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了!”禁不住想要扑向他,脑子一转,“你……你都听到些什么了?”
“珩儿说的我全听到了,水。”尤迦律连忙端来水,用汤勺一勺勺喂给他。
“全……全听到了……不是一直昏迷么?你装睡!?”太可恶!害自己担心到一直没睡。
“只是听到,失血太多醒不来,夫君是太医,你居然一点医学知识也不懂。对了,你喂我喝了什么甜腻的药汁?”
“是定魂玉。”低头思索片刻,“只是普通的补药罢了。”
“定魂玉我略有听说,你不该给我,这是你娘亲的遗物吧?”
“你如何知道?……自然……不能全都给你……”见他醒来,心情大好,三天不眠的疲倦感突然袭来,伏在他胸上沉沉睡去。
“小波斯猫,本王真真爱惨了你了。”
“你们家小王子可是深藏不露,那种王者之气,不是一般公子哥儿能有的,他还懂阿梵的催眠术?”见顾祈樾醒来,起色还不错,就免不了挤兑几句。
“催眠么?大概吧,不然本王怎么迷他迷得如此。”
青茫一阵无语,“袭击你的是徐淮修的私生子,徐淮修生前暗地里给他分了半个小分舵出去,发展得很隐蔽高手不少。”
“揪出来,割了首级,挂在山脚。”语气淡淡的如同说着极普通的家常话。
“你的伤怎样?”
“只伤了肩胛,短期内不能用力,不碍事。”
“可吓坏了你的小王子,这次怎么昏睡了这么久?”
“本睡了几个时辰就能醒了,珩儿却心急拿了定魂玉喂我,又深深睡过去几天才吸收了。”
青茫听得颇有几分诧异,“定魂玉都舍得拿出来,我看他对你很是有心呢。”
“我自然知道。”细细地看他画的画像,画中的自己无论是什么神色都透露出深情,就连最冷的表情里都带着隐藏的笑意。
坐在他床头看他恬淡的睡颜,深陷的眼窝下晕着黛青,浓密的睫毛微卷,直挺的鼻子有着不一样的异域风骨,细白的脖颈上喉结隐约,颈下的锁骨因为几天的劳累更加明显。覆上他的手腕,平缓的脉搏在手中跳动,嗯,只是劳累过度,歇几天就会好的。这个小猫儿,真得好好补补,都瘦成怎样了!
如今中原势力,除却父亲与自己的三分兵权,还有一分握在皇后手中,三分愚钝的皇帝拿着不足挂齿,还有三分分散在各个边疆地方,正规编制的军队以外,江湖势力六分已掌握在青茫手中,先下便是联络外邦势力。至于装备粮草,自然有各个商帮的人照顾着,这么些年的垄断该是赚得不少,不让这些老狐狸吐些出来岂过得去。这天下,是自己欠珩儿的,若不是自己对阿梵先动兵,也不会让他离乡别井孤身到中原来。
“小波斯猫,乖乖等着。”轻轻吻了他额头,走出了他最欢喜的小竹楼。
今夜月色很好,湖中荷叶莲莲,飘来几丝甜甜的荷香,皎洁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失真,冷冷地伫立在楼前,如此恬静的夜色下笼罩着多少暗流涌动的势力斗争,就在这片湖底下沉着多少江湖上曾经叱吒一时的尸骨,这双修长的医者的手沾满了多少杀戮的血垢。这些事自然不能说与小王子知道,纵然是在阿梵被冷落被欺凌,也被当作贵族伺候着,地底下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何能入得了他这么清澈的眼,玷污了他如此纯净的心。
第三十二章:纵不过以命相抵(3)
在湖边静坐了一夜直到天边出现玫瑰色的彩霞,才又走进了竹楼中他的床榻前,熟睡中的小猫睫毛轻颤,气息缓长,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在做什么美梦。忍不住俯下身吻上他的额头,近乎虔诚地在他脸上轻轻地不断亲吻,指尖触上他的锁骨,一厘一厘向下探索。“珩儿……”
身下的小人儿逐渐苏醒,微张着迷离的睡眼,“嗯?王爷怎么专爱扰人清梦。”
“见你睡得正酣,便想要来打扰,还累么?”
“小爷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偏要受你滋扰了,快出去。”真真是讨厌,怎么堂堂礼靖王又如此恶劣的乐趣,扯过薄被就直盖到头顶。
“珩儿,我也困了……”直接挤到他身边躺下,左手不安分地从他脖下圈过,将他揽入怀中。
“祈,不是伤了么,仔细别再扯到伤口。”见他如此大的动作,吓得赶紧坐起,仔细检查他右肩上的伤口。
“嗯,是伤了,劳烦王子殿下服侍小人了。”对着他邪魅地一笑,引着他的手抚上下身的挺立。
“你!大清早的扰我好眠!还要欺负本王子!”小脸一下羞得通红,如触电般缩手往后退。
“本王偏偏就喜欢欺负你,嗯……对……温柔点”享受着小猫生涩的抚弄,却比任何熟练TJ过的小倌都诱人。
“夫君可喜欢?”见顾祈樾气色很好,心里也自然十分高兴,方才的矜持也都忘于脑后。小手握住伫立的肉柱上下套动,小指每次最低时轻柔地挑拨下方两个肿胀的肉球。
被温柔地抚弄着已经十分情动,听得他叫夫君,更是从心底躁动起来,“小妖精勾人得很。”
媚笑着俯低身子,趴跪在他腿间,伸出火红的小舌软软地舔上他最敏感的顶端,将已经分泌出晶亮液体的玉棒吮吸着纳入口中。手继续抚弄在唇舌不及的地方,呼出的热气打在他小腹上,鼻间的哼鸣如同最醉人的春药。手伸到身后的小穴上按摩抽插,小穴已经漫出滑腻的银液,轻易吞下两指,银靡的水声刺激着顾祈樾的耳膜。
“坐上来,自己动。”低声命令着,声线因为情欲的渲染更加低沉磁性。
“夫君真是毫不怜惜。”似乎已经对这个称呼突然间痴迷起来,如若叫着这个称呼便能一直拥有他,无稽的羞怯算的了什么。
握住他下身的挺立,对准已经湿润燥热的小穴,一寸寸地往下坐,充实的感觉让他疼痛中欲罢不能,“嗯……祈……痛……”
“小妖精,动一动……”声音已经近乎沙哑,左手扶着他的腰,辅助着他上下运动着。
才不过十数下,腰腿已经酸痛得麻痹,后庭的快感却逐渐地叠加,“祈……好累……”,软软地趴在他身上,脸伏在他胸口,喘息着。
顾祈樾揉着他亮黑的头发,一个挺腰就着还连接一起的性器猛烈地冲击着,坚硬的硕大每次都撞击到最深处,在那点敏感的突起处摩擦。尤迦律感觉下身一片濡湿,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腥甜的肉欲气息,自骨髓中窜起的快感侵蚀了他的全部神经。
“祈……慢点……要……啊……要到了……嗯啊……”又几十下抽动,两人同时进入了快感的巅峰。
趴在他身上娇喘不停,眼中净是他柔情又痴迷的神情,清晨几丝阳光透过竹楼倾洒在床上,他平日里坚毅的线条也柔和不少,手指轻轻抚在他脸上,眼中是自己不知的迷醉“祈……祈……”
“是,是,我在。”温柔地拥着他,只想把他揉进心间。
“夫君……”呢喃中带着鼻音,眼眸间带了水意。
“乖,我没事。”知道他是担心,心间满荡着蜜意。
又在床上依偎着缠绵到日上三竿,弟子们都已经晨练归来,才觉得几分饥饿,“珩儿我要吃你做的糕点。”
“夫君要吃什么?”既然王爷如此受用,今日便一直叫这个称呼。
“都结了莲子了吧,珩儿,我要吃莲子糕。”如若外人见得顾大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定是震惊得不行吧。
“好,我这就去命人采了莲蓬亲自做。”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奴家伺候夫君梳洗罢?”
……
立于厨房的料理桌前,蒸熟的莲子去芯,用舂药的小白瓷碗舂捣得绵细,荷叶清洗干净纱布揉出绿汁,莲子蓉与荷叶汁混合成糊状,再与糯米粉搅拌倒入圆形的模具中混合蒸熟。成形的莲子糕盛在大薄的瓷碟上,飘在冰水上冰镇少顷,盘中心摆放着用椰汁加蛋清粘米粉做成洁白的椰糕,碧绿的莲子糕围绕一圈,外围散落几片荷花瓣,配上飘散着数丝荷叶的莲子羹,赏心悦目。
“夫君看着如何?”把糕点特意用荷叶形大陶瓷盘盛了,“这糕点可是又名字的呢。”
“哦?叫什么?”没想到小王子还精通厨艺。
“莲香惜玉。白色的是椰子糕,绿色的是混入了荷叶汁的莲子糕,可像翡翠白玉?”夹起一块放入他碗中,含笑着等着他品尝。
“喂我。”
“礼靖王好是得意嘛,要本王子亲手做羹汤还得伺候到嘴边。”
“本王可是伤到了肩膀,牵动一下就疼痛难忍,恐有性命之忧……”
“张嘴!”夹起一块白玉糕伸到他嘴边。
“嗯,不错,要绿色的,你也吃吧。”
如此几下把本就聊作解馋的小糕点解决,“珩儿,若我一直不醒,你有何打算?”
“便一直守着夫君,人世纵不过六七十载,转眼即逝。”
“小波斯猫唤声主人听听罢?”
“喵……”看着他发愣的神情,笑得直不起身子,实在太可乐了……哈……
第三十三章:只恐尘世玷君清(1)
“馨瑶公主到!”一声尖细的传呼惊扰了太医院,顾祈樾皱起眉,这公主实在是不识趣得紧。
“公主有何事召臣一声便可,何须亲驾这满是药臭的太医院来。”
“夫君不愿意见到馨瑶么?夫君都不曾来看望过馨瑶。”秀气的眉微蹙,眼中噙了泪水,绞着丝巾,样子着实十分委屈。
“公主金贵,下官实在高攀不得,圣上一时错爱,也并未指定婚期,想必会则择日将公主另配佳偶,下官不好奢望才是。”
“夫君必定是嫌弃馨瑶了。”
“下官如何敢。”言语虽然依然客气,却已经带了烦厌的语气了。
馨瑶听得他如此冷淡,心中甚是怨恨,自己是大公主,母妃虽然年长,却在后宫中深得器重,地位不过在皇后之下,凭着姿色和小聪明也十分得父皇宠爱,将自己许配给顾祈樾本已是下嫁,那人却还百般不愿,其中怨气可知。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当着个太医总管的闲差还当自己了不得了么!倒是个好皮相,器宇轩昂带着孤傲,偏偏不近人情一点最是新鲜。
“清莲!听闻那新宠的唱曲儿的封了个常在?”回到馨华殿,馨瑶见得桌上开败了的花,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回公主,正是,封了个常在,还另配了住处和丫头。”
“哼,就凭那点小曲也能哄得父皇了,我听那小调儿俗气得很,明日便差人配几副药,让她以后都唱不了,你知道的吧?”
“清莲晓得,只是,要不要通告清妃娘娘一声?”
“告知母妃作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本公主也动不得了么!”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办。”
湖中的小竹楼依然清凉,今日却十分寂静,尤迦律今日并不在竹楼,自那人伤了肩胛,便鲜少在竹楼中过夜,因为竹楼中配的藤床太窄,自己睡相一直不好,夜里总担心一个转身便扯到他伤口。加之湖面上不好布置暗卫,自看他受伤后便时刻担心着他的安危,每次他上朝都要狠狠担忧一整天。
“王爷今日不回太医院么?”
“珩儿如何就舍得我回宫中去,明明青茫说每次我一离开便茶饭不思。”
“啐,本王子才不会为了你这小太医糟践自己。你在做什么?”见他很仔细地熬了药汁,又混合了好多种古怪的药材。
“小猫,别乱碰,是毒药,致死的。”一把抓过他的手,轻轻在手背拍打几下以示警告。
“啧啧,王爷好歹毒的心,明明长得正派偏爱整些阴险招儿。”
“王子也不差,听闻前日威胁要用方术灭了我们华乐门呢。”掐了掐他脸颊,轻笑。
“差个小厮动手,勿得污了王爷手。”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哪里懂那些妖魅方术,不过是说了出气。”
只不过数日,探子就来报说新封的薛常在嗓子哑了,顾祈樾皱眉,薛常在是身边的小药童做了小太医后一直照料的。
“谁做的?”
“似乎是馨瑶公主宫中的人。”
“啧,我有分寸了。”本来数次滋扰已经对她厌烦得很,还爱使些下三滥手段。
“小轩”唤来那小太医,“薛常在嗓子哑了你可知道?”
“小轩去看望过的,小主嗓子哑的严重,用了些药润着也收效甚微,是伤了声线了。”
“她除了唱曲儿可还有其他本事了?”
“王爷好闲趣,连后宫嫔妃也要觊觎了么?”清亮的嗓音中带着酸气,带点鼻音的汉语,不是那小猫儿又是谁。
第三十四章:只恐尘世玷君清(2)
“珩儿怎么来了?”在亲近的人面前从不避嫌,其中的温柔亲密毫不掩饰,幸得山下挂的徐淮修余党的首级都拿下了,不然小王子见了得做噩梦。
“只是与格瓦回濯清楼取些新熏香,路过便来看看,进门便听得王爷惦记着个小主了?以王爷本事,直接找皇上求了来便可。”如何路过,明明一东一西。
“珩儿来得正好,你娘亲一族可有什么分房在江南一带?我看那薛常在与你母上的画像又几分相像。”
“娘亲的事只与我说了少数,至于家族往事,从不见娘亲提起,若想得知,直接问那小主不知是否合礼数?”
“呵,小公子还懂顾虑礼数么?”听他说这词,不禁想起初遇时的对话。
“公子若有兴趣,下官可以陪同公子私下探访。”见他带点怨气的眉眼,故意逗弄他。
“那便有劳太医了。”对对方的挑衅一直是来之不拒。
转眼已过了盛夏,初秋的风阵阵吹来,还带了残破的花香,后宫中多种高大的林木,各式花草也是永远开不败一般,永远有应节的花儿开得热闹,再过半月,便是菊香满园的季节了,天气却依然是几分闷热。
薛常在新搬的偏宫在深宫中较为僻静的一处,道旁种满了小灌木和些不知名的香花,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正是最闷热的午后也不见得暑热。
“看来这薛常在也挺得皇上疼惜的,不知没了那嗓子来唱小曲儿可还能得宠?”
“着实是有些意外,原本是我想要扶植的一个棋子,现下不知还能不能用。”
“王爷心真冷,没用处了便要弃掉。”
“还不是为了许给珩儿的事么。”宠溺地抓过他手放到嘴角轻吻几下。
到了门口,也没有小厮来迎,径直走进庭中,才见几个小丫头围着一个面容已有些憔悴的女子小心伺候着,战战栗栗地不敢稍有闪失。见了顾祈樾连忙请安,匆匆收拾好桌上的药碗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