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要著我~
喘息的瞬间,俯在他裸露的後背,我舔弄著他狰狞的伤口……
“胞~当初要是你一直在我身边一定不会留下疤。我找你、想你,她就跟我的心一样,怎麽都不肯合口~”
我和中留又可以一起面对过去了。
我们又跟过去一样,天天在一起,吃饭、胡侃、睡觉、过夫妻生活……
我们在积攒著力量一起面对未来!
中留把过去王喜报的摩托好好瞎收拾了一通,没事儿我俩就骑摩托出去。
在陕北,那次我们几乎整整待了一年,逛遍了黄河流域的古迹、碑林、寺庙道观。
痛苦是一种洗礼!
在蒋校长的小书屋,再见中留後不久我就重新握起了笔!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一年多的时间我的书法并没有退步,在西安,一副字卖了3000块钱,大大地鼓舞了穷途潦倒的我和中留。
当我们再也没有存款穷旅游,中留和我决定---回北京!首都遍地是金子~
“胞,这次无论发生什麽,你都不许离开我!”蒋中留向我发出了最後通谍。
我知道……他的“什麽”里,也包括要了我老爹的命!
30
回到了阔别两年多的北京。
我一直搞不清王喜报到底知不知道我回国,但我回北京我老爹一定不知道,甚至连王菌和王双巧我们都没说。
王双巧到底遗传基因不错,是走後门还是凭真本事我不得而知,那时,她已经是外国语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了。
天之骄子,在家又享受著独生子女的待遇。我们家那三口,本来就没有想我的习惯,现在想专门忘记了估计一定能失忆,我彻底消失了,他们的生活还是幸福甜蜜的。
那时的王喜报已经在外交部开始为自己的宝贝闺女物色乘龙快婿了。我妹子大学毕业後进外交部没多久就结婚,跟著丈夫出国,生孩子,过著普通人最平凡的幸福生活。贵妇人一样的她还骂我,说是托我的福~
到底是回到了首都北京,一次在电视上,一画面小角,突然看到我老爹的脸!後面好几条新闻都过去了,我还呆在电视前,自己都不知道,一脸的泪。
幸亏中留当时不在,要不,真不知该对他说什麽好。只有我自己知道,二年前的那个王细胞一点也没变,就是搭上我和中留两人的性命,我都舍不得我老爹死~
那段时间成了我们最困难的时期。
没有工作,没有存款,没有收入,没有住所,俩大男人……
但我和中留真的是世界上最不怕困难的俩孩子!只要你别把俺俩分开,没饭吃我们也不在乎,还能他瞅著我我瞅著他傻乐~
我们在黄品那儿蹭了两个月。黄品倒不是养不起俺俩,就是他那个小宿舍太“挤”。
黄品也是个好男风的!要不,当年他也不会在我身上使劲了~
交了个真男朋友,为了家里,打掩护还交了个女朋友!!
脚踏两只船的刺激注定了此人悲惨,不是悲惨也是狼狈的命运!况且,他脚下是两只什麽船啊?哪一只都是《赤壁(下)》里的曹军---著著火的!
黄品的男朋友真的不咋地!我们离开黄品那儿的最终原因其实就是他!
最初他见到我一个人待在黄品的宿舍,“误会”地跟黄品大闹了一场,直到中留出现,当著他的面故意亲我,他才好像相信了黄品的清白。恶不恶心啊?
黄品上夜班不在家中留告诉我,“男人和男人,象咱俩这样青梅竹马的太少了!多数都是圈子里认识的,没有感情基础只有爱滋!”吓得我……这辈子都不敢靠近那个什麽所谓的圈子。
不知道是看上我还是看上了中留,他开始在黄品上夜班的时候也留在黄品的宿舍不走。我和中留也是要过夫妻生活的~,就指望黄品上夜班的这点时间了。可那个贱货……就杵在屋里当第三者!
黄品不上夜班的时候,我和中留尽量出去晃~,回避,别人也需要解决饥渴不是?可有一天,他拉著中留硬不让我们走,难道他对中留……
我拽走了中留,审我相公~。
“我八百年前就认识他,他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
难道是为了我?可我是……女人,难道他是男人,黄品……是“女人”?!
“黄品……看上去多爷们儿啊?!”中留被我的话都逗乐了,“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严格的分工,可以相互取悦对方的……”
分工?!虾米东东?原始时代的男耕女织?
我对男人和男人,最初的研究是中留第一次在我身上梦遗的那次,最高的水准也就是高中那年上网,搞清了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理论知识充其量一菜鸟级。
我承认,在夫妻生活上中留很能满足我。他每次的前戏就像是在讨好一个女人……很长很色还极有耐心!所以我对网上的那些毛片、A片根本不感兴趣,更不要说那个圈子了!
中留不想污染我,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我对那个圈子感兴趣,这样我就能一辈子干净安全地只属於他了。“攻”啊“受”的这些“专业用语”,去香港前我根本就不知道!
中留开始防著黄品的男朋友,尽量不让我一个人待在黄品的宿舍。
可是他是那个“主外”的“攻”,我们不能接受了黄品的好意还死皮赖脸地白吃人家,中留一边在打著一份快递的工一边在找工作。
蒋中留真是从三岁起就把我当成了小姑娘。从美国回来时,我的身体比企图自杀的中留还危险。那时根本不知道王喜报是在不“健康”的情况下造出的我,可能真的被遗传了,加上过去的一年时间我都自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总喜欢发呆,即使在中留身边我也经常无法从一种呆滞状态立刻回到现实。
中留是个医生,他一定知道我怎麽了,他不许我出去打工让我待在家里写字。可我也是一纯爷们儿,中留一走我也出去找过工作,可除了碰壁,连天桥的地摊儿都不收我的字画。
现如今这世界真的很残忍!
说起来我一北大毕业的,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当老师吧口才又不好,编辑吧,本人五百字的文章憋一天都写不出来,历史吧,上不了大台面顶多就一说书的,只有一笔字还马马虎虎,可文化大革命都结束四十多年了,根本没地方招写大字报的!
中留倒是个有真本事的,可他的命比我这个笨蛋也好不到哪儿!
中留在北京最好的医院做了三年的外科医生。他也真够狂,辞职除了说了三个字就再也没回过那家医院。後来的很多手续,我不知道是王菌还是黄品替他擦的屁股。他拿著保留在人才市场的资料去找工作居然也连连受挫。
他的大学成绩和那三年的工作评语没有任何疵点,可当人问到他为什麽辞职的时候他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姓蒋的也不好意思说是为了找老婆~
那麽好的医院,本科生打破了头都进不去,他在事业正上坡的时候辞职?招工的没有傻子。
中留被贫穷逼疯了,放软身段开始在一些小的私人诊所使力气。一天,俺俩在黄品宿舍附近的小公园遛达,我太气愤了,把天桥一字画店老板欺负我的事说出来,中留看著我的脸苦笑著,
“胞~跟哥在一起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斜著眼睛,嘻皮笑脸。
“是啊!後悔了!你肯放了我吗?”
中留真的使劲想了半天,“不行!还是不行!我死……都不能没有你……”
“你行我还不行呢!”我为中留死都不肯放过我兴奋,冲过去,拦腰真的把中留扛起来了!我想中留以前一定没这麽轻,我们俩的幸福一直是中留在努力。
黄品的男朋友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他最喜欢摸我的脸,恶了巴心地还说著,“真白~”
妈的!他把老子当娘们儿?!可是我不管怎麽愤怒也不能对中留说更不能让黄品知道,我们寄人篱下,而且黄品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可是他太放肆了,终於有一天被中留撞见了。中留一个字都没说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他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他俩在黄品的宿舍里干上了。我拉偏架,中留没什麽事,那小子脸都花了~
我俩把那家夥打得爬不起来,中留收拾著两人的东西,“胞!我们走!”
我早就等著这天了。
黄品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进来,什麽都没问,就对自己的男友说,
“你走吧!再也别来了……”
我和中留那时才感到真的有点对不起黄品,中留出去买了很多酒菜,二瓶白酒被三人干掉,黄品大著舌头说,
“中留~你知道我的心在哪儿,你一直知道!”他竟然拿嘴拱中留的脖子,中留厌恶地一撇头,我坐在他俩的对面都呆了!
黄品从进大学的那天起就是中留除了我之外最亲近的人,黄品对中留的感情……早就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我,何时起,中留成了他的沛公?!
中留没等黄品酒醒,背著俺俩的行李,拉著我当夜就离开了黄品的宿舍。
吹著夜风,我一直傻傻的。中留稀罕我了一辈子,我俩……只会我离开他,难道还会有中留抛弃我找女人或是找男人的那一天?
“哥~今晚咱俩睡哪儿啊?”叫出这个哥字时我就想好了,即使有一天中留不要我了那我还是中留的弟弟!不做他的女人我也要跟著他一辈子,哪怕他身边跟著另一个人。
“傻子!睡哪儿你都睡我怀里!你在瞎想什麽?黄品确实喜欢我,可我只喜欢一个人!”
中留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他说明了一切!我和中留一辈子最难得的就是我们从不隐瞒欺骗对方,我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太自信,马上心里一片光明,扑到中留的背上,
“那你背我上旅馆吧!今晚咱俩奢侈一把啊?我在黄品那儿……老是高潮得不舒服~……今晚……你好好爱爱人家嘛~”
舒服的结果就是……我俩把最後500块钱的存款花了个精光!
黄品第二天傍晚就找到了我和中留,我不想进那个咖啡馆,一点不是因为我计较他和中留的暧昧,而是我觉得黄品和中留之间太多的事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中留只爱我,他有能力处理好他们的友谊那我搀里面不是找累吗?
中留还是把我拽了进去。黄品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昨晚的事还是他不愿跟中留捅破最後的窗纸。谈话放在了他男朋友的身上,黄品让我们不要计较,回他宿舍住,中留说即使没有那一出也打算带著我搬出来了。
黄品太了解中留了,也许知音永远无法做恋人只能做朋友?他掏出个大信封,“你永远能找到我,算我借给你的!”抬屁股走人了。
我们用黄品借给我们的钱在一家超市的地下租了间二米乘二米的小空间。我们在床上睡觉吃饭写字做爱……因为那个空间除了一张一米四乘一米的床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可是,满满一屋子的爱让我们觉著……她跟中留的那间豪华宿舍没有任何区别!
黄品那儿,不管怎麽遭受性骚扰都不用交房费,大多数时间吃食也是白蹭的~
我和中留的小家,不管怎麽小,吃喝拉撒睡全得自理,这下俺俩可真惨了!
我历来不管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黄品借给中留多少钱我不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中留都拿六里居的大肉包子喂我,我以为中留本事大,俺俩一直小康呢。
直到在中留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献血单”,我才知道中留为了我到底在做什麽。
那段日子我和中留发迹後时常回想。就是因为有那段日子,我和中留都坚信我们既能同甘又能共苦,对这个世界,我们唯一的奢求就是求老天不要把我们分开。
那麽小的空间还是在地下,不要说天热,就是下雨天人都喘不上气来,可是只要有对方陪伴,我们就愿意窝在床上不出屋。
“中留~你刚到北京那会儿住的工棚是不是也比咱家强?”枕著中留的肚子,捧著本演义。中留哗哗哗地翻著手里的破报纸,却页少角的,不知从哪儿顺来的,还散发著一股耗油味儿~
“那是!四面大风!呼呼的~”中留夸张地说,呼啦啦不住地翻著手里的报纸,我都乐了,俺俩强啊!如此艰苦的环境,俩高级知识分子,还读书看报呢~
“哎??不对啊!那麽通气舒心的地方你怎麽却跟个地老鼠似的,面黄肌瘦灰头土脸的?”
“有吗?”中留把他那破报纸盖在我脸上,抬头认真地回忆。我一挥胳膊,破报纸!臭死了!
“哥~这会儿你连丝春风都沐浴不到人还挺滋润,咋谢我啊?”我人俯进中留的怀里。
“来吧!你是想在下面还是在上面?”中留说话的语气,诚恳得就像外交部最老的老部长~
“姓蒋的你个大流氓……”我装急。
“你不就是想让我抱你吗?妈妈呀……弯子都拐到二十年前了~胞……你可真是个刁民~”
“你才刁呢~我刁刁刁……”我开始叼中留的下身……中留在我嘴里颤栗的一刻我在想,就是饿死、闷死,我要跟蒋中留死在一起!都赶上上甘岭守阵地的人民志愿军了~
知道中留卖血後我就再也闲不住了!人急眼了就会开动脑筋,除了贫民百姓的天桥,我开始把自己的字画拿到那些卖出土文物字画的地方碰运气,虽然卖得并不好,但终於打破了零的记录!
因为没有裱装,我的那些东西根本卖不出大价钱。从来没想到要用自己的字糊口,一家书画店收了我四副获奖作品给了我二千,虽然有点心疼,但还是摇著尾巴把钱递到了中留的面前。
我的这笔收入就像“平型关大捷”,鼓舞了我和中留的士气也启发了我们!
中留说,“你那加起来不到三十个的字竟然比我一个月的快递收入都高,胞!咱得转转发财的路子了!”
啥叫我那三十个字啊?!那是我多少年的心血啊!你写三十个字出来卖卖看!还发财的路子呢,糊口都来不及你还发财?!呸!越想我越气~
气归气我又转念想,裱一副字要的钱有时比一副字卖的钱还贵,裱出来有没有人买还说不好,那我们拿什麽裱字画呢?
中留到底是中留!我犹豫小钱的功夫中留说,
“胞!我决定了!砸锅卖铁!咱开书院!”
妈妈呀……你大跃进时代穿过来的?一办书院就砸锅卖铁不说,还真是个人有多大胆儿地有多大产的主!
31(完结)
我开始在上层神出鬼没。所谓的上层,就是卖字画的上层,不是天桥啊地坛那些画摊儿。我发现,大概真的是档次不一样,而我以前又低估了自己,我的那些没有裱装的字也开始渐渐好卖了,我真的想攒钱装裱,再让鸡生蛋蛋生鸡!
一直说中留比我胆儿大!他好像快递的间隙除了找工作,真的在忙著书院开张大吉的粮饷。
我俩活得既快活又有劲!他不管我在捣腾什麽,我也从来不打击他整钱的积极性。
一天,我煮了一大锅的烂面条,中留晚上从外面回来带了俩黄桥酥仁儿烧饼,捧著一口大锅,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带劲儿。
“中留~我把昨晚的剩菜对进去了,这馊味儿……是不是青菜馊了?”
俺家不要说冰箱了,啥电器都没有!我和中留想看电视了,就上上面超市坐在空调房里看个够!一分钱电费不掏,中留咬著我的耳朵说,“胞~今天省下的电费,哥给你买根冰棍儿吃!”
周围没人了,伸出舌头舔蛋筒~。“哥~舔冰棍~”我色。
“来~给哥也舔一口~”中留猛地伸过头,我的蛋筒立刻少大半个脑袋。那时,觉著抠门它是件多麽愉快的事啊~
“我尝尝!”中留挑了根锅里的青菜,“面没味,你吃面青菜归我,正好这几天我正大便干燥呢~”
呕……!姓蒋的永远是只金凤凰~
“哥~烧饼渣~”
“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