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夜归人----何处往生[上部] (MB,虐)

作者:  录入:11-24

我想我犯了一个错,但我还是不明白,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到底怎麽做才可以既不挨打,又能让所有人满意?
"喂,"我在大头回家的小巷子里拦住他,天很热,汗滑到我下巴上,掉落青石板上,"去游泳吗?"
"走开!"他推开我的手,往前走。
我拉住他的书包:"游泳吧。"
"我不想和你去。"他回过头,从我手里把包拽走。
他站在背对阳光的位置,我眯著眼望著他,温度让我的大脑热烘烘的,就像焚烧炉一样,里头热气翻滚。
"我一个人去,你他妈的了不起啊!"
朝他吼完,胸口依然闷闷的,我擦掉滑进眼里的汗,撒腿跑了。
期末考前,每个高二生都要填写文理分科的申请单,大头填了理科,我申请了文科班。等到期末考後,我们就不再是同班同学了。
事後不到一个月,关於那晚上的流言逐渐减少,成为了过期话题,他们不再感兴趣。
但我依然每天生活的像个异己分子,难受的话也不想说,尽力避免引起注意,总是神游太虚,无法定下心看黑板,连把老师的话连贯的听进耳朵都很困难,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体育外的所有课程都挂了。
陈思因为毕业论文的事没空管我,成绩单寄到别墅那晚,妈妈很伤心,陈思一脸诚恳的说是他的错。
那顿饭他们一直在讨论我的事,但我自己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看著他们动著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妈妈饭後把我叫到她的房间,讲了很多话,大部分我都记不住了,只是下意识的盯著她说话的嘴唇。
她说:小雷你这麽不争气,以後怎麽帮我。
她说:你一定要考进好的学校,陈思会帮你。
妈妈的嘴唇很好看,有棱有角,薄薄的,两端微微上翘,好像总在微笑,她的下巴也很美......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从她的手腕处,飘散出似乎闻过很多次的,像是植物香气的香水味。
晚上,陈思塞住我的嘴把钢尺抽弯了,等他把我嘴里的衣服拿掉,我问他:"我挂科不是你的错,为什麽要承认?"
"从明天开始,除了补习课,晚上到我这里学习。"他没看我的眼睛,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
"你干吗总是吻我下巴?"我站在他面前,指著下颚,"像谁吗?"
他脱掉上衣,甩在我头上:"谁也不像。"
"我很疼。"我扯掉他的汗衫,指著大腿内侧红紫发烫的皮肤。
他没有理我,关了灯,按著我倒在床上。
在情欲高涨的时候,陈思的理智会跑开,我听到他带著喘息,断断续续的讲述: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鬼......它被舆论压制......而不是道德。
闹锺的夜光指针落在一点。
目前在第51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23.
建档时间: 9/15 2008更新时间: 09/16 2008补习班上了一节课就逃出来了,班级里有几个同校的同学,我想很快,这里每个人都会知道我是谁。
唯独我自己糊涂。
很久没有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可惜太阳太大,柏油路面和反射阳光的橱窗都一样不可爱。
在某个转角处,我进了一家许文曾带我来过的酒吧,流金岁月,我挺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里面的慢调音乐。
许文当时像个老头一样的瞪眼睛警告我,不许我一个人来这里。
我在吧台要了一杯啤酒,酒保一直朝我看,我从皮夹里翻出身份证拍在吧台上。
白天没什麽人,不过至少有空调,有音乐,还有故意营造的让对方都看不清楚对方的光线,在这种光线下,所有人都比他本人美丽的多。
有个穿黑色汗衫的男人凑到我身边,说要请我喝酒,他要了两杯伏特加马天尼,他说这是邦德爱喝的酒,我喝了一口就大咳起来,味道一点不好。
他看著我笑,说放一粒泡腾片味道会变好。
我想了想,点点头。
泡腾片在Y型玻璃酒杯里翻腾出大量的泡沫,灯光原因,看上去好像是橙色的,泡沫充溢了酒杯,从杯口处滑落。
男人给我酒杯,我接过,有点揣揣的,但又被它滑下的泡沫吸引住。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酒味里多了点橙味。
"很刺激的。"他说。
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口感还是不太好,舌头麻麻的,喉咙和胃里慢慢发烫,让我的身体放松下来。
酒吧里懒懒散散坐著一些人,在圆形沙发里讲话,喝酒,谁也不会特意注意到我。
这种感觉真好。
一种轻飘飘的愉悦逐渐充盈我的身体,那个男人端著杯底,把杯口送到我嘴边,剩下的酒已经没有了泡沫,它滑过我的嘴唇,有一些流到下巴上,有一些进了嘴里。
我把它咽下。
四处开始出现叠影,但我乐在其中,手机在这时响了,我接起,对里面说了什麽,电话被那个男人拿走。
我指著那个男人:"你不是好人。"
他笑了笑:"你也不是好东西。"
我惊讶:"你怎麽知道的?"
他架著我的肩膀,扶我站起来,轻轻在我耳边啄了一下:"你真可爱。"
他把我带进厕所隔间,让我趴在水箱上,我感觉他在解我的皮带,想要拉下我的裤子。
"喂......"我拉住他的手,四处在晃,我又不得不放手,扒住水箱,防止自己摔倒。
"原来你喜欢这一套,"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他摸著我的腰顺著皮肤滑到大腿内侧,揉捏著那里的皮肤。
"滚开,很疼啊。"我皱著眉,转身推开他,但他这次用了劲把我压在墙壁上,拧那些瘀肿的皮肉。
我惨叫,但发出的声音只是呻吟。
脑子里,走动著一个试吃女郎,不断地将快乐的糖果派发给大脑。
疼,却不难过。
後来的事有点迷糊,不知道做到哪一步,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得砰砰作响。
向雷!
怎麽会有人叫我的名字?做梦吧。
门被撞开,来人和男人发生了争执,撞得门乒乒乒乓,我顺著墙滑下来,觉得好笑,又觉得困,闭著眼睛咯咯直笑。
过了一会儿,动静小了,谁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我跌跌撞撞的靠著盥洗台,头被摁入池子里,接著是冷水──"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
我拿著许文给我的毛巾,捂著脸,脑袋里的试吃女郎不见了,换作七八十个老和尚在里头念经超度,木鱼敲在我的脑壳上,咚咚咚,想把那里砸成七八十块,送我往生极乐。
"把毛巾拿开。"
我不干,他用力从我手里抢走。
"觉得不好意思?"
我低著头,他用手指拈著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著他。
他弯著腰望著我,脸颊上有一块瘀青,看上去很生气,又很无奈,他於是说:"我很生气,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麽啊?"
身体还是烫的,焦躁的情绪替代了原来单纯的愉悦,我看著他的喉结,他的耳朵,心里头冒著火。
我抱住他的脖子,他站立不稳,和我一起倒在客房的地毯上,我使劲的用身体蹭他,咬著他的耳朵,他开始用力的推我,但我不放手。
这事我想干很久了,现在正好,趁著药效没过,我逞恶行凶,他抓著我的头发往後拔,咬著我的舌头,我疼出了眼泪,还死命的把舌头往他嘴里塞。
不知含义的喘气声,就在我的耳边,逐渐得,他的反抗变了味,嘴里溢出血腥味,我们就像受到刺激的野兽,紧紧拥抱住对方。
这拥抱对於我和他的含义是不同的。
"你当时故意的麽?对著电话不停的叫酒吧的名字,好像怕我不知道似的。"许文和我靠在床头并列坐著,他用我枕著的那只手撩了撩我的头发。
"忘记了......是又怎麽样?"我捂著脑袋,脑袋里的八十个和尚还留了一半在里头,我的心情很好,但脾气恶劣,"你想把我踢下床吗?"
"要我不在这个城市该怎麽办?"他狠狠给我一凿栗:"闯了祸还横呢!"
我摸著脑袋嗫嚅:"怎麽办,凉拌呗。"
"小屁孩!"他摁著我的额头把我的脸摁进毯子里,胡乱撸著我的头发,我觉得所有的头发都被撸离了原位。
很柔软很舒服,有柠檬香味的毯子摩挲著脸颊。
"如果没今天这事,我也想约你出来......我将被调配到其他分公司,以後不在这个城市工作了。"
我握紧拳头,脸正好埋在毯子里,不用正面面对他:"......升迁?什麽时候?"
"明年开始,算升迁吧,那里的副总离职,公司有意叫我接任。"
也许应该恭喜他,但我没法开口。
他拉我坐起来。
"既然找到了母亲,你也该好好的生活下去。"
"混得不错嘛,"我看著他,只是冲动,"说你自己吧,好好活下去?你能忍受和你的老婆做爱麽?同志你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他的脸色突然发青,我後悔已经晚了。
"对不起。"
许文摆摆手:"你说的对,永远是说得简单。"
他对我作了个手势,我揣摩他不在生我的气,挪到他身边,他把我拉到他怀里,就像我这麽大的个子还是一个小孩。
"......很多次,我和妻子几乎要分手,但即使关系最糟糕的时候,她还是亲手洗我的衣服,每天帮我熨挺西装放好适温的洗澡水,"我靠在他身上,感觉他的身体因说话而轻微颤动,"我想我永远没办法爱上她,但我不是没有感动,并且对於错误的婚姻一直怀有愧疚。"
现在显然不是最糟糕的时候,他可能不爱妻子,但不会因为同志的身份不爱女儿。
"这样啊。"我说。
目前在第52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24.
建档时间: 9/20 2008更新时间: 09/20 2008开学後,葛青峰又找了大头几次麻烦,很有从报复过渡到以此为乐的境地,他那群混蛋里头,有个瘦高长鹰钩鼻的外校生找到我,暗示自从篮球场见过赤身裸体的我之後,对我有意思。
鹰钩鼻长的阴险,却是个结巴,如果被人嘲笑这点,还会脸红,我问他干嘛跟著葛流氓,他说,有大哥罩,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因为口吃,他把‘欺负'说了三遍,‘罩'说了五遍,我其实觉得多少有点心理原因。
这是饮鸠止渴,我这麽对他说。
语文一向是我所有科目里最好的,或者说不是最烂的,我现在会几句成语,一般自讽或者讥笑别人,那些发生过的事,它们并非真的过眼云烟,使我全然不以为意。
知道我在学校的境况,鹰钩鼻突发奇想的要我加入流氓团夥,因为大哥可以‘罩'我。
鹰钩鼻虽然年纪比我大一岁,脑子很简单,出的主意也荒诞到我懒得反驳,但我没想到,他真的跟葛青峰说了。
过了几日,鹰钩鼻兴冲冲带来了葛流氓类似邀请入夥的话,而前一日,大头的脸上有了新伤。
我答应了鹰钩鼻。
我入夥,归根到底就是一个笑话,流氓内部取笑我,自以为高贵的好学生更看不起我,只有鹰钩鼻很高兴,他喜欢搭著我的肩膀,用他的臀部或者盆骨撞我的腰,以示亲密。
生活极其无聊所以要不停的招惹别人因为别人的愤恨来肯定自己存在的一种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类的生物,这是我在和他们混了两周後给他们,这些年纪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估计级别也不高的流氓的定义。
除了混最便宜混乱的酒吧喝最廉价的啤酒,在大排档吃吃喝喝,在那些招惹的案例中,也包括大头,但关於大头的事,他们都会刻意的不带上我。
可我每次都能在鹰钩鼻耳红脸红吃了一点无伤大雅的便宜之後,获知他们简陋计划的全部,如果带的人多,我就去找锺恒,让他不动声色带大头绕过他们埋伏的地方。
不是不害怕,我不适合演无间道,就算我已经慢慢的觉得活著就跟吃鸡胸脯肉一样没多大意思,我还是不想被他们打成残疾,我被人堵过,也看过他们堵人,橡胶鞋底撞击在人骨头上竟然能发出那麽大声响,还有他们因为见了血亢奋的大骂,以及连鹰钩鼻那种呆滞害羞的男生也红了眼睛的场面,让我害怕。
三月十二日,植树节,前一天,大头再次打伤了好了伤疤忘了痛找大头单挑的仇峰,傍晚,葛青峰在大排档吃重庆火锅,同时召集兄弟准备报仇,这次也捎上了我。他们带了家夥,一般只是装装样子,但打红了眼睛足可以要了人命的凶器,还写了愚蠢但同样令人觉得恐怖的类似生死状的东西,我说吃太辣肚子疼,去了街对过的公共厕所,关了门给锺恒打电话,他和大头每晚都会在学校上学校安排的全班前十名才有资格参加的补习班,估计他们也就在那前後动手。
在我把事情慌慌张张刚讲了一半,门被撞开。
是鹰钩鼻。
他看上去很悲伤,也很愤怒,如同被自己的狗咬了一口的不平和受伤。
他给了我一拳,我没躲。
"他不当我兄弟,但我当他是兄弟,"我求他,"求你放我走吧。"
来不及了。他的眼睛这样说。
一个又臭又小的公共厕所里猛然挤了这麽多染黄毛,戴耳环,挂骷髅挂件长的又都奇形怪状的家夥,实在是很可笑,但我至多只能翘起嘴角。
我完了。
他们把我带到公厕後面长著可能由於地域原因野草尤其茂盛的泥土空地,有两个人把我的手拗在身後,我已经没法去在意这个酸痛,我看著哭丧著脸,但红著眼拿著一个破砖头的鹰钩鼻。
葛流氓要把我弄进来的他用这个惩罚我这个叛徒。
看著砖头,我竟然有种释然。
我发著抖,努力让自己的话还能让人听懂:"这个不错,恶有恶报,这样我就不再欠那个疯老头子了。"
除了我,没人听得懂我在说什麽,鹰钩鼻的眼里现出疑问,对我的话,或者他目前要做的事。
在葛青峰的催促下,他走到我身後。
他也在发抖。
我睁大眼睛,看著远处的大街,和更远处林立的摩天大厦......
後脑发出清晰的撞击声,眼前的景物开始走形了,它们扭曲拉扯,分裂为颜色鲜豔各异的蠕虫,游动,翻滚,用腹部互相摩擦......这也许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目前在第53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25.
建档时间: 10/8 2008更新时间: 10/10 2008街道的样子有点奇怪,小卖铺、铁匠铺、路灯和行人的背影都像纸糊的,天还没黑,但街道深处已经模糊一片。
我和老爸坐在街口,他左手是刀,右手是我。
十二岁的我留著汉奸样的中分头,仰脖子望著老爸,老爸则神样样的仰视天空,这举动像电影里头的精神病人,但他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他的神志在这个空间。
嘴里的烟点著,烟雾从嘴和鼻子里冒出来,掠过胡楂子,包裹住老爸沈闷的面孔。
就在刚才,他还挥舞菜刀追了我两条街,我以为他会砍死我,但他在最後一刻把刀收住,没有把他的儿子大卸八块。
我在心里嘀咕:死老头子,你要敢真下刀子,老子就离家出走!
老爸摆出忧郁的神态,很符合本性的表情,他犹豫,沈默,没有担当,老妈总是骂他,领导同事也都可以数落他,他只有拿菜刀沿街追杀我时酷得像哥斯拉。
"老爸,走了就走吧,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们还缺她吗!"
老爸不理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里头大概只映出天上漂浮的云彩。
肚子叫了一声,我忍不住推推他:"爸,我们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於低下头来注意我了,老爸愁眉苦脸,俯视著仰头巴巴望著他的我,眼睛里头是散碎如繁星的悲伤。
我试探性的催促:"爸,我饿了,要不我们回去,我吃饱了再让你打。"
"你一个人回去吧,别迷路了,"他拍了拍我的额头,"我对不起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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