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消----摄馨颜[四]完！

1
时间之水平静地流逝，展眼间，三年的时光就流淌去了。在这三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许多人结情，又有许多人结恨。这情恨二字在熙熙攘攘的汴京城里惹出了数不尽的恩怨情仇。现在正是暮春，在春色巷的尚溪斋，在厅堂里，顾惜朝仍然在讲着书，讲了片刻，顾惜朝也累了。就想着命了三道题，给那些弟子们答着，叫了阿琪和亭玉在旁边看着，就才出去。到了后面的庭院，赏着暮春美景，近处，在篱笆里种有一片兰草，馨香四溢。稍远处，叫人来挖了一方池塘，植有几支荷莲，芬芳清雅。在池塘旁的墙角处，栽有几株梧桐，鲜绿的叶子，青翠欲滴。到了夏日里，天气又热，阿琪和亭玉有时候闲了无聊，就会爬到树上去捉蝉。果真的和他们的父亲戚少商一样，都是定不下来的。
看到了这片青翠的颜色，就想到了那只青鸾。它这么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叫了人去天界一打听，原来是它在了天界，看着人界的君王如此昏庸无道，就再也不想下界预示祥瑞。而戚少商自那天来过之后，就只来了一回。那次，是他来避难。还记得，那天是夜里了，自己关上了窗子，哄了两个孩子睡了，吹熄了大的油灯，只亮了一盏小的，灯火只幽幽的闪着青白的光，照得四壁有些明白。自己刚要睡，就听见了窗外有人在敲打着窗棂。不知道是谁，这两年戚少商不在自己的身边都没有修习仙法了，顾惜朝此时有些怕。就提了剑，到了窗边，想要打开窗子，看看窗外是谁来打扰自己的清眠。
一打开，就见到了一个黑影从窗外跳进来。他这么一跳，自己就被吓到了。吓得发出了小声地尖叫，那个黑影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可是，阿琪和亭玉毕竟是灵族的出身，身上带有灵性。这么一下子，就把他们也弄得醒了。就下床来，点了大的灯。当灯照着的时候，就看见是戚少商，阿琪和亭玉就惊呼："戚爹爹！"只见戚少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剑，看着那把剑，就觉得那把剑很沉，比顾爹爹那把要沉许多。戚少商就放开了顾惜朝，对顾惜朝说："惜朝，现在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你能答应吗？"顾惜朝看着戚少商这幅装束，就知道他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打劫了，现在作为了天帝的他，却又重操了打劫这种不符合他的身份的旧业。
顾惜朝觉得有些丢脸，就问道："戚土匪，你又去什么地方打劫了。"戚少商就进到顾惜朝洗沐的那间屋子把衣服脱了，就只着了单衣出来，对顾惜朝说："惜朝，我到蔡京的丞相府去打劫了。你先说说，你愿不愿意答应我我要求你的事？"顾惜朝听见，这是到了人界以来，戚少商第一次求自己。有些奇怪，但也在心里答应了他的要求，就对戚少商说："少商，你不是在人界有很多的江湖好友吗？怎么不去求他们？现在反倒求起我来了。你不是说过，我很轻贱的吗？"
楼下的杜鹃和锦鲤，听见了楼上有动静，就草草的穿戴了，也不施脂涂粉了就上楼来，看看有什么事。听见房间里皇后说话的声音，又听见了悉悉窣窣的脚步声，听见了皇后在责骂皇帝的声音，就知道天帝陛下半夜来了，就到后面的厨房里做了一点夜宵，倒了一壶水，就端了上楼。知道在天界的宫里，这个时候的天帝总是要进一点夜宵的。端了上去，放在门口。然后在一旁侍立着，看看皇后有什么吩咐。
戚少商知道了顾惜朝拿枪带棒的是什么意思，就对他说："惜朝，我那么做我那么说是为了救你啊！再说了，你并不轻贱，而是逼你为事的人轻贱。"想到了顾惜朝可能又要生气，就说了这些话，想哄他高兴。只见顾惜朝了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戚少商悬着的心才回到了肚子里。顾惜朝就对戚少商说："少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其实，想了戚少商前后的作为，顾惜朝也知道了戚少商要找自己帮什么忙。但还是装作不明白，想来试探试探他。
戚少商就拿了一个杯子，拿起了水壶。可是水壶却是空的，就打开门，想要到楼下的厨房去倒点水来喝。可是，一打开门，就见到门口摆了一壶凉白水，里面加了一勺玫瑰糖，香香的。旁边还有三碟点心，作为夜宵。戚少商就端进来，放在了内室的桌子上，开始吃喝起来。
戚少商边吃着，就对顾惜朝说："惜朝，这件事是江湖上的人要我做的，我也不想做，可是看了天书，上面说的就是要我去做。我也没办法，就做了。他们要叫我去盗传国玉玺，还有一并杀了蔡京。可是你也知道，放在丞相府的那一方传国玉玺是假的。我就当了蔡京的面盗了出来，这样，蔡京知道传国玉玺在我的手上，而你的事情已经做完，即使是假的，你也不必再受重责。一切由我来承担就行了。这次，江湖上的朋友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我去杀了蔡京那老贼，可是，我却没有做到。却帮你偷了你送给蔡京的假传国玉玺，这样就没有颜面再到他们那里避难。再说，去他们那里，也不见得安全，反而到你这里是最安全的。只因为，没人能想到我这个九现神龙戚少商，会和蔡丞相门下的人，而且还是他们眼中的一个仇敌，江湖中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的顾惜朝在一起。想到了这个，我就来到你这里了。惜朝，刚才没有吓到你吧。惜朝，这是最后一次当土匪了，以后就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如你所愿，当一个英明睿智的君王，不再当一个见不得人的土匪了。你要相信我。只有你对我有信任，我才能做啊。"

2
顾惜朝把孩子抱上了床，看着他们闭上眼睡了，就才披着一件衣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支着下颌，静静的听着戚少商讲话。他的话里，总是充满了对自己的爱恋。他在蔡京的面前偷了假的传国玉玺，是为了能救自己。如果蔡京知道，自己拿来的是一方假的传国玉玺，肯定，熟知官场险恶的自己，就知道将没有好日子过。现在，由戚少商当着蔡京的面偷得了传国玉玺，今后，蔡京就不知道自己偷得的那方传国玉玺的真伪，戚少商这样做就等于救了自己一命。
蔡京知道是戚少商偷的，而皇宫里又明明白白的放着一方，就知道定是戚少商私藏了。由于九鼎遗失，这传国玉玺自汉朝以降，就在国家之间不是小事。朝中大臣，如无真龙之象，是万万不敢拿出来炫耀的。四世三公的袁绍，就拿出来炫耀过，最后就死于非命。这几年，它是渐渐被邪气污染，渐渐失去了灵性。现在，真的传国玉玺在天界。蔡京，顾惜朝想到，依着蔡京的面相看来，他对于这个，没有周全的考虑和万分的准备，是万万不敢拿出来显摆的。知道了这个，顾惜朝当然知道了蔡京是不能去明着寻找的。这下子，蔡京必定会暗自查访。如果他又要自己找，就可以找一个借口推辞。这样做，以后就将会没了自己的事。可是这样做，也就苦了戚少商。也知道蔡京的阴险毒辣，自己是躲闪得过去，可是，性情直爽的戚少商就很难了。
很早之前，在逆水寒那一役的时候，就知道戚少商是属于明枪他易躲，暗箭就难防的那一类人。那次，也怪自己入了魔，就害苦了他。现在带着这两个孩子，也知道了他那时的苦心。知道了戚少商并不反对自己的立场，他总说自己做了错事，就是在说自己做事的方法不对，如果依着这种方法做来，再对的事，也是错事。自己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生育了这两个孩子，也知道了为人父母的艰辛，以及自己孩子受伤的时候，病痛的时候，自己回味上来的苦辛。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体味到了这个，顾惜朝也就发下了誓，只要是不伤及自己和两个孩子，自己就不去杀别的、无辜的人。
过了半个时辰，戚少商也吃喝毕了，就下了楼去，提了水上来，倒在澡桶里，开始洗沐起来。洗沐了，撇去水。戚少商就对顾惜朝说："惜朝，有没有草席和另外的被褥？"顾惜朝就对戚少商说："少商，你要做什么？"戚少商擦了身上的水，就对顾惜朝说："惜朝，我要打一个地铺睡。"听到了戚少商这样说，顾惜朝就联想起了那个六扇门来的传闻。传说，戚少商和四大名捕中的无情交好。而且，那天差遣绿珩去叫戚少商，绿珩后来也对自己说过，戚少商在那天笑得很开心。听了这个，顾惜朝也萌生过和戚少商分离的念头，可是看了自己和眼前的着一双儿女。
想到了如果和戚少商分离，这世上将无人能是顾惜朝的知音，而且看了风希给戚少商定的条件，就知道了，风希想让戚少商娶了他人。这样一来，自己和戚少商，就永无再见之日了。这，对于享受过他的温柔甜蜜的自己来说，这一切，比那凌迟还要残酷几分。又想到了，自己是喜欢这两个孩子，戚少商也喜欢这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也喜欢自己和戚少商。如果戚少商离开了自己，那么这两个孩子就没了依靠。这些，也是为人父母之后知道的。想到了自己和戚少商定下的三年之期，现在还有效，很想拉下面子和他言归于好。但是这样做来，就彻底毁灭了自己在他眼里的清高模样。又听闻了他和无情的事，心里是万分的纠结。现在也体味到了，自己在想着傅晚晴的时候，戚少商的心里滋味。这样的滋味，是很难受的。也幸亏戚少商对自己大度，对傅晚晴也大度，曾经在天镜里看到，他想抢夺到手的，就是丢弃了他的兄弟情面，也要抢夺到手，不惜一切代价。可是，他在和自己的时候，却想把得到的江山送给自己。
顾惜朝很想看看，戚少商到底对自己是不是一片真心。上次，已经被傅晚晴愚弄过。这次，拼尽了全身和他相爱，可是一辈子的事。如果这次再被愚弄，就没了爱任何人的理由了。到那时，就将心碎了、梦醒了。想着这些，顾惜朝也就到了隔壁的小屋子里，拿了一席竹簟，和一套被褥来给了戚少商。戚少商也就拿着，在顾惜朝床边的地上铺好，也就睡了。看着戚少商已经睡了，顾惜朝也就放下了纱帐来，也睡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戚少商就早早的起来，对着天空放了一颗闪光。之后天界的奏章，就都由人送到了这里。戚少商就开始批阅，直到批完，已经中午的午时了。顾惜朝就叫了戚少商下来吃饭。可是看到了戚少商，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了快要到了手的暖炉却飞得远远，心里就是一阵气苦。戚少商正在埋着头吃着碗里的饭，可是对面的顾惜朝却咬着筷子看着对面的戚少商。

3
顾惜朝此时不知道了自己的眼神是肆无忌惮的，像了一只饿极了的狼。戚少商吃完了，抬起了头来，看见对面坐着的顾惜朝只吃了一点点。可是，他却扫视着自己，很像要把自己吃了。戚少商对顾惜朝这种眼神感到了毛骨悚然，不知道顾惜朝到底想做什么，只见到了他的眼里直直的冒着绿莹莹的光。很是吓人。就对他说："惜朝，你饿了就快些吃饭啊！你这样看着我。很吓人，好想你要把我吃了似的。"听到了戚少商说话，顾惜朝才惊得回过了神，知道了自己的失态。想不到，自己想念戚少商，竟到了如斯地步。没了他在，竟会让自己饥饿。
不能向下想了，如果再想，等一会儿，自己这三年这具没有沾过荤腥的身子，就会有不好的事的。顾惜朝知道了，自从戚少商带着自己领略了情事的美好，就忘不了这份柔丽的仙境。自从戚少商离开了自己，这三年来，很想和戚少商能肌肤相亲，想他抱着自己，给予自己温暖。但是，却没有一次能说得出口，只得默默的忍耐着这份孤单寂寞。昨天晚上，他到自己这里来。原本是想了他在夜里会和自己一起睡，可是这个不解风情的戚少商，却记住了他和自己的三年之约，不肯和自己在一床上睡。原先自己想的最坏的也就是他和自己盖不同的被子，想不到，他却要和自己分床睡。如果他肯和自己一起睡，那么在夜里也就有一个巨大的暖炉了，也不怕夜里的寒气。可是，他却离得自己远远，让自己碰触不到他。
放下了帐帘，听着他细微的鼻息声，这才体味到了咫尺天涯这四个字的真切含义。睡在床上，顾惜朝有些想哭，但泪已经流干了，眼中已经不能流泪了。如果再流，那流出来的，就将不是泪，而是一滴一滴鲜红的血。这样的血泪如果流干了，自己也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从眼眶里向下掉了。如果那天的到来，除了死路一条，也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也好，现在戚少商给了自己思索的时间，为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也就听着他的，不要鲁莽，好好的想一想，到底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是继续如现在这样，还是和戚少商分离，抑或和戚少商重归于好。
如现在这样，是时断时续的痛，没有尽头。而和戚少商分离，自己是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如果那天真的到来，自己怕是会再次寻了短见吧。第三种是最好的，和戚少商重归于好，这样，就可以继续享受这个大的暖炉了。现在看着戚少商，看着他英武的模样，顾惜朝就羡慕不已。但想到了刚才的放肆，脸颊就被刷红了，如同刚煮熟的虾子一般。
坐在顾惜朝对面的戚少商，看见了顾惜朝这般的窘迫模样，就知道了他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但是，现在以不同往日了。往日里，还可以和他调笑，毕竟那时他还和自己是一对爱侣，这样做，在爱侣之间，不算什么。而现在，自己和顾惜朝虽然挂着的是婚姻，但也只是朋友了，关系也疏远了一些。不应该这样做了。这样做，只是会惹了他生气，只怕以后会弄得更僵，连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就没调弄他，只是坐着，看着他吃饭。两个孩子看到了两个爹爹这般诡异的形容，就目目相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还是乖乖的，不作言语。
顾惜朝吃着饭，可是却没有听到戚少商如往常一般的那些话。心里一寒，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怕，这一次，是戚少商真的对自己放了手了。顾惜朝就边吃着碗里的饭粒，沉思：傅晚晴啊！傅晚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被你害得苦了。现在，连我的知音也不要我了。顾惜朝把碗里的饭粒咽完，叫杜鹃和锦鲤收拾了，就出去，不想现在和戚少商在一起。只因为这样，看到了戚少商，就越发想了他的好。而他，又坚持恪守着那三年之约，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更加难堪。就索性从后院里出来，不想见到他。
戚少商和孩子就在后院玩耍，这几日里，也没来了，孩子们也都很想念。阿琪和亭玉就围绕在戚少商的膝下，戚少商坐着，抚摸着这两个孩子的头，和孩子说着话。然后，就看见了，阿琪的手上有一道划痕，就问道："阿琪，你的这道划痕是什么时候弄的？怎么弄的？"阿琪就把手藏在身后，低着头怯生生的偷眼看着眼前的父亲。阿琪知道，有一次姐姐打扰太医为顾爹爹诊病，就被戚爹爹责罚了。这次，这条伤痕是爬树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被树上的枝条拉伤的。当自己摔到地上的时候，自己还不怎样，就是把顾爹爹吓得晕倒了，半天了才苏醒过来。如果把这个告诉戚爹爹，不知道将要受到何种处罚。
戚少商见到了阿琪一动不动，还把手藏在了身后，就知道了没有好事情发生。看着他们，就知道他们又闯了祸，也知道阿琪没有亭玉闹不起来，就对旁边的杜鹃说："杜鹃，快些去学房里，拿了戒尺来。"听见戚爹爹要拿那把帖戒尺，阿琪和亭玉也被吓到了，就只好跪在地上，对戚少商说："戚爹爹，我们今后就不闹了。我们说，我们说。好吗？"戚少商听见了他们的话，就知道自己的威慑起了效，就对他们说："这次就饶过你们两个，但快些说。否则，戚爹爹还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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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琪就微微的抬起了头，偷偷的觑着戚少商的神色。看见他不发怒了，就对他说："戚爹爹，那天天气有些热，我和姐姐很无聊，就想爬上树去玩。结果，也爬上去了。但是，却又没有站得稳，就从树上摔了下来，手里拉着树的枝条，就被拉伤了。"戚少商听完了阿琪的话，知道了当时可能已经把顾惜朝吓得个半死，就对阿琪说："阿琪，当时你怎么样？你顾爹爹呢？"阿琪不明就里就对戚少商说："戚爹爹，我当时并不怎么样，只是摔下来屁股有些痛而顾爹爹......"说到了顾爹爹，阿琪就再也不敢向下说了，只怕说了，戚爹爹的铁戒尺大刑，就要降临了。戚爹爹的铁戒尺大刑，自己和姐姐亭玉是最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