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应宣笑了笑,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当然这也只是说说罢了。大哥不逼你。”
庭月照心中忐忑,却还是微微松了口气,那半日里积聚的疲惫却越发地重了。
好象自己存在的意义不过如此。
这一生,都哪里都不过是一颗棋子。
“翔鸣皇帝想借一个小恩惠,限我赢将在这山头上,不插手他们的战事,以为这样就能赢麽?”好一阵,应宣轻笑道,那话里隐含之意,让庭月照的心一下子便冷了下去。
“翔鸣手上有晋远城暗道的完整地图,要取下晋远城,理应不难。”
应宣大笑,摇头:“地图又如何?天翎从来处於劣势,你以为他们会只依靠半张地图来保住半壁江山?”
“大哥的意思是……”
应宣挑眉:“我已答应不插手战事,自会遵守诺言,也算是报了你的恩情。至於战事如何,我们不妨作壁上观,看看结果是不是就如翔鸣皇帝所愿。”
七十九
“大哥……”听了应宣的话,庭月照却越发地不安起来。
应宣笑著拍他:“你也不必忧心,即便是翔鸣输了这一场,也不至於要你去送命,回来了,我的话也还是作数的。”
庭月照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应宣指的是让他到赢将去的话。
他站起来,退开一步:“若我现在就答应大哥,是不是大哥就会助翔鸣赢了这一战?”
应宣看著他,半晌才笑道:“翔鸣国力日盛,若是赢了这一仗,将来对赢将的威胁就更大了。若你留在我身,倒是可以换得两国相安。”
“赢将驻兵於此,是防著翔鸣有人将天翎的杀著参透时你们能襄助天翎吧?”
应宣迟疑了一下,没有否认,好一阵,才道:“只是如今你来了,赢将的立场未尝不可以变。”
庭月照粲然一笑:“大哥就当月照今日没有来过吧。”
此话一出,应宣顿时愣住:“什麽意思?”
“赢将是只守不动,还是襄助天翎,全凭大哥的意思。就当今天月照不曾来过,大哥不必为了那一个小小的恩情许诺两不相帮。”庭月照开口,字字清晰,唇边的笑意纯然,却看得应宣暗自心惊。
“只愿大哥记著那一剑便好。”
最後一句,更是不祥,应宣怔了一下,见庭月照竟是转身要走,下意识站了起来:“月照?”
庭月照抬手:“月照告辞了。”
应宣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话说清楚。”
庭月照也没挣扎,只静静地看著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半晌开口,语调里已尽是冰冷:“殿下说得对,再见时,你我都已不是那时的模样了,何必还顶著这半分虚伪的情谊?欢喜今天是来错了,只是两国交战尚且不杀来使,殿下总不至於强留欢喜吧?”
“你……”听到庭月照换了称呼,应宣也不禁皱了眉头。
庭月照只冷冷地看著他的手,片刻之後,应宣终於怏怏罢手,轻哼一声,扬声道:“来人,送王爷回去!”
门外很快便跑进来两人,战战兢兢地行过礼,走到庭月照跟前:“王爷这边请。”
庭月照回头看应宣,发现他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自己,不禁低眼一笑,唇边笑意苍凉。
“大哥保重。”
应宣微微一颤,等回过身时,庭月照已随那两人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袭浅影,叫人捉都捉不住了。
庭月照跟在那两人身後走到营地边上,一人就要去牵马,却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三人都停了步,往声音往去,来路尽头尘土飞扬,不消片刻,便见一人纵马跑近,被守营的兵将用长枪拦在了营地之外。
马上的人只是满脸焦急地往营地里探头,目光触及庭月照,顿时便亮了起来。只见他飞快地翻身下马,整个人撞到了枪杆上,只管大叫:“庭月照!”
庭月照也早已看到了他,听他这一声,并无多大动作,只是合了合眼,挪过一步,身体转向那个人。
那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著他,眼神里是一抹极淡的怯意,半晌才又唤了一声:“庭月照。”
两旁的士兵也有些明白了,一人转头看庭月照,轻道:“王爷,那是找您来的?”
庭月照沈默一阵,终於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本王随他回去便好,就不必两位相送了,回去替本王谢过你们殿下。还有……”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分飘渺,“若还有机会,月照定会亲自到赢将去看他,到时候,再与大哥坐屋檐上,对饮畅谈。”
说罢,他也不管那两人如何反应,径直走向营地出口,站在那儿的人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定定地看著他,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似的。
见他走近,守营的士兵也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庭月照没有看那人一眼,只是一路走出去,牵过那人的马,翻身跳了上去。
那人还僵著身子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庭月照骑在马上也不说话,只张著眼看他,眼中无悲无喜。
一时间,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让周围的众人都有些茫然了,只屏著呼吸站在那儿等著。
好久,庭月照才拉了拉缰绳,马在原地踏了几步,发出轻微的喷气声。
“翡翠,还不上来?你是要在别人家的营地里撒泼麽?”
一声清软,唐知闲听了,却是浑身一震,猛地转身看他,半晌才跑了过去,却又站在马前,看著庭月照不敢再动。
庭月照伸出手:“上来,发什麽呆?难道你还要问人家要一匹马不成?”
唐知闲如蒙大赦,脸上都漾出了笑意来,一把搭住庭月照的手,死死攒紧,半晌才借力上了马,坐在庭月照身後,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庭月照勾唇一笑,一夹马肚,那马便撒开蹄子往前跑,亏得唐知闲反应快,一把揽住他的腰,才不至於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摔下了马。
一直跑出很远,唐知闲才彻底回了神,夺过庭月照手上缰绳:“我来。”
庭月照也不跟他相争,只由著他驾驭,好一阵,才微侧过头:“翡翠,往右拐。”
他这一侧头,脸就几乎贴到了唐知闲的下巴上,头发拂过脸颊,便如落在唐知闲的心里,叫他心痒难搔,连问一句“为什麽”都忘了,下意识地别过马头便往右拐。
“直走,到前面那岔口再往右。”好一阵,庭月照才开口继续道。
唐知闲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去的路。”
“我知道。”
“你要去哪?”
“呵呵。”庭月照只是意味不明地闷笑一声,回过头去。
“庭月照?”几乎能从那两声闷笑里听出庭月照高昂的心情来,唐知闲更是莫名了。
庭月照只管不说话,眉目间却分明多了几分雀跃,甚至咿咿呀呀地哼起了小调来。
唐知闲背上生寒,却无可奈何,只好忍了下来。听著庭月照哼的小调却觉得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初见时在那茶园里听过的。
“往左。”庭月照又随口丢出一句,等唐知闲拐了过去,便又低声哼自己的小调。
唐知闲不禁失笑,半晌才试探著问:“这戏里说的花魁,是惜画?”
庭月照停了下来,好一阵才道:“是啊,那时候小画儿说喜欢,我就给摘了一朵。回头他就把御花园里的花都烧了。”
唐知闲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庭月照说烧花的人是谁了,本已好转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有个小山谷的呀……”唐知闲正出神,那边庭月照已自言自语念了起来,“翡翠,往右走走看。”
唐知闲依言拐了过去才反应过来:“你要找什麽地方?”
“一个小山谷,边上像是有不少桃树的。”
唐知闲越发哭笑不得了:“便是桃树,你现在也认不出来,看这都什麽天气,想看花开还早著呢。”
“谁要看花开?等到春天,凤京里的桃花够豔的了,我何必跑这来看?”庭月照撇嘴,“往右。”
唐知闲叹气,却还是乖乖地往右拐去,又过了一个窄小的弯道,路居然就真的往下了,两人一马走了一阵,便转入了一个小小的山谷。
“就是这里。”
庭月照叫了一声,抢过僵绳硬是拉住了马,唐知闲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幸好反应快,凌空翻了个身,才稳稳落下,回头再看,庭月照也已经跳了下来,往前跑出好几步了。
“你来这干什麽?”唐知闲纳闷,追上两步,见庭月照抬头环视周围,便也学著仰头看去,见四周山道上都是些不大粗壮的枝桠,果然有几分像是桃树。
边看边走,唐知闲一不留神,便已整个人撞上了庭月照,他这才慌忙低头,却发现两人已靠得极近了。
“翡翠。”见他低头,庭月照便眯眼一笑,叫了一声。
唐知闲连骨头都软了,开口都是结结巴巴的:“干,干什麽?”
庭月照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唐知闲吓了一跳,连退三步,目瞪口呆。
庭月照笑得越发得意了,就像是从前戏弄他时得逞了一般,又靠了过去:“不脱吗?”
“你,你……”
庭月照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伸过手去,扯著唐知闲的衣角用力地一撕。
八十
只听一阵轻响,唐知闲的棉袍就已经被扯断了扣子,半敞开,露出里面的衣服来。
唐知闲暗自庆幸天气冷了衣服穿得足够,不至於被庭月照这一扯便衣不庇体的。只是当看到庭月照又伸过手来时,他也还是慌忙往後一躲,一把拽了庭月照的手往旁边带,略带恼怒地喝:“庭月照,你究竟想干什麽?”
“做。”庭月照脸不红气不喘地吐出一个字,双眼看著唐知闲,都有些微微发亮了,看得唐知闲脸红耳赤的,脑子里那根筋啪的一声就绷断了。
半晌才张口,却还是极不争气地结巴了,唐知闲觉得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做,做……做什麽?”
庭月照又逼近一步,说出更露骨的两个字:“野合。”
唐知闲就被吓得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像是正中下怀,庭月照唇边挑起一抹浅笑,动作利索地扑了过去,半跪著压住唐知闲的脚就开始扒他的裤子。
唐知闲毫无章法地拼死抵抗,一边大叫:“你这是干什麽?停,你给我停下来!”
庭月照像是压根没听见,声音里带著几分激昂:“害羞什麽,又不是大姑娘。你喜欢在上在下都可以,我随意。”
“庭月照你撞邪了?还是伤心得疯掉了?”庭月照是动作果断,唐知闲是毫无经验,一阵纠缠下来,裤子被扒掉一半,庭月照的手已经握住了他下身要害,唐知闲再顾不上其他,张口就吼。
庭月照手上一紧,唐知闲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声闷哼泄露出来,他连脖子都红了,眼里连最後一分气势都褪得干干净净。
“你不是说爱我麽?”庭月照没有看他,只是专心一致地脱他的裤子,另一只手开始上下套弄著那分明有了反应的性器。
被戳到了痛处,唐知闲一咬牙钳住了庭月照的手,一翻身将人推倒在地,学著庭月照刚才那样压住了他的脚。
庭月照一愣,随即笑眯了眼:“你是要在上吗?可以。”
“庭月照!”唐知闲大喝一声,不由自主地就皱起了眉。
这个人,笑得那麽灿烂,眼里却满是绝望,他究竟想要骗谁?
庭月照顿了顿手,就抿了唇,敛去笑意,抽回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没等他解完外套,唐知闲已经伸过手去替他将扣子又逐一扣上,语气生硬地道:“天气冷,山中风大,小心著凉。”
“翡翠,你真是不解温柔。”庭月照低眼,笑著揶揄,手指伸向刚被扣上的扣子,触上唐知闲的指尖,两个人便都僵在了那儿。
彼此沈默,好久,唐知闲才又艰难地开始往上将扣子扣上,庭月照没再说话,只是跟在後头,将那些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
指尖再相触时,唐知闲终於轻颤著唤了一声:“庭月照……”
那里头的哀求,他相信庭月照听得懂。
反正他早已一败涂地,所以并不在乎再输掉些什麽,只是这个不行。
这是他的底线。
一旦跨越,便再也守不住自己的底线;一旦跨越,也许自己就会想要独占这个人……不择手段。
“翡翠……”好一会,庭月照只是微抬起头,“我很自私。”
唐知闲始终蹙眉看著他,良久,终於死心地闭上眼,狠狠地吻住了庭月照。
唇与唇相触的刹那,如同有什麽迅速地向外蔓延。身外天地顷刻间便消失於无形,只留下彼此的气息与温度。
随著呼吸越渐急促,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在纠缠间一一扯落,除了学著庭月照那般伸手替对方套弄著下体,唐知闲也仅能胡乱地在庭月照身上印下深深浅浅的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再进一步。
下身的胀痛越来越明显,即便发泄过了,也依旧无法得到满足,他开始扭动著身体,用不同的地方磨蹭著庭月照的身体。
隐约间听到庭月照一声轻笑,然後便感觉到庭月照收回了手,唐知闲低声呻吟,皱著眉头低头去看,看到的却是庭月照用指头沾了一抹乳白,一点点地探入後庭。那小口几乎是马上含住了那根指头,唐知闲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那指头又慢慢地往外抽,轻微的声响让唐知闲只觉得腹间一紧,几乎又要发泄出来了。
“唔……”庭月照眯著眼,发出一声宛如叹息的呻吟,又慢慢地将指头往里探,如是几次,他的喘息都有些絮乱了,最後抽出指头时指尖上还带著一丝银白,让四下瞬间掺入了了淫靡的气息。
唐知闲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了。
“啊哈……来,进来。”庭月照半合著眼,一边喘息著,一边说。
唐知闲吓了一跳,却也只清醒了片刻,便又被欲望所控,没有再犹豫,半跪在庭月照大腿两侧,将他的一只脚架在自己肩上,找到了适宜的姿态,便再无法忍耐地挺身冲了进去。
“啊──”毫不节制的冲刺让庭月照失声叫了出来,整个人痉挛起来,脚尖绷直,几乎能看到关节上的苍白了,架在唐知闲肩上的脚也弯曲了起来,像是要绞断唐知闲的脖子一般。
唐知闲也被他这一声惨叫吓住了,僵在那儿既不敢再进,也不敢退,强忍的难受。
庭月照张著嘴大口地喘息,好一阵,才断断续续地道:“没关系,动吧。”
唐知闲如蒙大赦,咬了咬牙,扶著庭月照的腰便又往前挤。
几次抽插,庭月照似也渐渐能适应了,便开始扭动著腰身迎合著他,唐知闲到底是未经情事,哪里禁得住这样的主动,不知节制地抽动了一阵,便大叫著在庭月照的体内发泄了出来。
“我……”唐知闲一脸尴尬无措地僵在了那儿,看著庭月照仰著头躺在那儿一边喘著气,一边看著自己,便越发连手都不知该放哪里了。
两人依旧保持著最密切的联系,那种姿态让唐知闲红透了一张脸。
“翡翠,你真可爱。”出言调戏的却是庭月照,他伸出手将唐知闲困在自己身上,感受著那重量与温度,却慢慢地别过了头。
“我……你……”唐知闲挣扎著要起来,却又不敢推开庭月照,最後只能就著那姿势慢慢从庭月照体内退出来,最後一声吧唧的轻响让他连脖子就红得滴血了。
庭月照倒是落落大方,依旧死搂著他不肯放,好一阵才松开了手,一直挣扎著的唐知闲便往旁边摔了个结实的。
半晌爬起来,才发现庭月照也在那边爬了起来,乳白色的体液就那麽顺著他的大腿内侧汩汩滑落,那种情色的意味让唐知闲的下身几乎又站了起来。
庭月照站在那儿,分明地打了个冷颤,唐知闲马上便回过了神,捉起一旁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披。
庭月照也不拒绝,只安安静静地穿好了衣服,站在那儿等唐知闲。脚上都有些打颤了,他却没有动。
唐知闲几乎是马上便察觉到了异样,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目不转睛地盯著庭月照,那种片刻之前还盈满胸间的喜悦,就随著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消散在寒风之中了。
就好象期盼了很久的东西,送到了面前,终於拥有了,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失去。
“回去吧。”庭月照终於开口,唐知闲却似被人一下子推进了腊月的寒潭,久久做不出反应。
中庭月色正清明.情人节番外
情人节番外•相性100问[翡翠/欢喜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