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歌被甩到了地上去,脸颊火辣辣的痛着,一旁的小棉连忙要扶他起来。
谢渊却厉声道,“让他自己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谢朝歌恨恨道,“你不要脸面,相国府还要!你长这么大,礼义廉耻都吃到了肚子里了?以色侍人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吗?让皇上陪你一同回府,是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看我教出个多么没用的儿子!”
谢渊发了好一通怒,才挥手道,“把他给我关进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以前谢朝歌也是常被罚跪的,全府上下没有一人会替他求情。
“还望父亲息怒。”
谢云慕忽的开口道,附在谢渊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谢渊仍是怒火中烧,冷声道,“先把他带下去。”
谢朝歌被关在了谢家祠堂中,面前是列祖列宗的牌位,日夜不停的供奉着香火。
虽然被允许跪在蒲团上,但跪的久了,膝盖还是疼的麻木。
祠堂中很是阴冷,只有小棉一直在旁陪着谢朝歌。
在罚跪时是不准进食的,谢朝歌身体本就还在虚弱着,跪了一天一夜后,便摇摇晃晃的看着又要倒下了。
幸而在他晕倒之前,就被放出了祠堂,重新安置回了别院中。
而许久未见的南弈承,来了相国府。
谢朝歌脸颊上的指印倒是已经全部消下去了,但是两个膝盖又红又肿,轻轻一碰就会疼的厉害,小棉用了柳太医给的药物,仔仔细细的给谢朝歌涂上了。
南弈承推门进来时,小棉刚把谢朝歌的裤腿重新整理好。
看清站在门边的人后,谢朝歌身子顿时僵住,微微瞪大了双眸。
小棉退出门去,并且将房门关好了。
南弈承手中还端着碗热粥,走到床边来,深深的看着谢朝歌,久久没有言语。
“先把粥喝了。”
粥碗被递到了谢朝歌面前。
谢朝歌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袍,没有伸手去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弈承。
“朝朝,”南弈承艰难的扯着嘴角笑道,“这么久没见了,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
谢朝歌闻言,摇了摇头,随后抬起了眼睛来。
面前的人面如冠玉,清风朗月之姿,还是像当年一样耀眼。
但是,如今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能跟在他身后的小哑巴了。
南弈承想伸手握住他的手,谢朝歌躲开,随后看着他轻轻摇头,一双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水光,不知是刚才因伤处痛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南弈承的手僵在了半空,“也对,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而我是皇上的臣子,我们不该,不该私下会见,也不该有什么牵扯纠葛才对。”
南弈承忽的强势的伸手过去,握住了那只细细的手腕。
“但是,朝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入宫为妃?为什么,不能等我?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南境的势力收回手中,就是为了能够早一点回来,早一点见到你……”
南弈承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可是,我回来之后听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后宫中多了一位尊贵的谢妃。”
谢朝歌手腕被他握着,并不痛,但他还是难过的想要把手腕抽出来。
南弈承看着眼前白皙艳丽的小脸,看见了他眼尾挂着的泪珠,心中的一丝希冀又升腾起来。
“我知道,是皇上的旨意,你没有办法违抗的,对不对?你不是自己愿意的,对吗?朝朝,你告诉我,你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的,只要你这么告诉我,我就相信你。我可以向皇上请旨,要皇上把你赐给我,那样整个南境都会归于皇上一派,我……”
南弈承自顾自的说着,可是谢朝歌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对于他问的那些问题,一个都没有回应。
谢朝歌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答。
南弈承忽的就松了手,眼神中带着悲痛,看了谢朝歌半晌,才站稳了身子,
他再开口说话时,语气中带着克制的冷静。
“你应该也知道,谢家一直是属于太后党派,而如今谢家和皇上同时在拉拢我南家,你说,我该帮谁?”
谢朝歌垂下眼睛,比着手势道:南藩王想支持哪一方……便支持哪一方……
“你称呼我什么?”南弈承苦笑一声,“南藩王?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你一声,谢妃娘娘。”
“你不是皇上的妃子吗?难道不想让我支持皇上吗?还是说,你希望我支持相国大人?”
南弈承不肯放过谢朝歌眼睛的任何一个眼神变化,逼问道,“你可知,诡谲朝堂血雨腥风,若是一方惨败,必定会被对手折磨的不得好死,而你,夹在之间,要承受怎样的折磨痛苦,皇上和相国大人岂会不知?”
谢朝歌眼睛里满是泪水,往后瑟缩了一下。
面前的南弈承让他感到陌生和害怕,以前的弈承哥哥从来不会这么凶他,更不会这么咄咄的逼迫他。
房间内的烛火摇曳了两下,忽的熄灭了,只剩下惨白的月光洒照进来。
房门上倒映出个身影,已是不知在外站了多久。
第26章 心上人
南弈承对谢朝歌低声道,“呆着别动。”
随后他转身去开门,却是在门打开的瞬间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皇……皇上……”
萧烬冷眉俊目,“南爱卿。”
南弈承惶恐的折身行礼,却被一只手扶住。
“免了。”
萧烬提步进屋,身形隐进黑暗中,“爱卿若是无事,便早日回去休息,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南弈承知道外臣私下会见后宫妃嫔是不合礼数的,萧烬此言,已是给足了他台阶下。
手指暗暗攥紧,南弈承恭敬道,“微臣不过是来给谢妃娘娘送些吃食,并无其他,既然皇上来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萧烬并没有多言,扔下句话便往屋内走去。
“把门关上。”
南弈承亲手关好门,离开了别院。
谢朝歌听见了门边有人说话,却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只是看着有道黑影在向着床边走来,以为是南弈承去而复返。
直到,那黑影走至床边,冷峻的面容在月色下显现,一身明黄的龙袍肃穆威严,强大的威压逼迫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害怕躲避。
谢朝歌抬起眼睛看过去,便撞进一双幽深似古潭的双眸当中,他感觉到周身像是瞬间被寒冰包围一般,从头冷到了脚,他禁不住的颤了两下。
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为何无人通报?
那,刚才弈承哥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皇上,有没有听到?
谢朝歌慌忙的想要从床上下来去行礼,可是膝盖还痛着,双脚不过一沾地,就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感。
谢朝歌竭力的深呼吸了几口,忍住痛感,恭敬的欠身。
可是行了好一会的礼,萧烬却没有要他起身的意思,甚至伸出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朕,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嗯?”萧烬冷笑一声,“朕的,爱妃。”
肩上的手随之用力,谢朝歌就支撑不住的跪到了地上,膝盖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重重一磕。
谢朝歌无法痛呼出声,只是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匍匐在了地上。
他喉间发出一声痛苦难耐的呜咽,双手死死地撑着地板。
一只手随即伸进了他的发丝间,轻轻一扯,那张痛得惨白的小脸便扬了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见他的额头覆上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私下会见外臣,是谁给你的胆子?”萧烬眯着眼睛冷声问道。
谢朝歌眼睛中满是泪水,却是死死地咬住了唇瓣,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南弈承为何会来相国府?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吗?”
萧烬逼近谢朝歌的脸颊,看着他狠狠说道,“如今看来,南弈承倒是与相国府交往颇深,主要还是因为你吧!”
萧烬猛然松了手。
谢朝歌被一股力道推得直接趴到了地上,他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落下,怎么也止不住了似的,啪嗒啪嗒掉到地上。
萧烬看到了床边放着的那一碗热粥,联想到刚刚南弈承说的话,更是怒从中来,扬手便将那碗粥直接摔到了地上。
瓷碗瞬间炸裂,瓷片四处迸溅,满满当当的白粥也尽数泼到了地上。
“来给你送吃食?若是朕再晚来一会,是不是还要亲自送到你口中,喂着你咽下?”
萧烬只要想到南弈承与谢朝歌那副亲密的样子,就觉得一股邪火腾的烧上心头,烧得他难以忍耐,只想把趴在地上的人狠狠的据为己有。
他扬手把谢朝歌拽起来,推到了床上。
谢朝歌根本反应不及,摔进柔软的床榻之间后,一只大手便强横的伸过来,将他胸前的衣襟猛的扯开,大片大片的凉风瞬间就钻了进来。
谢朝歌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想去把衣襟重新归拢,可是手还没有碰到胸前,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捏住了手腕。
“朕现在问你,你回相国府,是不是就是为了找机会与南弈承私通?”
萧烬欺身而上,凌空悬在谢朝歌上方,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
谢朝歌震惊的瞪大了双眸。
私通?
他怎么可能会与弈承哥哥私通!
事实上,谢朝歌根本不知道今晚南弈承为何会出现在相国府中。
他与南弈承已经多年不见,虽然他很想跟弈承哥哥相逢,可是凭他现在的身份,他也知道,还是不见面的好。
萧烬见他不回应,伸手捏住了他的两颊,“不回答,难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你就不怕激怒了朕,朕会杀了他!”
谢朝歌呜呜嗯嗯的想要摆脱钳住脸颊的那只手,可是柔嫩的两腮紧紧的磨蹭着牙齿,都快要尝到血腥味道了,那力道却还是一点都没有松。
谢朝歌的眼角不停的冒出晶莹的泪珠来,他用尽全力的摇头,眼神中满是惶恐。
“怎么,听到朕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这会儿开始害怕了,想要替他求情了?”萧烬冷笑,眼眸中极尽轻贱。
心上人……
听到这三个字,谢朝歌停止了摇头,只是凄楚哀怜的看着萧烬的眼睛。
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像是会说话。
这么深深的看过来一眼,就让萧烬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
“既然你现在是朕的妃子,那就不许想别人,若是你敢想……”萧烬俯身凑在谢朝歌耳边,“……朕会不计后果的把他杀了。”
说完那双薄唇便狠狠的压上了微张的殷红唇瓣,极尽力气的撕咬啃噬,辗转反侧,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般,带着狠厉的惩罚意味。
两人交合的唇缝中,不停的溢出混着血丝的津液。
谢朝歌唇角破了皮,双腿也被牢牢压制。
一条修长有力的腿抵进他的双腿之间,想要分开他的两腿,却是不小心压上了谢朝歌受伤的膝盖。
谢朝歌痛得浑身一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开了萧烬的手,用力的在他身上推了一把。
萧烬被推得松开了他的唇,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的人,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像是下一瞬就要把谢朝歌整个人都拆开来,生吞入腹。
谢朝歌看着那双被情欲烧得猩红的眼眸,下意识的就往床的更里面瑟缩了一下。
后宫之中盛传的萧烬身体有隐疾一事,定是谣传!
第27章 回宫
谢朝歌缩到了床头去,身子蜷缩起来,靠在了床边,还在细细的打着颤。
萧烬伸手便握住了他的小腿,猛的朝着身下一拽。
谢朝歌被拉得一个不稳,向旁边栽倒,头不小心撞到了床边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朝歌瞬间便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头脑也晕晕的酸胀,眼前一片迷茫,身子软绵绵的,任由萧烬摆弄。
可是萧烬眼底满是升腾的疯狂和狠戾,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谢朝歌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房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唤,是苏景在唤“皇上”。
唤了几声屋内没人答应,苏景却还是继续唤着。
直到一只茶杯被内力砰的摔到了门框上,瞬间四分五裂。
苏景顿时噤了声,犹豫几下,还是说道,“皇上,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宫了。”
他也不敢贸然就来打扰皇上,实在是皇上离宫时间已久,后宫各方势力的眼线颇多,皇上的一举一动恐怕都会瞬间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今夜皇上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出宫,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