太子抱着手臂,随了文帝的模样,俊朗无双,若不是这般,怕也勾不得满城的怨男痴女。
说太子的后院,怕是已经住满了美姬、妻妾,除了太子妃一位尚空缺,其余都已满满当当。说大逆不道的话,这太子若是明日就登基,只怕都不用大选秀女,后宫就已经满了。
“......元郎今年卷子孤细细地瞧了,尤其是律法伦策,文章比祭酒还犀利,叫父皇瞧了格外欢喜。”
元晴回过神来,行了一个礼,说道:“能得皇上喜欢是臣的荣幸,谢太子殿下夸赞。”
元晴与元兰同父所生,模样却是相似,眼睛都像个杏儿似的,圆溜溜的,叫人与他瞧了,总觉得心里的肮脏都装填不住。
太子最爱的就是元兰的无辜与炽热,本已是父皇的妃,他对那女子勾勾手指,她便带着满腔的爱意扑上前来。
和那飞扑火星的蛾子差不多。
太子笑道:“孤入朝已久,倒是头回见这般自谦的状元。”
蛾子的翅膀漂亮,被他的眼线灌下了毒药没了性命,倒是可惜。
元晴摆摆手,垂下头时,风吹得他长发不住地遮住侧脸。他伸手将发往耳后别,露出的眉眼干净澄澈,如那泉眼一般。
“说出来怕太子殿下笑话,自殿试之后,臣这心口就慌得不行。本就跟个没了线的风筝似的飘摇,每日每夜听同僚们的夸赞,再不自己给自己栓根绳子,只怕老早就飞往那九天之上了。”
同僚们哄笑声不断,借着太子心情不错的功夫,一边奉承这个新状元,一边想方设法地往太子身上夸。
平日听到这些,太子都不吝啬言语回赠,今日却瞧着元晴的侧脸愣了下,随即失笑着摇摇头。
真是魔怔了,没了蛾子,这不还有只蝴蝶吗。
喜欢,打下来便是。
作者有话说:
完球,最近发的刀太多,评论都不敢看,怕你们骂我。
游目写的文,和我目某人有何关系,要骂就去骂她∠( ? ”∠)_
第106章 面人
日子一天天过,张烈与元晴如同那雨后的春笋,一天一个变化,文乐只消得瞧一眼,都觉得吓人。
总觉得跟那农户养猪似的,养得肥了,找等着过年,一刀子了结了性命。
傅骁玉听他这么说,笑得不能自已,说道,人家扮猪吃老虎,你这脑子要是不用就给思竹使使,省得他一天到晚没点眼力见儿,总往屋子里跑,打扰两人欢爱。
一想起傅骁玉说这话,文乐忍不住脸红一分,坐在轿子里拍了拍自己的脸。
周公之礼结束,两人试了几次后,总算是都得了趣味。
文乐自不必说,少年贪欢,那傅骁玉憋了多年也不遑多让,几乎晚晚都要拉着文乐去那床上。
偶尔傅骁玉起了兴致,在书房和兵器房也不少对着文乐动手动脚。
也怪文乐自己生得皮实,要搁孙煜儿那般,只怕骨头架子都折腾散了。
偏偏他不一样,两人舒服完了抱着黏糊一会儿,他还能拎着银枪出去耍上一时辰。
女子的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文乐眉头一皱,不等轿夫停轿,便掀开帘子往外奔去。
他的动作极快,轿夫抬着空空的轿子在后头跟,不一会儿就瞧不见文乐的动静了。
去往张烈偏院的路上有道岔路,可去往文山寺。就快到七夕了,好些女儿家要去那寺里求姻缘,匪徒估计就是卡着这点,前来掳劫。
四五个壮汉,手里拿的刀都卷了刃,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若是劫的是个男子,只怕还不敢这么耀武扬威。
也就是瞧着女子好欺负罢了。
文乐挠挠自己的腰,从地上捡起了四五个石子,对着那壮汉掷去。
他这一招暗器从小练到大,小时候他还未长高,对比起边关那些小伙伴是矮了一个头。打架自然是要用巧劲儿,他抢不过文钺的弹弓,便日日夜夜拿着石子练。
没有石子就用铜钱,总归是轻便好拿捏的物件儿。
石子丢过去,没有留劲儿,直接将那为首的经脉敲断了一根。
痛呼声不绝于耳,文乐走到那小姐丫头前面,伸腿将匪首踹开,掀了他的黑面巾,问:“寻常匪徒,劫财劫色,总归是要选一样劫的。壮士是为何而来,对待自己的人质这般客气。”
那匪首眼睛滴溜溜的转,左看看右看看,身上经脉断裂的疼更是激得他冷汗直流。
“小郎君,那人,我识得。”
文乐一愣,回头瞧着那小姐扶着树站直。
十四五的年纪,像花儿似的。盛夏是那艳美的蔷薇,紫琳是那秋日的白玉兰,盒盒就是一株狗尾巴草,面前这位却是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颜色漂亮且金贵,只消得一眼功夫,就知道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求娶的对象。
左丞相之女,燕真。
燕真脚扭了,站着也站不直,却强压着火气,扶着树,说道:“你回去知会你主子一声,就说燕真与寻常闺阁女儿不同,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
文乐眨了眨眼,想起几天前傅骁玉与他说的趣闻。
说这二皇子与太子同父异母,而二皇子的娘亲早在生他时就已难产去世,还是孩童时,就一直在皇后手里头养着。
可这兄弟二人性子却是截然不同,单说二皇子,院子里不养闲人,别说妻妾美姬了,就连整个府上的女子都少之又少。
听傅骁玉说,二皇子的娘与左丞正妻是手帕交,曾定下过婚约。
可他娘难产去世,这约定也有些尴尬,履行不履行都不太合适。
毕竟左丞相可是太子一派的,若是照他所想,应当是要把独女嫁给太子做正妃的,如此一来,太子今后登基,燕真便是皇后,他也顺顺当当的坐上国丈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文乐脑子里转着这些朝廷密事,耳朵微动,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呼吸,手指捻着石头砸向那处树干,却被一支弓箭射歪石子。石子砸到地上,将一株鼠尾草砸断。
“大胆!”手执长弓的男子喊了一声,下一支弓箭直直地对准了文乐的脖颈。
文乐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瞧着那人,手却握紧了腰间的鞭头。
“镇国府少将军,百闻不如一见。”暗处的人拍了拍那男子,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与太子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他生得极为高大,皮肤黝黑,头发也微卷,不像南朝人,倒像那波斯王子红煜一般,生得面向有十分的西域美。
文乐这才想起,那二皇子的娘是文帝收的美姬,有波斯血统,美艳动人。
“给二皇子请安。”文乐收了鞭子,不管那箭头还对准自己的脖颈,说道,“今日乐在此地见到匪徒欺辱女子,便前来解救,倒不想耽误了二皇子的事情。”
男子脸色一变,悄摸着打量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单名一个峦字,笑着说道:“本王与祭酒素来交好,倒不知少将军也如他那般牙尖嘴利。”
周峦说完话,便瞧着匪徒,说道:“左丞之女也敢欺辱,本王瞧着你们也是活得腻歪了。”
背处的男子手握弓箭,三支齐发,直接将那四五名匪徒戳了个穿,血迹喷溅,只一瞬的功夫,四下再无声音。
燕真的小丫头吓得直抖,燕真咬着的嘴唇发白,她强打起精神,却不看那周峦,而是直直地望向文乐。
文乐捻了捻指尖的血,说道:“今日血孽不断,惹了一身的债去拜佛反倒不美了,乐想着回金林瞧瞧家妹如何。听闻燕小姐与家妹常一同参加诗会,不知燕小姐是否愿意一同前去?”
燕真细想一番,这镇国府家中只有嫡孙两位,哪儿来的妹妹。
文乐像是看出了燕真的疑惑,笑着说道:“家妹姓傅,闺名澈儿。”
“原是聂夫人!”燕真惊喜地握住手帕,对小丫头说道,“我与少将军前去聂府拜访故人,傍晚你便叫左丞府的人前来聂府接我。”
小丫头抖着手说:“可、可......”
燕真握紧她的手心,说:“少将军人中龙凤,乃是镇国将军嫡孙,为人正派,可不是那些无耻宵小,若是怕捱罚,你便搬出少将军名号来,爹爹定不会罚你。”
三人说着话,倒把二皇子给忽视了。
周峦玩着手指上的戒环,说道:“聂家......原是聂寻正妻傅澈,还是少将军的小姨子。”
文乐不管他话中暗含的意思,行了礼说道:“日头高升了,文乐与燕小姐便不打扰二皇子的事务,先行告退。”
周峦笑着看他,微卷的长发往旁一扫,说:“都说傅家庶女做得一手好菜,倒是没尝过这滋味,不如本王一同前去尝尝。”
文乐面色不改,笑着说道:“二皇子说笑了,澈儿即将临盆,如何能做饭?若是他日临盆之后行百日礼,文乐定代替澈儿亲自去二皇子府上送上请帖,叫二皇子来尝尝澈儿手艺。”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峦却仍死咬着不放。
一旁的男子却俯身说了句什么,周峦总算停下了非要跟着去的心思,摆了摆手,任由三人离去。
等人走了,周峦才抬眸瞧他,问:“祝青松,客卿说过,追心爱的女子,需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或是英雄救美,女子爱话本,总归得沾上一沾。如今青梅竹马是做不得,天作之合观星苑又不肯给看字,只有这英雄救美还能玩上一玩,可如今,这招也坏了事儿,本王瞧着燕真的心是越走越远了。”
祝青松头上落了一滴冷汗,他这主子啥都好,就是对于男女之事过于迟钝。
能够管束周峦的客卿樊桦又在玉书院求学,已是两年未归。
祝青松瞧着燕真今日的脸色,暗想若是樊桦再不回来,只怕二皇子不把自己作出个孤寡一生是不罢休了。
马车仍在,燕家主仆二人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马夫早已被匪首所杀,如今文乐坐在前头驾车,夏末的风吹得人极其舒适,太阳顺着密密麻麻的竹叶往下照射,只留下像斑点一般的光圈。
燕真与小丫头缓了一炷香时间,总算是将喉咙口的心脏压到了胸腔中。
文乐拿着长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马匹的屁股,说道:“一会儿到城中,文乐送小姐回去,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燕真沉默了一下,说:“燕真倒是真想见见聂......傅小姐,不知少将军可有时间陪同?”
“这是自然。”文乐瞧着日头,今日去找孙煜儿也晚了,倒不如借着机会瞧瞧澈儿如何了。
金林城中热闹非凡,傅骁玉一下朝就接到了盛夏的消息,说是文乐带着一女子去了聂府。
傅骁玉拧着眉想了好一阵,大摇大摆地将所有的事儿堆给了岳老夫子,自己装病装得炉火纯青,快速出宫,去聂府找他那小丈夫去。
路上瞧见一个卖面人的,捏的小猴子与闹脾气的文乐倒是相像。
傅骁玉嘴角一勾,甩下二两银子,也不管店家找不找钱,取走小猴子往聂府走去。
马骋忙不迭地跟在后头,还不忘回头跟那七老八十的老板说:“不用找了,日头大,您早些回去歇着......”
作者有话说:
盒盒:我怎么就狗尾巴草了?
第107章 酸角糕
聂寻的娘亲为人和善,却不愿意管事,自从傅澈嫁过来,便把整个府邸的管事权力一并交给了她。而她则到处走亲,一会儿去陆洲一会儿去徐州,总归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在金林待。
聂寻还有几个哥哥嫂嫂,住在大大的聂府中,都是些金贵的人,可傅澈不同。傅澈虽说是傅家的庶女,却是镇国府少将军文乐亲口喊下的妹子,镇国府是什么地方,金林的人,哪怕是那龙椅上坐着的人,都得仔细着相处。
妯娌之间,难免有摩擦。
更何况傅澈手握聂府的管事权力,更是如此。
如今傅澈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照着大夫所说,这前三月后三月,都得注意着房事,可不能由着以前那般胡来。
聂寻惯是个疼人心的,心细如发,生怕给自己的娇妻折腾出个什么岔子来,别说什么前三月后三月了,就是中间几个月都不敢动弹。瞧着傅澈越发丰盈白润的身子,起了兴也去那院中冲凉水,不管自己憋得如何。
后宅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家里的事儿只要多只耳朵就能知晓,更别提夫妻俩毫不遮掩。
又是一日,聂寻大哥的妻子田氏,便拖家带口地来傅澈院子里喝茶。
傅澈瞧着坐在田氏旁边的二八妙龄女子,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嘬了一口。
盒盒将那女子的眼神看得清楚,连忙夺下傅澈手中的银口杯,说道:“小姐,姑爷说了您身子如今沉,不可多饮茶。”
傅澈乖顺地放下了银口杯,拿上一旁的龙眼。
“姑爷也说了,龙眼吃多了上火,当心晚上睡不好。”
傅澈瞪她一眼,在桌上瞧了又瞧,最后捻起一块儿酸角糕吃。
“姑爷还说了......”
“一天到晚姑爷姑爷,知道的你是我的侍女,不知道的你是他的侍女呢。”傅澈没好气地说道,把咬了一半的酸角糕丢到盘中。
盒盒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傅澈碗里夹了一块辣笋,说道:“姑爷说酸儿辣女,怕生出来个皮小子随他那般胡闹,让奴婢盯着您,多吃些辣的。”
傅澈都快气笑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捻着那块辣笋吃下肚。
傅澈夫妻俩关系一直和睦,不止聂家,在整个金林也是众人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