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安然,看不出你才这点理想,我去。”
“那你呢”安然没理会她的揶揄,继续奶茶。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读书。画画也不是为了读书而去学的工具,只是喜欢。”
“嗯,但是你要为自己的以后定个什么目标啊,你总不能总是为了喜欢什么而干什么吧。人总会为了生存改变的。”
“你呢?会改变嘛?”林宝儿没回答安然的话,只是轻轻的回问,安然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
林宝儿没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扯东扯西的又扯回到班会里谁谁老师口齿不清,谁谁老师五音不全。
安然坐在一边听着,笑着,什么意见也没给。
班会就在一片喧嚣中结束。
班上刚组织完节目,学校也开始了,找了个所谓的知名讲师,在大会堂了,讲着几个耳熟能详的故事,激励着莘莘学子用功读书,有朝一日,不,是几星期后能金榜题名,有些人可以越过龙门成龙成凤。
安然在下面很不厚道的吃着经过小店时买的阿尔卑斯,还分了四周的一圈人。
别的先不说,就演讲结束后的一星期里,同学们都拿出倍的力气去念书,还是证明学校的用心良苦是个有用功。
“安然,你想去什么大学?”安然看着前排老久没和自己沟通的葛子峰纳闷的问,“怎么又有人问这个。”
“还有谁啊?”
“林宝儿啊,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会去哪,再说吧,这不是还没考嘛。”安然无所谓的转着手里的笔。
“呃,好吧,想好知会我一声。”
“成。”安然抬头看葛子峰的时候,人家已经转回去,教着前来指教的妹子习题了。
“你嘞?”他转过头看着脑袋已经埋在英文书里的齐路天。
“没什么特定的。”
“哦。”
其实很久以前,安然就在郁闷,他和齐路天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虽然齐路天是答应和他交往,但是他好像从来也没说过喜欢他什么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淡,淡的即使有一天齐路天真的离开了他,他也不会痛得想死,也许有的只是淡淡的淡淡的悲伤吧。
离高考还有三星期,学校为大家举办了个成人仪式,安然拿着到手的徽章,有些纳闷,虽然陆安然还没成年,但他安然好歹也成年好多年了吧。但是看着周围一帮子女生的兴奋劲,安然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日子还是浑浑噩噩的过,安然总觉得这些必考的东西似乎全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看着黑板上老师还写着的板书,看着上头鲜红的距高考还有6天,心里有了些惆怅。
“安然,想好什么学校没?”葛子峰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的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我……还是不知道。你呢?”安然无奈的摇摇头,有些迷茫了,抬眼看得葛子峰脸有点红。
葛子峰不自在的看了眼齐路天,莫名的有点心虚,摇摇头,丢下句老师来了,就转回去了。
“奇怪,莫名其妙。”安然满头雾水的看着前头人的后脑勺,郁闷的以手扶额,看着转动的笔发呆。
齐路天难得在关心安然,用手肘碰了碰他,问:“你会不会出省啊?”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安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奥,不会吧,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这里的气候,应该不会出省吧。”
“好不容易?”齐路天抓住重点了,“呃,其实是我喜欢这里的气候。”安然打哈哈着。
“这里?算了,我知道了。”
“嗯嗯。”你知道个球啊。
当距离高考还有3天的时候,学校放学让高三党养精蓄锐回家休养生息去了。
安然躺在床上待了一天,背单词看书了一天,还有一天看着书桌上的相框看了一天。
相框里的照片是高二那年的春游,他和齐路天拍到双人照,里面虽然还有别的同学,但是突出的还是他们俩。这时候也是安然认为他们最是情侣的时候。
就这样想东想西的,安然领着准考证进了考场,虽说是第二次高考,心里那种忐忑的感觉还是不见少,倒是看到试卷,拿起笔后,心思才慢慢回转,开始认真的写着。
两天半的考试转眼就过去了,安然示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三天后的散伙,然后看着夏齐转向别人继续转达。
下午的半天安然到公园附近的溜冰场滑了一下午,满头大汗的回到家。
晚饭过后,只留下安然和晏七夕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安然看晏七夕把残渣碎骨抹到一边,整理着碗筷,不由地紧了紧放在膝上的手,深吸了口气,问:“妈,你当初怎么认识我爸的啊?那个……面瘫?”
晏七夕听到儿子关心自己和自家冷面的爱情故事,赶忙坐下,把抹布也丢到一边,吧唧吧唧的叙述着自己的事迹,“你也说他面瘫吧,可是当初那个什么台湾的言情小说不停地说面瘫的脸冷心热,这叫什么……就你们现在那个什么的形容词的。”
“==、闷骚?”安然看着自家妈妈一脸激动,郁闷了,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提着话题。
晏七夕一听,双手一拍,大呼对啊,然后各种形容当初和面瘫老爸的情啊爱的。
安然不自觉的听完他妈的故事,倒了杯水给她,晏七夕喝了一口,才问安然怎么有兴趣问这个。
安然有些紧张,手心原本没有流汗的习惯却愣是把裤子捏的湿漉漉的,难受的紧,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又一次深吐气,这才缓缓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爱,您是不是都接受?”
晏七夕有些不明白儿子想和自己表达什么东西,只是疑惑的看着安然,什么也没说。
安然又舔了舔唇,“如果,还是如果,如果我……我……”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个无限的黑洞,一下子吸走了自己仅有的勇气,手不自觉的在颤抖,拿过他妈喝过了的水,无意识的喝了口水,才感觉力气有些回来了,他继续道,“如果……我喜欢的男孩,您会接受嘛?”说完,安然就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对一个关心自己的女人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
晏七夕还在回味儿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手搭在一边的抹布上,来回的擦着桌子,缓缓站起,只是轻轻说了声我去洗碗,端着盘子往厨房走。
“乒乒乓乓”的一阵陶瓷碗撞击瓷砖的声音,引得安然紧张的转向晏七夕,不轻的声响,让楼上书房的陆学桥也下楼了。
晏七夕虽说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但仅仅只有小事是晏七夕处理,一遇到大事,还是陆学桥说了算,他让安然先到书房,帮着妻子把砸碎的碗盘收拾好,了解全过程后,还难得的打趣晏七夕,是为了不洗碗才砸碗的。
晏七夕没说话,泪却打湿了脸颊,陆学桥将她搂入怀中,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等晏七夕有些平静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己选的路,让他走走,等知道痛了苦了,就会明白的。实在不行,就当咱们生了两儿子。”
“……我,我就是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晏七夕有点自责,是不是自己给儿子的关心还不够才让他走上这么条不归路。
“不是,你听我说,这路是他自己选出来要走的,和你没关系。”陆学桥打断了晏七夕的自责,拍拍她的后脑,留下她一人坐在卧室里沉默。
书房里萦绕着压抑的气氛,安然端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有些揣摩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学桥看着儿子,用眼微微一瞥桌子上的信用卡,口气很淡,“这是你小时候到现在的压岁钱,现在还给你自己保管,我明天再打10万到里面,这样差不多有30万了。”
“对了,最近,你先到外面住一阵子,你妈这里我来沟通。”==、这是变样赶自己走嘛?安然郁闷了。
“你可能会以为我在赶你走。”“本来就是……”安然小声嘀咕着。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安然低着头,不满的嘟哝什么,含糊不清。
“……走累了,就回家吧,我和你妈等你回来。”这是安然觉得这个寡言的男人其实很可爱,他手背抹着眼泪,点点头,哽咽着。
男人看着自己半大的儿子,笑道,“什么时候带那个孩子回趟家吧,我和你妈妈看看。”
“嗯……”安然第一次看到面瘫脸瓦解,懵懵的出了书房,恍惚的收拾好行李,恍惚的和晏七夕道了个别,恍惚的打了个电话给齐路天,恍惚的来到只有齐路天一个人的公寓,恍惚的……
第十六章:无题
在齐路天的公寓傻傻的站了一会儿,直到齐路天拿着杯水在他眼前晃了晃,安然才回过神,“我,我和我爸妈说了。”
齐路天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淡淡的说了句哦。
安然坐在沙发上,盘着脚喝了口水,继续道,“我把我们的事和我爸妈说了。”
齐路天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注视着安然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没有,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安然变得有些像命不久矣的人。他看出安然的害怕,也看出安然稍有的释怀,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给予安然以怎么样的安慰。自己也出柜,或者把安然抱到怀里,仅仅连拥抱都没有勇气的他,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安然一口一口机械式的喝水。
“我想,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住你家比较……”齐路天神情恍惚,半饷明白安然的意思,点头,“没关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安然勾起唇角,露出个不怎样的微笑。
散伙的时候,班级里拿出班会费在KTV开了两个大包厢,定了些酒水,偷偷地往里面送零食什么的。安然和齐路天去的时候不怎么早,于是一帮子人轰着给他们灌酒。
安然酒量是杠杠的,但是齐路天不行,看着他酒气上了脸,安然也帮忙着给挡了,王文清随着大众,劝那些喝酒的少喝些。但是一帮热血少年哪里会听一个过期的班主任的话丫,还是自顾自地灌酒,最后还是班长笑着给他们说,晚上菜蔬很丰盛,你们现在就7分饱了,倒是吃什么去啊。
于是吃货的大家才这么一拥而散了。
安然带着齐路天坐到角落,灯光很暗,林宝儿和葛子峰一起大唱《淘汰》。安然听着歌,借着微光看着齐路天,眯眼假寐的他没有了平时的拒人以千里的气势,整个人顿时柔下来了。想到这三天呆在他家吃的是外卖,看的是电脑连到电视的影片,除了偶尔的拥抱,小日子过的比水都淡,但安然却莫名的有种透过气的感觉,有点轻松,但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过了一会,安然把齐路天的身子摆正,然后自己就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坐着个人,那人靠着齐路天。那边暗,这边亮,安然看不清那人的脸,还在琢磨着是谁,就被叶深拉过去唱歌。就这样安然被拉开了心思唱歌去了。
结束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各自打的回到家,安然扛着被彻底灌醉的齐路天有些庆幸,这货不发酒疯。
“嘭。”安然将齐路天丢到床上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正等着想去喝口水的时候,躺床上挺尸的齐路天活过来了。
齐路天拉过安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一个利索的翻身,将安然压在身下。还没等安然想明白什么,齐路天就草草的拔掉他的裤子和衣服,安然这才开始反抗,无奈他力气比不过齐路天,只能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没有历来小说中的与众不同的感觉,没有什么被充实的感觉,更没有什么扩张润滑的过程,安然觉得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了,痛到麻木的感觉让他本来有些红润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而齐路天除了开始插入时因为菊穴紧致而有些卡住后,完全不管安然适应没就借着血液的润滑,开始闷头闷脑的不停抽插着,安然的紧窒,让齐路天的欲望高涨,腰部一抽一送的,进行着最原始的追求。
安然已经快要昏过去了,隐约听着齐路天唤他文清,随后他就觉得一股热流涌入自己体内,什么都不知道了。
趴在安然身上睡了一夜,一觉醒来还有些头疼的齐路天在看见床上的一片狼藉后彻底清醒了,安然还睡着,一双隽秀的眉毛不自觉的皱着,像是诉说自己的不满,他起身的时候,分身才缓缓从安然体内退出,携带出来的还有白红相间的液体,齐路天懊恼的想去死,他懦夫了,光着脚跑着出了公寓。
安然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他是被吵醒的,客厅传来的声音刚好让他的意识回转,他微微起身,身下的不适感让他的双腿开始打颤,但他还是勉强站起来,站在卧室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
“路天,别自责,当初他找人上我的时候不是还……”说着安然听到一阵抽泣声。“不,我没有自责,我只是……我是为了你向他报复的,是的,为了你向他报复的。”齐路天反复的说着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
没有天昏地暗,没有想杀人放火的冲动,有的只是一半在南极,一半在赤道的忽冷忽热的感觉,安然想笑,但泪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下来了,麻痹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安然拉着那只来时带的行李箱准备出门了,心里还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当初刷完牙就把东西归位,现在可以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走人了。
环顾卧室四周,安然看到了那张自己也有的,和齐路天照得唯一的二人照,他回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开心,开心齐路天一路对自己的照顾,开心齐路天没有参杂什么的关心,开心……但是现在,真的一切都只是浮云。
经过客厅,抱在一起的两人这才分开,安然终于看到了当初在KTV齐路天身边人的庐山真面目,他想扯着嘴角和他们说再见的,但当看到齐路天有些愧疚的眼神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齐路天,记着……你欠我的。”
安然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下午,身下的不适感让他有把自己撕烂的冲动。而这时接到冯可可电话的葛子峰马上出门开始大街小巷的找安然。
“老板,你怎么大年三十还开门,到过年那几天就没开了?”安然坐在‘幸福’里和帅店长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而他也渐渐有了翻开高调的灰色本子的兴趣。
“安然,我想我爱你。”“安然,对不起。”“安然,别对我好,我会不忍,会陷下去。”“安然”……满满的一本子安然,让安然感慨和自己同名的人是多少幸福,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很有特色的签名,那个安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签名——葛子峰。
安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本子放回去,继续和店长聊天,喝奶茶。
等到葛子峰找到他时,他已经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店长,我来领人。”葛子峰有些心疼这样的安然,他本来是可以无忧无虑的,如果自己在勇敢一点,他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在知道齐路天强暴了他的时候,在大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时候,自己冲到齐路天家揍了自己死党一顿。
店长微笑着继续摇着不锈钢的调酒器,打包好一妹子的奶茶后,才道,“他就是安然?”
葛子峰背起睡得很沉的安然,点点头,然后一手拖着安然的屁股,一手拉过箱子,安然压抑的呻吟让葛子峰拉箱子的手一紧,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