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或者说,就算要得罪,也不能是金盏阁来得罪。
“通知长老院和码头那边,两日后就北上。”余望陵淡淡吩咐下去,“至于余少淼。”
“我自有安排。”
漓江附近的码头,一处在城里,一处在北边城外的郊区。两处都是漓江沿岸的码头,只不过停靠的船只不太相同。
此刻城外的码头正是热闹的时候,又进了一艘货船,有大批的货要下。
码头的脚夫每个人都形色匆匆地卸货,这活从早到晚没个固定的时候,有船入港就要忙起来。前几日又因为漓江封了,好些货船都堵在漓江两边,好不容易水路通了,来来往往的船只就格外多。还有好些运人的客船,都是从漓江出去,要往外头去的。
码头上,王力好容易又抗了一袋子装满了的米,弯着腰,鼓着气就想背起来。
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了,连中午吃东西的时候也只是匆匆塞了个馍馍,这码头现在要人,能多搬点就能多入些钱。不能马虎了,只能咬着牙干。
他一下没背起来,脚都有些软了,眼前还有些金星。他略歇了口气,又是鼓着一口气,就想把东西背起来。
没曾想,一口气力歪了,那米袋往旁边滑了一下,带着他人就要摔下去。
王力心里一紧,想着脚怕要崴了。就突然感觉到米袋被人撑了一下。力气很大,稳稳的帮着他给背稳当了。
王力借着这股力把米袋背上了背。正舒了口气,就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出帮他的是个年轻的后生,只是脸上身上都脏,看不出长啥样。
身量不算厚,力气倒挺大。
王力心下判断了一下,开口:“小兄弟,谢谢了。”
那后生唔了一声,见他背稳了就松了手。背着自己的那袋米往卸货那边走了。
他同样背着一大袋米,也是忙了一天的样子,这时候看步子却还矫健。王力落在后面看得啧啧称奇,没敢多耽误,就跟了上去。
等二人到了地方,把米袋卸下,王力用力撑了一下自己酸胀的肩膀,想着要不跟工头说休息下再搬,就看到刚才帮他那人,把米放下,又在工头那记了数,匆匆又回码头那边了。
王力看着都觉得惊奇,找工头说闲话:“那小哥哪来的,真有力气啊。”
工头正算着货呢,听他说就答:“谁说不是呢,说是从漓江逃难出来的,家里爹娘没了。就有把子力气,在这搬了好几天了。”
王力想着刚才这人帮了自己一把,又听说他爹娘没了,看他年级也不大,就有点不忍,说:“你知道他住哪吗?这小子初来乍到的,别是睡街上吧。”
工头嗤笑一声:“别瞎发善心了,人挺机灵的。找了中人,在码头边上租了间屋。”
王力听到这里心思就活络了,问清了这小哥住哪间,准备晚上给他家送点吃的,算正式谢他。
不然自己脚要是崴了,可能好几天出不了工呢。再说那小哥这么有力气,关系处好了,后面也能互相帮衬。
关澜走到码头重新准备重新背米,全然不知自己这一把力气已经被惦记上了。
他的确是几天前来的。那天从沐窈哪知道余沙要被金盏阁走水路运出漓江,他就和旬二仔细问了漓江北上定州会经过的码头,最后选了这里。
他乔装在码头搬了几天的货,也是为了后面方便行事。
毕竟漓江出来的船只,总是要靠岸补给的。
旬二仔仔细细地跟他一起复盘了她哥过去混迹市场和贫民窟的心得,得出码头搬货的人是最容易混上船的结论。
关澜思考了一下,就决定这么干了。
他以前在外面混迹的时候,没钱了也就地找点能干的活。虽然没试过在码头搬过货,但是应该也差不多。
然后他就在码头搬了好几天的货。
还搬出了心得。
他每天回去还煞有介事地跟旬二分享,要什么姿势和力道把货搬起来会比较省力。还非常严谨地判断了这种工作会对他的力量有什么影响。
“不能久搬,身体形成记忆之后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关澜点评道。
旬二刚刚开始被他带着练武,苦不堪言但是却谜一般地乐在其中,听他说就拿着根毛笔刷刷地记。
然后等关澜说的差不多了,才会记起来她今天马步好像还没扎够时间这件事。
然后关澜临时租的的小屋院里,就多了个披星戴月扎马步的人。
如此反复,过了几天。
关澜帮着把米都卸下来之后,在码头又歇了会儿。就听见那边的工头又在叫人。他定着没动听了听,好像是客船下客,有人雇人搬行李。
这本不算是个辛苦活,但是主要是连日码头的人都没怎么歇过。客船的活又说不准报酬,于是都懒懒的,没人应声。
关澜靠着旁边的墙壁想了想,和工头搞好关系,也有利于多拿点消息,于是匆匆喝了口水就过去报了名。
工头这几日已经认得他了,见他来眼睛就是一亮,没多说什么就拉他去了拿处客船。
“来来来,就是这两位公子的货。工钱你们自己商量啊。”
工头把他拉到地方就走了,是一处小客船。岸边站着两个青衣的公子哥,他们好像原先以为没人来了,正在自己搬。
这会儿听见工头找了人,就松了手,忙上岸来找关澜说话。
两边一走近,还没看清楚人,那位公子就匆匆开口:“有劳了,我们东西体积不大,但是有点沉……还请多……”
青衣公子一抬头,看见关澜,愣住了。
关澜一看眼前这人露了面,也愣住了。
他们在这大眼对小眼,两个人都僵了,客船上还有一人迟迟等不到人来搭把手,没好气地也松了东西。下了船念念叨叨地就跑了过来。
“怎么还不来啊!不是说卸货的到了嘛?那东西那么沉!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搬…………哎呀!!”
那人走到近前,看见关澜,立刻没遮拦地叫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啊?!!”
他这么一叫唤,倒是把关澜和另外一人都叫的回了头。
司恩说:“你也认得他?”
不问还好,一问绿江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什么认识?!化成灰我都认得!就他!就他害得湖心小筑烧了!”
关澜:“…………”
哦对,好像确实有这一茬来着。
司恩头又大了,问:“怎么还有这出?!不是……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绿江犹豫都不带犹豫地脱口而出:“还能是谁?!少爷在外面养的男宠!”
司恩:“……”
确实。
关澜:“…………”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且不论绿江到底误会了什么,也不论男宠还是姘头之类的。眼前这也算是故人重逢,实在应该聚一下。
司恩看到关澜,情绪实在是复杂的很。
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件事都不消说了。他既然在,还在这码头,那理由只有一个。
来救余沙。
司恩只要一意识到这个,就能想起她把李王爷的尸体丢给余沙的那天。
余沙瘦的不成样子,眼下全是乌青,眼里半点光都没。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精疲力尽的旅人,随时随地都能瘫倒下去。
但是他撑到了最后,理由和导致他憔悴的罪魁是同一个。
就是眼前这位本应该早早北上的北境世子。
司恩一路都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关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绿江倒真的是记恨了许久,碎碎念了一路。
关澜那天在湖心小筑用过的碟,喝过的杯,摔过的筷,凡此种种,如数家珍。
关澜都被数落得敬佩起来,绿江姑娘一双眼,他就算是摸过一指头的书都还能记得清晰分明,恨不得按着他的头回忆他到底害湖心小筑遭了多大的难。
余沙真是不知从哪寻回来这位祖宗,真的是厉害。
他就这么被念叨了一路,念得他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事忘说了。日}更-耽%美;7一;零{5[八吧5)九\零
于是还没等他给司恩和绿江打个预防针,旬二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已经到院里来了。
“今儿怎么回来的早些?…………啊!”
旬二看着跟着关澜进来的,换了身男装的司恩和绿江,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绿江先进了门,她还没念叨够,就看见迎面过来一个满脸乌漆嘛黑蓬头垢面穿着麻布衣裳的小熊瞎子。
她愣了一下,觉得有点面熟。等认出了人,下一秒立刻火了:“小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旬二:“…………”
旬二想起了被绿江控制的恐惧。
天不亮就起来上妆打扮的恐惧。
旬二跑了。
绿江看着旬二一溜烟儿地跑回了屋子,哪还有不知道的?
她自余沙诈死之后就再没有过旬二的消息,要说见着面,那可就从牡丹书院没了那天起就没见过了。那之后余沙把旬二藏得严严实实,谁都问不着下落。
此时过了这么多年,总算见着,她心里泛起了酸,还有货真价实的火和苦。
小小姐怎么能给打扮成这样呢??!
她满怀着一腔悲愤,关澜也不念叨了,直接跟在旬二后面进了屋。只留着司恩和关澜在原地。
关澜:“……”
漓江的人真有意思。
司恩也看的莞尔,她在船上的时候听绿江就念叨过。虽然绿江是金盏阁的侍女,没怎么见过牡丹书院的人,但还是见过几次旬二的。以前牡丹书院还好的时候,有几次过年,都是她特地来书院给旬二上的妆。
她原先余望陵在的时候都继续管余少淼叫阁主,如今离开金盏阁,也还坚持叫他少爷。
“……也是挺有意思的人。”司恩进了院子,轻轻靠在一侧墙上,说:“他身边总是不缺有趣的人。”
关澜听了司恩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谁,忽然警惕:“……他们没有那种关系吧。”
司恩:“…………”
刚才那句男宠是真的没冤枉他。
司恩:“没……不是,你不问点别的。你来码头也是为了……救他吧?我们进屋说。”
关澜勉强算是得到了个答案,暂时把绿江放在不需要警惕的范围,应了一声:“嗯。”
绿江满屋子追旬二要给她梳洗装扮的时候,司恩和关澜坐在餐桌旁边,略略把两边的事都交换了下。
在漓江的事,关澜醒来之后都听叶绾绾大致说过了,只说后面的。
司恩那日和绿江离了金盏阁,因为听闻绿江竟然能背墨书留下的书籍,一时情急,都等不了安置下来。当天就上了出漓江的船,买了纸笔,让绿江在船上誊写。
等确定了之后,她压着内心的激动,一方面小心地收罗了些东西,给二人做了乔装。另一方就一直在漓江附近的客船上跟船走。虽然中途一直在换船,但也算是断断续续半多个月都飘在江上。其一,是因为不敢贸然安置在漓江附近,其二,也是因为船上南来北往的人多,能打探些消息。
“本来打听到的是囚车应该是走陆路,但是也听说金盏阁的长老述职要走水路。我……多少还是觉得水路更可能,所以就选了这里下船。”司恩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只是想过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机会。”
说不定。
司恩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确实觉得有些开不了口。余沙算了所有人的生路,结果这些人也都一个个就冲着些渺茫的消息,飞蛾扑火似地自讨苦吃,也不知道到底算是谁欠谁的。
关澜盘算了下她那边的消息,又把自己这边的说了。
司恩听到说余沙从水路被押送的消息是沐窈给的,又听到沐窈似乎现在还在给余望陵做事,微微皱了眉,问:“……如此一来,若是他们把情况报了上去,他们会不会就不走水路了?”
是个好问题。
关澜说:“水路比陆路快,肯定会先到。如果他们不在船上,我转陆路去追,能在他们进定州前追上。”
司恩听了他的计划,眨眨眼,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垂了眸,没开口。
她本想问如果没追上怎么办。可是答案似乎也是非常清楚的。
没追上,那就去定州。
去劫囚,劫大牢,劫法场。
什么时候把人弄出来,什么时候算完。
她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应当。这确实就是眼前这人能做出的事。
不是北境世子能做出的事,是关澜能做出的事。
司恩微微张口,还想说什么,旬二和绿江那边却又闹出动静来。
旬二毕竟也只是个五体不勤的小姑娘。就算刚刚开始练武,体能也赶不上常年干活的绿江。
绿江把人抓着,看着旬二那乱糟糟的头发心塞的不行:“小小姐你跑什么呀?!你这一头都不能算是头发了啊!”
旬二还在挣扎,心想头发像草算什么,你还没看我脸呢。
司恩原先还在看热闹。等看着绿江准备拿帕子去给旬二抹脸,才忽然后知后觉地响起来旬二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不肯让绿江收拾自己了。
牡丹书院覆灭后,绿江就再也没见过旬二。
她是不知道旬二的脸被琵琶弦划花了的。
司恩这才明白为什么旬二见着绿江就跑,心立刻沉了下去,正想出声把她们分开,只可惜晚了一步。绿江的帕子已经擦到了旬二的脸上。
擦了几下,蹭下了点黑灰,绿江也感觉到手下的不对了。
绿江:“啊。”
旬二:“…………”
旬二放弃了挣扎。
司恩眼瞅着晚了一步,心纠了起来。她和绿江也认识不多久,不知道这姑娘要是一会儿伤心欲绝地闹起来该怎么办。
旬二也紧张,毕竟绿江算是她短短的人生里,少数遇到的比起弹琵琶的手更在乎她怎么打扮的人。
小姑娘心软,不想让她伤心。
绿江沉默着,擦了几下,已然把旬二脸上的伤都看清楚了。
一时间见识过这人碎碎念的几个人都不敢说话,屋子里寂静无声,连关澜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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