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看见了天使〈楔子〉
那天，在雨中……
他看见了天使。
那是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在清晨的微光里，在无人的街道上，不应被注意到的渺小身影。
淡色的发凌乱地散在肩上，扭曲地沾黏在比发色更淡的皮肤上。
不知是否雨的缘故。
衣衫凌乱。
天使没有撑伞。
在看不见人影的人行道上，张开了双臂彷佛似欲拥抱雨滴。苍白的脸微微仰起，雨水凝聚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短暂地停住了，一颗颗，似转瞬即逝的朝露。
天使紧闭著眼。
唇边却是一种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
凝定在雨中，似雕像、又似幻影，彷佛正因接受著雨水的洗礼而淡淡欢欣。
远处的乌云背後透出了几缕晨曦。
照在绵密细腻的雨幕里，他看见了天使背後朝天伸展的……
……闪耀著淡金微光的稀薄羽翼。
不由自主地。
他走上前，用手中的黑色夜幕阻隔了发光的雨滴。
不为什麽。
只是在看著天使沉醉在雨的洗礼之中的表情时，单纯恶意地想要破坏那幅美景而已。
尽管那是个天使……
颓废而凌乱的天使。
白皙的天使。
……美丽的天使。
然後满意地看见那个天使慢慢地睁开眼。
从欣喜的表情……
转为茫然……
转为微愕……
转为淡怒……
他难得地惊讶了。
没想到从一双淡绿的眼瞳中，能如此清晰地读出那样多的表情。
天使转过身，沉默地望向一身墨黑的他。
他从天使的眼中看见了天使的话语。
『你这家伙，找死吗？』
他确实「听」见天使这样说。
「我还不想死。」他忍不住笑著道。
不意外地看见天使似乎愣了一下。
「要跟我走吗？」他将手伸向错愕的天使。
天使眨了下淡绿的瞳眸。
在那瞬间，所有的雨滴好像突然静止了。
他也眨了下眼，想看清那是否是他的错觉。
却看见张开的手掌里，一只冰冷白皙的左手覆盖其上。
天使收起了羽翼，跟他走了。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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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诸多自私的奇怪原因。
这里也荒废了一段时间。
跨了年、又过了年。
仙缘的下篇却还是进展缓慢到令人难过的地步……Y____Y
突然生出的短篇。
本想作为圣诞贺文(?)的。
也是一拖再拖。
成了新年贺文。((米虫泪……Q____Q))
就当作春假时节打发闲时的小小怪文吧～
或许并不是那样精彩。
但对米虫来说也是种新的尝试。
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了!! ((米虫鞠躬～))
>>新年快乐！
>>祝各位百事皆如意～～！^ . ^
那天·他看见了天使〈010〉
墙壁是单调的乳白色。
地板是无趣的浅褐色。
橱柜、窗帘、沙发、桌椅，都是种看了一百次也不会记得的乏味色彩。
只有白色的床单被淡黄的灯光染成一种温暖舒适的影子。
天使站在那里，眼中的表情读不出，脸上却是种无言的冷漠。被雨水浸透的发丝沾黏在颊边，外头的雨，顺著发梢在屋内一滴滴继续下著。
半透明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苍白的颜色，分不清那究竟是衣服的颜色还是皮肤的颜色。两点粉红晕染在雪白之中，格外醒目。
他使力抖掉长大衣上多馀的水珠，顺手挂在墙上。
看见天使将手插入口袋，漾起几乎要像是嘲讽的温柔微笑看著他朝自己走来。
他的确是走去了，只是在天使脸上的嘲讽愈显鲜明之时，他却在中途转了个弯。
再度转回来时，他将一条大毛巾盖在天使头上，看见天使脸上的嘲讽瞬间失了踪影，取而代之是愕然地眨了眨眼。
他忍不住笑了。
伸手仔细地帮天使拭乾身上发上的水气。
待拭得差不多之後，他又消失在房间的某处。
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件乾净的衣衫，霸道地塞到天使的手中，将发愣的天使推进浴室里。
门关上，过了许久许久，才听见莲蓬头的水声稀疏响起。
他将口袋里湿透的香烟顺手抛进垃圾桶，嚓亮了打火机，一抹白雾在屋里升起。
要是此刻有同行在旁边，一定所有人都会一口咬定他百分之百不是中了邪就是发了疯。
深深吸了口恶魔最甜美的气息，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任由身上的湿气慢慢浸透沙发的布料，漫不经心地吐著烟圈。
浴室细微的水声传入耳里，有点像电视肥皂剧里的情节……
一个男人焦躁地等候著只裹著一条短浴巾的女人带著氤氲水气自浴室中出来的情景。
那他是不是该为自己倒杯黑咖啡？
「叮！」地一声清响，另一道白烟冉冉升起。
我焦躁吗？
他问著自己。
偏过头想了想。
……不。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转了性，从不让任何人知道住处的他，却随便捡了个湿透的天使回家。
是为了那双在晨曦下散发著金色微光的翅膀？
是为了那双表情太过丰富的淡绿眼瞳？
是为了同情？
是为了欲望？
……其实，他好像什麽也没想。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本能』吧。
……喜欢妨碍别人、爱恶作剧的本能。
瞄了眼闭紧的落地遮光窗帘。
听不见雨声了，窗外该是个雨过天晴的美丽天气吧。
只是屋内的灯光却像是刻意地营造出一种夜晚宁静温暖的错觉。
……是的，很遗憾，他的世界只有夜晚。
水声停了。
关不紧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突兀的滴答轻响。
又过了多久，他并没在意，仰头望著被云雾笼罩的天花板，神情很像电影里吉普赛占卜师的迷离专注，彷佛想从里面看出个什麽所以然。
「喂。」
他没听见，仍旧沉醉在自己吐出的迷雾世界里。
「喂。」
这次他好像听见了。
眨了下眼，抬起头。
「喔，是你。」他好像是看到他才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天使这件事。
「什麽『喔，是你』，你带我回来不是有目的的吗？怎麽了，该不会忘了？」浸过热水的天使彷佛变了另一个人，方才冷漠淡然的嘲讽神情被一种戏谑取代，绿瞳中是佻脱天真掺杂著一抹藏起的世故。
「目的？」他眨著眼，不了地望著他。
「不是吗？」天使靠得更近了，淡淡的沐浴乳香气伴随著温热的湿气飘了过来。
他又眨了下眼，总算发现天使的身上并没穿著他刚才给他的衣服，却只宽松地披了件他扔在浴室忘了拿出来的黑衬衫。
冲过热水的皮肤，白皙里透著淡淡诱人的粉红，在黑色布料若隐若现的遮蔽下，有种引人血脉喷张的致命吸引力。
他瞪著他半晌，道，「不是黑色的衣服，你不喜欢？」
是了，他刚才拿给他的衣服，不是蓝色就是白色。
他仰头靠回沙发上继续吐著他的烟圈，顺手指了指另一边的衣橱道，「那里面全是黑的，自己挑吧。」
「……」天使皱起眉，望了他片刻，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什麽？目的？」他燃起另一根烟吸了口，想了想道，「嗯……还没想到。」
「你……！」天使不知是困惑还是发怒了，沉默了好半晌没声响。
他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吸著烟，听见脚步声响起，以为天使自己回去了，才松了口气，一条大毛巾却掉到了脸上。
「你最好换张新沙发。」透过毛巾，天使悦耳的嗓音自远处传来，门声响起，他拉下毛巾。
天使走了，好突然。
他放下手，就这麽披著毛巾，继续跟恶魔的气息接吻。
「……」
「……不知道天使有没有挑到喜欢的衣服……？」
〈续……〉
那天·他看见了天使〈020〉微H·慎入
那天，又是雨天。
他在雨中，又看见了那个天使。
那个颓废堕落却纯粹的美丽天使。
一身黑的天使。
穿著他的衣服的天使。
「嗨，天使。」
他藏起袖中的谋生工具，轻松地打了招呼。
「什麽天使？」天使像是不耐烦地道，淡绿的眼中染著雨水的冰凉。
不可思议，又是另一个不同的面貌。
「那要问你。」他笑了下，道。
「什麽？」天使皱起眉。
「发生什麽事了吗？」他生平第一次好心地问道。
天使却像是发怒了，瞪了他一眼，「不要来烦我！」
「那你能不能先让开一下？」他温和得诡异的语气令他觉得自己有双重人格。
「干嘛！」
面对天使凶神恶刹的表情，他叹了口气道，「你挡住我的门了。」
「……」
「……噢。」
「进来吧。」
打开门，他无奈地拉著天使走进屋内。
灯亮了，温暖了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
从衣柜里拿出毛巾，他有些好笑的走到天使身前递给他，「你很喜欢淋雨？」
「……」天使沉默，天使好像每次一淋雨就会沉默。
「衣服跟浴室的位置都还记得吧，请自便。」他顺手脱掉湿透的上衣，拿著香菸朝沙发走去一面道。
「喂。」
在他正贪婪地享受著烟雾弥漫的乐趣时，一道有一半陌生的嗓音在身旁响起道。
「喂。」
见他没有反应，那道嗓音又响起道。
「我不叫『喂』。」
一半的陌生，代表另一半是熟悉的。
他回过头，眼中有著戏谑的神色，「天使。」
「我不叫『天使』。」天使肩上披著毛巾，瞪著他道，「喂。」
「那我该叫你什麽呢？」他叹了口气，吐出的都是白烟。
天使没有立刻回答，眨了下好看的绿眸，「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什麽事？」
「抱我。」
他瞪著他。
看见他也瞪著他。
菸夹在指间忘了吸，烟灰掉在沙发上为单调的布料添上一抹突兀的变化。
在烟灰烧到指间之前，他抛掉烟蒂，站起身，垂下目光却发现天使其实并不矮。
只比他低了半个头。
他伸手象徵性地抱了他一下又放开。发现天使的身体如水冰凉。
「这样吗？」
一抹奇异的色彩在那双绿瞳中闪过，天使不语，垫起脚。一双冰冷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
……不会吧？
他苦笑，随即一伸手，已将天使压在身下。
「你淋雨是为了这个吗？」
天使眯起眼笑了笑，「你说呢？」
他轻易地解开他的衣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该相信你吗？天使。」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天，在沙发上，他侵犯了天使。
缠绵的吻、渴望的吻、令人窒息的吻……
天使冰冷的唇柔软而甜美，就似罂粟的汁液，令人难以自拔。
他吻著天使胸前挺立的粉红，轻轻舐咬，听见天使低低的轻吟，趁势抚上他的下身。
他低下头，将他挺立的分身纳入口中，以舌挑逗他的极限，另一只手已探入了他身後。
「啊……」天使不能克制地抓紧了他的手臂，不堪负荷地喘著气。
他有技巧地逗弄著天使，忽快忽慢的速度却总在他到达极限之前忽地止住了势子。
天使白皙的身体泛上一抹艳丽的粉红，面对他的恶作剧恼怒地想给点教训，受控於他的身子却酥软得无法反抗，只能寻著短暂的空档勉强骂道。
「喂……！你……你这家伙……」
「怎麽了吗？」他坏心眼的抬起头，唇边牵起一道淫靡的细丝，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
「可……可恶……！」天使喘气地骂道，突然弓起身一声低呼。
「舒服吗？」他伸手拂去天使颊边凌乱的发丝，吻上他红肿的唇。
「唔……嗯……」天使本能的回应著，交缠的舌加深了吻，使呼吸变得困难。
他抽出手，将发涨的凶器抵住了天使的穴口，发现天使因突然的空虚感而不安地扭动身子。
他笑了笑，抬高天使修长的腿，微一使力，已进入了天使体内。
「……嗯啊……！……」天使的眼中溢出泪水，双手攀上了他结实的背渴求更深入的结合。
他的气息转粗，吻著天使微启的唇缓慢地动了起来。
从克制的律动到狂暴的抽插，天使忘情地迎合著男人如野兽般狂暴无尽的欲望。淫靡暧昧的气息自两人结合之处弥漫了整个房间，高昂的呻吟、肉体交合的声响，这是一个忘却了自我的奇异空间……
看不见白天。
分不清黑夜。
不管目的为何，激情便足以吞没一切距离遐想。
果真……
男人没有爱情也能拥抱别人。
……吗……？
〈续……〉
那天·他看见了天使〈030〉微H·慎入
喀嚓！
关上门，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才将钥匙收回口袋。
他再看了家门一眼，转身离去。
……那道门内，一个纯粹美丽的堕天使还在与梦神相会。
++++++++
结束了工作，回到家。
并没失望的，看见房内空无一人。
只是，有某种异样的违合感。
对了。
就像被闯空门的感觉。
是被偷了什麽呢？
……出门前，桌上准备了的食物变成了发亮的空盘子。
放在旁边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多了一张写著细长字体的便条纸。
『遥』
天空色淡蓝的便条纸上，只刻著飘飘渺渺的一个大字。
他不语，翻过了背面，顺手添上两个苍劲的字体……
『叶凉』
『叶凉』……
……是的，那是他的名字。
在这世上除了一个人以外没有人知道的名字。
……除了他自己。
在他的世界里，不论是委托人还是同行，所有人都只会叫他一个名字……
『杀手·夜凉』
随手收起了空盘子，他走到那习惯的角落里，将自己抛进沙发柔软的布料里，吐出一口气。
「叮！」
火光亮起，又蓦地熄去。
他微蹙起眉，倾听那空气里的死寂。
半晌，一阵轻响传来，门把动了，一道漆黑的影子踏了进来。
他睁开眼，微讶地看著那道单薄的身影随著脚步声来到他身前。
「喂。」
黑影白皙的脸上，彷佛沾染了胭脂的艳红嘴唇动了动。
一道只有一点陌生的嗓音跃入空气中。
嗓音不高不低，在他听来却如迅雷震耳。
只是睁著漆黑的眼直瞪向他，却没有回答。
「喂。」
艳红的唇又动了。
他的视线往上移，看见一双淡色的眼。
在那瞬间，有某种东西在心底破碎了。
「……我不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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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叶……！……」
一样单调的房中、
一样虚伪的温暖灯光下、
一样柔软而狭窄的沙发上……
他裸著上身，一样在侵犯著天使。
是的。
他不叫『喂』。
他叫叶凉。
天使在厨房的桌上看见的了，已用利刃刻划在心底永不忘怀。
一声声难以遏止的低喘媚吟随著他一下下的冲撞，自天使似欲滴血的红唇间流泄而出盈满了整个房间。
从彷佛带著崇敬的轻柔爱抚到在天使体内疯狂地冲刺，这样极端的变化令被害与加害者都为之疯狂。
天使无力地摇著头，断续残破的呻吟不能克制地泄入沸腾的淫靡空气里，狂乱的神情已分不出是狂喜亦或是痛苦，指间陷入了布料之中，几乎要将之扯裂。
他在他身後，低头吻著他挺直的背，身下却愈渐剧烈地深入他体内，从未有变化的神情凌乱了，微促滚烫的气息烧灼著天使的皮肤。
汗水混合著暧昧不明的液体将两人连为一体，在无法想像的高温里溶化结合的两道身躯，是否就能从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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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樗影！你给我站住！』
『呵……夜，你要阻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