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心里要藏着这么多的秘密,究竟有多苦,他总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娶这个词,突然就让锦翌珲的眼前一亮。
从前他刻意与他交好,向皇帝提出要与他一同出京查案,可却也不敢越了雷池,怕他从未有这样的心思,以为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淫逸之徒。
如今,既然知道他喜欢的也是男子,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遮掩的了。
只是,自己也有些嫉妒那个在他口中说着的心上人。
他坐在了床边,将温知如纤弱的身体靠在自己肩头,“既然那个人不懂得你的好,那你也不必记挂他,好好休息,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温知如却突然又抬起头,用那样湿润的双眸紧紧的望着他:“你喜欢我么?”
他笑了,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温柔的笑,而后低下头在温知如的耳边,用沙哑的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呢喃:“喜欢。”
“那以后我也喜欢你吧!”他点着头,用孩子气的语气信誓旦旦回答。
“好,我会记得你今晚说的,你也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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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如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有了锦翌珲一整夜不眠不休的照顾,醒来的时候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昏沉乏力。
锦翌珲天不亮就吩咐手下去镇上的药铺抓了两幅治风寒的汤药,这会儿刚刚熬好,送了进来。
他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亲自喂药。
昨夜的梦境似真似幻,温知如还有些迷糊,可苦涩的汤药一入口,他便清醒了。
“我……我自己来。不劳烦世子爷。”温知如接过药碗,避开了锦翌珲的身体,一口喝完。
“我让厨房给你熬了些肉粥,你喝一些再休息会?”
“头回出门,身体便这般不济,让世子见笑。”
“是我没有思虑欠周到,知如,其实在这里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锦翌珲一点也不在乎温知如一边说话,一边在往床里边挪的意图,反而越凑越近。
“这……不好吧!”一觉醒来这个男人,怎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太一样了?
温知如努力回想着问题的根源,昨夜的梦境隐约的又闪过脑海。
该不会……
“昨晚……”温知如犹豫了好久,还是问了,“我病糊涂了,是不是说了什么?”
“并没有。”锦翌珲几乎没有迟疑的答道。只是那双眼中的笑意,让温知如觉得有些发寒。
“那……”
不对劲,眼下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怎么才睡了一觉,这个男人的言行举止就变得那么的……
轻浮!
对,就是轻浮。温知如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你病着,容易胡思乱想,再睡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想写个案情进展,比如死个人啊~~遇到强盗啥的。。
结果莫名的就变成煽情戏了嗷嗷嗷~~~~你们说若是遇到杀人案,我是把知如安排成嫌疑犯,让世子英雄救美呢,还是让世子变成嫌疑犯,让我们的小受受发挥才干呢~~呵呵呵
第38章
屋内那种令温知如万般不适应的诡异气氛正慢慢滋生,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锦翌珲鼻尖呼出的热气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有些痒痒的,一直到心底。
好像汤药很快就起作用了,整个身子都渐渐热起来。
锦翌珲对身边人这种害羞又生涩的反应, 觉得即欣喜又新鲜。
他干脆将自己的身体又靠近了些, 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传来, 虽是苦涩却让人觉得格外好闻。
然后他把自己的掌心覆盖在温知如露在被褥外侧的手背上。
冰凉的。
温知如整个人都怔了一下,想要抽回, 却发现那人干脆就将自己的手握住了。
温知如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并不算矮, 可天生骨架纤细, 锦翌珲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它整个掌握。
“你……”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他两虽然都为男子, 可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轻薄自己?
而自己竟然没出息的连个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暖暖。”锦翌珲将温知如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轻柔的摩挲, 然后又体贴的替他将被子更拉高了些。
“不……不必了,怎么能……劳烦……世子做这样……这样的事?”
温知如的身子已经缩进了床的最里端,半边紧贴着墙壁, 再无处可躲。
“我说了,叫我的名字。”
“呃……”他张了张嘴, 还未及开口,却只听到墙的那头传来一身异响, 像是桌椅茶具都在一瞬间被人猛的掀翻。
温知如有些警惕的僵直了身子。
锦翌珲安抚得拍了拍他得背,“你先歇着, 我去看看。”说着,他转过身去拉开房门。
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自己眼前一跃而过, 未及看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轻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可练就的。
锦翌珲几乎没有多想, 就纵身追了出去。
世子前脚一踏出房门,冷云和冷风就忽然冒了出来。
温知如虽然深知这两个训练有素的影卫平日里只是负责他的安全,并不会置喙他的私事, 可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还是浑身不自在。
正想着是不是要派一个人去跟着锦翌珲,免得遇到麻烦,毕竟刚才那个人轻功不错,想来武功也应该不会差才是。
“啊……死人啊……”屋外又是店小二刺耳的尖叫。
冷风与冷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保护少爷,自己一个闪身就从房梁越了过去。
温知如也再坐不住,穿上鞋披了衣服也要走出去看个究竟,这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出了太多的事。
隔壁的客房地板上,躺着的正是前一日在客栈厅堂内大吵大闹的壮汉,衣服都还是昨日见时的那件,只见他的脸呈现紫黑色,双眼上翻,半张着口,舌头都吐在外面,死状实在有些骇人。
只瞧了这一眼,温知如就不禁双腿打颤。
“……他……他这是……”他向后大退一步,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少爷,这人是被勒死的。”冷云在温知如耳边小声回道。
这壮汉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昨日咋石板地上的一脚就足以见识到他的功力,可仅仅一晚就被人活生生的勒死了。
虽然屋内一片狼藉看似凌乱,但仅从刚才他听到的动静来看,这里应该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打斗,几乎是一击致命,那个凶手……
锦翌珲已经撞见了他从杀人现场逃脱的场面,若这么盲目追上去,万一不是敌手……
温知如不敢再想。
“冷风!”
“是,属下在。”
“快去外面将世子寻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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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又回到屋内,冷云倒了杯热茶与温知如压惊,可他一想到刚才那个瞪大了眼睛拉长舌头的画面,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屋外没多久就吵嚷起来,似乎是官差到了。
温知如听到外面有人与店小二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脚踹开了自己的房门。
那个人竟然也是昨日见过的那位捕快。
只见他将腰间的佩刀一横,大步往屋里一跨,架势十足:“隔壁那个死人你认识?”
温知如最不喜欢这样自视官差身份,处处瞧不起人的德行,只是坐在那儿冷淡回道:“未曾认相识。”
“可我听说他的房间,是你让给他的?”
“萍水相逢,行个方便而已。”
“那你说你不认识他!”
“我既不知他的姓名来历,也未与他交谈过一句,当然算不得相识。”
“牙尖嘴利!本捕头最看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那人轻“嗤”一声,“昨夜你可曾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
“未曾有过什么声音,不过一个时辰前,似乎有个身影从隔壁房中跑出去。”
“那人的相貌你可看到?”
“没有。”
问来问去没一句有用的,那捕头越发不耐烦,挥手叫来身后的捕快,“搜搜,看看有什么线索!”
“平白无故,你搜我的房间做什么?”
“你隔壁出了命案,本捕快怀疑你知情不报!”
不等温知如再说话,几个捕快就麻利的四处翻找起来。
冷云想要动手,却被温知如摇了摇头阻止。
这会儿若是再被人知道冷云会武功,恐怕这个捕快更不会善罢甘休。
“金捕头!”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有个小捕快竟然翻出来一个破布包,里面是一根带着血迹的麻绳。
“哼。”金捕头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把人带走!”
说着,就有捕快拿着锁链镣铐要来抓温知如。
“慢着!这东西不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有哪个杀人犯会自己承认杀人的?如今有物证在,是不是你杀的带回去给县老爷审了再说!”
“你们……”
温知如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他的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凶器了?他发觉不了,冷风和冷云难道都没注意么?
还是那个捕头故意的栽赃嫁祸?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眼看着温知如就要被人带走,锦翌珲突然就从屋外走进来,“几位官爷,那根绳是我的,不是我这位兄弟的。”
“什么?”这两个字几乎从金捕头和温知如口中同时喊出来。
这年头,还有人赶着要上公堂的?
“这几日风雪大,我们带的行李也多,想着等明个儿上路时候再多扎几道,捆严实了,所以才问人借了根麻绳。”锦翌珲一副轻佻的语气回答着。
“隔壁死了人,本捕头怀疑这是杀人的凶器,既然你说是你的,那就跟本捕头走一趟!”
“官爷,这可冤枉!”锦翌珲一脸的惊慌大呼。
这还是他认识的温文儒雅的贤王世子么?莫不是刚才追凶手的时候撞着头了?
“不是你,那便是他杀的了?”捕快又将矛头指向温知如。
“官爷,你看他这瘦弱的小身板,而且还病着,哪有那力气杀人?”
“那就还是你,跟我们走吧!上了公堂,县老爷自有决断!”说着,一个镣铐拴住了锦翌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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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王爷世子就这样被人拴着锁链一路拖到了县衙。
温知如还是第一次见识升堂的场面。
两边衙役握着红漆的长木杖喊着堂威,背后有不少的百姓好奇的探着脑袋准备看热闹。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登闻鼓上隐约都有蜘蛛网的影子,想来这县老爷是许久都没有坐堂审案了。这都能被他们赶上,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走运。
身边有捕快抬着被白布蒙住的尸体摆在地上,而后县太爷姗姗来迟。
阳泉镇的知县名吴才俊,大约是这个名字没起好,这七品的芝麻官县太爷一做就是十多年。
想要花点钱买个升迁的机会,奈何没钱没势,想要搞点政绩在上司面前得脸,可阳泉镇这种地方多是往来的商人,遇到的大案无非就是劫匪,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知县哪有胆子和人力去剿匪?
这回竟然还遇上杀人案了?
吴才俊看着地上的死尸,又看看边上被金捕头带来的嫌疑人,斯文儒雅未及弱冠的两位少年。
还真叫人不可貌相。
吴才俊找金捕头大约了解了案情,又传了仵作验尸。
仵作检查了尸首,回报道:“回老爷,这人确实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痕迹,死了大约有四五个时辰了。”
四五个时辰?
温知如和锦翌珲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他两听到动静是今早的事了,昨夜自己是病了也许注意不到什么,可锦翌珲可是一夜未睡,要是有什么异常,怎么会到早上才发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作者推理无能,其实……我也不知道案子会被写成啥样………………
第39章
“仵作, 你可验清楚了,确实是勒死的,没有其他可疑?”
“是的, 老爷。”那仵作看着也不像是个乱竽充数混饭吃的, 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个仔细, 又道,“死者身上有一些内伤, 应该是死前与人有过打斗或者挣扎, 不过都不致命, 而且他面色黑紫, 舌头外露, 分明是被人用力勒着脖子的状态,这天气寒冷,尸体也僵硬的快一些, 所以属下推断他是在昨夜子时左右遇害。”
“嗯。”吴才俊点了头,拿起金捕头呈上来的证物, “你看看这可是凶器?”
仵作接过麻绳,看了看长度又仔细比对了死着的伤口, “回老爷,论粗细与韧性确实与死着伤痕吻合。至于是不是杀死死者的那根……”仵作为难的摇摇头。
“好。你下去吧!”
遣走仵作, 吴才俊又问金捕头道:“可还有其他人证?”
“有事发客栈的店小二可以作证。”
“传!”
店小二抖抖索索的被人带上堂来,可不比边上镇定自若的两个人, “扑通”跪在地上,一面磕头一面喊着青天大老爷之类的。
“本老爷问你, 可认识死者?”
“认……认得,他是昨个儿中午来投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