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不是这样的+番外——紫舞玥鸢

作者:紫舞玥鸢  录入:05-11

 文案:

 本文可以用三句话概括: 渣攻虐贱受 贱受心如死灰,离开渣攻 渣攻幡然醒悟,哦,那我去找下一个了,债见 等等——说好的虐渣攻呢?说好的渣攻变忠犬呢?剧本不是这样的! 本文专反渣贱梗,无三观,无节操,无下限,无逻辑,人工雷,内有渣攻出没,报复社会慎入!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浛,温暮言 ┃ 配角: ┃ 其它:渣攻 第一章:所谓渣攻 卓繁刚拎着大包生鲜和蔬菜从超市走出来,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色私家车,车里的男人把车窗摇下来,朝他投来淡淡一瞥,吐出两字:“上车。” 卓繁在车里坐定,抱着两个大袋子从后照镜里看他,目光稍微带了些惊喜:“你怎么来接我了?” 车开得很快,肖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随口说:“晨礼今天回国,飞机5点到,我去接机,一起吃个饭,给他洗尘。” 听见晨礼这个名字,卓繁心里一紧,捏着塑料袋的手指不觉紧了紧,转头望着肖浛冷峻的侧脸,试探问道:“回家我做饭给你们吃吧?我买了新鲜的排骨和……” “不用了,我订了一家法国料理店,”肖浛直接打断了他,扯了扯系得太紧的领带,罕见地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晨礼那家伙在法国呆久了怕是吃不惯中国菜了。” 卓繁看见那笑容整个人都有点僵硬,肖浛从来不曾对自己这样笑,如此宠溺,如此刺目。 “你以前似乎说过……他长得和我有点像?”卓繁试探着问。 “不。”肖浛认真地纠正他,“是你长的和他相像,不过也只是有点而已。” “……” 怀里的生鲜看来是白买了,冰冷的感觉从手上蔓延起来,肖浛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事实上,他从喊卓繁上车之后,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卓繁眼眶微微泛着红,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那你心里从来都只有梁晨礼? 他低头看见手腕上的表,现在明明才3点钟,从这里到机场不过1个多钟头,车开的这么快,是有多急不可待? 肖浛压根懒得理会旁边的男人那少女般细腻的心思,在高速上飙车也不过是企图发泄一下今天郁闷得要死的心情。急着见梁晨礼?拜托,那是个谁啊?! 就在今天,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穿越成了一篇现代渣贱文里的渣攻! 问肖浛怎么穿越的?他怎么知道?反正就是穿了。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是一个渣攻苦苦暗恋好友而不得,寻到一个长得跟好友略像的男人当替身的烂梗。 别问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知道。 剧本让他下午3点驱车到这个超市接卓繁,然后带着小情人一起赶去机场迎接暗恋对象,剧本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啊,你问剧本是什么玩意?废话那么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 肖浛余光从后视镜瞥见“小情人”委屈忧伤地望着自己的那神态,顿时觉得蛋蛋在隐隐作疼。 这位小哥,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别这么苦大仇深好么?我跟你不熟! 即便他在心里疯狂的吐槽,可实际上肖浛仍旧维持着一副冷淡深沉的模样,对卓繁挑起的话题也按照剧本的要求爱理不理。 谁知道走到一半的时候竟然塞车了,这下好了,连飙车都不行了。 “干!”肖浛在心里骂了一句,啪得拍了下方向盘,这番动作落在卓繁眼睛里,当然是自动自发的理解为有可能推迟见到梁晨礼的缘故,顿时更伤心了。 塞车一塞就花了将近1小时才到机场,把车停好,肖浛终于又看了卓繁一眼:“下车。” 后者放下东西关好车门,绕过去跟肖浛并排走在一起,伸手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肖浛僵硬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蔓延了整个左手,幸好穿着西装没被发现。可是剧本显示要见到梁晨礼之后才能甩开,肖浛只好冷着脸快步往接机口走去。 “喂,晨礼,你到了么?”肖浛拿着手机,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他根本不知道那货长啥样啊。 “阿浛,我看到你了!我和我老婆在你后面呢。” 电话里传来梁晨礼兴奋的声音,肖浛一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高个子穿风衣的男人朝自己这里挥手,还搂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妞儿,唔,看来就是这个家伙了。 肖浛果断地把卓繁挽着自己的手甩开,等他们走近了,他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描述就算了,反正就一路人甲。 “阿浛,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帅啊,我老婆眼睛都要发直了,我可是会吃醋的哟!”梁晨礼拍了拍肖浛,搂着妻子佯装生气。 这话还算中听,肖浛微笑着朝金发妞点头示意:“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才要嫉妒呢。” 他发誓这话是发自真心,可听在卓繁耳朵里无疑是朝他心里扎了一根刺。 “这位是?看着有点面善啊。”梁晨礼总算还记得旁边还有个喘气的,眼睛瞟着肖浛,揶揄地问。 肖浛不疾不徐地回答:“这是卓繁,我一个朋友。” 他不用特地去看就知道对方绝逼是一副中了会心一击的表情,肖浛在心里默默把剧本诅咒了千万次,面上却是彬彬有礼地邀请梁晨礼夫妻共进晚餐。 肖浛订得是市内最好的一间法国料理餐厅,甚至还请了一个乐师在包间外演奏小提琴。 雅间环境清幽,餐桌上的每样餐点具是精致美味,肖浛切了一小口牛排送进嘴里。 原来梁晨礼是个超级大话痨,跟他老婆你来我往,嘴里说个不停,争着要给老友讲这些年在国外的各种奇葩趣事,肖浛面色淡淡,优雅地切着小牛排,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爱吃的挑到他盘子里,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卓繁默默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发生,一桌子美食仿佛都失去了味道,他吃了一点冰淇淋,只觉得一阵透心的凉意把胃都给冻结了,不一会就开始抽痛。 他额上见汗,轻轻扯了扯肖浛的衣角,低声说:“肖浛,我有点难受,去一下洗手间。” “嗯。”肖浛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敷衍的态度简直让人怀疑是否听清楚了对方的话。 卓繁沉默着,按着胃往洗手间走,身后梁晨礼见了,倒是站起来喊他也一起,卓繁更是郁闷,只当没听到,快步先去了。 餐桌上就剩肖浛和金发美妞大眼瞪小眼,他也懒得客气,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听着洋妞用蹩脚的汉语发音说话,十句也难得答一句。 “晨礼说,你们认识有十年了?” 肖浛拿纸巾擦擦嘴,纠正道:“是十年零三个月。” “哇,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肖浛冷不丁回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是‘被知道的’。” “啊?什么不知道?”洋妞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以她的中文水平委实难以理解这种高难度的语法。 他当然没有解释的兴趣,剧情进行到这里,差不多要发展到高朝了,肖浛扭头瞥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放好刀叉,顺便擦了擦手,取来最后一块干净的手帕纸,装作不经意讲冰水倒了些许在上面。 低头看一眼手表,正好是7点。 “失火了!餐厅失火了!”几声爆喝和猛烈的火光打破了清幽的坏境,火势来得诡异地突兀而急速,就在客人们惊慌失措的时候,眨眼就蔓延到雅间。 别问为什么这么高档的西餐厅这么容易失火,剧本说火了,就别指望下雨。 大火熏出浓浓的烟味在空气中蔓延,所有人无不慌忙往出口挤,唯独肖浛矮着腰往反方向的洗手间走的身影,显得分外突兀。 他用湿纸帕掩住口鼻,眯着眼踹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的环境相对封闭,浓烟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出来,熏得人眼泪直流,肖浛努力忍住咳嗽的欲望一个接一个地踹小隔间的门,嘴里大喊的自然是梁晨礼的名字。 踹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看见这家伙晕倒在马桶盖上,肖浛二话不说抓起男人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略一停顿,回头往旁边一个隔间扫一眼——他知道卓繁在里面。 就这么短短一瞬,火势突然爆炸式的迅猛袭来,四周温度极高,肖浛脸色却冷的可怕,天花板上的喷水器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肖浛扶着梁晨礼勉强走过去将两人衣服淋湿,眼前已是大火一片。 他拽着人冲出门口,右拐是一面落地窗,随手操起身旁能拿的动的,整个人果断地砸上去,两个人狼狈地摔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幸好餐厅在一楼,除了身上焦一片,碎一片,湿一片看起来十分惨烈之外,倒没什么严重烧伤。 他们刚一出来,消防员马终于后炮似的来了,警戒线迅速栏了个严严实实,以防止失去理智的傻逼进去送死。 梁晨礼由于缺氧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肖浛把他送上救护车,拒绝了护士让他同一辆车一起去医院的建议。 大火还在向楼上和周边蔓延。 肖浛被熏了一脸黑烟,站在圈外的安全地带冷冷地望着里面。 他知道卓繁就在梁晨礼旁边的隔间的里,他甚至知道卓繁那一刻是意识清醒的,能听见自己喊梁晨礼的声音,更知道他最终会被安全地救出来。 他也知道,此事过后,剧情就会走向贱受心如死灰、渣攻追悔莫及、犯贱变忠犬贱攻的经典情节。 肖浛瞳孔倒映着火光,眉头慢慢拧起来。 他在大脑里仔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自己是因为提前知道剧情所有准备所以才会显得冷静从容,可是实际上,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下,我们的男主角也许根本就来不及想那么多,第一时间喊出十年暗恋的好友的名字在情理之中,至于救好友而不救卓繁,谁让他先看到的是梁晨礼,更何况以当时的情况而言,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 还是那个老套的问题,你妈和你老婆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如果剧本安排他先看到昏迷的卓繁又会怎样呢?不过以剧本的尿性而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肖浛一面想着,目光一直在入口处逡巡。 你问为什么梁晨礼昏迷了,而卓繁却听见了肖浛的喊声?剧本给出的解释是——梁晨礼那个坑的厕所门坏了,而卓繁则是存了试探肖浛的心思。 这一试果然就试出了所谓“亲疏”和“真心”。 至于逻辑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这要是换做卓繁作为主角,就该大篇幅描写他是如何在大火里心如刀割,失望绝望,痛苦断肠,以下省略一千字,为后面狠狠虐渣攻打下坚实的心理基础。 然而此时此刻,肖浛只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 身为一个成年男人,不思自救,等着依赖别人,还一个劲儿的唧唧歪歪自怨自艾。 救了你是情分,救不了是本分。 当然,若是卓繁是个柔弱的姑娘,肖浛觉得倒还可以稍微理解一下。 就算是恋人关系,心里有伤心失望也是理所应当,分手也可以有,不过肖浛看着剧本后面的剧情,自己如何如何跪在卓繁面前认错悔过,卓繁的亲友各种谩骂指责拳打脚踢,一副“所有的事都是他的错”、“渣攻活该被虐”的情景,自己还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赶着让人摆脸色,就觉得还不如让他死在火里一了百了拉倒。 不到片刻功夫,消防员陆陆续续抬了几个人出来,肖浛一眼就看到了卓繁,直到对方的救护车消失在视线范围,肖浛才略略松一口气,拦了一辆车把自己塞医院收拾收拾。 什么,你问金发洋妞去哪儿了?管她呢,那不是重点。 奇妙的剧本让卓繁和梁晨礼住了同一家医院。 肖浛去看过梁晨礼,这家伙伤不重,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可以出院了,然后,当然是重头戏——和卓繁的面对面。 以肖浛的本心,他是一万个不愿意按照剧本安排的那样去犯贱,不管原来的渣攻同学对卓繁有多少感情,可关他屁事。 至于剧本描述的自己的内心独白,什么“总是恍惚间想到卓繁”,“不习惯没有卓繁的空荡房间”,“自责揪心,烦恼焦躁”之类的情绪,他一概没有,吃嘛嘛香,甚至还胖了点。 岂不是比渣渣还渣渣,这可如何是好? 等他慢吞吞挪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白色的衬衣,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眼镜下是一双细长的眼,正温和地同护士说着什么。 看到肖浛过来,男人缓缓站起来,取下眼镜的一瞬,温文的外表立刻被一股凌厉取代。 “你就是肖浛?” 如果不是话里隐藏着隐约敌意的话,肖浛或者会觉得男人的音色十分悦耳好听。 他几乎立刻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每篇渣贱文必备的十全十美痴情攻2号,温暮言。 说文艺点呢,就是悲情男配角,说通俗点呢,就是备胎。 而且还是万年备胎,永远只是拿来气气渣攻的道具,尽管一心一意爱着贱受,只可惜最终都只能苦笑看着爱人投入变成忠犬的渣攻怀抱。 想到这里,肖浛不免用了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温暮言被这么看着,原本的兴师问罪突然变成了莫名其妙。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热干面的芝麻酱糊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属于吐槽报社文,往后会有各种神展开,cp有,肉有,还有,不知道谁是攻的请自抽嘴巴三百下! 第二章:所谓醒悟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且带着敌意的。 然而回应温暮言的却是完全沉默。 还有让自己不太舒服的眼神。 温暮言望着眼前冷漠的男人,略略皱眉,轻手把眼镜放回上衣口袋里。 “肖浛,小繁正在休息,不想见你,我也不想你这种人再去伤害他,你请回吧。” 肖浛本根本懒得理会,可脚步不得不停在病房门口,因为温暮言的手臂横在他面前。 “让开。” 温暮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色道:“我再说一次,小繁不想见你,请你不要再去伤害他!他的腿已经烧伤了!更痛的还是心,你还嫌伤他的不够深么?” 肖浛觉得有点好笑所以笑了:“是我放的火?” 温暮言一愣,又听对方说:“因为火灾受伤不去责怪餐厅反而怪我?” 温暮言怒极而笑:“难道你不是只顾着救你的老相好不管小繁的死活?” “所以照你的说法,晨礼就该死?” 温暮言并没有陷入对方的逻辑,反而捉住话里的意思嘲弄着说:“所以你去照顾你的晨礼就可以了,小繁有我,就不用你操心。” 其实我真的不想操这个心。 肖浛默默在心里说,嘴里却只能说: “卓繁是我男朋友,我来看他理所应当。”说完把对方手臂一撩,打开而入。 果然看见卓繁坐靠在病床上,目光失神地望着窗外枝头发呆,听见开门声,才慢慢扭过头来,盯着肖浛那张熟悉的俊脸好一会,才声音沙哑地嘲弄道:“不是‘一个朋友’么?” 说罢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多看肖浛一下就会得红眼病似的。 肖浛当然听懂了,所以他按照剧本的安排“充满歉意”地站到病床前,用“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望着卓繁,说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向人解释什么,但是今天说这番话,只是希望你好能受些,那天我并不是故意舍你而救晨礼,我只是没有看见你……” “可是你口口声声只喊着梁晨礼的名字!”卓繁愤怒地转过头来,终究难以压抑情绪。 肖浛很想接着问一句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喊我,不过剧本不会让他这么不给小受面子的,所以他只能面露愧色,低声说:“我只是想先把他带出去再回来找你……” “所以在你心里我卓繁永远都只是梁晨礼的替身!退而求其次的次品!”卓繁喊出了心里埋藏多年的控诉,一时间只觉得获得了解脱似的,浑身轻松,大脑一阵晕眩,仰倒在枕头上,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温暮言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给他顺气,面色不豫,语气却极是心疼:“小繁,医生说情绪激动对病情不好,这种家伙根本不值得你伤心,答应我,不要再理会他说什么了,好不好?” “暮言,谢谢你,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小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这些做什么。” 温暮言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好一通,卓繁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肖浛这个正牌攻被晾在一边吹风,当然是剧本故意的,原本是要让渣攻看着两人的亲密“极为恼火”、“莫名觉得温暮言实在是太碍眼了”、“卓繁明明是自己的”等等诸如此类的突然人格分裂式吃醋情绪。 谁知道肖浛看了半天,只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事情——他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谁叫这个言情剧实在太无聊,站了这么久腿会酸的好么。 不过幸好受君和深情炮灰攻沉浸在气死渣攻的报复快感中,完全没有注意。 肖浛觉得差不多戏份够了,于是用低沉的声音略忧桑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出意外地听到卓繁冷淡的回答:“你不用再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肖浛适当的停顿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走出门去,在门口的排椅上做好,等着炮灰攻出来找他。 大约不到两分钟,温暮言果然就出来了,看见门口的肖浛不由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家伙还没走远。 “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温暮言将外套穿好,眼镜戴上,“跟我来。” 还能去哪儿呢,当然是地下停车场。 肖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想着两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场景,心里觉得分外可笑,然而蛋疼的是,他必须忍住不笑,这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温暮言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先开口了:“我再说一次,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小繁面前。” “你是谁啊?”肖浛其实并不想嘲讽面前这个可怜人,但是从剧情上而言,他确实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温暮言顿了顿,没有露出不快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脾气很好还是很会掩饰:“我是小繁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温暮言。” 见肖浛没有接话,温暮言继续说:“小繁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都视而不见,事到如今,你有什么颜面让他再回到你身边?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肖浛换了个姿势靠墙,配合地说:“那你又凭什么?” “就凭只有我才是真正爱着小繁的人。”温暮言郑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肖浛这才正眼仔细打量了温暮言一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凉薄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卓繁爱的是我,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肖浛留下这句话,上前拍了拍温暮言的肩膀,然后施施然就走了。 当然最后的动作是他自己自我发挥的。 可事实上,肖浛十分苦恼,他苦恼的并不是怎么让卓繁回心转意,而是从此以后他就要按照剧本的走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忠犬攻,俗称贱攻。 这简直不能忍!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违背剧本的安排会有什么下场,反正绝逼不会好过。 在经过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之后,肖浛决定去洗洗睡。 第二天一早,肖浛钻进厨房准备熬一锅鸡汤,但是当他看见砧板上那只被拔了毛的鸡郁闷了,他不会呀! 不过不要紧,有万能剧本在! 于是鸡汤被麻溜儿的熬好了,你问为什么不担心禽流感?别二了。小说里搞基不带套的遍地是,有几个得了艾滋? 肖浛提着鸡汤进去找卓繁的时候,温暮言正好不在。 “你来做什么?”卓繁冷冷地看着他,以前的温柔小心荡然无存。 肖浛“心中一痛”,把汤搁在桌上端出来,放缓语气:“我看你比以前瘦了那么多,下厨亲手熬的,从前你一直为我这些事,我没有好好珍惜,是我不对。” 卓繁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变成了讥讽:“你把我当成什么?稍微给一块糖就能哄回去的狗么?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此刻的男主角并没有意识到受君心如死灰的程度,只把这个当成普通的闹别扭,于是肖浛用汤勺舀了一口吹了吹喂过去,说:“看你喝完,我就走。” 卓繁闭着眼扭开头,汤勺跟着移了过去,完全无视了他要求对方滚蛋的话。 “我叫你滚!”卓繁觉得自尊心遭到了严重的践踏,恼怒地一挥手,一碗鸡汤全部打翻,滚烫的汤汁溅到两人身上,烫得卓繁皱着眉叫了一声。 恰好就在此时,病房门再次被打开,温暮言提着午餐走了进来。 “肖浛你对小繁做了什么?!” 肖浛早料到有此一遭,以最快的速度避免了汤汁溅到皮肤上,顺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准备为对方擦拭,卓繁当然要躲,这推搡之间,显然被温暮言误会了。 一个拳头照着肖浛的脸抡了上来! 谁知道却没打到实处,擦着脸颊掠过去,被肖浛一下子截住手腕。 肖浛感受到手里的力道,脸色很是难看,这拳要是揍实了,估计得崩掉一颗牙。 他余光注意了一下卓繁,这货依然冷漠地扭开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一拳没打中,温暮言在气头上当然不会罢休,照着小腹又是一拳! 就算是演戏肖浛也打出了火气,侧身让过这一下,一个肘击打在对方胃部,当下就把本就不善打架的温暮言打得干呕起来。 “住手!”卓繁眼见好友被打,那还得了,立刻就要挣扎着下床,然后理所当然地动了受伤的那条腿,喜闻乐见地摔倒在了炮灰攻的怀里。 “暮言你哪儿伤了?”卓繁自责地看着他,“是我不好,刚刚不小心弄泼了汤,让你误会,还害你受伤。” 温暮言温柔地抱着他,摇摇头:“当然不怪你。” “卓繁,你的腿怎么了?”肖浛耐着性子表现出关心的模样。 “用不着你管我!肖浛,你凭什么打暮言?从我住院之后第一个赶来看我的人是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的也是他,你有什么资格打他?!”卓繁愤怒地拿眼神攻击肖浛,要多厌憎就有多厌憎。 肖浛在心里冷笑,温暮言打他就理所当然,他反击一下就要被骂。 他努力压着火气继续剧情,跨前一步将卓繁从温暮言怀里拉过来,黑着脸冷声道:“跟我回家,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放开我!”卓繁一条腿受伤,使劲挣扎但是挣不过对方,只好另一只手用尽力气挥了过去! “啪——!” 随着这一声响过,病房骤然安静下来。 隔了一秒,肖浛才开始感觉到右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而且越来越疼。 草!泥!马! 特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这种剧情! 肖浛心里吐了一口老血,然而这还不算完,卓繁这一巴掌完全没有解气,他漠然地望着窗外,似乎连个眼神也不屑给自己:“肖浛,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以后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肖浛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盯着他良久,慢慢转身走出病房。 但他没有走远,因为剧本让他在门口呆坐一整天,思过,第二天再面容憔悴地进去给刚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的男人赔礼道歉。 温暮言过来扶住卓繁摇摇欲坠的身影,欣慰地说:“肖浛是个混蛋,只知道让你伤心,这样也好,你还有我。” 卓繁似乎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神有些飘忽,肖浛出门之后,视线又不由得盯在门上,这会下意识挣脱了温暮言的搀扶,强笑说:“我没事,医生说这几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那太好了。”温暮言放下僵在空中的双手,微笑着说。 “嗯……” “砰”的一声,房门居然又打开了,走进来的赫然是肖浛! 眼看着肖浛朝自己走过来,卓繁皱起眉头,满脸疲惫地把脸撇开,语气幽幽地说:“肖浛你放过我吧,不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放弃吧,我不——”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倒不是被人打断,而是肖浛走到他跟前,没有停下,笔直地走过他身侧,走到桌前——拎起被他遗落的鸡汤保温桶。 发现自己自作多情的卓繁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肖浛拎着桶走到门边,突然回过头来,对卓繁笑了笑:“去你妈的心如死灰,再见。” 门再次被关上,肖浛这次走出来却是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终于不用忍受这蛋疼的一切了,虽然不知道篡改剧本的下场是什么,但是让他被打了一边脸还要把另外一边凑过去给人打,那是万万不可能。 驱车离开医院,外面的阳光如他的心情一样灿烂。 就在肖浛想着今后不再按照剧本安排的生活如何进行的时候,迎面一辆卡车猛地朝他冲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肖浛只来得及留下他在这个世界的遗言。 只有两个字,呵呵。 第三章:所谓恶果 肖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分不清到底哪边是梦境,哪边才是现实。 直到他盯着床顶的明黄色绣金龙帐幔看了许久,然后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青瓷香案,金漆屏风,床前脚踏上一双绣金龙靴,数步外一鼎镂空暖炉袅袅生烟,无一不是精工细致,复古华贵。 似乎是他起床的声响惊动了有心人,立刻便有一个年轻男子躬身碎步踏进屋中,在屏风前站定,细声讨好问道:“陛下醒了?状元郎已经在东暖阁内等候许久了。” 这闲福乃是青帝身边太监首领,从小便服侍他,青帝心机深沉喜怒无常,闲福能了解他三分心意,就算是其心腹中的心腹了。这会儿见陛下坐在龙床上只是沉默,心里头暗暗叹息,想着状元郎如今夜夜得圣心欢宠怕是要到头了,谁不知道陛下最是冷情,欢爱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可怜状元郎对陛下的一片痴情,注定是要付诸东流,眼下,人还等在东暖阁巴巴的盼着陛下召唤呢。 闲福弯着腰静候片刻,紫檀木屏风后的龙床上终于传来些响动。 “让他,继续候着。”青帝说的极慢,声音听来比往日更加沙哑低沉,听在闲福耳朵里,似乎更冷漠了些,甚至隐含着一丝怒气。 首领太监心中咯噔一下,面皮一瞬间就紧绷起来,陛下发怒不要紧,可连陛下怒从何来都不知道,这可就要命了! “给,朕倒杯水来。” 闲福心里正悬着,听得吩咐,立刻机灵地倒好茶水恭敬端过来,虽然青帝这话听起来不太顺溜,在自称的地方明显地停顿了一瞬,不过碍于天颜积威,他也没往细里想。 青帝不喜欢随侍的人离他太近,是以闲福将茶水递过去后,又恭恭敬敬站回屏风后面。 此时正值冬季,茶水微热却不烫口,茶叶是西南小国进贡的莲雪针,清香扑鼻,青帝含了一口在嘴里,再温暖的茶香也化不去脸上那如风雪一般森冷。 这一盏茶就饮了许久,闲福心里越发摸不透青帝的心思,忍不住稍稍抬眼偷瞥了对方一眼,就这一眼,突地便对上青帝黑沉沉的眸子,闲福心头重重一跳,双膝一软,差点便要跪下去。 “闲福。”青帝把茶杯搁在一边,一会就变得冰冷冷的,一如他的语气,“让他进来伺候。” “是,陛下。”闲福低头退出去,直到关上门走了好几步,才松了口气,擦擦额上冷汗,一溜小跑进了东暖阁。 或许是巴巴盼望了许久的缘故,状元郎步伐很是轻快,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动听。 快到青帝所居的长青殿时,他悄悄拉了拉闲福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闲公公,不知陛下今晚心情如何?” 闲福登时嘴里有点发苦,无奈地回答:“大人,陛下向来不喜下人胡乱揣摩圣意,您这可为难小人了,大人圣眷正隆,自不必多心,不过……还请小心服侍罢。” 状元郎一愣,连道多谢公公提点。 也不知是否是青帝特意吩咐的,今夜长青殿点灯不多,显得有些昏暗。 寝殿中暖炉烧的很旺,开门的时候漏了些冷风进来,很快便被热气吹散了,状元郎褪下厚重的裘皮大氅,露出里头的青紫色官袍来,衬得身材十分瘦削单薄。 他低着头走到龙床的屏风前,跪下行礼请安,礼数周全,羞赧腼腆,自有一股文人的文弱气。 青帝斜卧在床上,闭目养神,从男人推门进殿起就一直没有理会,此刻,才睁开眼朝床前跪着的人瞥了一眼。 “抬起头来。”声音淡淡,却透着沉沉的威严。 男人抬头起身的一瞬间,终究忍不住抬头望龙床上瞄了瞄,床上垂下浅色薄纱,但仍依稀能得见天颜,宽额挺鼻,修眉薄唇,侧脸冷厉如凄霜,一如当日青帝出巡,坐在高大的龙撵之上,接受天下子民顶礼膜拜,华贵雍容,威严无双。 他当时也在拥挤的人群里,远远地见过青帝那么一面,便从此魂牵梦萦,若着魔一般。 暖炉的微光映在他脸上,似有似无地映出一片酡红。 看清他脸容的那一刻,青帝的瞳孔骤然一缩——那状元郎分明长着一张卓繁的脸!虽然气质跟前世有所不同,长相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青帝,乃青国之国君,国姓肖,先皇爷钦赐嫡长子名曰,浛。正是青帝的本名,肖浛。 而他床前跪着的状元郎,正是金銮殿上被青帝一眼看中,钦点的金科榜首,卓繁。 卓繁生的很是俊秀,文质彬彬,青帝素好男色,见惯了后宫中谄媚讨好的莺莺燕燕,卓繁那一身文弱气质和眸中小心翼翼的暗中倾慕让青帝眼前一亮。 就好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想来点野味似的,青帝毫不费力地将新科状元弄到龙床上,夜夜恩宠,而后者本就对青帝心怀爱慕,被他一番手段更是弄得迷恋不已,整日里沉浸在和心上人恩爱甜蜜的美梦之中,完全忘记了真正的青帝是怎样一个风流薄幸的帝王。 殊不知,这后宫里每个被青帝宠幸过的人,都曾以为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跟别人不一样,都曾天真的以为青帝会为自己改变,从一个风流天子变成痴情种。 还能有比这更狗血的事儿么? 留个长发就以为自己是少女了啊?这年头公主病患者不要太多! 肖浛脸色阴沉得如同北极极夜下的冰川,他曾以为违背剧本的安排最多不过一死,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死更可怕的——死都不得解脱! 虽然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剧情,可是那该死的渣贱梗永远横在前方,等着他一脚踏进去。 难道不屈服于剧本的下场就是永生永世跟这家伙纠缠不清?想到此节,肖浛铁青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陛下?”卓繁依旧跪着,见帘纱后的青帝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心下略觉不安,方才闲公公嘱咐自己小心伺候,怕是知道陛下心情不好的缘故。 “……你,起来。”青帝的声音冰冷得毫无起伏。 卓繁却仿佛习惯了一样,慢慢站起身来,这些日子的宠幸让他胆子变大了些,偶尔做出一点逾越举动青帝也是纵容着,于是这声命令仿佛某种暗示似的,卓繁踏前一步,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子,见青帝无动于衷,他立刻像是受到鼓舞似的,小心翼翼走到床前,撩开了那道薄薄的轻纱。 青帝一身暗金色黄袍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外衫也罩着,此刻倚坐于床头,抬眸看他,眼光锐利如刀。 卓繁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错开,低着头道:“陛下,请容微臣为陛下宽衣。” 青帝依然毫无表示,既不反对,也没拒绝,看在卓繁眼里,那自然是默许了。 鼓起勇气爬上床榻,双手也按到对方胸膛上,卓繁刚想拉开他的衣襟,手腕便被扣住了,一抬头,只见青帝合着眼并不看自己,只命令道:“脱你自己的。”说罢便飞快的放开了他的手。 一时之间有些不解,不过卓繁还是微微点点头,慢慢解开官袍上的盘扣,脱得只剩亵衣的时候也没停下,红着脸把最后一件遮蔽物给除去,全身赤裸地跪坐在青帝身边。 虽然连日来夜夜承欢,卓繁到底还是脸皮子薄,往日里大多都是青帝主动挑弄抚摸,现下对方一点主动的意思都没有,卓繁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僵持了一会,肖浛还是没反应,卓繁只好咬牙心一横,俯身凑上去吻对方的唇。 谁知道肖浛眉头一皱,下意识撇开脸,这一下就亲到了脸颊上,再看去,就见卓繁一脸受伤的模样无辜地跪在那里,没有再试图亲吻自己,而是把脑袋挪到下面,隔着衣袍轻轻啄吻那处。 想着剧本那些破事,肖浛心里一点快活的心思都没有,可也心知今晚这一遭怕是躲不过去,除非他又想改变剧情,但那之后的恶果他也已经见识到,没有比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更蛋疼的事儿了! ——至少在想出对付剧本的方法前,还是暂时跟着剧情走罢。 虽然他心中对卓繁并无爱意,但是在这样的伺候下身体还是有了感觉,肖浛干脆闭上眼不去看身下那张脸,片刻,感觉到衣袍被撩起来,亵裤解开,已然挺起的龙根便勃然跳出来。 卓繁小心地双手扶着,面色涨红,在低头含住之前抬眼偷瞄一下青帝,却见那人依然闭着眼,并不看自己,心里觉得又是失落又是松了口气似的。 肖浛一直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直到快要泄在卓繁嘴里,呼吸才变得粗重些,他皱着眉睁开眼,正准备坐下来的卓繁吓了一跳。 视线所及正好是对方袒露在外略略翘起的事物,肖浛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东西,便伸手捞住卓繁的胳膊往床里一带,让他背对自己趴在雪白的床褥上。 “陛下?”卓繁不安地动了动,虽说殿中有暖炉,可大冬天的脱光了还是冻得他手脚冰凉。 肖浛按住他的腰,冷声道:“别乱动,别回头。” 卓繁却更加不安了,但是依旧顺从地趴好,忍耐着青帝伸进来做润滑和扩张的手指。 肖浛心头正恼着,更没那个心思跟他玩情调,紧扣着他的腰就冲了进去,那处紧致火热瞬间便挤压得自己浑身燥热,不由得进入的更深,开始大力征伐鞭挞。 “嗯……陛下……啊……”卓繁的身体随着肖浛的动作来回晃动,断续的呻吟在孽海里沉浮,他想回头去看青帝的脸,可是身体被牢牢摁住,只能听见身上的男人沉重又漠然的喘息声。 相对卓繁的一丝不挂,肖浛除了亵裤褪下几分,却可称得上是衣衫整齐,龙床上的被褥被卓繁抓的凌乱不堪,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男人的浪叫和湿润的水声。 可是身体越是燥热,心头却越发寒冰,好似有另一个人借他的眼,冷漠地旁观着这荒诞的一切…… 最后一刻,卓繁“啊”的大叫出来,大腿筛糠似的抖动一阵,眼神涣散,肖浛伏在卓繁白皙的后背上,吐息浑浊,良久才缓缓地直起身子,从对方温湿的内里滑出来。 他漆黑的眼瞳注视着卓繁腿间流出的浊白一点点滴下来,弄脏被单,丝毫没有再碰男人的意思,神情淡漠至极。 身上的黏湿让他颇觉难受,肖浛蹙眉将自己整理干净,便头也不回地走下床去,不去看床上的男人泫然欲泣的脸,大殿里除了卓繁未歇的喘息就只剩下清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寂。 ——既然剧本要他当个渣攻,那就一渣到底,彻头彻尾吧! 第四章:所谓备胎 却说自那日以后,肖浛很快适应了自己这个吊炸天的新身份。 没当过皇帝?不要紧,有剧本。 不会批奏折?不要紧,有剧本。 不会治理国家不会帝王心术不会开疆扩土不会平衡朝堂势力?统统不要紧,会谈恋爱就可以了! 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只叮当猫,能够用奇妙的道具把所有知识直接塞进大脑里,肖浛也不例外,虽然眼下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实现了这个幼稚的愿望,但是他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于是在大臣、太监、妃子们眼中,青帝陛下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变本加厉,变得比从前更加令人生畏。 时有飞雪,纷纷扬扬,整座皇宫如披银衣。 闲福掌灯一溜小跑,在长青殿前稍稍停下,整理过着装才缓步迈进去,高大的红漆木门将风雪隔绝在外头。 他躬身走入里间,只见青帝合目倚在梨花木软榻里,榻上垫着温暖厚实的白虎裘皮,暖鼎在一边烧的很旺,香几正中摆放的青瓷白花瓶内插着昨日礼部卓侍郎送来的几株腊梅。 听见脚步声,青帝缓缓睁眼,闲福忙把热茶送上,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陛下的神情,一面低声关心道:“外头好大的雪呢,陛下这么睡可要小心染了风寒。” 青帝懒懒地从榻上站起来,肩上披着的狐绒大氅滑下,露出一身剪裁合身的描金玄衫,他宽肩窄腰,越发衬得身材高大英挺。 “又下雪了?”嘴里虽这么问,肖浛却并不朝窗口望,目光却是落在花瓶腊梅上,不过一日,便已有凋零之相。 “是啊陛下。”闲福注意到青帝视线,连忙道,“奴才方才碰到卓侍郎,还问奴才这几株梅花是否谢了,他好摘些新鲜的,供陛下赏玩。” 不久前,卓繁已被他封为礼部侍郎,朝野上下虽不敢明着说什么,然而暗里地流言蜚语满天飞,无外乎卓繁是靠着爬上龙床以色侍君才这么快平步青云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卓繁本就是内敛清高之人,再加上蒙受皇恩捧得太高太快,在朝中受人妒忌,人缘不怎么样,除了那些趋炎附势的谄媚小人,就只有同科探花邵泽与他走的近些。卓繁不屑与谄媚小人为伍,而邵泽虽有同窗之谊,却对他与青帝之间的暧昧纠缠极为排斥,总是一逮着机会就劝他不要痴心错付,再与青帝暗通曲款。一听这话卓繁自然生气,便不愿与他多说,这样一来,每日上朝下朝,就只有卓繁形单影只。 直到不久前,继承文王爵位的亲王世子温暮言自封地回京接受青帝赐封。 想到此节,肖浛心中冷冷一晒,眼光却越发温柔,手指尖拂过柔软的红梅花瓣,好似在爱抚情人的面颊:“他身子单薄怎经得如此大雪,召他进殿罢。” 闲福领命退下。 待门关好,肖浛长袖一拂,登时叫红梅落了满地,枝头只剩零星几片花瓣,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卓繁来得很快。 实际上那夜之后的第二天,他就被封为礼部侍郎,正当他官场得意踌躇满志之时,青帝却似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致,不再夜夜宠幸,虽然时不时对他仍有温存,但更像是青帝脚边的小猫小狗,偶尔兴致来了低头瞥一眼抱在手里逗弄把玩一番,转眼便丢到一边去不闻不问。 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总是负无穷,明眼人都看得出卓繁要失宠了,可他陷在其中仍心有侥幸期盼,日日患得患失,可青帝召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宫里的美人越来越多,眼看着自己将要成为被青帝遗忘的无数怨妇中的一个,卓繁终于觉得不可忍受了。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肖浛慢悠悠地回头看着跪着自己面前的礼部侍郎,他今日连外衫都没有罩,肩头落满雪花,约是风雪中站得久了,脸容冻得有些发青,鼻头微微泛红,眼眸幽怨半含,乌黑的长发绸缎也似的垂下贴在背后,身子更显得单薄瘦削,脆弱可怜。 “平身。”肖浛淡漠地吐出两个字,眉头有些嘲讽地略略皱了皱,他实在无法理解剧本诡异的喜好 ——身为国家栋梁不思报效朝廷,一天到晚苦逼哀怨想着皇帝又宠信了谁谁谁的娘炮有什么好看的? 以为自己在演甄嬛传呢? “陛下,这梅——”卓繁怀里抱着几束刚摘的梅枝,抬头却见那青花瓷瓶里插着的竟是几株含苞待放的君子兰。 顺着他的目光,肖浛望着瓶中兰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无所谓地道:“那是方才莫兰送来的,朕见梅花已落,变让人换了,满地的琐碎花瓣,实在扫兴。” 听到莫兰的名字卓繁心头一颤,这不是前日才入宫的男宠么,才短短两日,竟讨得了青帝欢心? “原来陛下不喜欢梅花,倒是微臣多此一举了……”卓繁怀中紧紧抱着几株冷梅,火热的心也渐渐的冷下去,他盼望着青帝能与他多说两句话,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原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望着卓繁失魂落魄的脸色,肖浛也没有太多感概,他虽无心伤他,但更无意爱他。 肖浛只是冷漠地重复剧本中的台词:“爱卿还有什么事么?无事的话,便退下罢。” 卓繁似乎还想说什么,不巧的是,门外正好传来闲福禀报的声音:“陛下,莫兰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肖浛懒得再去理会卓繁,重新回到软榻上窝好,合目养神。 地上的卓繁依旧愣愣地站在原地,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冰冷冷的宫殿,可是他听见殿门被莫兰推开的声音,听见他轻快的脚步声,就整个人都钉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莫兰是个十分年轻的美少年,长相颇为清秀,识情识趣,他扭头冲卓繁嫣然一笑,笑容里却满满都是嘲讽。 “莫兰给陛下请安,听闲公公说陛下政事操劳,奴才特地为陛下熬了银耳粥,请陛下品尝。” 虽然莫兰也不是肖浛喜欢的类型,不过好歹还算识趣,肖浛冲他招招手,后者立刻机灵地蹭到他身边,暧昧地吹着气一勺一勺喂他喝粥。 “陛下觉得如何?”莫兰讨好地摸在青帝胸膛上,指尖轻轻地画着圈。 “还算不错。” 得到肯定的莫兰跟只宠物狗似的一下子摇起尾巴,呵呵呵地笑。 被冷落在一旁围观两人浓情蜜意的卓繁如堕冰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长青殿的,时下风雪大作,零星地夹杂了冰雨,卓繁被冷风吹的面白如金纸,呆呆地站在长青殿外的窗户下头,听见里面时不时传出来莫兰的笑声和甜腻的喘息,想象着青帝压在身下挑逗爱抚和疼爱的对象换成了别人,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难受,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他那么爱青帝,青帝怎能对他如此无情? 然而在里头陪美少年做戏的肖浛也没有觉得好到哪里去——看着这张十六七岁的“童颜”,肖浛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只不过随手伸进衣衫里摸了两把,就叫的比发情的猫儿还浪,更蛋疼的是,他不想喝银、耳、粥!!! 尼玛不是人参茶就是各种粥,不是桂花糕就是核桃酥,作为一只皇帝,他也有啃鸡腿的权利啊! 肖浛已经甜到快要吐了,他觉得莫兰这货上辈子绝逼是吃盐咸死的天使吧?这辈子不甜死不幸福是不是? 他此刻忽然从内心里腾起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开一个牧场,牧场里塞满了羊驼,然后他就可以天天都站在院子里大喊:草泥马,草泥马! 这个又严肃又吐槽的诡异文风有点不对啊,还是说其实每个渣攻在苦逼文艺的外表下都有着一颗时时在咆哮的心? 肖浛清咳一声,沉下脸示意莫兰把粥拿走,他披衣走到窗前,悄悄掀起木窗一角,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不远处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剧情进行到这里,所谓的痴情男配角差不多也该出场了罢。 隐身幕后的青帝随手从小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开始看好戏,身后的莫兰满脸的莫名其妙,本来准备上前使尽浑身解数伺候,结果被对方一脚踹开。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雪渐渐下得小了,雨点倒是变大了许多。即便卓繁躲在屋檐下,片刻也淋了个透湿,四肢冰凉,面无血色,黑发也湿淋淋得贴在身上,可肖浛无论怎么看都没能看出剧本描绘的“湿透的衣衫勾勒出纤瘦的身段”、“皮肤苍白如透明”、“孤单的背影尤透着倔强,清冷如同高岭之花”这般的楚楚可怜的美来。 倒不如说像个新鲜出炉的水鬼来的贴切吧。 肖浛有点无语的想,倒不是他想嘲讽卓繁,只不过对于剧本喜好一边可劲的虐贱受,把这货放在一个可怜的受害者的地位,一边又往他身上堆砌各种美好惹人怜爱的词句的尿性,委实让肖浛想吐。 卓繁觉得自己很冷,身冷,心更冷,但是脑袋却很烫,烫得仿佛要炸开。 朦胧间他似乎看见有人执伞走近,雨点打在伞面上,急促稠密,他的眼早已对不上焦距,只觉得满世界的银白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用温暖的披风裹住了自己,纸伞罩在自己头顶,一手替他挡住满天雨雪。 要是……青帝便好了。 这么想着,这么想着,卓繁就昏了过去。 此人自然不是青帝,眼下肖浛还躲在窗户后头看戏呢。 这人有着高挑英伟的身形,俊朗温和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细长的内双,总让人觉得揉碎了一汪温柔在里面,无端多情。 他正是沿袭了当朝唯一异姓王爵位的文王——温暮言。 风雪之中,文王一手执伞,一手揽住卓繁的肩,垂眸望着怀里的男人,纸伞挡不住的雪花和雨点统统落在他黑色的披风和长发上,远远望去,真是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卷。 肖浛吃掉最后一枚瓜子,抚掌而笑,好一个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莫兰并不明白青帝到底透过窗子看见了什么,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是默默端了热茶递过去。 旁人在想什么,肖浛当然不在意,他的眼追逐着正试图抱起卓繁的温暮言,想到这个完美备胎的终极命运还不是要被小受一脚踹掉,这么痴情又是何苦来哉啊何苦来哉。 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口,肖浛低头喝口热茶,再抬眼时,恰好看见温暮言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把昏迷的卓繁给摔出去。 肖浛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谁料文王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把人放下歇会,又抱起来继续走。 这下差点没让肖浛笑出声——据他目测,这绝逼是因为卓繁太重了温暮言抱不动的关系,哈哈哈哈。 肖浛目送他们走到回廊拐角,或许是文王实在是力气不大,又或许是风雪天路实在不好走,文王彻底抱不动这个大男人了。 只好将人放下来,看左右无人,温暮言蹲下来歇了会,搓着手哈口气,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花,最后围着卓繁转了两圈,想了个好主意——他拽住卓繁的左右手,像拖一大捆麻袋似的把男人给吭哧吭哧地拖走了…… 拖走了…… 走了…… 了…… 莫兰惊愕地看着一本正经沉着脸的青帝“噗”的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吓得三魂出窍,连忙跪在地上颤声请罪。 “陛下,可是茶水太烫?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这儿没你的事,退下罢。”肖浛将茶盏搁在一边,淡漠地摆了摆手,待他挑开窗子再望去,回廊已然空无一人。 他静静站在窗前听了一会雨打风吹,唇边微微泛起一丝低沉的笑——这个温暮言,似乎比上辈子有点意思了。 第五章:所谓钻空子 卓繁醒来的时候风雪已经停歇了。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正静静地看书,听见动静朝他望一眼,淡然微笑道:“你醒啦?” “……文王爷?”卓繁看清了他是谁,大惊之下就要起身行礼,被男人给按了回去。 “你还病着,就不用行礼了。”温暮言温热的掌心在他额前贴了一会,“本王请太医来看过,说你受了风寒,幸好烧退了,等会把药喝下去再睡一会。” 卓繁瞪大眼睛瞧着他,呆呆地道谢。 这个文王他是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他开始失宠的时候,还是长世子的温暮言进京面圣,青帝敕封文王爵位,又邀他在宫中小住些时日,与自己在朝堂上见过数面,不知怎么似乎对自己十分有好感。 那时候他还一心倾注在青帝身上,无论是对同窗友人邵泽还是文王的示好都全然无视,现下彻底看清了青帝的薄情,便觉得这份雪中送炭难能可贵起来。 “方才,闲福来看过你。”温暮言回到椅上坐定,重新拿起那册书,似是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卓繁苦笑道:“没想到惊动了闲公公……” 温暮言淡淡的目光虽落在书面上,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良久,又道:“是陛下特地派他来探望你的。” 听到这句话,卓繁浑身一僵,垂着头坐在床上,语气格外嘲讽地说:“陛下与他的新宠恩爱之际竟还记挂着微臣的死活,微臣是否要感谢皇恩浩荡?” 文王把书册放下,温和地摇摇头:“这话传出去被有心人听见了,大做文章可不好。” 卓繁屈起双腿抱住膝盖,倔强地道:“让他们听去好了,让他们笑话我好了!反正我就是傻!” 他把头埋入手臂中,没有去注意文王的表情,只觉得过了一阵,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正轻拍在自己背后,头顶传来对方磁性悦耳的嗓音:“把头抬起来,你会发现天下间还有其他值得你爱的人。” 这句话说的很慢,很慢,大约文王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得出口,卓繁抬起头来看见他俊朗的脸,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王……王爷,我……” “不用多说。”温暮言极快地把手收了回去,“你若有什么难处,可尽管来找我。” “王爷恕罪!下官先行告退了!”卓繁松了口气,也不顾刚退烧的身体还虚着,逃也似的往门外窜。 不知为何,被文王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烧着似的,心也砰砰直跳。 回到卓府,卓繁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差点迎面撞上等候他多时的同窗好友邵泽。 邵泽此人样貌普通,身材微胖,也不太高大,最多能称得上壮硕,一张国字脸平日里总是严肃地板着,不过多年来一直对他推心置腹,待他是真真的好。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听说你在文王那住了一晚?”邵泽一把捉住卓繁的手臂,面露不虞之色。 虽然他语气严厉,不过卓繁还是听出了其中暗藏的关心,冲他苦笑着点点头:“昨夜淋了些雨雪,大约受了风寒昏倒了,文王路过救了我,我今天醒来就在他那儿了。” “什么?现在还难受吗?” 说着,邵泽作势就要探他额头,卓繁连忙躲开:“我已经好多了,休息个几日便大好了。” 默默把手收回来,邵泽也不见恼,恢复了平日里皱眉说教的那副模样,沉思了片刻开口道:“今日早朝,文王爷帮你告假,陛下的反应颇为微妙,据说下朝就遣了闲公公去文王那儿探望你,而你留宿文王居所一宿的事……在宫里头传的不大好听,若你听见了什么别往心里头去,你也知道皇后娘娘一直都视你为眼中钉,后宫里头风言风语,指不定是哪位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寻你的晦气呢。” 见他没反应,邵泽继续再接再厉劝说:“圣上身边向来不缺美人,如今你也看见了,我以前就总跟你说不要再跟宫里那位纠缠不清,你堂堂金科状元何必像后宫里的——” 说到这里他突地打住,卓繁却惨兮兮地笑起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说得对,我堂堂金科状元,也是有傲骨的!凭什么上赶着给他糟蹋,我对那人一腔真心他都看不见,像他那样薄幸寡义之人,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为他伤心了!” “正是如此!你终于想通了,不枉我当这个黑脸,想通便好!”邵泽激动之下一把握住了卓繁的手,见后者只是红着脸,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避开自己,更是高兴,兴奋地压低了声音道,“卓繁,你我同窗多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绝不比任何人差,我——” 看着对方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罕见地露出眉飞色舞的表情,卓繁吓了一跳,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恍惚闪过文王风度翩翩的模样,连忙把手抽回来,慌乱又带着歉意地说:“邵泽,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你,可是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成至交好友,并没有别的意思,今后也不会有!” 邵泽一愣,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故作不在意地放下手,道:“我其实就随口一说,也没有别的意思,呵呵,你也别在意,忘了罢。” 卓繁心下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是好友,对吗?” 虽然被严词拒绝后心中苦闷非常,然而邵泽还是努力点头称是:“那是当然。” 想到两人从小便在一起长大,自己暗恋卓繁至今也有近十个年头了,可惜卓繁从来不喜欢自己,唉,这也不能怪卓繁,毕竟就算自己再爱他,也不能强求对方的回应,只要自己守着他,看他过上幸福的日子那便满足了。 可世事难料,卓繁竟然会对青帝这个无情帝王一见钟情!更可恶的是,青帝居然无视卓繁的一片真心!玩弄了他的感情就把人冷落在一边! 卓繁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啊! 把自己的身心都献给了那个负心汉,却惨遭如此对待?!青帝简直就是个人渣呀! 他的卓繁,本应是一朵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那样善良,那样痴情,那样美好,被这样的人爱上,那是多么幸运的事!那个负心汉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幸好如今卓繁已经对青帝彻底心死了,该叫青帝知道自己错失如此人物,让他后悔一辈子! 邵泽心中翻滚着这些心思,深深藏起眼中的迷恋,一直看着卓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身离开。 卓繁没料到不过发烧一夜的功夫居然演变成这样,心里头接连滚过青帝和文王的模样,他满面苍白地摇了摇头,后面邵泽那些心思他也完全没注意,一回房就栽倒在床上倒头就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置身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前放着一张白色的床,床上有个冰冷冷的男人,长着和青帝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是一个死人。 卓繁似乎听见自己对着这个死人大喊,说好的“我心如死灰了你反过来追我”呢?说好的“为我下跪、流泪、挡枪子儿”呢?说好的“充满占有欲的强制爱”呢?! 你快醒醒啊!虽然我不爱你了你也不可以不爱我呀!虽然我踹了你你也要马上后悔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上啊! 就算你是个渣渣,我欲拒还迎一番还是会胸怀宽广、勉勉强强、将将就就的原谅你的呀! 绝对是因为被你死缠烂打、以死相挟,而绝对不是因为你是个痴情忠犬高帅富才原谅你的! 可你怎么就能死了呢?!你死了谁来跟备胎123明争暗斗争风吃醋让我暗爽啊? 剧本不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很生气,很生气,然后他便气死了。 梦中的场景和喊声异常清晰,可是等卓繁醒来的时候,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地跳。 门外候着的小厮点头哈腰地跑进来说:“老爷老爷,您可醒了,宫里来人传您进宫!” “……宫里来人?”卓繁面色灰白,喃喃地重复一声,复又冷笑道,“莫非陛下遣人来的?” 小厮飞快地点点头:“是啊是啊,而且还是闲福公公亲自来的!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我不去!”卓繁重新倒回床上,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语气斩钉截铁,“我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去回禀闲福公公,说我身染风寒无法下床,麻烦公公替我给皇上赔罪。” “啊?老爷您这是……哎哟老爷您行行好罢!万一皇上发怒起来可怎么办呐?”小厮急的团团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希望侍郎老爷回心转意。 可是床上的男人半晌都没有动静,怕是铁了心耍性子了。 正在小厮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他赶忙跑到门口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门口被几位身材矫健的侍卫拥护着,一前一后缓步而来的两个男人,正是青帝和文王。 小厮这辈子没这么近距离接近过当朝天子,差点吓尿,说话都不利索了。 肖浛一手端在腰前,明黄色的袖袍长长垂下来,他一路漠然行来,目不斜视,在卧房门前停下,缓缓开口问道:“朕听闻卓爱卿身子抱恙,竟连朕传召都不能入宫,想来恐是大病,朕亲自前来探望,怎地闭门不见?” 小厮跪在地上盯着他直发愣,直到文王示意他起身,才猛然回神这是在问自己呢,连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我家老爷病得神志不清,这才没法入宫,绝对不是故意耍性子藐视您啊皇上!” 你这是你们家老爷的脑残粉呢还是专业黑? 肖浛无语了一会,懒懒地指了指门:“给朕拆了。” “呃——啊?” 没等侍郎府里一干下人回神,青帝身边的侍卫们已经手脚麻利地上去开始进行拆卸工作。 别说目瞪口呆的小厮了,就连文王都有点尴尬,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对任性的皇帝陛下发表任何反对意见。 虽说剧本显示要让青帝吃个闭门羹,在门外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不过又没限定时间,既然如此,肖浛帮剧本定个一秒钟好了,至于心里是在自责心疼呢还是想着晚餐吃鸡翅膀什么的,管他那么多,剧本有本事蹦出来咬他啊!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渣攻扮演游戏,肖浛也渐渐摸出来一点剧本的尿性,比如,只要不是剧本明确地显示出来他非得说出的话,或者非得做出的事,随着自己怎么折腾,剧本都是不会甩他的,其中心里的想法除外,毕竟剧本再神也没办法控制他的心思。 也就是说,剧本让他站着等,他就不能坐下来,但是剧本没说让他站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只站一秒钟。 再有,经过上一次的惨痛教训,没有做出剧本要求的事情,下场就是不得好死并且继续穿越,然而,剧本没有提到的事,像是晚上翻哪个美人的牌子或者溜到御膳房顺个鸡腿出来啃,都是毫无压力的。 当皇帝的这些时日,肖浛已经逐渐掌握了对付剧本的第一手技能——钻空子。除了偶尔不得不看见在他眼前乱晃、简直神烦的卓繁之外,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可惜,想一直滋润下去当然不可能,因为喜闻乐见的“心幡忠舔”情节已经来临了。 什么?你问什么是“心幡忠舔”?当然是心如死灰幡然悔悟忠犬跪舔! 虽说这次肖浛多了一些抗衡剧本的手段,但是他毕竟是惜命的,万一这次再死了,又不知会被剧本安排到哪个次元哪个旮旯里重生,继续翻来覆去重复的情节。 再说了,被车撞死是很疼的,肖浛最怕疼了,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死过一次的滋味太销魂,他消受不起。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眨眼功夫,门已经被拆下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卓繁当然不可能继续装死,此刻房间大敞着,他从床上坐起来,衣衫单薄,脸容苍白,神色疲倦,双眸既无神又沧桑,若是邵泽在此处,定又要在心中高呼,啊,我楚楚动人的男神! 可惜在此处的不是邵泽,而是肖浛,以及温暮言。 迎着卓繁充满着忧伤气息的空洞的眼神,肖浛慢慢地踱进屋来,余光冲身旁躬身侍立的闲福瞥一眼,后者立刻机灵地搬了个椅子伺候青帝落座。 “不知陛下驾临,微臣染恙在身,未能远迎,还望陛下赎罪。”卓繁艰难地爬起来,翻身下床就要行礼。 “爱卿既然身体不适,免礼吧。”肖浛很庆幸剧本没让他过去把人搀起来,旁边万能的闲福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茶点,狗腿地端到他面前,肖浛顿时在心里对闲福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爱的节奏嘛!这货是个太监真是太遗憾了。 “请恕微臣无礼,风寒易传染,陋舍空气混浊,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还请陛下早早回宫的好。”卓繁偏不领情起身,执拗地跪着,幽幽的眼神盯着地面,语调平板地说,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青帝不走他便永远不起来一样。 青帝喝了口茶,吃了块糕点。 卓繁觉得自己跪着的腿有点发酸。 青帝又喝了口茶,又吃了块糕点。 卓繁开始略觉后悔怎么没顺水推舟地坐回床上。 青帝——这货怎么还在喝茶?! 等他仿佛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似的,把一壶茶全部都喝了下去之后,肖浛终于想起来该说自己的台词了,他嘴里一边嚼着宫廷剧必备零食桂花糕,一边囫囵地道: “听闻爱卿乃是因为替朕摘梅枝才病倒的,朕心里十分感……”青帝似乎吃太多哽了一下,把嘴里的糕点吞进去,才补充完最后一个字,“动。” 卓繁:“……” “咳。”默默站在一旁一直没刷什么存在感的文王,这会儿突然清咳了一声,青帝挑眉冲他望了一眼,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温暮言的脸色憋得有点扭曲。 肖浛摸了摸下巴,自己这么欺负小受同志,身为万年备胎痴情炮灰攻这是要一怒为蓝颜了?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吧? 是像上一世那样怒骂自己一通,亦或者是夹枪带棒地鄙视自己一番,还是干脆冲上来打自己一拳? 剧本没显示啊,真是捉急。 不过也没叫肖浛等太久,文王殿下终于说出了今天这场大戏的第一句台词,只不过,既没有冲他冷言冷语,也没有对贱受呵护温存。 他这句话居然是对闲福说的。 “闲福公公,搬张椅子给本王。”温暮言如此说道。 第六章:所谓告白 听到这话一屋子都怔了一下,青帝似乎心情不错,含笑朝闲福摆摆手,他顿时会意,麻溜儿地备好了桌椅茶水点心。 可是年轻的太监首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两位不是来探望卓侍郎的病的么?怎么倒像是来戏园子看戏似的…… 眼观鼻鼻观心,闲福老老实实在青帝身后站好,反正不是他该费心的。 “来人。”青帝合掌轻拍两下,门口的侍卫应声而入,呈上来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红绸缎子里放着一只百年参王,另外一盒则盛满了卓繁爱吃的各色点心。 “这只参王乃是高棒国进贡的,统共也就两只,还有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朕今早特地命御膳房赶制,看你瘦成这样,不是叫朕心疼吗?来,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卓繁硬着脖子把脸撇开:“微臣惶恐,担不得陛下如此厚爱……” 肖浛当然知道卓繁不会收,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喜滋滋地跟闲福说:“人参拿回去,点心留下吃。” 卓繁:“……” 闲福满脸崇拜地点点头,多么勤俭节约的皇上啊!要是换了别的主子,这会肯定是宁愿丢地上也不会收回去的啊。 卓繁约莫着膝盖疼,一下子没跪好,歪着跌到地上去,早就准备好的肖浛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将人捞住,他揽着卓繁削瘦的肩膀,“心疼”地看着他:“这地板这样凉,外头天寒地冻,你还在病中,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不等卓繁回答,肖浛又皱着眉嘀咕道:“你看,你房里连个门都没有!” 正在青帝怀里剧烈挣扎的礼部侍郎瞬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那好像是陛下您命人拆掉的!” 肖浛选择性无视了这句话,继续深情款款地叙说:“昨夜是朕不好,不该冷落了你,你随朕回宫去,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伤心话语,卓繁使劲力气推开他,恹恹地道:“皇上,请恕微臣无礼,便是您养的阿猫阿狗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我卓繁还是堂堂男子汉,您昨天说的那些话,微臣已经彻底想明白、看清楚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傻傻地痴心妄想了!天寒地冻,寒舍简陋,皇上还是早早回宫的好,以免皇后娘娘又要数落臣魅惑君上,祸国殃民,这些罪状,微臣担当不起!” 外间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卓繁发丝凌乱,苍白的脸色因气血上涌而略微潮红。 他十分艰难地说完这番话,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微微地泛着红,倔强地瞪着青帝,一副柔弱又强装坚强的模样,真真是闻者流泪,见者心伤。 平日里素来威严冷漠的青帝,这会听见卓繁一番痛斥,竟也露出满怀歉疚的神情。 肖浛这番歉疚是真心实意的,于是他便也真心实意地说:“朕宫里有门。” “……” 满屋子原本那淡淡的文艺忧伤突然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卓繁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咯咯”声,也不知是不是被口水哽到了。 而另一边正端坐饮茶的文王,突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不小心喷回了茶杯里,所幸他极力控制动静,青帝没有注意到他,只有机灵的闲福即刻狗腿地给他换了一杯。 “咳,朕的意思是,”肖浛酝酿了一下感情,才慢悠悠地说,“皇后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朕当然心知肚明,你放心罢,那些恶意中伤你的人,朕一定会好好整治给你出气的,只要你愿意跟朕回宫,朕保证独宠你一人,其他的庸脂俗粉,怎比得上你呢?” 对话总算是又被拐回了正确的轨道,卓繁叹口气幽幽地道:“皇上这番话恕臣实在无法相信,皇上还是请回罢。” “哦,那好吧。”肖浛耸耸肩,半点也不留恋地撒手把人丢一边去,自顾自站起来重新做回椅子上。 “……” 卓繁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幸好文王自然而然地适时插了话进来:“卓大人风寒未愈,应好好休息才是,既然不愿入宫,在府中休养也是一样,陛下既已探望过,不如早些回宫,陛下日理万机,还是朝中政务要紧。” 虽说肖浛早就开始想念长青殿里暖烘烘的炉火和毛绒绒的裘毯,但是还是得把台词说完,幸好他的台词只剩一句话,后续不过是些“看见文王和卓繁亲近而妒火中烧”、“暗自恼恨”、“打着强行将人接进宫中的念头”之类的浮云心思。 于是,想着早走也是走的肖浛,直接迈开腿往屋外走,一面走一面不咸不淡地说:“文王,卓繁是朕的人,你识相的话最好离远一点,卓繁,朕说过补偿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人早就离开了老远,那两人听不听得见都成问题,简直像是对着空气说的。 他沿着走廊走到拐角处,墙上是一面纸窗,肖浛心中哀叹一声,昨天剧本让卓繁听了许久的墙角,今儿个就轮到自己了。 难道接下来里面就会上演真人GV? 感情受挫精神空虚的小受半一边叫着不要不可以,一边在痴情炮灰攻的深情安慰外加强硬的霸王硬上弓之下,“半推半就”、“无力被迫”地被压倒滚床单? 事后再来个自暴自弃甚至要死要活,心如死灰空洞无神博同情,然后炮灰攻就立刻“满心愧疚但丝毫不后悔强要了小受”、“更加宠爱并且发誓要把小受从正牌攻那里抢过来”。 接着小受就在内心里纠结想着渣攻,但是身体却“不得不”被痴情炮灰攻这样那样,并且还产生“其实这个人只是对我痴心一片求而不得很可怜,我虽然不爱他但是不也怪他”等等神逻辑。 肖浛无不恶意地揣测着,反正剧本都这德行。 妈了个蛋的,老子搞你一次就是玩弄你的感情、伤了你的自尊,转头就翻脸不认人,被炮灰攻上就是情有可原,同情可怜? 当个渣攻真是不容易啊! 肖浛斥退一干随从,阴沉着脸对着纸窗戳了一个洞,反正是免费基情戏,不看白不看。 对于青帝猥琐举动,屋里的两个人当然不知情。此刻,卓繁正背对青帝坐在床上,头垂得低低的,文王站在床边,嘴里慢条斯理地说这些安慰劝解的话: “本王本不应该打搅你休息,不过见你如此伤心痛苦,本王实在不能放心。” “王爷如此挂心,实在令我不胜惶恐,不知卓繁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关心于我?”卓繁抬头望去,却见文王神色飘忽,不由关心地问,“王爷你怎么了?” “啊,本王……本王只是想起初次遇见你之时。” 卓繁一愣:“难道不是在早朝之上?” 摇了摇头,文王长叹一声,语气寂寥道:“唉,看来你果然已经忘记了,没有关系,本王记在心中便好了。” 见卓繁满脸不解,温暮言停顿了很长时间,欲言又止半晌,终于用一种带着追忆和怀念的语调,淡淡地叙述道:“本王其实并非父亲唯一的儿子,下面还曾有过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非嫡非长,可母亲乃朝中大员之女,本王的母亲虽贵为王妃,但母家家道中落,势力远不如庶母,因此他们母子两人皆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暗地里谋划着害死我,好叫我那二弟继承文王之位。” “还记得那年父亲奉命出使塞外,母妃也一同前往,而我因为染病不宜奔波而留在王府中,庶母两人就趁此几乎暗中对我下手,幸亏母妃留个我的护卫一个个以命相护,才让我逃得性 “当时外面下着大雨,我身受重伤,逃了三天三夜,满身狼狈,逃到一个破庙之中,只觉又渴又饿,走投无路。而那个破庙里正好有一人在避雨……” “啊!原来那个人是——”听到此处,卓繁这才记起数年前确实曾在一个破庙里救过一个垂死的年轻男子,只是当时对方浑身是血,脸容也被污泥和湿发遮住,根本认不出是谁。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和面前风度翩翩的文王是同一个人。 温暮言微笑着点点头,继续道:“正当我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你将身边的水和食物都给了我,还找来大夫为我治伤,若非如此,我只怕还没等到忠于我的护卫前来就已经死了。你救了我的性命,所以从那日起,我就一直把你记挂在心上。”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可是都没有找到,直到那日在朝堂上看见你,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么的惊喜吗?” 说着,文王温柔地抚到卓繁的脸颊上,动情地说:“你在我最无助,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出现,给我带来生存的意志和希望,那时我便发觉,我已经……” 说到这里,温暮言突然像录音带卡壳似的停了一下,面容变得有点苍白,他把手掌按在胸口处然后才接着道:“……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卓繁怔怔地瞪大双眼,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窗外趴着偷听的肖浛嘴角抽搐,心中冷笑,一点随手施舍的食物就让你惦记上了?你丫的怎么不想想那些为你连命都没了的护卫。 他实在已经受不了这文艺酸腐的调调,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很是后悔方才吃了太多点心,这会在胃里反酸。 那边厢,温暮言仍在深情告白:“本来以为此生注定要与你擦身而过,抱憾终身,谁料老天竟再次让你我重逢,这次,我绝对不会在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不知是否是肖浛的错觉,似乎温暮言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神情委实有些僵硬。 “……倘若没有你,我的生活该是多么晦暗与无趣,就算拿整个天下摆在我面前,也及不上你的……” “及不上你的一颦……” “一颦一……” 温暮言似乎越说越艰难,他说着说着,就吐了…… 就吐了…… 吐了…… 了…… “王爷你怎么了?!”卓繁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方才还好好诉衷肠的文王忽然开始口吐白沫,差点吓傻。 屋外的肖浛也震惊了,这货是被恶心吐了么? 又见温暮言极快的恢复过来,迅速拿茶水漱了口,又擦把脸,把自己收拾妥帖,这才对卓繁尴尬地笑笑:“抱歉,可能是吃坏了什么,稍微有点反胃,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哦,王爷没事便好。”卓繁放下心来,神色又是一派凄惶嘲弄,低垂下眼帘,幽幽说道,“……不是不知王爷心意,可是我如今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实在无力再想这些令人伤心失望的东西……” 以肖浛的视角只能看见温暮言的正面,他发誓绝对没有看花眼,他分明看见这货在卓繁的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嘴里却越发温柔地说道:“无力想就不要想,放心,本王绝对不会像那人一样负你。” 说着,就见温暮言一脸扭曲地把手抚上卓繁的黑发,后者惊了一下,别扭着想要躲开,却被温暮言强硬地按住双肩,作势要吻下去。 “王爷不可!王、王爷,求你放开我——唔……不要……” 虽然口里如此挣扎着,卓繁推拒的手如同绣花似的,轻易便被温暮言给压了下去,堂堂青帝趴在窗棂上,一只眼贴在洞口,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顺便不忘在心里吐槽,温暮言这货明明力气小得要死,这会反而成臂力小金刚了?小卓同志明明是光靠体重就能累得温暮言踹不过气,眼下这浑身酥软是闹哪样? 不过片刻,卓繁就被文王扯开了衣衫,无力地被按在床上只剩哀怨喘气的份。 第七章:所谓爆发 正当肖浛以为剧情正朝着最邪恶的方向发展之时,文王忽然停了下来,慌张地安抚满腹委屈和无助的卓繁:“抱歉,是本王一时心急,没有顾忌你的感受。” 被温暮言的身影挡住,肖浛看不见卓繁的表情,大抵又是别扭傲娇的样子吧。不过这个炮灰攻可是真够惨的,这里没有吃到嘴,几个时辰后卓繁就会被自己一道圣旨强迫接进宫,往后无非一番贱攻跪舔被甩脸色的戏码,而痴情一片的文王除了被小受拿来气气皇帝当挡箭牌之外,半点好处捞不到啊。 想着晚后的情节,肖浛都忍不住为温暮言捉急。 可惜温柔专情且忠犬的炮灰攻文王已经满脸歉然地为卓繁穿好的衣服,细语安抚了好一番后,才快步离开,顺便还贴心的吩咐手下把侍郎大人卧房的门装回去。 看着文王脚步匆匆的背影,肖浛眼光颇有几分微妙。 不管如何,剧情还在继续。 据说青帝回宫之后,在寝宫大发雷霆,随后在长青殿下了一道旨意,令礼部侍郎卓繁即刻进宫,倘若卓侍郎依然身体不适,抬也要把人给抬过来。 即便卓繁再怎么不情不愿,终究还是被青帝给软禁在了他的寝宫之中。 闻风而来的皇后可是咬碎一口银牙,指责卓繁媚君祸国,却被青帝当着卓繁的面痛斥一顿,喝令她呆在凤栖宫不得出半步,形同打入冷宫。 至于莫兰之流,更不用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呗。其实说起来人家也没什么错处,谁叫他长了一张嘲讽脸,嘲讽谁不好偏偏嘲讽了小受呢? 从此之后,突然人格分裂的青帝竟然痛改前非,专心独宠卓繁,可惜人家堂堂状元郎是有尊严的,绝对不是青帝随便讨好就能哄回去的! 渣攻想爬上他的床求欢?敢碰他一下他就绝食、咬舌!肖浛就纳闷,怎么文王强吻他的时候就没以死保卫贞操? 硬的不行来软的,柔情攻势夜夜告白?卓繁表示不为所动。 软硬不吃,用文王的命相威胁?卓繁立马慌张了,一颗善良的心要波动了!文王只是爱着他而已什么都没做错你这个昏君怎么能牵连无辜巴拉巴拉……以下省略一千字外加标点符号。 听长青殿伺候的太监们说呀,那气得青帝是暴跳如雷却拿心爱的人儿无可奈何,日日自责愤怒伤心追悔莫及,整日小心翼翼对待这个如玻璃般易碎的人儿,生怕对方不顾大病未愈的身体硬是要离开自己——个球啊! 没睡醒呢是吧?你们真是太甜了。 所谓YY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青帝把卓繁软禁在寝宫,可是寝宫只有一张龙床呀,夜里肖浛打着哈欠要爬床睡觉,卓繁一脸视死如归,用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语气幽幽凄凄地说:“陛下若想对我用强,微臣也无法反抗,唯有咬舌自尽,陛下能得到的只有我的尸体!” 说完,他便闭上眼,如贞洁烈妇般随时准备自尽以扞卫早就被青帝玩过n次的菊花。 可是等了半天,还没见青帝有动静。 卓繁警惕地睁眼,却见青帝一脸不耐烦地翻着白眼打着哈欠:“说完啦?说完了去外面榻上睡去,朕要睡床。” “……” 又如,青帝见卓繁日日茶饭不思,遂命御膳房做了一大桌山珍海味,在卓繁碗里堆得跟小山丘似的,然后——然后就把人丢一边自顾自开始享用美食。 等他吃完抹抹嘴,见卓繁仍别扭地不肯吃饭,不由大怒:“不吃是不是?你再不吃,朕就把文王绑进宫来干一百次!” 卓繁咬着唇悲愤道:“陛下,文王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您何必因为他对我好而迁怒他呢?您对我这样的爱只会让我感到窒息……” “……” 窒息你个仙人板板啊!他才要窒息了好么? 肖浛突然觉得刚刚似乎吃得太多了点,怎么总觉得胃里有点犯恶心呢,看来该叫个太医来看看了。 自卓繁进宫,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日。虽然每天都要面对那个倒胃口的神烦,但是好歹日子还能凑合过下去。 然而剧本绝逼不可能让肖浛一直逍遥下去的。 为了“撮合”渣攻和贱受赶紧奔向HE,光靠渣攻每日“悔悟倒追”那当然不够,必须要靠外部力量刺激一番。 这样一来,肖浛就感到了森森的蛋疼。 所谓的外部力量是什么呢——青国周边几个属国竟然联合在一起蠢蠢欲动,青帝决定御驾亲征,上战场!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自然包括卓繁在内,可是他虽然内心里还是不愿青帝出事,可是要他放低身段去求青帝不要去,那更是万万不成。 随着开战的时日临近,肖浛维持着帝王威严,面上古井无波,驳斥回一切劝谏的折子,内心里却是无数的弹幕刷屏奔腾而过,草泥马什么的简直弱爆了,完全无法表达他恨不得把剧本揪出来刨他家祖坟的心情! 因为知晓有关自身剧情的关系,肖浛当然明白自己不会死在战场上,但是他会被敌军当胸一箭射个对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肖浛拧着眉头苦哈哈地想,他不怕死,但是怕疼啊,要这么折腾他,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可是任他如何诽谤,这天终究要来临了。 满腹心思都放在战场上的青帝,并没有注意另外一个隐藏情节,就在他御驾亲征的这天,被他小心地关在寝宫的卓繁迎来了一位客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机关算尽费尽无数周折企图将心上人偷出皇宫的文王。 “文王爷,你……你怎么进来的?” 看到心上人如此消瘦,文王心痛地说:“这些小事别问了,快跟本王走罢,皇上离宫是个好机会,战事危急,刀剑无眼,很可能他便回不来了,我带你远走高飞,这爵位,这富贵我统统不要了,咱们隐姓埋名再也不回来,你说好不好?” 卓繁被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摇着头:“王爷,我不能……不能眼看着皇上身临险境而不顾,王爷倘若真心待我,请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好不容易决心放下一切的文王被拒绝之后,竟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温暮言只是麻木地看着卓繁,扯了扯嘴角:“你说。” “我无法出宫,可是王爷可以,求王爷替我保护陛下!” “……” 其实青帝也不是故意要偷听这番话的,只不过在出征之前,按照剧本的要求折了一束梅,准备送给卓繁。 可剧本偏偏就让他出了宫以后,在心里把卓繁念叨一遍,越想越害怕自己挂在战场上,来不及细述衷肠,再任性地丢下一干将士们,独自跑回去,狗腿地献上那束梅花外加离别的深情告白。 原本肖浛只是以为剧本不过是狗血文艺一番,谁料原来这个隐藏剧情才是剧本的用心良苦。 听见卓繁一番“肺腑之言”,肖浛不由冷笑,既然有这个心思,人在的时候干嘛去了?人走了反而开始装痴情装苦逼了? 他此刻还不知道,真正悲剧实际上是炮灰攻,因为这货答应了卓繁替他保护青帝之后,结局将走向替青帝挡掉最致命的的那支箭后,惨死于战场上的不归路。 甚至于这货在临死前,还抓着青帝,留下的遗言是:你若不好好对待卓繁,自己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看,多么深情似海痴心一片,为了真爱毫无保留,连命都搭上还无怨无悔。 于是等半死的青帝回朝之后,知道一切的卓繁心里会永远把文王放在心中一个特殊的角落——那可是为了他的幸福而死的男人啊!怎叫他不感动悲伤怜惜,若有下辈子定要踹了青帝跟他好哇! 温暮言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才启唇艰难地应道:“……好——你个头啊!” “当老子是卫生巾啊用过就丢?!就算是炮灰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老子好端端的放着逍遥王爷不做,偏偏脑子进水对你个2B掏心掏肺,什么高帅富痴情温柔专一腹黑,全部都是为了最后被炮灰做铺垫啊!” “还什么永远活在你心里,特么谁稀罕活你心里?你心里有床有冰箱还是有马桶?” “谁脑子有洞下辈子还要和你好?拜托下辈子离我远点,小心我狂暴给你看!” “凭什么老子活该永远当备胎?凭什么老子还非要为了救情敌而死?” “你的智商特么的都变成蝴蝶飞走了吗?” “整天一副伤不起的样子你以为你上辈子是折翼的奥尔良鸡翅啊?就算你觉得最后还是比较喜欢吃肯德基,也不至于跑到麦当劳里面大喊,嘿,来一份新奥尔良烤翅,你有考虑过麦当劳的感受嘛?啊!” 卓繁整个人都已经傻掉了。 肖浛也傻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文尔雅的温暮言一秒钟变咆哮帝,然后一副终于爽完的模样扭头就走出了大殿。 然后紧接着回过味来,他开始放声大笑,原来麦当劳和肯德基是情敌关系嘛哈哈哈哈哈,等等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笑着,这么笑着,于是他便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篇至此结束 第八章:所谓重逢 以前中学时代肖浛曾玩过一个叫模拟人生的游戏,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变着法让自己捏的小人以各种各样奇葩的方式嗝屁。 什么被火烧死,饿死,游泳池里游着游着累死都弱爆了,被尿憋死、被苍蝇叮死、被鬼魂吓死、被天外陨石砸死才是真绝色。 可是无论如何肖浛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笑死…… 于是当他再次从昏沉中醒来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无力感蔓延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就好比游戏里被捏出来的小人,被某个变态玩家支配着自己的行动,只要剧情一旦偏离既定轨道,就会奇葩地死去。 最无语的是,明明上辈子他都已经准备好跟着剧本的节奏走了,怎么还是挂了? 肖浛板着一张脸从床上坐起来——他大爷的又是床,怎么每次穿越之后都在床上? 房间很宽敞,装潢摆设都是现代风格,相当豪华,整个地板上全铺满了柔软的地毯。非黑即白的色调带着浓烈的个人风格,一点也不像温暖的卧室,反而充满严肃冷酷的感觉。 肖浛随意地四处看了看,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裱起来的合影,上面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搂着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神情亲昵,只是照片有很明显被从中间剪掉,再粘回去的痕迹。 年轻男子的长相略眼熟,肖浛眯着眼想了半天,这货不是第一世替身剧本里面,暗恋多年的好友梁晨礼么? 看来这家伙又被客串成“自己”以前的老情人了。 就在肖浛思考着这一世的新剧情之时,叩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肖浛只好放下相框,洗漱一番,穿着居家服就走出去,门口站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大叔,正是跟随肖家多年的心腹管事,自从肖浛父亲去世之后,就一心一意辅佐肖浛掌控家族势力,最终成功踹掉X市这一带的黑道老大,肖家上位取而代之。 这大叔——不就是中年版闲福么我去! 肖浛不动声色地在餐桌前坐好,看着管事闲福仔细地把一盘盘早餐端上来,心想这还真是各种“原班人马”啊,拍电视剧呢这是。 无论故事背景再怎么变,人物关系永远都是这样,剧情走向也无非是我你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等我不喜欢你了你又开始喜欢我了,所谓换汤不换药,天下剧本大多如此。 要说前两次穿越肖浛还忍不住吐槽一番,现在他已经彻底看透心如止水了,眼下他所思考的只有两件事,一则如何真正摆脱剧本的支配,二则就是有关温暮言。 他敢用自己的黄瓜打赌,那家伙绝逼不是第一世里面的原装货,很可能是在上一世穿越过来的。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要见到温炮灰之后才能知道。 “少爷,卓繁少爷仍然在闹,说如果不见到您,他就继续绝食。”见肖浛吃的差不多,闲福立刻上前低声说道。 肖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他听到卓繁这两字就郁闷,当即冷笑一声:“那就让他饿着,还当自己是黑道太子呢?给他输葡萄糖和营养液。” “是,少爷。”闲福一板一眼地恭敬回答,估计肖浛命令他去把卓繁砍死也会眼都不眨地照办。 “闲福,你去给我查一个叫温暮言的男人,越详细越好。”肖浛擦了擦嘴,做多余的事剧本不会阻止他,“这个人应该跟卓繁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明白,少爷。”闲福虽然有点惊讶,不过很老成的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他暂时还不比去见卓繁,因为按照剧情,此刻他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备车,我要去一趟南山公陵。” 正值深秋,本就阴沉沉的天应景地下起了小雨。 南山公陵扫墓的人很少,两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盘山道,停在豪陵区前坪,四个身着黑西装的保镖快速地下车,其中一人撑开伞举在头顶,将后一辆车的后车门打开。 肖浛从车上下来,宽大的墨镜遮住他的半张脸,只余下紧抿成一线的嘴唇,又薄又冷。 他怀里抱着一束白菊,从保镖那儿接过伞,淡漠地吩咐一声:“在这里等着。” “是。”四人齐齐应一声,只分出两人不动如山地守在过道入口。 走过十来座陵墓,肖浛在最里面的一座墓前停下脚步,墓碑周遭都很干净,这一片墓区都是有专人时常打理的。 这墓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晨礼,碑上落款写着:爱人肖浛所立。 肖浛把花放下,嘴里默默地念叨:“晨礼,当年卓繁因为嫉恨你故意把你的消息走漏出去,借条子的手杀了你,这个仇我会替你十倍讨回来的。卓家已经被我搞垮了,卓家老爷子一走,再也没人给卓繁撑腰,他已经被秘密我关起来,你希望我怎么对付他呢?” “呵呵,当年卓家一手遮天,卓家唯一的继承人却纠缠上了我,只怪我力量不够,无能保护你,你走以后,我假意接受卓繁,对他虚以委蛇,暗里地布下天罗地网,如今终于一举成功上位,把卓家踩在脚下。只可惜,这一切你都已经看不见了……” 说着,肖浛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冷峻如冰山般的侧脸,萧瑟秋雨中,他孤独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冷清。 他把墨镜塞进风衣口袋,又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小坨紫白色的东西。 这是一坨洋葱。 因为还拿着一把伞,肖浛颇觉不方便,他左右四顾无人,遂把伞柄夹用肩膀夹在脖子上,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蹲在墓前就开始剥洋葱,一边剥一边泪流满面:“晨礼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自己走了呢?我们唯一的那张合照被卓繁给剪坏了,虽然现在重新粘好,可那痕迹已经永远留在了上面……” “我总觉得你的样子已经日益模糊,可我不想忘记你……” “不管我怎么报复卓繁,你都不会回来了,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肖浛两只眼睛都要哭肿了,才终于松了口气:“早知道剥洋葱怎么痛苦还不如去买瓶眼药水呢。悲剧的梁晨礼同志,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第一世就已经够没有存在感了,这一世干脆连个出场镜头都没有,跟炮灰攻123各种刷存在感比起来了,炮灰受就是一坨翔啊,拉完就被水冲走了。” 他重新站起来,飞快地带好墨镜遮住那双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继续以冷酷潇洒的黑帮老大形象出现在保镖面前,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待他处理完一些要事回到别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肖浛脱下被雨水沾湿的外套递给女佣,一面拉扯着松开领带,一面皱眉问道:“卓繁怎么样了?” 管事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无奈地回答:“卓繁少爷吵着要见您,闹了一下天,下午给他打了一剂镇定剂,睡过去了。少爷,洗澡水已经备好,晚饭在餐厅用吗?” “端到卓繁房里。”肖浛始终拧着眉头,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去洗完澡。 他在浴缸里泡了许久,却始终洗不去即将见到那个神烦的郁闷之情,最后只好冷着脸跨出来,带着一身湿气赤脚走向卓繁的房间。 房里亮着一盏橘色落地灯,柔和又昏暗,据说在卧室里用橘色灯光容易引人性欲,肖浛觉得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睡着的男人,面容苍白,睡梦中也紧紧蹙眉,显然睡得不安稳。 肖浛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看了一会,然后忽然就特别想把鞋脱下来糊他一脸! 可当他摸到光溜溜的脚才发现自己压根没穿鞋。 于是肖浛失落地窝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耷拉着眼皮继续按照剧本的要求盯着卓繁猛看,妈了个蛋的,再看就要成斗鸡眼了好么。 幸好剧本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卓繁终于有醒来的迹象,眼睛迷茫地眨了眨,余光瞥到肖浛的一瞬间,豁然瞪大。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肖浛跟前死死扯住他的衣襟:“肖浛!你终于有脸来见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肖家上位才故意跟我在一起的?你说你爱我都是骗我的?” 久未进食,又被打了镇定剂,此刻卓繁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只不过甫一看见肖浛的脸,心头那又爱又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占据了他的大脑。 经过两世纠葛的肖浛,面对卓繁的激动,只觉得无聊至极,因而显得分外冷漠,神情比剧本描述还要入木三分:“是又如何?” 肖浛拉下对方的手,然后用力一掀,瘦弱的卓繁立马被他掀到床上去,哪知肖浛用力过猛,原本只是“倒在床上”的卓繁被掀得在床上滚了两圈,直接扑通滚地上去了。 “……啊呀,手滑了一下,不好意思。”肖浛也没有料到,无辜地挠了挠头。 卓繁摔得七晕八素,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趴回床上直喘气,愤怒而又痛苦地冲对方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那样信任你,那样爱你,为什么背叛我?!” “背叛你?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真心,何来背叛?”肖浛冷笑着压上去,三两下将男人的衣服都剥光,只剩一条内裤还健在。 “放开我!”卓繁剧烈地挣扎着,可是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他含恨闭上眼,想起从前两人在同一张床上亲热的情景,可如今面对一个背叛自己的爱人,这样的侵犯他只觉得是无尽的屈辱和折磨,“肖浛,你给我滚开!别碰我!” “……你害我失去了晨礼的痛苦,我要百倍回报在你身上!”肖浛扼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冷森森地沉笑。 另外一只手利落地扒掉了对方的内裤。 即将被强暴的恐惧和背叛的痛苦袭上卓繁心头,不断啃噬着他的心,紧绷的神经终于达到临界点——让他昏了过去。 恰在此时,别墅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手矫健,面容沉凝,竟然不知用什么办法绕开别墅层层守备警戒和监视,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屋内,陡然暴起打昏了两个在卓繁房间门口守着的保镖,然后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这个男人正是温暮言。 虽然早有预料房内有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可当温暮言冲进房内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愣住了—— 只穿了一件浴衣的肖浛此刻正压在昏迷赤裸的卓繁身上,因着之前的挣扎,浴衣也被扯得松开,露出一大片紧实的胸肌。 温暮言呆呆地看着床上的肖浛,连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说。 其实让他呆住的不仅仅是床上春光,而是因为肖浛的动作——他正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在卓繁头上捣鼓着。 这条白色的东西貌似是一条的内裤。 这货正试图把卓繁的内裤套到卓繁头上去! ……这是神马情况? 听见动静,肖浛扭过头恰对上温暮言呆愣的视线,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冲对方招呼:“嘿,咱们下辈子又见面了,麦当劳!” 等等……谁是麦当劳啊! 第九章:没有所谓 温暮言虽然愣住了,但是别墅里的警卫可没有,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拉响了警报,迅速朝此处围过来。 原来剧本是让温暮言赶来制止肖浛对卓繁的报复,然后失败逃走。 可眼下这个情况……好像哪里不对呀? 肖浛的报复莫非就是——内裤套头? “肖浛,你……快放开卓繁。”听见警报声温暮言总算回过神来,箭步冲上前去捉住肖浛的手腕就要把他拖下来。 肖浛早有准备,手臂一翻将人甩开,另一只手拿他肩膀,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床上扭打了起来。 什么,你问他俩怎么突然会功夫了?剧本都说是混黑道的,这种基础技能不点亮不行啊。 “你刚刚说什么麦当劳?”温暮言一会占了上风,把肖浛压在床脚,飞快地压低声音问。 肖浛抬腿一脚把人踹开,直起身无声冲他笑了笑:“你说呢,文王殿下。” “!”温暮言面露讶色,而后立刻激动起来,“你也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警卫们已经一窝蜂地赶到了,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温暮言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接着直接破窗而出,只留下一句:“你若敢动卓繁一根汗毛,我必杀你!” “呵。”肖浛站在窗前,他的眼追逐着被警卫们狂追的温暮言,丝毫没有下令阻止的意思,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里。 过得片刻,肖浛回到书房,闲福一脸自责地过来报告说人追丢了。 “我知道了。”他平静地点点头,双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里,默默地喝茶,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随意浏览。 闲福讶异地问:“少爷莫非认得这个人?” “他就是今早我让你调查的温暮言。”肖浛从报纸后探出头来,嘴角边擎着一抹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原来如此,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明天一定有结果送上。”闲福弯了弯腰,又问,“卓繁少爷那边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用了。”肖浛摇摇头,又加了一句,“撤掉一个,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闲福莫名一阵,忽而转念想,莫非少爷这招是示敌以弱,引蛇出洞?啊,是了,一定是如此。闲福崇拜地想着,他的少爷果然聪明睿智! 肖浛沉思片刻,又吩咐说:“如果发现他再来,先不要动手,立刻告诉我。” “是的,少爷。” 第二天,肖浛来到卓繁房间的时候,发现人已经醒了,而且衣服也穿的严严实实,缩在床上一角,警惕又复杂地望着他。 其实肖浛很想知道他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只有内裤套在头上会是个什么表情,可惜他注定看不到了。 反正剧本只显示让他报复卓繁,又没明确说怎么报复,依照剧本的尿性肯定是让自己强上未遂,不过既然有空子,凭什么不钻?这神烦送给他干,他都不想要好么!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对我……”卓繁皱着眉,似乎难以启齿,但是又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待问。 肖浛不屑地撇了撇嘴,凉薄地道:“你的老姘头突然冲进来救你,害的我倒了胃口。” “你说什么?”卓繁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茫然,“你说的是谁?” “哼,还能有谁?”肖浛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几页资料,挑了一段念出来,“卓老爷子曾经受过几名义子,暗中培养,为了将来辅佐儿子上位,让他们相互竞争,最后留下一人成为继承人的左右手,此人身手不凡,意志坚定,对卓家忠心耿耿,卓家倒台之后树倒猢狲散,只有此人下落不明。卓繁,你说,这人是谁?” 他每说一个字,卓繁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颤抖着声音质问:“你把暮言怎么样了?” 肖浛嘲弄地看着他,偏偏不回答。 卓繁绝望地闭上眼,神情痛苦,似乎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良久,才平静下来,睁眼默默望向肖浛,眼眸空洞,有如死灰。 又来了! 肖浛看着那双眼简直觉得不能直视,紧接着,他听见卓繁用豁出去的语气倔强地说:“既然你认定当年是我害死梁晨礼,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吧,你要怎么侮辱我都不会反抗,但是不要因为我迁怒暮言,他是我的好兄弟,是无辜的,只是想要保护我而已!” 说着,他心一横,竟然主动开始脱去衣服,然后往床上一倒,皱眉紧闭着眼,把脸扭到一边,一脸的忍辱负重。 喂喂大哥别这样,谁要对你做什么啊?你以为你长得有多倾国倾城,全天下男人看见你就想上吗? 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啊,我对你那副小排骨没兴趣真的! 肖浛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起来这剧本的逻辑真是太奇葩了,正常男人因为仇恨而报复另外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是采取毁你事业毁你名声,让你身败名裂从此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脸苟活跪地求饶这样,或者直接杀了你全家嘛? 若说贱受看上渣攻,因而渣攻示好接近还算合理,可现在渣攻开始报复之后,手段就只有一插再插,插插插? 插个仙人板板啊! 只听过因爱生恨的,没听过因恨生爱啊,这渣攻日后幡然悔悟发现自己早在对贱受各种插的时候,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昔日弄死自己爱人的仇人,然后自责心痛如此地伤害了贱受,甚至于淡化了贱受害死爱人的事实——那都是因为爱自己所以吃醋的关系! 其实这不叫渣攻,应该叫奇葩攻才对吧? 肖浛一面想着,一面对小透明梁晨礼表示无限同情,要是他泉下有知得知自己的爱人竟然跟害死自己的仇敌假戏真做,搞到一起真爱去了,还不气得从坟墓里面活过来,再气死一次? 就在这时,闲福恰到好处地敲了敲门:“少爷,那人又来了!他指名要见您。” 松了一口气的肖浛拔腿就走,正在床上挺尸的卓繁突然来了精神,冲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腰:“肖浛,求你不要动暮言,我都已经答应你随你摆弄了还不够吗?我知道你恨我恨到骨子里,可不要因为我而恨他!” 这货自作多情技能绝逼点满了没跑儿了! 肖浛深吸一口气,用力扯开对方的胳膊,扭头朝他怒吼一声:“滚开!” 一巴掌把人糊墙上了事。 他人一出去就命闲福好好看住,不管卓繁怎么喊闹都不理。 客厅中,起码有两队保镖盯着中间站着的温暮言,一队在明,一队在暗,昨天晚上竟然让这么个大活人无声无息地潜入内宅也就罢了,最后居然还没有捉住,整个肖宅上下负责警卫的人个个脸面无光,要不是少爷有命在先不要动手,他们早就一起冲上去把这货给绑了揍一顿。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温暮言始终神色从容坦然自若,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两只手插在衣兜里,在肖浛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他便一眼就看了过去,盯着肖浛的眸光熠熠发亮。 “你就是温暮言?”肖浛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一手扶在扶梯上,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眼光跟刀片儿似的来回在他身上逡巡。 “不错。”温暮言毫不示弱地跟他对视,客厅里十几个人却无一人做声,屏声静气地看着这场争锋相对。 不管如何,剧情还在继续,肖浛沉默片刻,冷冷地轻笑一声:“有种,竟然还敢来这里,以为我不敢一枪崩了你?” “你不会。我这次是正大光明地走的正门,多少双眼睛看见我进来了,自然是要看着我走出去的。”温暮言摇了摇头,提出自己的要求,“让我见一见卓繁,作为交换,卓家名下一些暗地里的隐藏产业,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告诉卓繁,只有我知道。” 肖浛嗤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暮言似早有所料,平静地抛出自己的筹码:“我可以先带你去看一处。” 肖浛当即答应:“带路。” 并没有任何人察觉两人之间除了敌对外的其他微妙关系。温暮言和肖浛上了同一辆轿车,前后还跟着三辆。车内前后座之间隔着车帘,虽然挡住了视线可是隔音效果就那么理想了。 自从上了车之后,肖浛就开始跟温暮言对视,足足看了三分钟,谁也没有先开口,好像在玩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似的。 直到温暮言终于忍不住眨了眨干涩的眼,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见肖浛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天王盖地虎?” “……” 温暮言严肃地看着他,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小鸡炖蘑菇!” 肖浛长吐一口气,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战友!” 温暮言忽然激动起来,把对方的手从自个儿肩膀上扯下来双手握住:“兄弟!” 然后两人分外默契地松开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肖浛拍着他的背动情地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温暮言闻言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才没有。 第十章:同是天涯沦苦逼人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两人下车之后立刻不约而同地恢复了疏离警惕的态度。 面前是一间X市有名的酒吧,温暮言相肖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推门而入。 酒吧只有入夜才会生意火爆,白天客人不多,温暮言领着肖浛象征性地四处走走,而后在里间一处标明“非工作人员谢绝入内”的门前停下,门口两名保镖会意地拉开这扇门,竟然意外的厚重,内里的喧哗声瞬间争先恐后地窜出来。 原来酒吧的内室才是这处产业真正的价值所在。大厅装潢富丽堂皇,走廊坐落数处独立包间,各种各样的赌具齐全,外厅相对嘈杂,到处都是红着眼的赌徒,服务周到而低调,前后两扇门将喧闹的赌场和安静的酒吧分隔开,只有熟客和信任的熟客介绍的新客才准许入内。 肖浛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跟着温暮言逛了一圈,迎面走来一位端着酒水的美丽女郎,向两人各斟一杯酒便低头离开,并不多话。肖浛心里顿时对这里的服务点个赞,有素质的高档赌场就是不一样啊。 “如何,肖少还满意吧?”温暮言低头抿了一口酒,微笑相当自信。 “还不错,希望另外几处也不要让我失望。”肖浛点点头。 “那么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吧?” “仅仅是见他一面这么简单?”肖浛嘲弄地看着他,“你想救他出去,他未必肯跟你走呢。” 温暮言皱了下眉:“这个就不劳肖少费心了。” 肖浛见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有点想笑,剧情差不多也到此为止了,当即冲他打个眼色:“既然招牌是酒吧,总要请我喝一杯吧。” “当然。”温暮言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我跟温先生去喝一杯,你们先回去。”肖浛扭头跟几个手下吩咐一声,顿时招来一直反对,他们可不放心少爷跟温暮言这种危险的家伙在一起。 “有事我会喊你们的。”肖浛丝毫不在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裤兜里就径自往酒吧雅间走,完全一副他才是此酒吧主人的纨绔模样。 “可是,少爷——” “正是,还担心我会吃掉你们少爷不成?”温暮言轻笑着,一手拦在门口,阻止企图跟进来的数名保镖,没有剧本的约束后,笑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直到包厢的门啪得关上,几个西装男子面面相觑,只好听令离开,仅留下几人守在酒吧门口听候差遣。 包厢最重隐私,不按铃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一张极长的组合沙发贴墙放着,桌上酒水饮料骰子扑克一应俱全,对面是背投电视和卡拉ok音响。 “……都走了?”温暮言在门上的玻璃后窥视一阵,确认没有人影,才松了一口气,扭头一看,却发现肖浛大少正坐在沙发上脱衣服,顿时吓得心头重重一跳,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啊。”肖浛皱着眉把风衣外套扔在一边,马甲也脱掉,最后只剩一件白色衬衣也被他解开扣子敞开来,露出中间一长片结实的胸肌和腹肌袖子一直撸到手肘,一面掀着衬衫下摆当扇子扇,“大热天的穿个风衣装什么B,秋老虎也能热死人的好么,我说空调在哪儿?” 他诧异地在温暮言身上来回打量半天:“我发现你不光演的一手好戏,耐热技能也点满了啊?真不愧是十项全能……” 虽说肖浛的脸和身材正好是温暮言喜欢的类型,不过眼下有比搞基更重要的事,于是温暮言以大毅力无视了如此“诱惑”,就在肖浛嘀嘀咕咕地搜寻空调遥控器的时候,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肖浛掰过来正脸对着自己,严肃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肯德基,哦不是,怎么变成‘渣攻肖浛’的?” 肖浛动作停下来,沉默一下,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的第一次剧本不是当皇帝,而是一个现代替身剧,现在已经是第三世了。” “……原来如此。”温暮言同情地看着他,给两人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郁闷地诉苦,“我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穿着古代人的衣服,周围一堆小厮丫鬟毕恭毕敬的喊我王爷,害我差点吓尿了啊!” 肖浛举起酒杯跟他干了一杯,拍拍他的肩,沉痛地说:“我懂你!” 温暮言再次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除了本身的剧情,我还经常做一个梦,梦见穿着我们穿着现代装,我好像还揍了你。”温暮言皱眉回忆着。 肖浛寻思片刻,说:“我猜,那就是我的第一世。” 他把第一个剧本的剧情大致地说了一遍,最后苦闷地叹气:“那时我并不知道后果,违背了剧本的安排,没想到又穿越到第二个剧本。” 这次轮到温暮言安慰他:“其实我大约知道犯规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肖浛诧异地抬头。 对方同情地看着他:“剧本让我看见了你被撞死的画面。” “……”肖浛面无表情地说,“你这算哪门子安慰?” 虽说这明明是闻者落泪见者心伤的悲惨往事,可温暮言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肖浛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喉咙窜入一股烧辣,又倒了一杯,不解地问:“既然你知道犯规要挂,怎么快到结局了反而自毁长城功亏一篑?” “……唉,你不知道。”温暮言拎着酒杯跟他碰了碰,苦逼地说“你应该跟我一样,只能看见接下来最近的一段剧情,而不能直接预见结局。” 见肖浛点头同意,他又抿了一口酒才接着说:“所以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剧情让我答应卓繁的要求,跟你一同去战场助你,最后替你挡下致命一箭,完成炮灰的使命再一命呜呼!” “……”肖浛顿时表示无语。 温暮言拍得桌子啪啪响,大怒道:“横竖都是死!凭什么我就非得要当万年备胎啊?!与其被剧本利用个彻底,还不如痛快一场!” “说得好!”这话实在说到肖浛心坎里去了,他哈哈一笑,伸手搂住温暮言的脖子,“说起来,看你上一世把卓繁直接骂到傻,真是太爽快了。” 一会功夫,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空酒瓶,温暮言脸颊微微发热,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醉的,他额头贴着肖浛的侧脸,手掌按在对方背上,呵呵呵得笑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你别说,上一世看你那敷衍的装模作样,我憋笑都快肚子疼了好么,真看不出来,你表面上一副深沉冷酷的样子,实际上幼稚得不得了……” 肖浛虽然也喝高了,但是耳朵还是那么尖,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气鼓鼓地道:“骂谁呢?你才幼稚!” “把内裤套人家头上这种幼稚的报复,难道是我做的?”温暮言狂戳他脸颊。 肖浛捉住他的手,不屑地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看起来像个痴心好男人,其实分明满肚坏水,道貌岸然!” 温暮言怒骂:“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肖浛反唇相讥:“你倒是吐一个我看看?” “……” 两人互看不顺眼地瞪视一番,温暮言率先败退下来,表示绝不这货比智商下限:“来来,喝酒。” 肖浛虽然被剧本设定为酒量不错,但是也经不住这么个喝法,脑袋已经有点晕乎乎的,温暮言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说得多喝得少,除了热得满身汗把外套脱下来之外,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上次怎么挂的?”肖浛喝得东倒西歪靠在沙发上。 温暮言挨着他的肩,颇有点尴尬:“我说了,你不许笑我。” “绝不笑你。” 温暮言停顿一会,小声说:“……我离开之后心里一直在想心事,结果走着走着撞到一棵大树……撞死了……” “……” “喂,说好了不许笑我的,敢笑我跟你翻脸!” 肖浛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什么事?”温暮言莫名地看着他 肖浛憋不住,扭头:“我先去笑两分钟哈哈哈后哈哈哈……” “肖、浛!给我死来!”温暮言先是一愣,随即愤怒地扑上去揍他。 两人扭打了一阵,才气喘呼呼地停手,脑袋顿时更晕了,一直被设定成没什么力气的温暮言趴在肖浛胸膛上,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胸肌,见肖浛没啥反应,又得寸进尺地滑到腹肌上,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手感果然不错。 肖浛被他摸得弓起身又喘又笑:“手拿开,痒死了。” 酒的后劲似乎上来了,温暮言觉得趴着挺舒服,一动也懒得动,只把脑袋竖起来:“我说,公平起见,你也该说说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闻言,肖浛立刻不说话了,他默默把头扭到一边,面无表情地想:只有这个,打死都不能说!绝对! 于是肖浛决定转移话题:“呃,好像喝得太多了,厕所在哪儿了?你都不觉得尿涨吗?” 老谋深算的温暮言对他的装模作样洞若观火,当即冷笑两声,坏心眼地压在他身上,长长地发出一个哨音: “嘘——” “……”作茧自缚的肖浛顿时大怒:“你大爷的!” 第十一章:搞基何必曾相识 无论温暮言怎么软磨硬泡,肖浛各种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把温暮言气得跳脚但也拿他毫无办法。 不过有一件事温暮言可以肯定,那就是上辈子肖浛绝逼死的很奇葩没跑儿了。 转眼间,桌上的酒全进了两人肚子,肖浛脸颊微红,整个人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温暮言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总算有点意识,他使劲拍了拍肖浛的脸,惹来对方醉眼迷茫地皱了皱眉。 “干嘛?不喝了,好困……” “困也不能在这里睡啊。”温暮言把他拽起来,拎着他的耳朵说,“叫你的手下送我们回去,我可不想因为喝醉挂在马路上。” “别揪,怕疼……”肖浛像拍苍蝇似的拍掉他的手,两人互相搀着站起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温暮言嘀咕:“连被车撞死的疼都体会过了,这点疼喊什么。” “……第一世奋起反抗剧本,其实就是因为那一巴掌打得我太疼我会说?”肖浛邪恶地笑了笑,“别以为这一世会点功夫就能跟我叫板了,你要是再敢揍我,我就把你跟卓繁关一块儿去。” “……”温暮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赢了。” 待他俩穿上衣服走出门去,外面一直提心吊胆苦等的保镖都吓了一跳,惊悚地看着两个白天还在争锋相对的对手,这会功夫就醉的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起来。 两人爬上车,肖浛皱眉想了想,跟司机说:“不回肖家,找个附近的酒店。” 其实他只是懒得回去面对那个神烦,非常理解他的温暮言也默默在心里竖起拇指表示同意。 可此举落在保镖耳朵里却是大惊失色,司机惊恐地看看少爷,再看看坐在少爷身边闭目养神的温暮言,顿时对这个处处充满搞基的世界绝望了,同时不免暗地里分外佩服自家少爷,真是好手段,喝个酒就能把敌人拐到床上去。 “还不快开车!”肖浛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发呆的司机一眼,不悦地皱了皱眉。 “哦,是是。”司机想起过两条街就有一个著名的同志酒吧,旁边就有家高档酒店,经常有基佬出入,去这间酒店的话,少爷跟他的新宠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他自以为是地这么想着,把车开得飞快。 几条街一晃而过,肖浛几乎快要睡着,两个保镖一人一个扶着俩醉汉开了一间豪华套房,侍者完全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殷勤地把润滑油和套还有一些常见的助兴物品放在床头柜上,就识相地退下顺带关好门。 喝高了的肖浛根本没在意这些,虽说自从第三世开始后他就一直没有解决过生理需求,不过这几天事情太多他也就把这茬子事给抛到脑后。 折腾到现在,热了他一身汗,胃里的酒翻腾得有点难受,肖浛迷迷糊糊爬起来去洗个澡,三两下把自己脱光,一脚就踩进浴缸里——自己还没放洗澡水呢竟然就放好了,这酒店服务真是太到位了吧。 连沐浴乳都放好了——咦,等等,怎么里面好像有个人? “温暮言?”肖浛一下子吓醒了,立刻伸手把差点尸沉浴缸的男人拽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你想自杀么你?别告诉我你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温暮言睡眼朦胧地眨巴眨巴眼,嘴里吐出一个泡泡,然后又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啊,我睡着了吗?” 他的视线好不容易在面前的男人脸上聚焦,接着往下扫,看见肖浛性感的锁骨,赤裸的胸膛、腹肌,腰线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的美好,再往下…… “喂,你没事吧?没见过喝个酒还能流鼻血的!”肖浛简直无语了,赶紧把人放下来仰躺在浴缸里,抓来几张卫生纸揉一揉,塞进他鼻孔里。 温暮言这下也总算清醒一些,尴尬地捂着鼻子:“我只是有点上火。” 只有一只脚站在浴缸里的肖浛无奈把脚收回来,道:“你继续泡,我去淋浴得了。” “哦。”温暮言赶紧把头扭过去,抹了沐浴液往身上快速揉搓……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我说肖浛……” “干啥?”正冲着花洒揉头发的肖浛闭着双眼稍稍把脸侧过去,耳畔的水声让他有点听不清。 “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不应该等我洗完了你再进来洗吗?”也不怕尴尬…… “我可是担心你又睡过去把自己淹死好不好。再说了,都是基佬,还怕被我看到?” “就是因为是基佬所以才不对吧!”温暮言无奈地吐槽,把鼻孔里的纸巾丢一边,从浴缸里坐起来。 温暮言的眼追着氤氲冲刷的热水,在对方全裸的身体上不断地流过,他忽然有点后悔不该回头,但是又舍不得挪开视线。周身的水浸泡着下,温暖舒适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醉酒的迷离似乎从未离去,让他有种轻飘飘不着力的晕眩感觉。 可是肖浛的裸体就这么坦然的站在他眼前,不管是前面安静垂着的事物,还是挺翘的臀,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态度,自顾自好像当他是空气。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让他忍不住多想。 温暮言便把目光缠在他身上,正大光明地看了个够,舌尖舔舔嘴唇:“你不觉得正常的基佬在这种时候应该发生点什么吗?” 这时肖浛已经洗完了头发,抹了一把脸,睁开眼,奇怪地看着他:“两个攻能发生什么?互撸娃?” “……” 这句话像是终结技一样,瞬间打败了前一刻还脑内无数银荡画面的温暮言。 这货除了幼稚之外居然还有迟钝的属性,温暮言眯着眼睛笑了笑,干脆从浴缸里爬出来,径自朝肖浛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他,手掌摸到胸膛上顺着流水轻轻抚弄,另一只手滑到下面直接握住要害开始上下撸动。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两人身高相仿,他嘴唇挨着肖浛的耳垂,耳语如醇酒,仿佛比下午在酒吧里喝的还要醉人些。 醉意裹挟着情欲陡然便这么沿着脊椎骨蹿了上来。 “嗯——”身体的条件反射令肖浛瞬间钳住对方手腕,不过舒爽的感觉很快让他不由放松了肌肉,他呼吸渐重,侧过脸沉沉地开口,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我要在上面,否则免谈。” 温暮言有点诧异他的斩钉截铁:“为什么?” 对方的答案再次打败了他,肖浛理所当然地道:“我怕疼。” “……好吧。”这货是有多怕疼?温暮言瞬间有点无力,不过上下位不过是个体位罢了,他也不在意。 这下换肖浛诧异了:“你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温暮言挑眉反问一句,“总要有人在下面啊,要不然什么都别做了。你少说点废话行不行,没看见我都硬了么?快摸摸唔——” 肖浛眸光一沉,转身按住他后脑就吻上去,在热水的冲刷下,登时觉得周身燥热无比起来。 手掌迫不及待地在背后来回游走,掌下触感细腻,更兼有水润湿热,走过的地方都似着了火,顺着腰线往下滑,包住他的臀,忽然就开始放肆地大力揉捏。 舌头在嘴里翻动出进,情不自禁地绵密允吸,怎么掠夺都不够似的,两人鼻息浓重,身体密密贴在一起,温暮言双手将两根挺起的事物握在一处捋弄,不一会就在热辣的缠绵间变得越发腻滑湿润。 胸前的突起贴在对方身上摩擦,却如隔靴搔痒如何都挠不到最撩人的地方,肖浛将温暮言抵在玻璃墙上,放开红润的嘴唇,落在他颈项间不停啃噬吻舔。 “嗯……”温暮言的嘴得了空,忍不住便溢出情动至极的呻吟,他闭着眼大口地喘气,有些难捱地挺了挺腰,小腹阵阵发紧,“差不多……要……” 肖浛的手接替了他的工作,感觉到临界点的来临,一口含住温暮言的乳首,牙齿舌尖轻撩一会立刻就肿胀着立起。 “……哈……肖浛……”温暮言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口的头,难耐地仰起脖子,手指禁不住掐着另外一边的小珠。 肖浛却忽而抬起头再次吻住他,吻得比方才激烈地多,被他压着的男人也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疯狂的摩擦下,他感受着手里的事物终于喷薄而出,而后又被淋浴抽刷落到两人修长的腿上,顺着淌下。 “呼——”肖浛脑袋搁在对方肩窝里,合目享受愉悦的余韵。 温暮言抱着他的腰背,嘴唇贴在他侧颈细细亲吻,发泄完一次之后,醉意瞬间又涌上来,他昏昏沉沉地掀开眼皮嘟囔:“擦干净去床上吧,再冲水皮都要起褶子了。” “肖浛?” “喂——”温暮言把人从自己身上拽起来,这货果然闭着眼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这混球!” 关了花洒,温暮言匆匆把两人擦擦干,连拖带拽地好不容易把人弄上了床,累得气喘呼呼趴在他身上,不甘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这就要睡啦?我还没爽够呢!” 被睡意笼罩的肖浛蹙起眉挥开打扰自己睡觉的手,也不知梦见了什么,不满地喃喃:“走开,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不会说什么?”温暮言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才不会说我上辈子是笑死的……” “……” 第十二章:搞基难于上青天 第二天早上天气不错,日头从窗子里透过来,斜斜打在醉宿未醒的两人光溜溜的大腿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肖浛翻了个身,似乎觉得手和腿碰到什么东西,咯得他难受,好一会才迷茫地睁开眼,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揉了揉眉心,然后实在无法无视身旁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依旧处于熟睡状态的裸男。 “……昨天晚上好像还跟这家伙在浴室里……怎么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肖浛歪着脑袋蹙眉想了半天未果,最后视线在对方翘起的屁股上来回扫了片刻,目光一闪下了决定。 他翻身坐起来,伸出一只手在温暮言脸前晃了晃,又附到他耳边小小声喊:“麦当劳?麦当劳?” 确定人还没醒,肖浛爬起来蹲他腿边,以一个十分猥琐的姿势掰开某人的两瓣屁股,仔细看了看——菊花正常,没红没肿没痔疮,更没有某种冷却了的白色生命液体。 可明明代表一切正常的情况,却让肖浛陡然紧张了起来:“……不会吧,难不成昨晚被上是我?” 虽然明知不太可能,不过肖浛还是忍不住侧过脸,换成跪坐的姿势,挺起身,手伸到自己后面在臀缝里摸了摸,事实证明后方一切安全,也没有任何疼痛感,这才叫他松了口气回过头来。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竟然一声不响正盯着自己! 肖浛被吓得瞬间脑袋当机了,又听温暮言咕哝一句:“肖浛这货主动乘骑?我还在做梦吧……”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 肖浛脸色黑如锅底,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货搞死搞残搞怀孕,最后还是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趿着温暮言的拖鞋,再把自己的一脚踹进床底深处,顺便还把散落一地的温某人的衣服一件不落地捡起来“好心”送洗。 “少爷,您总算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我已经带人在您下榻的酒店楼下等候多时,早餐已经叫服务生送到楼上……” “行了知道了。”肖浛喝了一口牛奶,含糊地打断闲福的喋喋不休,“家里怎么样?” “一切都好,只是卓少爷昨天好几次试图逃走,都没有成功,不过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已经请私人医生来看过,没有大碍,不过这几天不能下床。” 听到这里,肖浛不由冷笑一声:“这感情好啊,终于能安生几天了。”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先回去。”肖浛看看时间,按照剧本的安排他必须下午去探望受伤的卓繁,在那之前还有一些自由时间。 “是的,少爷。” “等等,”肖浛把手机从左换到右,眼光往半掩的房门看了一眼,低声道,“带两套干净衣裤过来,内衣也要,按我的尺码来。” “知道了,少爷。”挂掉电话,以少爷命令为最高纲领的闲福管事立刻严肃地朝着服装店出发了。 温暮言是被饿醒的,伴随着肚子的咕咕声,他一面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一面动动鼻翼嗅到外间传来的早餐香味,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尴尬——拖鞋和衣服都不见了! 他马上就猜到了谁干的,丫的二货把自己当偷了仙女衣服的农夫不成? 拽了浴巾围在腰间遮羞,温暮言光着脚走出房门,果然看见肖浛手里拿着报纸嘴里啃着苹果,一副悠闲小资的模样等着看他的好戏。 “肖浛,你把我衣服藏哪儿去了?”温暮言浑身光溜溜地蹲到椅子上,顺手捡了一块面包塞自己嘴里。 肖浛从报纸后面冒出半个脑袋,邪恶地冷笑:“送洗了,包括内裤。” 温暮言怒拍桌子:“人性呢!” 肖浛掀起眼皮瞅了瞅他:“没存在过。” “……别闹。”温暮言无语间又觉得头疼,一边吃早餐一边嘀咕,“昨天又没把你怎么样,那么小气干什么……果然指望你乖乖坐在身上伺候我这种事只能等做梦了……”也不知想到什么春梦画面,开始傻笑。 虽说他嘀咕地很小声,但是被设定为耳朵特尖的肖浛还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黑上一分,最后把报纸一扔,寒声道:“你在那里笑什么?” 面包把腮帮子塞地鼓鼓的,温暮言嚼了一会咽下去,呵呵冷笑:“没什么,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笑死……” “……” 肖浛像断了电的录音带一样戛然而止,面无表情地重新拿起报纸,面无表情地把脑袋缩回去认真看起来。 “喂,你报纸拿反了蠢货!” 肖大少爷虽然没人性,好在闲福还是残留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终于穿上衣服的温暮言泪牛满面地想,不过总觉得尺码稍微宽大了一点。有外人在情况下,不好多说什么,他最后丢给肖浛一个改天见的眼神,径自闪人。 磨到实在没法磨了,肖浛这才不情不愿地驱车回肖家。 看守卓繁的保镖一见少爷阴沉着脸进来,吓得大气不敢出,二话没说把门给关好。 “肖浛,你把暮言怎么样了?” 在床上挺尸的卓繁听见动静赶紧坐起来,满面泪痕地挣扎着就要下床,被肖浛一把拽住扔了回去。 “呵,没想到你们的感情意外的好呢,本来答应他让你们二人见上一面,现在我倒有点想改变主意了。”肖浛一手按住对方的肩将人死死压在床上,漆黑的眼紧紧钉在卓繁目中,冰冷的目光似乎暗藏着某种怒火,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卓繁抿着唇线,慌乱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发现了这一点的肖浛似乎更愤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愤怒,难道卓繁不仅仅是自己手中夺取卓家势力的棋子吗? 为何卓繁口口声声叫着那个名为温暮言的男人,自己会如此嫉恨?难道说…… “说,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姓温的?你们是不是早就上过床了?”肖浛微微虚眯起双目,手指滑过卓繁颤抖的嘴唇,扼在他纤细的颈项上,缓缓加重了力道。 卓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因为窒息而脸颊通红:“你说胡说八道什么!暮言是我的好兄弟,肖浛,你可以报复我,可以恨我,但是你怎么能怀疑我?暮言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如今我被你关起来,他担心我才屡屡出手救我,至于你,反正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心里只有那个死了梁晨礼!你掐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说罢,他闭上通红的眼,不再挣扎,默默待死。 肖浛重重冷哼了一声,松开手来,反而去剥他的衣服,卓繁果然再次睁开眼愤怒伤心地瞪着他。 “卓繁,你给我听好,即便姓温来见你,他也休想碰你一下!” 肖浛拔高声音,显得十分愤怒,粗暴的动作里充满欲火,就在卓繁万念俱灰地以为自己又要被侮辱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叩响:“少爷,您的私人电话,说是生死攸关的急事。” 听到这话,肖浛立刻撒手,兔子似的跳起来火烧火燎地冲出了房间。 关进书房,肖浛对着电话就是一通吼:“你个混蛋真是会掐时间,再晚一点我就要晚节不保了!” 里面传来温暮言慢吞吞地声音回答:“是么,我还以为你美人在怀嫌弃我多事呢。” 肖浛悠然地坐下来喝了口茶给自己压惊:“别紧张,就算没接到电话我也不会做到底的,剧本只是一个拉灯的省略号直接过渡到第二天,管我是捅他一晚上还是一觉睡到天亮。” “……谁紧张了?” 肖浛乐了:“那这上面十七个未接来电谁打的?” “……” 温暮言在那头咳了一声,又说:“这剧本脑袋里头除了XXOO就没别的了么?怎么你不管是生气也好报复也好吃醋也好,对卓繁那货永远是捅菊花和捅菊花以及捅菊花?” 肖浛翻了个白眼:“我怎知道?而且一样是吃醋,渣攻就是欲火焚身,贱受就是伤心愤怒,你说,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听他抱怨,那边温暮言笑了几声:“剧本约定的是三天后,明天我去找你?” “小心别被警卫发现了。”肖浛心里把最近三天发生的事过滤一下,除了卓繁日常似的逃跑未果之外似乎没啥事。 “放心,我去你家就跟逛后花园似的。” 回答他的是肖浛狠狠挂了电话。 话虽如此,肖浛还是有意无意把家里的部分手下调出去了一些,方便某人偷渡过来在剧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温暮言潜入肖家是在第二天傍晚,刚还是晚饭后交接班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就在他攀上二楼跟只壁虎似的贴在墙壁上,往肖浛房间方向摸去的当口,他居然遇上了同样跟只壁虎似的贴在墙上准备逃走的卓繁! 两只壁虎遥遥相望了一会,卓繁惊喜至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暮言,你特地来救我了吗?” 温暮言也惊了,但是喜是半点没有,他面孔扭曲地盯着被卓繁死死握住的手,既悲且痛地说:“……是……啊……” 卓繁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一个可以踏脚的小阳台上,紧紧抱住他的腰:“暮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值得你个仙人板板啊!我是来找肖浛的! 风在吼,马在叫,温暮言心中在咆哮:一边玩蛋儿去啊,死基佬! 力气小的温暮言低头看看卓繁铁箍似的双臂,迎风泪流,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十三章:做戏要做足 原本以温暮言的本事,不惊动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溜进来毫无问题,可是现在多了一个拖油瓶,更何况,虽说剧本不管多余的事,但是万一温暮言真带着卓繁跑路,那绝逼是会改变剧情的没跑儿了! 想到肖浛可能还在等着自己,温暮言这会且不提他的内心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又惊又喜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日后要是能脱离剧本,他绝对能去角逐影帝,温暮言在心里苦哈哈地想。 不管如何,得先把这小祖宗哄回去再说:“卓繁,今天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话说一半,立刻就被卓繁打断了:“暮言,你不用多说,我懂的!” 懂什么?温暮言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却见卓繁叹了口气,神色幽幽地说:“暮言,我知道你自小就对我很好,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甘愿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救我,以肖浛那样占有欲那么强的人,竟然会答应让你见我一面,想必你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暮言,告诉我,为什么?” 每听他说一句,温暮言就觉得自己脸绿了一分,这叫他怎么回答?不说吧,他今天的潜入行为可能就成了脑残,说吧,那他绝逼就是个脑残! 他转念一想,这种话恐怕还是跟卓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肖浛听到的更多些,不知道那家伙当时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此时此刻,温暮言忽然前所未有地觉得与肖浛心有戚戚。 “卓繁,你先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但不是今天,你先回去,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温暮言的眼往四周瞟了瞟,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卓繁深深地看他一眼,点头道:“我明白了。暮言,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为难才这么说的。” 你明白个球球啊! 温暮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变成金馆长脸,好歹把卓繁先送回了房间。 就在他终于松了口气准备从窗口撤离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来人正是给卓繁送晚餐进来的闲福管事! 房里正在“惜别”的两人吓了一跳,闲福显然也很吃惊,他很快大声吩咐外面的手下离开去通知少爷,一边喊人从外面拦截温暮言。 想到肖浛马上会过来,温暮言迅速地镇定下来,他已经不准备冒险逃走了,手脚扒在窗棂上坐等肖大少爷把自己逮回去就完了,虽然过程刺激了点,但是结果回到计划中就行。 可惜偏偏就有人不让他如愿——卓繁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窗口,遮住温暮言的身形,手边并没有什么尖锐利器,他只好把一个花瓶拽过来,碰得一下摔碎,然后捡了一块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肖浛急匆匆赶过来之时,就看见卓繁一脸视死如归寻短见的这么一幕。他拧着眉头,听闲福报告刚才的情况,可是窗口被卓繁挡住,他看不见温暮言到底还在不在外面,而他刚往那走两步,卓繁立刻大喊:“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我去!平日里千方百计想要逃走,怎么不见你有这决心? 肖浛只好停在原地不再接近,无奈之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虽然不信这货真的下得了手,但是万一受伤了岂不是影响到两天后的剧情? 肖浛一筹莫展,他不知道,扒在窗外的温暮言才更是叫苦不迭,他手都要酸了,本来想干脆爬回去,谁知道卓繁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里,一只手还背到后面挥来挥去不停地示意自己快走。 温暮言第n次躲开他差点打到自己脸上的手,郁闷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掉下去了。 “在那里!快捉住他,别让他跑了!”别墅的警卫们一会功夫就已经围到了楼下,温暮言心想房间回不去,那就只有下去让警卫捉住。 果然,肖浛也很配合地让手下不要伤人,将人礼貌地请回书房就行。 虽然他的命令是当着屋里人的面下的,可卓繁就偏偏不信,一个劲地让肖浛立刻放人离开,并且一定要亲眼看着肖浛离去才行,否则就用手里的碎片割断自己的脖子! 这下肖浛和温暮言两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投鼠忌器,肖浛脸色阴沉地狠狠剜了卓繁一眼,只能下令放人,卓繁就在窗口看着温暮言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离去,还以为对方是放不下自己,遂感动不已地冲他大喊:“暮言你快走吧,不用担心我!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冷不丁听到这话,温暮言脚下一个趔趄,以大毅力克制着自己恨不得回去拿鞋底糊他一熊脸的冲动,神情麻木地飘出了别墅大门。 那头肖浛也忍不住以手捂脸,想到此刻温暮言的心情,他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看着卓繁望过来的眼神,不禁又是一阵无力,懒得理会他说废话,同样神情麻木地飘了出去。 由于剧本轻巧的一句肖浛这三天都呆在肖家静候温暮言的到来,所以他也不能出门,只能窝在书房里偷偷给温暮言打电话,两人互相吐个槽,说说剧本的坏话什么的,温暮言也没放弃再次摸进门来,可惜总会被卓繁坏了好事,最后不了了之。 这巧合神奇地,几乎要叫两人以为他们会暗度陈仓魔高一尺,剧本也会潜移默化地道高一丈。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剧本的改变——没错,剧本改了! 原本只是在三天后的约定时间让温暮言来见卓繁,给他一把袖珍手枪,卓繁好歹也曾是黑道太子,虽然“心性善良”,但好歹枪还是会用,当晚卓繁靠着它逃出去,温暮言在外接应,并且在逃跑的过程中,追出来的肖浛怒极之下打中了卓繁的手臂,以至于后者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下悲伤失望,彻底心如死灰,而肖浛则是在对方生死未卜失去踪影的情况下,日夜担心害怕,幡然悔悟,终于发现了自己原来在报复卓繁的过程中,早已森森地爱上了他! 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悔过追妻,由冷面报仇的渣攻转变为精虫忠犬之路。 但是就在这天到来的前一晚,肖浛和温暮言几乎同时发现剧情出现了变化。温暮言本来的安排只需要在外面接应,而现在则需要亲自潜入肖家去将卓繁接出来。而肖浛这边,则需要做一件更奇葩的事情。 不仅如此,连后面的追出去打卓繁一枪的剧情都改了……改动后的剧情真是,不忍直视。 “你也发现剧本改了?” 夜深人静,肖浛叼了一根烟,双腿交叠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小几上的黑咖啡散发着浓郁的味道,香气中难掩涩然的苦味。 “……嗯。”电话里温暮言沉默了一下,苦笑道,“你觉不觉得这剧本特别不待见我?”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主角是用来推动剧情的,而配角是拿来疼爱的,你不悲情一点,怎么被人可怜同情爱得死去活来?”肖浛吐了一口气,把烟蒂拿在手上把玩,眉头轻蹙着,话中虽有促狭,但口气并不轻松。 “那让他们死去活来吧,我只想安稳地活着。”温暮言郁闷地说。 想到明天的某些情节,肖浛不由也有些尴尬:“……那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剧本既然改了第一次就会改第二次,谁知道明天有什么变化。” “哦,这么乐观。”肖浛舒展开眉头,轻笑着道,“莫非你其实对明天挺期待的吧?” “……谁谁谁期待了喂!” 肖浛忍不住乐了:“谁谁谁结巴说谁!” “……你大爷的。” “我说温暮言,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最近能提前探知到的剧情越来越短了?”肖浛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 “嗯,原来能知道十天半月的事,现在最多两三天。” 肖浛停顿一会,思索了一下措辞:“那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们会像普通人那样,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听他的猜测,温暮言似乎一下子高兴起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快要跳出剧本轮回了?” “也许吧,毕竟只是猜测。”肖浛把烟塞进嘴里,含糊问道,“要是那样,你有没有想过去当个演员,绝对炉火纯青。” “哈,好主意,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温暮言兴致勃勃地问。 肖浛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灭掉,目光悠远,严肃地回答:“我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只想娶个绝症的富婆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你想太多啦,死基佬!” 不管他们对未来怎么猜测,喜闻乐见的第二天又来了。 温暮言依约前来,并且提出要单独跟卓繁说话,肖浛面色晦暗不明,把他们俩带到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除了一扇门之外,只剩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谅他们插翅也难飞。 非但如此,里面还安装有监视器,这也是肖浛在这三天之内特意安排好的。 也不知他们俩说了什么,温暮言情绪十分激动,似乎按耐不住想要强吻卓繁,肖浛一怒之下一脚踢开地下室的门,身后的保镖鱼贯而入,一把将两人拉开。 温暮言跟众人打斗一阵寡不敌众,最终被几个人绑住了手脚。 不要说剧本偷懒,反正又不是武侠片。 “肖浛,你这是干什么?你答应让我们单独见面的,居然监视我们!”卓繁挣扎未果,气喘吁吁地怒喝,方才被强吻时还略有象征地推拒,这会就一下子同仇敌忾起来。 “呵,温暮言,你本事可不小,居然能把这东西带进来——诶,这是什么?”肖浛根本不理他,扭头在温暮言身上搜寻一阵,在衣服里面摸到一些异物,心想大概就是袖珍手枪,一面念着台词一面把东西掏出来。 结果——这、这居然是一管男士专用润滑油和一包套! ——等等,说好的凶器呢?!这货要不要准备得这么充分? 肖浛愣愣地跟温暮言对视一眼,后者羞愧地恨不得把自己给埋了,拼命给他示意另一边的口袋。 肖浛讪讪地咳了一声,飞快地把手枪摸了出来。 “卓繁,当我是傻子吗?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惹怒我的下场!”肖浛沉着脸冷笑一声,用力捏住卓繁的下巴,虚眯起双眼恨恨地道,“你果然跟姓温的有旧情,你用你的命威胁我让我不动他,好,我不杀他,但是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怎么毁掉他!” “肖、肖浛,你想对他做什么?你想报复就冲我来!你——”卓繁这时候终于露出了惶恐的情绪,无助而绝望地摇着头。 然而肖浛示意手下将他拉远,再不去看他,眼光只冷冷地盯在温暮言脸上。 片刻,便强硬地动手去撕他的衣服—— 咦,怎么撕不动? 肖浛扯了半天发现扣子还坚挺地在上面摇摇欲坠,不由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你就不能穿点好撕的地摊货么?小说里不都是这么一撕就开么?不科学啊……” 温暮言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原谅他一生放荡不羁是二货! 卓繁在后面喊的嘶声力竭,活像被强上的人是他似的。肖浛捣鼓了半天,终于把人脱光了,额头上那个瀑布汗啊。 他用身体遮住两人的动作,抹好润滑,便提枪上阵直捣黄龙,最初的痛苦过后,温暮言渐渐忍不住叫出了声,呻吟得越来越变调,这下换肖浛崩溃了:“大哥,我是在QJ你啊,别叫得这么浪行不行!” 第十四章:干得漂亮 大概是太入戏的关系,卓繁那厮的叫喊都远去成了背景音,温暮言仰着头急喘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不由佯怒:“我又没被强过,我怎么知道!”他的脸颊微微透出一片晕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其他的某些原因。 肖浛按住他的手,很庆幸剧本这时是心理描写比较多,万一让他一面干一面念台词,他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破功。 地下室温度不高,有些阴冷,而正在运动的两人却热得浑身是汗,肖浛一直都很注意照顾温暮言的感觉,这时候却也快要忍不住了,埋在对方又热又紧的里面狠狠捅了几下,爽利的感觉让他低哼出声:“现在,不是正在……你可以学着点……” 温暮言被顶得浑身无力,露出的一截颈子喉结不断滑动着,听到这话,恶意地缩了缩后面,呼吸粗重地低声哼哼:“这种事……谁要学……啊……” 肖浛被他夹得脑袋一热,好不容易坚持下来,他呵呵冷笑着:“温暮言,你还嫌吃得苦头不够多是么?还是说你就是个骚货,天生喜欢被人干?你这里咬我咬得可真紧呐。”原本是台词里故意辱骂他的话,这会从肖浛嘴里说出来,低沉耳语,尾音轻撩,竟然带了几分情调。 听在温暮言耳里情调又多了七八分,小腹一阵阵地发紧,嘶哑着低低叫了一会,情不自禁仰着头想要索吻。 肖浛大惊,以大毅力克制着低头去吻的想法,把他的脑袋给摁下去,呼吸急促:“作死啊你,哪有被强的人这反应的?” 温暮言咬着嘴唇委屈极了:“我忘记了……” 即便是肖浛这时也不禁有种被打败的感觉,身下那人陷在情欲里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他浑身燥热得不行,重重顶了数下终于泄了出来。 不过可怜的温小炮灰就没有这待遇了,只能巍颤颤地立着,他连伸手去摸一摸都不行。 顶着温暮言怨念的眼神,肖浛冒着大不韪捡了两件衣裤仍在他身上遮羞,嘴里嘲弄地大声道:“把这家伙给我丢出去,别弄脏了我这地方。” 恰在此时,异变横生—— 目睹了好友被强的全过程的卓繁,本来已经双眼无神地毫无反应,眼下却突然爆发出来,冷不丁撞开拿住他的人,捡起地上的枪指着肖浛,满面泪痕颤抖着说:“肖浛,我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恨我到这个地步,你侮辱了我还不够,竟然还对暮言他下手!他明明是无辜的!难道就因为他喜欢我么?他仅仅是喜欢我而已,有什么错?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 早就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的两人并没有太吃惊,肖浛冷眼看着卓繁,看着那不断颤抖的黑色枪洞,露出一丝嗤笑的神色,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弄脏的衣服,目光来回在卓繁和温暮言身上扫视一阵,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啊,把门打开,让他们出去。” “可是少爷——”两个保镖还想说什么,被肖浛抬手制止。 肖浛扬了扬下巴,擎着森冷的笑意不断朝着卓繁步步逼近:“你真得敢开枪么?” “你、你别过来!”卓繁奔到温暮言身边,将人搀起来,温暮言勉强穿起衣服,两条腿还是略有些发麻,这时候也顾不上许多,拉着卓繁往门口走去。 “少爷,需要追吗?” 肖浛脸色沉下来,寒声道:“给我追,随时报告行踪,跟丢了就别回来见我。” “是的,少爷。” 这一追一逃,就是三天时间,肖浛并不清楚剧本到底要他干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不太对劲。 等待的时间里,他不免有些焦躁,他甚至想,如果只是按照原剧情让他追悔莫及地回去跪舔便也罢了,虚与委蛇地应付什么的,他早就轻车熟架,可是现在他能探知的剧情越来越短,碍于温暮言正跟卓繁在一起,他又不能给他打电话商量。 终于熬到第三天,脑海里那层迷雾逐渐显现散开,即将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地印在他意识之中。 卧房中灯光晦暗,肖浛坐在灯下沉思,手肘搁在扶手上,十指交叉,被灯光照出一个模糊的影印在地板上,仿佛一只展翅的鸟,肖浛盯着影子看了会,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他需要做一个决定,他知道此刻温暮言恐怕也同样在为这个决定而纠结。 第二天一早,闲福便来汇报说,卓繁和温暮言二人被他们的人赌在了郊外的一间仓库里。 肖浛微微颔首,他闭上眼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他现在已经无法探知明天的事了,看来剧本赋予他们二人的能力正在逐渐被剥夺。 不过这个情况也未必是坏事,毕竟充满了未知数的未来,才是真正的未来,而不是被冥冥中已经安排好的路牵着鼻子走。 可是即使如此,剧本的渣贱基调还摆在那里,他若是公然违抗,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带几个人,跟我过去。”肖浛一口喝掉牛奶,擦了擦嘴角,豁然从沙发上站起。 闲福皱了皱眉说:“少爷,这种小事就不必您亲自过去了吧,让下面的人把卓繁少爷带回来见您便是。” 肖浛摇了摇头,没有多作解释:“走吧。” “……是。” 在这三天里,温暮言十分沉默,虽然在他的刻意安排下,总能恰到好处的甩开跟踪的人,不过对于卓繁的频频关心和安慰,他显得很是敷衍。 他的态度跟往日里温和情深的模样大相近庭,然而卓繁并没有太过疑惑,毕竟他才经历了那样的耻辱,这事在卓繁看来,可是人生最大的污点,换做是他,恐怕自杀的心都有了,现在温暮言还跟没事人似的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卓繁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根本不知道,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才是温暮言真正纠结的。 “暮言,这个仓库我们已经呆了一晚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看着卓繁丝毫不担心的模样,温暮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再走了。” “为什么?” 仓库外面刹车声和脚步声代替温暮言回答了他的问题。 “糟糕,肯定是肖浛的人找上来了,暮言我们快躲起来!”卓繁拉起他就想要往后门走,谁知后者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用躲了,这儿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能躲到哪里去?”温暮言叹了口气,伸手把袖珍手枪拿在手里,闭目养神,“就在这里等他吧。” “可是……”卓繁皱着眉,急的来回打转转。 但听前面传来轰的一声,想来是大门被人打开了,好几串脚步声应声而入,很快便闯入了他二人所在地方,只见温暮言神态自若地拿着枪,身后站着惶恐不安却强作镇定的卓繁,一群人如临大敌地举枪对着温暮言。 须臾,一身黑色风衣的肖浛缓步走了进来,打了一个手势,门口的几个魁梧汉子立刻撤回来站到他的身后,不动如山。 他冷漠的目光在卓繁二人身上扫一圈,略略一笑:“三日不见,看来两位过得不错,只是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逃出生天呢?” 温暮言凝视他片刻,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信息,深吸一口气,接过他的话:“那要先问过我手里的枪了。” “呵,温暮言,你信不信我一句,就可以让你变成个筛子。”肖浛挑眉笑了笑,他一伸手,就从旁人处接过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栓,对准了温暮言的眉心。 对方同样也不甘示弱,两人相互举枪而立,一时间气氛凝重而沉默。 “住手!”一直被温暮言护在身后的卓繁终于忍不住了,他冲出来挡在对峙的两人之间,张开双臂,却不知道该挡住谁,最后看看肖浛,又看看温暮言,神色凄楚,语气忧伤地说:“求求你们,不要为了我而伤害对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温暮言和肖浛两人同时在心里吐了口老血。 “肖浛,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带我走,好,我跟你走就是,只要你放了暮言,我就跟你走。”卓繁一脸豁出一切的神情说着,满脸泪痕,极力压抑自己的委屈,以体现他为了朋友牺牲自己的大无畏精神,绝逼没有因为两个优秀的高帅富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你死我活而暗里地沾沾自喜哟! “我杀了他,你不走也得跟我走。”肖浛冷冷地说道,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光从头到尾就一直放在温暮言身上,半点都没有朝他看一眼。 “你最好和你的手下都把枪放下来,否则在你杀掉我之前,你的脑袋一定会多个窟窿。”温暮言深深地同他对视,若非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此冷酷,那缠绵的目光真叫人以为是一对情侣。 “那好,就看看到底是谁出手比较快了。”肖浛举枪的手纹丝不动,可是心中却在暗暗叫苦,手好酸啊有没有! “不要!”卓繁这下是真的慌了,他一咬牙挡在了温暮言的身前,对肖浛说道,“肖浛,暮言三番两次救我,我不能眼看着你杀他,你要是开枪,就先杀了我吧!” 肖浛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想直接开枪成全这货把友情放在爱情之前的“无私”。 若是换做渣攻挡在炮灰受的面前威胁小受,那换来的肯定是烧死这对狗男男了吧? 可是眼下…… 肖浛皱了皱眉,郁闷的是,卓繁挡住了他的视线,完全无法跟温暮言眼神交流了呀。难不成真的要按剧本的要求,一人打对方一枪么?虽然知道不会死,但是光想想都觉得疼啊!与其受这种折磨,倒不如……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自卓繁身后伸到他脸颊上,紧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温暮言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一个猛力把毫无防备的他给糊墙上去了! 温暮言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手酸的都举不动枪了我。” 肖浛无语了片刻,赶紧示意一众傻眼的手下离开,皱起眉头严肃地斥责: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深爱的卓繁呢?!” 不等温暮言说话,肖浛又严肃地冲他竖起拇指点赞:“干得漂亮!” “……” 第十五章:逗我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温暮言哭笑不得地叹口气。 “你不会把人拍死了吧?”肖浛扭头看着墙上大字型的那一坨,皱起眉头,反正他们很快都要不得好死了,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温暮言连忙过去把卓繁从墙上抠下来,左右瞧了瞧:“没有,昏过去而已,就是胸更平了……” “又不是女人。”肖浛已经没力气吐槽了,“按照剧本的尿性,我们这一世也到头了,说吧,你想怎么死?”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反派大boss对正义的主角们说的台词?”温暮言放下卓繁,蹲到肖浛对面,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枪,“我看这世上也没有谁像我们这样,坐在这里欢快地讨论怎么自杀这种事了。” 看着那冷森森的手枪,肖浛整张脸都皱起来:“早知道你这么看的开,刚刚我就直接给你一枪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那可不一样,你给我一枪,我又不会死,活着受罪也就罢了还没个好下场,倒不如我自己了结,反正也就一瞬间的事,不像某人,我可不怕疼。”温暮言耸了耸肩,努力让自己轻松一点。 肖浛更郁闷了:“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滚了我怎么办?” 温暮言神秘的笑了笑,把头凑过去,暧昧地说:“不如我把你劈晕,然后一枪崩了你,保证快准狠,绝对无痛,安全有效。” “……你在打妇科广告啊?”肖浛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你行不行啊?要是劈歪了,我晕不过去还不得疼死。”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真不知道你的痛觉神经怎么长的……”温暮言从裤兜里掏出一粒药丸抛给他,“特制迷药,吃了保证你昏得跟死猪一样,打雷都打不醒。” 肖浛有点惊讶地接过来:“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难不成你早就不打算按照剧本的节奏走?” “有备无患罢了。” 肖浛沉默了一下:“那然后呢?” 温暮言淡定地笑了笑:“刚才不是说过了,一枪自我了结,总比继续被剧本用不知道什么样奇葩的方式整死好吧。” “……好吧。”突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肖浛也不知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严肃地问,“遗言想好了么?” “你先说。”温暮言盘腿坐好,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的模样。 肖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来世能摆脱剧本,让我娶个绝症的富婆……” “你够!”温暮言完全被他打败了。 肖浛乐呵呵地笑:“轮到你了。” 温暮言也笑,阴测测地笑:“如果来世能摆脱剧本,让肖浛这2B梦想破灭吧!” “我擦!” 两人的遗愿都交代完毕,肖浛掂了掂手里那颗小药丸,刚准备仰头吃下,却被温暮言一把拉住:“等等。” “又怎么了?有话一次性说完成不。”肖浛皱了皱眉,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啊,都要漏气了。 温暮言脸上神情难得的有些别扭,他假装咳嗽两声,眼光灼灼地望着对方道:“那个,如果你我真的有朝一日不再受剧本钳制,你还会来找我吗?” 肖浛抿着嘴,有点意外,又不觉太意外,含了一丝无声的笑意在嘴角,反问道:“你说呢?” 从这家伙嘴里撬点东西出来真不容易啊!温暮言嘴角抽搐一下,复又无所谓地摊开手:“要是你不来找我,大不了我去找你好了。” “那就来世再见了,麦当劳。”肖浛深深地看他最后一眼,然后利落地把药丸吞了下去,药效发作得极快,数秒钟他便不省人事地栽倒下去。 温暮言伸手将人揽住,低头看着他嘟囔一声:“叫声我的名字会死?” 现下无人打扰,温暮言抚摸着肖浛的脸颊,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画面,眼光飘忽出神,一会回过神来,把他的外套脱掉,再把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要是卓繁此刻清醒过来,只怕要以为这货想为三天前的事件以牙报牙。 解开衬衫露出胸膛后,他便没了动作,手掌慢慢摸到左胸心口的地方,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从掌心传递上来。 很快,他就要在这里开个洞,溅得自己满脸血。 “太不美观了……”温暮言眉头缓缓皱起,虽然方才在肖浛面前表现的很轻松,实际上他这会儿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难受。 ——即便知道是不得已,即便知道还能重生,可要他亲手开枪打死肖浛,依然让他觉得心也跟着一起疼起来似的。 温暮言知道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他附身贴到肖浛胸膛上,在心口轻轻吻了一下,紧接着脸色沉下来,拿过手枪对准这处,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扣下了扳机。 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朵血花。 确认肖浛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表情,温暮言苦笑一下,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肖浛啊肖浛,我手上可是背了你的命,要是你化作厉鬼,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索命啊!” 砰地一声,无边无际的漆黑笼罩了整个世界…… 这里是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往外的一侧是一整面落地窗,落下的深色窗帘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 肖浛从办公桌上慢慢直起身,呆呆地扫视了一周,然后惊讶——居然不是在床上? 等等,这不是重点。 对于“死去活来”四个字有了丰富阅历的肖浛几乎瞬间就开始入戏,他仔细回想着印在脑海里的记忆,原来这一世他的新身份是M娱乐公司的老总,好吧,看来这次的新剧本是明星文没跑儿了。 对于演绎过富二代、皇帝、黑道老大的肖浛,表示这个角色毫无压力,至于桌上这些叠成一摞一摞的文件,他只要负责签名就好——反正剧本又不会让他破产,这大概是剧本唯一的好处了。 但是很快,肖浛签字的动作就僵硬了,方才还是一派从容的表情此刻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的记忆里有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卓繁就是公司旗下刚刚签约的一个新人,还知道这货是因为自己潜规则才签入这间娱乐圈一流的造星公司。 可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说好的后续发展呢?怎么突然太监了啊? 难不成这篇是传说中的连、载、文吗?! 剧本君你这是在逗我呢?求别闹! 肖浛无语泪两行了一阵,无奈地接受了预知能力完全被剥夺这个事实,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隐隐有些高兴,这是不是意味他从今晚后的一切决定都由他自己做主了呢? 第一件事绝逼是对卓繁那货有多远躲多远——诶不对,那温暮言呢?倘若自己完全不理会卓繁,那岂不是就有可能碰不到他。如今已经没有剧本的提示,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蝴蝶效应,这肯真是有喜就有忧,万事难两全啊。 就在他怔怔出神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肖总,您的咖啡。” “进来。”这个声音相当耳熟,肖浛调整回正常的淡漠表情,抬头望向门口,一个身着深蓝色西装的青年男人端着咖啡走进来,摆在他桌上。 肖浛看着他的脸,可谓是百感交集,冷淡的脸孔不禁柔和了许多,发自内心地感叹道:“辛苦了你了,闲福。” 没想到一杯咖啡居然让老板感动成这样,闲福一脸的莫名其妙:“肖总,您怎么了?” “咳,没事,下次伴侣放多点,太苦了。”肖浛低头喝了一口,立刻苦得整张脸皱起来。 “哦,好的。”闲福继续发扬他认真仔细为上司鞍前马后的优良作风,极其认真地掏出一个小笔记本记了下来。 肖浛顿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肖总,还有什么吩咐么?”闲福兢兢业业地站在那里,双眼发出期盼的光芒。 肖浛犹豫了一下,说:“你去给我查查一个温暮言的年轻男人,可能跟卓繁有关系,但是,也可能没有。” 这话说得非常含糊,不过闲福依旧认真地做下笔记,郑重应下,退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以往,自从他看上卓繁之后,带着他出入各种场合,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一块共进晚餐,今天那货果然主动找上门来,打了电话约他在常去的一间饭店见面,不等他回答就径自挂断了电话。 肖浛盯着不断传来忙音的话筒,内心着实纠结不已。 这到底是不去呢还是不去呢还是不去呢? 最后他终于痛下决心,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可是他还是没有料到,绳命是入刺的精彩! 正当肖浛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卓繁那纤瘦的身影义无反顾地跃入了他的狗眼。不止他一人,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背影看上去也是相当的眼熟,不过背对着肖浛,看不到脸,两人似乎正在说话。 会是谁呢?难道是温暮言? 就在肖浛冒着被卓繁纠缠的危险朝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大声地响起铃来,他的铃声竟然被卓繁改成了他翻唱的《传奇》,那句“想你时你在闹海~~~”不停地回荡着,肖浛突然觉得这首歌不忍直视起来。 想你个仙人板板啊,你想的是哪吒么?! 第十六章:各种神转折 肖浛本来想把铃声给静音掉,但是很显然声音传播的速度比他的动作快多了,正在交谈的卓繁和另外那个男人都听见了动静,齐齐朝他望过来。 这个男人不光背影眼熟,脸也十分的眼熟。肖浛把来电掐断,从容的脚步一点都看不出他眼中的惊讶和失望。 “好久不见……阿浛。”男人叫他的称呼很是亲密,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太自然,眉头似蹙非蹙,眼光更含着说不出的复杂。 肖浛走到两人面前停下,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轻轻松了松深蓝色的领带,微微朝他颔首:“是啊,好久不见啊,晨礼。”他的声音很平静,经过这几世的熏陶,已经能十分完美地隐藏起内心的各种吐槽情绪,一面以冷漠自然的态度应对任何剧情,一面在脑内自动狂飙弹幕,而且还自带分颜色和字号的。 其实忍笑忍气忍哭忍吐槽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不过习惯成自然的肖浛感觉自己淡定指数已经突破天际。 就好比现在,梁晨礼这一世仍然是炮灰受的身份,真是个悲剧的娃,不过好歹有点名分——自己的前男友,总比第一世的“好友”进了一步,第三世就更不用说,就一张照片给打发了,而且还是被剪过的。 照理来讲,前男友这种东西一般应该是专门用来让自己的现任吃醋以增进感情的吧? 所谓情敌见面,不是应该分外眼红冷嘲热讽你争我夺么?为毛这两只反倒老相好似的这这里说悄悄话,想当初他跟温暮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剑拔弩张,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你们怎么认识?”肖浛幽深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了扫,最后落在梁晨礼身上。 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貌似这家伙对卓繁说了一句“肖浛这家伙无情无义,当初怎么甩了我,将来就会一样甩了你,你醒醒吧”。 至于这么黑他么,多大仇? “哦,我跟卓繁是在年初的新闻发布会上认识的。”梁晨礼说得坦荡大方,最后朝他笑了笑,“听说你们现在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告辞。”他深深看了一直默然无语的卓繁一眼,转身走掉。 其实肖浛很想他多打扰一会,倒不是肖浛对他有好感,只不过要他单独跟卓繁两人世界,倒不如三个人一起,也让他好浑水摸鱼,可惜人走得当真是干脆利落,完全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 肖浛没有贸然说话,只是拿余光观察着卓繁,见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总觉得这货似乎跟前几世比有些不太一样,但是违和感具体在哪儿又说不上。 就在肖浛准备找个借口掉底抹油的时候,卓繁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不满地斜睨他道:“我特地来接你下班,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暗自皱了皱眉,肖浛慢慢把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抽回来,冷淡地道:“今晚不行,你自己去吃饭吧。” “什么不行?”卓繁更加不满,口气也变得不爽,“以前你再忙也会跟我一起吃饭。今晚不行,那明晚总可以吧?” “明晚也不行。” “为什么?” 肖浛如今得了自由身,当然懒得再与他废话,不过碍于不知道剧本在玩什么把戏,还是不敢太离谱,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面无表情地说:“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 “……”卓繁嘴角抽搐了一下,总觉得智商被侮辱了。 肖浛拔腿便要走,却又听卓繁在身后幽幽道:“你不陪我,那我可就去找其他朋友陪我吃饭了。”还特地在“其他朋友”四字上咬得重重的。 想到最有可能的某个人,肖浛毅然停下脚步,回首期待的问:“哪个朋友?” 结果卓繁完全无视了他话的重点,反而一脸笃定地以他独有的思维模式解读:“既然这么不高兴我跟其他人走得近,你就把我看牢一点不就好了。” “……”肖浛觉得自己淡定技能明明已经点满了呀,为什么每次跟卓繁对话都能重新刷新上限呢? 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是不是指的温暮言,快看看他真诚的双眼啊!眼屎都抠掉了! 卓繁见情人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满意而高傲地笑了笑,但仍故意说:“好了,我要去吃饭,你随意吧,我跟我的朋友们好久没见了,大概会聊得很晚,今天就不回去睡觉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依照前几世卓繁贱受的设定,怎么会这么说话,这种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调调,莫非是传说中的傲娇女王受? 可是这突然的转变是闹哪样?难不成这货也被穿了? 肖浛不觉长眉微蹙,落在卓繁眼中自然成了吃醋的表现,不由微微翘起嘴角,等待接下来的“霸道的强吻”和“阻止他去见朋友”以及“在自己的坚持下非要一道去并且时刻紧盯”等等剧情。 可是他等了半天,肖浛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卓繁那个捉急啊,他都已经准备好半推半就的挣扎了,这家伙倒是快点啊。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肖浛可没打算顺着剧本的心意走,于是他便随意地点点头,说了一个字: “哦。” “……” 看着扭头就走的肖浛,卓繁满脸错愕牙都快咬碎了,这不科学啊。他漆黑的眼珠溜溜一转,又想到依肖浛平日里冷酷狂霸叼的设定,忽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定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口头上装的无所谓,实际上心里气得不得了,等下一定会偷偷跟踪自己的。 越想越靠谱,卓繁又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情,拿出手机给翻开通讯录,给上面标注着“炮灰攻123”的,分别发了一条短信,努力把暗爽的表情压制成好友重聚的殷切期盼,慢慢像外间走去。 如果肖浛会读心术,此刻要是读懂卓繁所思所想,恐怕会无语地抽过去,他若能忍下来,想必淡定指数即将突破宇宙。 可惜他不会读心术,而且他做了一件很2B的事——竟然真的如卓繁所猜测那样,偷偷躲在后面跟踪他。 更2B的是,肖浛装逼技术一流,可跟踪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再加上卓繁的有心试探,很快就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得意得牙都要笑掉了。 肖浛的跟踪当然不是为了“把情人看牢”,他的目的只在于温暮言罢了。 卓繁故意放慢了脚步,选了一间离此处不远的餐厅,最重要的是这间餐厅中央有舞台,特别为顾客提供点歌服务。肖浛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了目的地,但是这么大喇喇的进去也未免太醒目,万一被卓繁发现就不好了。 肖浛四周搜寻了一下,决定去旁边的一家衣帽店乔装一番,穿戴好跟踪必备竖领风衣、大黑墨镜、低檐帽,瞬间在腋下夹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便从餐厅的侧面走了进去,幸好卓繁为了方便他的偷窥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大呼侥幸的肖浛低调在角落坐下,叫了一份可以无限续杯咖啡便蹲在那里假装看报纸。 一会功夫,卓繁的第一位朋友已经来到了餐厅之中。 肖浛摘掉墨镜,在报纸上戳了两个洞,视线刚好可以从里面穿过,看清那位朋友的样貌之时,他吃了一惊,这人一张严肃的国字脸,不高,身材横向发展,一身廉价西装撑得小肚腩分外明显——他不是第二世里默默暗恋卓繁的同窗好友邵泽么! 莫非这备胎2号被扶正了?不会吧,看这穷矮搓的设定就明显没指望啊,不过,这一世可真是人员齐聚,好不热闹。 肖浛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得拧起眉头,立刻加了几颗方糖进去。 看到目标不是温暮言,肖浛也没兴趣去打听他们俩说什么,闲的蛋疼得开始认真看起新闻来。 倒是卓繁为了刺激肖浛,不但对平日里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邵泽各种嘘寒问暖,还不经意地做出种种暧昧举动,这下可把邵泽搞得受宠若惊,就差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趁着其他的情敌来没到,他决定赶紧表现表现,瞄见中央的舞台无人唱歌,他立刻表示要为卓繁献歌一曲,他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他还有一副好嗓子啊,为了唤起卓繁的爱,邵泽选了一首自己拿手的老歌,张雨生的《大海》。 正当肖浛看报纸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邵泽的歌声一下子把他给吓醒了,那句“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一直在耳边环绕着。 如果大海能带走你的矮丑,那你就剩下穷了啊…… 他望着舞台上深情款款的矮胖墩,不由鞠了一把同情的泪。 掐在这个时候,餐厅里又来了一位熟人。 肖浛定睛一看顿时整个人震惊了,这货不是刚刚才跟他们分道扬镳的梁晨礼么? 看来他神一样的第六感诚不欺他,看这架势,分明是炮灰受转变为小受亲友团兼炮灰攻的节奏啊。 自从梁晨礼来了之后,卓繁的注意力立刻就放在了他的身上,邵泽只好在一边黯然伤神。 不过肖浛没心思去同情他,因为已经第三个人已经来了,可蛋疼的是,这个人一直背对着他,身材和温暮言相仿,肖浛捉急了一会,决定绕到餐厅窗外去看一眼这家伙的正脸。 幸好卓繁选了一张靠窗的位子,窗外有一道半人高的景观草丛,正好方便他藏身,于是肖浛重新戴好墨镜和帽子,鬼鬼祟祟地摸到窗口下,撅着屁股蹲在那里,轻手轻脚地扒开草丛往里偷窥。 邵泽和梁晨礼去了洗手间,卓繁背对窗户而坐,那个男人恰好转过头来跟卓繁说话,面带微笑。这一转头,瞬间跟窗外动作猥琐的某人对视了个正着。 “……” 他笑容僵硬地望着肖浛的脸挤到玻璃窗上,贴成了一张大饼。 温暮言不动声色地默默把头扭回来,默默道,我不认识这2B我不认识这2B…… 就在肖浛见对方不理自己而疑惑郁闷不已的时候,温暮言也不知跟其他人扯了什么借口,匆匆从餐厅里走出来,目光一扫便看见了他,黑着脸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拽住肖浛那可笑的竖领风衣的后领,拖着他拔腿就走。 被当成麻布袋拖走的肖浛震惊了,这不对呀,说好的力气小呢?怎么转头就成铁臂阿童木了? 温暮言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回过头去得意一笑:“我吃了菠菜!” “……” 知道真相的肖浛眼泪掉下来。 第十七章:想不出标题 温暮言似乎怕被人认出来似的,抢过肖浛的墨镜自己戴着,拽着他专挑僻静无人的小道走。 “我说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肖浛板着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才偷偷摸摸好不好,不知道刚才是谁蹲在外面偷窥……”温暮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身后总是跟着一些入孔不入的狗仔队,不低调点怎么行。” “哈?”肖浛夸张地上挑了一个音,刚想问他什么情况,手机再次地狂响了起来:想你时你在脑海~~~~ “呵,肖先生可真是对卓繁上心啊,连个手机铃声都是录的人家的歌声。”温暮言放开抓着对方的手,双手环抱,眯起眼眸冷冷哂笑。 肖浛一看是闲福的来电,之前因为碰见卓繁梁晨礼而挂了他的电话,想必是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连打两次。听到温暮言话里的酸味,他赶苍蝇似的冲他摆摆手,不屑道:“多吃盐,少吃醋,鱼唇的人类。” 温暮言嘴角抽搐,无奈对方在接电话,又不好发作,只好用眼光杀死他。 “喂,是我,闲福,什么事?”肖浛拿眼神斜睨他,通话的口气又恢复了正常。 “肖总,您吩咐我查的那个叫温暮言的男人已经查到了。”手机传来闲福一如既往尊敬严肃的声音。 “哦,这么快?说说看。”肖浛嘴角带了笑意,故意放大了声音,意外地看见温暮言黑如锅底的脸和躲闪尴尬的眼神。 “是这样的,因为此人乃是泰国有名的影星,华裔,目前已经回国内发展……”后面闲福还在认真念着资料,但是肖浛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浛不顾某人越来越黑的脸色,狂笑着挂了电话,露骨的目光邪恶地在对方下面扫视:“温大明星,泰国好玩吗?” “……你小心再笑死一次!”温暮言努力忍住爆起的青筋,郁闷地朝他大吐苦水,“你以为我乐意么?我怎么知道这破剧本居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个身份。” “不是挺好的么,让你做演员,刚好如鱼得水啊。”肖浛面上笑盈盈的,眼见左右无人,不由伸手拉开对方的外套,隔着衬衫摸到紧实的腰线上,膝盖抬起来暧昧地蹭了蹭他下面那事物,附到浑身紧绷的男人耳边用性感的嗓音沉沉调笑,“唷,小温同学还在呢。” “肖浛你作死啊!”温暮言危险地眯起细长的眼,同样压低声音冷笑,“信不信我让‘小温同学’叫你菊花朵朵开,疼得哭爹喊娘?” 说着双手也紧紧环抱在他背后,手掌径自摸到臀上狠狠捏了几把。 “你想太多,我总是这么说。吃了菠菜就以为你是大力水手了么?就算你变身成了凹凸曼也得乖乖给我压!” 肖浛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直接用身体把对方压靠在小巷墙上,将他的衬衫下摆从扎得严严实实的皮带里扯出来,探手进去大肆抚摸细滑的皮肤和结实的腹肌。 摸着摸着就摸出了邪火,温暮言按住肖浛的后脑热烈而急切地深吻着,掌下的衣服都是碍事的阻碍,恨不得现在把就人扒光了,射他一脸生命液体。 肖浛的手也没闲着,一颗颗解开对方的衬衫扣子,拇指按住胸口的凸起用指甲轻轻刮弄,不一会两人都呼吸粗重起来。 “喂,你不会想在这里搞吧……”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温暮言还算有点理智,稍微推了推他。 “这个提议不错,看不出啊,去泰国溜了一圈变得更浪了嘛,光天化日之下就想白日宣银?”肖浛曲解地毫无压力,顺便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又低头在他脖子上吮了一枚大大的红痕。 “卧槽,你不要脸的本事又升级了!”温暮言怒起挣扎,可不幸被肖浛一把抓住要害,全身一僵,又软下来。 “呵呵呵,你叫啊,大声叫啊,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在男人身上为所欲为的肖浛心情很好,一边用一副恶霸欺负小姑娘的语气欢快地啐啐念,一边努力地扒他的衣服——反正这里这么偏僻,不至于倒霉到刚好有人路过吧,最多不做到最后,便宜还是要占够的。 温暮言翻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喊:“救命……” “你们在干什么!” 陡然一声大喝如平地惊雷在两人身后炸响,把正在玩情调的两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趿着人字拖的少年满眼怒气,义愤填膺地指着肖浛大骂:“快放开他!你这个禽兽!” ……这该是有多倒霉? 肖浛目光一沉,好事被打扰相当得不高兴。 温暮言更直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冲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年道:“我跟我男人就爱这调调,不知道打扰别人啪啪啪会得痔疮么小朋友?” 回抱住他的肖浛也朝傻掉的少年阴测测地笑道:“还是说,你想加入我们玩3Р?” “……救命啊麻麻这里有变态!”少年惊恐地大喊一声,扭头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被这么一搅合,兴致也搅没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肖浛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化悲痛为食量。 待吃饱喝足,再回家大战三百回合。 夜里黑灯瞎火,卧室半掩的房门里略微透出一点昏暗的光线,依稀映照到客厅地板上随意乱扔的外套和领带。 零碎的喘息和呻吟从里间断续传出来,主卧的大床上,被子早就被踢到一边,两个赤裸的男人抱在一处,温暮言被压在下面,闭着眼,额头上满是薄汗,剑眉隐忍地蹙起。 他略微挺起胸膛不住地在肖浛身上磨蹭,可惜这家伙偏偏喜欢在他锁骨处流连不去,就是不去亲亲别的地方,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力更生,抓过肖浛的手让他捏住自己左边乳首刮来弄去。 “呵,这儿痒?”肖浛拨弄了两下,然后恶劣地扣住男人手腕按到身侧,附身邪笑,“要我怎么做,你说出来。” 温暮言只好睁开眼睛,扬了扬下巴,无奈地说:“我要你舔舔我,满意了吧?” “够乖的你……”肖浛从善如流含住一点突起,立刻感觉到身下的男人皮肤绷紧,情动地更厉害了些,他老早就知道这处是他特别敏感的地方,就是忍不住故意逗弄。 “……嗯……”温暮言没有心思再去斗嘴,全身心就放在这缠绵的激情上,他十指插到肖浛发根,用力强迫他抬头跟自己接吻,唇舌热烈交缠,任何情话都不欲多说,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人吸进嘴里。 肖浛的舌尖在男人嘴里反复地撩拨,手掌摸遍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直到把嘴唇亲的红艳,才慢慢转移到颈脖。 “哈……”温暮言抱着他的头,大口喘着气,情不自禁张开腿磨蹭他的腰,“肖浛……直接做……别亲了……” “忍不住了?” 肖浛低声笑了笑,沿着腰线摸到他后面,稍一碰那处的褶皱,就感觉到敏感的收缩。 “嗯……忍不住了。”温暮言抬头蹭着他的脸颊,嘴唇寻上去亲吻,他在床上向来格外坦白,他渴望最直接的冲撞和占有,上次是在剧本的控制之下完全不够尽兴。 肖浛看他火热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意,快速做好润滑,把男人翻过去,摸到臀上捏了捏,一点点掰开。 “喂,别玩唔——啊——”肖浛进来的时候,温暮言禁不住叫出了声,在他的抚弄下才渐渐放松身体。 肖浛重重喘着气,咬他耳垂:“你这次可以尽情地叫了……” 他一下下顶弄着,一面问:“舒服吗?” 温暮言趴在床上感受着那滚烫的事物在自己身体里进出,湿润的摩擦声叫人面红耳赤,勉强沙哑地低喊:“再、再用力点——啊——” …… 起初高亢的叫声渐低,慢慢变得细软缠绵,两人陷在床里翻来覆去地纠缠,直到深更半夜,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没有了剧情的束缚,这一觉睡得无比放松,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 肖浛只记着和温暮言厮混,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昨天曾跟肖浛说过要和好友聚聚因而晚上不回去的卓繁,其实是有这间房子的大门钥匙的。 却说炮灰攻1号温暮言告辞之后,卓繁就对邵泽和梁晨礼二人兴致缺缺,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走人,他心想着既然肖浛都看见有这么多情敌的存在,怎么着也该好好吃个醋,辗转反侧得睡不着,一晚上不回去更能让他胡思乱想,让他好生紧张紧张,于是便回了自己公寓美滋滋地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打开了肖浛家的大门。 谁料到,一进门卓繁就傻眼了,他瞪圆双目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颤抖而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你们怎么能搞到一起去?!太过分了!!” 这种狗血的情人和好友搞上的戏码怎么可能发生在这个剧本里面呢?一定是哪里不对! 春梦被吵醒的两人迷迷糊糊醒来,浑身都散发着不爽的起床气,肖浛皱着眉头眼睛都没睁开,没好气地嘟囔一句:“哪个混蛋跑这儿来长痔疮啊?!” 第十八章:从前有个结局,他神展开了 “你们……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什么好事?!”卓繁怒极攻心,脸色扭曲,嘴唇气得发抖,白眼一翻只怕就要晕过去,可是他眼珠都翻了好几次了,怎么还没晕过去? 肖浛揉了揉眼睛和太阳穴,总算是清醒过来,被“小情人捉奸在床”这种狗血的事确实出乎他意料,不过他是什么人?惊讶归惊讶,慌乱跟他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至于内疚……那是啥玩意能吃吗? 身后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温暮言这会也彻底醒了过来,他揉着酸痛的腰坐起来,把脑袋搁在肖浛肩上,掀开眼皮瞅了瞅一脸屎色的卓繁,懒得再装温柔深情男配,他伸出一根小指挖了挖耳朵,用沙哑的性感男音懒懒地道:“你男人已经被我睡了,你待怎么地?” 肖浛把头扭过去认真地反驳:“是我把你给睡了。” “一样啦。”温暮言打了个哈欠,委屈地小声嘀咕,“我身上的便宜都让你占够了,嘴上的便宜还不让我占占?” “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背叛我!”见这两货色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把他当成透明人,自顾自打情骂俏,卓繁肺都要气炸了,气得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 可是不对呀,剧本明明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他回来后看见等了自己一整夜的肖浛,满脸怒容地紧紧抱住自己,霸道地威胁自己不准再跟那些朋友来往,接着自己生气别扭一阵,再被他按倒OO再XX然后再各种讨好道歉赔笑脸赔不是啊! 剧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两个家伙不怕死么…… 卓繁握紧拳头脸色阴沉,他已经绞尽脑汁地安排了三次剧本,结果没有一次是好好地走到他所期待的结局的,每一次的剧情都被毁得乱七八糟,这第四次的剧本压根还没有想好后续,就被迫开始上演,而他自己再也不忍受不了每次都只被虐的份儿而没有反击的贱受版卓繁了,于是剧本君亲身上阵,化身傲娇女王版卓繁,本想亲自引导剧情走向,可是他无法控制其他人的所思所想,更无法控制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诡异的情节发展越偏越远,更惨的是,没有先设定好剧本就不存在违背剧本,更无法让他们再次穿越…… 现如今,一直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剧情发展的剧本君,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蛋疼。 不行,身为剧本的缔造者,他无法容忍剧本里的角色居然不围着他这个主角转!在他的剧本世界里,全世界都应该以他为中心才对!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卓繁神色变幻,自言自语跟不停,肖浛和温暮言两人像看傻B似的看着他,最后他们对视一眼,温暮言有些惴惴地说:“我觉得相当不对劲,该不会又要穿了吧?” 肖浛小声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哼,我不会让你们为所欲为的!”就在两人啐啐念的时候,卓繁突然猛地回过神来,大喝了一声,眼光极其诡谲而疯狂地看着他们。 肖浛一接触那目光就觉得警铃大作,可是终究还是晚了,跟温暮言一样,眼前一黑就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卓繁满脸是孤注一掷地疯狂,冷笑着消失在原地。 肖浛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间更衣室的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身上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礼服,手机不在附近,他脸色沉下来,刀片似的目光冷冷地在房内扫视一圈,落在时钟和挂历上,十月十二号。 他蓦地一怔,想起刚穿越到第四世来的第一天是八月二号,这怎么转眼就过了两个多月。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他,依旧是第四世的身份没变,但是多出来了一段记忆,那就是——今天是他跟卓繁的婚礼! 这是闹哪样?难不成是直接跳跃到结局的节奏? 肖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四肢无力,但听“砰”的一声,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正是一脸喜气洋洋的卓繁,他也是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抱着一束花,进门便道:“肖浛,婚礼快开始了,快出来吧,别叫客人等急了。” “婚礼?”肖浛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只觉得脑袋胀痛地厉害,面色阴沉地说:“赶紧把婚礼取消!” 卓繁震惊愤怒又伤心地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你上次跟我求婚的时候,你明明说如果我不跟你结婚你就不活了!” “我要是跟你结婚我才要不活了好么!”肖浛在心里吐了一口血,这都特么什么台词,他懒得再理会这货,起身径自走出了更衣室。 “你不用想着跑,已经马上就要到结局了,到时候你将永远留在这剧本里,而其他人将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身后突然传来卓繁掩饰不住得意的大吼,瞬间将肖浛的脚步冻在了原地。 他刷得回过头,眼光死死地钉在卓繁身上:“你脑子有病啊你!” 卓繁涨红了脸,愤怒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把角色送到了临近结局的地方,但是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永远失去再让他们穿越的能力,以及再也无法设定新的剧本。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问卓繁去。 肖浛不再理他,拔腿就走,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马上找到温暮言,谁知道他刚一在大厅里出现,立刻被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亲朋好友”架住,不由分说往礼堂里带,几乎是以绑架的方式把他给捉到台上,而另一头,卓繁微笑着出现在大门口,然后慢慢走到礼台上,面带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证婚的神父高声念着婚礼誓词,然后和蔼地问卓繁:“你愿意和肖浛先生结合,永不分离吗?” “我愿意。”卓繁轻笑着回答,手指撩了撩额发,“你不用再问他了,他愿意。” “唔——”我愿意个球啊! 肖浛很想这么说,可是他被人捂住了嘴,浑身无力的感觉依然没有消退。 “哦那么好吧。”神父清咳两声,又高声问道,“还有人对他们俩的结合有任何疑问吗?没有的话,那我宣布——” “等等!” 随着大门被踹开发出的巨响,一道急促的喝止声打断了神父接下来的话。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肖浛悬着的一颗心陡然安定下来,他用尽力气转过身去,看见一道修长的人影飞快地从门口跑过来,脸上带着巨大的黑墨镜,风尘仆仆,满头是汗,正是温暮言。 神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位先生,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有问题!”温暮言皱着眉看着被一群人七手八脚架着的肖浛,然后试图冲上去把自己男人救出来,结果他哼哧哼哧地扒拉了一会发现完全拉不动…… 于是泰国著名明星温先生愤怒了,他将墨镜取下来扔到一边去,露出原本俊朗的脸来,淡淡一笑:“想要我的签名么?想要就放开他。” “……” 温暮言你脑袋被猪拱了?这也叫利诱? 正在心里吐槽的肖浛,突然眼睁睁就看见这些人像扔垃圾似的扔开自己,然后一窝蜂朝温暮言冲过去了…… 这个时候,除了“卧槽”二字,没有别的字眼可以表达出他内心像卡特里娜飓风一样平静的心情。 神展开真是让人泪流满面。 “暮言,我知道你怪我没有跟你走,但是你也不能在我的婚礼上捣乱!”一直被人遗忘的卓繁气急败坏地站出来,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不忘强调他们三者的“正确”三角恋关系。 温暮言打发了那些群众演员甲乙丙,朝卓繁微微笑了笑:“听说你们在这里举办婚礼,我作为‘好友’难道不能来观礼?” 卓繁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那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是来观礼的,总要有结婚礼物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要怀疑你是来捣乱的了。” “结婚礼物?当然有!”温暮言目光转到肖浛脸上,黑沉的眼珠阴测测地转了转,道,“我走得急,也没准备什么,那就让我给你们献歌一曲吧,我的现场演唱会可不是人人都能听到的。” 直觉告诉肖浛要有好戏看了,他乖乖地坐到一边,嘴角含笑,遗憾着要是有汽水瓜子爆米花就更好了。 卓繁虽然不高兴,但话已出口也只好同意。 温暮言果断上去把神父挤到一边去,一群他的粉丝群众演员甲乙丙,外加刚刚路人转粉的神父先生也坐到台下排排坐好,准备近距离聆听大神现场版一曲。 目光在台下溜了一圈,温暮言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面带微笑,投入地开始唱起他对这对新人最“诚心的祝福”: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滴山林里~那里有红花呀,那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地小黄鹂~ 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 “……” 这欢快的一曲还没结束,所有人都石化了。 “啪啪啪”只有肖浛一脸淡定地憋笑,然后猛地冲他鼓掌。 “你、你们!竟然敢耍我!”卓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剧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嚯的站起来,气得筛糠似的直打摆子,气得七窍冒烟,气得浑身冒烟。 这么冒着冒着,于是他整个人都气成了一缕烟,直接升天了。 “我还会回来的!!!——”不甘心的剧本君像所有正义战胜邪恶动画片里的boss那样,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变成一颗星星消失在天空中。 肖浛抬头望天,温暮言抬头望天,所有人都抬头望天,然后齐齐冲天挥了挥手,表示债见。 从前有个叫社会的,有一天,他被报复了。 从前有个叫结局的,有一天,他神展开了。 从前有个叫肖浛的,有一天,他跟温暮言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全剧终,大家下一个剧本债见! ——正文完—— 番外:这是一个悲伤的番外 其实一切都源于一个悲伤的故事。 也不知属于什么缺陷,当年的卓繁,从小脑洞就比别人大,自我脑补能力无比强悍,可怜的小卓繁还得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症,叫中二病,随着病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控,中二病慢慢成了绝症——王子病。 唯一庆幸的是,这种病症是隐性的。 卓繁第一次见到肖浛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住校的关系,平日里几乎不出校门,想买什么东西一般都是直接网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卓繁发现每周周六,寝室门口都有一束包装的很是精美的花束,静静地躺在那里。 虽然嘴上表示淡然且不屑的把花都扔进垃圾桶,其实他心里可高兴了,毕竟被人暗恋的滋味相当的美好,不知不觉开始每周都暗自期待周六的来临。 有一次的周六,他早早地起床了,不顾唯一的舍友伍估被吵醒的强烈不满,他假装拎了一桶本该昨天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把寝室门开了一条缝,一边假装洗衣服,一边偷偷注意门口,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那条细缝,看到走廊的动静。 差不多到八点左右的时候,一道高挑的人影快步走到寝室外停下,弯腰轻轻把怀里的花束放下,就在他准备走人的时候,寝室门被人一把拉开。 卓繁扶着门,极力表现出冷傲的神情,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英俊男人,其实心里紧张地话都忘记了。 肖浛有些就惊讶,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对方突然“砰”的把门给关上,他莫名其妙地挠挠头,然后就那么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多月。 卓繁每周六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恰好”发现送花过来的肖浛,他暗自猜想着肖浛什么时候才会正式向自己告白,他想象着那一定是个雨后彩虹刚出现的早晨,天空中飘着七彩祥云,肖浛抱着一大束玫瑰敲开他的房门,向他温柔地微笑着,说,卓小繁,我喜欢你。 卓繁每天都这么脑补着,期待着,可惜的是,那个叫肖浛的家伙似乎十分的不解风情,每次放下花都急匆匆地走了。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拦住了又准备离开的肖浛,语气冷硬地说:“喂,你这家伙每次都送花给我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困扰!” 肖浛莫名地看着他:“……啥?” 见他还装傻,卓繁气极了,指着那束花道:“拿回去,我不要!”他把花拿起来狠狠地摔回肖浛怀里,然后扭头就飞奔到走廊拐角不知去向。 实际上他并没有跑远,他担心肖浛来追自己的时候找不到路,他躲到走廊拐角,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傲娇地想着,你要是马上过来追我向我道歉并且告白,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肖浛追来,郁闷之下,他决定稍微探出头看看。 肖浛仍旧站在原地,因为宿舍门再次地打开了,打着哈欠的伍估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问:“什么事?” “请问你是伍估?” “是啊。” 肖浛面无表情地把花递过去,平静地道:“我是送快递的,您的花被刚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2B摔烂了,请见谅。” 伍估:“……” 卓繁:“……” 石化的卓繁眼睁睁看着肖浛飞快地消失在宿舍楼下,骑着一辆小电瓶车,拉着其他的快递一溜烟开走,头也不回,他只是来兼职的,下午还得回大学上课,很忙的好不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初恋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的卓繁,觉得自己被深深愚弄了,很伤心,很愤怒,很痛苦,他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他,还有那个送花的混蛋!为什么这花是给伍估的呢!明明给自己的呀! 他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他需要发泄,他要报复这个伤了他水晶心的渣男,他要肖浛和那个送花的家伙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卓繁冷笑着回到宿舍,装作不在意地问舍友:“谁送的花?” “哦,我男友,温慕言。”舍友浑不在意地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含糊地答道。 卓繁面容扭曲地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叫剧本大纲的文件夹,分别写下了渣攻和炮灰攻的大名。然而,正在兴奋地构思剧本的卓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搜狗输入法写下的是“温暮言”三个字。 所谓一花一世界,每一个完整的剧本诞生之日,一个平行世界同样也诞生了,被卓繁诡异的脑洞吸入这些平行世界的肖浛和温暮言两人,大概永远也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穿越的,不过,这并没有妨碍到他们滋润的小日子。 只不过,两人偶尔闲聊起此事的时候,温暮言总会隐隐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疼。 所以说,一切都源于一个悲伤的故事,尤其对于温暮言而言,他总是对搜狗输入法有着莫名的敌意,不知为何。 却说那日卓繁“飞升”之后,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出惊讶的情绪,整个世界似乎将这件诡异的事情给自我合理化了,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似的。 神父依然在台上证婚,亲友们依然坐在台下庆贺,只不过新郎换了个人……而已。 温暮言和肖浛两人直接就借着这场婚礼正大光明的出柜了。 来自社会各界的各种质疑声音都是有的,不过,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种小事,谁理你啊。 婚礼之后,肖浛继续回去做他的娱乐公司总裁,虽然工作忙了点,不过有剧本的福泽,还有得力又忠心耿耿的闲福,可谓事业是蒸蒸日上。 至于温暮言嘛,在演艺圈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除了出柜一事备受争议之外,演技绝逼是没话说。每每被人如此评论的时候,温暮言心底相当的无奈,谁让他是曾经把生活当演戏的男人呢? 这天下班回家,肖浛惊讶地发现每天忙死忙活早出晚归的温大明星居然在家。 “你罢工了么?”肖浛脱下外套和领带扔到沙发上,瞥了眼蹲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玩游戏的家伙。 “合同要到期了,我不想续约。”温暮言见他回来,把耳机取下来,放开鼠标,勾住男人的脖子亲了一下。 瞬间,肖浛就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阵咆哮:“奶妈你快奶啊!怎么不奶了!老子要挂了啊!快加血啊!奶妈你怎么不动了!奶妈你还活着吗?!” 肖浛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游戏界面,好心地提醒道:“喂,你的队友好像要嗝屁了。” “这货黑我装备,大爷我才不奶他,还有我是医生,不是奶妈。”温暮言把耳机挂在脖子上,哼哼唧唧一阵,慢条斯理地拉好其他人和自己的血线,明目张胆地放生那个咆哮帝。 “你就没点表示么?”副本打通,温暮言刚传送出地图就发现咆哮帝退出了小队,而且变成了红名,二话不说切了心法换了装备,直接冲上去干翻他。 肖浛搂着他坐在沙发上,无所谓地道:“不想续就不续呗,我养你。” “谁让你养!”温暮言回头瞪他一眼,“你难道不想我签到你的公司旗下?” “那怎么行。”肖浛一本正经地回答,“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 不过最后他看见晚餐是一桌子的菠菜,肖浛还是委屈地答应了下来。 来到M公司之后,肖浛出于各种原因把温暮言的工作安排得很轻松。日子就这么悠哉地过着,有段时间温暮言又迷上了英雄联盟,肖浛每天晚上回家打开书房门都会看见这货在撸啊撸。 肖浛诡异地一笑,第二天就带了一条萨摩耶回来,取名叫撸撸,整天抱着它在温暮言面前晃来晃去,又亲又摸,就是不理温暮言。 于是温暮言愤怒了,趁肖浛出门上班的空档,把撸撸一身的白毛剪成了短毛,一脚踹到一边去,自己偷偷摸摸买了一对毛绒耳朵和一条毛绒尾巴回来戴在身上,不顾撸撸默默地扒在角落里啜泣。 肖浛下班回来,一开门就看见长了耳朵和尾巴的温暮言蹲在沙发上,见他回家,高兴又撒娇地喊一声:“汪!” 肖浛瞬间吓尿。 自从家里多了一条撸狗之后,温暮言就再也不想玩LOL,然而不幸的是,放了年假闲的蛋疼的肖浛开始迷上了网游。 更不幸的是,在剧本的熏陶下,治国打仗开公司混黑道啥都会的肖浛,偏偏是一个游戏脑残,游戏天赋跟他的节操一样是负数。 这天,肖浛拽着温暮言教自己打游戏。 “咦,为什么我的秒伤总是倒数第一?”肖浛很不高兴地戳着屏幕上的统计插件,嘀嘀咕咕。 温暮言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仔细地讲解输出循环,聪明肖浛立刻拍着胸脯表示他会了。 “哈哈哈哈我超过他了!”肖浛得瑟地看了温暮言一眼,然后在队聊频道里嘲讽了一通,“你这家伙输出比我还低!” 温暮言闻言惊讶地把头凑过来一看,顿时无力地说:“人家是MT啊大哥……” “怎么提高输出,你再教我一次。”肖浛表示不信邪。 温暮言大怒:“我再教你这个2货我就去喝翔!” 肖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弱弱地说:“医生,我觉得我的智商还能再拯救一下……” 等他们终于把这个副本打完的时候,温暮言已经喝了一壶的翔了。 …… 日子还在过,剧本还在写,只不过肖浛和温暮言两人的剧本已经完全由他们自己掌控了。 至于卓繁,谁理他啊。 他还藏在哪个旮旯里想着报复社会呢。 下一个被他报复的是谁? 他一双心若死灰的无神眼眸正盯着屏幕前的你,然后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番外完
推书 20234-05-10 :重生之狼犬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