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粒非痴

作者:粒非痴  录入:06-20

  帘子被掀开,贺戎川缓缓起身,扫他一眼,“你亲自安排,此事不可说与旁人,包括池奕。”
  ……
  池奕的目的地是陇州城内最著名的酒楼,忘归楼。
  先来这里,是因为史烈家人当年参加的徭役就是修筑这楼,本是为官府修来招待官员的客栈,但根据池奕的前期调查,这楼后来包给了民间商人,改名忘归楼。
  此楼以丝竹歌舞闻名却收费低廉,据说老板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而姚丞相说的那个陇州同知吴法,就和这酒楼来往密切。
  池奕是傍晚时到的,彼时台上正表演着歌舞,酒楼十分宽敞,但只在舞台前的大堂上摆了桌椅座位,空气中弥散着甜丝丝的香味。他在后方隐蔽处坐下,点了一壶酒一碟菜,打算在这耗一晚上。
  他看了一会儿歌舞,不知为何,表演者都是女人也就算了,连店伙计也都是女人,而所有观众则都是男人。池奕觉得疑惑,便随便拉了旁边人问,那人古怪地一笑,“女人谁来忘归楼啊……”
  池奕很快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台上起初还是正音雅乐,演着演着便越来越放得开。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十几个歌舞弹唱的艺人依次摘下面纱,脱去外衣,婀娜身段配上浓艳妆容,池奕终于觉出味道不对。
  情情爱爱地唱了几首,配上姑娘们勾人的眼神,在场观众的眼睛都在发光。而池奕却注意到,每一个艺人,以及店里不少的伙计,都谨慎而机敏,似乎总是在观察着什么,比如……自己。
  也不知唱到哪句,全场灯火突然熄灭大半,从后台又走出十几名妙龄女子,和台上的艺人们一起,每人执一截红绸走下台来。
  台下的男人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争抢着姑娘们的红绸。而一旦抓住,那执红绸的女子便轻轻一拽,牵着对方上楼梯到二层,找一间屋子进去。
  池奕看懂了,这哪是什么酒楼,根本就是青楼啊!
  眼前一个漂亮小姐姐举着红绸朝自己来了,池奕决定直接拒绝。虽然很想知道这青楼里的玄机,但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哪怕只是跟人家姑娘一起进屋,什么也不干光套话,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的皇帝男宠人设岂不是要崩。
  然而他一句“谢谢不用”还没说出口,便闻到这姑娘身上的一股异香,就是整个酒楼都在弥漫的那股甜味,却更浓。这味道让池奕一阵头晕目眩,顿时开始浑身发热,心里也躁动不安,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池奕暗叫不好,今天要完。
  他敢独自深入虎穴,是因为附近藏着暗卫,有危险便会出来保护。可他若跟一个姑娘回房间,暗卫肯定不会出现,还会告密……
  姑娘的红绸从池奕身前拂过,柔软冰凉的质感擦过脖子上的肌肤,池奕浑身一哆嗦。
  不行,冷静,随便想点别的什么……


第43章
  当池奕想着“随便想点什么”时,莫名其妙地,脑海中出现的是某个雨夜里,他被贺戎川拉到床上,死死箍在怀里,肩膀上被咬了一口的场景。
  伴随着这个画面,当时那种奇异的感受一同涌上心头,混在甜腻腻的香气里,倏而点燃烈火,火焰烧出一股强烈,却指向不明的的冲动——
  驱使着池奕猛地起身,追寻那红绸而去,缓缓伸出手,触摸远处模糊的人影……
  看清那人面目时,动作忽然顿住。面前的姑娘是那种很标准的美人,五官无不精致,可眼前闪回另一张脸的一瞬,池奕却觉得此人实在平平无奇,自己即便中了迷香也没兴趣。
  接着,他瞥见桌上那盘因为太辣而被自己搁在一旁的凉拌烧青椒,忽然记起贺戎川就是用辣味发泄情绪的。于是他抄起青椒,一次性往嘴里倒了半盘。
  辣味烧灼着他的口舌,如同往烈火上泼水,它终于渐渐熄灭。
  抬眼时,容貌昳丽的女子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闻了我的索魂香还能坚持心志的,你是第一个。”
  池奕扯扯嘴角,随口编理由:“大概是我不喜欢女人吧。”
  “忘归楼里也有男人,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了不了,我我我……我性冷淡总行了吧。”
  池奕被她盯着看了半晌,浑身发毛。许久听见缓缓的一句:“你不是本地人。”
  “我确实不是陇州人,我是从京城……”
  “我是说——”她忽而顿住,似乎把后半句咽了下去。沉默片刻,又道:“我叫穆笛,是忘归楼的掌柜。你跟我来吧。”
  池奕知道忘归楼的掌柜的确叫这个名字。他跟着穆笛来到二楼的寝房外,听见屋里销魂的叫喊声,老处男池奕小脸一红。穆笛示意他听下去。
  房内安静下来后,渐渐出现女子的啜泣,讲述了她的悲惨身世。池奕听了那段话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有些矫情做作,不料另一个男声义愤填膺:“竟有这种事!可恶的贪官……我一定要为你报仇,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池奕匪夷所思地望向穆笛,这也太夸张了吧?
  穆笛又带他听了几个房间的墙角,全都是类似的剧情,那些女子的话也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
  二人来到僻静处,穆笛道:“中了索魂香的人,若与身子里种了索魂香引的人交合,便会受其蛊惑,听凭吩咐。”
  池奕瞪大了眼,“索魂香,蛊惑……你们这是……巫术?阴阳教?”
  他觉得原书里有两个最大的bug,一是暴君贺戎川的盛世美颜,二是阴阳教的超自然力量,包括之前系统给他的灵气,以及这什么巫术。虽然书中只是提了一句,但池奕知道这力量十分强大,尽管不能改天换日,摆布一个普通人却易如反掌。
  穆笛并未回答,“小公子,你……心中有恨么?”
  池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搬出早就编好的词,故意顺着她:“当然有。我叫徐忠,本是京城人,此番随军来到陇州。我在军中是个打杂的下人,趁出门在外禁令不严,跑出来见见世面。至于恨……和穆老板还不熟,便不说那些私事了。”
  穆笛轻轻一笑,“那徐公子常来忘归楼坐坐,我们这里还有许多世面可见。”
  ……
  池奕去忘归楼本来是查贪官强征徭役的事,没想到见识了这么一出不可思议的戏。牵扯到巫术,池奕不敢贸然深入,便将重心转移到民间,从百姓处收集证据。
  与此同时,中央军也开始与纯国交战了。虽然战争爆发的时间提前了,但纯国出兵的套路和池奕在原书上看的没有差别。他把原书里纯国人用过的骚操作,给徐检列了长长一张清单,并一一发表意见。
  但徐检只留下他提供的信息,却假装没看到他的建议,仿佛得了什么不可违抗的命令一样,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反正现在只是小打小闹,便由着他去。池奕知道,生死攸关的决定性战役还在后面。
  这些日子里,池奕在军营过得舒坦,每天被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伙房的大鱼大肉通常会做两份,一份给他,另一份送到走廊尽头一间屋里去。池奕好奇住的是谁,可每次靠近都会被客客气气地请走。
  可能是他们从哪捡来的大姑娘,或者徐将军养的小老婆吧。池奕如是想。
  不过徐忠也太周到了,居然还给他找来了遮光的床帘。池奕没想明白,这地方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睡觉怕光?
  他没为这些琐事分心,而是花大量精力琢磨在忘归楼的见闻。这事看上去和他的主线任务无关,但他迟早需要阻止陇州农民起义,不能对一家通过巫术控制人心智的黑店视而不见。
  他每天都会去坐一坐,表演歌舞的日子,便会有人受到蛊惑和姑娘回房。而倘若一片寂静,那些已被蛊惑的人便一起进入最高处的房间,关起门来也不知在干什么。
  向众人旁敲侧击问了几次,池奕总算摸出点门道,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再次见到穆笛时,他望着窗外叹道:“我……恨啊。”
  穆笛果然来到他身边,“恨什么?”
  池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家世代务农,不料到了这一朝,朝廷苛征徭役,家人都被征去给官府干活,弟妹饿死几个,终于连我也养不起了。于是爹娘就将我卖给官府的人……”
  “可谁知道他们在民间买孩子,是送去当太监的!后来我虽然分到军营,吃穿不愁,可我已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我不会中索魂香,是因为已经没那功能了。我喜欢男人,是因为只能雌伏于男人身下,我堂堂七尺男儿……我恨啊!”
  池奕表演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仿佛被剁成太监的就是他自己。他说完,听见穆笛沉声问:“你恨什么?”
  “恨官府,恨朝廷,恨贪官酷吏……”
  “那你——恨不恨暴君?”
  “我……”池奕一时怔住。
  “之所以会有贪官苛政,都是因为暴君的纵容。你恨那些,却不恨暴君么?”
  池奕来不及细想,只能顺着她说:“你说得对,是该恨的,那我以后连暴君一起恨!——可我恨了有什么用?”
  “徐公子随我来。”
  池奕跟着她去了忘归楼最高处的房间,推开门,屋里大约有四五十人,不少是他先前见过的被蛊惑之人,另外还有一二十名在忘归楼工作的姑娘。
  “这是新来的。”穆笛将池奕推到台前。
  池奕莫名其妙,谁说要加入你们了?不过眼下还是假装加入一下的好。他又背了一遍“自我介绍”,果然引得众人愤怒,你一言我一语骂着朝廷和贪官,以及……暴君。
  旁听了一晚上他们的集会,池奕震惊了——原来史烈、刘峥、宋才人、行宫的管营,他们都与这个秘密组织有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我喜欢男人,是因为只能雌伏于男人身下,我堂堂七尺男儿……
  小贺:闭嘴,躺好。
  生死时速赶毕业论文中,我努力坚持日更。如果哪天坚持不了了,你们就祝我顺利毕业吧.<


第44章
  这个组织的名字就是“忘归楼”,他们的最高敌人是暴君本人。组织规模只有几百人,拥有的军备也都是多年前废弃的,直接造反定然行不通,于是他们就在暗地里耍阴招。
  他们在陇州附近散布流言蜚语,池奕看到他们流出的小册子,其中的暴君形象居然比原著还凶残,明显不合逻辑,竟还有不少人信。怪不得这几天去百姓家里走访,提起皇帝,大家都噤若寒蝉。池奕怀疑,日后陇州爆发农民起义,忘归楼这帮人功不可没。
  除此之外,他们还通过庞大的关系网找到京城的人,在朝廷上皇宫里搞破坏。刘铮让史烈在军营散播谣言,管营在猎场诱导暴君杀人,都是为了破坏贺戎川的名声。他们相信,只要全天下人都心中有恨,自然有义士替他们动手。
  而这秘密组织还有个逆天的设定:新成员加入忘归楼时,要在穆笛的巫术引导下与众人结契,一旦任务出了意外,只需两名成员将手心玉珠相对,绞合的灵气就会将二人一同杀死,避免暴露。
  所以池奕怀疑,刘峥是故意诱使自己将他送到大内牢房,这样就能与那管营相见,帮他自杀。而宋才人则是担心有人从尸体上发现玄机,所以打算一把火烧个干净。
  这些人为了忘归楼的任务不惜豁出性命,如果男人曾受到索魂香的引诱,那宋才人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那些人拼命守护的机密,为何如此轻易就告诉他池奕了?他从没说过自己要加入,根本是被强拉过来的,穆笛也没有对他使用巫术的意思。
  池奕只觉得头大,这个组织是日后农民起义的隐患,他不能不管。可面对完全陌生的巫术,又不知从哪下手,况且主线任务还没做完……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徐小兄弟,你在军营里做事,是不是可以做些手脚?”
  另外一人接上:“对啊,你弄一封信,假装是暴君写给副将的,就说宣威将军功高震主,让副将偷着杀了他。然后再‘一不小心’让那徐将军看见这封信……”
  池奕对他们丰富的想象力表示敬佩,扯扯嘴角,“我又不会仿暴君的笔迹。”
  众人沉默下来,忽而穆笛款款上前,“我知道一种巫术,只要有某人原先写过的字,哪怕一个也行,就能炼其精髓,附于你手腕上,你便也写得出一样的字了。”
  旁边那人道:“可徐兄上哪去弄暴君写过的字啊?”
  池奕连忙接上:“我负责看管文书档案,皇帝的字翻一翻总是有的。”
  “不过这法术耗费灵气颇多,须到祭坛施行。”穆笛勾唇一笑,“你还不知道祭坛在哪吧?”
  池奕答应下来。他并不打算模仿笔迹伪造书信,只是想跟去祭坛,见识一下巫术的真面目。
  两天后的傍晚,池奕收拾好一包东西,抱着出了军营。他担心祭坛所在地太远,所以带上了一点干粮和一件外衣。
  他按和穆笛的约定从南门出陇州城,直着往前走十里路,四下却只有荒田,并无人影。他又听从穆笛的要求,原地等候片刻,便闻到了陇州独有的腥臭味。
  想来这个味道会引他去祭坛了。池奕一边溯着气味向前,一边迅速记下路线。
  敢独自跑到这鬼地方,是因为他知道,贺戎川派的暗卫就在某个角落跟着自己。一旦那叫穆笛的姑娘威胁到自己的安全,自有人料理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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