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七年前,黎国养尊处优的二皇子炽月,遭明昕帝朱锦恒软禁宫中,独享三千宠爱。
谁知朱锦恒的温柔缠绵不过是逢场作戏,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亲自讨回这笔情债!
对朱锦恒而言,临幸妃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却未料这夜受宠爱的会是身为皇帝的自己!?
而那胆大妄为、欺君犯上的侵略者,竟是已逃宫七年之久,令他朝思暮想的炽月!
皇帝陛下与敌国皇子、私人情感与国家大事……
他们两人,注定一辈子交手下去!
第一章
这是一个微风送荷香、初日照流黄的清晨,登基已有十一个年头的明昕帝朱锦恒像往常一样从美梦中醒来,感觉分外地疲惫。
这个时辰,该上朝了吧?前来服侍他晨起的宫人已在殿外等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贴身服侍的太监宝瑞竟然没进来叫醒他。
朱锦恒有点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奴才失职,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累得几乎虚脱,整个人用最舒服的姿势蜷缩在锦被中,连伸直腰都办不到。
这让还未到而立之年的朱锦恒不太满意,他十八岁登基,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但是明昕帝自认为他对于女色还算节制,平时也注意养生,毕竟他父王就是因为酒色无度掏空了身子,否则也轮不到他那么早就登上皇位。
所以无论昨晚召幸了哪个妃子,他都不应该累成这样。
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昨夜宠幸的人似乎还在睡梦中,温柔的鼻息轻拂过他光裸的肩背,让他心里蓦地产生一种异样的酥麻感,朱锦恒拨开床帏,深吸了一口清晨那凉润的空气,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身后的人动了一下,一条手臂横过他的腰,温热的吻落在他肩上,试图用含情脉脉的温存阻止帝王早朝。
实在是太舒服了,特别是那只灵活的手朝他下腹滑去的时候,朱锦恒又闭上眼睛,语气含着模糊的笑意:「爱妃啊,你可把朕累得不轻!」
那只手握住他的命根子,双唇也贴住他的后颈,然后用力一咬,让毫无防备的朱锦恒吃痛地叫出声来,陡然从温柔乡中惊醒。
不对劲!一切都很不对劲!
即使他现在反应迟钝,也能感觉到揽着他腰部的手臂上坚硬的肌肉,更不用说紧贴着他后背的胸膛是如何平坦了!
「爱妃?」他的声音虚弱得一点底气都没有,惶然睁大了眼睛,越来越严重的违和感让朱锦恒像一只惊弓之鸟,明知道只要转过身去就能看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他脖子僵得像被铸铁箍住了一样,怎么也扭不过去。
身体各部分的知觉比意识清醒得慢些,不过也渐渐苏醒,让主人更加陷入莫名的恐惧中。
为什么他的腰这么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为什么他的腿会发颤,即使交叠在一起也感觉到内侧肌肉有一种被撕扯般的痛疼?为什么他的乳首有隐隐的肿痛?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后庭像被火灼烧了一样钻心地疼?
所有的一切都让尊贵的皇帝陛下心惊肉跳,他想掐自己一把试试是不是在作梦,可是那些羞于启齿的疼痛处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身后的结实躯体贴得更紧了,他敏感的后腰感觉到对方脐下三寸那和他一模一样的器官,朱锦恒像被雷劈了似地全身发抖,手指无力地抓扯着床帏,朝外面大吼一声:「快来人……」
他这一声气贯丹田的怒吼被喉咙的肿痛化解为嘶哑的低吟,比秋风中垂死挣扎的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身后那人轻笑一声,气息撩过他的耳际,低语道:「你想叫人来看你的活春宫吗?」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暖融融地钻进他耳朵的话语,货真价实是一名男子的声音,朱锦恒身体一软,眼前一片黑云笼罩,脱力地瘫在那人臂弯里。
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何等高贵,寻常人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如今竟然光溜溜地被一名男子搂在被窝里,一身的不适提醒他做出了多么有辱列祖列宗的丑事,而凌乱的龙床也让他回忆起昨夜的癫狂。
老天爷……朱锦恒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地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同样不着寸缕的男人,原本一腔恼羞成怒的火气在对上那双漆黑眼眸的瞬间都化为乌有,朱锦恒闭了闭眼睛,一脸大祸临头的倒霉相,再睁眼看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时,禁不住一阵心潮起伏,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哑声问:「炽月……你怎么……」
那个无论气势还是体格都足以让他刮目相看的年轻男人掀被起身,毫不介意在晨光中袒露自己结实的胸膛,朱锦恒破天荒地在床上害臊了,羞窘交加地别过脸去,却被对方捏住下巴,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那双眼眸依然如初夏的夜空一样美丽幽深,眼光凌厉而露骨,朱锦恒被他看得喉咙发乾,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喉结的上下起伏引出对方的笑意,那人的手指划过他的颈项,薄唇间逸出一句怨气深重的威胁……
「你就算躲到天上去,我也能把你拽下来!」
朱锦恒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残酷的事实让他心乱如麻。
如果守备禁严的寝宫都不能保卫皇帝陛下的贞操,他还能去哪儿躲开这颗煞星?
看着他灰败的脸色,炽月微微一笑,凑过来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语气温柔了许多,哄道:「当年你种下的因,就该吞了如今结出的果。」
他一边吻他,双手一边在他身上游移,紧密贴合的下半身真切地感觉到彼此升腾的欲望,朱锦恒在对方越来越急切的亲吻与爱抚中喘息着,双腿被分开,饱受摧残的后庭再度被贯穿,疼痛和随之而来的快感强烈得让他低吼出声,看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欲火,朱锦恒认命地放松躯体,接纳了对方狂野的侵占。
这真是血淋淋的现世报……朱锦恒咬紧牙关,压下一声丢脸至极的呻吟,抬手轻抚对方汗湿的俊脸,在潮涌而来的激狂快感中把自己的身分和尊严抛到九霄云外,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底沉沦了下去。
所有的纠葛归根到底可以总结成一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七年前,也是在这样凉风习习的秋日清晨,朱锦恒怀抱着一个貌可倾城的美少年在龙床上醒来,心情愉悦,他扯开床帏,看着温暖的晨光洒在少年娇嫩白皙的脸蛋上,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
被扰了好梦的少年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挥开他的手,小脑袋往他肩窝钻去,像一只贪睡的小猫,乖巧又黏人。
如果他醒着的时候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朱锦恒把他的衣带绕到指间,轻轻一扯,炽月身上那件柔软的薄绸里衣大敞开来,露出单薄的胸腹和纤细的腰肢。
以朱锦恒的口味来说,这孩子有点太瘦了,压上去都觉得硌得慌,当然他也没真正压上去过,如果小炽月肯把自己交给他,他肯定不会挑肥捡瘦就是了。
身为一国之君,无数人献媚逢迎还来不及,只有这个骄傲的小家伙总对他横眉竖目,抵死不肯让他一亲芳泽,说来也奇怪,年轻气盛的皇帝陛下竟然对他的小宠物无比纵容,从不肯用蛮力强要了他,让一众服侍的宫人们惊诧不已。
在明昕帝寝宫服侍时间最久的小太监宝瑞面对前来打探消息的各路人马守口如瓶,晨曦宫里的事一个字也不肯透露,所有服侍的太监宫女都是这样,讳莫如深的态度更加助长了流言的滋生,忠心耿耿的朝臣们为皇帝沉迷男色而忧虑不已,寂寞的宫妃们则满怀醋意地议论着那个揽尽三千宠爱的少年,并且众口一词地认定是他媚惑了她们英明神武的帝王。
如果教他们知道自己这些天来还没得手,他这个当皇帝的脸要往哪儿搁?
明昕帝不禁有些疑惑,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脾气算不上温和的他会对炽月这般包容,是真的动了心了吗?这张美丽得让人屏息的面容也确实惹人怜惜,不过他是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当最初的惊艳在相处之间淡化了之后,他为什么依然对他如此宠溺?
最气人的是,尽管他对炽月千般好万般怜,这小鬼还是防他跟防贼似地,刚被他弄进宫的那个夜晚朱锦恒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头痛。
那还是不久之前他去沉英持府上赏花,从一片桂花林中穿过时,一个相貌平凡的小鬼突然抽刀行刺,幸而被沉英持及时制止,并顺手揭下他的面具。
沉英持现在一定很懊悔自己手快,如果他当时不揭开炽月的面具,也许对方早已因胆大妄为的行刺而被秘密处决了,可是当他苍白而美丽的面容暴露在明昕帝面前时,朱锦恒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油然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并且在知道他的身分之后也坚持要把炽月带回宫。
说是见色起意一点也不为过,只有沉英持那颗榆木脑袋才舍得对这样我见犹怜的美少年痛下杀手。
朱锦恒一点也不后悔把炽月带回来,尽管他们共处的第一个夜晚只能用灾难来形容。
原本他是这样想的,对方只有十五岁,涉世不深,娇生惯养,对情事又一窍不通,在身经百战的明昕帝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嫩雏儿,只要他使出一些温柔手段,哄一哄,宠一宠,还怕这小家伙不臣服在自己身下?
满脑袋想着一夜风流的朱锦恒打错了如意算盘,炽月年纪虽小,性格却难缠得要命,完全不在乎明昕帝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袋落地,简直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又踢又咬,连骂带打,闹得晨曦宫上下人仰马翻,等他终于忍无可忍打算给这小鬼一点颜色看看时,寝宫之内又是风云突变,炽月突然放声大哭,泪落如雨,让他又是惊讶又是心疼,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熄,最后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个小祖宗。
从那时起他就意识到自己弄回来个小煞星,绝不是那么容易拆吃下腹的,不过皇帝陛下的耐心无与伦比,虽然憋着一股未畅的欲火,朱锦恒还是不失气度地饶恕了那小鬼的无礼行为,并且以一个君王的傲慢与专横对炽月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攻势:「朕会让你求着朕宠幸你!」
在与炽月厮缠的同时,明昕帝没忘了严令宫人不许对外泄露半点消息,否则格杀勿论!
这不仅是为了保全皇帝的脸面,更重要的是炽月的身分实在特殊。
他是黎国的二皇子,本来是不该碰的,就算三年前两个国家还处于敌对状态时也应保全可作为谈判筹码的贵族子弟,何况现在两国至少在表面上修好,朱锦恒身为皇帝更不应该把人家的二皇子据为己有。
所以说色迷心窍的人是顾不了这么多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微妙的身分,让明昕帝也适度做出了妥协,一方面是舍不得真伤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少年,另一方面是要在曾经的敌国皇子面前维持体面,虽然最终的目标还是脱掉对方的裤子,不过用强总会被人瞧不起。
这回,他可是真遇着一个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活宝,朱锦恒知道自己把炽月留在宫里是个危险的决定,一旦败露后患无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边疆恐怕会烽烟再起。沉英持一度试图阻止他,国体君体都搬出来也没动摇了他的好色之心,他是铁了心要得到炽月,执念深得让他自己都难以理解。
如果到他这种尊崇至极的位置,还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咨意妄为一次的话,那这个皇帝当得未免太无趣了些。
这是身为天子的特权,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因冲动而使用这种特权,可是当他将炽月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有一种即使为之倾国倾城也心甘情愿的疯狂念头。
当然这种念头只是在他脑中闪了一下,随即就被这死小鬼顽劣至极的言行打消了,连个渣也没剩下。
朱锦恒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手也没闲着,探入松散的绸衣,抚上少年单薄的胸膛。
温热光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胸是平的有什么关系?摸上去照样让人心潮澎湃。浑身上下挑不出四两肉有什么关系?在宫里养一阵子还怕长不胖吗?是男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旱路可以走。
以前他还嘲笑沉英持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可是当他迷上了炽月之后,倒挺能理解那种即使步步妥协也甘之如饴的心情。
想到沉英持家里那个,明昕帝停下手,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第二件让他头疼的事,如果说自己强留炽月已是犯了大忌,他的镇北将军可就是胆大包天了,因为那厮藏在府中的竟然是黎国皇太子夜弦,炽月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所以每当朱锦恒产生一点点自责的时候,一想起沉大将军,他心里就又平衡了许多,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做事还不算太出格。
虽然沉英持一口咬定夜弦是自愿放弃尊贵的身分、跟着他客居异国他乡,朱锦恒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炽月改头换面潜藏在他府上寻机行刺皇帝究竟是自发行为还是出自谁的授意?岳承凛秘密上表要求割地换回夜弦又该如何打发?他这个当皇帝的总要弄清楚。
一国之君正在沉思的时候,臂弯里的美少年突然低喃一声,手臂搭上他的侧腰,唇角泛起顽皮的笑意,整个人拱到他怀里。
朱锦恒先是惊喜交加,后来发现这家伙还在睡,不由得扫兴地嗤了一声,捏住他的小脸蛋,轻声问:「作什么美梦了?」
炽月确实在作美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孩提时代,无忧无虑,整天黏着大哥撒娇,一年里有大半时间是宿在大哥寝宫里的,像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一样追着大哥跑前跑后,日子单纯而快乐。
黎国是个以虎为尊的国家,每个贵族青年成人礼的时候都要在身上刺一头猛虎作为标记,皇位继承人也不例外,夜弦的纹身在后背,占据了很大一片肌肤,几乎覆过心脏部位,这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只有最尊贵的人才有资格刺在这个位置。
在夜弦二十岁生日将至的时候,他完成了这项仪式,那耗费了几乎整整一天,皇太子俯卧在软榻上,两侧是刺青师和服侍的宫人,炽月一开始不敢看,觉得一针连一针落下一定很痛,可是大哥不仅没叫痛还有精神逗他:「小炽月,大哥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炽月更加崇拜大哥了,决心要成为一个像大哥那样坚强、刚毅、百折不屈又不失优雅斯文的男人,可惜还没等他长大,大哥就突然离开了他。
想到那些伤心事,炽月在睡梦中眼圈泛红,抽噎了两声,脑袋一歪,从朱锦恒手臂上滑下去,拱到被子里。
「爱哭的小鬼。」朱锦恒低笑一声,掀开锦被,满意地看着少年因为畏寒而直往自己身下缩,然后得寸进尺,伸手揽住对方的细腰,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在他削瘦的肩膀上留下一串吻痕,已然挺立的欲望更是挤入炽月双腿之间,在他娇嫩的肌肤上蹭来蹭去。
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近身三尺之内就会换来一顿拳打脚踢,现在能同榻而眠已是这小鬼逐渐沦陷的最好证明,所以更不能操之过急,朱锦恒虽然想要他想得心头直冒火,为了长远打算,他还是决定吃吃豆腐就停手,所以尽量不惊醒炽月,只是欲求不满地在他腿间磨蹭。
一国之君沦落至此,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炽月睡得很不安稳,梦中仿佛被烈火焚身一般,越来越热,偏偏手脚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让他动弹不得。
火焰舔过他的周身,陌生的热意让他颤栗不已,硬挤进股间的硬物张扬着不可忽视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还能继续睡下去才叫见鬼了!
炽月惊喘着睁开眼睛,发现两个人正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朱锦恒正含着他的耳垂调情,再往下一看,男人肿胀的欲望正抵在他双腿中间,来回抽动,敏感的肌肤感觉到对方几乎要把自己烫伤的热度,让炽月霎时满脸通红,大叫一声,死命地推开他。
正玩得兴起的明昕帝先是险些被震聋耳朵,又差点从龙床上翻下去──这可是身为皇帝的奇耻大辱,所以在他听到宝瑞脚步声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大喝一声:「不准进来!」
再看炽月,小脸胀得通红,遍地找不着衣服之后干脆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只钻进棉花套子的小动物一样睁着一双充满戒备的大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