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玉珏(生子)上部----心絮漫舞

作者:  录入:07-15

  小茶馆里仅有的这三个人的命,无疑已被他掌握於手中。但小茶馆里此刻依然在觥筹交错的三人,却无一为卓东来的驾临而侧目,这委实让卓东来在心寒之中又添了几分警觉。他深邃的目光又一次检索似地紧紧地扣住了眼前和周遭的一切……
  其中威猛须髯的大汉突然纵声大笑,笑声如狮吼,震得茶馆屋檐上的积雪一大片一大片的落下来。虽然卓东来从未见过朱猛,可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必定就是朱猛。因为他已经看见那人身旁放著一柄四尺九寸长的金背大砍刀,刀背比屠夫的砧板还厚,刀锋却微薄如纸。除了“雄狮”朱猛外,谁有如此的威风?
  只是他还无法弄清,那个刚刚向他不自量力地要求‘挑战司马超群’的少年,为什麽此刻会於此非常之地,与雄狮朱猛似无忌惮、称兄道弟地酣饮?这其中还隐匿著怎样的秘密?他一时还没理出头绪。
  剩下的那位穿一身蓝布棉袄,奇特的是足下穿著一双钉鞋。他正在为两位爷倒酒,他身旁的长枪上挽著一个麻袋。卓东来对他根本不屑以顾,他已知道杨坚的人头现在何处了!卓东来纵观全局之後,决定要进入小茶馆,前去会一会朱猛。
  在他身後不远处的雪地上一片腥红。孙通无声无息地静伏在冷酷无情的冰雪上。他身旁无数点鲜红的血花,就像是焰火在一片银白的雪色中交织出一幅令人永远忘不了的图画。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美,美得如此凄豔,如此残酷,如此惨烈。它让人世间所有的万事万物万种生机都似已被这种美所震慑而停止。
  卓东来忍下腹中凄厉的绞痛,踏著这‘血花鲜红,雪花莹白’一步一步独自冷冷地走进小茶馆。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寒意沁心,冷冽双眸中散出锋钺般的利色。就连他此时眼角余光的所及之处,都根本无法忽略他的冷酷无情、坚不可摧。
  起风了,夜幕的彤云、疾风,在茶馆外的竹林中穿梭,发出巨大哗哗的响声。声声都透著彻骨的凉意,没有了阳光的温暖,更让人感觉寒气似可深入骨髓。竹林间站著一个人。一个沈默平凡的人,手里提著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他平静地闪烁出一种近乎神的力量!改写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包括卓东来在内的一切。
  一直旱冰彻骨的卓东来笑了。三碗水酒敬过朱猛之後,卓东来微笑著站起身来,用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向朱猛微笑鞠躬作别,收队雪夜急返长安……
  随後朱猛、钉鞋,一匹马,一条马尾,一双钉鞋和两个人都已绝尘回马洛阳……小高目送他们远去飞身紧追拎箱之人而去,风中留下了他稚气的声音:“现在我才相信江湖中人说的不假,‘紫气东来’卓东来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雪尘滚滚中,四周空茫一片,卓东来的心渐沈渐落,漂浮在白茫茫的血雾之中,无边无际。心中苦痛交加,他勉励支持著坐於飞马快骑上已经摇摇晃晃的身体,将雄厚的内力护著越来越绞痛的胎腹,更紧了紧右手的缰绳,将马鞭策舞的更狠、更勤了……
  终於,眼前猛然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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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7)(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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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象凌空而降的巨石笼罩在卓东来的心头,他的心如同燃起了烈火。
  黎明的旷野,雪色中渐渐地东方泛白。背倚著司马超群,卓东来冷冷地斜睨著渐渐围上来的仇敌,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拼!”
  手紧紧地握住“鱼鳞紫金刀”,拔出刀来,一声清响。冷冷的雪刃映上了苍天的颜色。额头汲取著刀刃的冰冷,一丝丝摄人心魄。
  几乎是同时怒吼著,他和大哥刀舞流萤,剑飞寒星。招招狠决,剑剑绝寒,必攻致命要穴,霸道决绝。此时寒光人海中,只见一百一紫的两个轴心,在血污横溅,刀剑凄迷中飞旋。杀机四伏,凌厉异常……
  旷野的雪花依然悠悠地飘落,完全不解如此悲壮、凄清。仇天理、仇天智兄弟带来的大队人马,早已将卓东来兄弟俩围裹进人海、刀剑、枪戬当中……根本没想让他们能活著出去,大有不共戴天之势!
  初晨霞光中簌簌的飞雪,落在他们的身上,随即化成了水。层叠在他们身上的血与汗交融在一起,血腥凄厉。人海里厮杀,刀如风,剑如虹……眼前却永远是一层又层更为密集的人墙。
  阳光晴好,雪依然在下,雪色融入血色渲染著荒原古道。人海包围其中的血色兄弟,早已无法思想,灵魂里咆哮著的豪气,就是厮杀,再厮杀!杀尽最後一个人,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相距不过是丈许的距离,两人都可以看见对方,却怎麽也无法再并肩地搏击。每一次眼神的相连,都凝固了彼此的不屈与渴望。卓东来更迅捷地挥舞著“紫金”,心底有著痛快淋漓的豪迈。他一定要杀到大哥身边去,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卓东来杂乱惨痛的心,绽放出从未有过的清明。
  渐渐地,眼前被血雾迷蒙。每一刀挥出,都断裂肌体。每一仞斩下,都见骨粉碎。每一次剑出,都哀嚎惨厉。每一剑刺入,都鲜血如瀑。仇敌、毒怨的目光,仿若颦死的猛兽。
  早已顾不得替他们留下最後的尊严,踏著地狱的火焰一般,兄弟俩一步、一寸地缩短彼此的距离,是那麽难、那麽难……难得咫尺!天涯!
  “噗─”的一声,一阵冰寒如电击一般穿透了,霹雳飞落在司马超群身後紫衣人的胸膛,惯性使他急退至司马超群的脊背才稳止身形。但此刻,司马超群不能回头,回头二人必死无疑!
  左胸撕裂的疼痛,让卓东来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带出腥涌,血正从穿胸的利刃缝隙间涌出,顺著肌肤往下淌。“不能倒下,现在绝对不能倒下!”卓东来的热血里激荡著这样一个声音。他寒露星辰的眼神,终於看到了生的希望……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心意。
  仇天理手中的三尺冰冷剑锋,几乎刺穿了卓东来的左胸。可是,在卓东来的脸上,却依然闪烁著一种居高临下、漠然不屑的王者神威。就算在利剑重创下受制於人,紫气东来依旧淡定沈静地笑看风云,甚至,苍颜神形都依然冷傲、优雅。
  “哈……哈……哈……江湖上风云一时的紫气东来,卓东来,魔鬼一般不可能战胜的卓爷,今日终於,要死在我仇天理的手里了!”这让最後垂死挣扎的恶魔,极度张狂地吼啸……仇天理本想一剑刺死司马超群给大哥报仇雪恨,结果简直让他震惊!……他的右手紧紧地握著血色粘稠的剑柄。
  抖动时,东来的全身都随之振颤……可卓东来苍白、坚硬、颤抖的脸上冷漠得毫无表情,只有那飞瀑而下的冷汗,伤口处倾泻的鲜血,证明了身心的酷刑,人性的狠毒……寒风吹过,卓东来鬓角散落的发丝,在风中拂过他坚毅的额头。他的眼中闪著冷酷无情的肃杀。名动江湖的紫气东来在此刻的风中,坚毅地挺立著,看起来竟单薄如斯,却更加慑人心魄。
  司马超群的心,崩溃了!狂暴霹雳间,剑过人没。直杀至一剑削去了仇天智的人头,飞雪迎面,血光暴溅。回眸一剑,侧手如风地穿死了身边最後的两个喽罗,神情凄厉无比。此刻,司马超群手中如水之剑血色沥沥,他那血色怒火的眼睛,几乎可以杀死仇天理!
  “卓东来,你也有今天?……”仇天理在两道残酷、冰寒的目光注视下,胆怯瑟缩!持剑的手终於微微颤抖地松开了……间不容发,卓东来双指断剑,残仞陡然没入仇人的胸膛……仇天理瞬息毙命气绝,胸口赫然齐齐地同插入两柄利剑……
  那满眼满目只剩下天地血红,连蔚蓝的天都失了澄澈。视线模糊了,东来看不见血和身旁的大哥。心裂了,血一层层涌上来,淹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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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剧痛如电直击於左胸,卓东来骤然惊醒,合目。竟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随之彻骨噬心的痛,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榻上。
  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嘴里一次次地涌上来腥甜的血气,让他强忍著不敢咳出来。左臂和肩背难忍的胀痛恰是从骨头的缝隙中蔓延出来,微微试著动了一下,额间顿时已冒出了薄薄的冷汗。头也不合时宜地眩晕,金星目眩过一阵恶心,腥甜温热的液体满溢出他的口唇……昨夜归程时,他仿佛落马了。
  忧心地伸出右手抚摸著胀痛的小腹,失去了软甲丝帛的束缚,五个多月的肚子越发丰隆了。还好,没伤著孩子。卓东来咬紧牙关,强睁开双眼,就看见一贯阳光挺拔、白衣胜雪的司马超群,正忧心忡忡,形容憔悴地注视著自己。
  手中握著一方染血润湿的素色丝帕,紧张地询问:“东来,感觉好点了吗?”话还未说完,司马超群的声音已有些变调,他匆匆地别过脸去掩饰。
  强忍撩神的痛楚,卓东来平静地注视著司马超群,目光的对视间已胜千言万语!又想起刚刚的往昔风云入梦的境遇,心里也微微泛酸,他那旱冰秋水的眼神也越来越明亮了。
  他和超群是如何舍生忘死、肝胆相照地一路走来?在这即将成就共同追寻的雄图大业之时,那些曾经风风雨雨的情义就越发动人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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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8)(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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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疏梅影,月满西楼。卓东来,终於能沈沈地睡去……
  司马超群,如释负重地瘫倚在床边的紫檀木长椅上。看起来是如此地疲倦,身上的衣服不再洁白胜雪。缎袖、衣襟与银色靴面点点滴滴溅上的血污,都干涸成了绛红色。这不像他了!平日,无论何时何地,司马超群永远都是仪表洁雅,服饰立正之人。和卓东来一样,都是洁致完美的人。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忙碌与担忧,让他忘记了一些事情,也让他重新忆起了一些往昔,他和东来的往昔……此时,他的目光一刻不离地注视著沈睡的爱人,满眼都是忧虑、痛惜、深深的牵挂。
  东来一身明缎里衣,挺著沈重的胎腹,静静地伏身右侧,一捧苍雪般靠躺在厚厚紫绒靠垫上。向上的左上臂和肩背贴著膏药,并紧紧地缠上了厚厚的白色绷带。只在胸前的大穴处留有些许空隙;东来的上身被固定著,一动也不能动,显得十分痛苦……
  此刻,东来憔悴的脸上看起来一点血色也没有。肤色在烛光地映射下,青白得透明,没有半丝生气;浓浓密密的睫毛卷扬如扇,精致完美;只是深棕色的羽睫下,已经透著青黑的色泽,并深深地陷了下去;无色的口唇上依然留下裂痕,干涸地深透血丝。没有呻吟、昏迷,也不再发烧、咳血,只是那浓黑的剑眉,依就因痛苦而拧曲,紧蹙……一动也不能动的东来,终於虚弱地沈沈睡去。
  中门发出细微的声响,司马超群警觉地回神,看见门缝外孙达在向他悄悄地招手。轻身而起,司马不露声息地出了中门。
  孙达急速在他掌心写了四个字:“夫人已归”。
  这时,司马超群才恍然想起,婉儿在大典那天赌气离家出走之事。她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悄声交待了几句,司马超群披上风氅,急急消失在游廊尽头。孙达守护於卓爷的床侧。
  满室药香、梅香四溢,温暖如春。
  “孙达,~什麽~事?”沈睡的东来依然合目,轻声缓缓、断断续续地问。
  “没事儿。”不想再让卓爷分心了。
  卓东来紧闭著双眼,身体轻颤,冷汗淋漓。虚喘了很久,卓东来再次,虚弱地睁开了双眼,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了严厉与讯问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也不敢隐瞒。
  孙达低头上前,仔细、缓慢地以手为纸,在他的眼前写下:“大典时,夫人出走。现刚返回。”
  卓东来轻合了一下眼帘,便缓缓闭目养神。须臾,他又一次睁眼,给了孙达一个示意,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沈沈睡去。
  孙达轻声出门,与守护在门外的豹耳语了几句,豹一眨眼闪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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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渐渐地深了,长安大街的更鼓已敲响了二更。
  司马超群衣容整洁地回到了那张他早已熟悉的紫檀木榻上。此刻,他正靠著一叠柔软的紫貂之上。倦怠,深深地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长长地叹了口,他转身用东来的紫晶酒杯,慢慢地倒上一杯葡萄酒;按照东来的方法,慢慢地品著这波斯琼浆,体会一种如东来一般品酒的心情。
  雪晨,酷寒。卓爷床边紫檀木桌上的镂花银盘中,只剩下两只空空的紫晶酒瓶,一只空酒杯。司马超群拥著厚厚的紫貂,睡得像个孩子一样安静、闲散。
  卓东来早已醒来,披著紫貂短袄,右手缓缓地婆娑他那圆隆、躁动的肚子,侧身倚靠著舒适的靠垫,在静静地思考。
  吴婉,昨日傍晚就从红花集回来了。她并没有即刻,回自己的家里。而是,带著个婴儿去了自己的小别院,将孩子交给了自己的养父流水老人……
  她为什麽会去红花集?为什麽这麽快又回来了?她又是何时认识了流水老人?她带回来的孩子又是谁?是谁让她将这个孩子交给流水老人的?她们做这些又是为了什麽?……所有的一切都尚不明晰,这让卓东来不得不三思!
  要揭开这些谜底,流水便是那把钥匙……然而……心又一次绞痛得让他无法呼吸,卓东来疲惫、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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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写【爷爷爹爹开封府】的幸福短篇番外【抓周】……
  *^_^* 心絮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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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9)(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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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雪晨,朗朗东来暖阁
  司马超群醒了,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便含情脉脉地凝视身旁卓东来的绝世丰采。
  莞尔一笑,那人竟强撑著腰身坐起来,司马超群见了忙搂进怀里,道:“东来,小心你的肚子,你现在可是还伤病在身。”
  卓东来也不多言,贴身依偎在司马超群的怀里,亲手为他整理衣领,整好後又抬眼端详半晌,幽幽道:“司马,你是天下无人能匹及的大英雄,你就是我的天神。”
  司马超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东来,我只希望能和你一起一统江湖。而不是在你一人辛勤耕耘後,高高在上地招摇。”
  卓东来沈默了片刻,抚著肚子,一手撑腰苦笑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一路走来,那里还分得清什麽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司马超群低眉凝视著怀中至情至性的人,滚烫的唇窒息了东来所有的冷傲,卓东来顿时浑身瘫软,面色绯红,双目惺觞,模样甚是销魂……
  司马超群微微笑道:“不是我们的,是我的,你卓东来也是我的,我的东来!”
  “婉儿才是你的!”卓东来狠狠地噬咬了司马超群的口唇,昂首,冷冷淡淡的月紫色眼眸,一扫先前的亲和。
  “怎麽说著,说著就动气了?”司马超群含笑抿去了唇间的腥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分房都已经五年了。”
  “除了你,除了大镖局,还有什麽是我的?我们的?”司马超群重新从身後拥住卓东来浑圆的肚子,悻悻地说。
  司马超群比谁都清楚,自从他住进书房的那日起,他与吴婉的夫妻情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甚至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被那卓尔不群,睿智多谋的东来给死死地降服了。
  不仅仅是自己,就连那一向与东来怒目而向的吴婉,其实在更深的灵魂里,也被哪一抹邪魅的紫气所吸引……
  想到这,司马超群的心里冒起了一团无名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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