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充溢着无奈,又有些小发脾气。
“胖达昨天早上来缠我,闹着要退学……我手机没电关机,他昨晚打N多电话……刚才回拨,各种不接。”
“你在哪儿?”
“家里……”
“胖达手机关机,还是打通不接?”
“通了不接。”
“手机号也重置过?”
“原来的……”
“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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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是焦虑的。
花木溪耐不住,边等边赶路去学校。
不是早间高峰期,地铁还是很拥挤!手臂抵住膝盖撑起额头,摇摇欲坠的恶心感才稍微减弱了些。
半个多小时过去,等到孙正皓的电话——
“没事,胖达在他妈开的夜店。”
在夜店——这个对少年很敏感的词从孙正皓口中讲出,竟是‘稀松平常的很’的语调。
不过,对哦,胖达年初生日,已经18岁了!
看起来最小、最不成熟的他,却是年纪最大的……
“飞虎,我去看看他,别真想不开,自己赌气办退学手续去。”
“在家等着,我借辆车接你一起去。”
“开车?Car?”
“你说呢!”
“你年底才满18周岁吧!敢玩儿无证驾驶啊你!”
“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年初,吃蛋糕的生日是年末……我妈的生日。”
“……”
“等我!”孙正皓强调。
“等个鸟儿!我到校门口了!”
作为一个尚未成年的、12月生日的、而且十七岁生日还没过的小孩儿,花木溪的胸膛奔腾着酸溜溜的悲哀——
我居然、竟然……怎么这么幼齿呢!老子居然才16岁~~~~~娘啊,您老把我丢进幼稚园的时候,我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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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达妈开的夜店似乎经常换名字,这次叫——Aimer。
看门的小哥还是‘小尤子’那家伙!将他俩拦在外面:
“身份证Show time,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尤哥,您居然还没跳槽?”花木溪惊讶。
小尤子查过孙正皓,手指远远地伸到花木溪眼前:
“别套近乎!身份证拿来给哥看看。”
“你不是知道我们仨同年生的嘛,呵呵……”花木溪讪笑讨好:
“听说思思他妈给元老级别的员工待遇超好……”
“小子,知道哥成为‘元老’的秘诀么?”
小尤子目色尖锐地一个冷笑:
“那就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未满18岁的毛孩儿入内!”
于是,孙正皓强忍喷笑的冲动,进店找李思达,花木溪被留在门外陪小尤子聊天!
“……”花木溪脸蛋儿阴云密布。
小尤子开始调戏‘未成年人’打发无聊的时光:
“木木啊,越长越有味道了哈!是哥喜欢的类型。”
“……”花木木冷冷地用眼角鄙视。
嘴角绽放出诡异的笑容,神叨叨地贴到耳边吹:
“怎样?你们仨的‘triplerelationship’明朗了否?还是,你和飞虎那小子瞒着思思玩儿地下的……”
“尤姐,您真是越来越‘八’了!”
“靠,你小子~~喂,你小子敢回来吗~~~~你小子敢别跑那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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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老远,call孙正皓。
“胖达喝高了,在发酒疯……”孙正皓。
“杂碎~~~~杂碎~~~~呃~~~~”乱糟糟的背景音。
怒,火大地吼:
“拖他出来送医院醒酒!嗓子发炎有他受的!”
“他看见你闹得更凶,你直接去车边等我们……李思达,你给我……”嘟嘟嘟嘟……
听孙正皓吼出来的尾音,估计李思达的酒疯耍得不是一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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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等在车边,晃啊晃、荡啊荡……大约三十多分钟,孙正皓抗着比较安静的李思达进入视线!
迎过去,发现:孙正皓的额角打了个补丁,雪白的纱布还渗着血红,冷冷酷酷的表情无奈得很!
“……”
花木溪援手将李思达塞进后排座,钻进副驾驶,偶尔回头瞄瞄那抽动干呕的躯体,心情也无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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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达醒酒已经是夜半十分,他躺在病床上打吊针,靡靡的表情消极而颓废。
孙正皓额头上的伤口究竟是怎样造成的,他本人不说,花木溪没问第二次,李思达问他,他也只以‘打架’一带而过。
然后是面对面的沉默,各怀心事!
花木溪的身体不适也逐渐强烈起来。他高烧刚退、还没怎么恢复,又折腾了一天药也没吃,虚汗淋漓,脑袋再次热乎乎地胀痛着。
声音嘶哑出某种特殊的味道:
“胖达,别再随便嚷嚷退学……”
“我要退学,明天就去!”坚决。
“……”花木溪。
孙正皓已经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考思考,突然云淡风轻地建议:
“木溪继续唱歌,不就什么搞定了?!”
“……”李思达。
“你说的简单!”花木溪炸毛了。
“怎么个复杂法?”眼睛黑亮亮地‘简单’着。
“你以为是唱卡拉ok,吼两嗓子,不难听就算是个‘歌神’了?”花木溪崩溃级别地受不了。
“你能唱到什么程度?”确实没料到花同学居然还有这个优秀历史。
“比业余专业,比专业业余……”回顾历史。
“歌剧不行,音乐剧总可以吧!”李思达猛然来了精神,看到‘心灵’解脱的希望。
“胖达,你和你妈一样自私!退出舞台和退学,自以为赎罪了似的!你说你们也不好好想想,我妈和我会因此得到什么?根本是损人不利己的……”
“别转移话题!你继续唱歌、我不退学,不就完全避免了悲剧的‘赎罪’吗?!”
李思达在‘希望’的路上大步向前,绝对不想回头。
“……”花木溪被气堵得狂喘,猛一暴吼:
“你去退学!”
“花木溪你个没良知的、人品没下限的~~~~~”李思达喊出哭哭的强调,狂甩插吊针的手。
“老子才16岁,你个成年人和我撒娇,你酸不酸~~”花木溪酸溜溜地阴沉着面孔。
“……”李思达。
“……”孙正皓。
第24章:投手上位战
不管怎样,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规——就算没完全回到、也差不多回到了!
“呀~~~~~”
“花木溪~是花木溪诶!!”
“李思达~~他们居然还在一起~~~~”
“听说突然不上课、也不回寝室,还以为闹大了得休学呢……”
“他们两个悲剧的命运共同体,又回来啦~~”
“咱们‘风云’了!”花木溪经受着群体视女干,感慨万分。
“下月初,我们学院有‘新生音乐赛’,我们搭档吧!”李思达第N次央求。
“那是你要走的路,别死乞白咧地非拖我下水!”
“说好了‘你继续唱歌、我不退学’!你怎么这样!”
“谁跟你说好了?你一厢情愿的好不好?!”
“你是不是非逼我退学才甘心?!”
“我……苍天and大地~~~~飞虎,你莫名其妙地建议个什么劲儿!本来是他自己神叨叨地退学啊退学,现在居然变成我逼他!!”
“你就和他搭档参赛呗!”孙正皓眼睛黑亮亮地坏笑个不停:
“我还真没听你正经唱过。”
“拜托,我小三就在不再接受专业训练,正儿八经的演唱私底下都顶不上去,还参加比赛?!哥,你们真看得你我!我只是个平凡的未成年人,不是‘神’好不好!”
李思达抽抽嘴角:
“飞虎,有没发觉木溪最近使用‘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次数很频繁?”
孙正皓突然近距离贴近他的眼睛戏谑:
“他才16岁,终于体会到年龄的差距了吧!”
“滚!都滚!!”
“呀呀~~小孩子发脾气撒娇啦!!”李思达嗲嗲地将‘撒娇’回赠给花木溪。
“……”花木溪气绝and泪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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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的阴影暂时不会消散!
独自一人的时候,花木溪电话骚扰安昤暄:
“听说三年一代沟,我才16……”
安昤暄觉着这个问题突兀而莫名其妙,随便打发他:
“你放心,本人年底19。”
花木溪故作惊讶,肚子里偷笑的欢乐:
“诶?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终于找到咱们俩矛盾重重的本质因素是:我还年轻!”
“你放心,人类和猴子的代沟是永恒的,与年龄无关。”
“!!”花木溪再次深刻地反省:咱说不过人家!
“还有没有其他不是废话的话要说?”酝酿出耐心。
“‘投手上位战’,你和韩佳宇一队么?”最近酸溜溜的情愫始终霸占着他的整个胸膛。
“……‘投手的尊严’不允许他拉我入队。”
“那……你来我这队吧,我这投手没啥‘尊严’!”花木溪阴笑阵阵。
“我不会全力打小宇投出的球,你拉我入队没意义……”
“你什么意思!昭然显着地劈腿吗?”
“……”安昤暄终于忍无可忍地喷了,轻笑通过鼻息传入花木溪耳中。
花木溪松口气,淡淡地微笑着回应:
“我做投手没‘尊严’,但是有‘原则’……想知道吗?”
“‘初中棒球联赛’,那个时候你竟然没有保送我……如果不是投手的‘尊严’,就应该是你的‘原则’……”
“我说过,我做投手没‘尊严’!”
花木溪声音冷冷地笑了:
“但是我绝对不会保送第四棒!就算会因此输掉比赛也在所不惜!如果没有这点觉悟,最好不要对我这个投手抱太大的期望!因为,或许某一天,我们会一起在‘全国联赛’中面对争夺冠军的队伍,就算是制胜球,我也绝对不会为了冠军的荣耀放弃这个‘原则’!”
安昤暄:“这个觉悟……我在小学前就已经根深蒂固……”
通过鼻息传入花木溪耳中的轻笑,在他胸口暖出强烈的酸楚,突然抽了抽鼻子,声音很轻很小:
“我那时太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对不起!”
“不记得最好……”
“啊?”惊讶。
“我和孙正皓的胜负……不需要靠‘记忆’……”
“你们……我……靠~~~~我有那么好吗??”花木溪对自己的魅力表示怀疑。
“我似乎没用‘好’之类的描述过你……”戏弄,又是赤果果的戏弄。
“……”花木溪深刻地进行终极反省:安昤暄是贱男,信该男,死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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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场休息区,花木溪毕恭毕敬地面对邱柏鸣:
“教练好!”
邱柏鸣斜着眼角审视,唇笑弧度长得很假:
“木溪啊,本教还以为又要和你永别了!”
“哪能呢!一次就够了!”
“‘够了’就好!你和小宇的比赛还有两周,该认真准备了!”
“是,教练!”
“明白了还不快去!”
“是,教练!”
花木溪找到温芮:
“前辈,跟我一队吧。”
温芮笑温温:
“呀?小宇已经找过我,你邀请晚了!”
“前辈,我在棒球队可一点儿人脉都没有,你帮我找几个吧!”酝酿出可怜兮兮。
“找人可以,但是如果他们不服你,一盘散沙样的队伍,你们能赢吗?”
“先凑合着呗,‘不服我’总比‘不甩我强’!”
“呵呵,我让辉子带几个关系不错的去帮你。至于他们会不会安分守己不填乱子,就在我控制范围之外了!”
“谢前辈!”
很快,连子辉带着五个一线正选浩浩荡荡地归入花木溪组建的棒球队!
正式登场参赛的球员有九位,花木溪自己人有三个,再加上临时凑进来的六个……
李思达极度心虚:
“木溪,这定时炸弹也太多、太大号了吧!三分之二是不可控的陌生人!”
“还有两周熟悉和征服的时间。”笑容邪恶。
“一军前辈诶!凭你在棒球队积累起来的不良声誉,能征服得了么?”
“有我呢!”孙正皓冷冷酷酷地插话。
花、李一人一个飞踹过去:
“滚!这是很严肃的话题!”
然而,刚开始练习的时候,‘定时炸弹’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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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队伍凑成之后的第一次集合训练,确定防守位置和打击顺序是关键。
六前辈一个比一个大爷,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说说笑笑、闲闲聊聊:
“先声明,我打四棒,其他的位置你们爱怎么抢怎么抢!”卫正彬。
“小彬子,你有能力清垒吗?还‘四棒’!我看你打一、三棒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哈……”苏佳言。
“是诶,一军正式赛中没办法实现的‘四棒’梦,现在是实现and满足的好机会!”于子苹。
“那咱们就成全了小彬子呗,这种比赛,难得他还有点儿斗志!”戴永宁。
“我也先声明,咱打‘游击’已经腻烦了,这次换点儿新鲜的,除了‘游击手’其他的什么都行。”乔文敏。
连子辉受温芮嘱托,时刻铭记‘安抚民心’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