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高干 种田 一)——春溪笛晓

作者:春溪笛晓  录入:02-23

关靖泽下意识地看向郑驰乐。

说起遗憾,郑驰乐也许正是关靖泽的遗憾之一。因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参与,郑驰乐的年少时光就哗啦啦地跑了过去,再见面时郑驰乐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稚,成为了令他感到陌生的郑驰乐。

能够再次见到因为回想起过去而失声痛哭的郑驰乐,关靖泽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割舍了一样东西会让人变得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那么就该去把它找回来。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面对怎么样的困难,都应该去试一试。

也许结果会比自己慑于畏惧而假想出来的悲哀局面要好也不一定。

郑彤带着关靖泽和郑驰乐坐电车回家,路上给了郑驰乐一个地址:“吴先生说如果你有兴趣,明天就去这里找他。”

想到自己对吴弃疾和季春来的推断,郑驰乐当然是爽快地把地址收起来。不过他也没忘记征询郑彤的意见:“我可以去吗?”

郑彤说:“吴先生很有才华,也很有见地,你多跟他学点东西不是坏事。”

事实上经过今天下午的接触,郑彤觉得让关靖泽也跟过去都没问题。但关靖泽是关老爷子挺疼爱的孙子,那边对关靖泽自有一套教育方法,郑彤也不好贸然给关靖泽找个新老师。而且吴弃疾虽然有意和关家交好,对关靖泽却不太感兴趣,由头到尾都只提了郑驰乐一个,硬是多给人家塞一个人算什么事儿?

所以郑彤没提。

关靖泽也没想着要去。

吴弃疾走的路线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要他转行学医更是不可能,他根本没那个能耐。

有位名人说得很有道理:天才其实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至关重要的,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没有那样的天赋却想走那样的路,无疑使把自己自己往死路上逼。

关靖泽可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他对郑驰乐说道:“你去太久的话,入学加试时就考不过我了。”他可不会对郑驰乐放水。

郑驰乐恼恨极了:“最鄙视你这种偷偷使劲的人!”

关靖泽乐得和他抬杠:“我这是光明正大地使劲。”

郑彤听着他们斗嘴,心里高兴得很。这时电车刚巧从淮昌一中驶过,她也明白了两个小孩在说什么:“你们都准备考淮昌一中?”

关靖泽点头。

郑驰乐这回也不打算瞒着郑彤了,爽快地说:“当然!姐你就等着看我考第一吧!”

郑彤见他满脸自信,笑了起来:“靖泽从小到大都包揽了所有第一,你有把握超过他?”

郑驰乐不甘心地说:“我从小到大也包揽了所有第一……”

——直到碰上关靖泽。

郑驰乐郁闷了。

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关靖泽,他也觉得有点没底啊。

——这家伙从来都不在人类可以超越的范围之内!

第十二章:能耐

吃完晚饭后,关靖泽就找出宽松的旧衣服给郑驰乐当睡衣,两个人为了省时间索性就一起挤进卫生间冲澡。

郑驰乐一点“自卫”的自觉都没有,关靖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跟他裸裎相对。

两具身体都才十一岁,谁都生不出半点歪念,所以在郑驰乐因为胳膊太短擦不到背的时候关靖泽很正经地拿过毛巾帮他搓洗。

作为回报,郑驰乐也帮他擦回去。

由头到尾关靖泽都绷着一张脸,郑驰乐也知道这纯粹是“人道援助”,这家伙对自己没有半点善意来着。

洗完澡出来以后已经九点了,关靖泽说:“还要看书吗?”

郑驰乐揉了揉早上坐车时备受折磨的屁股,打着哈欠说:“不了,今天颠簸了一路,有来回跑了那么久,坐着觉得老疼老疼的——我想先睡一觉,你自己看吧。”

关靖泽点点头,自己坐到书桌前开着了台灯。

橘黄色的灯光看着就犯困,郑驰乐躺在关靖泽的床上很快就沉沉入睡。

第二天郑驰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迷迷糊糊间摸到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从知道郑彤是自己亲生母亲、闹腾着要母子相认时开始,郑驰乐就再也没有体验过醒来时身边有人的感觉。他一开始还搞不清楚状况,等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正抓着人胳膊不放。

而被他抓着的关靖泽正定定地瞅着他。

郑驰乐马上放手,笑着打哈哈:“我睡相不是很好。”

关靖泽很同意他的话:“确实不是很好,昨晚在我睡前你有三次变成横着睡、有两次把枕头弄到了地板上;在我躺到床上以后你有两次抓着我不放,四次把脚压到我身上。”见郑驰乐的脸越来越黑,他好心地宽慰了一句:“不过也还好,至少你不打呼噜。”

郑驰乐:“……”

他怎么觉得关靖泽每分每秒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郑驰乐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就出去吃早餐,关振远正坐在那儿看报呢,见到郑驰乐以后说道:“乐乐,你今天要去找吴先生?”

郑驰乐点点头。

他得去吴弃疾那儿摸摸底,想办法搞清楚吴弃疾跟他师父有什么渊源。

关振远说:“我去上班时正好要经过那边,把你顺道载过去吧。”

郑驰乐说:“谢谢姐夫!”然后笑眯眯地接过郑彤盛过来的稀粥,又嘴甜地道谢,“谢谢姐!”

一家人吃完早餐,关振远就把他的“座驾”退了出来,一家经典款的老牌自行车。

郑驰乐发育得比较晚,后座比他的腰部还高。

关振远见郑驰乐看着自行车发愣,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边勾,笑着打趣:“怎么?觉得不够你们魏校长的车子气派?”

郑驰乐溜须拍马:“姐夫以身作则,廉洁奉公啊!”

关振远哈哈一笑,抬手捏捏他的鼻子:“瞧你这油嘴滑舌的,到底跟谁学的?”

郑驰乐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师父季春来上了年纪,性格又比较守旧,再怎么关心他都不会跟他说笑打闹;他师兄倒是跟吴弃疾差不多大,可那脾气简直就跟季春来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连话都不多。

可以说关振远是他遇到的人里面最接近“父亲”这个角色的人。

郑驰乐暗暗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让自己和郑彤的关系暴露出来。

关振远当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亲和会让郑驰乐生出那么多感怀,他骑着自行车把郑驰乐送到吴弃疾新开的门诊那边。

等到了地方,他们却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在门诊左边居然停着一溜的高档车,不是魏其能的摩托,更不是关振远的自行车,而是真正的“四轮”。

郑驰乐对车子关注得不多,但判断一辆车上不上档次的眼力还是有的,很明显一溜的车都“贵不可言”。

郑驰乐和关振远面面相觑,那边的车上却已经出来一批人。

先出露脸来的是几个穿着普通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的面容看上去都有点凶狠,即使打扮得像文化人也掩盖不住身上的煞气。其中一个男人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年轻人穿着样式极好的休闲服,做工看起来非常精细,而他的长相看着像外地人,肤色偏白,五官精致,要不是他的目光锐利得直抵人心,一眼看去很有可能会把他错认为漂亮的女人。

郑驰乐想到了自己“回来”前“治疗”的那个小白脸。

那个家伙同样也长得出色得很,可整个人的气场却撑不起他的长相,所以才会给人一种“小白脸”的感觉。

眼前这人则完全不会。

似乎是察觉了郑驰乐的视线,那人转过头朝郑驰乐笑笑。

他的下属已经走进诊所跟吴弃疾交涉。

郑驰乐耳尖地听到那些西装男讲的居然是东瀛语,不由认真回忆起吴弃疾的背景来。

吴弃疾后来由医入官似乎也有过一番波折,因为他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好像嫁到了东瀛,生下了他的“表弟”,这个“表弟”后来拿到了家族继承权,成为了东瀛某大财阀的当家人。这个背景和吴弃疾到东瀛留学的经历好像曾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许多质疑吴弃疾的声音在那时候冒了出来。

难道这些人跟吴弃疾的姑姑有关?或者这个年轻人其实就是他的“表弟”?

郑驰乐心里直冒问号,关振远却已经注意到更多事,尤其是看到跟吴弃疾一起出来的人以后低声讶道:“居然是陈老领导!”

郑驰乐也注意到了吴弃疾身边那个拄着杖走出来的老人,心里忍不住感叹吴弃疾运道好。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啊!后来正是这位陈老领导直接把吴弃疾推荐给了很多人,给吴弃疾铺平了青云大道。

这位陈老领导到底是何许人也,看关振远的反应就知道了。关振远可不是一乍一惊的人,他出身首都关家,从小到大什么人没见过?能让他震惊的人分量肯定是非常大的。

你要是问这位陈老领导曾经身居什么要职,那么肯定很少人能说得出来。可知道他的人不多,不代表他的地位不高,要知道现在首都好几位大佬见到他以后都得喊一声“老哥”,家中晚辈统统对他尊敬有加。

到了他这个层次,职位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说话的分量很大!

没想到能够看见这接连上演的好戏,连关振远都差点忘了正事。等他想起自己不能迟到以后,相当扼腕地对郑驰乐说:“我得赶去上班了,你呆在吴先生这边没问题吧?”

郑驰乐说:“没问题!”

关振远揉揉他的脑袋,把他带过去跟那位陈老打招呼。

陈老自然没想到关振远会认识吴弃疾,不过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把震惊流露在脸上,听到关振远的问好后只是微微颔首:“小关工作还顺利吧?”

关振远笑道:“托老领导的福,一切顺利。”

陈老把目光移到郑驰乐身上,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能对得上号的人。他问道:“这不是你家靖泽啊,谁家的孩子?”

关振远说:“这是我妻弟,叫郑驰乐,您喊他乐乐就成了。昨天吴先生说他的门诊今儿开张,让乐乐过来开开眼界,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陈老说:“那他可真是来对了,今天恐怕有很多热闹好瞧啊。别看小吴年纪跟你差不多,他能耐大着呢,今天这家小诊所的门槛肯定会被人给踩烂。”

关振远说:“要不是还要上班,我肯定得留下来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陈老摆摆手:“你要上班就赶紧吧,小吴做事周全得很,不会把你们家乐乐弄丢的。”

关振远也不多留,应了一声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吴弃疾已经和那个很有可能是他“表弟”的年轻人碰头,不知道他跟对方说了什么,那人很快就折返车中,扬长而去。

转头瞅见郑驰乐,吴弃疾本来有些冰冷的神情马上恢复如常:“来了?会泡茶吗?”

郑驰乐一愣,说道:“会。”

吴弃疾说:“那好,你帮我去泡茶。”

门诊里面还设有一间接待室,郑驰乐在吴弃疾的示意下呆在接待室烧水泡茶,吴弃疾则邀请陈老落座:“没想到您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碰上了那家伙,真是对不住啊老领导!”

陈老说:“这有什么?听说你这‘表弟’是回来投资的,除了开设公司以外还扶持了几家学校,无论怎么样,这总是件好事。你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迂腐了,这一点你可别学他,眼界不开阔点儿,什么路都走不远。”

吴弃疾说:“陈老说的是。可您不知道,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利益是最重要的,无论他们做事时披着怎么样的皮,最终目的都是牟取最大利益。我年少无知时就吃过他们家的亏……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说道这个吴弃疾有些黯然,瞧见郑驰乐竖起耳朵在偷听,笑着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小小年纪的,好奇心别太重。”

郑驰乐嬉皮笑脸地反驳:“没有好奇心的人是学不好任何东西的!”

吴弃疾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第三批客人已经到来了。

这次来的人排场没那么大,郑驰乐却还是眼尖地将对方认了出来:领头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胖子不是家里富得流油的华中富商周大成又是谁?

郑驰乐很自觉地泡好茶送到他们手上。

有了第三批客人自然就会有第四批、第五批……不同的人物走马灯似地前来祝贺门诊开张,郑驰乐倒茶都倒得手软了。

等吴弃疾送走了所有人,郑驰乐才发觉自己好像浑身酸痛,忍不住站起来活动筋骨。

郑驰乐算是开了眼界了:仅仅依靠一身医术就把人脉经营成这样,吴弃疾简直是天生的政客。

负责给人斟茶倒水累是累了点,但能听到这么多墙根也是值得的!

郑驰乐再一次恢复活力,跑去外面问吴弃疾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做。

见到郑驰乐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吴弃疾倒是有些吃惊了。

他差遣郑驰乐做事只是想瞧瞧郑驰乐心性怎么样,没想到郑驰乐不仅坚持了整个早上,这会儿还精神抖擞地跑来自动请缨想要继续帮忙。

这家伙身上真是有使不完的劲啊!

吴弃疾故弄玄虚:“当然还有事要你做,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郑驰乐被他唬住了:“什么事!”

吴弃疾瞅见他那认真的小模样儿,朗声笑道:“我们去下馆子,你得负责多吃点。”

第十三章:渊源

吴弃疾很快就把门诊关了,领着郑驰乐去找地方吃饭。本来他还想着想带郑驰乐去吃顿好的,郑驰乐却在转过一条街后突然指着旁边的一个云吞档说想吃云吞。

郑驰乐当然不是想给吴弃疾省钱,他只是觉得那个云吞档的“档主”眼熟极了——不是他在淮昌一中的同桌陆冬青又是谁?

陆冬青长相很普通,性格有点内向,面对生人时很腼腆。当初郑驰乐还跟他做了大半年的同桌来着,硬是在陆冬青被人打了一身伤才发现他被人欺负了大半年。

陆冬青被人欺负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性向,而欺负他的人叫曹辉,跟陆冬青在一个初中念书。

郑驰乐在事发后逼问了很久,陆冬青才吐露实情:陆冬青喜欢男的,而且还暗恋着曹辉,这件事被曹辉知道以后曹辉觉得很恶心,每次见面都恶语相向;陆冬青后来都避着他走,第二学期甚至转到了其他班,一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考上淮昌一中后又跟曹辉分在一个班里才再次碰面。

郑驰乐对爱情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在陆冬青吐露性向的时候也没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奇怪:男的也能喜欢男的?

他本着求知若渴的科学精神跑图书馆查阅资料、没脸没皮地跑去别人那蹭电脑用,收集了各方面资料以后终于弄明白了: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就像有的人喜欢用左手、有的人喜欢用右手一样正常。

因为经常使用右手的人比较多,所以人们才把习惯使用左手的人称为“左撇子”。身体上的“左撇子”对其他人并没有不好的影响,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顶多在使用专门为右手设置的产品时会有点不方便而已。然而在幼时如果孩子出现了“左撇子”倾向,就会被告知这是错误的,要求孩子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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