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的机会白白送给他?!警惕问:“你要什么条件?先说明,福禄寿翡翠千瓣莲免谈!”
李泰无语,半晌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许楠玉哼哼,算是答话。什么小气,根本就是吝啬、雁过拨毛、铁公鸡!万恶的掠夺者!
李泰挂上电话。正疑惑电话为什么断了,黑色轿车滑到脚边,后座打开李泰交叠着双腿坐里面,用眼神示意他上车。
跨上车关上车门,稍挤了些,揄下身体示意他坐过去一点。
李泰看他,漆黑的眼睛里面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开口。“我是个小气的人。”说罢不退反进挤过去点。“还吝啬、雁过
拨毛、铁公鸡,更是万恶的掠夺者!”说到最后,许楠玉几乎已经粘到了车门上。
汗、狂汗、瀑布汗、成吉思汗!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红了个通透,做咬牙切齿状:“谁说的?!我们李总大方得体
、英俊帅气、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更是家世显赫家财万贯能力出众胸襟广博虚怀若谷,说这话的人绝对是妒嫉,赤裸裸红果果的
妒嫉!李总,不要信他!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套句名言‘我走我的路,让别人去啃草吧’!”
李泰看着他,似乎是在研究他话中的真实性,问:“我大方得体?”
吃了顿食不知味的丰盛午餐,下午眼花缭乱品监拍品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些,回到家时已是午夜,倒头便睡。第二日,李
泰信守‘约定’,送他上学,分开时约了接送时间。
许楠玉跨着肩目送车屁股离开视线,呆愣着久久没回神。
京大考古系是权威系,有独立的空间,四个年级四个班,总共学生两百四十七人,当然这不是正确数字,很多人员编制
是在‘学生’之外的,正教授两位副教授三位,助教二十六位。一上午许楠玉就被候正德的助教卫东带着熟悉环境,考古系人少没
备固定教室只随课程表走,拿表一看,松散的可以。谢过助教卫东,边走边拿笔圈定重要课程,不知不觉又走到校门口。收好课程
表挠挠头,有候正德这正教授负责人罩着,他办理外宿手续非常顺利,还非常稀罕的分到小形书柜存放课本。
“要不去看看二哥、三姐?”说干就干,先奔至清华约了林儒玉出来,再到北大与林黛玉碰面,喝了杯下午茶分手后,
直奔和平门外的琉璃厂文化街。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店铺,许楠玉狠狠的吸了把口水!若不是怕旁人把他当疯子,他真想像
某港电影里一样树拇指大赞一声‘正阿~~’。
紧紧挎包,一头扎进右手边第一个门店。‘麒麟古文轩’,以古书、字画为主营生,配带文房四宝,许楠玉转了圈,让
他颇感兴趣的有两件,一是清末画家张子祥的代表花卉着作,献为‘镇店之宝’无明价码;二是一方古砚,可惜古砚破损利害无法
修补。其余不是仿制品就是民国时期的,收藏价值是有,但放在他这专业眼中价值就无限缩小,说直白点就是‘瞧不上’。
摇着头跨入第二家。第二家以杂项为主营生,木雕、象牙、骨扇等看得你眼花缭乱,可惜许楠玉于杂项这门不精,也不
爱,稍稍游览就出了门。
第三家是瓷器专营店,可惜除了那件‘镇店之宝’的清末青花瓷,其余没一件瞧上眼。一问‘镇店之宝’的价钱,许楠
玉被那一串零给硬生生逼出了门去。这是砍人吗?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砍呀!
出了门目视大街,心情有点复杂。前世琉璃厂在他心中如同圣地,不敢轻意踏足,可如今抚开那屋神秘面纱,得知也不
过如此。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回头想想又不对,琉璃厂从清朝盛行至今,每天面对无数游客售卖有数的真品,能支持多久?
自我安慰的打起精神逛下去,这次不一个个门店进,而是挑着顺眼才去看看。收获颇巨可惜只限于精神上的,因为那价
钱是买回去都讨不到好果子的,李老能用眼神把他‘杀’死!他一向反感古玩被虚提价格,要是知道他这徒弟变相的‘支持’了一
下,撵出师门还是轻的!
八月傍晚较长,许楠玉趁此多逛了两家店,出得门来抬头看天,想:难道他的琉璃厂圣地‘处女’之行,要以空手而回
失败而告终嘛?
正想着,前门空地喧嚣声起,两个男人争执不休,分分钟就引来人围了个人墙。许楠玉仗着身材瘦小,硬挤了进去。
“你个骗子!”西装男抓着休闲装男,怒斥。
“你说谁是骗子?!摔了我东西还恶人先告状!”休闲装男厉声反驳。两个男人为骗子一事争论不休,再瞧眼地上摔粹
的瓷胭脂盒,事情一目了然。西装男无心摔粹了休闲男的胭脂盒,商议赔偿西装男就怀疑是古玩界常见‘碰瓷’骗子,自然不肯赔
偿。
这等事情常见也不常见,常见是古玩街历来骗子横行,是骗子、小偷等聚集之地;不常见是,‘碰瓷’这等骗术经过公
安等有关部门宣传,很少有人再上当,骗不到钱骗子自然不会再使用了。
许楠玉蹲下专心看胭脂盒。胭脂盒是古代女子盛放胭脂水粉的盒子,瓷制最多,小巧精致花纹鲜艳雍容,同鼻烟壶等同
属瓷器小项,也有属杂项一门说。眼前这个胭脂盒从外形与包浆来看是个老物件,小心翼翼捏起一小片碎片放在手掌心近看,从瓷
胎上看,是民窑出品。就算是民窑出品,但也是老物件,价值在五千到八千中浮动,可惜。摔了个粉粹。
两男人还在争论不休,许楠玉也没强出头的意思,见有人出主意让去门店撑眼,也就放心钻出人群。刚出包围圈,电话
响起是李泰的电话,说了自己的位置也就到街口呆呆等着让人来接。
街口角落有个妇女用块绒布上摆了几件小玩意,大多数既然有藏族风格,一时好奇蹲着瞧。一个样式古朴的木制盒子吸
引了他的注意。高一指宽,长一指宽,是极为规则的正方形,拿在手上研究半天却是打不开,通过老板指示才以一个巧位打开盒子
。市场上以巧而闻名的工艺品并不少见,他也见过不少,最算最为精巧的机关盒他也在李老的现场指示下领教过。但这种以‘方位
’巧设的拧盖机关倒是少见。盒子里面除了底座一块白布其余什么都没有,或许以前存在过东西,但被人打开后就拿走了。
问老板价钱,四千。
原本想讨价还价一番,街口李泰的座贺却是吟起了催促的声音,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三千,成交。回到车内抱怨:“催!
催!害我起码多付了一半的钱。”
并不答话,问:“看上了什么?”
眼睛骨碌一转,笑道:“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说罢把木盒拿出来,摆在手上再道:“但你若是打开了,今天你请我
吃大餐。反之,我请你。”
一顿大餐小意思,但此事事关男人颜面问题,李泰也上了心。可他拉、拨、拧、扭、挑、掰,盒子还是盒子,愣没有一
点要分开的意思。丢还给他,直接问:“去哪吃?”
许楠玉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正阳楼!”吃顿饭是小意思,但若是明正言顺赢来的彩头,意义不同就另当别论了
!
吃着美味的烤鸭,盯着色香俱全的鲁菜,许楠玉是敝开了肚皮吃,吃的满嘴流油直呼过瘾。吃的太过欢快,结果一不小
心打翻了汤饭,一大碗汤直接泼到旁边的木盒子里,盒子没事但那块白棉布却是当下脱落了出来。
一块棉布,丢了也就丢了,但沾了油后却是棉不像棉、纱不像纱、纸不像纸的,平摊在桌子上好像也变大了些,好奇劲
上来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拿勺子往上撒肉汤。随着肉汤的撒落,巴掌大的东西变大到两个手掌大,在灯光照耀下闪现油光条纹
,条纹错落有致有高有低绝不像天然生成,反像人为。
“这是?!”
李泰挥退包厢服务员,锁上门回头正见许楠玉把整碗汤都泼上去。“怎么样?”
“这是一张地图,有山有水还有人,可惜因为没有标榜性的地标,暂时还弄不清楚画的是哪里。”用手机把整个地图拍
下来,点保存。吸收油脂会变大,还显地图油脂的布?这样神奇的事情只在小说中见过,不管说这图所标榜的是什么存不存在,单
单这块神奇的‘布’就足以引起学术界的震撼!
小心翼翼把布挑起,不过几分钟油脂就被挥发掉,又恢复成那块奇貌不扬的白布。若不是手机里实实在在证据,许楠玉
几乎以为刚才是作梦。牙关酸涩半晌道:“我、这是捡漏了?!”
李泰略微复杂的看他,毫不迟疑,点头。
回到家给李老打电话,两师徒就着这块‘布’足足谈论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李老就派人前来把‘布’拿走,顺带还有
木盒子。
几天后传来消息。
“藏宝图?!”许楠玉惊呼。
电话内李老沉稳道:“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图纸不俱军事效益,又大废周章的制作这张图,也就只有宝藏一说靠的住
脚了。可惜因为时间过久,查无可查,若要把地方找出来可能要一一对比中国地图,花时间外还要看运气。”
原本只是买着玩儿的东西,转眼却牵出一份不知真假的‘藏宝图’?!这运气也好的太逆天了吧?挠挠头。“李老,您
看着办吧,是贡献给国家或是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他并不缺钱,于其去找不知真假的‘宝藏’,还不如安安份份在古玩街去碰
运气捡漏还来的实在些。
“若宝藏是真的,按这图纸的机密性,恐怕是极为隆大的发现。”
“李老您也知道,与其花时间去找这图标地,还不如抽时间去云南缅甸转一圈,相信我的收获或许比这‘宝藏’还要来
得丰富一些。”他在赌石上的天赋有目共睹,按现今翡翠的行情,一次公盘之行足够赚上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到是对那块‘布
’他还保持十分的好奇,当下开口就问。
李老把资料复制一份传给他,两师徒又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探讨,可惜毫无结果。因为好些材质都还没弄清楚,更不
论复制出来了。
028.‘玩’物
‘藏宝图’一事暂时放下,许楠玉开始专心上课。考古系课程并不多,更注重的是学员们自觉自学,放羊式的不懂就问
。这种学习方式,让许楠玉极为轻松,自由性十足,趁着没课十之八九就泡到了琉璃厂。
几天下来琉璃厂是熟悉了,可效果却并不显着,有看上的好东西那价钱却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其实也是,像北京这等大
都市,人人都走在前线,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自己清楚的很,要么留着做传家宝要么找熟人卖了,或送到拍卖公司,哪会像忻州那等
地方傻乎乎的送上古玩街来出售?像藏宝图那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百年而无一遇的。
又是一天白白过去,许楠玉沮丧的步出琉璃厂,对琉璃厂的满怀信心现在算是被打击的到姥姥家了。拦了车打算回去休
息,临时接了电话又改了道,到约定地点,许原玉已经给他点好了咖啡跟点心。“抱歉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好脾气的许原玉自不会怪他,摇头笑笑问:“今天有收获吗?”两人前两天通了电话,知晓他天天泡在琉璃厂的事。
叹气。
“明天星期六,琉璃厂人流会多些,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吞两口抹茶蛋糕,喝口咖啡道:“正有这打算。”买的人一多卖的人自然也多,大浪中淘沙总该碰到那么一两件吧?
“那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许原玉接的自然之极,瞧他一脸惊讶问道:“小玉不欢迎我?”
“琉璃厂又不是我开的,谈不上什么欢迎。只是你什么时候对古玩感兴趣了?”记得前世他并不喜欢古玩,收到拍卖请
柬若无必要都是直接丢了了事,今天怎么想着跟他逛古玩街了?
“看你这么痴迷,跟着看看吧,或许我还能给你带来好运。”
‘运道’一说可信可不信,闻言他只是笑笑。只是没想到这一答应不要紧,第二天却是让他欲仙欲死,欲哭无泪。
原因是因为,李泰跟着来了。
两人一碰面,李泰就似笑非笑的盯他一眼道:“原来跟你有约的就是他呀。”
许原玉也不含糊,抱胸瞥眼。“李总日理万机,怎有闲心前来琉璃厂闲逛?听说你的拍卖公司就要举行秋拍了吧?到时
候请一定发张请柬,冲小玉的面子我一定会去捧场的。”
“不敢劳许大少大驾,庙小容不得你这尊佛。”
许楠玉听着冷汗直冒,这两人两年不见,怎么一见面火气就这么重?忙插入中间,干笑道:“时间不早了,再不赶紧宝
贝就让别人给淘走了。”
两人冷瞥一眼,各自偏头。
左推右让后,老板才深思熟虑的出了个价。“八万!”咬牙切齿,表现一幅肉疼的模样。
许楠玉心内暗自笑,佯装不满的皱眉。“贵了。”
老板立马唉声。“小公子,这可是跳楼价,若不是觉着小公子投缘这亏钱的买卖我可不做。”
才说两句话就说起‘投缘了’,不知‘投’了什么‘缘’。不动声色指那个旧一些的。“那这个呢?”
“小公子既然看中了,六万!”
眼神在新、旧两个之间徘徊,表现出十足的犹豫过后,下定决心的指着那只旧的。“四万!我要了。”
老板苦着脸哀号:“小公子你是要砍得我贫血呀。加点,再加点,你总让我有口饭吃不是?”
“四万,一口价。卖我就付钱,不卖我再到别家看看。”
老板苦笑。“小公子,这买卖总有个讨价易价的过程不是?你问问你后边两位朋友,我这价格真的很公道!”
偏头。后两只站的挺直,一身名牌风度翩翩存在感十足,许楠玉气乐了。他就说老板怎么总往后看,原来是瞧那两只去
了。难怪价钱讲不下来,看这两只都是有钱的主,不砍白不砍,砍了还想砍!——失算呀,大大的失算。
“我这两个朋友不懂,老板一句话。四万!卖不卖?”
“五万。”与其说是对他说,不如说是对他后面两只说。果真,两人开始掏钱包,在他还没反映过来时,一人五万的现
金已经放到了摊位上。
老板愣住了,许楠玉也愣住了。
许原玉笑道:“小玉刚才送我象牙球,现在是我的还礼。”这借口站得住脚,李泰瞥一眼没作声。
瞧眼这个再瞅眼那个,许楠玉是恨得牙痒痒,真想扑上去一人赏两个牙印!眼看老板就要松动了,结果两人又扑出来倒
蛋!一万也是钱呀,一百张毛爷爷耶,想起来心就滴血,两年前在平洲古玉拍卖场,就是两人斗气结果让他愣是多花了七十五万!
悲吹的历史又再重演,这两人就见不得他过安生日子吗?沮丧的赏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干净利落的掏出钱摆上,抱起陶罐道:“
走吧,我肚子饿了,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