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奔波，徒劳忙碌着。这就是他生活了，他缺钱，所以这样戏他也会接。没有戏时候，杂志摄影那里可能没有办法拒绝了。哪怕林优明明知道那是一家带有色情不良杂志。
他靠坐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时间推移着，车厢流动光影之中，他睡颜显得特别安详，没有了平时冷冽。
而他所不知道是，生活之于他恶作剧才刚刚开始。
从片场回到公司宿舍时候，天蒙蒙亮。他实是饿了，路边早餐临时摊位上坐下，吃了一碗小馄饨。摊主那会儿正摆摊，是个憨厚中年女人，忙个不停。橙色街灯下，晨雾弥漫，连带着雾都染了橙色。林优上身就一件穿着t恤，有些冷，吃得就了些，鼻尖都开始涔汗。一个不小心被热汤呛到，他急促地咳嗽起来。摊主从锅前抬起头看着他笑：“小哥你悠着点吃，不够再给你加。”
身体温暖起来，林优眼神也摊主憨厚笑容里，温和了起来。
走回宿舍路上，门卫徐老伯朝他打招呼：“小林回来了。”
林优朝着老人家笑了笑：“您起真早。”
徐老伯乐呵：“可不是，前脚又有人来了。我刚给人家开门。”
林优“哦”了一声，也没意：“那，我先上去了。”
老式宿舍楼，星辉娱乐公司对练习生苛刻到了极点，提供住处是这个城市廉价地带。所幸周围人都很淳朴，非常好相处。会让林优有一种恍惚，好像他不这座浮华城市里，好像他还住江南小弄里，好像闭上眼睛，就可以闻到烟雨江南，就可以听到琴声煮茶。
宿管是一个中年妇女，门口做早操：“林优，大婶跟你说个儿事情。你房间里今天住了一个人，他要是有不清楚事情，你多提点他一点。”
早听徐老伯说来了人，没想到会和自己一间房。林优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中年妇女还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那个人一来就说要和林优一间房，随行人西装革履，给她使眼色，让她只管安排就是。她给星辉练习生管宿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看情况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是她得罪不起人。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和林优说呢？让他小心一点。
她这么一迟疑，林优以为她没别话了，已经走远了。
走楼梯走到顶楼，回到房间，宿舍那人已经了，坐座位上，背对着他。交叠腿，腿上搁着一本杂志。听到林优回来，他回过头来，勾着嘴角，朝着林优一笑。
林优站门口，一看没反应过来。
晨辉光泽中，顾灵均笑容灿烂温和。
而林优脑海中只浮现出四个字，那就是：“阴魂不散”。
“怎么是你？”林优冰冷表情上，终于露出一丝错愕情绪。
“因为我觉得对演戏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来星辉当练习生了。”顾灵均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把杂志搁床上。
林优眼尖，看到杂志上是自己之前拍一组写真，制服诱惑，色气满满。居然是杂志社给他寄来样刊。
他缺钱，不管是三流电视剧还是带点色情意味杂志照片，他都会接。这一组图就是给之前那家杂志拍，效果不错，所以他们之后又来联系过林优。
可是问题是，这个人居然一直看他照片！林优微微皱眉。
顾灵均留意到他视线，大大方方地直视着林优：“拍不错。”
林优额头小青筋一跳，有点想爆发。
顾灵均却话锋一转：“但是以后不要拍了，不适合你。”
“你是谁啊你？”林优面如表情地说。他凭什么管他。
顾灵均伸出手，无视他口中冷漠，笑得温柔：“顾灵均，星辉娱乐练习生，也是以后你室友，请多指教。”
林优皱眉看着他。
他世界，有种脱节感觉。一环出了差错，所有环节都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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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中，有bg，还会改。
第3章：同居
顾灵均温柔一笑，朝着林优友好地伸出了手，他手指漂亮修长，指节有力。
看着顾灵均手，林优背脊一凉，忽然就想到了拍戏时候进入他身体手指，霸道力度，双腿间异物入侵感加明显了。身体像是被电流经过，他神色变得不好起来，索性一直没有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尴尬迹象。
无视顾灵均友善，仍由他手尴尬地僵半空。“我先去洗澡。”林优淡漠地开口，回身就往房里走。
拿了换洗衣服，关上了卫生间门冲澡。
光秃秃花洒，卫生间简单到简陋洗浴条件，于林优而言，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花洒喷出水来，很冷水，淋头发，漆黑发全打湿了，然后水顺着轮廓流下来：削薄肩，漂亮锁骨，起伏胸膛，窄细腰，再往下是修长笔直细腿。身形单薄少年，但并不给人软弱感觉。
林优闭着眼睛，水太冷了，他有些无法忍受地战栗着。身上有几处红痕和淤青，颈间、胸口、腿间都密布着。少年苍白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是凌晨时候那床场戏留下欢爱痕迹，他和他都太入戏了。
任凭他用力搓洗，身上痕迹怎么都擦不掉。冰冷水沾湿他密长睫毛，让林优看上去加稚气无辜，而他眼神冰冷没有温度，看着自己腿根处青紫，有些发呆，他一时间没有了动作。
还是没有办法遗忘和忽略，那种感觉。非常陌生，从未体现过。
他手指进入了他，他喘息就耳边，他力量，他手掌，他轻吻，他嘴唇柔软，他舌缠着他……
怎么会又想起这些事情……林优身上开始发烫，急促地呼吸着。
这个城市，本来就是充满了欲望、情色、浮华、浑浊、绝望、欺骗、孤独背叛，当然，也混杂着爱和善良、纯真。这瞬时性组构世界里，一切选择都失去了充足理由，一切结果都变得十分合理。后面一句是米兰·昆德拉原话吗？
林优关上水龙头，拿了毛巾擦头发，不合时宜地继续着他小文艺。看着镜子里眉眼如画少年，不由厌烦起来。
他平复着呼吸，换好了衣服，走出了浴室。努力让自己接受顾灵均已经成为他室友这个现实。
外间，顾灵均正从行李箱里拿衣服。
两室一厅房子，带一厨一卫。顾灵均没来之前，另外一间房一直空着。星辉公司练习生都是两人住一套房，但是两年来，林优却是一直一个人住，像是得到了某种特殊照顾一样。
林优站客厅吊扇底下，用毛巾擦着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身上是沐浴后干净清味道。
顾灵均拿了衣服也去洗澡了。两个人都是从片场赶回来，身体疲惫和不适可想而知。
没过一会儿，卫生间里面传出顾灵均声音：“这水怎么开？”
林优慢吞吞地走了进去，给他做了一次示范：“把这里开到底，这边水打开就好了。”老式陈设，手放上去时候都吱呀作响。
林优抬头看了顾灵均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听明白了，却发现顾灵均也正低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眼底都是满满笑意。
“你看我干什么。”林优神色淡漠，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灵均看眼里，收敛了笑意，避开这个问题了。不回答。又问：“没有热水器吗？”
“没有。”
“那，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
“嗯。”林优回答都很简短。
顾灵均注视中，林优垂下眼睛，睫毛批下来，汇成两抹疏淡影。
没有什么好交代了，林优把说完，就往浴室外走。
地上有积水，是林优之前冲澡时候水迹，他有些心神不宁，然后没也留神，一脚踩了积水里，差点滑倒。
是，只是差点。身体失去平衡一瞬间，顾灵均从后扶住了他。
与其说扶，不如说是一个紧密拥抱。顾灵均手臂环着他腰，他呼吸离那么近，他身体结结实实地贴着林优后背，他声音暗哑下来：“林优……”
林优有些出神，身体那种异样感觉又吞噬着他，幽深漂亮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顾灵均按着林优肩膀，把他往墙上一推，一个手扶着林优腰，让他不能动弹，另一个手就掀开他衣服往里探。
“你放手。”林优一下子清醒过来，不悦地皱眉，挣扎着就想往后退，却发现背后已经抵着冰冷墙壁，没有退路。
“林优……”顾灵均又低低念了一声他名字，声音暗哑，身体欺上来，手扣着林优腰。他说话时候，一双眼睛漆黑而沉静，认真地低头看着林优，那样波澜不惊，宽厚有力，是林优看不懂情绪。
他湿润嘴唇近咫尺，削薄唇，一点点地靠近。林优记得那种柔软触碰，并不是很厌恶感觉。但是身体于意识作出了反应，他冷淡地转开了脸，手臂撑顾灵均胸前，冰冷淡漠地砸下了两个字：“放开。”
他抗拒非常明显，顾灵均稍稍犹豫了一下。
就这个时候，拍门声响起：“幽灵幽灵！你回来没有？”
这个声音，顾灵均有些熟悉。他一愣，但是没有想起来是谁，就是这么一愣，林优已经飞地从他桎梏中逃了出去。
敲了几下之后，那人发现门没关，就拉开门走了进来。
“嗯，我回来了。”林优淡淡地说，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看上去终于有了一些生气儿，“什么事情，怪兽。”
进来是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男生，身形高挑，乱糟糟发头，看得出来没有打理，有一种颓废美，长得却非常干净帅气。同样也是星辉公司练习生，林优邻居潘东隅，是个音乐怪才，大家都喜欢叫他怪兽。
“还能有什么事情，你一整晚没回来，今天一早又是老妖婆训练，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不知道打个电话吗？我给你电话全无人接听！”音乐怪才潘东隅此刻已经化身老妈子，担心地说，他朝着林优吼。
“哦。我没看手机。”林优点了点头，没精打采地说。
潘东隅料到知道他就会这样，气愤地转开脸，不想搭理他。然后，他看到了靠门边顾灵均。
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场景，潘东隅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太子！卧槽，你怎么这里？什么时候回来！”
“太子……？”林优微微皱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以前绰号，大家叫着玩。”顾灵均解释说，嘴角往上一勾，给潘东隅扔了一个别乱说话眼神，“我洗个澡，一会儿聊。”
卫生间门一关上，潘东隅就把手臂搭林优肩膀上，勾着他脖子，一副八卦样子：“怎么回事啊？怎么太子你这里？”
这边林优正一肚子火，不耐烦地拍开潘东隅手，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继续擦干头发：“我怎么知道。”
潘东隅“哟”了一声，加来了兴趣：“不得了啊！能把我们冰山小幽灵惹急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林优动作一停，抬头扫了他一眼，眼风凛冽，声音低低：“怪兽……”
“得得！是我错，我错了。”潘东隅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踩雷区了，急忙举着手讨饶。这道歉，跟敷衍似，没几分诚意里面。
林优把毛巾往椅背上一放，站了起来，拖着拖鞋往房间里走，朝着潘东隅说了一句：“我先睡会儿，早训前来叫我。”
潘东隅看了看时间，离他们早训还有一个小时：“幽灵，你不能这样吊我胃口，把话说完再睡啊。”
看着已经爬上床林优，潘东隅急着追了进去，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林优揉着眼睛，已经开始犯困，迷糊地说：“我也不清楚，他是来练习生。”
潘东隅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笑话：“什么！练习生？你说太子他……这，练习生、怎么可能！”话都有些结巴，说完，不能相信地摇了摇头。
林优继续睡倒，困得不行。对于顾灵均事情，他不是很意，或者说刻意选择了忽略。
“我看你们以前认识样子。”林优淡淡地说了一句，翻了一个身。
“我们？”潘东隅疑惑地重复，脱口一句：“你不记得他了？”
“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林优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他太困了，疲惫得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潘东隅笑得林优床上直打滚：“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太子这次玩脱了。哈哈哈，停不下来了，要笑死了，肚子好疼，我得点把这件事情告诉胖子。”
等他笑停，林优已经睡着了。——他真是世上冷漠听众了，害潘东隅一肚子话没地方说。
潘东隅幽怨地看着林优。
“先别让他睡，头发还没干。”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灵均慢慢走了过来，温柔地说。
睡梦之中林优，没有了平时冷冽，阳光从窗户里照设进来，勾勒着他原本就几近完美轮廓，眉宇间戾气也暂时消散，显得愈发稚气。
潘东隅找来了电吹风，帮林优吹干着头发，而林优就像一个乖巧玩偶抱枕，软软地靠他身上。
顾灵均靠门边，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第4章：惊吻
那双漆黑而沉静眼睛，打量着林优苦行僧一般房间：床、衣橱和桌子。一台电脑，几乎是全部家当，再没有多余事物。顾灵均眼神都沉了下来，黑眸中寒意迫人。
潘东隅背脊一凉，安顿好林优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两人默契地走出了一段距离，顾灵均神色不善，森然地说：“这两年，你就是这么看他？”想到片场上，林优接乱七八糟戏，顾灵均心里腾起一团火。
潘东隅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扔给顾灵均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手臂靠客厅窗台上：“要我说，这已经够不容易了，我都成他老妈子了。这小子根本就不会听人说话，就有把人气死能耐！”
说话间，吐出一口烟。顾灵均微微皱眉：“少抽点烟。你这副嗓子要是毁了，星辉这边也就不留你了。”
“太子你太绝情了。我怎么也算是创作型歌手，还可以给人写歌啊。再说了，好歹我还能帮你看孩子不是？现，这样敬业人哪里找去。”潘东隅把自己逗得笑了，又吸了口烟，“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什么时候从美帝国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也就前两天事，都没来得及说。”顾灵均回了一句，身上确实还带着风尘仆仆感觉。
“一回来就跑星辉当练习生，顾老爷子那儿能同意？”潘东隅挑眉，只差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顾灵均眉头就皱得加紧了，他点燃了烟，那张出众俊脸烟气中愈发深邃。抿着唇，低头看着手中烟，声音冷冷：“不同意也得同意。”
潘东隅低着头笑了一阵。他知道顾灵均有他难处，也就不提，努力活跃着气氛，嬉皮笑脸地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叫上胖子他们。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太子爷不会不赏脸吧？”
潘东隅是音乐世家出身，家里原先就跟顾家关系不错，跟顾灵均也是从小交情，后来潘东隅跟家里闹翻，年少气盛，一个人跑出来，就开始了他创作生涯。签约星辉娱乐，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嗯。”顾灵均点头应了下来，掐断了烟，“他这两年里，过得怎么样。除了接一些烂片，没其他事了吧？”
这个他，除了林优当然没有别人。
潘东隅想想就好笑，笑得肩膀都抖。敢情太子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而林优这个冰块做成人，没有心压根就不记得他这个人。
这些话，出于兄弟角度考虑，潘东隅都不忍心告诉顾灵均，他想了想只是说：“杂志摄影、三流电视、打零工、要么酒吧驻唱……只要能挣钱，又是正经工作，他都接。你也知道他还没成年，找工作不太容易。近好像还被哪家大小姐缠上，一直躲着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