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儿,你这样……身在皇家不是一件幸事啊……”
说话间,宫殿之外已经是刀光剑影,包围得是水泄不通。
已经成为帝斯圣皇的俊海大帝,伸手推开了紧扣的大门,沉静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与弟弟。
“拓海王,你拥兵自重,明明已经收到了命你卸任军职,返回王子府待命的圣谕,却偏偏私自潜进王宫,忤逆之心可诛……来人,拿下他!”
二王子转过身来,怒目望向他的王兄。他忽略了自己的后背,忽略了背后站着的母亲。
一把锋利的匕首,和缓而不带任何杀气的插在了拓海王的后腰上。
拓海王身子一歪,一脸不敢置信地回头望着自己的母亲。
莲夫人眼含着热泪,可手劲丝毫不减,将刀刃又送进去一成。
二王子这时,总算醒过腔来,一把握住了他母亲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莲夫人眼泪掉得也是那么美:“孩子,如果有来世,你千万不要再生在皇家,做个混迹于市的莽夫,你会过得更幸福……”
拓海王不是傻子,被他妈这么隆重地插了,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母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我是你的儿子!”
“我也是他的丈夫,他必须证明自己已经彻底地抛弃了过往,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圣后。”
拓海王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了他的母亲,摇摇晃晃地向新任圣皇走去:“所以……我的鲜血就是他送给你的新婚祭礼?”
峻海圣皇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的弟弟腰间的鲜血,淡淡地说:“等他亲自挖出你的心脏,我才能体会到我尊贵的圣后,真切的爱意。”
拓海王克制住因母亲背叛而升起的怒火,突然张狂地大笑起来:“我亲爱的哥哥,难道你不准备先收下,我要送给你的贺礼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对沾着血的耳环,扔在了圣皇的面前。
峻海王的目光露在那蛇形的二环上,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潭水。
那耳环……是他亲自为陆永浩挑选并带上的。
拓海王在进宫之前,的确做了一番功课。
当帝斯大陆的玄月悬挂到了下半夜,月亮好像也累了,不时的暗色的云层间闪躲,大地再度黑暗下来时,五个黑衣人一身肃杀,连背上的圆刀也像刷了黑漆似的,没有一丝反光。这几个鬼魅的人影悄悄地出现在大王子府外,轻轻走到王府围墙边,互相打了几个手势,就见身材最高最壮的那个两手撑住墙壁站好,趴在墙头上,观察一会发现没有侍卫,两手一扳坐在墙头,俯身招呼剩下的人后顺下墙,进到大王子府。
按理说大王子宫殿的防守不会这么薄弱哦,可是奇怪的是,侍卫似乎都没了踪影。
五个黑衣人溜进王子府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几个侍卫倒在路边昏迷不醒,可王子府地形复杂,一时间,也辨不清方向,他们伏下身子,最高壮的黑衣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拔下管口,一只三角头,有着长须子,10爪六翅,模样怪异地虫子慢慢从竹管中爬了出来,张开翅膀,向王府深处飞去。黑衣人看着飞走的虫子,一脸痛惜,叹气道:“这是最后一只寻香虫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找到。”第一个爬上墙头的黑衣人不耐烦道:“不必顾惜,如果二王子此举,这虫子要多少有多少。如果功亏一篑,那么我们的李海王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只有你能跟踪虫子,快点跟上寻香虫,不要跟丢了。”虫子越过庭院很快就消失不见。
此时的陆永浩被小崽子磨了一天,累得人仰马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嘴。几个侍候的侍女和守卫的侍卫分别在外间睡下。一个面目清秀的侍女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屋里,又看看屋外。忽然,一阵嗡嗡声传来,三角头虫子飞进了屋里,直向陆永浩扑去。这个侍女连忙起身,轻轻地走进里屋,看到陆永浩露出的睡衣一角上有块香头大小淡淡地痕迹,三角头虫子正趴在痕迹上,紧张地绞了绞手,又回到床上。
几个黑衣人在大王子府里走走停停,大块头的黑衣人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来嗅一嗅。逐渐走近陆永浩所在的院子。
走到陆永浩院子门口,大块头停下来,回头对老大说道:“寻香虫停在这里不飞了,二王子要的那个牝兽就在这个院子里。”
院子的墙并不高,几个黑衣人轻轻地翻过去,摸进侍卫的屋中,将睡梦中侍卫无声无息地杀死。黑衣人进入侍女屋中时,探查陆永浩的侍女已经站起来了,看见黑衣人杀死其它侍女露出了不忍之色。
黑衣人又进入陆永浩屋中,领头的大哥怀中取出一块黑乎乎的膏药一样的东西贴在陆永浩额头,然后将陆永浩往高壮黑衣人身上一背,然后看向那个侍女:“这只牝兽生下的王子呢?”
侍女紧张地看了看他,说道:“这个牝兽刚刚生了个……女孩,你们可以把婴孩也带走”。带头黑衣人听了一惊,很是诧异,不敢相信地重复:“女婴?”另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心知此时来不及思量,用公鸭般的声音说道:“先带着那怪婴。”
几个黑衣人在侍女领路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婴孩的院里,将几个侍女老妈子杀死,将婴孩迷昏一起带走。
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扯下了陆永浩耳垂上的耳钉,召开四翼鹰,将它放置在鹰腿上的竹管里,然后翻身上了一辆运送美酒的马车,朝都城之外疾驰而去。
五十一、
陆永浩是被发麻的耳朵疼醒的,睁眼睛一歪脖,就看见一个小肉球在自己的身旁拱啊拱的。原来是小崽子挨着自己睡着了,裹身子的小被子被翻开了一角,露出半个小肚皮,正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有心给她盖上,可手被缚在了身后。
颠簸的感觉让陆哥知道,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之上。
“哎!有喘气的没!滚进来一个!”陆哥努力撑起身子,冲着马车外喊道。
不多时,马车的门打开来了,进来了一个老熟人——刚刚成为寡妇的濯夫人。
此时小寡妇丧白着小脸,冷狠狠地挖了陆哥一眼:“鬼叫什么!仔细切了你的舌头!”
陆永浩一看劫匪是这位,心里多少有点谱子了,这是三王子的人马,想来那个碎催的老三不知道自己是个只生女孩的赔钱货呢,还眼巴巴地跟老大抢食吃。
陆永浩也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趁手的货色跟这帮皇亲国戚讨价还价,只能冲濯夫人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不是不知道是您吗?麻烦您帮偶给这孩子的肚子盖上,要不然一会她要是拉稀了,也熏了您的小嫩鼻子不是?
可惜陆永浩的嬉皮笑脸收效甚微,濯青冷哼了一声后,照着陆永浩的后腰又狠狠踹了一脚。疼得陆永浩一抽,差点压倒身边宝宝身上,就在这时,正在赶车的一个人在轿门外高声对濯青说道:“我们二王子有令,要活捉这人,你也不要太为过分。”
这时,陆永浩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二王子,三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只是不知一会她会落入哪位王子手中。濯青冷哼了一声,又看了看那婴孩,倒是忍不住笑道:“原以为你能生出什么盖世英豪!身为牝兽居然生出女婴,简直是玷污的皇室的血脉!”
陆永浩懒得跟这小娘炮叫板!纯他妈一羡慕嫉妒恨!看别人生孩子,小贱屁股也跟着痒痒!但人在屋檐下啊,稍微得低一下头:“瞧您说的,我肯定没您屁股厉害啊!看你那大屁股,一看就特别能生!”
这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濯青一直为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而自卑不已,现在一个生出孽胎的贱货居然这么奚落自己,那火气真是压也压不住。上去又狠狠给了陆永浩一嘴巴。
这一嘴巴下去,陆永浩的牙尖正咬在腮帮子上,满嘴是血,身子借力这么一栽,脑袋微微探出了车门,一口血结结实实地顺着车架子的缝隙吐在了地上。
那赶车的黑衣人见濯青还来了劲头,脸色微微一变,向坐在他身边的同伴示意,起身制止了濯青。
“你别太过分!”说完,又把陆永浩重新拉回进车厢里。
被打得不轻的陆永浩微垂着眼儿,看着他们窝里乱,并没有在意自己方才吐出的那摊子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大王子如果追了过来,一定会嗅到自己血液的气味……不过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家现在美美地玩着呢,也说不定,哪还有空去追自己跟身边这个小倒霉蛋子啊!
小婴孩估计肚子饿了,正瞪着大眼儿,蠕动着粉红的小嘴唇咿咿呀呀地望着自己。
陆永浩长叹一声:“饿了也忍着吧,一会跟你那俩亲叔叔要奶喝去!”
马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停靠在一座半山腰的小木屋旁。
当陆永浩被几个黑衣人下马车后,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正站在木屋边。就算离得挺远,也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草药味道。昔日的笑面虎,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笑意,一脸阴郁地看着陆永浩。
陆永浩虽然狼狈不堪,但看到三王子一副通缉在逃犯的狼狈样子,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不知为何,今天嘴上特别犯贱,话全是横着出来的:“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没去喝酒,难道是琢磨着怎么称呼你那未来的爹爹吗?”
此话一出,果然触痛了李海王的痛脚。他猛地站了起来,无意中牵动腰间的伤口,鲜血从纱布渗了出来。濯青见状,连忙奔了过去,“王,千万不可动怒。您的伤口再经不起撕裂了。”
李海王却一把推开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陆永浩面前,伸手一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他以为娶了我的母后,便能夺取最后的胜利吗?他给我的羞辱,我将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
说话间,李海王猛地低下头,用口堵在陆永浩的嘴上。陆永浩正要开口说话的功夫,没有预料到被袭击,让李海王长驱直入,一下子将舌头伸进到他嘴里一阵翻搅。粗鲁的舌尖正好舔过方才被咬破的腮帮子,疼得陆哥差点飙出眼泪。
带着一种异样清香的血腥显然更加刺激了李海王,他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探向了陆永浩的衣襟里。
陆永浩被他在众目睽睽下这么搓弄着,心中既惊又怒,虽然早已经逼迫自己习惯自己在帝斯大陆如同蝼蚁一般的身份地位,但是总是被人当做最下贱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专长。
陆永浩伸手就去推李海王,如果是平时,简直是家雀斗苍鹰,只能无力地被禽兽啄得开膛破肚。但李海王这次显然受伤不轻,虽然自己刚刚产子,又经过一番颠簸,身子虚弱不堪,但胳膊肘正好狠狠地捅在李海王的伤口上,让李海王躲散不及闷哼了一声,三王子凶狠地反扑,正一口咬住了陆永浩的舌尖,一时间陆哥也挣不脱李海王这个重度病号,反倒因为一番争执,呼吸跟不上,下意识地张大了嘴想呼吸些空气,又被李海王趁机在他嘴里一阵乱搅,更是连舌头都纠缠在一起,更让陆永浩欲哭无泪地是这阵激烈地舌吻让他身子一阵酥麻,下半身居然可耻地硬了。
自从生完了肚子里的孽种后,午夜梦回时,他总是梦见大王子激烈地侵犯自己时的场景,每次气喘吁吁地醒来,都会有种这副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感觉。
此时,三王子野兽般的强吻,再次唤起了从怀孕以来就一直压抑着的异样的情欲之火。
就在陆永浩开始变得无力反抗之际时,车里传来了一阵哇哇地婴儿哭泣声。陆永浩这才警醒,使出浑身的力气,照着李海王伤口包扎处,又狠狠地挥出一拳,。
李海王忍着疼,擦了擦嘴角沾染上的血液,推开了陆永浩,几步来到车前,撩开轿帘,伸头向里探视。婴儿正在里面哭闹着,小手小脚不停地伸着踢着,将包裹她的小被踢开,光溜溜地。
李海王仔细看了一眼婴孩,先是不敢置信地眯起了眼,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呃。。呃。。”因为中气不足,笑到一半就有些上不来气, “原来你生个小丫头,哈哈,好啊好啊……只有他这样的孽种才生得出这样的怪胎!”
而一旁的濯青也有一种掺杂的嫉妒,更透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儿瞥着陆永浩。
可就在这时,三王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看见车门处有几滴未干的血迹,那血痕顺着木板的缝隙滴到了车下。
那抹血迹散发出来的味道,与自己嘴里刚刚品尝到的血味如出一辙,只要尝过那滋味,便会对那种异香异常敏感。
李海王慢慢地转过身子,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陆永浩。
“你以为你摆弄这些小把戏,就会有人救你吗?本来是指望以你为筹码,跟那个杂种谈判……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急于迎娶我的母亲了……不过,生出一个女婴,是你的问题,还是那个杂种的血统有问题呢……”
三王子显然挖掘出了陆永浩的再利用价值,脸上露出阴沉的微笑,挥手示意濯青他们赶紧撤离这个已经暴露的密处。
五十二、
陆永浩现在对这皇族一家子的内斗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李海王的怪笑一出,他就知道这位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果是因为峻海王的原因才让牝兽生出女婴,新任圣皇的地位真是岌岌可危。所以这屎盆子,三王子是准备扣在他大哥的龙头上不下来了。
女婴也真是不讨喜,就在三王子抱起她时,着凉的小肚子终于发威,热热乎乎地顺着松散的尿布拉了三王子满手都是。
这架势就算是亲妈也是有些扛不住的,三王子厌弃地将那女婴往自己的脚下一抛,虽然用力不大,脚下也是松软的泥地,可娇嫩的孩子被这么直直的扔在地上,也够惊险的了。
陆永浩连想都没想,身子一歪,栽到三王子脚下,宝宝软软的身体正好落到了陆永浩的肚子上。
虽然没有摔伤,但是宝宝明显吓得不轻,肚子饿饿都很乖巧的小娃娃终于嘴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李海王听得不耐烦,挥手示意濯青过来抱走小婴儿,可就在濯青弯下腰的一刹那,婴儿用力地挥舞着握在一起的小拳头,眨眼间,濯美人已经是天外飞仙了。
濯青到底是身怀绝技,人摔在了半空中却一扭腰身,想要挽回被摔的劣势,可是他发现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了他的四肢。努力抗争的结果就是人重重地摔在了破屋顶上,力道之大击穿了屋顶,又落到了屋子里的地面上。
另一个黑衣人,将濯青出了意外,也奔了过来,可就在他跑过来的同时,婴孩再次朝着他一挥拳头,这哥们比濯青点儿背,直接掀飞,恰巧这院子的外墙之外是半山腰的悬崖,人掉下去后,只听见拉着长音儿的“啊——”然后就没动静了。
一时间,院子里静极了,李海王外带几个手下全都大眼瞪小眼儿地等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娃娃。
李海王本身也是通晓法术的,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婴孩身上浓烈的气场,要知道就算是天资聪慧的他也是靠后天研习得来的神力,可是这个还没有满月的婴孩居然无师自通具有这么强大的魔法气场,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李海王眯起了眼儿,陆永浩嘴长了半天:“这……是……是她?”他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
没想到这小崽子在肚子里厉害,生出来的威力更猛。陆哥来帝斯这么久,突然有种穷酸突然榜上大款的感觉,肚皮上的小东西,就是他陆永浩彻底扬眉吐气,力挽狂澜的必杀凶器!
他也不顾小婴儿刚刚卸完了货,微微翘起头,冲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婴孩抖着眼皮地说:“好……好女儿,把这帮孙子全扔到房顶上去!啊不……来!帮爸爸先把手上的绳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