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臣见状也跟了过来,对于烤肉,他们更有发言权,毕竟他们平日的食物多以烤肉为主,但吃过大晋御厨烹制的烤肉后,他们就知道,烤肉虽然还是那块烤肉,但大晋的厨子总有办法弄出琳琅满目的调料,让烤肉的味道升华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们吃的很满足,可是吃着吃着鼻子里总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们之前不知道这香气是哪里传来的,还交换着调料用了几种,可吃到嘴里都觉得差了点味道。
直到看到大晋皇帝朝一名年轻的文官走去,竟然要吃那官员烤的肉,众人这才将目光锁定在沈嘉身上。
“再来一串。”赵璋直接坐在沈嘉身旁,等着吃他烤的肉,把周围的文臣武将吓得不轻。
沈嘉这边原本还坐着户部其他官员,见状只好给皇上让位,周围十步内都真空了,让沈嘉有种被人围观的羞耻感。
他小声说:“你怎么回事?想吃烤肉我回家给你烤啊,大庭广众之下你一屁股坐下来,我压力很大。”
赵璋嘴角勾了勾,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酱料,小声说:“谁让你这边的烤肉看起来最美味,朕忍不住就被吸引过来了。”
“那是,这可是我秘制的酱料,等这次寿宴结束,我就开家烤肉店去,保准能赚钱,你要入股吗?”
“入什么股?朕当老板娘就好了。”说话间,沈嘉的肉也烤好了,递给他,同时给了他一枚白眼:“吃完了就快走。”
赵璋光明正大的享受臣子的服务,谁也不会多想什么,才不肯轻易离开呢,他说:“朕帮你做宣传不好吗?到时候朕给你赐个牌匾,就写:天下第一烤肉,保准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沈嘉觉得这个方法好,皇帝可是这个时代的顶流,潮流的风向标,他一句话一个字比什么广告都有用。
他殷勤地奉上一杯果汁,笑着说:“那皇上多吃些,让他们多看一会儿,记得表现出很好吃的样子。”
这根本不用特意表现,赵璋就是觉得好吃才停下来的,一连吃了三大串后,他才拿了手帕擦嘴,同时将那晚酱料递给身边的内侍,吩咐说:“把这个拿去给御厨,让他们用这种酱料烤些肉来,分给爱卿们尝尝。”
沈嘉敢怒不敢言,他调的酱他自己还没吃饱呢,怎么就拿去送人了。
赵璋回头看他,挑眉大声说:“没想到沈爱卿的厨艺这般好,朕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烤肉,朕请其他爱卿品尝一番你不介意吧?”
沈嘉皮笑肉不笑地说:“自然,这是臣的荣幸。”
“好,沈爱卿大方,朕也不能小气,就赏你一间铺子吧,开一家烤肉店,让百姓们也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烤肉,至于收益,朕与你一人一半。”
沈嘉瞪大眼睛,没想到赵璋会把开店的事情放在明面上说,这么一来,这家店就是御批的,生意肯定好,不过一人一半的分成怎么感觉他亏了呢?
“谢皇上赏赐!”沈嘉谢恩。
御厨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有太监宫女端着烤好的肉上来,因为沈嘉调的酱不太多,烤肉数量有限,每人只分了一小块。
而因为量少,不少大老爷们味都没尝出来就吞下去了,然后余下满嘴辛辣的味道,一点一点回味,反而觉得刚才下肚的烤肉是人间美味。
“沈大人,不知你这酱料是如何调制出来的?可否告知配方,我用这块玉与你交换如何?”北陈王走了过来,手里握着的是他之前佩戴的玉佩,价值连城,换一个酱料方子实在有些亏。
不过他的本意并不是要什么方子,不过是看不得赵璋和沈嘉因为一个吃食得意的模样。
“对不起王爷,本来一个酱料方子不值得什么,您不用东西换臣也会双手奉上,但皇上刚才说了,要臣开家烤肉铺子做生意,臣便不好将这方子送出去了,请见谅。”沈嘉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二者并不冲突,本王又不是要抢你的方子牟利,不过是满足自己的胃罢了,既然沈大人无心交换,本王便不强求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此,只觉得沈嘉肚量太小,竟然连一个酱料方子也不舍得拿出来,还拿皇上做挡箭牌,皇上哪会关心一个酱料方子的事情?
各国使臣原本也蠢蠢欲动,他们若是能得到这个方子带回国,肯定能得到国主的赏识,说不定也能开一家店铺小赚一笔,不过他们见大晋的王爷都空手而归,自己去求肯定是自取其辱。
鞑靼使臣盯着沈嘉的目光里满是算计,目光落在大晋几位王爷身上,心中有了个方案。
第一百零九章 奉旨开店
下午的阅兵格外精彩,不再单单是列阵游行,而是两支队伍的实地军事演练,用上了大晋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有大型的攻城战车,也有小巧的袖弩,整个演练过程就像上演十八般武艺,既惊心动魄也摄人心魂。
各国使臣纷纷交头接耳,心神不定。
“你瞧见那弓箭的射程没有?怎么可能这么远?难道大晋的军人个个都是神箭手?”
“不像,那好像是新式的弓箭,你仔细看看,弓箭的弦似乎与以往的不太一样,不知用了何种材料代替。”
“还有那个绑在胳膊上的弓弩,你数了没有,一次最多能连发几支箭?”
“似乎是九支?这可不得了,近战的时候突然来一下,周边的敌人一下子就能清干净。”
“最令人震撼的难道不是那辆攻城车吗?那是什么魔鬼,竟然能与城墙差不多高,这东西看着可不像是防备咱们研制出来的,咱们草原上可没那么高的城墙。”
有人开了句玩笑:“总不能是研制出来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吧?哈哈!”
鸿胪寺卿坐在他们身旁,听着他们用鞑靼语聊天,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开口说:“那攻城车的用途并非只有一个,平日里我们多是用来修城墙的,毕竟它高嘛,就是个高高的云梯,你们不用太在意。”
见众人一脸疑惑与不信,鸿胪寺卿又补充了一句:“哦,它还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里头能藏人,外头如钢铁般牢固,目前还没有那种武器能轻易破开它的外壳,所以……”他笑了笑,把后半句话藏进了肚子里。
众人稍微想想就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个移动堡垒啊,能守能攻,一台这样的战车也许不足为虑,但如果数量多呢,他们的骑兵再厉害能与这样的大家伙拼命吗?
“这东西造价很贵吧,就算大晋财大气粗又能造出几个呢?”鞑靼使臣不屑地说。
鸿胪寺卿得意地挑挑眉,“实话说,目前确实造不出太多,但又何妨,我大晋国富民强,就算一年造十台,也足够守住我大晋边境了。”
“那怎么没在这次用上呢?”有人好奇地问。
“一来,此次我大晋兵马充足,没必要用上它,二来,这东西也是新研制出来的,目前也仅有三台而已,如果鞑靼不准备退兵,我们倒是可以送它们上战场发挥作用了,到时候鞑靼必定能最早了解到它的全部性能!”
众使臣听到这话抖了抖,完全不想领略那东西的全部性能,听说瓦刺和鞑靼联军攻打大晋边境,几个月过去了连一座城都没夺下来,还被赶出了几十里,他们哪里不明白,这次联军必败无疑,等冬去春来,不管是哪一国都没有时间将大把人力物力耗在战争上,否则一整年的收成都成问题了。
看完阅兵,使臣们回去的路上格外安静,连平时最嚣张的鞑靼使臣也缩起了脑袋,不敢再轻易挑衅了。
等回到驿馆,门驿馆,鞑靼使臣愤怒地说:“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演给我们看的,什么新式武器,我就不信大晋真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武器,大晋的国库也不是金山银山!”
其他人附和道:“自然是为了威慑我们才故意演的这一出,不管怎样,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瓦刺那边肯定要当缩头乌龟了。”
“哼,盟约已定,哪里是他们想退就能退的?大晋这块硬骨头我们啃不下来,一个瓦刺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想反悔就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实力!”
“怎么办?明日的狩猎可要按照计划进行?”
“自然,这是我们鞑靼勇士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只要打的大晋无力反抗,消息传到战场上,大晋的士气肯定要下滑,时间紧迫,留给将士们的时间不多了。”
“谁能想到大晋竟然能轻易集结到几十万的兵马,粮草充足,那镇远侯又是个难对付的,才让我们的勇士寸步难行。”
“还有,另一个方案也要行动起来,双管齐下才好。”
“可听说大晋皇帝对镇远侯宠信有加,恐怕很难离间这对君臣的感情。”
“君王多疑,这是恒古的定律,只要证据足够充分,就算庆嘉帝感情上不信,理法上也难容。”
“好,那咱们要继续接触那位吗?他似乎在朝中没什么分量,就算有他支持也很难达成目的。”
“自然不可能就他一个……”
群臣们累了一天回城后送皇帝回宫就各自回府了,这一天给文官武将们的震撼也十分惊人,最直观的表现,几位内阁大臣对武将们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沈嘉回府后泡了个澡,然后与家人坐在一起说今天阅兵的经过,这次阅兵只有群臣和各位使臣参加,百姓是看不到的,沈嘉想给赵璋提个建议,以后可以每隔几年固定阅兵一次,让百姓当观众参与进来,也让大晋子民看一看他们的军队有多出色,如此一来,以后征兵绝对能事半功倍。
“如此说来,这次西北的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了吧?咱们有如此利器,还怕几个异族人不成?”沈父情绪激动地说。
他最近迷上了去茶馆听说书,而近来城中最风靡的故事就是关于西北战事的,也有许多关于镇远侯的英雄事迹,他听着听着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镇远侯都肃然起敬起来。
想到儿子之前还奋力给边关将士送去了棉衣,他拍拍儿子的肩膀,故意道:“儿啊,你一定会成为名垂千史的名臣的!”
沈嘉一头雾水,问:“爹,您哪来的自信?”
“我儿心地善良,关心百姓,关心将士,且总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最有用的事情,若是这样的官还不能名垂千史,这江山恐怕就要完了。”
“老头子慎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沈老夫人惊怒不已,这沈府可不单单是他们几位主子,还藏着以为真龙天子呢,老头子这话被人听了去,定个欺君罔上的罪名都是轻的。
“我可没说什么,咱们这位可是明君呢,经常听嘉嘉夸奖那位,我自然不会有旁的心思,就是在民间,大家也都知道皇帝是在乎百姓的,自他登基后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如今每一期的报纸上都刊登了的,听说这个冬天,北方几家大商会主动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投入了一大笔钱款,用来帮助灾民度过寒冬。”
沈嘉知道这事,这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又觉得必然会如此,朝廷成立了官方的慈善基金会,民间自然会效仿,又是刚开始,肯定会不遗余力做好善事,而下一期的报纸里,也会着重嘉奖这几家商行,皇帝对他们的回报是:减免几家商行未来三年内一半的商税,有这个做激励,以后其他商行必定会争相效仿。
“这还用你说,我上个月刚捐出了一百两呢,还有家里清理出来的旧衣裳也都一齐捐出去了,听说不少地方的百姓连衣裳都穿不起,一家人同穿一条裤子,比起他们,咱们的日子已经算好的了。”
沈嘉点点头,他虽然没游历过全大晋,可是就当初进京的路上就看到了不少令人揪心的事情,百姓的总体生活水平还是很低下的,普通人家一年也未必会做一套新衣裳。
沈父有所顾虑,问沈嘉:“这些捐出去的衣裳要如何发到需要的人手中?谁家该发谁家不该发又是以什么标准?咱们家捐出去的都是细布衣裳,不算什么,可总有些高门大户会捐些绫罗绸缎出去吧,这些东西谁不想要?谁又敢要?”
“父亲考虑的是,普通老百姓可不会将绫罗绸缎披在身上,所以那些旧衣裳里,如果有布料上等的会统一收集起来,稍加打理后运送到海外,换成便宜的东西运回来补偿给百姓,普通料子的就直接送到百姓手中,这事情确实很难做到公平公正,只能尽力了。”
沈父摸了摸胡子,突然有些意动,问:“听说最近你们衙门还在招人?”
“是啊,儿子毕竟只是暂代,等章程都上了正轨就能放手了,最近招的都是底下做事的人,这个衙门的人没多少俸禄,全靠个人的意志与善心。”
“也就是说,只要肯无偿去帮忙都可以?”
“理论上是这样,但肯定也挑人的品性与才能,基金会也不是随便的衙门,爹啊,您有想法?”
“最近觉得日子过的有些无聊,前些时候我与你母亲说了想回保宁,可是又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我们就你一个儿子,如今你姐姐们都在长安,我们俩个老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成天担心你。”
“那好啊,您想去做事还不容易,就怕您低不下头,毕竟去衙门做事就得听上峰的,您是我老爹,在沈府就是一家之主,走出去别人也都尊称您一声沈老太爷,但到了衙门,您可能就只是老沈了。”
“臭小子,你爹我难道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既然想做些好事就不在乎这点事情。”沈父有这个想法已经好多天了,他最近出去听书,也常听到关于沈嘉的事情,有人赞自然也有人贬,他想尽自己一点力量做点好事,起码不给沈嘉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