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这怎么能是人呢?
在场的众人表情都不好,项飞白已经去吐过两轮了。宋福顺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在铁甲军开始搬运一些看着还不足十岁的幼童时,他总算是忍受不了了。
“够了!”他愤怒道:“这必定只是刚才那个妖人的诡计!他只是要引你来看!他是想搅乱漓江!挑拨朝廷和漓江的关系!太子绝不可能在此处!”
翟谡的脸色早就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他追着谢景榕的线索到了此处,满心怒火却也未曾想过眼前会是这样的景象。
有些人,状态好些,还能口吐人言,却全然失去了神智,抓着人的裤腿,痴痴地问他要东西。
要什么东西,要极乐方。
极乐方是什么,翟谡不是不知道。定州的欢场也多有用此药的,只道是漓江来的新奇玩意,同五石散一般的助兴药。
可眼前的地狱之景,又是什么呢?
极乐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在这里还没得到任何结果,金盏阁的人就到了。
领队的也是个管事的,他朝翟谡等人行了礼,才表达了来意,说是余老阁主的意思,暗巷此处多涉及漓江机密,背后关系错综复杂,还请将军不要再查了。
“至于太子殿下。”来人踟蹰说:“若此人目的只是想挑拨漓江与定州的关系,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机密?”翟谡嗤笑了一声,他本来内心还有诸多猜测,可金盏阁的人一到,仿佛所有猜测全部湮灭,只留下了最后一个。
他开口:“漓江……同定州常有交易往来。我也对其中货物多少有些耳闻。”
他压抑着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指了指眼前的活人地狱,问:“这,就是你们漓江的机密?”
“铁甲军,浴血奋战,多少将士死于荡寇,死在茶岩商道。”翟谡控诉道:“难道是为了……帮你们贩卖这种东西吗?”
他话音刚落,宋福顺却在一旁惊叫起来。
“翟谡,你适可而止!”他瞠目欲裂:“不过是被妖人挑拨了而已!眼前这些也不过是些刁民。说不得就是得了什么怪病,你怎么能听到这些人嘴里的胡话就妄加揣测?!”
他大手一指,“你铁甲军,一年军需几何?朝廷可曾耽误过一次?!你这些将士各个金刚铁甲,宝剑神兵,难道又是从土里自己长出来的?翟相,朝廷顾念你劳苦功高,照拂良多。不是让你今天在这里违抗朝廷的命令的!”
翟谡震声怒吼:“我是大冀朝的将军!”
宋福顺跟着他一道怒吼:“你还知道你是大冀朝的将军?!”
他们这厢正在对峙,远处,城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大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引起冲天火光。
众人皆是一愣,翟谡立刻派人前去探听发生了什么事。
须臾片刻,人探听好消息回来了。
他还没说话,宋福顺先他一步开口:“如何?是关家的人要强袭城门吗?”
来人报告道:“不,是城门处有十几户今日头七要送棺材出门的人家,因为今日城门紧闭,和守城的官兵起了冲突。”
“那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宋福顺不相信,质问道。群+二,三灵\6久-二三,久6更多'好呅'
“那几户人家里,有一家姓林的,叫林聿弗,好像是日前家中独子死在绕岚坪。这林老爷年事已高,恐怕就此绝了户。兴许是藏的有火雷,和城门的官兵起了冲突之后,就直接炸了城门口。”
几人听闻之后不禁大骇。
“传令,一半人停止搜寻,先回城门救火。”
翟谡极快的下令,骑上一旁备着的骏马,率先往城门口奔驰而去。
宋福顺满目阴沉,在原地思虑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跟上翟谡同去城门口。
他思虑再三,还是跟着去了。
城门口,也是一片狼藉。
那火势其实没有烧起来。因城门口有士兵方位,火雷刚炸的时候虽然波及了一部分的人,火势却很快地镇压下来。
一片狼藉当中,只一个散了发髻的老人坐在街中心的一块棺材板上。其余原本要出城的人都因为这个变故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翟谡驱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翟谡的马蹄渐慢,他骑到那老人近前,开口问:“你是林聿弗。”
那老人不说话,忽然嗬嗬地笑出声来。
他声音嘶哑,年事已高,笑的声音像是坏了的风箱。
他没转身,没看翟谡,就这么笑了一阵,忽然高声叫喊。
“我儿!”
他的声音尖厉,仿佛濒死。
“两岁识字!三岁读诗!六岁就入学堂,写锦绣文章!”
他的语调逐渐转向悲戚,让人不忍。
“他,明年才满十四,还没出过漓江。”
他转过身来看翟谡,颤抖的手缓缓指向了翟谡,眼中的恨意不可忽视:“……你杀了他——!!!!!!”
翟谡眉头微皱,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远处射过一支箭,直射林聿弗胸膛,一箭毙命。
那林聿弗就维持着指着翟谡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翟谡瞳孔微睁,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
射箭的是一名穿着金盏阁衣服的弟子,而他旁边站着的,是宋福顺。
宋福顺满脸阴沉,眼神中全是不善神色。
翟谡看他,开口问:“绕岚坪上所诛杀贵族,不应该都是李王府党羽吗?”
“将军。”宋福顺此刻声音放沉:“他就是李王府党羽。”
“一个孩子。”翟谡问:“不过十四岁,算什么党羽。”
“将军糊涂了。”宋福顺面无表情的说:“他生下来就是李王府党羽。”
翟谡还犹在震撼之中,宋福顺却已经打算好要怎么收拾城门口的残局了。
“有关家贼首在此处拨弄人心,必然混在此地,想要趁乱出城。”宋福顺高声道:“此地所有人监禁起来,若有棺木,开棺验尸!若有违抗不从者,斩!”
翟谡简直暴怒,怒吼:“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宋福顺看看他,笑了:“将军啊,洒家这几日对你是处处忍让。只想着,只要差事办的漂亮,倒也无妨。将军倒是不把洒家放在眼里,随心所欲,还敢阵前违抗上峰命令。”
宋福顺从怀里掏出一份函件,用手托着。那是定州朝廷的密诏。
“圣人和翟相有令。”他看着翟谡开口:“担心翟将军在外辛苦了,特发恩诏,召翟将军即日回定州述职。”
他深深地看到翟谡眼里,强调道:“翟将军,接旨吧。”



第一百零一章
午后,原本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昨夜又是星汉璀璨,该是好天气。
偏偏今日,下了雨。
李王府里,李语心走到檐下,抬头看外面的雨。一丝丝,一缕缕地,打落了院子里的树上的叶子,竟是下的大了。
有丫头来报,西边的城门,又开始杀人了。
杀人,开棺,毁尸。消息零零散散地穿过来,似乎又起了冲突。又说好像真的找到几个带着关家信物的人。有的说是什么也不知道,有的已经死了。
司恩把那杯凉掉的茶喝了一半,久坐不语。
李语心背对着她,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说:“你,见过墨书是吗?”
司恩接过话:“当然见过。”
“墨书。”李语心喃喃道:“我见她的时候年纪不大。她不好看,不像现在传说里的那样。在你们那个书院里,一本正经地当先生。教人读书,习字,看着跟过家家一样。”
司恩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李语心的背影。
她与这位菱云夫人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之间的龃龉和恩情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空有一腔热血,敢跪李王府的黄毛丫头。李语心似乎,也不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郡主娘娘。
“我当年没救她。”李语心说,语气变得深远,仿佛叹息,“如今轮到我自己了。”
司恩被这话里的哀思一激,先是觉得可笑,后又觉得可怜起来。
“夫人怎么能与墨先生比呢?”她开口,少见地带了点真实的情绪:“墨先生死于自己的书,死于这世间的偏见和阶级。想来,也确乎是救不得的。”
她偏偏头,看向菱云夫人单薄的背影。
这是个女人,她有地位,也有野心,所以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可以不止做一个女人。
“夫人。”司恩说:“世间百样道路,千条行当,都是留给男人去走的。《太史公记》,浩浩荡荡上下千年,女子只写过《吕太后本纪》和《外戚世家》。”
“夫人,这不是女子的世间。夫人既想要做男人,又为何扭捏在女子的本分里呢。”
李语心久久不语,空看着庭内的细雨碎花。
“你说吧。”
李语心背对着司恩,下定了决心。
“我该如何做,才能赢得这一局呢?”
-
金盏阁里,余望陵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不顾病体,披着斗篷,淋着雨,强撑着去了余断江的院子。
余断江案前正放着几封从城门处传来的消息。
这次出城的人力,绕岚坪事变里死伤的士族,其实并不多。
大家都知道如今漓江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所以选择暂不发丧,且看形式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日前凭春坊里又出了杀人的事,都避不出门,谁会赶在这个时节触霉头。
也就是这个林聿弗,绝了后了。自己年老,没了什么指望,这才不管不顾,在城门口闹出这一出来。
另外又有消息说查到了几个身带关家信物的人。是否有人在背后拱火,浑水摸鱼,也未可知。
不过说到底,不过也只是绕岚坪事变的一点余震罢了。
余断江自觉已经理清楚这件事,一抬头,却看见他那个体弱的儿子,淋着雨,披着个斗篷就进了屋。
他略一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他。就被余望陵一阵抢白。
“翟谡带人去暗巷查出来极乐方的药人,为什么你要派人拦着?!”
余断江被他儿子这一顿喷弄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当然要拦,不然日后漓江同定州的生意还如何做。”
“如何拦得住?!”
余望陵简直急得冒火,他这爹惯是自以为是,不知道这世上事往往不止要做的漂亮,还须做得干净,怒火一冲就直接开了口:“今日先是在凭春坊主街抓人,又是浩浩荡荡地带着兵去了暗巷,多少眼睛看着翟谡。那药人翻出来就再也藏不回去了!若是索性让他一翻到底也就罢了,李王府失势,自然全部推诿到他们身上!如今巴巴地派人去拦,岂不是坐实了金盏阁参与其中?!定州日后如果要清算,如何能脱身干净?!”
余断江身在高位多年,颇有些脾气,被他这儿子一顿责问,不先论此事功过,内心倒是先生出不满。
“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他冷着声音呵斥。“若不是你日前非要提前行事,如今又怎会如此为难?”
余望陵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想和余断江辩诉关澜与陆画之前诸多牵扯。
那确实是个好时机。李骐华刚死,李语心还未全权掌握李骐华的势力,加之她胆小畏权,只敢狐假虎威。这么好拿捏李王府的时机,要是能利用陆画牵制住余沙,进而牵制住关澜,真可谓一箭三雕。就算仓促了些又如何?
余断江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赌气,开口:“如今不过是有些麻烦,不管如何,大势已成,不过是到时候和定州需要多费些唇舌罢了。”
“余老阁主说的对啊。”
他们这厢在吵闹,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余望陵和余断江双双回头望,竟然是秦开廉来了。
余望陵看到他就一阵头疼。这些定州来的外客不都住在外间吗?怎么会来内阁。
秦开廉此刻酒醒了,说话条理清晰,也没了那么些奇怪的架子。看到余望陵这样还颇有些体贴,解释道:“今日,贵阁忽然调了一批小兄弟出去。我呢,是个闲不住的。就在这阁里随便走走。不巧,走到这里来了。”
他这还不如不解释。
余望陵只觉得头更疼。倒是余断江惯于这种场面功夫,略行了个礼,回道:“爵爷,我与小儿有些阁内的事情要商讨。还请见谅,我差人送爵爷回去。”
“嗨,别见外啊。”秦开廉说:“我刚听了一耳朵,总觉得贵阁所谋之事,和我这里的一点小生意,息息相关啊。”
他话音刚落,余断江就是神色一凛,倒是余望陵昨日晚上已经远远眺见他哪里放着的箱子,心里有了准备。
秦开廉不等他们回话,又很贴心地自己解释了起来:“原本呢,我也只是好奇。不知道翟家和他们那帮拥簇,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赚钱的买卖。于是啊,就特地,乘着这个由头来漓江看看,真巧,还正给我遇上了。”
秦开廉笑的十分真挚:“我嘛,是生客,没什么门路,费了这一个月的力气,也只弄来两箱东西。这价嘛,必然也没有别人拿的那么低。”群洱彡@〇流(久%洱彡久流
“只是没想到,我只是想做点小买卖。今日里却听说,这东西,吃不得呀。”
他做出又惊讶又苦恼的样子,真心实意地懊恼道:“哎呀,这东西吧。我想既然买卖的人这么多。想必也不会说我这批就砸手里了。只是怕夜长梦多,早一天脱手,早一天安心嘛。”
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余望陵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问:“爵爷是想马上回定州?”
秦开廉笑着点头。
余望陵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秦开廉是定州的贵族,说起来也和翟家是多年的同僚了。早年间互有嫁娶,说起来也能算是亲戚。这几年翟家势大,往来倒是少了。
他是真的,怕被药人的事影响,只想早日脱手这批东西吗?
秦开廉见余望陵还在犹豫,倒是也不急,笑眯眯地说:“哎,怎么就为难起来了。不过开个城门,早晚的事。”
推书 20234-06-02 :提亲失败的种种原》:简介:(入库时间2022-06-02) FW2022-05-31完结1v1,HE怎么样才能跟三妹妹提亲啊自打年关时与林府那位妹妹在拐角一撞李家小少爷就整日寻着借口往林府去乔装改扮 扮猪吃虎 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