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兴奋地一击掌:“李兄,这珠儿我也要了,以后专司服装,只听我一人号令,其它一切事务不必理会。”
李大勇打个哈哈道:“一切由程兄安排就好。”
第二天开始,红袖招众人开始了崭新的调教课程,我将这些青楼男女共分成三种人。
第一种是那些什么都不会的数人,大多为姿色普通的少年少女。因为资质一般,没对他们报什么太大的希望,故而没有教导或因年纪太过幼小还没来得及教导。这些人,除少数姿色尚可的留下外,其它的我准备用来作专门的服务人员。
第二种是懂歌舞乐器但没被选入歌舞队,这些人仍做他们的老本行——接客。
剩下的,就是我的重头戏——歌舞队。
针对这三种人,我准备了不同的调教课程。
这关键的一个月里,我实行军事化管理。所有人,不论你以前是头牌还是丫环,统统辰时起床,一刻钟梳洗,一刻钟用早点,半个时辰内全部在大堂集合,一起上基础课,我也称之为大课。基础课主要讲化妆、颜色搭配、着装技巧、仪态方面的知识,巳时结束。休息一刻钟后开始上礼仪课,灌输现代服务业知识和基本礼仪,这课程一直上到正午用饭时分。
饭后有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这出于我的人性化管理的考虑,你不可能真的指望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末时一刻又开课,下午的课就要分开上了,即上小课。第一类人以服务的基本功为主,类似于现代餐厅、夜总会的服务生培训,由我指导,李大勇负责。第二类人则以文化修养课为主,我要求琴棋书画不一定每样精通,但必须每样都有涉及,有以前的老鸨负责,具体课程内容参照以前头牌的培训课程。至于第三类人,则通通由我直接负责调教,甚至在上课时不允许有人旁观,因为在这个没有《专利法》和《反不正当竞争法》的时代,泄密是件太容易太普遍的事了。
同时,我让人四处放出风声,红袖招花重金请来新的歌舞指导,将于正月十五重新开业,届时,将有最新歌舞献艺。当天的前一百名宾客不论何种身份,入内观赏歌舞一律免费,还奉送茶水一杯。一百名以后到来的客人,也仅收茶水钱。
整个青州城再次沸腾起来,甚至把过年的气氛都压住了。这相当于上一次普通的茶馆啊,不少平时没有什么闲钱能上这种高档勾栏院的汉子,纷纷打探这消息是真是假,摩拳擦掌准备拼了命也要挤个位子。就算是那些自命风流的纨绔子弟,或是钱多得没处花的暴发户们,对此也是大感兴趣。
就在这样的情绪中,处于风暴中心的我连年都没过好,日夜紧张地排练节目。而正月十五这个重要的日子,这个程氏歌舞队在红袖招正式登台表演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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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且看小蝶如何一歌一舞一乐器名动青州。
第二十章 清歌曼舞动人心
大璟朝武宗三十三年正月十五,想必不少青州人都忘不了这个日子。虽然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元霄节,但不少青壮男子并没有去看花灯,而是从酉时起就聚集到了青州城最大的青楼之一——红袖招的门口,等待妓馆开门的那一刻。
当红袖招的大门缓缓打开,挂上两盏象征营业中的红灯笼时,说实话,我并未被蜂拥而至的人流吓住。开玩笑,超市打折挤死挤伤人的新闻上辈子年年都有,我早就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倒是站在我身边的李大勇兄,瞬间白了一张脸,转身问道:“程兄,你有几成把握?”
我笑笑:“放心,李兄,不会倒了你的牌子的。再怎么说,我也得为了我的分红以及百两黄金的酬劳努力不是?”
听我这么一说,李大勇可能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正待解释什么,我扔了一句:“我再去后台转转,别真的出什么纰漏。”草草一拱手已是转身走了。
背过身的我一阵冷笑,你姓李的既然这么折腾我,我当然也要找着机会刺你两句,给你吃个苍蝇恶心一下了,礼尚往来不是?
心情大好的我背着手向后台踱去。
再次检查了一遍服装、道具和演员的化妆,确认一切无误后,我让楼里原有的琴师先到台边奏一些欢快的乐曲。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演出时间的到来。
戌时三刻一到,大堂内原本金碧辉煌的灯烛,毫无预警地齐齐熄了。众人先是一阵莫名慌乱,还没等到有所动作,只听一阵箫笛之声从舞台上幽幽传来,顿时有些明白是表演开始了,逐渐静了下来。这箫声与笛声如一对恋人般,相互追逐缠绕,一阵缠绵悱恻后音调突然拉高,直入云霄,余音绕梁,经久不歇。当音乐慢慢消失,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舞台上突然烛光大亮,明晃晃的灯光下只见七八个俊男美女手持各式乐器演奏起来。此乐曲与刚才所弹奏的前奏大不相同,音乐声时而欢乐、时而激扬,更绝的是,各位演奏者不同于平时端坐于舞台上不动的长期形象,而是全部站在舞台上表演,一边弹奏乐器,一边合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摆尾、扭腰出臀,时不时地再变换一下队形。
其实这乐曲无甚奇特之外,是当时常见的一首民乐,出奇的就是这别具一格的演奏方式了。为了保密,连李大勇都是第一次从头到尾看完表演,他张大了嘴,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奏完才合拢,他满眼惊奇地望着我,问道:“它叫什么?”
“红袖招十二乐坊。”我随口道答。
“可是,只有八个人啊。”他不解地问道。
“呃……那个……?”我一时卡了壳,随即狡辩道:“那个十二是指一年有十二个月,不是指人数,笨蛋!”
“哦。”他恍然大悟道。
正说话间,第二个节目已经开始了。一名手抱琵琶的女子,缓缓走上舞台,向下一鞠躬后,坐在舞台中间的椅子上,在台下乐队的合奏下,轻拢慢捻抹复挑后,一点朱唇轻启,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最后一个字刚刚吐出,李大勇已是忍不住鼓掌道:“好词,真乃绝妙好词,不知是何人所作?”
我心中暗笑,那是当然,李煜——作文人比作皇帝更成功的人,他写的词能不好嘛,口中只是含糊应道:“是一位故人所作。”
第二个节目结束后,台下响起一片的嗡嗡声,经久不衰,看得出来,观众们都看得是即惊奇又满足,纷纷猜测着下一个节目会是什么。
随着一阵幽扬哀怨的琴声,一男一女两名舞者出现在了舞台上。那男子穿着普通的白色衣衫,只是在裤角、袖口等处收紧,上衣短至腰际。而那女人穿着就华丽得多了。衣裙均为白底绣彩花,且在手臂处垂下好大一片,当双手伸展开来时,直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不错,正是蝴蝶,因为我让他们跳的是《梁祝》。
我并不是什么专业的音乐人和舞蹈演员。可是像《梁祝》这样经典的乐曲,是个中国人就能哼上两段吧。更别提当年我怀孕后就辞了职,安心在家养胎,予华说电视、电脑都有幅射,不让我多看,我每天闲极无聊,只能用CD听音乐。我又不怎么喜欢西洋乐,每天只得把《春江花月夜》、《二泉印月》、《梁祝》、《十面埋伏》等古典乐翻来覆去地听,直听到耳朵都起了老茧,没想到这辈子在这里派上了用处。
至于舞蹈,我虽然不专业,比几个样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剩下的,就是由我把这段舞蹈所要表达的意思告诉他们,由他们自己领悟了。可别小瞧了这些青楼中人,他们可是专业水平。
我只节选了《梁祝》中化蝶那一段,跳完的时候刚交亥时。这时,观众席已经不能用惊叹来形容了,简直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碗水般炸开了锅。就在众人赞叹着,猜测着下一个惊喜时,大堂内所有灯光齐燃,我在灯火通明中走上了舞台,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说道:“今天的免费演出就到这里,多谢各位捧场,愿意留下继续观看其它表演的,请休息片刻,用点酒水点心。”
我刚下舞台,李大勇就把我拉到一边,问道:“才三个节目,是不是少了点?”
我哼了一声,道:“免费的还指望看个够?想继续看,可以,请消费吧。”开玩笑,我是来吊大家胃口的,不是来喂饱大家的好不好。
听了我说的话,再看看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送上的酒水单,三分之二的人摇了摇头,面带遗憾地走出了红袖招的大门。我并不为这种情形所动,红袖招走的本就是高档路线,面对的从来就不是普通客户群,而是高收入者,一时免费是为了打响名声,我可没准备自降档次。
看看留下的几十人,嗯,这才是主力消费群。待各桌的酒水小点都上得差不多了,陪酒陪唱的粉头小倌们都到位了,我再次走上舞台,满脸堆笑道:“各位,更精彩的表演马上开始了,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说完,大堂内的灯烛次第熄灭,最后只剩大约三分之一的样子,就在一片朦胧中,激烈的鼓声响起,舞台中竖起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桩,一名艳妆女子走上台来,围着柱子跳起舞来。
那女子下身着一条紧身长裤,只在裤角处撒开,用金线绣着明晃晃的玫瑰花儿。我特别嘱咐珠儿用深色麻布类比较粗糙的布料来制作这条裤子,看上去倒还真有点牛仔喇叭裤的感觉。上身是件艳丽的丝棉上衣,大 V领,长袖从肩膀处剖开,用丝带一路缠绕而下,袖口大开,舞动间依稀有飘飘欲仙之感。
真是拣到宝了,珠儿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开了春一定要让她给我做几件T恤,我心中想到。
再看台上扭动着的人影,先是抱着柱子盘旋而上,柔若无骨,然后,扭腰出跨踢腿摆头,在朦胧的灯光下看着,每个动作都极尽诱惑。台下鸦雀无声,所有观众都停止了饮酒、听曲和调笑,所有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台上舞动着的人。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效果,我满意地笑了。想当初,我教这几人跳钢管舞的时候,才做了几个动作,这女子就不肯学了,面红耳赤地说道:“主子……不成……这也太……太……”
我当场就冷了脸,喝斥道:“什么不行?难道跳个舞比去接客还难?别想着又要当婊 子又要立牌坊,天下没这等好事!”
许是我说的话重了点,几人都垂了头,不敢吭声。我心里也有点后悔,其实我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轻视他们,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太过虚伪的人。对我说来,爱就爱了,做就做了,没什么好掩饰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因此看我不起,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也就是了。前世如此,今生,同样如此。
看他们虽然不敢反驳,但仍然有些不虞的脸色,我叹口气道:“好吧,我先做个示范,你们看着。”
说罢,示意乐队停奏,只击鼓伴奏,我甩掉外衣,只着贴身内衣,跃上台来。极力回忆着前世在迪吧看到的各种动作,合着鼓点扭了起来,音乐渐渐激烈,我的思维也凝固了,只剩下扭动、旋转、发泄。一曲终了,我喘着气慢慢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内衣已是湿透,而那几人看向我的目光已是大不相同,有诧异,有钦佩,有羡慕,居然还有……惊艳?
我的脸瞬间红了,又青了,只得故作冷淡地说道:“就这样,照着练,一会儿我来检查。”连忙背着手走了。
经此一来,这几人学舞倒再无怨言了,而且他们不愧是专业水准,就凭我那几个不伦不类的动作就领悟到了这舞的精髓,性感与挑逗。
正回想着,李大勇的声音又在背后响了起来:“这舞……叫什么?”
“钢管舞。”我头也不回地答道。
“什么?”背后的声音疑惑了。
对,这里铁器都很少,更不知道什么叫钢管了,我忙转身改口道:“木柱舞。”
“怎么这么难听。”李兄皱紧了眉头。
“好像是……”有点难听,我一笑:“就叫……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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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文大哥来了……
第二十一章 男人不坏,男人女人都不爱
这一晚,程氏歌舞队一战成名,大放异彩。
我不负重望,红袖招从此果然每晚宾客盈门,李大勇赚了个盆满钵满,每天都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不过他这次倒没有食言,在程氏歌舞队初次登台的第二天,就把万鑫坊的分红及谢礼共计黄金六百两送到了我的手上,当然,应我的特别要求,给的是在全国各大城市通兑的银票。
和李大勇商量后,我决定歌舞队以驻店形式长期驻扎在红袖招表演,演员的月薪和分红由红袖招出,我个人另抽纯利润的两成,每月一结。因为是三赢的局面,所有人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为了吊足胃口,也为了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我宣布每月逢一,即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歌舞队将表演节目,在这天进入红袖招需另购门票。其它日子,就只有艳舞等常规表演,入内不用购门票,只要消费酒水就行了。于是,每逢这几天,红袖招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门票更是越炒越高,直至千金难求。
每次表演的节目仍是三个,一乐器、一歌、一舞。
我凭着记忆把《春江花月夜》、《二泉印月》、《十面埋伏》等的主旋律哼了一遍,让乐师记下后,再充实一番。这几首乐曲都有些长,肢解之后够演出个五六次了。另外,就让十二乐坊弹奏些欢快的乐曲,配合队形变幻和活泼的风格,偶一为之,也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前世的我并不怎么喜欢流行音乐,反倒是因为爱好诗词,对不少古典型的歌曲朗朗上口。比如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李商隐的《无题》、还有《在水一方》、《茉莉花》、《花好月圆》什么的,我一股脑儿唱了出来,害得李大勇同志看我的眼神愈来愈古怪,我只得不停地解释道:“是故友写的,故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最让我头疼的还是舞蹈节目,因为我确实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细胞。还记得那个迷离的夜晚,我坐在沙发里,看着小妖在我面前扭动,就这样看了一晚上,那朦胧的灯光,暧昧的空气,纠缠的眼神,直让我欲罢不能……
咳,扯远了……
且说舞蹈节目是让我最头疼的,幸而这几位还真是极具技术水准的专业人士。他们并不需要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去教去带,更多的时候,我只需要把新奇的舞蹈动作做上一两个,他们也就能领会我的意思了。准确说来,我做的是拓展思路的工作。在这样的配合之下,草裙舞、扇子舞、芭蕾舞、印度舞、民族舞、踢踏舞、拉丁舞、劲舞,他们都能跳上一两段了。反正动作标准不标准的,别人又不懂,靠着先进的舞美、灯光、服饰技术,以新、奇制胜,让大家看个新鲜、图个热闹罢了。
歌舞队走上正轨之后,我去红袖招的次数就渐渐少了。前一向,忙得我都顾不上自己的生意了。去了趟万鑫坊,关心了下几家麻将馆的最新情况,再巡视了我在青州城内的书店和印局后,我只有一句话可说:果然还是黄赌毒等偏门生意好赚钱啊,我这正当生意大半年的利润还抵不上人家一个月的。前世那首彩铃是怎么唱来着:赚钱苦、赚钱累,不如加入黑社会,有吃有喝有地位……嗯,大有道理。
我正对着这月的帐本大发感叹,李管事突然走了进来,道:“老板,有位姓文的公子找您,说是您的大哥。”
文大哥来了!我喜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朝外冲去,口里一迭声叫道:“大哥,文大哥。”
刚冲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站在门边,听到我的叫声一下转过头来,不是文大哥是谁。
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文大哥的怀里,乐得连眼睛也眯了起来:“文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文大哥佯装生气地掐着我的脸蛋:“年前我忙得不可开交,让人带信叫你回仓山过年,你不来也就罢了,居然就用‘没空’这两个字把我给打发了,连多余的话都没一句。我心里又担忧又着急,一会儿怕你生意不顺,一会儿担心你独身一人过年思乡情切,一会儿怕你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了去。好不容易过完了大年,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地赶来看你,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