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我这不是吃了吗?”程野摊摊手。
方润对程野还是蛮佩服的,这种饭菜都能吃的下去。方润艰难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白菜放在嘴里咀嚼,味道怪怪的,方润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
“行了,你自己吃吧,我还有点事,过会吃完了你就回监舍就好了!”
“你不吃饭吗?”方润问道。
“不吃了,我这个月都没钱了,还吃啥!先走了,你自己快点吃,这里有时间限制的。”程野起步往外走,忽然想到了个重要问题,不忘嘱咐方润说:“对了,这里是不允许浪费粮食的,要么不吃,要是打了饭菜就必须吃掉,不然会被记过处分的!”
说完,程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路过巫小冕坐的位置的时候,示意巫小冕端着饭菜跟出来。
巫小冕将饭菜掩护在胸前,快速跟着程野出了食堂。往监舍回的路上,巫小冕很是好奇道:“你往他的饭菜里放了什么?”
“你想知道?”
巫小冕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这事可不能宣扬出去,否则我死无全尸啊!”程野凑到巫小冕耳边,小声说:“那是我的精液!”
巫小冕听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你小子够狠的,你就不怕他知道?”
“怕,怎么能不怕?不过也无所谓了,他都吃光光了,谁知道?”程野立刻退着走路,兴奋说:“也没准他知道以后,还会说,程野你小子的精液味道还不错呢!”
巫小冕没好气的瞪了眼程野,笑道:“除非他是脑袋被驴踢了!”
回到监舍,毛子正和越聪在喝酒,100块钱的二锅头两个人至少喝了两瓶,程野拎起酒瓶晃悠道:“你们这是来大姨妈了?大出血?”程野低头往地上看,一袋油炸花生米,外加几个下酒的小菜,伙食不是一般的好,心中很不乐意的说:“你们这叫吃独食,有这好事咋把我和小冕都忘记了呢?”
越聪自顾自的喝酒,没搭茬。毛子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嚼的嘎巴作响,红扑扑的脸上笑开了花:“行了,谁让你们两个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我告诉你,今天咱们聪哥29岁生日,怎么样?是不是该庆贺庆贺?”
程野恍然大悟,拍了脑袋,惭愧道:“聪哥,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行了,坐下吧,你小子也没钱,能给我准备什么礼物?”越聪往旁边让了让,伸手在巫小冕腿上摸了一把。巫小冕纵然还是不习惯越聪的触碰,但毕竟人家今天是寿星,还是顺从的坐在越聪身边。
毛子又从被窝里拿出一瓶二锅头,给程野和巫小冕一人倒了一杯,疑惑道:“怎么不见那狐狸精?”狐狸精一外号已经在整个监狱流传开来,起初方润也追根究底想找出给自己起外号的人,可就是没人说。方润想想自己的长相,狐狸精也就当做是美誉吧。
程野捂着肚皮笑了半天,举起酒杯说:“不要提他,人家自己在外边吃香喝辣的,哪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些穷B?”
杯子是纸的,程野稍微用力一捏,酒就撒出来不少,毛子很不乐意说:“小子,你注意点,100一瓶呢,老子半个月的生活费!”
程野没理会,把杯送到越聪面前说:“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没什么可报答的,我就这个人了,这辈子就是你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说完,程野举杯一口气干了。二锅头酒劲很辣,程野伸着舌头打哈哈。
“你可真不嫌寒碜,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越聪,可你不能这样当着我们的面说啊?你让我这单身的人情何以堪?”毛子调侃道。
越聪靠着背后的墙,两腿盘着,粗壮的大腿上布满了腿毛,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
“小冕,你也敬聪哥一杯,进来这么久了,我们都知道你不善言谈,这个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说两句!”程野用胳膊撞撞巫小冕。
巫小冕拿起酒杯,紧张的手在发抖,心里在打转,该说啥啊?想了想,脱口而出:“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扑哧……程野、毛子,包括越聪在内的几个人,全部喷了出来,越聪伸手擦掉下巴上的酒,笑道:“行啊小子,你把我当爷爷了是不?”
巫小冕看众人笑趴了,难为情问道:“我是说错啥了吗?我在家的时候,家里人过生日,我都是这么说的!”
“聪哥,你到底喜欢他啥?这么笨的一个人?”程野故意打趣道。
越聪从烟盒里拿出一直拉(注解1)烟,点着后吸了一口,沉默许久后,笑道:“喝酒吧。”
越聪的生日,排场虽不大,但在监狱里确实极好的,平日里都是喝袋酒、抽炮烟,今儿所有的大火都张罗上来了,瓶酒、直拉。程野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好似还没现在这么浪费钱呢。
巫小冕喝了几口二锅头,实在难以下咽,都说就是穿肠毒药,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一个烟一个酒,似乎是男人必不可少的东西。
“小冕,你是啥星座的?”程野吃了口菜,无厘头问道。
“我?”巫小冕抿抿嘴,仔细回想道:“我也不记得了,那玩应儿也不准,你问这个干啥?”
“那你告诉我你啥时候生的!”
“我10月24日生!”
程野掐手指头一算,咧嘴道:“上等星座,天蝎座啊!够毒!”程野心想,8号里第一个毒蝎子,越聪又是双鱼座,两个人出奇的搭配。呸……想到这程野有些后悔,这种地方星座完全派不上用场,看的还是手段。
越聪以前不信星座,现在却愿意信,因为他是双鱼……
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四个人醉了三个,越聪一旁闭目养神,毛子滚到茅坑去吐了,程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呼噜。唯一微醉的巫小冕只能将剩下的残局收拾好。巫小冕把酒瓶纸杯都收拾好,却发现一个烟盒压在越聪的大腿下边。巫小冕试着拽了拽,刺啦一声撕成了两截。巫小冕紧张的看越聪,见越聪没醒过来,才敢大胆的去搬越聪的腿。
越聪的腿很结实,在腿肚子的地方有大块的肌肉,巫小冕一面要搬开越聪的大腿,一面要盯着越聪是否醒过来。事实上,越聪已经眯起眼睛在观察巫小冕的一举一动。
注解1:直拉:从烟盒里拿出来的烟,叫做直拉,将一根烟拆开,在用报纸卷好的叫做“炮”。
第23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近日来,监狱里人心惶惶的,另人不安的事件有二。第一件事是9号其中的一个人自杀了,不过没死成,在快断气的时候被发现了。第二件事就是监狱里似乎有了神偷,很多犯人都被偷了,丢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小到牙刷、大到钱财、更为搞笑的是,毛子的内裤都被偷了。
毛子从洗衣房回来,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就不信了,这个贼还能跑了,老子的内裤是随便偷去收藏的吗?那可是原味的!”
程野来了个鲤鱼打挺,笑道:“你快拉倒吧,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在这卖乖!”
“我怎么占便宜了?”
程野笑道:“你那内裤要是拿去收藏也就罢了,怕的就是那贼子一时想不开,拿去闻了,那不是要被熏死?”
毛子似乎没太听明白,不过从程野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毛子继续说:“你说这监狱里到处是监控,怎么就没拍到呢?”
程野慵懒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毛子摇头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巫小冕听着这拌嘴二人组说的乐呵,和他们也走的亲近了,整个人也皮实了很多,插话道:“那是因为没有人报失啊,所以狱警根本不知道监狱里有丢东西!”
“我靠,不是吧?不是有人丢了好多鬼子票吗?”
巫小冕说:“是丢了鬼子票不假,可这鬼子票本身来路就不正啊,他怎么敢和狱警说!”
毛子仔细想想是那么回事,丢鬼子票的那主儿是个爱赌博的,那些鬼子票都是和监狱里的狱警赌钱赢来的,如果报失了,狱警一定会查钱的来源,那就划不来了!毛子口头上乐呵了,伸手在裤兜子里掏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个龙眼,分别丢给巫小冕和程野,自己捏开一个,吃到嘴里享受说:“新鲜的,还挺甜!”
程野和巫小冕同一个动作,把龙眼丢还给毛子,笑道:“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我们可不敢吃!”
“你们嫌弃?啧啧,我这又不是从屁眼里拿出来的,不吃拉倒”毛子躺在木板儿上,闭着眼睛一边吃龙眼一边哼着曲子。
程野和巫小冕对视笑笑。程野忽然想到一个很好捉弄毛子的办法,这也是程野小时干过的事情,程野跪在木板儿上,手伸到身后的裤子里,在里边捅咕了半天。手拿出来后凑到鼻子跟前闻闻,厌恶的撇撇嘴,心想味道还真足。
巫小冕虽有种反胃的感觉,可动作上却没有制止程野。程野冲巫小冕比划比划手指,随即来到毛子身边,见他吃的乐呵,想想就憋不住笑。程野看准时机,趁毛子手离开嘴边的时候,以贱一样的速度将手指塞到了毛子的鼻孔里。毛子嗷的叫了一声:“我操你大爷,臭死我了,你手抠屎了吗?”
毛子不停的揉鼻子,恶心的直咧嘴。
巫小冕和程野此时已经乐翻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毛子忍无可忍,抬脚一通乱揣。一时间,8号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你们在笑什么?”方润端着脸盆进来,身后跟着越聪。越聪的脸色涨红,衣衫不整。程野抬眼一看,脸就黑了下来:“你们干嘛去了?”
“我们?”方润纳闷回头看,发现越聪在身后,笑道:“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吓死人了!”
程野噌的站了起来,骂道:“你们他妈的少给我演戏。”程野火冒三丈,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了,伸手给了方润一拳,正中方润鼻梁。鼻血狂流不止。
“操你妈的,你敢打我?”方润不理会鼻子,冲上去和程野扭打成一团。方润一个娇生惯养的主儿,长的又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是程野的对手?没几个回合,方润就被程野压在身底下。程野脱了自己的凉鞋用力的往程野脸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让你他妈的勾引老子的男人,我他妈的就是打你。”
巫小冕急忙上前抓住程野的手腕,说:“别打了,被发现就该被处分了!”结果话音刚落,方润趁这个空当一拳打在程野的脸上,程野吃痛。甩开巫小冕的手说:“你小子不帮我,还帮他打我?你行!”
巫小冕也没想到自己会帮了方润,愣愣的站在原地。程野此时已经打红了眼,不管不顾的下死手,万一真把方润打坏或者打残了,事情肯定没那么轻松一笔带过。巫小冕忽然想到越聪,回头对越聪说:“你怎么也不管?”
越聪冷笑:“你希望我管吗?”
“程野是你的人啊!”巫小冕吼了出来。
越聪笑道:“他是我的人,所以我才让他去打,等他打够了,气消了就完事了,有事情我但这就是,再说,你看他不是占上风吗?”
话已至此,巫小冕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野打个痛快,往后的事只能再说了。程野打了半天,从方润身上下来,蹲坐在一旁喘着气:“你小子给我记住,以后在敢勾引老子的人,我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越聪见战争结束,对巫小冕说:“带方润去医务室!狱警询问怎么回事,就说是我打的!”巫小冕怔了怔,急忙扶起方润出了监舍。
“打够了?”越聪对程野说。
程野擦了嘴角上的血,冷笑道:“没打够,怎么?心疼了?”
越聪揉摸程野的光溜溜的脑袋,笑道:“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挺重要,你一直都把我当你男人看?”
越聪的话似乎触及了程野心里柔弱的地方,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程野潸然道:“难道你不是吗?”
越聪蹲下来,擦掉程野的眼泪,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什么鼻子?既然你把我当了你男人,那我也和你说句心里话。”越聪实在不忍心打击程野,但话还是要趁早说明白的好:“你还年轻,出去以后还有好的生活,娶妻生子。我不可能是你一辈子的依靠,更何况,我们两个都是男人。”越聪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当你的男人!”
程野没想到越聪会这么决绝,脸上有些挂不住,忍着眼泪说:“那巫小冕呢?你想当他的男人?”
越聪没有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巫小冕将方润安顿在医务室,方润打针吃药过后睡着了,巫小冕这才急忙返回监舍,想和程野说声对不起。
回到监舍的时候,只有越聪一个人,程野却不知去了哪里。巫小冕诺诺问:“程野哪里去了?”
越聪吸了口烟说:“出去了!”
“哦。”巫小冕转身要出监舍。
“小冕!”
“恩?”
“你过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巫小冕又把踏出监狱的脚收了回来,走到越聪身边问:“什么事?”
“坐下来,就当陪我聊聊天!”
巫小冕点点头,坐到越聪身旁靠在墙上。越聪将手里的半支烟送到巫小冕面前,巫小冕接了过来吸了几口,问:“什么事?”
越聪想了想说:“小冕,在我知道你没有喜欢张朝阳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你却对我一点暗示都没有!”
巫小冕拘谨起来,心里泛着嘀咕,你是程野的,他把你看的那么重要,我和他又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不过巫小冕没能说出口。
“你的手好小!”
巫小冕一愣,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确实,自己的手出奇的小,上学的时候,和班里的女生手掌差不多大笑,记得妈妈曾经说过:“男儿手大抓草,手小抓宝”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抓到宝过。
“恩”巫小冕把手指伸的溜直。
越聪将自己的手伸到巫小冕手掌旁,那手掌比巫小冕的大两圈之多,手背上有几处疤痕。
越聪将手掌翻了过来,上面布满了茧子。越聪说:“我们比比看,看我的手比你的大多少!”
巫小冕将手掌侧翻,和越聪的合并,发现自己的手掌确实太小了。
越聪慢慢的张开手掌,将巫小冕的手握紧。巫小冕紧张的往外抽,却被攥的死死的。越聪将巫小冕的手拉到胸前,就那么放着。
你的手很大
你的肩很宽广
让我的头停靠在最安全的地方
你的心很大
你的爱很宽广
OH~ MY LOVE
你给我力量
我怕黑
你给我光线
我难过
你给我安慰
我再也找不到
有谁 像你一样
找不到
有谁 和你一样
你付出不求回报
给我最真的照顾
呵护我永远永远不孤独
不孤独
越聪静静的唱歌。巫小冕是第一次听越聪唱歌,感觉上却是那么的好,巫小冕不在紧张,傻愣愣的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越聪扭过头,微笑道:“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