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知道:你不奚落我、不唧歪我,一定有更阴险的手段耍我!”
安昤暄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你说,我该把这一万四千块钱放回团队活动经费里面,还是好人做到底,让你们不需要‘费用自理’?”
“后者!”花木溪绷紧面孔,直目安昤暄,虎视眈眈地冷怒。
安昤暄不急不缓:
“你们‘新人入队考核赛’的时候,孙正皓曾经说过想和我赌一把:比赛结束时,全垒打多的赢,而你是赢家的战利品……”
花木溪那张小脸儿呀,那是刷刷地爆红:
啥?!!孙正皓那家伙居然、果然、确然跟人家安昤暄说了!!
“当时,你们的投手是佳宇,所以,我不可能为了这个赌约,毁掉佳宇的自信。不过,这次去【S大】打练习赛,对方投手和我、和孙正皓都不想干,如果孙正皓还有‘赌’的打算的话,我奉陪!”
银行卡夹在公子乱尊贵一把的手指间,缓悠悠伸到花木溪眼皮底下:
“这一万四千块钱,就当作你替我向孙正皓传话的报酬。”
花木溪那副小身板儿呀,那是刷刷地爆红:
“啥?!!一万四就想让我卖身??”
“……”
安昤暄抽了抽眉梢,淡定:
“‘传话费’而已。一万四千块钱……你身价有那么高么?”
“呼~~~~~~~~~”
一口气猛吹很吐,额前的垂发在强烈的气流中翻腾——花木溪也努力淡定着,深吸气、深吹气……
半分钟沉默对峙,
之后,花木溪阴沉沉地盯着安昤暄的眼睛又沉默了半分钟!
之后,花木溪阴沉沉地把目光移到银行卡上,又盯着半分钟!
之后,花木溪一抬胳膊、‘啪’地夺过银行卡,顺手塞进裤兜兜里,阴沉沉地哼:
“又不是你自己的钱!自己不放血,你臭屁个什么劲儿!”
他扭头走了几步,忽然回眸冷笑,淡定:
“话先说明白了:拿了传话费,我保证把你的话一字不漏说给孙正皓听!不过,他还想不想‘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啦!啊哈哈哈哈……”
安昤暄被‘哈’抽了唇角,随即再没啥特殊表情和语言,‘拜拜’了手势,向反方向离去!
“切~~~~~”
花木溪自觉十分没趣,摸出银行卡盯了两眼,重新塞回裤兜兜,很烦躁地气闷而奔。
******
结果,花木溪收了传话费、却没干传话的事!
不是他人品真的不好、不诚信、不正直,而是,他实在开不了口、说不出这话!
难不成,真的让他把孙正皓扯到没人的角落,贼兮兮、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问:
“飞虎,上次棒球队‘新人入队考核赛’的时候,你不是打算和安昤暄玩儿‘赌’的吗?说是:谁打的全垒打多,我就和谁约会!不过,由于各种因素你们不是没赌成吗?怎么滴,现在还想不想赌啦!还想‘赌’的话,就*&*……%&……%&%&%¥¥……”
就算他丢得起这人……得,思前想后,他觉着:还是丢不起着人!
所以,他把七小强集资的‘自理费用’挨个退还,银行卡托付给办事最稳当的娄元东集体保管——钱的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再于是,周五傍晚,本周课业全部结束,新人七小强和棒球队老字辈一起踏上去【S大】的D车的时候,花木溪把安昤暄扯到没熟人的角落,贼兮兮、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
“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拿了传话费,我保证把你的话一字不漏说给孙正皓听!不过,他说:他不想‘赌’了!”
“昨天和孙正皓上体育课的时间和地点碰巧都在一起,打招呼的时候不小心提到你‘传话’的事……”
安昤暄冷笑微微,欲言又止。
“然、然后呢?他说啥?”花木溪汩汩一口唾液,心跳提速。
“问我?”
安昤暄轻蔑一瞥,眼角的余光寒气弥漫:
“你拿‘传话费’,不觉得特别手软么?”
花木溪扭头就奔,奔到孙正皓跟前,拖啊拖、拽到没有熟人的角落、压低声音怒:
“操你们俩!!好歹我是‘战利品’,能不能先给我打声招呼、征求下我的意见、以及建议?”
“嗯?”孙正皓露出昭然的表情:‘莫名其妙’。
花木溪更怒:
“少装!安昤暄跟你说要我跟你说他想在【S大】跟你玩儿那个‘赌’的事,你干嘛不告诉我!”
孙正皓飞速回味着花木溪的质问:那句式、那用词……简直犹如无数只章鱼在智慧里弹跳!
终于,章鱼跳完了,他悟出一点真正的含义:
“安昤暄接受‘赌约’,想跟我挑战了么?”
花木溪飞速回味着孙正皓的反问:这句式、这用词……简直犹如无数只章鱼在智慧里弹跳!
终于,章鱼跳完了,他悟出一点真正的含义:
“啥?安昤暄没跟你说过他想跟你在【S大】拼全垒打,谁赢我跟谁?!!”
孙正皓把眼睛一眯缝、又酷又傲不啦叽地一哼笑:
“是么?难得他不唧唧歪歪,干脆了一把!”
“……”
花木溪保持完美的“啥”的唇形,僵愕ING——又被姓安的摆了一道!
安昤暄、是贱男,够狡诈、够阴险——在他心里面无数遍重复着、回荡着!
******
【S大】是【S市】的镇市之宝,离【成南市】有两个半小时的D车路程。
【成南大学】棒球队的队伍:一军前辈、加上助理教练和经理人、加上社外人员七小强,浩浩荡荡一共二十五人!
队伍横行到【S大】西校区宾馆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半多!
一军前辈、助理教练和经理人属于官方接待人员,呼啦啦上楼找房间休息去了;
社外人员七小强属于私访人员,没人搭理,只能自己乖乖地凑到服务台前订房间!
房间类型:双人间、单人间、可加床的双人间!
一直在帽子底下低调而沉默的田玮玮发话了:
“我要住单的。”
一直在阴郁之中低调而沉默的李思达也发话了:
“我也要住单的。”
“那你们俩桩可加床’的单人间吧!”韩佳清笑微微。
“‘可加床’的单人间……”
服务生保持抽搐的微笑:
“直接住双人间好不好?两者价格一样!”
“不好,他们俩想桩单人间’来着。”韩佳清笑微微。
服务生白目:第一次安排单人间加床加成双人间的!
田玮玮和李思达在低调之中白目着!
“为了节省开支,我、小宇和元东三人一间,你们两个一间好吧。”韩佳清笑微微。
花木溪默然,随意瞄了瞄李思达:该肥仔已经阴郁到了极限!
******
坦白说,花木溪和孙正皓死党这么多年,但是就他们俩、而没别人的时候同睡一间房,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当然N久以前,花木溪喝葡萄酒喝醉了的那次除外!
再加上,现在两人的关系和感情已经很不纯洁、很不明了,就这么突然共睡一室,气氛还是很……诡异的!
特别地,当孙正皓洗完澡、只穿一条宽松松大裤衩、脑袋上挂着毛巾、水珠从湿漉漉的垂发滚落、在深蜜色的胸膛缓缓滑过——那精实的躯体在房间里晃过来晃过去的时候,花木溪紧紧地裹在睡衣里,老不自在地笑:
“你没带睡衣?”
“我穿过睡衣?”孙正皓凑到他跟前,一屁股坐下,二郎腿翘翘地看电视。
花木溪沉思过去:似乎……确实没穿过!
电视声音很响,花木溪的心思也被吵得很乱!目光在电视上看着、看着、看着……就看到身边儿裸露的肌体上!
孙正皓没法儿不正视该频繁而火热的视线,一扭头,恰好盯着花木溪偷瞄的眼睛!
花木溪默默相视,突然一干笑,噌噌跳下床,指指门口:
“我去窜门!”
嗖嗖嗖,夺门而去!
孙正皓昭然地坏坏一笑,继续欣赏很响的电视。
******
花木溪十分没想法地在走道里晃荡!
其实,孙正皓应该算是特别没节操的人,而且是那种‘对很主动的女生一向来着不拒、去者不留’的危险分子!
他甚至很怀疑:自己怎么就能和孙正皓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死党’这么多年!
哎,友谊是超越人品的存在!
他在感慨之中游荡到楼上的某间客房门口,突然——
“哇哈、哇哈哈哈哈~~~~~~~~”
“安昤暄~~~~哇哈哈哈,这回你死定了!”
按道理来说,【S大】的宾馆星级不低,客房的隔音效果应该属于特好型的!
现在,这么大的声音、这么清晰的传出来——完全可以想象里面的鼎沸程度!
“铛、铛铛……”敲门。
“嗵、嗵、嗵……”砸门。
“哐、哐、哐……”跺门!
终于,门开了,是温芮的笑脸!
里面的声浪一阵比一阵疯狂,迎面扑来——
“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老子的智商也是一顶一的高,怎么可能一直被你吃的死死的!!!”
“前辈,这么……”花木溪的招呼被‘淹没’了!
温芮懒得发出相对微弱的声音,直接把他拉进屋里!
于是,花木溪惊憾地看到了‘喧闹’的真相:
三个玩‘斗地主’的男生——其中一个正是:安昤暄!
“三条A子带对五,留两张!小安安~~~~~~你受死吧!!!”贫农一号。
“炸子,四张小三。”地主安昤暄平平淡淡,比念课文还没激情。
“我操~~~~~~~就等你炸、就等你炸!!我害怕你不敢炸来着~~~~哇哈哈哈,炸子,四张老Q!两炸、四番了!安昤暄你个‘地主’,这回输不死你~~~哇哈哈哈哈~~~”贫农二号
“操,别叽歪了,快放对子让我走!”贫农一号。
“对……”贫农二号。
“炸子,四张小二。”安昤暄终于露出点点调戏似的笑容。
“啥?啥啥????”贫农一、二号。
“不会吧!!小子,我明明见你出过小二了!你居然玩老千,把小二偷偷拿了回来!!”
贫农一号。
“抱歉,我出小王的时候,出现小小的口误,说成小二了。不过我及时纠正了口误,可惜你们甩大王太激动,没听仔细!”
安昤暄云淡风轻,唇角那点点笑意,简直让直接把贫农们给气‘嘣’了!
“我操~~~~~~~~~~~~”贫农一二号。
安昤暄、是贱男,够狡诈、够阴险——花木溪看在眼里,喊在心里!
温芮凑到花木溪耳朵边儿,大大的声音才勉强压过‘贫农们’的哀号!
他指指安昤暄身边儿那堆纸币,笑温温:
“都快赢够一年的学费喽!”
“青少年儿童,赌这么大的‘斗地主’不太好吧!”花木溪小唇抿抿。
“棒球队有规矩,凡是打牌赢的钱,得全部拿出来请吃饭。赌金再大,也是大家玩玩寻开心的。”
温芮嘘了嘘,小声:
“木溪,你要不要参合两把,明天赢家请吃饭,你们七小强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蹭饭了。”
“不了,我玩扑克向来都可菜!”花木溪纯纯地谦让。
贫农一二号在气急败坏之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弱弱的‘我玩扑克向来都可菜’,精神顿时抖擞起来:
直觉有个小新人可以拿来宰割、宰割!
“安昤暄,你玩儿牌的‘段数’太高,以后就别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玩牌场了,好不?”前辈一号。
“喂,小子,你就是那个‘新人入队考核赛’上,最先动手挑起群殴的花木溪把!你过来!替安昤暄玩会儿!”前辈一号。
“前辈……”花木溪怯怯地双目汪汪:
“我……我玩扑克,真的、真的可菜!”
“安啦,不会太欺负你的!况且‘斗地主’有单打独斗、也有联合协作的时候!”
俩前辈‘慈爱’的目光里,充满了对‘待宰羔羊’的热爱!
安昤暄下床坐进沙发,端了杯热水,眼中笑意点点,不动声色看好戏。
花木溪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爬上床,坐在安昤暄的位置,忐忑不安:
“前辈,我零花钱可不怎么多诶!”
“有输有赢才叫打牌来着!哪能都像安昤暄一样,一个人一直赢、一直赢,真的赢成‘暴发户’的?!”前辈一号。
******
于是,一个小时飞快即逝,在此起彼伏的哀号和咒骂之中,花木溪身边的钞票迅速增长成一堆!
“……”
俩前辈已经在懊恼中不停地哆嗦了很久,终于在输了一把‘三炸、八翻’的牌之后竞相爆炸了!
“臭小子,脸蛋儿够清纯,品性够恶劣!居然耍我们说‘玩牌很菜’!!”前辈一号。
“我‘玩儿牌真的可菜’,不过是因为:前辈玩儿得‘更菜’而已!”
花木溪‘无辜’地抿抿小唇,戏弄飘然于眉眼间。
“操~~~~~~~”前辈二号‘崩’了,抬脚就想开始‘暴力’——
说时迟,那时快,温芮早见情势不对,从隔壁房间喊来两强壮的,这会儿‘呼啦啦’拥进来,搂住这俩输红眼的家伙就往门外拖!
花木溪跳下床,朝他们减去渐远的血红眼睛悠悠地‘拜了拜’手,满脸的‘纯纯’算是彻底把那俩‘赌徒’给激疯了!
“臭小子、你小子有种给老子靠近点儿~~虐不死你~~~”前辈一号被拖得东倒西歪。
“小子~~~~~~哥哥记住你了~~”前辈二号被拖的七荤八素!
“嘭!”温芮重重地关上门,外面的嚎叫依然响亮!
“花木溪~~~花木溪你就给老子装吧,大一的新生就敢这么嚣张~~~~~~”
“以后有你好混的~~~~~~”
“我说:青少年儿童,赌这么大的‘斗地主’不太好吧!”
花木溪耸耸肩膀,‘无辜而伤感’地一声叹息。
“超经典的:披着狼皮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