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之上是知交(双性+生子)----撒旦的小柠檬

作者:  录入:03-14

迈克终於开口:“露西弗你始终没拿出武器来向我们攻击。为何?”
“这种程度的东西,伤不到我。而且迈克,多年未见,你的武力大大退步了。呵呵……”露西弗一笑,片刻,又眯起眼睛看向我们,低沈道:“不过多谢,没下毒手。”
“你还未回答迈克的问题。”我又道,“为什麽这麽做?”
露西弗抬眉,像陷入困窘中的少女般无辜的看我。
“为何?”我还在追问。
“也许我……”他又温和的微笑著贴近,扶住我双肩……
啊……那双手……那双温暖的手……曾几何时在天界备受尊重的露西菲尔……让人难以忘怀的慈祥的长官……
就在那一刻,如小伽一样……我忽然也想叫他“天使长”了。
“……为何……”我艰难的低沈的道。
“也许我爱上你了,悠飞。”
我一惊。
“当然,也可能我爱上了剌哈,或者迈克,或者也可能……小伽……”
小伽……我又想起他来,刚刚他没和我们一起攻击。
“我们一定要如此绕下去麽?”迈克叹气。
“好……”露西弗的声音还是那麽温柔,不紧不慢,“因为我是那最最善良的生物。我不希望你们互相残杀两败俱伤。一切都是由於我太善良了,太善良了。……那麽,你们想要什麽答案呢?”
是啊,我想要什麽答案……
我们想要什麽答案?
他是个魔王,他像在耍阴谋,又毫不介意为下属送命。
他是我们的敌人,却不拿出武器攻击我们。
他的做法真就如同是以生命化解敌对双方仇恨的高尚的殉难者。
他的微笑没一丝一毫的杂质……
他始终是个令人费解的魔王,而此时……在确定麦塔已离去时,这问题就如此重要麽?
52、
“那麽从伪造挑战书到假扮成我跟麦塔决斗都是剌哈你做的?”露西弗问其下属道。
“是,是我。”剌哈点头:“於我,我隐瞒吾主独自行动,罪该万死──但这死亡应是由吾主来施与才对。不过於麦塔特隆呢,这是一次符合规则的审判。”
她挥挥手,优雅侧转,我们才看清她身後的“帮凶”──大都是魔界中高位长官,但其中也不乏老者和孩子……
“他们中大多数──包括我也一样,”剌哈道,“都是年纪轻轻失去家园,目睹整个种族遭屠戮的。战场上厮杀,伤亡在所难免。但麦塔特隆所做的是灭绝种族之事,这审判合情合理。”
“人类……杀掉羊吃肉,他们并不会认为这是灭绝种族的罪行。也许他们觉得……因为羊是动物,不是人,是不能与人互通的。他们不是热爱血腥的暴徒,他们只是感受不到,小羊正如婴儿一样,也会痛,会撒娇,会喜欢依偎在妈妈怀里吃奶──他们明白,也许只是感受不到。”我不由自主的喃喃说,如同在哼唱,“但是有的人类……他们能感觉到……一些,尤其是屠夫。他们还在杀羊──为什麽呢?或许是爱。”
“因为爱,所以想帮羊快点解脱麽?”剌哈不愧是个魔族,对残忍之事的理解能力极好。
麦塔曾说过,死亡是美丽的。
我把这个告诉他们。
此时後方又有动静。原来我方拜丘和敌方沙利尔都带著增援来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让我们结束这次会面吧。”露西弗道,“我想我们终有一天会进行最後对决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不觉得我们两方都还没准备好麽?把这一次会面演变成天魔终极大战,对谁都不太明智呀。”

53、
我们像是被露西弗给玩弄了。但如今除接受他的建议,并无其余办法。
此时天界众人的心情与其说是愤恨不平,不如说是对宿命的悲哀更确切。这宿命是麦塔自己创造的,而因为此我们不但从形势上不宜展开攻势且从心理上也不愿继续。
露西弗自称他是得了小道消息才知道有魔族伪装成他写挑战书邀麦塔决斗,但谁也无法考证这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剌哈不像个同谋者,她很可能只是自以为在违命擅行、其实却被露西弗玩弄於股掌之间,按其意思行动。
露西弗说他在收买人心,这使得剌哈更不会相信他真是在收买人心。如果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同样可表明露西弗的高明。
当然,我不能排除露西弗正像他自己所说──善良透了。千百年来没人排除过这一点,且随著时间推移为其喊冤抱不平的越来越多了。
露西弗始终是个神秘的存在。
只是我更倾向他冷酷的利用了麦塔对他的爱,确切的说──是冷酷的利用了麦塔对他的残忍无情的爱。──诚然,按照我的理解,这两个东西都不是好货。
──真奇怪如今我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
呵呵,可笑。
双方面都撤离时,我又想起小伽。此时才发觉,原来他一直在收集麦塔羽翼的碎片,他一边捡,一边平静的轻声唱歌。
露西弗收兵时,小伽抬首,淡淡的说了一句:“撒旦殿……再见。”
“再见。”露西弗回首,点点头,微笑,“小伽。”
54、
露西弗是否还有进一步的阴谋,这谁也不知道。总之为避免措不及防,天界军撤得较慢。
事实是,当我们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後,也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不过即便只是缓缓的晃荡,我却已经很累。
我飞著咳嗽著,四肢酸麻。
“悠飞。”不知何时迈克到我身边来,他拉著我胳膊,问我感觉怎样。
我那时候开始咯血,很不唯美的溅了他满身。我支吾不清的对他道歉。他连连说没关系,并要求我爬上他背部──他要背著我飞行。我开始不同意,但他一再坚持,我也不再推脱了。毕竟这是迈克,且我真的很疲劳……
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我们发现一个血族女人在嚎啕谩骂。不过她瞧见天界大军时被吓坏了,立马停止嘶吼。
迈克叫军士绑她过来,质问她在这里做什麽?
她回答,她刚找到个人类婴儿,把它吸了并打算收养做自己孩子。而这婴儿竟因刚刚麦塔与剌哈的混战被卷入能量洪流中,想必粉身碎骨了。这下可好,她不得不再花许多力气寻找一个新宝宝了。
“婴儿本有人类的父母,你强行将一个无辜小生灵变成自己的同族,未免太残忍了。”我道。
“它是个私生女,刚生下来母亲就被家人拉出去处火刑烧了。它作为‘不洁的产物’也是要遭火刑的,幸好被我救下……它本可以捡回一条命作为血族永生,哪里知道我抱它路过此地时,竟会遇上这种事情。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迈克道:“倘你不帮这‘忙’,婴儿的灵魂至少会升天的。并且你若果真爱它,哪里会束手旁观任凭力量洪流将它卷去──想来你不过是想要个玩物罢了。如今它不幸死掉,我在你眼中却看不到伤心。你只是觉得再弄一个婴儿来会很麻烦。你不配做母亲,更不配得到永生──”说罢他冷笑著拔剑要结果她。
迈克平常不这样,此次麦塔的事情大约让他受了不小刺激。
我拉拉他胳膊,阻止他,说算了。
於是迈克叫她快滚。
血族女人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我呸……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走出一段距离後,低声说。
我们都听到了,但谁也没去杀她。
或者她的感觉不无道理吧?
“吾友远去矣……”我看著後方的空旷,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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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终确定魔军不会再跟上或伏击。
之後,我在迈克背上睡著了。
当我醒来,大军已浩浩荡荡进入天界了。我发现适才自己嘴角渗出的血流到迈克背上,沾红了他的翅根。
我向他道歉。
“没关系,你休息吧。”迈克道。
我点头,谢了他。
他说客气什麽,接著“呵”了一声。我也不知他这是在哭还是在笑。
总之那之後我又睡了。
睡了很长时间。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拉法的治疗室。
拉法坐在我对面。看了我好半天才说:“你醒了。”
我回答嗯。
我还是很疲劳,这休息显然没能让其得到缓解。
拉法过来为我检查了一番,之後又说:“由於我们的生理结构,有些天使也许会因纵欲而死。但,更多天使可能会因伤心而亡。”
“这两点我都占了。”我笑道。
是啊,我明白,如今麦塔不在了,拉法所说的前一问题暂时没了。但伤心比纵欲更容易让我们死去。
拉法又想了好久,安静的点头。他默默看著我,仍然那麽木讷。
此後我们都没再说什麽。
跟这个家夥交谈,他总要好半天才有反应。
这太累人了。
我又睡去,过了很久才又醒来,接著再昏睡。我不知自己究竟这样反反复复了多少次……
拉法始终坐在对面,或看我,或看书。
之後不知何时,迈克也来了。
我听见他们在说话──只是我脑子太乱,不能判断他们在说什麽。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的姿势被改变了──我的胳膊架在一只什麽椭圆形东西上。
我知道是那颗卵……
麦塔的卵……
我蹙眉,为什麽我仿若看见了麦塔流泪的样子?……他就躺在什麽地方……抱著个孩子……
“你确信这样可以吗?”我隐约听到迈克问,“对卵和悠飞都没坏处?”
拉法还是不紧不慢的木木道:“嗯啊……”
朦胧之中,我冰冷麻木的手臂抱住那颗卵,并将翅膀覆盖於其上。它跟我一样是冰冰的,但很奇怪,许久之後,我的身体却逐渐暖和了。
接著我又开始昏睡。梦中却总挂念著那卵,於是一次次再醒来。
每当我发现自己还揽著它、瞧见自己那映在金色蛋壳上的苍白的脸,都会觉得很安心。
逐渐的,我发现自己是醒著的时候比较多了。
而待我再好些,小伽、迈克、拉法以及七灵中的其他天使轮流输入力量给我。
於是我知道为了他们该坚持下去。
我坚持下去了。
天使一向是深爱著同伴的生物。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时而也会有错觉,露西弗始终在爱著大家。

56、
在同伴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逐渐好起来,虽时不时的咯血,但这对我而言几乎是一种情调而非什麽可怕的问题了。
脱离危险状态之後,我几乎终日都抱著卵,用翅膀护著它。小天使蛋孵化的适宜冷热程度正是双翼覆盖下所达到的温度。
所以说──我在孵卵。
是啊,我在孵卵。孵麦塔的卵,这听上去有多怪!天使生育这种事情本就寥若晨星,由父亲孵卵更少之又少。这使得许多小天使特地来观摩。而好心的拉法和迈克总是不厌其烦的劝他们离开。
“没有关系,我喜欢被看。”终於有一天,我下床,走出治疗室,“再说孩子也需要接触同类麽。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卖门票啊。”
站在门旁的拉法和迈克吃惊的回头,接著他们笑了,他们很高兴我又恢复了士气。
我重新开始过隐灵天使的正常生活,开会、教导小天使、和同伴们泡温泉──当然,这些情况下我都会抱著卵的,我一刻不离开好友的孩子。这并不碍事,大家都很照顾我。且就像我曾说过的,作为隐七灵,如果没有战斗,平日里并不会很忙。(当然,以如今的情况,我没可能再被安排去打仗。)
一切几乎都恢复到了老样子。迈克仍热衷於各种诡异高深的艺术创作,拉法继续间歇性发呆,雷米还是经常忘记工作,汉尼始终是个很伤感的天使……
小伽在天界呆了几日,又要继续他的流刑。但因麦塔的死,神提早结束了对他的惩罚。平白折了一只炽天使,对天界来说是不小的损失。神也不希望再有什麽意外发生在小伽身上。
尚德奉在麦塔死後痛苦了很久,接著赫然变得成熟。他主动跟我谈论麦塔,说他并不真的认为那是我的错。
他总是表示,他很後悔,倘兄长在时自己不那麽幼稚,会不会少带来点麻烦?但现在一切都晚了,要是再有次机会该多好啊……
我敢肯定,倘真有这样的机会,尚德奉会在三分锺之内恢复原貌继续撒娇。
总而言之,麦塔离去後不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大家温柔而从容。
这很好,麦塔不是个矫情的天使。如果同伴天天为他哭丧著脸,对他而言反倒是件囧事。当然……无论怎样他不会看到了。他消失了,与人类的死亡定义不同,那是一种永恒的普遍意义上的无、归零,他的灵魂不存在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高兴事情能像他期待的发展。我似乎继续为他感受著、思考著。
时间一点点流逝。
而我总是在想,我何时会死。我肯定会死,大家都一样。我自私的希望,我不是最後一个消亡的;我自私的希望,自己能像现在这样,在可亲的好友们的微笑面前、在他们温暖的羽翼呵护下死去,而不是最终孤零零的看著他们的尸体。
57、
麦塔的卵在预计时间内被孵化了。
……没错,因为我细致的坚持和日日夜夜小心的呵护,小天使成功破壳而出了。
对此我非常有成就感。
他坐在那里,金蛋壳儿就如莲花瓣一样打开。他有雪白的翅膀,雪白的小屁股。他是一只纯粹的男性小天使。
当时夥伴们大多都在,一个个非常兴奋。
他们一致认为,麦塔既然与大家一起泡过温泉,这孩子就应该是属於大家的。我不明白这是什麽逻辑,不过也不反对。
迈克特地准备了一首诗作,打算小天使孵化後宣读。但当孩子忽闪著可爱的眼睛瞧他,他高兴得顿时忘记了这回事。
“嘎。”小天使歪过头,叫总领天使长好。没错,他是那麽叫的。天使这种生物,自出生便有极高的智力。且他们孵化後就算谁都不认识,也会认识神和总领天使长的。
迈克开始傻笑,过了一会儿方想起指著我道:“这是你爹。”
我很奇怪为什麽要叫爹而不是父亲。
迈克说他觉得爹这词汇更文雅亲切。有时这个家夥真是文雅亲切得叫人想痛扁他一顿。
这时小天使转向我,怯生生的眨眨大眼睛。说:“爹……娘呢?”
“你娘不在了。”不知怎的,我始终认为让他一开始就正视这个事实比较好,“他消失了……因为一场战斗,阵亡了。”
说阵亡似乎有点不对,但麦塔确实是因战斗而亡,也没什麽特别大的偏差。至於细节,我打算待他长大了再给他慢慢解释……毕竟关系到那个露西弗和麦塔的施虐倾向以及麦塔对露西弗的施虐情结,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阵亡。”小天使回味了一下这个词,然後哇的大哭起来。
迈克有点忧怨的看我,但他似乎也能理解我的道理,於是没说什麽。
小伽抱起婴儿,哄著。他一向很会照顾小孩,天界许多小天使都是被他带大的,把孩子交给他我是放心的,於是对婴儿道:“以後就叫小伽娘亲吧。”
“娘亲。”婴儿抽泣著,过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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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塔和我的孩子孵化了,如之前决定的,我为他取名“媛星”。他是纯粹的男性小天使,且有著强攻风范,用这名字有些奇怪。但我想没有谁会介意的……天界就是如此,大家早习惯了中性化。
夥伴们都很开心,一起照顾它(事实上,天界所有小天使都是大天使共同照顾的),所以我几乎不用花太多力气。
我的工作也不忙,平时有大量时间去思念麦塔。逐渐的,我明白那也不是件痛苦的事情。
小伽收集回来几片零碎的羽翼不久就化掉消失了。不过麦塔送过我许多东西,加上那零碎的蛋壳和婴儿本身,回忆他并不愁没有线索。
於是时间便在这思念中流逝。
媛星不是那种永远处於童年状态的“奉献小天使”,我族生物生长较缓慢,但他还是渐渐大了。
在他眼里,我是严厉又慈祥的父亲。总体上来讲,我们父子的关系很好。媛星的模样有些像我,但个性上区别却较大。他整日傻乎乎的,不拘小节。我明白他有点大智若愚,其实这也不错。
他经常看著我的背影说爹的样子真是很成熟很帅气啊,一点不像中性的呢。
“爹一定很想娘吧。”通常,他最後总不忘带上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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