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情(生子)----月醉琉

作者:  录入:10-23

萧云苍毫不避讳的告诉她自己爱上了亲弟弟,想与他厮守。当时两人聊得最多的便是他。只是到了後来,每次聊到萧云惜,便会被娉婷不著痕迹的岔开话题,慢慢的,也就不在她面前提起。
离开惜儿越久,萧云苍越是思念,每次想起他,一点一滴都溢著幸福。
每每想惜儿了,便拿出怀中用红色丝帕包著的两屡青丝,这是他们当年决定在一起时,亲手为对方剪下的,一人一份,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除此之外,他们的佩剑也是成对的,是他当年回教时专门让人打的,也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知道娉婷有喜之後,萧云苍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时时嘘寒问暖,什麽要求都全力满足她。
在萧云苍看来,要是娉婷一个心情不好或是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滑了胎,他还得花时间让她受孕一次。
由於不想要多馀的孩子,当时只挑了娉婷一个,省得日後麻烦,所以如今也特别的小心翼翼,希望这一胎就是男胎,希望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这样,他就能立刻赶回去绑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双宿双飞了。
到时任惜儿怎麽拿他撒气发泄,他都会听之任之,无赖的哄,直到他的宝贝消气为止。
然而,娉婷显然会错了意,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从一开始的羡慕,慢慢变成了妒忌。
本是欢场沉浮,看尽男人薄情寡义的女子,早就断了情绝了爱,却被萧云苍对萧云惜的专一和深情所感动,再加上萧云苍本身的出类拔萃,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沦陷了。
知道她有喜之後,虽然没再碰过她,可却对她尽心照料,日日夜夜形影不离的守著,任何任性的要求都被完完全全的满足,自从流落风尘,再也没有人这般对她好过,当年在家里,时时被教导著怎麽做一个得体的大家闺秀,学习女红和琴棋书画,家里的孩子也不只她一个双亲再喜欢亦是有限,哪有如今这般的被人宠过。
欢楼里看似能呼风唤雨,让无数人拜倒在石榴裙下,争先恐後地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那些人图的只是她的色,她的风情,只是如同攀比一般的风流罢了,哪里有人真心的为她想过?关心过她?
所以,哪怕这个让他沦陷的男子对她的关怀宠溺是有目的的,在她心里却也足以遮盖了一切残酷的事实,第一次尝到情动的滋味,就是想要收起这份心,也根本无力阻止它沦陷的速度。
萧云苍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了娉婷心境的改变,暗自叫糟却也不动声色,甚至对娉婷更加的温柔体贴,时常买来她喜欢的东西逗她开心,想让她保持好的心情。
因为,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任何的意外。
本来就是交易,他付出的也是交易之外附带的东西,为的不过是保证这场交易能顺利完成,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对,想必娉婷也知道他是因为孩子才对她好的。
然而,他却错估了人心。
过了几个月,娉婷生下一子,萧云苍终於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想要带著孩子赶回去,要不是初生的婴儿太脆弱,需要先养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跟他上路,他早就带著孩子离开了。
孩子生下来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就完成了,萧云苍也不再去关心娉婷,派了手下把当初约定的东西送到娉婷房里,在他眼中,他们的关系应该在孩子出生後就结束了,再做牵扯,误会更深,麻烦得很,乾脆不闻不问,并让人在娉婷做完月子之後送走。
就这样又过十几日,在萧云苍准备带走孩子的前一晚,娉婷来找他,想为他践行,也想最後看看孩子。
萧云苍念她是孩子的生母,以後也再无瓜葛了,便答应了。
那一夜,让萧云苍再也无法回到他的惜儿身边。
那一夜,他中了失传已久的“思绝”。
那一夜,他亲手杀了这个看似柔弱,内心阴狠的女子。
此後很长一段时间,萧云苍变得异常疯狂。
几年後,萧云苍看起来才似乎终於了平静下来,而性情却大变。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109 对决

思绝思绝,相思便是绝,以两个相爱之人的头发或是指甲为媒介,炼成一种下了咒的毒,中毒之人永远不得接近所爱之人一米之内,如若不然,他所爱之人的身体会不明原因的慢慢变差,半年後,暴毙身亡。
这毒已失传了百年,据说是无解的,哪怕两人都忘情了也没用。
***
萧焱得知晓原委之後,沈默了很久,没再说什麽,只是终於明白为什麽父亲如此厌恶他的存在了。
至於父亲这些年来对叔叔的若即若离,恐怕也是在放手与不舍的边缘游离。
情之一字,剪不断,理还乱,却不知,反而将叔叔伤得更深。
幸好,他没有如同父亲一般犹豫不决……
那之後,两人又商讨了一会,找出了对付叔叔唯一可行的办法,风险极大,却总也好过现在就绝望的等死。
***
此时的隐庄内,纪悠瞳坐在假山上,望著远处,不知在想著什麽。
这些日子纪悠瞳很喜欢这样,往往一坐就是一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有在见到少主的时候才会有点表情。
羽镜总是守在他身後,寸步不离。
纪悠瞳也并未多说什麽,或许此刻,有一个安静不语的人陪伴,多多少少能不那麽孤寂。
上次的高烧早好了,萧焱也走了很多日,不知道他那里的事情处理得怎麽样了,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以他的能耐,再危险,也能平安回来吧……
很奇怪,他居然能平静地想著这些,是因为这个焱已经不是他曾经的焱了吗?
不,焱还是焱,一个人的根本是很难改变的,可为什麽,你这样明确的不肯接受我,连同情都不屑给予,曾经的焱也会这样吗?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打破我的心防却用这种方式舍我而去,让我连恨你都做不到,还日复一日的想著你,愈演愈烈。
真是狠心。
快点回来吧,不管你是否记得,我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力气,来等你……
子夜,羽镜一如既往的伺候纪悠瞳睡下。
走出院子,羽遥早已拿著披风站在那里等他。
“哥。”
羽遥走上来,帮羽镜披上披风,抱住,“现在虽然是春天,你也穿太少了,就算有内功护著也会著凉的。”
羽镜微微一笑,偎进羽遥暖暖的怀抱里,扬起头,在羽遥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没事。”
羽遥牵起羽镜的手,慢慢走在幽静的回廊上,良久,忽然道,“活著,才能有希望。”
羽镜苦笑,“以前哪有如今这般,教主把什麽都安排好了,都暗示的这麽清楚了……没了教主,公子哪里还有什麽希望……”
羽遥牵著羽镜,没有停,却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哥,换作我……若是我不在了,也希望你能幸福……哪怕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羽镜愣住,半晌,用巧劲拉过羽遥,咬上他的唇。
***
十多日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寂宁,羽星羽月在不远处的地方搭了简陋的屋子,与两代‘羽影’同住,时刻注意著周围的动静。
正午初霁。
风起,四周白色的梨花花瓣肆意飞舞,扬起漫天花雨。
萧云苍和萧焱对视一眼齐齐起身,飞出屋外。
萧云惜一袭紫色的身影伫立在花雨之中。
进入了第十重最後的阶段,只为原先定下的咒约行动,再无本身的知觉,犹如傀儡。
披散著的银发随风乱舞,上挑的桃花眼此刻迷离著,两洪秋水看似毫无知觉,又似情迷时的失神,红唇玉颜,嘴角轻勾,此刻的样子,说不出的邪魅诱惑。
而右手握著的那柄青锋,正是当年萧云苍与他定情时那对剑的其中一把。
萧云苍自己的那把,在当年回教之前就遗失了,他曾经掘地三尺的找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即使找到当年为他们铸剑的名师,也说不可能再打出当年的感觉了,只好作罢。
二十年後再见萧云惜握在手中,心中别是一番滋味,终是说不清的苦涩。
飞身而起,萧云惜足尖轻点著飘舞的白色花瓣,向两人袭来。
看不清的身影在两人间飘忽,惊人的剑气隔离出一个圈,圈外的四名属下纷纷用内力抵挡剑气的侵袭,在边上只能见深蓝、豔紫、墨绿三色急速流窜,连人影都瞧不见。
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们有能力介入的。
圈内的萧焱和萧云苍也是吃力得很,两人都没料到第十重的威力居然远远高出他们的想像,这恐怕也是萧云惜没有料到的吧,难怪是用来同归於尽的招数,两人根本近不了萧云惜的身,之前商讨的对策完全没机会用,本就渺茫的希望也渐渐破灭了……
若不是萧云惜当日为救纪悠瞳失了十年的功力,他们恐怕连半日都挡不了。
两败俱伤的用剑气伤了萧云惜一星半点,这伤却会立刻复原。
萧云苍和萧焱都心知不妙,这样下去不知他们能撑多久。
萧云惜这种状态只有七天,萧焱用轻功从隐庄来这里用了四天。
叔叔之前说过,他会故意走得很远,以他现在的轻功,找到他们,再远也不出三日。从这到隐庄,以叔叔的速度,估计一日半就能到了。
就算救不了叔叔,就算他和父亲都得丧身於此,也不能让叔叔在这七日之内赶去隐庄。
叔叔恨父亲,那日立的血咒,怕之前杀不了娉婷,立的是和萧焱有血缘的人,也就是萧云苍、娉婷和萧焱,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是当时谁都没有料到的。
如果不能在这里拖住叔叔两日以上,那个刚出世的孩子必死无疑。
还有……绝不能让那个人在记得他的时候,得知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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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情(生子\甜中带虐)110

羽月几人心惊胆颤的在一边看著,三人已经打了两天两夜了,教主他们的身形似乎比开始慢了,而惜爷的速度一点都没变过,好像还愈加凌厉了,看的他们几个心急如焚。
忽然,羽月觉得周围有生人的气息,与羽影一起,两人悄悄的向哪个方向掠去。
萧焱和萧云苍看上去只是受了轻伤,尚可支撑,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激烈交锋,相比两人渐渐迟钝的动作,萧云惜反而在这七天里越变越强,照这样的情形下去,估计再过几个时辰,便是他们的大限了。
两人都已不抱胜算,萧云苍想著,能死在他的惜儿手上,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而萧焱则是想著就算拼尽最後一丝力气,也不能让叔叔伤害到远在隐庄的两人。
夜沈如水,漆黑的天幕只有寥寥星光,不见一丝月华。
死寂一般的林子里,沈重的气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萧云惜避过萧云苍正面而来的剑锋,有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闪过萧焱背後的一刺,倾身向前,手中的青峰斜斜上挑,利刃擦过萧云苍的左臂,划出一道剑痕。
就在此时,萧云惜似乎踉跄了一下,但很快被掩饰了过去,举剑继续来袭。
这一幕,两人都觉得奇怪,又似乎意识到了什麽。
果然,这之後,萧云惜的动作似乎渐渐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慢了不少,萧云苍和萧焱很快的对视了一眼。
在三人又飞快的过了两千多招之後,萧云惜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破绽,萧云苍上前死死缠住他,萧焱偷偷近身,运功去点让萧云惜散攻的死穴。
第一次失败了,来第二次,第二次失败了,再来第三次……
虽然萧云惜的身形是慢了下来,但比起他们还是高出太多,一次次的失手,一次次的重来,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当萧云惜的剑,挑开了萧云苍的衣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不浅的剑伤。
当萧云苍的衣襟里,那红色的云锦被萧云惜手中的‘云霄’撕成了两半。
当曾经用两人的青丝结成的结散开,随著剑气飞扬……
红的、黑的。
在漆黑的夜幕中,仿佛格外的炫目,刺痛了本应没有知觉的萧云惜,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清明。
“惜儿……”
沈痛的声音里有悔恨,有无奈,有怜惜,有爱恋,亦有深深的宠溺与悲伤。
自萧云苍那年带著刚出世的萧焱回教之後,便再没这般教叫过萧云惜。
一句再寻常不过的‘二弟’,带著不容置疑的疏离和背叛,伤透了萧云惜的心。
萧云惜的身形明显的一顿,萧焱当然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上前边往他的苡天穴上点去。
却不想萧云惜瞬间便恢复了原先傀儡般的状态,在萧焱点上他的那一刹那,功力十足的一掌向萧焱打去,再加上本身的护体神功的反弹,萧焱喷了一口血,被打出三丈之远,重重地撞上一棵大树。
眼前的最後一幕,是羽星和羽影惊恐的向自己飞奔而来,世界变得朦胧一片,萧焱沈入黑暗,再无知觉……
萧云惜被萧焱散了功,身体承受不住这份剧痛,昏了过去。
纤细的紫色身影直直的往地面下坠,被萧云苍接住,下一瞬间,就见萧云苍让他盘膝在自己身前,伸手抵上萧云惜的背,先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气帮他打通练了第十重又被散功後淤血阻塞的筋脉,再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过去。
他的羽影在一边护法。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萧云苍才慢慢收了手。
此时他胸前已经血红一片,由於失血过多,又为了他的惜儿,几乎耗尽了一身的功力,脸色苍白,终於靠在萧云惜单薄的惹人心疼的背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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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庄。
“少爷,你好歹喝一口吧,这样下去……会垮的呀!”小司望著日渐憔悴的少爷,手里拿著碗粥哽咽的央求著,“少爷,你不为自己想……总该……想想小少爷吧……少爷……”
闻言,坐在门前台阶上的白衣人动了动,仿佛想起了什麽转过身来。
曾经润泽可人的脸颊不再,容颜苍白如雪,神情憔悴而呆滞,确依然难掩天生丽质。两弯黛眉似初春柳叶,杏眼薄唇,天工巧裁,一头柔顺黑亮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背上,更显削瘦。残月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在雨後的青石板上,泛起淡淡的惨白光晕,为那白衣人更添一分孤寂神伤,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抱在怀中低语安慰,抚平他心中的伤。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111

纪悠瞳这两日总爱呆呆的坐著,白日是在假山上,晚上,便在这屋外的台阶。
想了很多,似乎隐隐意识到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没想。
问了羽镜焱的情况,却也没有任何的答案。
他这些日子似乎是有些异常,可是真的吃不下东西,弄得本该很忙的羽镜日日寸步不离的守著,有时他不肯吃,劝的不行便在他面前长跪,直到他肯吃一点东西为止。
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起身走进内室,床上躺著一个上不足月的婴孩,红红的小脸霎是可爱,与那白衣人有几分像,更多的却是像著那个人。
羽红在一边哄著,孩子刚刚睡著。
见纪悠瞳进来了,便起身行了一个礼,退到了一边。
呆呆的望著,仿佛是透过婴儿看那个人,眼中有怨,有痛,有眷恋,唯独没有恨。
“……少爷……呜……”
“下去吧,药放著,我待会喝。”清朗的声音中带著浓浓疲惫。
放下药,走到门口,不放心的望了望坐在床边的少爷,“……少爷,一定要喝啊!”
“小司,桌上有一封信是给你的,明早再拆。”
愣愣望著那封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少爷!”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为了风儿……好了,我累了,下去吧。”
小司顿了一顿,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小心的抱起熟睡的孩子,“风儿,对不起即使忘记了你,父子天性,我一样会好好照顾你。”轻吻了孩子的额头,再抱了会,把他放回床上。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到窗前。
取出那从不离身的半块玉佩,对著它喃喃道:“你好狠,怎麽可以在风儿出世的第二天,就告诉我你忘了我……是我们缘分太浅了吗……忘了我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不该爱上你,可是即使重来一次,我仍会选择同样的道路,这就是宿命吗……对不起,我不够坚强,你明知我不像表现出来的坚强,怎麽可以在击碎我的外壳後又狠狠把我排除在生命之外。二十天了,却像二十年一样,想你已经想到绝望,原谅我……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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