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鱼[古代架空]——BY:比卡比

作者:比卡比  录入:11-05

  太后笑道:“你陪着璃儿,他总能多吃一些。”
  席间,萧玠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后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他又很果断地说没有。用过晚膳,萧玠便回了勤政殿。
  太后忍不住道:“皇上并非无可救药。倘若他不是一国国君,也算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
  林清羽“嗯”了一声。
  “皇上若是能离了奚容,再多加引导,不说当个明君,至少也不会任人摆布。”
  林清羽轻笑一声:“可惜,他离不了。”
  “你这话说的笃定了些。”太后道,“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尚且会为了一己私利反目成仇,遑论是他们。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是什么都见过了。皇上年幼不得宠爱,这才会如此依赖奚容。若给他找一个端庄娴雅,善解人意的皇后,让他的感情有人可托,或许就不会那么看重奚容了。”太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办法,“皇上早就到了年纪,如今先帝孝期已过,正是为他立后封妃的的好时机。”
  太后以为林清羽会赞同她,不料林清羽竟无甚反应。太后忍不住问:“清羽,你觉得呢。”
  林清羽道:“太后恕罪,但微臣对用姻缘禁锢他人一事,没什么兴趣。”
  太后微微一愣,面色也冷了几分。“也罢。”她兴致索然道,“那再看罢。”
  是夜,奚容亲自伺候萧玠就寝。睡前,两人都会说些体己话,这是幼时就有的习惯。奚容问萧玠今日看了哪几出戏,萧玠一脸失落,道:“我以后不想在宫里看戏了。”
  奚容问:“为何?”
  萧玠絮絮叨叨地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奚容:“母后说的没错。西北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我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可以在宫里奢华享乐呢。”
  奚容关心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是和太后,林清羽一起用的晚膳?”
  “还有六弟。”萧玠是想到哪说到哪,“六弟还是老样子,对什么事都没有反应,只会对林太医一个人笑……”
  奚容打断他:“你可有和他们提起粮道伏兵一事?”
  萧玠愣了愣,眼神有些心虚:“没有。”
  萧玠脸上任何的变化都躲不过奚容的眼睛:“你是不是还是想告诉他们?”
  “我……总归我最后什么都没说,你满意了吧。”萧玠用被子蒙住脑袋,闷声道,“朕要睡了,你退下罢。”
  奚容半眯着眼睛:“奴才告退。”
  一听奚容自称“奴才”,萧玠就知道他生气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奚容和林清羽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呢,明明他没登基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好好的呀。
  萧玠满怀心事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声的“皇上”唤醒,睁开眼看见的是贴身伺候自己的太监,小轩子。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玠登时没了睡意,问:“出什么事了?”
  小轩子惶惶然道:“皇上,宫里进了刺客,奚公公他、他……”
  萧玠一把抓住小轩子的肩膀:“他怎么了?”
  “奚公公身受重伤,留了好多血……现下正在偏殿……”
  萧玠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赤着脚一路狂奔到偏殿。禁卫已经出动,把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奚容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因为失血过后,奚容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惨败的一片,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萧玠一见他就哭了:“太医呢?快叫太医啊!”
  小轩子道:“已经派人去叫了,太医应该还在路上。”
  奚容抓住萧玠的手,气息虚弱:“皇上,奴才没事,别担心。”
  “怎么会……”萧玠抱着奚容,濒临崩溃,“宫里怎么会有刺客,怎么会有人要害你!”
  奚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能在皇宫如此肆无忌惮的刺客,除了他们还有谁。”
  萧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是谁啊。”
  奚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轩子忙道:“奚公公说的,应该是天机营的人。”
  萧玠茫然地掉着眼泪:“为什么?”
  小轩子道:“奴才记得,天机营的令牌是在林太医的手中。”
  “……林太医?”
  奚容闭着眼睛,手上骤然发力:“如此,你还要和林清羽亲近,还要把事情都告诉他吗?”
  萧玠哭喊着摇头:“我不要,我不告诉太后和林清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要你好好的……阿容,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
  奚容的伤看着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但也因失血过多元气大伤,不得不静养一段时日。
  皇帝寝宫出了刺客,这是一等一的要事。吴战丝毫不敢怠慢,率领禁卫军在宫里搜了一宿,愣是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林清羽听说了此事,招来吴战和当夜为奚容诊治的太医一问,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必再为此事费心了。”林清羽道,“刺客,是抓不住的。”
  吴战道:“啊?为啥。”
  “刺客既有在宫里来去无踪的本事,又怎会连个太监都杀不了。这等漏洞百出的伎俩,也只能骗一骗关心则乱的皇上。”
  吴战还是不怎么明白:“林太医的意思是……”
  林清羽道:“奚容不过是想抓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永远站在他那边。”
  吴战“嘶”了一声:“原来这是苦肉计啊。可真够狠的,自己居然能对自己下手。”
  林清羽忽而一笑:“确实。”
  奚容此举,让他想起了顾扶洲。当年,顾扶洲为了能从西北回到京城,为了能回到他身边,不惜自下天蛛之毒。在这一点上,顾扶洲也是个狠人。
  所以这一次,他肯定也会拼了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顽强的二壮,又活过一天了。再给你三天时间,不能更多!
  古穿今小剧场:
  刚把大美人带回家的时候,失忆的江同学还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刚好,江同学的基友交了一笔智商税,网购了一台测谎机,只要一说谎,测谎机就会“哔”。
  于是——
  大美人:江公子乃勤勉之人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从不赖床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是我老公。
  测谎机:……
  江同学:emmm


第95章
  奚容受伤后在萧玠的寝宫住了下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林清羽听小松子说,萧玠一有时间就守在病榻前,甚至会亲自喂奚容喝药。萧玠向来是被宠的那个,不怎么会伺候旁人,给奚容喂药时笨手笨脚的,汤药洒了一床,奚容却很是受用。
  “这哪是皇上和太监,”小松子啧啧称奇,“亲兄弟都没他们亲。”
  奚容苦肉计果然奏效。眼下除了他,萧玠眼中已看不到其他人。早朝一结束,萧玠就火急火燎地往寝宫赶——他要回去陪奚容换药。
  萧玠坐上轿辇,向小轩子抱怨道:“朕来不来上早朝有什么区别,朕又不懂这些。反正有母后垂帘听政,还有林……”话说到一半,萧玠咬了咬牙,恨恨道,“还有那个人坐镇朝堂。他们不需要朕,为什么还要把朕拘在紫宸殿听政?有这个时间,朕还不如多陪陪阿容。”
  小轩子道:“皇上,奚公公说了,您是一朝天子,九五之尊。只有您能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上。您坐在上头啊,就是在告诉文武百官,大瑜的天下是您萧家人的。”
  “大瑜本来就是萧家的啊。”萧玠道,“百官都心知肚明,哪需要朕去告诉他们。”
  小轩子低声道:“可奴才听说,有人觉得现在的大瑜一半是姓温,另一半是姓林呢。”
  萧玠一愣:“温……林?”
  这个温,自然是指温太后。温太后垂帘听政后,温国公重回内阁,温氏的族人姻亲也有不少得到了重用。其中有一个叫李潺的,萧玠有些印象,此人清风朗月,年纪轻轻已是四品兵部侍郎。李潺今日早朝时说了一大堆话,好像是在向户部要西北的军饷。至于这个林……
  萧玠正想着,轿辇忽然一停。他向前看去,脸倏地沉了下来。
  这个林,除了林清羽还能有谁。
  林清羽和李潺在前往兵部的路上偶遇萧玠,两人按照规矩跪地行礼。
  萧玠再是蠢钝,也清楚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在奚容“遇刺”前,他对林清羽都是客客气气的,从不让林清羽行此大礼,还因为人家长得美想主动亲近。而现在,他只要一看到林清羽,就会想起奚容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样。
  在他眼中,林清羽依旧是那个林清羽,气质清冷,和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形成惑人的反差,却看得他心惊肉跳——就是这样一个大美人,险些要了阿容的命。
  他不会再去欣赏一个要害阿容的人。他要保护好阿容,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他。
  林清羽和李潺跪在地上,迟迟未听到“平身”二字。林清羽抬眸看向萧玠。对上他的目光,萧玠下意识地身体一缩,眼中流露出害怕和警惕。直到小轩子开口提醒,萧玠才道:“起、起来罢。”
  林清羽道:“皇上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萧玠努力板着一张脸,色厉内荏道:“朕的事,轮不到林太医过问——小轩子,回宫。”
  李潺是林清羽和太后在前朝的心腹之一,他见皇帝对林清羽如此态度,不由担忧起来:“林太医真的不欲和皇上解释么。即便皇上不理朝政,但他终究是天子。有圣心总比没圣心好。”
  林清羽道:“解释无用,蠢人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况且,奚容既然想把行刺一事算到天机营头上,定然有把握天机营不会去拆他的台。若我没有猜错,奚容在掌权的这段时日,借天子之名,收服了不少人心。”
  在一些人看来,垂帘听政的太后始终是外戚,遑论他区区一个太医。崔敛如是,那些姓萧的老王爷亦如是,他们打着忠于萧氏的名号,宁愿对一个阉人言听计从,也不愿见到外戚专权的局面。
  李潺讶然道:“可天机营的令牌,不是在您手中么?”
  “天机营是天子爪牙,世世代代只为龙椅上那个人效命。我的令牌相比天子,算得了什么。”林清羽沉吟道,“我在想,奚容的苦肉计早不用,晚不用,为何是在这个时候用。”
  李潺想了想,道:“莫非,是因为西北?眼下顾大将军正试图收复雍凉。雍凉是大瑜北方的门户,只要将其拿下,西北之患也算解了一半了。”
  林清羽道:“奚容伤后必须静养,无力过问朝政。在此关头,他为何要放权?”
  “或许,他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李潺恍然大悟,神色微变,“林太医的意思是,他要来大的了?”
  “风雨前,总有风平浪静之时。”林清羽冷冷道,“但凡他还有几分理智,就不该这种时候找死,让西夏有机可乘。”
  “他是个太监。”李潺忧心更甚,“自古以来,有几个手握权势的宦官是真的在乎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做不出来。”
  林清羽压抑着汹涌的恶意,缓缓沉下一口气:“可我们不是他。此时,还应以西北为重——江南的那批粮草到哪了。”
  李潺道:“算算日子,应该已经送到雍凉了。”
  林清羽在兵部待到深夜,本想在宫里将就一晚,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将军的马车在宫门口等着,林清羽收起遮雪的伞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先不回顾府,去林府。”
  长子深夜回家,又未曾提前告知,林父林母还以为是出了大事。林清羽告诉他们,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事。
  林汝善皱起眉头:“暂时?你是说,可能要出事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和直觉。以防万一,还请父亲向太医院告假,带着母亲和清鹤离京避一避风头。”林清羽清浅地笑了笑,“我记得,外祖母七十大寿就在下月,你们可以去一趟津州,顺便为她祝寿。”
  林母关切道:“我们走了,那你呢?”
  “我自然要留下。”
  “可是……”
  “夫人,别问了,清羽有他的打算。”林汝善断然道,“劳烦夫人去打点行装罢。”
  林母欲言又止,难掩担忧:“清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清羽冲她安抚一笑:“我会的。”
  林汝善也没什么可以告诫长子的,只道:“万事小心。”
  次日,林汝善带着妻儿以探亲为由离开了京城。此后几日,林清羽如往日一般坐朝理政,偶尔去看看萧璃,还抽空给身体不适的小松子看了看——小松子是平日话说的太多伤了嗓子,闭嘴几日就能痊愈。
  每月十五,曾经是顾扶洲最盼望的日子,大瑜的官员一月只有这一日的休沐。林清羽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药房里喂小蛊虫喝蛇血。袁寅走了进来,道:“夫人,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林清羽问:“谁?”
  “不知,那人一放下信就走了。”袁寅道,“听看门的下人说,是个戴着兜帽的男子。”
  林清羽盯着空无一字的信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袁寅站在一旁,看着他拆开信,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袁寅小心试探:“夫人……?”
  林清羽不紧不慢地将小蛊虫安顿好,方道:“备车,我要进宫。”
  花露忙道:“我为您更衣。”若要进宫,都是要换官服的。
  林清羽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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