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好?!”荧烁跳出来道,“父王,你可切莫看他那模样,肚里坏水可多了,不信你问葡萄。”
“葡萄?”对于这突然出现的词汇,凤王同凤后都有些迷茫,“什么葡萄。”
“葡萄就是本王的恋人!”拍拍胸脯,荧烁把他头顶上那颗水珠子抖了上来,捏着小短翅递给凤王凤后看。这一看,便让众人惊诧了。荧烁还是初次带溪璞回来给他父王母后看,众人都觉得稀奇,而溪璞则没多大的感觉,懒洋洋地滚了一圈,继续吹泡泡打瞌睡。
“这么小个珠子,他是你心上人?”凤王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
“葡萄可不是小珠子,他是鱼龙王。”
“鱼龙王?”凤王同凤后对视了一眼,目光里摆明写着不敢相信。鱼龙王百年难见一只,这水珠子便是鱼龙王?
荧烁拍了拍溪璞:“葡萄,你变身给他们瞧瞧可好。”
“哼。”溪璞从鼻腔哼出了一声,一滚珠体,把脑袋都缩到了荧烁的翅膀里,要他变他就变,未免太没面子。
荧烁也尴尬了,拍了拍溪璞,对方都没反应后,他急得是抓耳挠腮。
凤后心窍通透,笑道:“听闻鱼龙王性子高傲,你让他变,他自是不会搭理的。不急,皇儿先去洗洗尘罢,这事急不来的。”
“好。”荧烁扑着翅膀跳得老高,他最喜欢的就是入水里泡着了。凤凰非栖水之灵,湖水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洗漱之用,但荧烁却将其当成家一样,没事就往湖水里栽去,为了能讨好他,凤王同凤后都命人把这人工湖给辟大了,供其玩乐。
顶着葡萄,蹬着小短腿拉着父王母后到人工湖后,荧烁先把身上贴着的掩月绛灵镜取下来,丢水里擦了一擦,才把溪璞小心翼翼地放下:“葡萄,我们要下水咯。”
“嗯。”咕隆滚了一下,见到水,溪璞都多了几分精神,在荧烁放他入水后,滚了几下,一个得意,化身鱼龙王身,在湖水里纵横翻涌,荧烁则依旧是那个毛团鸟形,攀在溪璞的身上,随着他卷浪玩耍。
正在湖边观看的凤王同凤后都讶异了,定定地看着鱼龙王久久难言。
竟……竟是个男儿身。
两人相继对望一眼,又失笑道:“罢了,他几千年来少了我们不少关爱,我们又何苦为难他呢。”
凤王叹息了一声:“也是。只是,”他眉心略紧,望向那在溪璞身上哈哈大笑的荧烁,“我担忧我的亲儿,这鱼龙王心性如此高傲,定是……唉,我儿毕竟乃一凤之王,却被人压着,这也太……”
凤后一凛,福至心灵,顿时明了凤王的担忧,莞尔一笑:“交给我罢。”
晚间,溪璞同荧烁玩闹够了,相继化成了人形携手上了岸,凤王同凤后一直定定地打量着溪璞。虽然溪璞一直冷着脸,但多少还是知些事理的,上岸后,对着凤王与凤后,略一欠身点头,以示尊敬。
荧烁笑得眉都开了,媳妇讨父母亲欢心,这才是好的。
“葡萄。”荧烁两手一抱,偷偷地啄了溪璞一口。
凤后嘴角含笑:“皇儿,我有事同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同你的葡萄说,”凤王开口了。
荧烁同溪璞两两相觑,莫非他的父母亲要反对他们,这一想着,荧烁就揽住了溪璞的胳膊:“父王母后,有何事一块儿同我们说。”
“没什么大事的,你且放心罢,我们不会阻止你们在一块。”凤后的笑容温和,又流露出一丝母爱的温情,让荧烁心都化了,不再拒绝,恋恋地看了溪璞一眼,他便同凤后过去了。
而凤王则留下了溪璞,同他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溪璞不善言辞,只静静的听,偶尔方发表一两句自己的看法,但他的目光很专注,因为凤王说的东西,都是荧烁百年来的趣事。
“我曾猜测皇儿可是有了心上人,不然怎地会日夜到这湖边来,定定发呆,只是未想,百年后,方能见到你。”
“嗯。”溪璞定定地望着那片波澜起伏的湖面,好似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耷拉脑袋的毛团,凝望着湖水。
“皇儿很喜欢你。我想你比我还明了罢。”
“我知的。”
“其实,皇儿心性是孩子气了一点,希望你能多多包容他。”
“我知的。想说什么,直接说罢。”
凤王话就接不下去了,对方如此开门见山,反倒让他不知该怎么委婉地提。
“这个……”凤王顿了几顿,讪讪地摸着鼻子道,“你也知皇儿是皇室中人,毕竟身份摆在那儿,我望你让着他一点,譬如说在你们俩人相处的时候,或是……”凤王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了。
“或是什么?”溪璞不喜欢这等拐弯抹角的说法。
“或是……”凤王对着溪璞那晶亮的眼睛,反倒说不出那等不知耻的话来,咂巴了很久,方豁出去地闭眼道,“在床上的时候。”
“……什么?”
另一厢,凤后拉着荧烁的手敦敦嘱咐,只字不言荧烁同溪璞之事,反倒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荧烁听得是昏昏欲睡,但母后面前,他不敢乱来,只得强撑着眼皮,听母后絮叨着已听了不下百遍的话。
最后,飞行多日未能好好歇息的他,眼皮子终于撑不住地打起了架,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直截了当地问道:“母后,你有何事便直说罢,不必拐弯抹角的。”
凤后一愣,笑意显露,拍着荧烁的手背,问道:“皇儿,你可知你带回来的情人是个男儿之身。”
“皇儿自然知晓。”一听溪璞之事,荧烁立时来了精神,震了三震,挺直腰背坐好。
“那你可知你是我凤族的王。”
“母后,”荧烁似听出了几分不满,直直地对着凤后道,“你莫不是想阻止我们罢,母后,皇儿此生唯爱他一人,不会同他分开的。”
凤后却摇头笑了:“皇儿你切莫多心,母后只是问上一句,也算是提醒你一句,你毕竟乃是皇族出身,凡事皆要考虑到一份面子,在情爱之上,可说不分上下彼此,但于众人面前,这该有的气势还是得有,勿让他人以为你被他人管制。”
荧烁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凤后,只能吐出一句:“母后,你究竟想说什么。”
凤后的笑容始终不变,只拍着荧烁的手,浅浅地笑道:“我说的很简单,既然你听不懂,我便直明了罢。在两人相处之时,你们可不分彼此上下,但在外人面前,你需得有王者之风。你的情人瞧起来也非落人之下之辈,你切勿让他人小看了你去。”
荧烁摸着脑袋挠了一挠,实则他还是听不懂凤后究竟说的什么,大意只知要他在外人面前给他们皇族争脸,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愣愣地眨了几回眼,荧烁颔了个首,糊里糊涂地便应下了。
之后,凤后嘱托完毕,拉着荧烁站起,让他回房去了。
推开房门时,荧烁方发现溪璞已然端坐于房内,正黑着一张脸凝望自己。荧烁凑过去时,溪璞还自鼻腔哼出了一声,将身子一挪,躲避荧烁的亲吻。
“葡萄,你怎地了,莫不是父王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罢。”荧烁的表情瞧起来很受伤。
溪璞不答,撇开荧烁的手,将头扭向一边。凤王能说什么,不外乎便是直接地道出要自己相让荧烁,在床事时让荧烁在上,自己在下。本来他便是心性高傲之人,意外受荧烁压了还不算,而今还要被人教诲让自己让着荧烁,你说他焉能不气,为何偏生要被荧烁压倒在下。
荧烁不知溪璞所想,又委屈地蹭了过去,双手一揽,将人抱至怀中,落上几个吻,但对方却不为所动。
“葡萄葡萄。”荧烁低低叫唤,亲吻不得,索性化作了毛团鸟身,拱到溪璞的怀里,啄着那细嫩的肌肤。
“葡萄葡萄。”
溪璞抱着那肥肥的毛团,这家伙总是会用这招撒娇,让自己紧绷的防线溃不成军。但他怒气未消,将荧烁丢了出去,脱鞋去袜,翻身撩被上床,毫不理会那啾啾叫的毛团。
荧烁不悦,噔噔噔地蹭了上来,跳到溪璞的身上,勾着个爪子推动溪璞:“葡萄究竟怎地了,有何事不妨直说。”
溪璞被他的啾叫声弄得心烦意乱,一掀被坐起,将毛团抱在手心里,直勾勾地道:“荧烁,我有话同你说。”
“葡萄你说!”心上人理自己,荧烁乐了。
“让我在上边。”
“啊?”荧烁听得云里雾里。
“我说,让我在上,床事之时。”溪璞耳根略微红了。
荧烁思量了半晌,方明白溪璞语中之意,登时反应道:“葡萄,可是父王同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我再说一遍,让我在上。”溪璞冷得毫无温度。
荧烁打了几个抖,甩动着全身的羽毛,趴在溪璞的胸口,细细思量。其实若是相爱,谁上谁下都毫无妨碍,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习惯在上方主导了。
“不愿,那算了。”溪璞就将荧烁给丢开了。
荧烁一急,生怕溪璞生自己的气,忙跳到溪璞身上,唤道:“葡萄,本王愿意。”
溪璞一顿,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这可是你说的。”
“是!”
然则,当真正躺在溪璞身下时,荧烁却有些后悔了。他半开着双目,看着身上那具白皙的身体,线条优美,肌理都分布得很匀称,不多一分赘肉,抬手触上之时,只觉手心光滑,触感细腻,让人双眼无法移开。
溪璞似因从未主动之故,动作极其生涩,连亲吻都只会双唇轻触,并不会磨动。荧烁被他这些个动作,撩拨得热火上身,但溪璞却久久都未进入下一步,双手不住地在他身上游移,一直都未触及那最柔软之地。
“葡萄,你快些。”荧烁声音已嘶哑。
溪璞怔了一怔,所谓快些之意,他却不明了。往时在一块相处,他俱是半阖着目,享受荧烁的温柔对待,甚少将全程看入眼中。
听得荧烁一声快些,溪璞以为荧烁想自己快些进入了,竟是连脂膏也不擦,拉开荧烁双腿,对准那穴口,便要直捣黄龙——
“啊啊啊!”荧烁翻身避开,惊愕道,“葡萄,你不上脂膏,是要疼死我么!”
“脂膏?”溪璞皱眉,“为何要上那东西,直接进不便可以了么。”说着,又把人抓来,想直接进入。
荧烁哪还敢让他乱来,溪璞毫无经验,若是伤着了他还得了。他抱着溪璞一个翻身,便将人给压在了床上,捏着溪璞的下巴重重一吻,马不停蹄地便趁热打铁,取出脂膏送入溪璞体内,轻轻一压最敏感之地,顿时便有吟声自溪璞口中泄出,溪璞身子都软了半截。
眼看时机成熟,荧烁一柄凶器直灌体内,冲入最顶深处。
“你……啊!”溪璞狠一咬牙,又因剧烈的冲撞而吐出吟声。
荧烁眉开眼笑,把溪璞一抱,让其坐在己身之上,身体不住地往上顶弄:“葡萄,你瞧,现下不是让你在上方了么。”
“你……该死的!嗯……”
荧烁笑得愈发得意:“葡萄葡萄,”抱着溪璞的腰肢,让其贴在自己的胸口,荧烁往他耳中吐出温热的呼吸,“葡萄,你可别赖账,你这也是在上方呢。”
溪璞早已被欲望冲晕了头脑,唯有的一丝清明,都用于钳在荧烁身上。
红影摇曳,将屋内两人的身影印刻出屋,正潜影身形的凤王凤后两人,听得溪璞那一声声的低吟,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他们的教导果真有效。
番外:九曜吃鸡
“九曜!你又偷吃我养的鸡!”晴天白露,殿内忽而响出一声咆哮,如雷轰鸣,将还在殿顶晒太阳的荧烁吓了一大跳,肥嘟嘟的身子差些滚下地。
趴在殿边一看,只见一九尾狐狸嗷叫着冲了出来,而他身后正是气急败坏的柳慕庭。荧烁咂了咂嘴,衔起水珠子溪璞,就飞扑走了。
打从上了天界,九曜总叫嚷着要吃鸡,奈何天界之人因修炼之故,都只吃些水果或索性不吃。九曜没鸡吃,闹得可凶了,撒泼耍赖什么招式都用上了,最后柳慕庭无法,只得下界去买了两对鸡,在殿内辟出一围栏,用以饲养鸡,待生出小鸡后,再给九曜鸡吃。而为了让这些鸡适应天界纯粹的空气,柳慕庭没少给它们喂灵丹妙药,可把他心疼死了。
可怎料,九曜嘴馋得紧,一见到鸡都失了自制力。一日趁着柳慕庭不在,他偷偷吃了一只鸡,在被柳慕庭发现后,又可怜兮兮地凑上去讨好柳慕庭。当时柳慕庭想着吃掉一只,尚有三只,还成,也未有训斥,只说了几句。
结果九曜却得寸进尺,一日又趁柳慕庭不在,跑去吃了一只,这下好了,两次吃掉的都是公鸡,没了公鸡,谈何繁殖,柳慕庭是哭笑不得,又训了九曜几句,打算过几日下界去买鸡回来。可九曜是个不安分的,有一有二就有三,这不,第三次又偷吃了,柳慕庭隐隐有发火迹象,可九曜化身狐狸一躺,拱到柳慕庭怀里,撒娇逗弄,把人给带到了床上,发火之事又不了了之。
而今日,是第四次了,柳慕庭终于爆发,一早醒来,鸡不见了,只见一只吃饱了鸡的狐狸在懒懒的趴地上晒太阳。逮个正着,柳慕庭发火,御起风力就毫不留情地朝九曜打去,九曜即刻逃跑,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柳慕庭是又气又恼,将九曜打出殿后,他看着九曜,恶狠狠地丢出一句:“你不寻两对鸡回来,便别想进门!”
“嗷!”九曜心酸地叫了一声,甩着大尾巴冲到了柳慕庭面前,在他脚下蹭来蹭去,想撒娇讨柳慕庭欢心,可这一次,柳慕庭是狠了心的,冷着脸把狐狸抱起,丢了出去。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你却得寸进尺,敢情鸡不是你养的,你不知辛苦是么,我为了让鸡活命,喂了多少灵丹妙药,结果你倒好,一口气吃了个干净。你也不想想,我养鸡是为了谁。既然你不知我的用心,便自去寻鸡吃罢,我再不给你养鸡了!”
“嗷嗷。”九曜可怜兮兮地爬了起来,又蹬开四足冲过去,可看到柳慕庭那如霜的脸后,他又怯步了。
最后,九曜只得灰头土脸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柳慕庭,但柳慕庭始终立定在大殿之前,浑身散着不让九曜接近的气息,九曜抖了几抖,嗷嗷叫了几声都换不来柳慕庭同情后,只得转身离去了。
寻鸡寻鸡,他能去哪儿寻,他只会吃鸡,当年初识柳慕庭时,倒是寻过两只小鸡回来,但未过多久便因溪璞同宣灵道人的大战而死了,莫非他要再次下界去捉小鸡?
心想着,他便偷偷地往外奔了出去,捉鸡他不会,大可唤人来帮他捉,他第一时刻便想到了柳慕庭的爷爷。
跑到界门前,挑了天极岛,九曜高高兴兴地甩着尾巴下界去了,可是,他忘了天极岛四面环水。于是一下界,他就一头栽进了水里,好巧不巧栽入的是黄泉之海,他被灌了好几口水入腹,蹬开四足想往上游,怎料这时刻,恰好是黄泉地狱逢五十年大开黄泉之门之时,他这一入海,未能游上去不说,还一个劲地往下沉,结果就这么着,被送入了黄泉地狱里头。
有外人闯入黄泉地狱,很快便将影空给引来了,一见到是自己的灵主九曜,影空一时也不知是何想法。两人相见,万千话语都哽在了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