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付若庭真的借兵给林墨关,一个军队开过来,不说十万八万人,哪怕就一两万,清玉教估计也完蛋了。
既然林墨关的目的也是要把那些人「集中火力、一网打尽」,那么就结果上来说,两种途径其实是共通的。
林墨关对此并不否认,只是——「向他借助,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无论什么代价,有些债绝不能欠。」
语气平淡,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樊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结果还是绕回原点,「从龙秘笈是肯定拿不到了对吗?」
就算已经知道秘笈是在陵墓里,但陵墓又在什么地方呢?
自古以来,这些皇帝的墓都是出了名的难找,而且大多会设下数不清的可怕机关,以对付那些盗墓者。况且那位圣帝本身又是个对机关很精通的,可想而知,跑去打扰他长眠的人绝对是去多少就死多少。
林墨关沉默摇头。
樊谦看出来,对于从龙秘笈的念想,到此他是基本放弃了,便问:「之后呢,有什么打算?」
「我所有的要求,只有你一个。」林墨关凝视着面前的人,目光闪亮摇曳,旋即阴了下去。
「然而赵捷那群人没拿到从龙秘笈,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即使我带你远走高飞,也难免有被他们找到的风险。」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果选择逃亡,必将付出极大代价,非但过不上一天安稳日子,甚至可能得到最糟的结果……
林墨关再强,终究只是个凡人,也会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哪怕又是像上次一样,他保护了樊谦,但自己却失去生命,那么又该情何以堪呢?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早就带着樊谦离开,而不必想着借助从龙秘笈来解决那些麻烦了。
樊谦听了那番话,也才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林墨关当然早已经想过,如果找不到从龙秘笈的话,那么:「要一举击破那帮人基本没有可能,只有把他们各自引开,一一击破。」
击破?樊谦怔了怔,本想问问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但再一想,不管怎么做,危险性都一定是有的。
关键只是,如果现在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么他所能够做的,唯有相信并支持。
「我明白了。」他故作轻快地眨眨眼,「反正时间还有,我们一起开动脑筋想点好办法吧。」
林墨关颔首,张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
樊谦正打算回抱,恍然想起他们这会儿是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已经有人投来或狐疑或好奇的目光。
顿时有点尴尬,试着把林墨关推了一下,推不开,只好压低嗓音:「你先放开我,要抱到没人的地方再抱啦。」
林墨关终于松开手臂,转而把他的手牵了起来,往前走去。
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在路上走,其实比起抱在一块儿还更惹人注目,但在局促之余,樊谦更觉得手中暖暖的,有种不可思议的舒心。
算了,何必去在乎别人怎么看呢?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们,谁也干涉不了他们。
只要握着这只手,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37.
回到幽燕谷之后,林墨关打算把佟安聿找来商量,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佟安聿在教主出门后的第二天也出去了,并未留下任何口信。
这倒有些奇怪了,因为之前林墨关和樊谦出门时,是佟安聿自称怕引起赵捷疑心,才留下来不与他们同行,然而他们前脚刚走,佟安聿后脚就跑了出去,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而更加奇怪的是,两人刚回到幽燕谷第三天,百里渊突然跑了过来,说是佟安聿传信给他,声称谭凌波在幽燕谷出了状况,让他过来看着。
结果一看,百里渊和樊谦大眼瞪小眼,都是莫名其妙。这不好端端的嘛,哪有什么事?
话虽如此,既然百里渊来都来了,也就暂且先留下看看情况。毕竟不知道佟安聿为什么要传那样的信,万一真有什么事就不好了……
有关佟安聿的这些怪事暂且不提,先把时间推回到两人刚回到幽燕谷那天。
当天,林墨关就把那张从樊谦身上画下来的凤凰图拿了出来,给赵捷等人过目。
听说有关从龙秘笈的线索就藏在这张图里,众人当然喜不自胜。不过,赵捷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就只这样一张图,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林墨关予以否认。
那张从谭小姐棺材里找到的图,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看到的。否则,如果他们也像佟安聿一样往王城方面去想,然后一窝蜂地跑去寻找秘笈,对林墨关而言就会多有不便了。
之所以把这张凤凰图拿给他们看,就是为了引发他们的胡乱猜测,譬如凤凰山,凤凰城,以及其他和凤凰相关的一切地点。
由于线索众多,这些人务必需要分头行动,那么林墨关也就方便行动了。
赵捷不可能了解到林墨关的想法,但疑心却也重得很,追问道:「教主可是确定就只这个线索,没有被隐瞒什么吗?」
斜睨了站在林墨关身后的樊谦一眼,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教主,你这多日来与谭公子交往甚密,然而越是离得近,目光看得便也越近,兴许有些东西并未看见也未可知啊。」
一句话里满是玄机,表面上质疑樊谦,实际上把林墨关也质疑了进去。
樊谦无所谓自己被怎么说,但是听到那家伙对林墨关这么讲话,立刻就不爽了。可是,如果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又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咬牙按捺了脾气,低咒:「Fuck you asshole……」
「你说什么?」赵捷眉心一拧,当然是听不懂的。
也就是要他听不懂,不然还不得当场打起来?樊谦撇嘴,干脆再举起手比了个中指。
赵捷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能隐隐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
微愠的眼神投向林墨关,后者面不改色地说:「这是西域语言,意思是谢谢你。」
「谢?」赵捷一脸狐疑,「谢什么?」
「谢谢你关心并且提醒教主。」樊谦接过话,「教主心里眼里都清明得很,劳你告诫,fuck you。」顺带再送一记中指。
赵捷瞪他半晌,嘴角冷冷一勾:「不必多谢。」不再深究,与其他人一同离去。
樊谦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转过头靠在林墨关肩上,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被说fuck,还说不用谢的,哈哈哈哈……」
林墨关也莞尔,拉住他的手往浴室走去。
两人刚从外面回来,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先前林墨关已经吩咐人烧了热水送到浴室。
偌大的浴桶里,樊谦坐进去,热水绵绵地包围而来,不禁舒服地长嘘一口气。
脖子前后左右扭了几圈,关节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就算已经坐过那么多次马车,他始终还是坐不习惯,浑身骨头都快要被颠簸散架了似的。
林墨关把他拉到身边,一手箍在怀里,另一手在他颈肩揉捏着。他自然乐得享受,脚抬起来架在木桶边缘,整个一副大老爷架势。
享受了一会儿,不经意间想到:「假如这件事顺利解决……假如以后我们真的离开幽燕谷了,你有没有想过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林墨关反问。
「我吗?」樊谦耸肩,「我无所谓,只要过得逍遥自在就好了。」反正再也不想被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其他的一切好说。
「要逍遥自在,那就去云游四海?」
「云游四海?嗯,听起来不错。对了,清玉教应该很有钱吧?云游四海很花钱的,你身为教主,知不知道清玉教哪里有什么宝库之类的?等我们要走的时候,你一定记得要多捞点。」
「好。」林墨关凑过去在樊谦耳后印下一吻。
再傻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都变得格外可爱。
耳朵被热气喷得有点痒,樊谦抓了抓,念头一转叹了口气:「不过幽燕谷风景这么好,离开以后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真是有点可惜。」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就去找一个像这样的地方隐居。」
「啊,对,还可以这样喔,那也挺好。以后没事就在地里种点小菜,去山上打打猎,再去河边钓钓鱼……哈哈,真是像世外桃源一样啊。」
「就像你从前经常念的那两句诗?」林墨关眉梢轻扬。
「诗?」樊谦怔了怔,才慢慢记起来,「喔……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这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对这两句话喜欢得不得了。后来注意力转移到其他这些那些,这种不现实的想法也就渐渐淡忘。
直到现在重新念出来,不禁又勾起了一阵向往:「果然这才是逍遥的最高境界啊。」而且现在,这种事已经不再只能幻想,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让其成为现实。
可以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实现这多年以前的想往……
只是想象着,就禁不住笑了起来。
林墨关凝视着他,他的笑容,总是会让看着的人也感到愉悦。只想让他永远这样笑着,然后自己也永远这样看着,守着,爱着……
「如果给你机会,你想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
听到林墨关问了这样一句,樊谦不假思索地回道:「那还用说?」
不管怎么说,他的家人、朋友、工作……所有一切都在原来那里,生活中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更没有那些随时可能要人小命的危险。
「不过,如果要回到那个时候……」那个失去了林墨关的两年后,叫他再次回去面对那座冰冷的墓碑,那么——
「我宁愿保持现在这样。」
林墨关不再说话,紧紧将人抱住。
还需要说什么呢?这个人宁愿舍弃原来的生活,只是因为这里有个他,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樊谦听着他落在自己耳边的呼吸,感觉着从背后传来他的心跳,忽然很想握住他的手。因为从此以后,自己就只有这双手了……
也就够了吧。
心中五味杂陈,有着甜蜜,也有点苦涩。摇摇头,偶尔想起刚才进浴室的时候,好像有在浴桶旁边看到一张桌子,上面放着……
对了,是樱桃。之前准备热水的下人真是周到,连润喉的水果也给教主大人准备好了。
「哎,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樊谦拿起一枚樱桃放进口中,等把樱桃拿出来的时候,那根樱桃枝已经被打成了结。
林墨关眼帘一眯:「练过?」
「没啊,这有什么好练的。」
樊谦不无得意地纵纵鼻尖,「就那天跟朋友吃饭,水果盘里正好有樱桃,朋友说我肯定做不到,我就随便试试,结果一下子做成了,他还打赌输给我一千块呢。」
「喔?」
林墨关一手搁在浴桶边缘,托腮望着樊谦,眼中漾起丝丝深邃,「有天赋。」
「那当然。」樊谦咧咧嘴,脸色蓦地一阴,「不准想歪!」
他之所以玩那个小把戏,只是因为感觉刚刚气氛有点压抑,他为了活跃气氛,想逗对方开心开心而已,可没想过什么有的没的……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不是已经想歪?」林墨关说。
「你这张嘴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刁钻,还是变得越来越刁钻了?」
樊谦怏怏地咕哝着,忽然朝对方逼近过去,「我要把你的舌头也打个结,让你再也不能巧舌如簧。」
林墨关纹丝不动,任凭处置的样子。樊谦捧住他的面颊,故意邪笑两声,覆上双唇,舌尖探入唇齿间,先是厮磨,旋即纠缠起来。
把人的舌头打结,唔……好像不是说起来的那么简单啊。
樊谦努力着努力着,却不知不觉忘了初衷,迷失在这个越来越激情的热吻之中。
直到某个敏感部位被人握住,才恍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到了对方大腿上,标准的跨坐……
呆了呆,便想退开:「不,不行……」
就算他们两个能做的都基本做过了,可眼下这种姿势果然还是不对劲。像这样两腿大开地骑在别人身上,未免有点……
「没关系。」林墨关把他拉回来,屈身往他颈间吻去。
他缩起脖子,过于尴尬,原本可以接受的行为也变得难以接受。
「不行,真的不行。」一边拒绝,一边不停闪躲。
林墨关说:「看着我。」
樊谦怔怔地看去,只见林墨关用健实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腰,往上提起,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几乎露出水面。
与此同时,林墨关弯腰吻了下来,舌尖沿着胸口一路下滑,掠过小腹,最后,竟然埋首进入水中,含住他的分身。
顿时倒抽了一口气,两手不知所措地伸出去,脑子想着要把对方从水中拉出来,可事实却是紧紧捉住了浴桶边缘。
心慌意乱,却又不能够拒绝,连视线都无法移开,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那人的长发在水中飘散而开,整颗脑袋都埋在水下,含住他那个部位反复吞进吐出……
从这个视角看下去,看得清清楚楚。心跳如同擂鼓般不断加剧,呼吸也越发紧促。
骤然昂头,本能促使他把腰往前挺起,身不由己地往后倒去,但又不能真的倒下,只靠双手吊在浴桶边缘,手指越抓越紧,指节都已泛白。
真的不行了,太刺激太刺激太刺激……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至少有好几分钟,终于,那人从水中浮了出来。
他也得到了一点喘息空间,低头望着对方,呆呆的:「你太厉害了……」
闭气这么久,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嘴唇泛着淡淡嫣红,不知是因为热水浸泡,还是因为刚才那番摩擦……
满头长发湿淋淋地散乱着,让人很想亲手为他一丝丝理顺。俊美面容上满是水痕,连睫毛上也挂着水滴,水光映在明亮深邃的双眸之中,散发出说不出的魅惑……
男人唇角似挑未挑,性感中不失优雅,收起臂膀把他抱近,亲吻着他的脖颈:「所以没有什么不行的。」
樊谦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胡扯,那又不是一回事。」
「都是做爱你的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呢喃。
不期然,就恍惚了,还来不及清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后方的秘孔,先是一根手指,伴随着一阵暖流……是桶中的热水。
樊谦瞪大眼睛,觉得怪异,却又并不讨厌。包括对于两人现在所处的体位,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抵触。
腰上的手臂继续收拢,他被抱得越来越紧,以至于两人的分身也紧紧贴在一起,若有似无地互相摩擦着,好像感觉到对方的青筋跳动,一下,一下……
真不知道是对方被自己刺激成这样,还是反过来被对方刺激到了自己。不可思议的兴奋像火种般在人身上蔓延,情欲被点燃,再也不可收拾。
狡猾邪恶的手指在甬道内来回转动,借着热水的浸润不断深入,情色地进出着。敏感的内壁被持续挑逗,几乎忍不住跟着阵阵收缩起来。
糟糕,他也开始想要了……
咬咬牙,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那我转过去……」
「怎么?」
「让我转过去。」就只这么一句。
仅此要求而已。
林墨关到底还是满足了他,让他转身背对,然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随着重力,将那根屹立着的昂然巨物吞入体内。
好深……
还来不及喘口气,对方就开始动,他顿时慌了手脚:「等等!我坐不稳……」
「都交给我。」男人那依旧冷静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却犹如诱哄,双手分别扣起他一条腿,托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