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刘亦桀这些怨恨都只能在心里想,脸上哪怕表露一点都不行。“好,就依李少的办,不过也请对今天的事保密。”
疯牛原本就不想这么干,现在一听刘亦桀这么说当下就翻脸:“一句话就想买本少这一张嘴?作梦!”
“那你要如何?”
“我——”下半句被李泰一个眼神再次瞪回肚子里。
“好。”李泰应好,刘家的政敌不只他们几个,在这四方城中还有数个政见不同的圈子,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不用他们主动宣扬,自有人会通过各种渠道来挖掘事实的真像。
刘亦桀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愿多作为难,他现在应该花更多时间去想该怎么把这次事件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还有怎样最大限度的追回损失,眼神略扫一眼旁边的毛料商。条约达成,刘亦桀当下叫来经理给疯牛转回一百万的款项。
055.解石
银货两讫,李泰所幸就借了俱乐部的解石机开始解石,由许楠玉指导。
疯牛一瞧许楠玉的架势就知是个行手,兴冲冲跑去打下手,可惜最佳位置已经呆了李泰,他只得蹲在旁边凑热闹。
毛料原本就不大,一分为二后越发小,许楠玉看了切面的情况干脆就由切面再往里切,薄薄一片约指头宽,拿清水一泼,切面后有了一丝绿雾,强光手电照下去情况良好,解切为擦缘着绿雾直到整块翡翠解出来。
长方形的大小是做手镯的最好料子,没达到冰种杨绿的种,可在翡翠中心部有丝丝碧绿像雾般飘荡在其中,这种翡翠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春彩带’。不是冰种,颜色也不是高端色,但有了这些碧绿彩带,翡翠的价值立马水涨船高,达到三百万的吓人数字。
毛料一百万买来,解出的翡翠价值三百万,傻子都知道,这是赌涨了!
刘亦桀等瞧大眼睛,就连疯牛也无不是哑口无言,原本做假的毛料既然还能赌涨?!这是做梦吗?
“这种毛料叫变异毛料,很难看出来,要不是一分为二让我看到切面,或许我也不能确定。”变异毛料是最难赌的毛料,但要是赌中却也是最赚的毛料,就像今天赌出的春彩带,严格来说他那块福禄寿也属于变异毛料的一种。
李泰看眼疯牛道:“这块翡翠,我三百万买了。”
疯牛忙摆手:“太子,这毛料你拿去就是,不用给一分钱。”又看下许楠玉道:“要是可以太子就抽一部份佣金给这位朋友吧,他帮我解了围又解出翡翠。”一是一二是二,这是疯牛一向的原则,许楠玉赌出了翡翠不能白让他出力,仅管这力不是他让出的。
李泰许楠玉皆是愣神,李兰扑哧一笑道:“疯牛,你知道小玉哥是谁吗?别说一点佣金,就算在佣金后再加几个零小玉哥也不一定看得上。”别看许楠玉不显山不露水,但真说起银行存款来,在座几位可能只有李泰能比得上了。
疯牛不解,许楠玉笑说:“我也是一时技痒,并无他意。”
“技痒?你是赌石师?”疯牛到是思维敏捷,李泰是有做翡翠生意,又看许楠玉解石时的熟练手法,其实他早该想到。
毛料商回神,看眼李泰想起传闻便恬着脸向许楠玉问:“请问先生是否姓许?”
许楠玉点头。
毛料商一脸尊敬:“去年云南公盘许先生大放异彩,开门红赌中顶极血美人,又赌中巨无霸冰糯种翡翠,最后大赌石还戏剧性的购得九号毛料最后赌出顶极翡翠玻璃种帝王绿,赢了翡翠王弟子的顶极玻璃种紫罗兰,一届公盘四块翡翠皆被先生所得,这种战绩就算当年翡翠王先生也没有过。”
许楠玉愣神,去年从公盘一回北京就忙得差点喘不过气,几乎跟赌石界断了联系也就无从得知那事件后的后续发展,没想到事隔这么久还有人记得这么清楚,既然还拿他跟当年的翡翠王相比?翡翠王耶,那可是赌石界的不败神话!
顶极翡翠!
再座都是对翡翠有一定认识的人,很是清楚‘顶极’所表示的意义。
“抱歉,失陪。”李泰拉着许楠玉出了俱乐部,一行上车,李兰被疯牛给硬退到后座跟李泰他们挤一块,他是大腿一跨丢了那帮小弟直接坐到副座,还好李俊这车空间较丝平常车大些,不然还真坐不下那么多人。
李泰不等许楠玉问便道:“去年公盘引起很大动静,惊动了很多人,爷爷的意思是这种动静波及到你面前没有好处,所以我就用了些手段。”双方面的斩断了许楠玉跟那个圈子里的联系,圈子内听不到许楠玉的消息,许楠玉也不知道圈子里的动静,时间一久就自然会平息,只是没想到今天出了意外,既然被个毛料商给捅了出来。
“翡翠王……”
“那个比喻只是好事者以讹传讹,并没有惊动翡翠王。”如果说赌石界是个金字搭,那翡翠王无疑是搭尖那个,许楠玉再出众毕竟资历还没上去,还不到他亲自过问的时候,不过事关张郝这人,应该会听到传闻。“你安心做你的事,这些后顾之忧,我会帮你处理。”极大的天赋便要有极大的权力做依托,否则只会成为人们嫉忌的资本,所谓怀壁其罪说的就是这个理。
“谢谢。”他早该想到云南公盘事后不该那么平静,也早该想到许家为什么不敢再次上门骚扰,这其中李老跟李泰不知为他花了多少心思。
李泰伸手捏他下脸笑:“于公于私我都该这么做。”于公许楠玉是有一流赌石师的人才,做为翡翠珠宝公司他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这种人才;于私,许楠玉是他的恋人,更该保护他不受外界干扰。“时间还早,先送我们回去。”
落子的手一顿,李怀仁苦笑。“老爷子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敏锐,怎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我敏锐,是你心不在嫣的情绪太明显了,要再这样你可坚持不到中场哦。”李老笑指他的落子道。
李怀仁笑:“坚持不到中场也没什么丢脸的,您的棋力我们可是清楚的很。”笑完一顿,不无遗憾道:“要是李泰进官场,有我们给他扑路,他的成就绝对能在我们之上。”整个李家能跟李老对弈而不败的,唯有李泰一人而已。
李老放下棋子看眼自己的儿子,摇头道:“我以前也是你这种想法,认为李泰是走官场的好料子,可是最近几年这种想法已经变了。”
“变了?爸,你不赞同李泰进官场?”在学生时代就名满整个四方城,在太子党这个圈子中又被冠以外号‘太子’,这可不是单单取自谐音,论手腕、气度、胸襟、能力,李泰的确是那个圈子中的顶尖人物,只是他读完高中就出国留学,回来后又不进官场而入商场,但他的影响力丝毫没有下降,反而随着公司的发展与日俱增。
“商跟官,当初李泰自己选了商,当时我也很不理解,认为他是在浪费自己的能力,但看如今的情况,李泰当初的选择是最为正确的。”不管是出国留学还是经商,李老都极力反对,甚至关系为此闹的很僵,李泰进入公司李老还拒绝任何帮助,以为李泰会回心转意,可李泰撑了过来还把公司带的蒸蒸日上,用事实向他证明了他的选择,现在想想李老都觉汗颜,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见识既然还没自已孙子强,说出去不知该骄傲还是该觉得丢人。
“我不明白,凭李泰的能力入官场不是更有发展潜力?学而优则士这是中国这个官场社会不变的定理,经商再利害能比得过□一句话?”李怀仁身在官场非常清楚‘官’这个字的力量,商压官那是因为官的乌纱帽不够重不够大,要是做到他这阶段,外放就是钦差大臣见官大三级,任你身家多少都得绕着走。
“李泰与生俱来就有股迫力,这种迫力与人见面对方先怯三分进而让他无往不利,放到中国历史中任何一代不是威镇八方的将军,便是镇赫朝延的摄政王,只是如今的社会不同了,官场也不再是以前可以独断一方的官场了,现在的官场讲究‘圆滑’之道,风险陷阱隐在暗处更是要小心谨慎,而李泰的这种‘迫力’在这时可能就是他的障碍,小则处处受阻,大则寸步难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在我之下我都可以帮李泰,但要是超过我呢?李泰要是做的越出色,别人就越会防范,到时候要么停步不前要么成为众矢之的,那于李家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看眼不甘心的李怀仁,李老继续沉声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李泰不进官场是有点可惜,可是你想过没有,李泰在商场中取得极大成就也是给我们解了后顾之忧,能让你、你大哥,包括李俊李杰,专心于仕途,只要你们更进一步,那比他一步步赶上来最后成为众矢之的结果要来得安全的多。这便是以退为进,选择留学选择经商,为的就是给你们争取机会,今年便是换届年,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老爷子说这话真是让我有压力。”李怀仁深觉自己身上担子重,现在又知有李泰一份希冀在里面更觉沉重。
“没有压力哪来动力?”李老说完笑,示意棋盘道:“你这棋还下不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怀仁哪还有心情下棋,放下棋子摇头。“不下了。”
“不下了那我就睡个午觉去。”活动□子骨,李老上楼回房。
目送李老回房,李怀仁继续呆客厅,沉思。
056.手稿
傍晚,许楠玉跟李泰才再次出现在餐桌上,吃罢饭许楠玉跟李老商量些事情,十点后跟李泰回了他的别墅。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去跟候教授拜年,吃过午饭又跑去另一教授家里,初三受李老所托去跟他那些老朋友们拜年,比如高老、曲老等,足足拜到初六,才彻底空闲下来。
可惜懒觉没睡成,只得爬起来晃悠悠荡到客厅,李兰跟疯牛正悠闲的喝茶,瞧见他下楼李兰手招的跟什么似的。
一屁股坐沙发里,抱着抱枕还在神游。
“我说小玉哥,今天都初六了,你怎么还这么没精神?”
许楠玉瞥她一眼,不答反问。“什么事这么急着找?”
李兰指着疯牛:“不是我找,是他找。”
疯牛忙接过佣人送来的果汁,递到许楠玉面前恬着脸叫:“小玉哥,”
许楠玉强忍着喷他一脸果汁的冲动道:“你还是叫我小玉吧。”被比他大六七岁的人叫‘哥’,许楠玉怕自己会折寿。
疯牛可不敢那么叫,坚持自降辈份,许楠玉扭不过只得随他。
“过几天就是我爷爷的小生日,他喜欢收藏刀剑类的古玩,所以想找小玉哥帮个忙撑撑眼给他挑件做礼物。”疯牛跟老牛的关系不太好,但跟老牛他老子的感情却是好的出奇,牛老爷子很疼这个谪孙,往往闯了祸老牛要教训疯牛,牛老爷子必先教训一顿老牛,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疯牛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牛老爷子溺孙心切还曾竖起拇指夸赞疯牛这个性为‘真性情’,把老牛气的吐血。
“撑眼是没问题,但不一定能碰到有缘的物件。”古物都讲求个‘缘’字,若东西跟牛老爷子无缘,他再废心思也是白搭。
“我也是想碰碰运气,要是找不到我就找太子帮个忙,从他的拍卖公司匀一件来。”疯牛挠挠头显得一脸憨厚。
许楠玉笑笑起身:“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一行三人没有直奔琉璃场,而是去参加古庙附近的庙会,一般这种热闹的庙会上也会有人带着古玩前来买卖,运气好,或许真能找到那么一件两件称心的物件,当然,这只能靠碰。
庙会途中李兰最为兴奋,看到什么都想知道然后就问许楠玉,偏生许楠玉还是个好脾气的一般都会给她解答。走走停停大半,古剑是没看到一把,其余瓷器字画等到是看到一大半,可惜皆不上眼。
“过来看过来看……”
倏地的声音立马把李兰这好奇心旺盛的给吸引过去,许楠玉跟疯牛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上。挤进人群,一张大幅国画八骏图被人缓缓拉开。
骏马扬蹄奔腾的那种惊人气势便扑面而来。
李兰看着图纸皱眉:“八骏图?哪有那么大的八骏图?”宽度就有一人高不止,长度更不用说,足有近三米。
许楠玉眼内闪过一丝惊诧,随后便是哭笑不得的狂喜。他这是人品大爆发不是?怎么这些东西一个一个往他手上撞?“应该是临幕徐悲鸿的八骏图。“
“徐悲鸿?”李兰疑惑看他。
许楠玉揉额,连徐悲鸿都不知道,亏她自喻喜欢古玩,虽然徐悲鸿可以称为近代画坛巨匠,但他的作品已经是一画难求跟历史名流画匠价值所差无几了。“徐悲鸿是民国时期著名画家,以画技留学国家,先后在法、意、德、英、苏联等举办过中国国画展皆个人画展,取得了极为突出的成绩。山水、花鸟、走兽、人物等,皆是他的画作提材,但画马却是众所周知的第一。他画马的写生稿不下千幅,学过马的解剖,对马的骨骼、肌肉、组织了如指掌,同时还熟悉马的性格脾气,真正的做到了认识马、透视马、了解马。逼真生动地描绘了马的飒爽英姿,用笔刚健有力,用墨酣畅淋漓,晕染全部按照马的形体结构而施加,墨色浓淡有致,既表现了马的形体,又不影响墨色的韵味。是画坛内公认画马的最高成就者,没有之一。”
李兰瞪大眼睛:“这么利害?”
“启止是利害,他还把中、西画艺技术融为一体,创作了独特的画艺技巧,对现代国画学说皆有巨大的影响。”指着八骏图,许楠玉继续道:“这幅是临幕品,但不难看出真品的惊人气势。八骏图取题于周穆王御驾坐骑,谓“王驭八龙之骏”。从毛色分为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八骏,神态各异皆在长处,是徐悲鸿最为著名的画作之一,因这八骏神态实在各有张扬,在民国时期被比喻为各画坛名家,齐白石就是其一。”
许楠玉越说,李兰就越心痒难耐,看着八骏图眼内闪过一丝遗憾道:“可惜这不是真品,这要是真品那该多好呀。”
许楠玉白她一眼,腹诽,要是真品还轮到她来买?早被人抢回家里贡起来了,不过这幅画里的秘密虽不是真品,但盛似真品!“这画虽不是真品,但临幕的却极为传神,扬蹄仰首神骏非凡,已经据备了极大的艺术价值。”说罢,许楠玉上前跟主家讨论价格,对方开口就是五十万,被李兰喷了一口唾沫狠压到二十万,疯牛凭身高往那一横,牛眼一瞪把价钱降到十五万,许楠玉目瞪口呆看两人蛮横讲价,在事情恶化前忙站出来以十五万的价格把巨幅画买下来。
银货两讫,许楠玉狠瞪两人一眼:“有你们这么讲价的吗?怎么蛮干怎么来?”这桩交易要是被两人给搅黄了,许楠玉抽死他们的心都有。
两人忙作受教样,许楠玉扑哧一笑摆手:“算了,看在你们立有奇功就不计较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许楠玉请客,两人也没什么意见,由疯牛指定一家意大利餐厅,再由主厨亲自撑勺,足把三人吃的肚子混圆。餐中许楠玉接到李泰电话,告知行踪后被规定回家的时间,饭后疯牛让人把巨幅画送回李泰别墅,午后接着逛琉璃厂。
不知谁的气运旺,还真挑中一把让疯牛满意的,国民党一位将军的配剑,虽然价值有限但胜有那位将军极为有名,是牛老爷子一生佩服的人之一,送这把剑意义大过于价值相信牛老爷子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