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就算想喊自己做饭,也得分轻重缓急吧?!
  顾渺拉着他坐到海棠树下的小桌边,递了双筷子过来,过会儿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面。
  迟鹤亭:“……?”
  他用筷子搅了搅面,小心翼翼地尝了口汤。
  顾渺冷淡道:“外面买的,吃不死你。”
  迟鹤亭嗦了一口。
  唔,确实是隔壁面摊子的味儿。
  还应该再多加两勺葱油。
  比起这个,迟鹤亭更关心另一件事:“你出去了?”
  顾渺反问道:“我不能出去?”
  “也不是不能。”迟鹤亭确确实实饿了,一边奋力嗦面填饱肚子,一边还抽空确认了下,他这身衣服就是自己随手买的那套,“哧溜……你就噶么……唔出去的?”
  顾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吃面,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传闻无人见过我真面目,倒也并非传闻。那日说得没错,你的确算第一个。”
  “咳咳咳!!!”迟鹤亭猛烈咳嗽起来。
  “只要我不穿红衣,不戴蝴蝶面具,不会有人认出来。”顾渺好像很喜欢看他吃瘪,眼角蝴蝶胎记微动,露出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容,“迟大夫,你莫不是以为我饿了一天?”
  迟鹤亭:“……”
  “其实那些干粮也用不着。”
  “……”迟鹤亭搁了筷子,“那你不早说?”
  顾渺理所当然道:“你都做好了,我为什么不吃?”
  “吃了十几日,不嫌腻得慌?”
  “不嫌。”
  迟鹤亭没话说了。他发觉顾渺似乎比以前更好说话了,防备也更松懈了些。
  难不成就因为那把玄阳草?
  迟鹤亭心不在焉地嗦完了剩下的面,一撂筷子,准备连夜将那压制寒毒的药炼好,把人送走。玄宗已经追到了兰淮,用不了多久定会查到百草堂。前世自己与顾渺的缘分因何而起,待到自己彻底摆脱玄宗后,再慢慢探究也不迟。
  有人拍了拍他。
  “嗯?”
  “伤口裂了。”顾渺摸了把他衣服上的黑色污痕,皱眉道,“你自己都没发觉?”
  “小伤。”
  “玄宗黑巫留下的,能叫小伤?”
  “顾三水,你怎么这么啰嗦?”迟鹤亭拍开他的手,不自在道,“不过是些癸级的末流黑巫,若非仗着人多,还不一定能伤到我。”
  顾渺沉默片刻,没再管他,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迟鹤亭潦草地重新包了下伤口,点了根蜡烛,将十几份药材在桌上一字排开,逐个慢慢碾磨成细粉,再仔仔细细地筛过。他胳膊有伤,做起来慢了不少,直到天色微亮,才到了炼蜜这一步。
  打开蜜罐,蜂蜜甜丝丝的味道渗出来,缠绵清甜,像在云朵里浮着,愣是将人催生出了些许困意。
  迟鹤亭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吃了口蜜垫垫肚子,发了会儿呆,见倦意没消退的意思,决定先去集市转转,买点鱼头回来炖汤。
  他踩着虚浮的脚步,一步三晃,游魂似的飘出了门,忽然余光瞟见海棠树下站着个黑乎乎的鬼影,腿一软差点直接趴了。
  “去哪?”鬼影说话了。
  哦。
  是顾渺。
  迟鹤亭惊悚道:“你起得这么早?”
  “原来在迟大夫眼里,我是个四肢不勤好吃懒做的人。”顾渺眯起眼睛,明显有些不高兴。
  迟鹤亭觉得自己相当无辜。
  他可什么也没说!
  顾美人冷冰冰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去哪?”
  迟鹤亭老老实实道:“去买鱼头。”
  顾渺:“……”
  他瞧着很是无语,想了想,干脆直接抓起迟鹤亭的后领往回拖。
  迟鹤亭一夜没睡,又带了伤,本就很乏,一时间挣脱不得,道:“顾三水!又怎么了!”
  “伤患就该躺床上。”
  顾美人不仅身体力行,对人对己还一视同仁。他把迟鹤亭拖回屋,把人按在床上,道:“睡觉。”
  迟鹤亭:“我不……”
  顾渺不耐烦地拎起被子,劈头盖脸罩下来,道:“再吵吵就打昏你。”
  迟鹤亭:“?”
  迟鹤亭:“你不会以为我不打过你吧?”
  “我不惧毒。”顾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又伤了胳膊,难道还想硬碰硬?”
  迟鹤亭想了想,闭上眼睛睡觉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算了。
  被顾渺这么一折腾,硬生生拖了两日,药丸才炼制好。
  他将其中两枚药丸塞进瓷瓶里封好,剩下一枚给了顾渺,道:“我虽不清楚之前抗着寒毒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但这此药的毒性同样与寒毒相冲,一枚足以压制。还有两颗你且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顾渺低头闻了闻,道:“副作用是什么?”
  “没有。”一提到毒与药性,迟鹤亭眉眼间都是飞扬的神采,滔滔不绝起来,“此药虽然是毒,但是药性温和,毒发并不剧烈,重点在于一个‘缠’字,误服后不会立刻要了命,只会久卧病榻,难以根除。而你体内的寒毒,不知从何而来,绵绵不绝,正好对上此药毒性,两厢抵消,于你无碍。此外……”
  顾渺没等他说完,扔进嘴里,咽了。
  迟鹤亭来不及阻止:“哎!我还没说完呢,服用后可能会……罢了,你睡吧。”
  顾渺吃完后也觉得不对,皱了下眉,正要说话,忽的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他早有准备地接住昏睡过去的顾渺,费力地将人拖到榻上,骂道:“顾三水,你怎么总给我添麻烦,我胳膊伤还没好呢。”
  睡梦中,顾渺无意识地虚虚抓了下,没捞到东西,又蜷缩起来,一副很不安的样子,辗转反侧,不肯安生。迟鹤亭又抱了条薄毯给他盖上,才消停。
  他估摸着这家伙能睡个大半天,醒来会饿,便打算去买盘生馄饨回来,到时方便煮个宵夜吃。
  青天白日的,也不会有人不长眼闯进百草堂。
  他放心地丢下昏睡的顾渺出门了。
  去趟馄饨铺没花多少时间。
  提着两盒生馄饨,迟鹤亭步伐轻快地往回走,越接近百草堂,脚步越慢,神色随之渐沉,最后在百草堂门口站定,眉间隐隐流露出一丝压不住的戾气。
  “谁许你们踏进本巫的药堂?”他迈步进堂内,放下馄饨盒子,手一挥将身后两扇大门一关,摆出关门打狗的架势,“哟?甲级的黑巫,倒是比前几天遇上厉害些。怎么,玄宗天地人三阶的黑巫是死光了吗?竟派你们这些天干级的不入流黑巫来试探。”
  为首那人似乎被激怒了,冷声道:“什么天地人!不过是运气好被宗主赐了些顶级毒物罢了!只要能将你押回玄宗,便能得到摧魂水煞的药方,到时就算是天阶黑巫,也要退避三舍!”
  “摧魂水煞?药方?”迟鹤亭用看傻子的怜悯眼神看着他,“你不觉得你们家宗主是在忽悠你吗?你以为他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那人一时被他的气势慑住了,不由道:“……为何?”
  “因为摧魂水煞的药方,在我手里。”


第8章
  玄宗里九成九都是黑巫,自然对宗内黑巫有森严的等级划分。普通黑巫以天干划分为十个等级,在这之上,又分有天地人三阶。有资格跻身天阶的,统共不过两位。
  只不过,这些虽算不上秘辛,但江湖上对于玄宗宗内情况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而迟鹤亭与这几位不速之客交流起来毫无困难,显然与玄宗关系匪浅。
  “你以为天阶为何是天阶?就因为拿了点毒物,和人打起来了抓出来撒一把?你当撒盐腌猪肉呢?”短短几日内从兰淮被查到这儿不说,还趁着自己不在家来找茬,迟鹤亭心里非常不爽,也得亏这群倒霉玩意儿没去后院搜查,不然他当场就动手了,哪里还会有闲情指着那领头的鼻子骂,“甲级黑巫就这副德行?要不你舔一口指甲盖自我了断算了,省得出门给玄宗丢脸。”
  领头人:“……”脸都气绿了。
  他神色阴沉,喝道:“别信他胡说八道,动手!”
  迟鹤亭见这群人无知无畏地冲上来,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毕竟那缺德的老宗主也不是头一次干了:“我说,你们莫非连我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就急着来送死了?”
  没得到回答,他微微偏头,脚下轻挪,方位变换,身体灵活如水蛇般闪过数枚细小的银针,又低头瞥了眼被扎中的手腕,直接拔出针扔了,随意点了两三根掉在地上的,道:“红翎、酥骨、柳腰,你带的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青楼花街逛多了吧?还有这枚扎到我的,哦,这枚连垃圾都不配。”
  领头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且不说能一眼看破针上淬的毒物,中了沸心散还能站着谈笑风生,绝非寻常黑巫。
  “这些放在九塔药库第一层的破烂,我奉劝你还是省省,直接拿压箱底的东西出来。”迟鹤亭漫不经心地从袖子里抽出针袋,晃了晃,“不然我怕你没机会用了。”
  众黑巫对视一眼,纷纷掏家伙什,神色狰狞地扑了上来。
  一炷香后。
  他蹲在地上,盯着唯一一个还有气的家伙,搓了搓指尖上的粉末,道:“前几日在兰淮的那些黑巫,虽然不入流,但其中一人拿的毒倒是挺厉害的,想必身份不低。你可知那人是谁?玄宗七堂里有资格拿到这毒的我大概都有印象,难不成是个新提上来的?”
  那人一边抽搐一边吐着黑色的血沫子,挣扎道:“你……你休想逃出玄宗的手心……”
  “啧。”迟鹤亭最不爱听这话,“咔吧”一声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甲级黑巫就这德行,路边猫狗都能进玄宗混个名头了。”
  他起身去药柜边的暗格里取出化尸水,却听后门传来轻微的窸窣声。迟鹤亭身子一僵,抿了抿唇,回头看去。
  顾渺就站在后门边上,垂眸看着堂内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声不吭。
  见他没有什么动作,迟鹤亭继续从柜台底下扒拉出一个浇花用的小壶,神色如常,将化尸水兑了进去,然后挨个浇过去,干完这些后还擦了擦手,才望向他,淡淡道:“你几时来的?”
  买个馄饨的工夫就醒了,真是低估了他对毒物的抗性。
  “在你说‘九塔药库’那会。”顾渺目光扫过地上被打翻的馄饨,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收紧,“你为何对玄宗内的事情,知晓得如此清楚?”
  迟鹤亭耸了下肩,道:“无可奉告。”
  “你是黑巫?”
  “我方才都动手了。以赤蝶的眼力,不至于连自己的判断都信不过吧?”
  顾渺再度陷入了沉默。
  迟鹤亭收拾完尸体,翻出一把扫帚将剩下的东西随意扫在一块儿,准备拿去后院烧了,却被顾渺伸手拦住。
  迟鹤亭盯着眼前的手臂看着会,笑了笑,道:“我险些忘了,都说赤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送上门来的黑巫,只是我并非从前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不入流货色,奉劝你动手之前,三思。”
  说罢,他不再理会顾渺,径直去了后院,干完了毁尸灭迹的最后一道工序。
  火焰熊熊燃起来,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劣味道。迟鹤亭蹲在地上,心不在焉,时不时拨弄两下,闻着那股酸臭味儿,莫名就生出了些躁意。
  八成是因为错过午饭,饿了。
  想起被糟蹋的馄饨,他决定出门去面摊子吃点东西。
  店小二热情依旧,迎上来道:“客官!还是阳春面,两勺葱油,打包带走?”
  “嗯。”迟鹤亭顿了顿,“不带走,直接吃。”
  他不是很想回去。
  顾渺当时的眼神,说不上有多少敌意,只那样有些惊讶迷茫地看着他。他越想,便越是心虚,不愿面对。
  吃完面,又磨蹭了许久,迟鹤亭才慢吞吞地回了百草堂。
  顾渺不见了。
  他在后院转悠了两圈,终于确定顾渺是真的走了,长舒一口气,找了把椅子瘫坐下来,望着天边如丝如缕的绵白云朵,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小小的院子忽然寂寞起来,海棠树下的小泥炉也冷了,和以前千篇一律的日子也没甚区别。
  迟鹤亭瘫了会儿,慢慢地坐直了身。
  还是有点区别的。
  后院的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灯笼。十分常见的普通灯笼,家家户户都挂着照明用。
  他取下灯笼,点了只蜡烛,又给它挂了回去,继续坐在椅子上瘫着。大白天的,这蜡烛孤零零地燃了个寂寞,还挺符合迟某人眼下的心境。
  红霞遮天,夜色将至,蜡烛也燃到了尽头。
  迟鹤亭闭眼打盹的姿势微动,睁开眼,将桌上的烛台点亮,自言自语道:“还不来?”
  “你倒是清闲。”有人应声推门进来,墨绿长衫,挂一条朱红丝绦,烛火映得眉眼温和,开口却是相当不客气,“在等死?”
  迟鹤亭笑了:“阁主好大的火气。”
  那人熟门熟路地坐下,摸来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模糊的脸庞在烛光下终于明朗起来,赫然便是飞花阁阁主的模样,晌清欢。
  遍布九州无孔不入的飞花情报阁,阁主便这么十分不讲究地出现在了灵诸州的黑心药堂里。
  “我听说了白天的事,玄宗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晌清欢指节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坐端正些,要谈正事,“但更令我没料到的是,你会蠢到对兰淮的据点动手,自曝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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