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看了看付臻红,又看了看武植,突然觉得这两人这么一起走进来,竟然格外的般配。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谢翎姗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怎么能这么想!
即便这武植不仅长得一点也不丑陋,还非常帅气,她也不能这么想!
潘金莲这么好看,谁都配不上他。
就算是谢翎戈也不配!
这么想着,谢翎姗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随即又看了一眼走过来坐下的潘金莲,煞有其事般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内心的的想法。
谢翎戈见状,眉头顿时微微一跳,直觉告诉他现在谢翎姗的脑子了,定然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方才从谢翎姗的眼睛里还看到了一丝隐约的嫌弃,绝对是嫌弃吧,绝对是。
谢翎戈警告性的瞥了谢翎姗一眼。
然而,谢翎姗只是微微一笑,下一秒,便十分热情的同付臻红打起了招呼。接着,直接无视了谢翎戈的眼神,亲自给潘金莲倒水,嘴上还不忘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好看!”
话落,她又看向武植,颜控的属性让她不忘说了句:“当然,你也长得很俊气。”
谢翎戈再次扶额。
开始思考如果现在后悔让谢翎姗跟着来,还来不来得及。
第70章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谢翎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翎姗不停的说着话, 如同一个聒噪的鹦鹉般。
最终,这一顿晚膳吃下来,他和潘金莲反而没有说上几句话。
一种无力和气闷感让谢翎戈颇为无语, 偏偏谢翎姗这个始作俑者还浑然不觉。
等用完晚膳回家的时候,谢翎姗都还在说着今日与潘金莲用膳的感受。
谢翎戈眉头一凸,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打断喋喋不休的谢翎姗:“停!”
谢翎姗嘴一停, 用一种非常不理解的眼神看向谢翎戈:“?”
谢翎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翎姗你能不能安静点。”
谢翎姗抬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话多。”她说得理所当然。
谢翎戈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无力的说道:“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谢翎姗闻言,上下打量着谢翎戈,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你这是……”
谢翎戈打断她:“闭嘴, 别说,安静!”
谢翎姗:“……”
谢翎姗眨了眨眼, 她这才刚开了个口, 谢翎戈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谢翎戈冷笑。
他当然知道谢翎姗想说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
谢翎姗摇了摇头, 又叹了一口气, 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向谢翎戈, 劝诫道:“放弃吧。”他和潘金莲是不可能的。
之前在清河县的时候, 她并不知道武植的真实模样这般帅气,觉得潘金莲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毕竟武植的家境不好, 长相也不好,腿又瘸, 还是一个卖烧饼的。
但是现在一看, 武植长得好看, 也没再卖那什么烧饼, 自己开了一家药铺,又会看病。最重要的是,潘金莲和武植之间有一种旁人介入不进的氛围。
她有时候虽然大大咧咧,但某些情况下心思其实相当细腻,她看得出来。潘金莲是在意武植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是一种好的旁人无法真正打扰的地步。
所以这么一对比之后,她不认为谢翎戈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谢翎姗又说了一句:“及时止损吧。”
谢翎戈闻言,苦笑了一声,把视线缓缓移向了马车外的夜空。
漆黑的夜幕闪过几道繁星,耀眼而深邃,正如潘金莲的眼睛,漂亮得好似印满了这广袤的万千星河,高然疏冷。
潘金莲,或许于他而言,真得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
“你们听说了吗,王家那位小女娘昨夜在家中自杀了!”
“自然是听说了!而且我听说还不只是那位王家小女娘,吴家和郑家的小女娘也在昨夜自杀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
“可不是!好端端的大姑娘,怎么突然就在家中自杀。”
“唉,不懂!不懂耶!”
付臻红和武植在去往药铺的路上,听到了周围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王家,吴家,郑家……
付臻红微微一顿,看向了身旁的武植。
而武植也在同一时刻看向了付臻红。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付臻红低声问武植:“那日在药铺里看风寒的三个女子,可是刚好对应的这三个姓?”
武植点头:“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沉了沉。
这时,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从武植和付臻红身边经过,彼此之间小声说着———
“据说他们自杀之前,都穿着新娘服,嘴里还嚷嚷着什么要将自己献祭给邪神。”矮个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呸呸呸!什么献祭!什么邪神!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可不能散播谣言!”高个子瞪了他一眼,“这可不能乱传!否则大理寺的人把你抓起来!”
“我这也是听说的!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事绝对是瞒不住的。”
“瞒不住你也别传,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家拜拜香,保保平安!”
“你说得对!那东西太玄乎了!就跟多年前那帽妖案一样!”
“是啊,那帽妖案最后也没个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唉!快别说了,提起来都不吉利,让我觉得瘆得慌!”
新娘服,邪神,献祭。
听着这几个关键词,付臻红垂下眼,眸中划过一抹思量。
两人来到药铺之后,武植将那三张记录着三位女子的病例拿了出来,反复看了好几次。
付臻红问他:“你觉得方才那两人口中的邪神存在吗?”
武植闻言,将病例纸重新放好,异常冷静的说道:“比起那所谓的邪神,我更认为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付臻红没有说话,他在武植旁边坐下来,单手托腮,看着药铺的大门。外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付臻红有一种预感,不足半日,汴京城就会流言不止。
而在此之前……
付臻红将视线转向了武植。
武植嘴唇一动,说出了付臻红此刻的心中所想:“在此之前,会有人来药铺调查。”
毕竟三个自杀的女子,都曾在同一日来到他的药铺开风寒药,这样的相同之处,若是大理寺的人查案,应是不可能会忽略这一点。
而事实上,也正如付臻红和武植所预料的那般。
半个时辰之后。
身着大理寺少卿官服的男子,带着十几个金甲卫来到了药铺。
率先走进来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气,身上透着一种沉稳和凛然的贵气。这个男子于付臻红和武植而言,都不算陌生。
对方正是在清河县时,同谢翎戈待在一起的周煜。
周煜先是看了付臻红一眼,随即才看向了站在付臻红身旁的武植。他的视线在武植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才开口:“想必二位在来药铺的路上,应该已经听说了昨夜的三起命案。”
其实若是普通的自杀案,并不需要大理寺亲自审理,更不用大费周章的彻查。
但是由于昨夜的三起命案,都涉及到了非常敏感的神鬼玄术论,所以就能不再当做是普通的自杀案来处理。
若不彻查清楚,找到幕后的真凶,及时遏制坏事再发生,汴京城内必将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
周煜不喜拐弯抹角,他看着武植,直言道:“我今日来,是想了解一些问题。”
武植闻言,没有说话,瞥了他一眼之后,又扫了一下他身后的金甲卫。
这些金甲卫手握长刀,身穿金色软甲,面容肃杀。就这架势,大有一种若是他不配合,就会立刻将他抓起来的感觉。
武植嗤笑一声,问道:“你想了解什么?”
周煜走上前,说道:“你把那三个女子的病例记录拿出来。”
武植没说什么,将病例纸递给了周煜。
周煜查阅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将三个死者的病例看完了。
他将病例纸还给武植,顺势问了一句:“除了上面记录的之外,你可在那三个女子身上发现什么共同之处?”
“香味。”武植并没有隐瞒,将从他从三个女子身上闻到的味道告诉给周煜。
周煜听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武植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不太妥。”
周煜闻言,正准备说话,他的副手便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这药里有一致幻香料。”
这副手的手中,拿着的赫然就是武植开的风寒药。
武植眼睛半眯,语气平静而冷沉:“我抓的药里没有致幻香料。”
周煜抬眸,看向武植,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审视般的眼神似要洞察武植的内心,辨别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面对周煜锐利的视线,武植依旧没有任何动容,脸上更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他安静,沉默,似一汪莫测无澜的平湖。
即便平湖之下是汹涌危险的暗涌,水面之上却只有细微的涟漪。
两秒之后,周煜收回视线,说道:“究竟有没有,你我说了都不算,需要交给刑医进一步证实。”
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在此之前,武大夫这药铺可能需要暂时关闭几日。”
武植回道:“可以。”
有些事,他也需要弄明白。
周煜又道:“当然,为避免节外生枝,我这边会派金甲卫保护二位。”说到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周煜又看了一眼一直未说话的付臻红。
付臻红的脸上没有变化。
听到这话的武植,微微挑了挑眉。
他自然知道,周煜这话,说好听点是对他们的保护,说难听点就是变相的监视。
不过,这对武植而言都无所谓。
若他真有心隐藏,就凭这些金甲卫,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武植看向周煜,不疾不徐的问道:“所有大理寺少卿,是打算继续待在我这药铺?”
周煜没回话,转而对副手说道:“去王家。”
他需要一家一家的调查。
两人出了药铺之后,副手没忍住问道:“大人,那致幻香料确实是在风寒药里发现的,你为何不将那药铺掌柜先带回大理寺?”
周煜道:“这事不是他做的。”
副手不解:“为何?”虽然这致幻香料在风寒药中找到,不能说是证据确凿,但也说明了与这家药铺不是毫无干系。按照以往的情况,将事件涉嫌的人带回大理寺,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周煜回道:“没必要。”他回头看向这药铺,目光在武植和付臻红之间来回看了一眼:“他没有作案动机。”
那个人,很明显只在意潘金莲。
至于旁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任何心思。
而且周煜也不认为武植会那么蠢,将致幻香料放在风寒药里。
副手顿时更费解了:“既然不是那药铺掌柜做的,那为何大人又要派金甲卫监视他们?”这不是会打扰他们吗。
周煜没有回答,而是轻笑一声,别有深意的说道:“你就当是我的恶趣味吧。”
第71章
大人的恶趣味?
副手不懂, 非常的不懂。
特别是当他看到大人的脸上,所浮现出的笑意之后,就更困惑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副手, 他知道有些事不可多问,只能点到为止。
…………
药铺这边。
付臻红淡淡的扫了一眼六个贴着墙而站的金甲卫,随后看向了武植。
此刻,武植正垂眸思索着, 接收到付臻红的眼神之后,他说道:“我现在先关药铺。”
付臻红嗯了一声。
随后,药铺内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武植走到外面关起了药铺的门,而六个金甲卫, 则是分别分成两排,站在了武植和付臻红的身后。
就在这时, 一个男子小跑过来。待看到付臻红并没有受什么伤, 也并没有被金甲卫带回大理寺之后, 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付臻红看向来者, “你怎么来这里了?”
西简林道:“我听人说大理寺的人来你们药铺这边, 我有些担心, 便过来了。”
武植瞥了一眼平复着故意的西简林, 面色微沉,语气冷淡:“我的夫郎, 不劳你担心。”他特意加重了夫郎这两个字,意在警告西简林注意彼此的身份。
西简林神色未变, 像是没有听出武植的弦外之音一般, 又或者更恰当的说, 此时武植所说的话根本入不到他的耳。
他一门心思都在付臻红的身上。
武植眉头一皱, 直接往左迈开一步,用身体挡住了西简林的视线,语气不善的说道:“管得太多了。”
西简林冷笑一声:“若不是你抓药的时候不小心,怎么会惹来大理寺的注意。”
显然,西简林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前因后果。
武植不欲与西简林这一个人外人多言,他转过头,说道:“我们回家。”话落,武植便伸出手准备牵付臻红的手。
然而,武植的手还未触碰到付臻红的指尖,又是两个人出现在了这药铺门前。来者是一男一女,正是前几日在福瑞阁,同他们一起用过晚膳的谢家两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