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上----似曾相识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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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司徒然听了我直言不讳的回答后,很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我心情陡然变得不佳,也无意多说,别过脸继续面无表情地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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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龙舟赛和百花会。

第四十一章 龙舟赛与百花会

在雅间里坐下后已是巳时初,离赛龙舟开始还有大概小半个时辰,枯坐无味,司徒然便招呼小二上了酒菜,大家先喝了起来。当然,最不可少的是摆在桌子正中的一大盘粽子。
可能是心绪的关系,我对所谓激烈精彩的龙舟赛并不是很期待,甚至有些兴致缺缺,总觉得恐怕和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的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细细品着。文大哥可能是想到我今晨没吃什么东西,便剥了一只大粽子放在我的碗里。我咬了一口,见是椒盐味的,心中不喜,又不好驳了文大哥的面子,正两难间,突听外面一声锣响,接着响起一片欢呼声,却是龙舟赛开始了。
我顺势放了筷子,和大家一样齐齐伸长了脖子从窗口向外望去,只见有红、黑、黄、白、绿、蓝六支队伍,驾着六只造型相似颜色各异的龙舟,在两岸围观群众的呐喊声中,在洛水中展开了激烈的竞争。每只龙舟的船头,都站着一名打着赤膊的精壮大汉,面前摆放着一架大鼓,他一边用力敲打着大鼓一边大声喊着口号,龙舟上划船的汉子们便和着鼓声发出“嗨哟嗨哟”的叫喊声,动作整齐地奋力向前划去。
几只龙舟咬得很紧,特别是黄色和红色那两只,几乎不相上下。很快龙舟划到了再三里之外一个竖着旗杆的地方,龙舟围着旗杆打了个转,又往起点划来。
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几只龙舟同时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划船的汉子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为己方的船队呐喊助威。
还剩下最后数百尺的时候,黄色龙舟明显领先于其它龙舟,紧随其后的是红色,然后依次是黑、白、蓝、绿,但彼此之间的差别并不大。
“王府要赢了。”司徒然突然兴奋地说道。
我不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兰庭芳感觉到了,对着我微微一笑,解释道:“那黄色龙舟是王府的,划船的都是王府的家丁。黄色的是本地首富周乡绅的,黑色是洛阳龙虎镖局的,白色是洛阳商会的,蓝色是驻军陆团练手下的兵丁,绿色的是附近几个村庄的乡民。”
原来是这样。我撇撇嘴,不屑地想到,既然王府出了龙舟,谁还敢争第一,想不赢都不行。
兰庭芳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洛阳端午的龙舟赛由来已久,且向来以公平竞争为上,即使是与王府的龙舟同场竞技,也决不会有放水的嫌疑。毕竟,得胜之队的奖品丰厚得很。”
“哦,是什么?”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获胜的龙舟队除了会有一面锦旗和纹银百两外,王爷还会亲自为每位队员斟上一杯庆功酒。”司徒然接过话头道。
我默,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就那啥啥王爷敬的一杯酒就是最高荣誉了。想到这,我问道:“敬王爷人呢?怎么没见。”
兰庭芳笑了,手托着杯子一指对岸,道:“那不是。”
我顺着他的手朝对面望去,只见在洛水边的几棵大树下,设了几顶小帐,内隐约有人影,帐外还有士兵站岗。刚才人多嘈杂,我竟是没注意。
兰庭芳继续说道:“王爷、洛阳知府、知州和陆团练等这洛阳城中官场上领衔的人物都在那里面。”
在我们说话间,比赛已是完了,果然是黄队即敬王府胜出。其它几队的队员们也纷纷上了岸,站在一旁。忽见人群一阵喧哗,却是那几顶小帐中的大人物们鱼贯而出,想是要颁奖了。
隔得太远,我并看不真切。只隐隐看到几个地方官员模样打扮的人簇拥着一紫袍之人朝岸边走去。看那人的气度,当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敬王爷了,我看了几眼,也没觉得有多大兴趣,收回目光,正要扭头对兰庭芳说些什么,却见他目光痴痴地,正盯着那领头的紧衣人出神,不由心中一动,忙转过头来,装作不甚在意地喝了口茶。
所谓的颁奖典礼虽然是普通老百姓最最期待的时刻,在我们这几个人眼里,却是最无趣的部分了。
今天起得早,又在洛水两岸来回走了几趟,早已觉得累得慌,虽然极力隐忍着,我还是以袖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文大哥和司徒然不知道在说什么,却是十分投机,没顾上看我一眼。倒是兰庭芳,听到动静回过神来,见我动作,抿嘴一笑,伸手为我挟了几筷子菜后含笑道:“今个儿起早了吧,来,吃点东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天,百花会就正式开始了。”
每年五月五是端午节,洛阳城会举办龙舟赛,而端午的第二天,即五月初六开始连续十天,就是久负盛名的百花会了。
刚交辰时,我还沉浸在梦乡里,睡得个昏天黑地,文大哥的声音如蚊子般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二弟,该起了,二弟。”
我睡得正香,不愿起来,闭着眼一个劲地和文大哥耍赖起腻,只期望能多躺上一刻。文大哥宠溺地笑着,一手拿过我的外衣往我身上穿,一手拿着块冷毛巾给我擦脸道:“真的要起了,司徒然和兰庭芳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抬眼望了文大哥一眼,嘴一张正要开口,文大哥手中的毛巾温柔地盖在我脸上,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安心。我们只是来游玩的,过了百花会就离开,没事的。”
听了文大哥的话,我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定定神,几下洗漱完毕,穿了外衣,让文大哥为我挽了发,连忙走到前厅。
虽然两个人都应该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但明显两人极有涵养,并没有面露丝毫不愉的表情。司徒然正背着手一脸悠闲地研究着墙上的字画,兰庭芳不急不缓地轻吹着手中端着的茶杯,不时啜上一口。听见我匆忙的脚步声,两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立起身,客气地对着我和文大哥一拱手。我同样客气地邀请他们一起用早点,两人摆手笑道出门前已用过了,请我们自便。我和文大哥当然不好意思再让他们久等,草草用了两块点心,喝了几口热茶,便和他们出了门。
我们并没有坐马车,司徒然解释到,每年的这个时候,去看百花会的的人都特别多,坐车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还比不上用双脚走着去。
整个洛阳城都打扮得花团锦簇,道路两边摆着不少小盆栽,不过主会场却在洛阳城边一个叫苏园的地方,原本是一个姓苏的人家荒废了的园子,占地倒广,大约有几十亩的样子。
园子是开放式的,甫一进入,我们就如同进入了花的海洋。且不说什么迎春、杜鹃、桃李、山茶、芙蓉、茉莉、蔷薇、百合、月季、芍药、海棠、玉兰、紫荆、丁香、含笑之类花儿的竞相争奇斗艳,就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牡丹在这里也不再是什么希罕之物。
我和文大哥就如同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只嫌眼睛不够看,鼻子不够闻,稀奇地东张西望。只恨园子里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几乎挪不开步子。
司徒然和兰庭芳见我们的样子,对视一笑,引着我们向内走去。待转过几个弯,人骤然少了许多,一道竹篱隔出了一个园中园,两名大汉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见我们四人靠近,微一侧身,做个请的手势,道:“司徒大人,兰公子,两们贵客,里边请。”
见我和文大哥不解,兰庭芳一边为我们引路,一边解释道:“刚刚那个地方,普通人都去得,人多口杂,花儿也只是一般。这里面才是这城中才子、乡绅、官员等有头有脸的人物赏花的地方,不但有些奇花异草,且常有诗酒助兴。二位不可不来。”
待小道走到尽头,只见一座规模极大的八角凉亭伫立在园子中间,里面足足摆放了四五张圆桌。凉亭四周点缀着不少花儿,其中尤以牡丹为多,可惜,大多花儿我看着虽美,却叫不出名字。
“这几株直立挺拨的红牡丹叫首案红、紫的叫紫二乔,嫩黄的这株是姚黄。”兰庭芳一边指点的牡丹花儿一边对我说:“而这种枝条疏散展开的红牡丹叫守重红,再像这种高不过半尺的红牡丹就叫美人红了,还有这种复色的牡丹……”
“等等。”我听得是头晕脑涨,忙打断了兰庭芳的话头,问道:“我虽然不太懂,也看得出来这里牡丹的品种不下三十余种,你都认识?”
“那是自然。”兰庭芳好笑地看我一眼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兰某不敢说样样精通,总算是略知一二。”
“可是,”我头疼地揉揉额角:“爱美是人的天性,美好的事物我们只要用眼睛、用心去欣赏就好了,了解地那么透彻又怎样?岂不是舍本逐末?”
“舍本逐末?”兰庭芳沉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
话音未落,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通报声:“敬王爷到……”
园内本就不见得喧杂的人声顿时沉寂下来,人们恭敬地垂首退到小径的两旁,让出道来。我微微一惊,抬头向前方看去,原本走在我和兰庭芳前面的文大哥同样停步转身朝我望过来。收到文大哥安慰的眼神,我心安不少,转身一看,一身紫袍已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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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人面桃花”一诗,让小蝶再露一手。

第四十二章 诗与酒 花和友

“不必多礼。”敬王爷仍如同我在京城初见的那样,温文尔雅,面带微笑地在凉亭内的主位坐定后言道:“今天是百花会的头天,大家一起赏花品酒作诗,且尽一时之乐,不用拘礼。”
原本散立在四方赏花的众人也纷纷尾随其后入了凉亭,极有默契地座位上坐下。我无助地看了眼兰庭芳,他抬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我和文大哥和其中的一桌上坐下。
大家又是一阵闲聊,话题当然离不开眼前的花儿。又过了一阵,眼看午时将近,一盘盘珍肴和大壶的美酒流水价送了上来。最稀奇的是,送上来的菜肴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之类,而是大多以鲜花为配料,甚至是主料。如茉莉花糕、月季蜜饯、槐花烙饼、玉兰鱼片、百合鸡脯、芙蓉豆腐、牡丹花汤等,真正是色香味俱全。
我正看得目瞪口呆,坐在一旁的兰庭芳挟了一筷子鸡脯在我碗里,道:“百花宴是这百花会上的重头戏,程公子不可不尝。”
我含笑点头,将鸡脯送入嘴中,百合的清香配合着鸡肉的嫩滑,果然是别俱特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原本因为王爷在座而略显得拘谨的气氛热闹了许多。众人有说有笑,有行酒令的,有讲笑话的,有射覆的,有对诗的。渐渐地日影西移,虽然只是五月,亭子里也有些热了。
“众位,已是申时了,老规矩,请大家共饮此杯后,每人赋诗一首,以纪今日之盛景,匿名呈上,由王爷评定前三名。”司徒然突然起身,端着酒杯道。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兰庭芳,还未等我开口询问,兰庭芳已解释道:“赏花饮酒做诗,是每年百花会的三大主题,诗词不限字数、体裁,咏物咏志均可,应景而已,前三名有奖。”
“不做可以吗?”我问道,做人要低调的道理一直被我牢记于心,我可不打算再次和这王爷打交道。
兰庭芳笑着摇摇头。
我不服气地朝同桌几个长得脑满肠肥明显是富商的家伙呶呶嘴,对兰庭芳小声道:“我不信他们也会做诗,怕是会看帐本就不错了吧。”
兰庭芳“扑哧”一笑,道:“想不到程公子说话也如此刻薄。他们自有师爷、清客代劳,写得好坏,也无人管他。你我不同……”
“有何不同?”我好奇地追问道。
兰庭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抿着嘴只管笑却不说话。
我明白了,又是这该死的服饰,你既然身着儒生服,头戴方巾,便表明了你文人的身份,不做诗行吗?
正郁闷着,已有下人撤了酒席,为众人面前摆了笔墨纸砚,并在亭中燃香一支。王爷可能怕自己在场别人紧张,背着手去亭子外的花丛中转悠去了。我看看文大哥,文大哥也正在看我,对我安抚似地一笑。我看看司徒然,那只狐狸许是不参加,正背着手依柱而立,不知在想什么。我再转头看兰庭芳,兰庭芳拿着手中的笔在我头上一敲,道:“快写吧,香燃尽了就要交卷了。”
我被他一提醒,便抬头看香,见已燃了三分之一,忙提起笔在砚中蘸了一下,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处下笔。正犹豫间,墨汁蘸得太满,滴了一滴在雪白的宣纸上,蕴染开来。我看着白纸上的那滴黑墨,一白一黑,心却渐渐定了下来,提笔,未加思索,一首常萦绕在心间的诗便如行去流水般写了下来。
须臾,众人交卷。敬王爷一份份看过。一连看了数十份,都面无表情,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好诗。”
众人围坐四侧,喝茶的喝茶,闲聊的闲聊,听王爷如此说,便有人凑趣道:“不知是何好诗,王爷何不念来听听。”
敬王爷念道:“放歌纵酒解轻愁,春日寻景花里游。满头青丝留不住,一诗未竟已白头。”
“好一个一诗未竟已白头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我没吭声,想吐!卖糕的,我知道这个朝代以策论为主,不重诗歌,但,也不用把这种三流作品当成好诗来欣赏吧。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写那首诗了,应该写首普通点,不引人注目的。
“这是谁作的?”敬王爷问道。
“王爷,是小人的拙作。”一年青男子越过众人,上前作揖道。
“原来是张大人家的二公子。”王爷额首道:“请坐。”
那人谢过王爷,颇有些得意地撩袍在王爷的左首处坐下。我冷眼旁观,只见那人长得也还算端庄,只是眼圈青黑,隐约有些浮肿,显见得经常熬夜,纵欲过度,且气质不佳,自高自大,不算什么人物,便没了多看一眼的兴趣。
敬王爷继续看手中的诗篇,又看了几张后,拿起其中一张念道:“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洛阳东风几时来,川波岸柳春全回。好诗,看这手字……庭芳,是你作的吧?”
本来坐在我身旁的兰庭芳站起身,作揖道:“王爷,确是在下所作。”
“诗写得不错,有意境,只是……”那敬王爷话未说完,突然笑道:“也罢,请坐这边来。”
如此,众人都知道前三名已有了二,都是又羡慕又嫉妒地朝王爷身边的那两人望去。我发自内心地朝兰庭芳一笑,却见他善意地朝王爷左手边那人点头致意,那名纨绔子弟却颇为不屑了轻哼了一点,眼神轻蔑,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神情。兰庭芳有些尴尬,掩饰般地啜了口茶,见我望他,便对我点头一笑。我略略放了心,恨恨地盯着那名自高身傲的高干子弟,猛然间又听到了王爷念诗的声音:“去年今日此亭中,人面桃花相印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好诗啊好诗,却不知这是何人所做?”说罢,站起身来,双眼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
我暗叹一声,无奈地上前一步道:“王爷,是不才所做。”
敬王爷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好一阵睃巡,眼中的光芒逐渐亮了起来,我知道,他想起我了,这真不是个好消息。果然……
“原来是程公子。公子这诗,立意新奇,诗句清丽,却又有淡淡的惆怅,公子是在怀念故人吧?”敬王爷抬手,免了我的礼,含笑问道。
“是。”我的脸微微发红,应道。写下这首诗时,我是想到了……他。
“各位,”敬王爷朝四周的人说道:“今年的诗会我意如此,张公子第三,兰公子第二,至于第一嘛,就是这写出人面桃花的程公子了,各位可有异议。”
“王爷好眼光。”
“如此甚好。”众人纷纷附和道。
“王爷。”那名自视甚高的高干子弟突然越众而出道:“那兰公子是王爷府中人,而且素有盛名,颇得王爷的宠爱,名次在我之前我无话可说。不过这位程公子,年纪不大,这诗是不是他作的都未可知,况且今日百花会,以赏牡丹为主,他却写桃花,评为第一,张某不服。”
这人说话十分无礼,先是暗指兰庭芳入选靠的是身在王府的裤带关系,然后又把火烧到我的身上来。我其实倒不计较,反正这诗倒真如他所说,并不是我写的。只是听他语气,对兰庭芳很瞧不起,我心中十分气愤,只碍于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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