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杰喜欢我?你怎么知道的?」心跳漏了一拍,看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说的啊!而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好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你,就你这头猪看不出来!亏我还怂恿他去跟你告白呢,真亏了他没照做。」
眼睛瞬间放大,心跳加快,许辰杰没有告诉优若,他已经跟我告白并且被拒绝了的事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为了维护我和优若的友谊?还是说,他还想,继续跟我做朋友?
「你怂恿过他跟我告白?什么时候的事?」我就知道许辰杰那种性格不会轻易做这种告白的事的,果然是优若的主意,不过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集的?我怎么不知道?需要好好问问。
「就是前天我们去游乐场的时候啊!他不是亲了你吗?那天他跟我说,他好像对你有点感觉,可是你似乎没察觉,就问我应该怎么办,我当然是配合他啦,于是我就让他故意跟你保持点距离,让你知道他的重要性,结果你倒好,直接跟人家冷战起来了,果然是一头猪。」
纸条传到这里,我不知道怎么继续接下去了,手在颤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原来那天他疏远我是故意的,原来他只是想让我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原来他一直喜欢着我,原来他即使被我拒绝以后,也在为我圆着谎。
「虽然我这个人很腐,但也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辰杰是被我带上这条路的,所以我会对他负责任,如果你给不了他幸福,只能带给他伤害的话,不管你是不是我的铁哥们,我都会毫不留情的带他离开。」
看我很久没回复,优若又扔过来一个纸条,我看了半天,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酸酸的,有点失落,有点害怕。
我给许辰杰的,真的只有伤害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总是欺负他,无视他,冷落他,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看到我跟其他人亲亲热热的嘻嘻哈哈,一定很难受的吧。
优若说的没错,我真的就是一头猪,不懂风情,不会看眼色,对感情迟钝,还自我感觉良好。
再次无力的趴到桌上,一上午,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上学以来第一次没有上课睡觉,也没有说话聊天,更没有嘻哈打闹,就那样呆呆的坐着,灵魂出窍。
灵魂回到身上的时候,是放学后,我本来依旧发着呆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吸气声,回过头以后连我自己都差点吸气。
是许辰杰,他站在我身后,眼眶微红,似乎也哭过,眼睛水灵灵的,看得人心疼,他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声音略带鼻音,听起来不甚真实。
他说:齐铭纬,我们以后,还做朋友,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呆了好久,缓缓的,点了点头。
48.友非友
嘈杂的街,微凉的风,彼此沉默的气氛,我和许辰杰两人并肩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刚刚他来找我,说要继续跟我做朋友时,我的心里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庆幸感,可随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有那么一点可惜,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可惜。
看到我们和好,大家本来是要一起回家的,可是走到一半,优若突然说要去买点东西,就硬拉着少泽和黎渊先走了,留下我和许辰杰两个人单独呆着,那感觉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那个……”沉默了一段路,两人都没有先开口的趋势,我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先开了口,可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许辰杰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说。
“很多事情……比如说,我,伤了你的心,还有……还有……”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继续下去,想起了很多事,心里酸酸的,不说的话憋得难受,说了又觉得尴尬得要死。
“没关系。”许辰杰似乎也看出来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愧疚,“我没事的,真的。”
“许辰杰,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情人,你都很好,可是……我……我……”我想安慰他,可是这些话在心里想想是真心,说出来就觉得矫情虚伪了,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恶心。
“我知道……”许辰杰点点头接过我的话,淡淡的冲我笑了笑,“我知道我很好,只是,你不喜欢罢了。”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对我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我只知道看到他这样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的心,很痛。
“许辰杰,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难过的,以你的条件,随便找都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真的,没必要因为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是吐槽那些拒绝别人告白的人台词太恶心太虚伪,没想到,今天,我也说出了这些话。
“呵,好耳熟的台词啊,齐铭纬,你最近偶像剧看多了吗?”许辰杰突然笑了起来,如果忽略掉他眼角的红晕,我会以为他是真的在嘲笑我,他咧了咧嘴,低着头说,“这些台词,最恶心了。”
“对不起……”我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接话,心越来越痛,想安慰他,却找不到方法,伤害他的人就是我,我没有资格。
“我没事的,真的!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了,我又不是女生,不会因为这样的拒绝就哭鼻子的,所以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不要再说……那三个字……最没诚意了……”许辰杰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语速加快,似乎很急于让我认可什么,但是才义正言辞了不到几秒钟,又马上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看到他眼角控制不住的晶莹,咽了一口口水。
“骗人……”我攥紧拳头说,许辰杰颤抖了一下,没抬头,“你分明已经哭了。”
“没有……你看错了。”许辰杰的头更低了一点,还微微偏向一边。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过去把他的脸掰起来,让他看着我,果然看到了一张内流满面的脸,心如绞痛。
“还说没有。”我叹口气,缓缓的说。
“这只是偶然而已!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许辰杰推开我的手,擦了一下眼泪,转身就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条件反射似得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一下将他搂进怀中,就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紧紧的抱着他,不说话,不放手,任凭他从微微挣扎,过度到轻轻抱着我,颤抖着流泪。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沸腾,酸酸的,痛痛的,带一点甜,带一点涩,或许我确实不喜欢许辰杰,但是看到他难受我会心痛,这是事实,即使我再想否认,也无法忽视。
结果到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做朋友了,哭过笑过纠结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决定忘掉之前不愉快的记忆,以后也像以前没有任何人动情的时候一样,彼此坦诚对待,没心没肺的打闹嬉笑,维持单纯的友谊。
可是大家心里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捅破了,就无法再修好,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完美无瑕,在心里都早已留下了细小的裂痕。
就像我们的友谊一样,说是说和从前相同,但其实早就已经拥有了超越友谊的感情,它在心里默默地埋下了种子,然后安静地等待萌芽,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在我身上存活,但我有预感,总有一天,它回开花。
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常,许辰杰依旧一下课就跑来我们班,跟我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优若会继续拿我们开玩笑,我们也会继续撮合少泽和黎渊,之前所有的伤感,似乎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我们偶尔对视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苦涩之外。
49.旅行准备
压抑的日子在期末考试的试卷交到考官手上的那瞬间,像泡沫一样统统在空气中涣散,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出最轻松的形状。
接下来不足一个月的假期,对我们来说是上天给予最美好的恩惠,不管是放松心情还是制造基情,都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一向把基情看成生命的优若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让我们集体去旅行。
地点定在济州岛,人物为我,许辰杰,少泽,黎渊,越泽,陆洋,夏哲伟,优若8个人,刚好4对,当然,这只是优若的设定而已。
不过能够去济州岛旅行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坏处,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更何况又省得我们自己掏钱,傻子才不去呢。
于是大家各自回家收拾行李,放假三天后,就整齐地聚集到了机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今天所有人都有精心的打扮过一番。
许辰杰穿着一件白色的印字T恤,下身一条米白色的休闲7分裤,脚上一双白色板鞋,整个人清爽干净,看起来很有夏天的感觉。
越泽上身一件宝蓝色的T恤,下身一条破洞牛仔裤,一双镶边运动鞋,一看就是那种不良少年的感觉。
陆洋的穿着乖巧一点,一件淡粉色的T恤,一条浅灰色的柔软长裤,一双白色亮皮旅游鞋,中规中矩的,和许辰杰走同一种路线。
相对于越洋夫妇而言,少泽和黎渊俩人穿的比较随意,特别是黎渊,只穿了一件草绿色的背心和一条深灰色的5分裤,踏着凉拖就来了,不过那套衣服在他身上穿着不仅没有一点邋遢的感觉,反而显得很有活力。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优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差点没倒在地上,这是申优若那个男人婆吗?长发披肩,一件淡紫色衬衫加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白色的高跟皮凉鞋,完全就是个美女好不好!
夏哲伟在她旁边也是一身的阳光帅气,完全的郎才女貌好不好,看了看他们,再看看自己,顿时有种想掉头回家的冲动,黑T恤,黑裤子,黑鞋子,齐铭纬,你就是一白痴,穿的这一坨是个什么玩意啊!
“恩,到齐了,出发吧。”越泽似乎没觉得优若的变化有什么不对劲,看了看我们接过话说。
“好,大家拿上行李,跟我走吧。”优若点点头说,看到我,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人,不出所料的摆出了一脸鄙视的表情,“呀,齐铭纬,你那是什么打扮?想假装非洲人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对上优若的目光,又闭上了,哎,我总不能说我是以为只是个单纯的旅行而已,并没有像你们一样当成是蜜月旅行去精心打扮吧,要真说出来了,估计我就真的不用去了。
很难得的,优若竟然没有刁难我,只是摆了摆手拿着机票在前面带路而已,于是大家就各怀心思的踏上了飞机,开始了未知的旅程。
经济舱的座位一般都是三人一排的,优若和越洋夫妇一排,夏哲伟和少泽黎渊一排,我和许辰杰就理所当然的被分到了一排,旁边空着的那个位置好像是故意留着给我们俩制造机会的一般,莫名的让人心跳加速。
许辰杰在低着头倒弄安全带,看他被长长的刘海挡住眼睛,然后拼命鼓着嘴吹开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于是不由自主的靠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安全带,细心的帮他系上,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却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的就这么熟练了,等到我系好安全带,才发现自己跟他的动作此时很是暧昧。
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他的手轻轻的抬起,低着头看着我,我微微抬头,嘴唇刚好跟他的唇相差10厘米左右,呼出的气流在短小的空间里交换,一点点的加热了脸上的温度。
我咽了一口口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视线慢慢的从他的眼睛移动到他微红的脸上,再缓缓的移到他的粉嫩的嘴唇上,看着那两瓣诱人的唇瓣微微抿起,隐约露出一小片雪白的牙齿,再次咽了一口口水。
猛地放开他的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飞机场故作淡定,心跳声强劲有力,震耳欲聋,我不好意思的回头瞄了一眼许辰杰,才发现他跟我一样已经红透了脸,正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置物架发呆。
我咬了咬牙,再次将头扭向窗外,老天爷,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想亲他,难道因为他对我的告白,我对他也动心了吗?上帝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许……许辰杰?”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没有这么尖,也没有这么娘,这也不是优若的声音,优若的声音没有这么甜,也没有这么嗲,这更不会是珊珊的声音,因为珊珊根本就没来,那就是说,现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认识许辰杰的女人!
我迅速回过头,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十分时尚清爽的女生,是美女!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字,我差点没忍住对她发起花痴来,不过很快我的理智就迅速的回到了我的脑海,因为她此时正双眼放光的看着许辰杰,一脸“好巧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让人不爽。
“易……易诗诗?”许辰杰目瞪口呆的看着女生,貌似是熟人啊。
“真的是你啊!你坐这里吗?”叫易诗诗的女生满脸兴奋的指了指作为说,许辰杰愣愣的点了点头,她又兴奋了,“我也坐这里哎!刚好坐你旁边!好巧啊!”
说完特别兴奋的坐下,也不管别人是什么感觉,一把挽住许辰杰的手臂,动作那叫个亲密啊,看得我差点直接站起来把她拎起来丢出去!
“你去哪里啊?济州岛吗?是去玩的么?就你一个人吗?找到住的地方了没有啊?啊,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3年?5年?啊~好想你啊,你没忘记我真好,对了,你最近过的好么?有没有女朋友啊?还是没有朋友吗?”易诗诗自顾自的揽着许辰杰的手臂说了一大堆,表情幸福甜蜜,我看着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许辰杰尴尬的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爽的翻了翻白眼转过头看着窗外,在心里期待着现在马上开飞机,让那个女人直接晕机昏死过去,省得这么聒噪,让人心烦。
我听见许辰杰在旁边尴尬的挣扎了一下,似乎在推开那个女人:“诗诗,你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
“哎哟,这有什么啊,人家想你了嘛。”那女人嗲嗲的声音又一次贯穿耳膜,我差点没呕出来,以前还挺喜欢这样撒娇的女孩的,今天听着怎么就这么恶心呢?!难道我变性了?
哎,不管了,总之我有预感,这次的旅行,不会那么好过了。
50.什么情况?
结果一路上那个叫易诗诗的女人都没有停嘴,一直粘着许辰杰说这说那的,害得我想睡一会觉都不行,不过通过她一路上不停的灌输,我也差不多理清楚了她和许辰杰的关系。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们俩是小学同学,和陆洋以及另外一个女生是当时关系最好的四人组,经常一起玩一起闯祸。
她喜欢许辰杰,对他很好,所以两人经常被别人配成一对开玩笑。
小学毕业以后,因为她爸爸工作调动,所以全家搬走了,这之后就再没了联系,今天她只是想去济洲岛找人,没想到会遇到许辰杰,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果然命运的红线还是牵引着我们的吧。
不过,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那么恶心呢?昨天晚上吃下去的过期面包都要吐出来了。
滔滔不绝的叙旧终于在飞机落地以后结束,我长舒一口气大步跑向出口,第一次觉得女生这么恐怖。优若他们拎着包在身后悠闲的走,跟我的狼狈样完全相反,再看一眼依旧被易诗诗拖着正在艰难的挪动的许辰杰,不禁怀疑那女人是不是优若那家伙故意找来让我吃醋的,虽然我不会吃醋,不过还是看那女人不太顺眼。
“齐铭纬,你见鬼了吗?干吗跑那么快?行李都不要。”优若走到我身边,将包往我怀里一塞,嫌弃的翻了翻白眼说,然后不等我回答又加了一句,“那女人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