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难海[古代架空]——BY:款款Amanda

作者:款款Amanda  录入:02-18

  观礼台屏风后突然转出了数百名披甲执刀的侍卫,正是长乐君豢养的死士、暴徒和车右。古时乘车尊者居左,驾驭车的人居中,陪乘者坐右面,称车右。是为了防止马车倾覆,保护主君的保镖。曾有一名“车右”因车圈鸣响惊动主君而羞愧自尽,被认为是“忠义”“侠义”的象征。此后各地诸侯都纷纷效仿春秋霸主培养死士。长乐君也不例外。
  这么多死士、车右转到台前,直扑魏思涯。
  张之桐和观众们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诱敌圈套!在魏思涯挑战城主之机,广济大肆举行春闱比武。官员和士族们倾巢出动,也在用自身引诱魏魔来杀人,暗中布置下死士反击魏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个置己于死地的亡命计。是明珠说服了长乐君?魏魔果然来了。但问题是,现在敌我双方都逼近了对方身畔,谁会是黄雀谁是蝉?谁能杀了谁?
  死士们迎面正对魏思涯,两方面大战。死士悍不畏死地攻敌,魏魔则以一抵十地还击。魏思涯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人们只见死尸横飞,鲜血扑地,死士车右们纷纷倒地,魏魔一步步地破开人群,逼近观礼台。现场极是惨烈。
  死士们处于劣势却不乱,又从中分出十余人。组成刀阵,像附骨之蚁般地围攻大魔头。他们变为上风。
  长乐君虎目炽热,亲自持着东瀛刀夹击魏魔。“亲手杀死魏魔”这种荣耀不常有。长乐君也在力争这份盖世荣光。姬林在西北魔域历练过,魏思涯也是战场大将,两个人出手都很凶猛暴烈,打成了平手。但长乐君一方人多势众,他与死士的刀阵最终将魏思涯逼到了台角。长乐君狞笑着指挥人们杀死他。
  原来魏思涯不是天下无敌,长乐君也能暗算打败他。人们仿佛目睹着传说在坍塌。
  远远奔来的张之桐和墨纪雅吁了口气。虽然长乐君暴虐无道,但击杀魏魔,也算是以恶制恶了。只是此役后,他名扬天下,明珠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魏思涯临危不惧地大笑着。人们就听到天地间爆发出“轰隆”声,大地摇晃,古老神殿的壁倒屋塌。殿旁河流也沸腾了,从河底喷射出一道道水柱和碎石,带着浓重的硫磺气浪打向了神殿。搭在旧神殿上的观礼台摇晃断裂,燃起了大火。
  祈蓝山大乱。旧殿倒塌,观礼台歪斜,河水泛滥翻滚,喷发着火药、水流和碎石。人们惨呼奔逃……“春闱比武”变成了人间炼狱。
  原来,魏思涯在比武场底下埋好火药,炸倒了观礼台。围攻他的数百名死士被炸死了大半,长乐君也摔飞出去。魏魔疯狂地大笑:“龟孙子敢使奸计围攻我,看看咱们谁先杀谁!”
  人们都吓傻了。魏思涯在大家脚底下埋下火药要炸死所有人。他彻底疯了。广济的大煞星长乐君也比不上他,所有人打败魏魔的信心陡然失去。
  张之桐心中大叹。长乐君、明珠要得到他们此生最大的教训了。
  魏思涯炸死了死士们,冲上观礼台继续追杀官员们。明珠被困在观礼台中央,面目冷峻地盯着魏魔。一道蓝影从殿后飘来,截住了魏思涯。是一位长着小胡须的瘦小男子,似穷酸秀才,手持细针般的小剑,阻住了狂魔大盗。魏思涯的双刀像狂风巨浪般扑来,他却如一条长堤抵住了滔滔巨浪。
  明珠会留后手的!张之桐的心忽起忽落得快裂开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张之桐信心大增,蹿上观礼台,加入战团。墨纪雅跺跺脚,也鼓足勇气上前帮忙。长乐君狼狈地爬起来拎着东瀛刀狂怒杀来。
  四人合力大战魏思涯。人们都看傻了。
  ……再没人说张之桐是魏魔了。真正的魏魔正在杀尽苍生。
  ……什么恩怨情仇都放下,先联手干掉狂魔大盗再说。魏魔不死大家都得死了,自己的小命才是世间第一重要啊。
  魏思涯大战四人,形貌疯癫恐怖,犹自不落下风。对敌的四人中,人们惊讶地发现张之桐接下了大半武力,小胡子秀才、长乐君和墨纪雅则是辅助。张之桐犹如放开了闸门,剑光如九天银河直泄人间,又如光芒四射的大日驱散黑霾。他面容绝美,行动狞恶,如地狱阎王大开杀戒,活脱脱的是另一个“杀尽苍生”!他的银剑好似克制住了魏魔。魏思涯形态癫狂地嘶吼着,却冲不过去打不赢他。两人一似天仙一似魔鬼,恰成了绝妙对比。观众们都惊呆了。
  不多时四人就齐心合力地把魏魔逼到台角,就要斩杀。魏思涯突然丢刀大吼,张之桐灵光一闪,大叫后退。
  魏思涯手里多了很多颗闪亮的银球,掷向众人。四人都急速后退。这是魏魔从京城韩丞相主管的武库偷来的火弹。说是一颗便能炸毁一城。又一阵轰隆巨响后,人群被炸飞,观礼台也塌了。
  “杀尽苍生”魏思涯真疯了,比长乐君还疯百倍。他不想活了,还拉所有人跟他陪葬。
  观礼台塌了,人们掉到了下面的旧神殿里。殿内的石像也炸成了碎片。四只残臂飞了出去。忽得神相内发出了一声响彻云表的啸叫。碎石像里飞出了四道浊气,直飞四面。人们都惊住了。古老神祗发怒了?张之桐被一道黑气撞下观礼台。穷酸秀气楞楞得接住一缕灰气。明珠主动迎上前为众人挡住一道青气。最后一道黄气飞过众人力尽,落到了李大善人头顶。李大善人吓得浑身战栗。
  古神愤怒得降下大祸了!兵卒百姓们齐声惨叫,同情地望着被神降浊气击中的四人。
  暴炸继续着。墨纪雅摔下高台,小和尚志愚忙扶起他拉出火海。穷酸秀才、张之桐也被炸下了观礼台。半截观礼台上只剩下重伤的长乐君。
  魏思涯也被炸得血肉模糊,胸口还中了张之桐数剑。他硬生生地扛住,拖着残肢披着鲜血一步步地往前走。他捡起一把刀,砍死一个个冲上来的侍卫们。如厉鬼恶魔。长乐君惊得面目扭曲,跪倒在地,四处摸索着他的东瀛刀。魏魔却没有理会他,一步步地越过了他,走向明珠。
  他的目标果然是明珠!张之桐心似炸裂,想再冲上台救援,已来不及了。小胡子秀才、墨纪雅也太远。观礼台上人群死伤大半,剩下的人看他如痴如狂得如魔王降世,都吓得几欲昏死。
  明珠面容淡漠,拉住官袍徐徐后退。身后还掩护着李芙等属下。
  魏思涯一刀一个得杀死侍卫们,仰天大笑:“我终于要手刃仇人了。”
  他伸出血手,抓向了明珠等人:“我早就成魔,你暗中成鬼,我来带你一起下地狱!”
  晚了,晚了,太晚了吗!张之桐狂奔着上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魏思涯杀了明珠。他忽然脚下一绊摔倒了,从废墟里捡起一支军制弓弩。
  魏思涯在高台上大开杀戒。鲜血染红了他的乌发面孔,背后是水火交融,像怒目金刚杀戮众生。他健步跳到了半截石像上,向明珠等官员掷出了银弹。
  火焰冲天,火弹乱飞,人们在大火里挣扎沉沦。魏思涯露出了疯狂的笑。这天下终于如他所愿变成了火海火国。忽然,他看到明珠身后现出了一个身影。他的脸平淡无奇,还带着备受惊吓的神情,很自然地展开手掌。魏思涯的眼光凝聚在他掌心,一只纯银打造的圆柱形机械,下有机簧,射出了连串的水雾团。水雾对上火弹,包裹着它们落在地上熄灭了。
  济难海有好宝物。比天帝命令韩丞相的武库制造的银火弹威力还大。
  “你来是想挑战我?不,我的计谋比你更深,武器比你更强,身边也有更多人帮我。你杀不了我。”那张平庸得使人厌烦的脸,露出了更加厌倦的神色。他叹息着:“还不结束吗?魏思涯太无趣了,一点也不好玩。明珠,咱们回家吧。”
  是李芙。那张苍白浮肿的脸变得平静,黑眼睛透出了一种奇怪的绿色。年轻、衰老、看尽天下、又迷茫空洞、生机盎然又轻蔑冷鄙。又年轻又苍老,又颓废又昂扬,像历尽人生和红尘。两种极端相反的情绪凝聚在一人身上。矛盾又统一。他出手了。
  张之桐跪在废墟里,抽出了自己的剑,搭上弓弩。他冻得发抖。不知道古老神庙飞出了什么恶果到他身上。但此刻他弯弓搭剑,对准魏思涯的背心,大喝道:“去死吧。看你是想杀人还是保自己的命?!”
  “铮——”剑快似流星,飞至魏思涯后背。魏思涯听得背后剑鸣,望着近在咫尺的妖异男子。他恨得如颠如狂欲生欲死。但终究舍不得性命,放弃了李芙,转身闪避。李芙露出了讽刺的笑:“你果然惜命、狂妄、听不进人言。是个一点燃弱点就毁灭全世界的桀骜人物,终将死于自已手中。”
  “是你!”魏思涯脸大变。
  剑从火中激射过去,射穿了魏思涯的身体,撞翻了李芙。两人摔落尘埃。
  石柱支撑不住殿顶的重量,发出“咯喳”声,摇晃着倒塌了。
  张之桐飞奔过去,一把抓住魏思涯,厉喝:“你受何人指使杀韩相?你来广济干什么?你的同伙是谁?”
  魏思涯五官流出鲜血,喃喃道:“杀害我者,杀谋逆者。”倒地毙命。
  大殿倒塌了。


第九章 一盘棋
  紫庆六十三年,寒冬终于过去。双城一海的春闱比武被称为祸国之始。魏魔现身,比武中断,神殿倒塌,无数军民死于非命。千钧一发之际,一位陌生少年剑杀魏思涯拯救了济难海的官民。
  天下震动,传扬着各种消息,也散布了很多流言。如魏思涯貌赛金刚,力大无穷,一魔刀斩杀了千余人。姬巡抚与他大战数千回合最后惜败,明珠埋伏下的精兵也大败,最后魏魔口叫冤枉,招来天火,险些烧了广济城济难海。“新圣教”的余孽也趁机造谣,说紫庆天帝气数已尽,江山传一世就要亡国,魏魔便是第一个亡国之兆。弄得天下人心惶惶。
  对“广成广济济难海”来说,一切麻烦都结束了。过程惨烈,但狂魔大道伏法双城,也算是件风光好事。长乐君命令明珠十日内杀死魏贼的军令也取消,只得放过了李芙等官员。官员们一方面将喜讯急报进京,一方面论功行赏。
  广济巡抚姬林亲自接见了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张之桐。
  巡抚府啸虎堂内,煞气冲天。大院里摆放着魏思涯的尸首,这具焦黑尸体已成为天下最引人垂涎的一块鲜肉。而一剑杀死魔头的少年,也成为了天下最有波折性的传奇,成为济难海又崛起的一位草根英雄。
  满堂武将心情复杂地看着少年豪杰昂首阔步地走上大堂。
  他是长乐君的大仇敌。多次阻挡长乐君派人杀琴师;被误当做魏魔通缉;还在明珠面前诬陷长乐君与魏魔有牵连;最后还抢走了杀死魏思涯的绝世大功劳……可诛可恨。他单人匹马就压过了满双城的武将。
  巡抚姬林冷峻肃穆,当堂表扬了少年的功绩并颁赏。名剑、黄金与可供选择的职务。
  张之桐依旧面目宁静绝美,惜字如金:“多谢抚台。杀死魏贼只是凑巧,也是与诸位将军共同联手之功。”
  不贪功,懂规矩,能在军中混下去。就看长乐君有没有容人之量了。
  长乐君却霍然发难,拍案怒道:“好小子,你曾在大庭广众下说我与魏思涯有关联?可有此事?”双城一海处处是姬林的耳目,明珠的衙门也不例外。
  将军侍卫们按剑怒视,庭院里还燃烧着铜鼎。张之桐那张俊美得过分的面孔一向死板,少有表情也少有惊讶:“不。”
  长乐君气势如山,紧紧压迫着啸虎堂和少年。
  张之桐口气如冰:“不。魏思涯已死,死无对证。任何与他有关或无关的人都成为了过去。只能猜测,而无定论,除非事主自己认罪。”
  长乐君等人嘲讽地笑了。他怕了。这见风使舵 的小子。
  “我的想法未变。”张之桐今天的话特别多,“我还是怀疑广济有高官背后支援魏魔。魏魔是来投奔广济的。他的目的是杀人、出海、远遁南洋或其它五洲。必须有权势的人帮他逃亡。”
  “有权势的人为什么要帮他逃亡?”长乐君浑身绷紧。
  “因为有人需要他杀人,就得交换他出海逃亡。”
  长乐君眼透凶光,露出狞笑:“你说我的地盘上有官员勾结魏贼?是明珠?”
  “不,正相反,”张之桐像变成另一人,沉默耿直变成了冷静精准才智超群,“与魏魔勾结的人要杀明珠和他身后人。所以他请魏思涯来广济杀人,魏思涯要寻海路逃命。两方面一拍即合。魏魔在潮上寺杀人立威,是故意亮相。在‘春闱比武’上出现杀向观礼台,也是个障眼法。最后他跃过虚假的目标直奔主题。这是个棋中棋,局中局。”
  啸虎堂上的将军幕僚们都汗流浃背。长乐君握住刀柄的手“咯咯”作响,脸乌黑,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张监察御史,你在暗示我豢养了魏思涯这个大魔头?!”
  张之桐抬眼看他,眼睛亮得像黑夜明灯,面孔优美寂静得像烟火春花。他依然平静冷冽:“不知道。魏魔已死,我下手太快,周围人也竞相出杀招,来不及问出真相。长乐君是早与魏魔有勾结,还是想借刀杀人杀明珠才与魏魔合作的,一概不知。但长乐君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长乐君凶相毕露,握紧东瀛宝刀,露出雪白的牙齿阴笑了:“像你这么出彩的人,怎么可能是寻常角色?我恰好是这天下有路子查出京城都察院的秘密监察御史的几个人之一。你是专门负责魏魔大案才追到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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