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见鬼的都啥年代了,还有指腹为婚这回事?
谁知孽缘要来挡都挡不住,盛燎焱意外救下未来的大舅子,还不幸变成同班同学,明明巴不得和舒晴米一家撇清关系,他却对这瘦弱又容易受伤的家伙放不下心。
习惯了对方的好脾气、习惯了对方的依赖,该在他盛燎焱羽翼下的人,却挣脱了他大胆为爱出柜!
他不是同性恋、更不能接受男人,可该死的,为何他会有遭到背叛的感觉?
楔子
米筛内放了十二样物品,不少大人们围坐在满周岁的宝宝旁等着他抓取,好预测他将来的职业与命运。
在场的人有这家子的亲戚、感情极好的邻居一家,他们开心地拿着凉席,坐在外面大空地上围成一圈边聊边等,一旁还有数位宝宝等着抓周,而不远处的木桌椅上有几位壮年男人正喝酒闲聊。
「还记得吗?当初说好了,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要让他们结为夫妻。」坐在正在抓周的宝宝身旁,一位长发女子怀里抱着另一位宝宝,突然想起什么笑道。
「还记得、还记得。」坐在她对面的马尾女子抱着自己的两个宝宝微笑着猛点头。
见宝宝迟迟不动,长发女子轻声地与他讲话,挥挥他的小手。半晌宝宝终于动了,手伸出去往前爬呀爬,大人们见状停止说说笑笑,安静地看他会抓到什么。
只见宝宝小手一把抓住!所有人登时傻了眼。
「这个小朋友不行啦!」
「要抓里面的东西喔。」
「对,是这里面的东西。」
「乖,快放手手。」
大人们失笑地又哄又说,哪知宝宝死也不肯放,没法了,只好硬拉开,他却大哭起来,声音十分洪亮。
真伤脑筋啊。
「真是的,竟然抓住你的宝宝。」长发女子朝对面的邻居扬起无奈的笑,一边哄着爱哭的宝宝,「乖,放手喔,不哭不哭。」
倏地有只小小的手掌轻轻拍拍嚎啕大哭的宝宝,奇迹地,他竟然不哭了,他呆呆地看着对方笑颜,不禁靠近一点,用力一抓,另一手也抓住朝他微笑的宝宝的小手。
喔喔!一向哭起来就要哭到高兴为止,没想到他一下子就不哭了,大人们好惊讶。接着他们试了好多方法就是分不开他们俩,连注意力都没办法转移太久。该怎么办呢?
「他很喜欢他呢。」马尾女子努力逗着他们。虽然注意力有被小小转移,可是宝宝的小手没有松开的迹象,而且一下子就不理她了。哎呀呀,魅力彻底宣告失效。
「是呀。」长发女子无奈一笑。
「那就结婚吧!」一位喝醉酒的壮年男人马上下了定论。
「对!说得好,只能结婚了!」另一位明显也是喝到醉醺醺的壮年男人大声附和。
「反正你们老早就订下他们的婚事,刚刚好,就这么办!」显然他们的耳朵没因几杯酒而失灵。
「哈哈哈,恭喜你啦!」酒气冲天的旁人道。
「别这么说,是媳妇们聪明,还没生出来就知道他们两个相配。看,他笑得好开心啊,很高兴喔?很好!很好!」
「太好了!他一定会很疼他。来来来,我们多喝几杯!」
身为当事者父母的两家子听他们一言来一语去,既好笑又无奈,「爸,不行啦,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而且那时我们只是在说笑,不能当真……」
「那又怎么样!我说了算,你敢不听?」
「没错!」两名壮年男人互相帮衬、一齐怒喝,声势吓人。
他们互看一眼,「可是……」
「没有可是!」
「妈……」他们转找其他人帮忙。
母亲们只是爱莫能助地慈祥一笑。对于老伴说一是一、不能更改的固执她们早已经习惯了。
眼见无法改变长辈的决定,他们着实哭笑不得地望着对方。
于是乎……两个宝宝就这样订下婚约了。
「哎呀呀,结果就跟我们怀孕时说好的一样。」长发女子望着宝宝,摸摸他的头。
「是呀。」马尾女子同样也望着自己的孩子。
只见止哭的宝宝抱住对方不停磨蹭,发出一些牙牙学语,笑得好开心。
第一章
八月假日午后,外头太阳正大,没几人愿意出去被晒昏头,纷纷躲在家中或市区建筑物内吹舒服的冷气。
趁两兄妹一同坐在客厅,盛母端着冰凉的水果出来道:「还记得以前住在我们家隔壁的舒阿姨吗?就是常常送礼过来的舒阿姨呀。」
听是听过,没缘见过,只知道关系不错……盛星霈轻轻吹着手上的指甲油边想,而旁边的盛燎焱打电动正打得激烈呢,显然没在听。
「最近他们要搬回来了,一样住在我们隔壁,正好租房子的也不续约了。」盛母笑嘻嘻地坐下来,「好久没见面了,不知道最近他们过得好不好。你们还记得吗?她家的兄妹和你们同年。」
似乎是玩到告一段落,盛燎焱叉起一块西瓜塞入嘴里,继续玩,而盛星霈也没给什么反应,对此盛母已经习惯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去接听前丢下话,「我们曾经替你们订下婚约呢,那是你们还在肚子里的事了。满岁抓周的时候,爷爷们还赞同这个主意,呵,没想到我们说着玩的订婚成真了。」
盛星霈停下动作,看着母亲走到柜子前接起电话,用手肘轻撞盛燎焱。「三哥,你听到了没?」
「啥?」
「妈妈说我们和那个舒阿姨一家订下婚约了,他们这次回来就是要和我们结婚!」
「咳咳!啥?」盛燎焱差点被嘴里的水果噎住。
「我才不要!都什么时代了,还做这么迂腐的事。我要自由恋爱、不要随便和一个陌生人结婚。」盛星霈认真道,随即垂头丧气:「可是爷爷说过的话不能更改。」如果是妈妈的指腹为婚就算了,竟然连爷爷也掺了一脚,要当没一回事可难。
爷爷多么顽固爱喝酒爱生气,他们相当清楚,而且还很好面子,不管说什么,就算是说错了也要硬争到赢,若是和附近不对盘的邻居赌上,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像大哥二哥要在半年内找到老婆结婚就是一例。
听说当时若是失败,除了要付一大笔钱,还得听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对方一家好像有意把又俗又胖脾气又差的几个滞销女儿硬塞过来……幸好哥哥们不负众望,目前婚姻幸福美满。
盛星霈强烈怀疑这次爷爷该不会又与那位邻居赌起来……唉,爷爷怎么这么爱整人,都几岁了也不收敛点,讲也讲不听,家里所有人都尝过他擅作主张、乱打赌的苦头,外加爸爸妈妈习惯逆来顺受……光想眼前就一片黑暗。
「三哥,怎么办?快想想办法,你也不想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生绑死对不对?」
「吵死了!」盛燎焱烦躁地大吼。
盛星霈既委屈又不满,「虽然是打赌,大哥二哥就能与心爱的人结婚,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不要就不要啊,看他能怎么办。」盛燎焱说得干脆。
真有这么简单吗?她用眼角偷觑专心打电动的三哥,很确定他会这么做。
舒家兄妹啊,不就和我们一样,也就是自己要和对方的哥哥结婚了?那三哥要和对方的妹妹结婚了?
「三哥,你记不记得舒家呀?」指甲油涂到一半,盛星霈一边续涂一边靠近他。
「鬼才记得。」盛燎焱趁空丢一粒葡萄进嘴里,「好臭,过去一点。干嘛?想知道去问妈啊。」
「不要,要是她以为我喜欢对方就糟了。」盛星霈摇摇头,「等到时候搬来再看。」
涂好了指甲油,盛星霈吃了几块水果,按着遥控器将电视转了一轮,都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最后将萤幕停在音乐台。
「三哥,你会不会好奇对方的长相?像是好不好看之类。」
「谁?」盛燎焱心不在焉。
「舒家的妹妹,和你有婚约的那个。」
「谁和她有婚约,她长得怎么样关我屁事。」盛燎焱皱眉道,视线紧盯NDSL的萤幕,不再理她说什么。
「啊!抢劫啊!」
随着这声尖叫,一台机车呼啸而过,只见有两个男的戴着全罩式安全帽,骑着车在马路上冲,而后座男生手里紧抓着一个皮包,不远处有位女孩扯开喉咙边跑边喊。
「我的皮包被抢走了,谁来帮帮我!」
明明有不少人来往,但他们只是冷眼旁观,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因为大家都看到后座男生的手里有把亮晃晃的刀,见义勇为的下场极有可能被人砍一刀,还是算了吧,谁叫她不把皮包拿好,让他们有机可乘。
「耶嘿!打电动、买毒品的钱有着落了,这女的带了不少钱在身上!」
「多少?多少?」龙头一转,机车转进没什么人的住宅区小巷内。
「我算一下,哇喔!有……喂,看前面!」后座的男生突地大叫。
一个刺耳的煞车声划破安静的街道,为了闪躲迎面而来的物体,前头男生硬是在最后一秒紧急往右避开,虽然用力按了两边煞车,还是一头撞上电线杆。
砰!机车倒在地上,油箱漏了一地油,汽油味很重。
「痛死了,干!那是什么?」身上有多处擦伤,他们边大骂边脱下安全帽站起来。定眼一看,路中央竟然有一颗足球,被一位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男生捡起。
「妈的臭小子,是你把球丢过来的是不是?」他们凶恶地质问。
盛燎焱将球拿在手里,扬扬眉:「你们还没昏啊?」
「什么!」被激怒了,抢匪紧握拳头就要教训他。
见他们来势汹汹地冲过来,盛燎焱一点儿也不紧张地将球一抛,狠狠踢了出去。跑在前头的抢匪一看正要躲开,脚底蓦地一滑,十分狼狈地跌个狗吃屎,而另一位抢匪则趁机缩短距离,左手对准用力一挥。
眼尖瞧见正好是拿皮包的那手,盛燎焱闪过后握住他的手腕一扭,对方惨叫一声。
「到手。」接住皮包,盛燎焱吹了声口哨,把东西迅速塞进后口袋里。
「小心,他的手里有刀子!」
什么?盛燎焱心一惊,眼睁睁看着刺目的亮光直朝双眸逼来,只见刀子就要划过,避也避不开——蓦地锐利的刀锋硬生生停在眼前。
「可恶!」手臂被另一个人抓住,抢匪气得反手往那个突然冒出的碍事家伙挥去!
「哇!」
那人大叫一声,盛燎焱顿时回神,一手抓住抢匪正要狠揍,不料后口袋突然一空,原来皮包又被爬起来的另一人抢去了。
低啧了声,他踹倒这家伙,转身追去大喊:「把我妹的皮包还来!」用脚尖勾起一旁的足球,盛燎焱对准他的背部一踢,抢匪大声痛叫,扑倒在地,然后被揍晕。
「抢回来了?哥……谢谢你!」顺着声音一路追来,盛星霈手扶着电线杆大口喘息。「还好有遇到你。」
他轻轻一丢。「呐,记得把皮包收好。」
「嗯。」盛星霈边点头边接住,蓦地见到什么,杏眼瞪圆,「三哥小心!」
瞬间想起还有一人,盛燎焱闪身一仰,险险避过,正要防备下一击,持刀的抢匪却直冲而去,目标显然是盛星霈。
「快跑啊!」
随着大吼,盛星霈退后了几步,脸色苍白地转身狂奔。
一箭步追上抢匪,盛燎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方向一扯一绊,像是他自动送上门来般,直接奉送他一拳!
肚子猛地遭受重击,抢匪顿时只觉呼吸困难、反胃,呻吟了几声,无力倒下。
刀子落下的清脆声提醒了方才的千钧一发,更记起有人帮了自己,盛燎焱连忙往后一看,冲向缓缓挣扎起身的好心人。「喂,你怎么了?被刀子划到了?没事吧?」
「没事。」坐在墙角的人低首捂额轻摇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哇,真弱,只不过是个男的……好吧,才多把刀,竟然被打成这样,身上有好几处伤、好几个鞋印,战况简直是一面倒……盛燎焱忍不住道:「你也太逊了吧。」
对方微怔,拾起一旁的染色眼镜,苦笑着,「对啊。」
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盛燎焱不好意思的忙蹲下察看,越看越觉得这位瘦巴巴的家伙不可能打赢,但十分欣赏他的勇气与行动力。「对了,我叫盛燎焱,刚刚要不是你,我早就瞎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舒晴米。」将一头乱发放下,随意拍拍身上的灰尘,对方扯起嘴角,像给人安心般地微笑,「不用看了,这些只是小伤,没什么。」
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声音既沉稳又多了些慵懒与清透,听在耳里挺舒服的……沉醉了几秒,盛燎焱扬扬眉,「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抬起头来?」边说边略微强势地抬起他的脸。
应该是干净的脸庞上头布满了细碎小伤,浅色的嘴角微肿,眼尾略微下垂的大眼下有着淡淡灰影,不像被揍,比较像是黑眼圈……眼角忽地瞥见什么,盛燎焱的剑眉一皱,「你流血了!」只见对方苍白细长的手腕内侧有血蜿蜒流下。
「稍微被刀划到。」舒晴米轻描淡写。
盛燎焱拉下对方一直抚额的手,见到刺目的红留在没什么血色的手掌心与脸上,一条红痕从眉头上方横划到眉尾,涌出的血液缓缓滑落,额旁还有块被刀柄敲到的瘀伤,十分醒目碍眼。
「只是稍微被刀划到?」他忍不住加重音。
「嗯,被划了一刀。」舒晴米冷静地颔首,闭上一只眼,轻轻挣脱开他的手掌,找出身上卫生纸压住稍深的伤口。
突然发现这人还没喊过半声痛,一脸平静得好似没受过伤,心下佩服与好感加深的同时,也肯定这人很会咬牙硬撑,非常逞强。
盛燎焱提议道:「喂,我家就在附近,处理一下再回去?」
「不用了。」
「难道你想这样回家?你的头应该很晕吧,别跟我客气。」
不容他拒绝,盛燎焱扶起他,鼻间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大概是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吧……他不再多想地迈开脚步,无意间瞄到脚下的影子,毫无预警地抓着伤患往左边一闪,躲过了由上而下袭来的包包一击。
「哇!」舒晴米惊叫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干嘛啊?」盛燎焱瞪着突然冒出的长发女孩,不知为何她一脸怒气冲冲地抓着包包乱挥一通。
「你这个不良少年快给我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她大声喊着,「竟然敢勒索还把他打成这样,看我怎么教训你!」
「什么?」盛燎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低头左闪右避,一把抓住凶器的背带,「住手,你这疯婆子!」
「我才不是疯婆子!快放开我哥!」长发女孩扯着自己的包包。
「啥?」错愕之下,他手一松。
一见有机可乘,她才不放过,「快放开我哥!」
「等一下,老妹,你误会了,痛!」刚从头晕目眩恢复过来,一听到他们的对话,舒晴米正要阻止自己的妹妹,却被横扫过来的包包击中,还同样打到瘀青受伤的地方。
「哥!」长发女孩的尖叫声。
「喂!你没事吧!」
剧痛窜过脑部,来不及说些什么,舒晴米眼前一黑,昏了。顿时一片安静无声,两双眼直瞪着倒在人家宽阔胸膛里的某人,然后,一双红眸慢慢移到前方。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受不了尖锐的视线,她瑟缩了下,嚷着:「谁叫你要闪开!」
靠,做贼的喊捉贼,白痴才不闪!盛燎焱确定自己讨厌这个不分青红皂白乱攻击人还不承认自己错的女生。
不知昏了多久,醒来后,舒晴米发现自己待在一间没看过的屋子里。
「你醒啦。」坐在一旁沙发上,当他一动,盛燎焱马上就发现了。
「哥,你没事吧。」舒晴迷急忙冲到三人座沙发旁。「对不起,还很痛吗?」
「不痛了,这里是?」舒晴米慢慢地坐起,眼底映入一个干净且充满温馨气息的普通住处。
「我家。」盛燎焱举手。
「我还没记住新家在哪,打电话回去也没人接,妈妈他们八成出去了,反正手边也没钥匙……只好先到他家。」舒晴迷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