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宵金不换+番外——刘苏儿

作者:刘苏儿  录入:04-14

凤九天,传闻此人善于计谋,又常为朝廷出力,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巨富之人。其亲手创建的门派逍遥派,在江湖上并无什么动作,被武林公推为名门正派。然而凤九天之所以出名,列位于武林四尊之一,仅仅因为他在五年之前,以智力击败了当时的武林第一人,陌冰翼,为民除了大害,一时间名利双收,扬名四海。所以,当时在位的夏侯皇帝御赐了他一个千金之字——智!世称“智囊先生”!

桑惊雷,此人生性纯良,嫉恶如仇,年仅三十而立的岁数,便在塞北击退了不少流寇盗贼,保了一方人民的安定与幸福。所以,要论人民英雄,舍他其谁!于是乎,这位武林高手,便赢得了“义”这个崇高的名声!

至于第四位人物么,便是区区在下、不才鄙人咯!话说,以上三位人物扬名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在山寨苦苦修行的小后生呢!没想到当我奉行于天机之命一出山,便发觉这世上还真是不太平诶。于是乎,那几个月,我基本上都是边赶路打听宝书的消息,边救人济世,惩恶扬善。被我相助的人都会询问我的名讳。于是,我便老老实实地道出了于天机为我老早便想好的台词——“鄙人姓玉,名讳可以不做深究。我乃蜀中怪盗于天机的入室弟子,现今奉师傅之命,出山来寻五本不世奇书。不知各位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这样的秘籍呢?如若能不吝相告,鄙人与我师傅定当感谢至极!”然而这句话,往往是在说到“于天机”那三个字时便没了听众。刚开始我还纳闷至极,摸不清症结所在。但不久后,我终于晓得了其中缘由。从始至终,还是都怪我家老头子以前的名声太坏啊!

想我那一日,将将才行到剑门关,欲要出蜀。时至午时,艳阳高悬,又渴又饿又累,便在栈道边一小店铺坐下要了吃食。正吃得津津有味,身心俱悦之际,邻座的三四个江湖小虾摆起了龙门阵。

一人道:“你们知道不,最近又有一大人物在江湖上崛起了!”

另一人搭腔道:“哦,我有好几年都在外地混了,这些事儿还真是不知道呢!老二,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儿长长见识呗。”

另外二人也起哄,催促他快讲。第一个人喝了一大碗酒,一罢碗,便嘿然道:“这事儿也是在蜀中发生的,而这一位大人物,也是出生蜀中哦!话说这几个月,你们都没发觉蜀中的治安好很多了么?以前那些拦路抢劫的匪寇,早已提着裤子,不晓得缩到哪个山沟沟里躲起来了!这些作为呀,还得托那位大人物的福!”说着,打了个响响的酒嗝,完后,继续道,“你们不晓得,那位人物,简直是个谪仙似得高人!一柄玉扇,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扬,便在谈笑之间,令敌人灰飞烟灭!而且,不是跟你们吹的,他那模样啊,啧啧啧,比皇帝的那些婆娘还要美上个三分呢!”

闻此,余下三人皆露向往之色。一人道:“这么说来,老子正缺一个中意的伴儿,嘿嘿,不如……”

有人讽笑道:“杨老五,就你那嗜好,可别浪费了个好男儿啊!”

那人瞪着眼反驳道:“你奶奶的什么意思啊,我那嗜好有问题么?现在是和平年代,你还不允许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啥?!”

见此,那引起话题的人哂笑一声,又灌了一大碗酒进肚,摇晃着食指道:“杨老五啊,不是我说你,就是现在那大人物站在你面前,我谅你也不敢靠近他一分。”

“为何?”众人拉回神来,皆伸长了脖子望着他。

“嘿嘿,不管那人的武功有多高,长得有多俊,只要是资格深一点的老江湖都晓得,那被誉为‘玉扇公子’的人物,其实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角色!”

“为何?”

“千错万错,只错在他的师傅是怪盗于天机!”

“啊,于天机,那不是十年前被逍遥派追杀的臭小偷么?怎的,那家伙居然还敢收徒弟!”

“哦呀呀,这下可怎么得了啊,将将才把那老盗贼解决掉,现在又出来一个厉害的小盗贼,这皇帝的宝库可又要遭殃咯!”

……

从那以后起,虽则我的名声已经建了起来,但为了人生安全,我玉非卿还是低调做事,偷偷摸摸做人。除了在不得已的时候拿出名声来压压人,其他时候对自己的姓氏名讳那是只字不提的!于是,背负着“盗”这个字,忍辱负重,咱活到了现在。

今日,也怪我神经过敏,听到小皇帝如此说,倒还真吓了一大跳。人人得而诛之,呃,光是想想这阵仗,便吓人不浅。

17.狭路逢

闲话不提,正事要紧!

要说今日无风也无雨,天气晴朗如春。早几日的燥热气被初秋的西风渐渐吹散,唯留一身爽朗的凉气徐徐萦绕,沁人心脾。

白日里躲在屋里翻翻书本,聊以慰藉,夜晚便出入宿花楼,与凤绯衣讨教开楼大计。转眼,便平平安安地过去了三四日。今日,太阳一落坡,霞光犹在天际漫无目的地燎原焚烧,映得一江河水如橙黄彩练,浴火浣衣。

见此美景,我心情无限之好,瞅见路旁一卖珠花的大妈,不知不觉间竟跺了上去。瞧着那小摊铺上乱七八糟的头饰手链,撇撇嘴,便要离开。此时,那大妈好不热情地开口了。

“哎哟,我说大兄弟,要给媳妇儿买珠花么?来来来,随便看,随便选,王大妈我这儿的珠花可是上好的货色。买回去你媳妇儿保准喜欢得不得了哦!哦嚯嚯!”

呃,媳妇儿就说得严重了些了吧。凤绯衣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买个小东西去聊表心意也不错哦!盛情难却,我随便挑了个小巧精致的手链,纳入袖中,抬头朝宿花楼的门面走去。

一如往常,楼里的姑娘见了我,再也不像第一日那般一窝蜂涌上来。想是被她们的老鸨训了话,老老实实的不敢来招惹我这个同行老板吧!嘻嘻一笑,我向还未接客的几个知名的姑娘一一打了招呼,便瞧见二楼上一只熟悉的身影在推推嚷嚷着。定睛一看,竟是凤绯衣。而她身侧之人,以我对他的熟悉程度,实在是看不出那背影的主人是谁。

这时,媚儿凑到我耳边,解惑道:“公子,你还不晓得么?城东郊的柳公子早就对我家老板垂涎三尺了!今日之事可不是头一回啊!”

“嗯,对啊对啊,而且每来必醉,每醉必要缠着我家老板苦诉相思呢!”不知何时,嫣儿也移到了我近旁。

回首望着二女无限期待,但我又不知她们期待什么的眼神,我道:“嫣儿姑娘,你不去门口招呼客人的么?”

“这——”闻言,她稍一愣怔,蓦地睁大了一双烟雾弥漫、我见犹怜的眼睛,“你”了一声,银牙一咬,甩头走了。见此,我异常困惑,不由扭头询问一旁的媚儿:“媚儿姐姐,我有说错什么吗?”

媚儿盈盈一笑,伸出白玉似的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不仅说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完后,又不给我解释解释,便一扭腰肢,飘然离去。此时又闻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自二楼护栏便边传来。此声一出,全楼皆静。

我扭头一望,只见凤绯衣绯衣如火,一只玉手高高扬起,仿若涅磐重生的凤凰。而手下那人,正捧着左脸,一脸不可置信的惊怒样。结结巴巴道着:“你,你,你……”

“柳公子,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这宿花楼里的姑娘,你看上谁,我都没意见。你喜欢我,默默记在心里就罢了!可你竟要死缠烂打,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于我,你到底是觉得我凤绯衣好欺负,还是仗着你家大业大我心生贪念,求之不得啊?”娇脆宛若黄莺啼鸣,动听至极。凤绯衣黑着脸,凤眼狭长,冷冷地觑着对方。完后,一旋身,便施施然朝楼下走来。

“唉唉,小衣,你莫要生气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嘛!”咚咚咚,那被打骂之人,竟拖着哭音,一边哀求着一边追逐着前者下楼来。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大厅。

见我,凤绯衣一脸甜美的笑容,脚下生风,几步便来到了我的身侧,二话不说,双手一圈,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后者见此,一双因酒色迷醉得几欲睁不开的眸眼,刹那如醍醐灌顶,舒尔睁开,迸射出两道冰冷的光芒来,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在我二人互相瞧清楚对方的面目的瞬间,我张了张嘴,遂又不禁莞尔。而对方显然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我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生生地止了步,立在不远处偏头躲闪。

呵呵,我当是哪个柳公子,不偏不倚,正是那日在猎艳楼喝醉酒,被我“强上”的贵客啊!

见我牢牢地盯着柳公子,凤绯衣皱眉,撅起粉红的小嘴道:“非卿,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啊?难道我还没他好看?”

我但笑不语,倒是柳公子闻此,顿时臊红了一张粉脸。将五指印犹存的脸死死垂着,若新婚的小娘子见了入洞房的夫君似的!

见在我这里问不出答案,而她又不愿去询问柳公子,凤绯衣腮帮子一鼓,扯了我的手臂便走。道:“咱们还是去后院谈生意吧!”我不置可否,依旧笑吟吟地瞧着愈发尴尬的柳公子,不知不觉,唇角间竟泛出了一丝丝促狭来。你这酒浸色泡的饭囊也知道尴尬害羞么?你不是喝醉了的时候皇帝老子也敢泡的么?怎的,此时见了我,竟变成了良民了?!

心里犹自谩骂讽刺着,我异常顺从地随着凤绯衣走去。但双脚还未踏出大堂的后门,一阵女子的尖叫伴着声声疯狂的发嗲声从大门口传了来。

我与凤绯衣几乎同时扭头转身,却被一群花花绿绿的莺儿燕儿挡住了视线。与我对视一眼,凤绯衣松了我的手,朝聚众处走了去。我则闲得慌,抱臂倚在门框上,抬眼瞧着场中。

人群汹涌,空前绝后,热闹非凡。莺莺燕燕堆积如山,不住地朝一个中心推挤,那狂热气息,竟比得上觐见圣上天子,神仙道人!不知道这追捧之人,到底是何身份长相!

但听那一群姑娘口中叫喊的内容如下:

“无双公子,请在我的手绢上画朵桃花吧!”

“公子,久闻你在猎艳楼里的名声,今日却到了我们宿花楼。难道公子你真的金盆洗手,打算从良了么?”

“哎哟哟,无双公子,你可是我一直爱慕的对象哦!今日你第一次来我们宿花楼,可一定要首先点我哦!”

“公子公子,你也把我赎了出去吧!今生今世我一定尽心尽力、好生服侍公子!”

如此这般的话,不一而举。想来此人,必是陌无双无疑。我情不自禁地支手抚额,无力地揉捏着太阳穴。左右想想,眼不见为净,三十六计,哥们儿先走为上!脚底正揩完油,身还未旋转过去,一嗫嗫嚅嚅的声音便在耳畔响了起来。

只见那柳公子正站在我身侧,食指相抵,置于腹前。低垂着头,敛着双眸,弱弱道:“玉公子,其实,我老早便对你有意思了!”

此话恰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我头皮发麻不断。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要不是近日立秋,衣服添厚了些,怕是直要破衣而出了吧!我连伸手揩拭冷汗的时间都懒得浪费,直接朝他憨憨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道:“柳公子,话不可乱说哦!”

闻言,他抬头,桃花眼里泪光闪闪,嘴角一扁,道:“公子,你不相信我么?”

呃,我怎的突然发觉,这柳公子也有无限做小倌的潜力诶!要是早知如此,当初我还真应该顺势就势,做一回慧眼识珠的伯乐,成就他的一番美名呗!我干干一笑,眨眼道:“不是呃,我只是呃,你晓得的,我虽然经常在小倌院里,也对这情形见怪不怪,但是……”我干咳一声,顺了顺呼吸,一口气将余下的话道完,“归根究底,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子的!”完后,我便如芒在背,冷汗顺着额际滑落。忍不住悄悄扭头朝喧闹处看去。只见四双目光犹如实质一般,牢牢地打在我的身上。

虽然身处人潮中心,被一群麻雀似的女子围得团团转,但陌无双依旧笑面如春风照人,白衣胜雪,墨发顺逸。唇含笑,眉峰平,但在转眸睨物之间,凌厉之色骤显,似要杀人吃人般凶恶骇人;身处人群外,凤绯衣遗世独立,裁剪合身的绯衣恍若一身缤纷的蝶衣,虽静却胜动。黑发飘飘,丝带翩跹,唇间眼角,俱无悦色,一双杏仁眼微微阖着,却比生气动怒时还要恐怖万分!

全身没由来一个激灵。

我抖了两抖,抢过还在犹自纠结的柳公子,便朝后院奔去。这算个什么事儿哦,我玉非卿竟然在妓楼里被一男一女盯得心里发虚,逃之夭夭。难道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想来上辈子造孽造得菩萨都不忍放水了,这世派来这几个煞星,天天追着我讨债!

心里犹自忿忿,我一路乱抢,慌不择路,竟到了一处陌生的院落来。但见蔼蔼夜色下,落叶铺了不知几层的地面上,棕黄色泛黑的枯叶映着远处的灯光,发出了冷冷的光亮,令人心下一荡,背脊生凉。

不想再回前面,我抿了抿唇,站在院门口压低了声音枯燥地唤了几声:“有人吗?”声音惊起了树上的黄叶,刷刷几声,撩拨得人心惶惶!我自嘲一声,见没人应答,便自顾自朝里面走去。

院里灯火俱无,幸好我行盗多年,对这无月无灯的夜晚甚是熟稔,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便摸着了正门,吱呀一声将之推开。无趣地叹息一声,我寻了一张椅子,倏然落座。双眼微阖,就着暧昧无限的暮色恹恹欲睡。

然而就在我将睡未睡,神志模模糊糊的当儿,一点光亮倏然大作,顿时将我惊醒了过来。定睛一瞧,之间一身着单薄中衣的娇俏女子,正手持一盏油灯,笑嘻嘻地瞧着我。

灯火泛黄,跳跃不定,我凝神半晌,才看清身前之人。一时竟不觉莞尔,咧嘴一笑。

18.被暗算

“公子,你好啊!”云小寇弯眸一笑,可爱的圆脸上缀上了两朵醉人的梨涡。将灯盏在几案上一放,她跺到我身边,轻轻地吹了口热气,道,“感觉,你在躲避着什么似的!”

移目对上她黑亮如宝石的眼珠,我一愣怔,遂笑道:“小寇姑娘,你可别笑话鄙人了!”嘴上打着哈哈,心下却凛然暗忖:这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好像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般!

“是吗?”她挠了挠头,随手抄起几案上的茶壶,边斟茶边道,“公子高看小寇了。小寇不过一低贱的侍婢,怎敢笑话公子啊!”顿了顿,扭头见我目光沉浮不定,嘻嘻一笑,继续道,“这院子本是小姐见我勤奋,服侍了她三年的份上赏赐给我的。但由于种种原因,院子疏于管理,竟荒废如斯。若是其他人,断不会进这院子里来。可至于像公子你这样的人么,怕是越是荒废,越是愿意进来吧!”说完,定定地睨着我,似笑非笑。

好你个云小寇,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叫我防不胜防!暗自恼怒,我不由嘟起嘴,将脸甩向一旁,生起了闷气来。

见此,她嘿嘿一笑,端起茶杯递到我跟前,歪头巧笑道:“公子,你生小寇的气也没用啊!再说了,我知晓了你的行踪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啊!来,喝口茶消消气!”

白了她一眼,我不疑有他,接过茶杯便一饮而尽。嘟嘟囔囔道:“你个坏丫头,怎么和那陌大魔头一般古灵精怪的,尽做些匪夷所思的事儿来。诶诶,你使劲晃个什么劲?诶诶,你……”眼前,幻化出了两三个云小寇来,我只觉脑中一沉,眼前一黑,顿时昏倒了过去。

仿若一顿浅眠,我睁开眼时,精神竟然沛然无比。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我刚要起身查看此时身处何地,只觉全身僵劲,力气全无,竟是动也动不得。一时间,我傻眼了!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公然算计于我,下次待我逮住她丫的,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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