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长得较胖,江湖人称胖二桌的,他本姓卓名盼,在家里排行也是第二,只是因他人长得五大三粗,觉得自家名不甚男子气概,因此极是不喜,後来凭著两把大斧在江湖渐渐闯出了名堂,许多人也认得他,问他名时,单报自己名唤卓二。
熟悉之後自然要在一起喝酒吃肉,他食量大极,只要有他在,一桌往往不够,还要来上第二桌。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得了“二桌”这样一个外号,他自己也不介意,只是偶尔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名,而是两个人的合称,於是以後再报名姓时,就自称“胖二桌”。如此一来倒与他的本名相扣,後来他真名就鲜为人知了。
胖二桌江湖立名之後,除了长相凶恶点儿,明明没做什麽为非作歹的事,却常常被人误解。
有天被几个所谓正道的後生追著骂,还要又打又杀,於是胖二桌一气之下就投了魔教,屈指数年已过,如今大小也是个头目了。
他也是早早地看见了郁凌寂,秦永夜这样一点,他就明白了,自然要站起来说一说的,他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教主说得是,咱们啊,平时的时候刀口见英雄,现在喝酒的时候以酒量论英雄,郁阁主,来,我就借我们教主吉言,我敬你一杯。”
这时胖二桌已经近到郁凌寂面前,他是个海量,瞧见自己手上拿著个杯子,不像那麽回事,索性将杯子扔朝一旁,拿了个空碗过来,倒了满满一碗,爽朗道:“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咕嘟咕嘟,一口气不带歇,喝了个干干净净,魔教之中喝酒的好手极多,见他般豪情,无一不赞,又有人替他倒了一碗。胖二桌又是接过,再敬。
郁凌寂是世家子弟,又不好那些花酒美色,酒量原也不大,但这时瞧魔教中人个个都瞧著他,也不能被人小瞧,也用了空碗盛好了酒,也是一饮而尽。只是他模样斯文,看来不甚痛快。
对此头一个不满的便是胖二桌,他冷笑一声,又饮了满满一碗,然後将碗摔到地上:“直娘那个贼!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跟你们这些白道喝个酒都不痛快,呸!”
秦永夜其实是默认此事发生,此时瞧瞧差不多了,做了手势道:“卓二,郁阁主早是我魔教中人,你这样也太目中无人。”
胖二桌心领神会,哈哈一笑:“是是,教主教训得是,郁阁主,我给你陪礼了!”说完,又是不停歇地连饮三碗。
秦永夜微笑,江湖中人,喝酒若是被人小看,气势上先就矮了几分,何况他这般措辞,早让郁凌寂颜面尽失。
他秦永夜麾下的魔教不需要这样一个招降不降,败北之後又瑟瑟不敢赴死,偷偷将弟弟献出乞命的宵小之辈。虽然他没有打算再杀郁凌寂,但是这不杀之杀,才显得他手段。
见胖二桌三碗酒已经入肚,秦永夜又说:“郁阁主,你初降我魔教,听命於我就是,我不收你厚礼,你且领回去吧。”
此言一出,席间一片寂静。
第五章
秦永夜从不与人“送礼”交际,他要什麽自然就会取来,他不要的你给他送去,更是吃力不讨好。
郁凌寂初入魔教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且被夜主当著魔教头脸人物的面将礼物退回,只怕他日後魔教之中不会再有坦途了。
郁凌寂一听这话,脸都吓得白了,初时他却求秦永夜,不知用了多少溢美之辞在弟弟在身上,当时他瞧得出来夜主对此事并无如传说中的那般兴趣,虽然有些无奈却是想孤注一掷,於是最後只得立状,若是夜主对弟弟不满,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话犹在耳,郁凌寂知道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他没有再给秦永夜送过任何礼物,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到,郁凌寒没有得到夜主欢心,而自己的性命也是走到尽头了。
秦永夜并不给郁凌寂太多时间思虑,很快命人将退给他私送的礼物抬了上来。
不多会儿,里面就有四个人抬著一口箱子出来。
这箱子由上等好木打造,倒也不十分大,看起来也比较轻。旁人不清楚郁凌寂会送什麽装在箱子里的东西给夜主,但是郁凌寂自己却心知肚明,那口箱子正是容得下一人的模样。
郁凌寂看著箱子向自己抬来,耳中除了那箱子动时支支呀呀的声音就再听不到什麽,甚至於自己的心跳都盖不过那刺耳的声音,可是他还是得要恭敬站起,想要说什麽却最终没说。
其实他也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什麽都不能说,沈默,或许还能给他挽回来一些东西。
箱子抬到郁凌寂面前,撤棍。
秦永夜道:“你这东西我看了,瞧著难养,也用不了。”
在座诸位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奇怪,既然是难养,听来似乎是个活物,但是不知活物用来作甚。
郁凌寂却是已经涨得满面通红,那四个抬箱的撤了棍之後就下去,留著空零零地一个箱子摆在他的面前。又听秦永夜道:“郁阁主,箱子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拿回去,自此之後你不再是我魔教中人,你且回吧。”
郁凌寂双眼猛地抬了起来,他太明白这事意味著什麽,他双脚已经发软,但是郁凌寂是个极好颜面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什麽可能挽回的余地,那麽他也不再跪地求饶,特别是这众目睽睽。若是显得出有些骨气的模样,将来他就是死也会死得体面些。
他深吸一气,稳了稳精神,略一抱拳,说了声:“承蒙夜主错爱。”然後伸手,“啪”地一下打开了箱盖。
里面躺著一个人,这身形,郁凌寂再是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弟弟郁凌寒。
他好像是被下了药或者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如同水一样汪在箱底。
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不知是怜己还是伤人,郁凌寂骤然心头一酸。
郁凌寒正是他为了求一己生存,忍痛割爱,亲自洗涮打扮,信心满满地送到秦永夜身边来,原本寄了的希望,却在这个时候全然破灭。
郁凌寂只觉颈上刀又入了几分,早知如此,不如将郁凌寒留做己用,还来得风流快活。但他转念再想,又恨郁凌寒白生了那般相貌,定是不懂顺从,惹恼了秦永夜,因此才退货给他。
是这个弟弟将自己逼上了死路啊!
郁凌寂心里越想越是愤慨,但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丝毫也不表现出来,他先施谢於秦永夜,然後俯身将郁凌寒抱了出来。
旁人均不知这些事,只瞧见郁凌寂从箱中抱出身著纱绫人来,他发极黑,柔长且顺,如飞瀑一般,流淌并且波动著,悬在後面。
他腰肢被眼快的人瞄了一眼瞧见了,极是纤细,莫说一臂之抱,只怕两掌相扣都能绰绰有余,只是那人尚未长大,被郁凌寂一抱起来就陷到了他怀中,瞧不见他的容颜。
不过也是足够了,别的不必细说,单凭那身段也能推得定是个绝世美人无疑。美人身上的纱绫半透,轻轻和和地将他盖著,他柔弱无骨,若不是那微弱的起伏,完全就是一堆没有叠好的绫罗绸缎而已。
这些人都只是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平日见到的女子多是些江湖里的,风尘仆仆,英姿飒爽,有几个见过这样纤弱的人儿,也都舍不得离开眼,都瞪直了双眼在那儿可劲地看。
秦永夜并不介意他的下属将他的猫看了去,只是一直盯著郁凌寂看,瞧见了郁凌寒面上几转风云变化。遂在脸上轻蔑一笑,然後又开口道:
“郁阁主,原本我瞧他生得精制,也想勉强用用试试,可我请人查时,他竟是个哑的下等品,再问,他又正好识得几个字,就知你为了找个玩物送我,最後相中了他,他父母不愿,你就杀了他父母,还怕他泄露,就毒哑了他,是与不是?”
到了如此地步,郁凌寂倒显出了几分一派之主的气度来,抱著郁凌寒淡到:“不是。”
秦永夜冷道:“好!你能认下不是就好,那我倒要你说说看,我这说法不是,那是应该如何的?”
本来郁凌寒与郁凌寂的关系就不是如秦永夜所说,所以他才能理直气壮地否认,但是他未料到秦永夜还有此後招,一下子语塞了。
不过他也算是有力气死硬强撑,想著你既定了我的死,我又何必多有他说,那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麽,於是就对秦永夜道:“夜主已将在下逐出魔教,我也无可奉告。”
说毕,再不管他人如何诧异,也不管秦永夜现在意图如何,郁凌寂抱起郁凌寒就往外走。
郁凌寂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子历来不好,所以就是他在关押他、绑著他,限他自由之时,也不会真正伤了他,特别阻他体内气血畅流。
他现下已经抱著郁凌寒过了一阵子,凭他多年武学积下的底子,也知道郁凌寒是被秦永夜点了穴道,所以迟迟不醒。郁凌寂心想秦永夜是武术行家,当然不会不明此理,他还非要用此法限他行动,可见是对郁凌寒不满甚深。
郁凌寂叹了一气,再怎麽样,毕竟这世间也只剩著他兄弟二人了,於是伸手点开了他的穴道。
郁凌寒虽然穴道被解,但是一时半会也不能动弹,他只是隐隐听得周围有太多的动静,人来人往是他不喜的场合,以为是秦永夜又将他带到什麽地方来折磨他,心里有些不安,刚一动,就有人搂紧了他。
郁凌寒觉得颇是熟悉,先是一僵,然後嗅到那人伸上熟悉的气味,他猛地抬头睁眼一看,见是自己的哥哥郁凌寂。
一时之间郁凌寒有些恍惚。
前几日一人在秦永夜房中时,他还偷偷地想家,想起哥哥对他的好来,现下一睁眼就看到了郁凌寂,还以为是在梦中,想著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象不会对他生气,於是又往郁凌寂的怀抱之中依了依。
郁凌寂见弟弟看他,低道:“夜主把你给我了,你得要跟我回家。”
郁凌寒先是点头,可是忽然想起来不对,这个哥哥是真的,不是他想象出来的,突地明白夜主当真要赶自己回家,哥哥此刻一定对他失望之极,还不知有怎样的惩罚在等著他,心里害怕起来。自然而然地,他就想向夜主求救,但是哥哥已经抱著他往外走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上本就没有什麽力,心里悲哀之际,一手就滑了下去,他玉指青葱,仿若白脂,轻轻落著,诱人执手。
秦永夜请来的客人不得见此佳人容貌,先前见他身段,就想著定然是个绝色,如今单有一手滑落就如此勾人遐想,就算没有见到他的真容,但是也就明白郁凌寂想将他送予夜主邀赏的原因。其实若非他是如夜主所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做了这令人唾弃之事,只怕夜主会破例留用也说不定。
郁凌寒身上穿的是纱绫,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藏在里面的雪肌玉肤,郁凌寂几乎是一把郁凌寒抱到手了之後就一直瞧,见他身上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心里就一直不太舒爽。这时他背转过去要将郁凌寒抱离秦永夜宴请之处,趁著这机会又再细看,还是没有瞧见那见那些应该有的青紫红痕。
郁凌寂心里很烦躁,暗恨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将掀起衣服来看那些不能一眼就瞧见的地方,瞧瞧他身上是不是真是光光净净的,一点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
秦永夜先就看著郁凌寂那眼一直向郁凌寒身上瞟,知道他想看什麽,这几日他没有碰郁凌寒,就是防著今日郁凌寂的观察,他冷眼看著郁凌寂出去,然後重又招呼起他今日请来的魔教人物。
第六章
郁凌寂抱得郁凌寒出去,方上了马车还真就把郁凌寒身上的衣服拉开来看。
即使郁凌寒还没有被秦永夜脱过衣裳,而且也没有在他身下历过人事,哥哥来掀自己的衣服也是觉得不妥的,他手不由得去格,但是只要他有动作,郁凌寂就会出言喝止他,更会拉著他的手不让他动。郁凌寒在郁凌寂的手中滑来滑去,但最终还是让郁凌寂瞧见了那些地方,只是没有让郁凌寂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
还算得上郁凌寂能顾及得到现下是在大街上,没有怎麽发作,但是他那蓄起的怒气,已经足与让自己的弟弟觉得胆寒。仿佛是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郁凌寒躲在一边,尽力将自己抱成一团,嘱告自己千万莫要惹得哥哥大发雷霆。
郁凌寂牙咬得已是咯咯直响,一直隐忍不发。回到自己的下榻之处,郁凌寂不愿意再抱他,拖著郁凌寒的手就要往外拉。郁凌寒不知道这马车要驶向何处,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地等,有时马车为让前面行人行得慢些,他的心就几乎悬到了嗓眼,这回真的停下来了,郁凌寒的心怦怦怦地跳起来就没个完。当郁凌寂过来拖他的时候,郁凌寒猛地就被扯得离了座,下马车时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将要跌时,郁凌寒自然而然地想挣出被郁凌寂拉著的手,就这麽一逮的工夫,郁凌寒向前一踉跄,脚步没收停就跌在了地上。
他手腕有些火辣辣地疼,皱了皱眉,郁凌寂见他跌下去,也放开了他,冷言道:“跟我上来。”郁凌寒自己站起,手捂著腕,低头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郁凌寂的凶恶之相也就露了出来,他就手一抬一推,郁凌寒就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床上。郁凌寒本就生得瘦弱一些,这样一砸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郁凌寒从小就怕他的哥哥,如今哥哥这一怒,早就吓得魂魄都飞了大半。他想爬起来缩到墙边,可是身上剧痛无比,所以只好就著收了一下身子。
此时的他更显出一种如楚楚小猫一般,明明缩在一旁吓得发抖,却是更招人有欺负之欲,郁凌寂一看他那个可怜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娘生你那块脸就要你诱惑男人用的,你现在来诱惑我有什麽用?秦永夜不收你,我活不了,我也要要你跟著我一起死!”
他说著扑将上来,完全没有招式地拖过郁凌寒就狠掐他的脖子,可怜郁凌寒脸已胀得能红,却是根本挪不开他脖子上的这双手。想起秦永夜即使也是强迫於他,却也常顾念著他,反观这亲生哥哥对他非打即骂,心也凉了半截。
郁凌寒眼白已经翻了出来,郁凌寂突地止住了,将他一把推开,指著又骂:“这麽多年我教你白教了,枉我宠著你,惯著你,舍不得碰你,你到头来,爬上男人的床你都不会,你到底要我怎麽教你!”
郁凌寒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他幼时虽然被哥哥关在他的房中,哥哥对他说话之时也是正襟危坐,而来往的婢子对他言语之间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使是秦永夜在床上,他说的也只是些令人面红耳赤地调笑的话,现在乍一听到这般辱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
郁凌寂见郁凌寒呆了,心里颇有快意,当初自己傻,想著什麽要等到妹妹的死祭才破了他的身,早先想到可以以他来博自己的命时,还在庆幸没有为他将苞开了,把郁凌寒当成自己的宝双手捧给秦永夜,结果又被他这般灰头土脸、轻描淡写地送了回来,让他闷头吃了一个哑巴亏,林林总总,这些都要算在郁凌寒的身上,因此,要在他的身上加倍讨回来。
郁凌寂想到此就把郁凌寒扑倒了,然後张嘴就在他脸上乱啃。
这个动作郁凌寒再熟悉不过,更明白下来要发生什麽,他闭著唇只是拼命地让,可惜他哪里敌得过郁凌寂,被他撬开了口舌,吸尽了香津。
郁凌寒心里不愿,还在拼命地挣,他身上的纱绫衣服已被他几乎扯得离了支离破碎,并且他的身上只要微一用力就会尽起红痕,现在被郁凌寂胡乱在他身上用力,早已是青紫处处。
他脚上被秦永夜拴上的金链金铃,一直玎玎玲玲地响,郁凌寂听到了这声音,顺著摸下去,发现他被拴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手上注了几成内力就想要将那金链给他生拉活扯拽下来,但是不知那物是什麽打造而成,扯了几扯没有扯下来,而郁凌寒的纤足之上已经见了深紫色的一道细痕,几乎可以见得血来。
不过郁凌寂毕竟不会将郁凌寒弄得个残手断脚,因此转而攻向他处。
既然郁凌寒不被秦永夜看上,那麽自己享用也是将他物尽其用,於是站起身来就脱去了自己的衣衫。一边脱一边骂:“你就是个婊子,不,你连婊子都不如,婊子生下来就是让男人玩让男人高兴的,你呢,除了给我添麻烦你还会干什麽?我告诉你,我上了婊子还要给钱,你呢?我高兴就赏你一口饭吃,我若不高兴,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