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暗自使劲,石壁纹丝不动。
他的汗水噌噌往外冒,他心里明白,此路不通。
金深逼近的速度并不快,正相反,他的动作很慢很慢。
他笑道:"别费劲了,那石壁我用了几千年也未能砸开,你还是留点力气等会好挣扎吧。"
秦诺不再后退,如果被这样的人那个,还不如死了算了。拚了这条命吧!
金深笑着抓住了秦诺踢向他要害的脚,不紧不慢道:"如此狠毒,如果我断了根,又有谁来好好疼你呢?"
秦诺怒吼一声,抽回脚,扭身扑向金深,这回整个人被金深抱住,手脚受制。
秦诺扭动着身体,发出咆哮。
金深歪着头咧开嘴角笑起来,笑完就抱着秦诺在房间里走,走了一圈看到一根粗绳子,又笑了起来。
秦诺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心里也就跟着拔凉拔凉的,那眼神太他妈恐怖了。
绳子就这么绑到了秦诺的身上,浑身上下,结结实实。
刚绑上秦诺就开始蛮挣,可那绳子居然连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还越挣越紧。
金深咧着嘴笑道:"这捆妖索当年绑了金爷我多少年啊,如果不想被勒死,你还是乖乖别动了!"
秦诺真的不动了。
金深把秦诺抱到床上放好,自己就趴在他身上,脸贴着脸,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秦诺还是不动。
金深伸手去解秦诺的衣服,因为捆在绳索里,非常麻烦。于是在两三下解不下来的情况下,金深同学终于愤怒了,直接撕烂了事。
秦诺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金深的手在秦诺赤裸的身体上滑动,捆妖索把秦诺的皮肤勒成了一道道的,金深摸了两下就皱眉了。
他像是自语道:"捆上绳子手感差了很多,还是不捆得好。"
说完他又摇头:"不捆恐怕就费事多了。"
想想又道:"费事就费事,费事才刺激啊!"
说完他就真的解开绳索往旁边一丢,随后朝秦诺狼扑过去......
而这次他扑了个空。
金深抱着枕头笑道:"真有意思!"
一个身影从他身后袭来,带着浓烈的杀气。金深没有躲闪,随手一扔,秦诺那一记猛攻居然被一个枕头挡住。没等他下一个动作,他的脚踝再次被扣住,只觉得身上一凉,金深如蛇般自下而上缠到了秦诺的身上。
赤裸的身体被如此近距离贴近,秦诺是第一次。他觉得恶心得想吐,愤怒的挣扎着,但金深却像八爪鱼一样牢牢绑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金深那张美的扎眼的脸近在咫尺,秦诺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传说中的穷奇会咬善人的鼻子,可看金深这样子就知道传说并不真切。被他抓住了,又怎么可能只失掉鼻子呢?
金深的手在秦诺的背后轻抚,秦诺感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离,半盏茶功夫不到他就瘫软在金深怀里。
"本不想这样,可你老这么挣扎,我只怕一时失手伤了你,还是这样稳妥些......"
金深在他耳边低语,秦诺想扭头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不能动却还能说话,于是秦诺说:"滚!"
耳根上一凉,金深朝秦诺涂了吐舌头。
秦诺恨的牙痒。
金深笑:"你越是不从,我越是兴奋,真没想到你如此知道我的心思,不妄我把你从胡八那里救出来。"
"你和胡八分明就是一窝,在我面前装什么!"
"一窝?他也配!"金深鼻子里哼了一声,"小狐狸精把主意打到爷爷身上了,等哪天我把他的皮剥了做成褥子,看他还敢狂!"
秦诺被他说得楞住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不管真假,面前这位也不是善茬。就算金深和胡八不是一路,可眼前的危机依旧存在。胡八只不过是要摧毁遁地珠,而金深要摧毁的则是自己的尊严。
秦诺就算喜欢男人,也绝不是喜欢被男人上。以他强悍的体魄让一个长得如此花俏扎眼的美男子攻,还不如让胡八一刀杀死算了。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更加烦躁,可浑身使不出力气,咬舌自尽这种事他都做不到。只感到人生自此黑暗无光,彻底绝望了。
金深哪里管他这许多心思,只管脱了衣服赤了身子从后面贴上来,两只手在秦诺胸口一阵乱摸,嘴在秦诺的耳畔呼气:"诺儿的身体真是结实,摸着手感不是一般的舒服......"
秦诺耳根发热,心里暗骂这厮不要脸,礓着身体不理他。
金深把秦诺的身体扳了个方向,面对面看着他,金深比秦诺略高,可论魁梧却也比不过秦诺,这么被比自己瘦弱的人抱着,秦诺的脸越发黑了。
金深的唇贴上了秦诺唇,冗长深沉的吻仿佛要探到他的心里,越吻越深,令人窒息。
这个吻把秦诺原本就不算清醒的脑袋搅得更加混乱。他竟忘了自己应该在心里把金深宗族十八代骂完。
身体竟然开始有反应,秦诺心里一惊,想夹紧双腿,还是没有力气。
吻突然结束,金深嗤嗤的笑声就在耳畔:"来,给爷笑一个!不然,爷给你笑一个......"
第十七章 毁灭
痛,浑身都在痛,最痛的当然还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秦诺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散架,虽然没有任何禁锢,却还是无法动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一张薄毯,可还是觉得从骨子里往外发冷。
秦诺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金深,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从肚子的饥饿程度推断应该有一天左右了。也许别人在经历这种事之后什么也吃不下,可秦诺发现虽然心情很糟糕,但还没有糟糕到吃不下东西。
他真的很饿,就算把金深和食物分别摆在他面前,他也一定选择首先消灭食物。
可事实是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分不清白天或是黑夜,只记得金深那一声笑过之后便是一记猛刺。秦诺虽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却也知道这种事也是有前戏的,心里还盘算着如何脱身,就被直接贯穿身体。
身体像被直接劈成两半,痛得他一下子蜷缩成弯曲的虾米状,双腿竟有些发抖。
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这样的耻辱已经够了,不能出声,不能。
金深的声音就在耳畔,可听起来却似乎很遥远。
"我该叫你什么呢?小秦秦?小诺?诺儿?怎么你不喜欢?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小心肝儿......"
秦诺死死咬着唇,每一次撞击都像要把自己撕裂一般。
他不是没有痛过,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都是当初被俘的时候留下的。为了让他屈服,胡八无所不用其极,秦诺却是四季豆--油盐不进。
但秦诺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就是秦海花。
秦诺答应给胡八当卧底之后,胡八用了最好的伤药给他疗伤,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秦诺也不记恨,反正在他来说只要秦海花没事,只要自己能有吃的,别的也就不在意了。
阿九是自己的朋友,可是朋友就能救得了自己吗?当他浑身伤痛浸在冰凉混浊的污水里时,朋友在哪里呢?当胡八用母亲的姓名威胁自己的时候,朋友能做什么呢?
能救自己的人也就只有自己。
朋友和母亲相比,秦诺只能选择后者。
做不了一个好人,至少还能做一个孝顺的儿子,可惜此时的秦海花却再也无法感受到他的这份孝心了。
梨花宫。
一座没有梨花的梨花宫。
自胡不归创立梨花宫的第一天起,这里就种满了梨树,并施下咒语只为梨花四季常开的。如今却是空空荡荡,见不到一瓣雪白,只见满树红叶。
血红的叶。
秦海花快死了。
她躺在一棵红叶梨树下,眼睁着,嘴抿着,难得的笑容。
她的手里握着刀柄,刀锋插在她的腹部,血染红了她衣衫的下摆,。
她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就算没有这次突变,她也不打算继续活下去。早在她离开北海的时候她就一心求死,只是那时她身怀六甲,为了孩子她必须活着。如今秦诺已经成人,她了无牵挂,唯独可惜的是终没能见到诺儿最后一面。
罢了,与其被捉去当作要挟秦诺的筹码,成为儿子最大的负担,她宁愿选择死亡。
屈辱的活着不如优雅的死去,这是那个人说的话,她终于也做到了。这样的自己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她要自豪的告诉那个男人,她实现了对他的承诺,他们的孩子就是见证。
我来了,秦木!这次请不要再逃避!
当胡不归见到秦海花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她流了很多血,多到把地面都染红了,只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血凝固了,颜色也暗了。
胡不归脸色微变,一路冲了进去。
不出所料,空无一人。
尸体堆积在梨花宫内的每一处角落,他训练的死士一个不剩的横在梨树下,台阶上,池塘里......随处可见,触目惊心。
但这些人里面唯独少了两个。
阿九和墨玉。
他们,不见了。
玉清跟在胡不归身后,他的脸色比胡不归更难看。
他难得的愤怒了:"你夸下海口说要保护阿九的安全,我们才放手让阿九随你去。如今这样,你可有话说!"
胡不归皱着眉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玉清手中多出一把利剑,剑尖直指胡不归,胡不归不躲不闪,任凭玉清把剑削上他的咽喉要害。
他的剑停了一秒,便笔直刺去......
一把钢刀挡住了他的剑尖,但力道未减,剑尖划向一边,在胡不归的右颈侧留下一个道剑痕,血浸了出来,顺着脖子流进了他敞开的衣领。
易牙挡在两个人之间:"此时不该是斗气的时候。"
这道理玉清懂。
明知不该相互埋怨,玉清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这一剑今天不刺,明天也会刺的。
胡不归沉默着,带着面具一样的呆滞表情,易牙看了也觉得于心不忍。
他出声劝道:"不必自责,对手太狡猾,这样的事防不胜防......"
胡不归轻轻摇头:"不,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太自信,才会上了胡八那只老狐狸的当。我居然会以为青丘山的防备不堪一击,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易牙道:"胡八太了解你,才会使这样的计策,上当是理所当然的。"
胡不归苦笑:"你这样劝慰我,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易牙拍拍胡不归的肩:"什么都不要说。"
说罢转身对玉清道:"阿九的事交给我,你在天宫比我有人缘,想办法调查一下穷奇,我总觉得他的出现并不是那么简单。"
玉清冷冷道:"阿九的事我不想再拜托别人了。"
易牙愣了,停了一会才道:"好吧,你和胡不归去救阿九,我去查穷奇。"
玉清道:"我一个人去。"
胡不归道:"我知道你看我不惯,但青丘山毕竟是我家,那里的地形我最清楚不过。你独自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我自有道理。你还是和易牙一道去查穷奇,那家伙不是善类,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胡不归被这么硬梆梆拒绝还是第一次,正要发作,却见易牙对着自己摆手,才忍住气,不跟玉清计较。
玉清不再多言,径自腾云而去,亦不回顾。
待他走远后,易牙道:"玉清与阿九分别多年,他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胡不归恢复了惯有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他的心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却不能理解。"
易牙不搭话,走到梨树下拿了钢刀在地上挖土。
胡不归使个分土法便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易牙苦笑着摇头。
胡不归又道:"我对阿九的心不怕人知道,只是阿九心中只把我当哥哥,我虽逗他,但决不勉强他。你却不同,阿九心中有你,你竟将他拱手让人,对于你这样的行为,我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
易牙弯腰抱起秦海花的尸体,将她轻轻平放在坑底,用手推土掩埋。胡不归看着他,这次没有再用法术帮忙。
有些事亲手做才更真实。
这是易牙的信条,胡不归不再勉强。
易牙静静推着土,缓缓道:"北海罗罗神族族长的女儿爱上同族中最为卑贱的布衣百姓,不顾反对要与他相知相守,在两人私奔之际却被发现,男子为掩护她而死,她意欲求死,却发现珠胎暗结,不得不忍辱偷生只为秦氏这一脉香火......"
胡不归叹道:"她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易牙道:"可惜之前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周折,因秦诺一事我才开始着手调查,秦诺虽有错,却总归情有可原......"
胡不归道:"你怕我杀秦诺?"
易牙抬头看了他一眼,捧上了最后一把泥土,起身用刀在一旁的梨树上砍下一截圆木,发力往地上一插,钢刀飞舞之后就是一个块简易墓碑了。
胡不归环顾四周,神色黯淡。
他念动咒语,在秦海花的坟墓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他就地坐下,面对大坑继续施法,一道道光影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坑里,不多会坑里就堆满了小小的毛茸茸的尸体。
这些穿着黑衣的死士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士",他们死了多时,黑衣里裹着的身体已变回了狐狸原形。这里面有他小时侯的玩伴,有他长大后的战友,他们是他的奴隶,却也是陪伴他走过最艰难岁月的唯一见证。
就这么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胡八,这就是你所期望的?
那么,阿九和墨玉你也要毁灭么?
想到这儿,胡不归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麻,一股凉意自下而上,凉透了后背。
易牙像看透了什么,突然道:"玉清既然去了,就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
胡不归冷笑:"他在找死!"
易牙淡淡道:"彼此信任才能走到最后。"
胡不归再次冷笑:"玉清当初对你做过的事,你不记得了么?"
易牙一怔,呆呆望着胡不归。
"怎么,你以为那件事还是个秘密?一个曾经欺骗过你的人,你还能如此信任?"胡不归大笑,"你以为他为什么要独自去找胡八?他们之间的关系决不是你我能窥探的......你这种时候还谈信任?只可惜他现在也是在与虎谋皮,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胡不归口若悬河,易牙的思路却停在原地,后面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守了千年的秘密即将揭开,阿九知道与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第十八章 装孙子
"真君到此,小妖未能远迎,万望恕罪则个。"
文绉绉的话从胡八嘴里说出,那个别扭啊,真别扭。
玉清面不改色,微微欠身,幽幽道:"尊主客气。"
"哪里哪里。真君才真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