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一心向死[古代架空]——BY:香却

作者:香却  录入:12-24

宣阑被打断,有些不高兴,冷冷的看了宣奕一眼,宣奕竟然被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尽棠慢条斯理道:“路上捡的,看他没爹没娘脑子又不聪明,怪可怜的。”
宣奕:“……”
您管这个叫脑子不聪明??
宣阑靠在江尽棠旁边,少年嗓音甜的不行:“多亏了义父疼我。”
江尽棠伸手白皙细长的手指,摸了把宣阑的狗头,嗯了一声:“你要是听话,义父肯定疼你。”
宣奕:“……”
宣奕道:“小公子生的丰神俊朗,想必出身也是不俗的。”
江尽棠似笑非笑道:“陛下看错了吧?我怎么没看出他哪里丰神俊朗。”
他微微起身,手指轻佻的在宣阑脸颊上一刮,声音慢慢:“只看出油嘴滑舌。”
宣阑低笑,握住江尽棠的手:“义父可别冤枉我,我对义父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真心,怎么能叫油嘴滑舌呢。”
江尽棠抽回手,冷淡道:“知道你有孝心了,卖什么乖讨什么巧。”
宣奕:“……”
山月端着托盘进来,看着书房里两位陛下一左一右的坐着,一僵,而后对着宣奕行了个礼,道:“主子,该喝药了。”
江尽棠不想喝药。
大约是因为他出京前让陈大夫给开了几剂猛药,这次陈折恒让人送来的药苦的噎人,哪怕江尽棠从出生起就是个药罐子也受不了。
但是宣阑和宣奕都在这里,他不喝都不行。
由此可见绝对是简远嘉撺掇山月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这人一向不干人事。
江尽棠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淡淡对山月道:“拿来吧。”
山月上前,将药放在了江尽棠面前。
江尽棠抿了抿唇角,端起瓷碗,一鼓作气给自己灌了下去,苦的他肺腑都在冒酸水。
山月赶紧道:“主子,您吃颗蜜饯。”
笑话,堂堂九千岁,喝个药罢了,吃什么蜜饯。
小孩子喝药才吃蜜饯。
江尽棠看都没看那碟子蜜饯,蹙着眉头摇头:“不必,我……”
他话没说完,舌尖一甜,有人将被蜜浸了的杏干塞了一颗进他嘴里。
江尽棠一滞。
宣阑抬手往自己嘴里也扔了一颗,道:“这个果脯还挺好吃的,带些回京城。”
山月的表情一言难尽:“……是。”
嘴里的甜味儿压住了酸苦,江尽棠冷着脸道:“都多大了,还喜欢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我今年十八岁,不算是个孩子么?”宣阑问。
江尽棠把杏干咽下去,喝了口茶,道:“别人如你这般年纪,孩子都会叫爹爹了。”
“你喜欢孩子么?”宣阑的重点立刻跑偏,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养几个来玩儿。”
“……”江尽棠瞥他一眼:“怎么,你要给我生几个孙子,让我享天伦之乐?”
宣阑舌尖滑过犬齿,笑了:“养儿子不够尽兴,义父还想养孙子?”
“……”宣奕听着两人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江尽棠是个阉人,不可能有孩子,而且……
这个所谓的义子,跟九千岁也太亲近了,说话也没大没小……
江尽棠坐的有些累,见外面天空晚霞绚丽,打算出去走走,站起身时却一阵头晕,站立不稳往后摔去,宣奕一惊,赶紧要去接他,却有人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将人搂进了怀里,声音含着几分急切:“你怎么了?犯病了吗?”
宣奕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看看宣阑怀里的江尽棠,尴尬的缩回手,“九千岁这是怎么了?”
江尽棠揉了揉眉心,道:“大约是近日没有休息好,无碍,劳陛下担心了。”
他看了山月一眼,山月会意,恭声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宣奕抿了抿唇:“那九千岁好好照顾身体,切记不要太过于劳累。”
江尽棠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宣奕走出书房门,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宣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江尽棠还是靠在他怀里,人就坐在他腿上,闭着眼睛的侧脸在黄昏的光线里带着极其易碎的剔透之感。
一瞬间让他想起攀附在大树上的菟丝子。
柔弱而美丽。
……但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怎么会是娇弱的菟丝子,又有哪棵大树,配让他攀附?
宣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山月:“九千岁和他这位义子,关系似乎……很不寻常?”
山月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是的他们关系很不寻常”,还是该说“没有没有你想多了他们就是单纯的睡一张床的关系而已”,才会让这位假陛下,不要那么惊讶。
“确实。”简远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对宣奕一礼,笑眯眯的说:“干儿子干儿子……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嘛。”
“九千岁他也是个凡人,沉溺于少年美色,也是人之常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宣奕来的时候没有吃饭,走的时候很撑。
今天我很长,长到我自己都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你们要是再不夸我我就要闹了!


第78章:初见
宣奕惊愕的看着简远嘉:“简爱卿这是什么意思?”
简远嘉闷笑出声, 道:“不就是陛下想的那个意思?”
宣奕手指一颤,心跳加快:“可是九千岁不是心悦……心悦福禄郡主么?”
简远嘉但笑不语,行了个礼又如来时一般飘然远去了, 留下宣奕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看的山月直皱眉头。
他觉得江尽棠对简远嘉的评价当真是一针见血,这人披着张像模像样的人皮,但实际上只要是人干的事儿,他一件都不干。
“陛下。”山月垂着头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宣奕往前走了两步, 忽然又顿住脚步:“朕观那少年, 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如何就让九千岁……看中了?”
山月心想这话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他斟酌了一下, 道:“陛下, 情爱之事,如人饮水,旁人是说不准的。”
宣奕有些失魂落魄的:“……也对。”
……
宣阑把人抱在怀里, 给江尽棠揉太阳穴, 一边揉一边数落:“你是个瓷娃娃么?三天两头不是吐血就是昏倒,药不肯好好吃, 也不肯说自己是什么病。”
江尽棠乜他一眼, 淡声道:“我是什么病,你不知道?”
宣阑一顿。
江尽棠得了什么病, 京城里人人都好奇,但是查来查去, 也就是那么些个说法, 先天不足, 劳累过度,说起来也对得上症状,但宣阑就是觉得,不对。
江尽棠阖上眼睛,长睫轻轻一扇,就跟个小羽毛扇子似的在宣阑心口撩了一把,他声音轻的跟呢喃一般:“我不是不肯好好吃药。”
只是吃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吃不吃的,能有多大区别。
“什么?”宣阑没有听清楚,俯身凑近江尽棠唇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江尽棠睁开眼睛,道:“出去走走吧。”
宣阑道:“你没事了?”
“嗯。”江尽棠说着就要自己站起来:“只是方才一时间起得太急了,不碍事。”
宣阑嗯了一声,拉住他的手道:“我也去。”
江尽棠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蹙眉:“成何体统。”
宣阑理直气壮:“做儿子的关心义父,怕你摔倒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上哪儿再去认个爹?”
江尽棠忍不住笑:“想认爹还不容易。”
宣阑拉着他往外走,声音散漫:“你当是谁都有那个本事做我爹?”
晚风阵阵,夹杂着春花的香,天上云彩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当是个好天气。
远远地有下人看见他们,都垂头敛声站在路边,不敢打扰,宣阑步履悠闲,忽然道:“我从前没有想过,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一起散步,还是在拉着你手的情况下。”
江尽棠顿住脚步,他看着茂盛春草,缓声道:“宣阑,你总是不懂。”
“什么?”
江尽棠静静地看着他,而后笑了一下,道:“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留彼此一个全尸,算是全了你这一场少年情分。”
这个话题宣阑一直避而不谈,但是当江尽棠再提起时,宣阑的心绪平静了许多,他说:“我不信神佛,也不信命。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旁人无法左右,苍天也不能。我要你,没有人可以拦我,你自己也不能。”
江尽棠一怔。
大约真的只有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才能说出这样意气风发的话了,曾几何时,江尽棠也是这样靠在花树下对江余音说自己的鸿鹄之志,如今斯人已逝,于是他的那些志向抱负和所有的天真意气都随着江余音一起葬进了坟墓里。
像是一朵还未来得及盛放的花,就已经被封在了暗无天日的棺材里,枯萎,腐烂,最终化为尘土,只成为了记忆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笔,如今提起,不过徒增笑谈。
“江尽棠。”宣阑俯身贴着他的额头,喃喃道:“你不给我机会,也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把自己困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为什么还要拒绝我想要救你的手?”
江尽棠静默良久,才笑了一下,道:“宣阑,你救不了我。”
只会更加彻底的毁掉我。
“瞧瞧。”宣阑的拇指划过江尽棠柔软丰润的唇瓣,声音低哑:“唇长得这么好看,却总是说些让我难过的话。”
江尽棠侧头避开他的手,道:“别总是动手动脚,不想逛园子就回去批折子。”
“批折子多没意思。”宣阑道:“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
宣阑举起两人交握的手,道:“你若是敢说,我就在这里亲你,叫太守府的人都看着,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江尽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骂他的臭不要脸,他嘴张了张,最终说:“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这里就你六根不净。”
“你就只盯着我的六根不净,怎么不看看别人身上的十丈红尘。”宣阑冷笑一声:“宣奕眼珠子就快黏你身上了,阿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
江尽棠眼睫一颤:“……你叫我什么?”
“你不喜欢么。”宣阑咳嗽一声,道:“我听说,江南这边的人都会这样叫,你是江南人,我……”
江尽棠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这个幼年时的爱称,没有几个人晓得,时隔经年,再次听见,江尽棠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在过往的记忆里,这一声声的呼唤,或急切或欢喜,卧病在床时他最爱听人未到声先至的一声“阿棠”,或是哥哥们送来了稀奇的玩意儿,或是姐姐阿娘送来了软糯的糕点,亦或者是父亲带来的书籍……每一样都能让他欢喜满足。
人之一生似乎总是在追求幸福满足,但其实大多数人在出生的时候亲人俱在,就已经是无上的幸运了。
“阿棠?”
耳边又是一声呼唤。
江尽棠从回忆中抽身,一抬眸就见宣阑明亮的双眸,他绕过宣阑往前走,淡淡说:“你以为谁都是你,都会看上我?”
“你那么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这少年的嘴里似乎总有说不完的好听话,他跟在江尽棠身后道:“反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喜欢。”
江尽棠转眸看他:“是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几岁?”
“自然。”宣阑挑眉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大约不知道。”
“什么?”
宣阑自然而然的拉住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说:“那年我大约是……八岁?你刚刚到御前任职不久。”
那天小太子从皇后宫里出来,想要去找皇帝要一匹汗血马,人还没到乾元殿,就看见台阶上跪了一个宫女,哭的凄惨,管事太监嘴脸狰狞,嘟囔着什么敢摔碎御用之物,要拖出去打死。
江尽棠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穿着一件白衫,勾勒出少年清瘦身形,仿若吴带当风的秀美雅致,就连提着衣摆上台阶的姿态,都矜贵的不行,在晨雾中露出的侧脸更是恍若谪凡仙人,恍若一副工笔丹青。
他目不斜视的走上台阶,宫女忽然拽住他袖摆,哭求他救她一命。
江尽棠垂眸抽回自己衣服,看也未看众人一眼,清冷淡然:“若是陛下问起,就说这茶杯,我摔碎的。”
而后他推门进了乾元殿,留下外面一片寂静。
管事太监表情几度变换,最终一脸晦气的道:“算你命好,遇上了他……人家这会儿正得宠,陛下什么不依着他。罢罢罢,你滚下去吧。”
宫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小太子立在廊檐下问伺候自己的人:“那是谁?”
众人都有些不好开口,最终只说:“是乾元殿新来的,陛下面前的红人儿呢,不过听说不好相处,行事又狠辣的很……殿下不要跟他接触。”
“为何?”
“殿下知道前不久江氏问斩了么。”贴身太监声音压低,似乎是在说什么禁忌:“监斩官就是他……据说他斩定国公全族,全程未有丝毫表情,百姓跪在地上为定国公求情,他还让人将这些百姓抓了起来,您说说看……得有多冷血的心肠啊?”
“这样的人呐,就是毒蛇,殿下您离得越远越好。”
……
江尽棠的确不太记得这桩事了。
不管是犯错的宫女,还是他披着晨雾进乾元殿,他都没有印象,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事,很多不那么重要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是什么时候。”江尽棠笑了一下,如临花照水,空山新霁。
那时候宣阑还很小,抱在怀里的时候,又乖又软又听话,不似如今,已经长得这样高大,他再也抱不住他,只能反过来被他抱在怀里,原本亲近的“哥哥”,听在耳里,也变了味道。
“那年你才三岁。”江尽棠提着衣摆上了凉亭,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可乖巧。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你是怎么长成了如今这幅混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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