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这句话算是击中了希恩的要害。希恩气得浑身发抖,却压低了声音:“你把我带回来就是为了……”
“为了和你发生关系。”梅丹佐干脆地接过话:“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之前从来没和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被束缚着躺在床上、腿被强行分开向两边,一切挣扎都变得无用。希恩已经很久没有害怕过。但在梅丹佐将那个炽热坚硬的器官挺进他身体的一瞬,他分明感到了恐惧。
梅丹佐进入了他的身体。身体被强行打开,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希恩全部意识,就像自己从后方那里被撕裂成为两半。可尊严扫地的痛感要比前者更加严重。他已经被梅丹佐侮辱过,然而被侵犯身体却是前所未有。他抬头,看见了梅丹佐上翘的嘴角与溢满了喜悦的眼睛。
这个混蛋怎么会认为自己该感到荣幸?
梅丹佐开始动了。他开始只是小幅度抽插,似乎是为了让彼此适应。希恩的唇被亲吻堵住,痛呼与辱骂的话语也被一并封住。身体相连的地方很干涩,每每相互摩擦都带来痛感。但是很快,就有未知液体润滑了两人身体相交的部位。希恩猜那是自己的血。
“我好像弄伤你了。”梅丹佐放开了希恩的嘴唇,说道:“下次我会尽量让你感到舒适。”
这句话终于让希恩的愤怒爆发了。身体被大力冲撞,希恩连说话都费劲;可他挣扎着,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你迟早会为今天后悔的。如果不能让你下地狱……”
梅丹佐用力顶向希恩身体最深处,让希恩闷哼一声。保持着身体紧密契合的姿势,梅丹佐凑过来,在他耳边说:“我已经后悔了。我当初根本不该放你走。”
那个器官将希恩身体后方完全填满,一下又一下地顶他。梅丹佐在亲吻希恩时也在用手抚摸他的身体。那些会让希恩身体轻颤的敏感点被对方寻找到,并且不断受到刺激。
希恩已经没法挣扎逃开,破口大骂又可能会引来其它人。他只能希冀这龌龊的事情赶紧结束,同时将目光投向床边的架子。那上面匕首、蜡烛、软鞭、马鞭一应俱全。
注意到希恩的目光,梅丹佐开口:“忘了那些日子吧。对于过往,我很抱歉。”
希恩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先前梅丹佐在他体内肆意进出,令他呼吸节奏都变得凌乱。他看着身体上方的人冷笑:“我根本不稀罕。你给我的伤害,我会亲手还给你。”
梅丹佐眼中闪过一丝焦躁。他享受着占有希恩身体的过程,但对方的态度令他不快。他开始质问这个咬紧牙关不出声的少年:“我对你与其他人不同,你难道毫无感觉吗?你不知道我在不停地放纵你、宽恕你吗?”
希恩闭口不语,将脸转向一旁。如果不是因为太荒谬,结合所有事情来看,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对方告白了。但现在有件事更令他忧心。
梅丹佐进入得太深,当那个硬挺的器官顶在他体内某个位置,希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甚至想让对方继续顶弄那里。在被侮辱时生出对快感的渴望,这比什么都让他恐惧。
梅丹佐没发现希恩的异常。或许是希恩的忍耐起了作用,或许是他本人已经沉浸在占有希恩的快乐中无法自拔。少年的身体尚未完全长开,后泬十分紧致。性器被紧紧裹住的滋味实在妙不可言,加上某些未知的情感作祟,梅丹佐很享受这场强迫性的欢爱。
释放在希恩体内之后,梅丹佐想亲吻对方。希恩却转开了头,冷淡地说:“你觉得自己对我很好?你连尊重我都做不到。”
梅丹佐莫名地失落起来。他意识到,希恩根本不享受方才的过程,反而像承受罪罚般忍耐着。他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这个少年沉迷在自己给予的快感中,迷恋自己,臣服于自己。
梅丹佐将手探向希恩身后,用钥匙解开了希恩手上的镣铐。“你总是这样,从来不回应我。”
“你想要回应?比如这样?”希恩忽然抬手扶住梅丹佐的双肩,猛地翻身。两人的位置因此而上下颠倒过来。
梅丹佐惊讶地瞪大了眼。当他看见希恩身体上的痕迹时,忍不住抬手轻抚。那里面有他从前给对方留下的伤痕,也有方才亲吻啃咬留下的印痕。希恩坐在他身上,有液体打湿了他的小腹,梅丹佐知道,那是经验与血的混合物。他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快意:“希恩,你是我的。现在,你彻底属于我了。”
“现在?还不算。”希恩俯下身来,用手扣住了梅丹佐的手背、压在床上。“你想要我心甘情愿任你为所欲为,就算是虐待我也要甘之如饴,对吧?”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身体了。”梅丹佐心中一颤,下意识地解释。当他打算再说几句时,却觉得手上一阵尖锐的剧痛,让他险些叫出声来!
一柄刀身狭窄的长刀刺进了梅丹佐的手背,精确地穿过了掌骨之间的缝隙,把他的手钉在了床上。
趁着梅丹佐吃疼的时间,希恩翻身下床,将对方另一只手绑在床头的柱子上。他的身体因为对方的折腾而酸疼,后方那里更是痛得厉害,可他眼中闪耀着胜利者般的光芒。站在床边整理衣服,希恩居高临下地说:“谢谢你的承诺。但比起这个,我更想把伤害都还给你。”
第二十五章
现状令梅丹佐觉得不可思议。他在自己家里被一个身份是人偶的少年困住了。现在他一只手被绑住,另一只手被刀贯穿,鲜血从皮肉与刀身相接的地方汩汩流出。
他的手倒是不会废掉——流着贵族血脉的人身体恢复能力十分强大,只要肢体不被砍断就能够很快恢复如初。但他从一贯的施虐者变成了受虐者,这强烈的反差让梅丹佐惊呆了。他抬眼看向希恩:“你不害怕魔法攻击?”
希恩冷笑,向梅丹佐做了两个手势。看到那手势,梅丹佐的脸色变了:“你……”
“这就是你在使用魔法之前的‘准备工作’。现在你手一只被刀钉死了、另一只手也无法动弹,根本不能施展。这是你们家族的秘密,你也很小心地守护它。可惜,我的观察力并不差。”希恩没有说的是,他前世与詹姆斯并肩作战时就开始关注这个了。他从未完全信任过贵族们。
梅丹佐挣扎未果,索性放弃了。他知道,希恩不会让自己重伤甚至死亡,毕竟他们性命相连。梅丹佐看着希恩撕扯自己的衣服:“你想做什么,我刚才做的事情吗?”
希恩脸上现出嫌恶的神色,将手中的布料撇向一边。“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的身体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他走向一旁的架子,执起了软鞭。
看到这个动作,梅丹佐目光闪了闪:他知道希恩要做什么了。这不服输的少年正打算报复自己。现在的希恩看起来有些疯狂,但表情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模样竟然有点儿可怖。饶是如此,梅丹佐也不会向平民求饶,更不会叫人过来。他必须保护自己的颜面,无论在谁面前。
“说实话,我不喜欢虐待别人。但你不是喜欢这个吗?”说话这当儿,梅丹佐手臂上已经挨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手臂肌肉立刻缩紧。他从前喜欢听人被鞭打时发出的惨嚎,可他现在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那么凄惨。
梅丹佐抿紧了唇,猜想希恩在彻底消气之前不会停止鞭打他。然而他错了,鞭打结束得很快。希恩将那鞭子执在手里,开始问话:“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男孩……你们都对他们做了什么呀!”
“别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我的确喜欢折磨在我支配范围之内的人,但我不会参与这么灭绝人性的勾当。”梅丹佐下意识地扞卫自己的人格。
“从你口中说出‘人性’可真讽刺。那些孩子被火烧、被阉割,甚至还经历了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他们用蹩脚的技术自己处理伤口,而你们将伤口一遍遍撕裂、加深,就像这样。”希恩坐在梅丹佐身边,手指在一道鞭痕上专注地轻抚——在他忽然曲起指尖、令指甲深深嵌入伤口之前。
梅丹佐倒吸一口冷气。“希恩,你在迁怒。”
“太对了,我是在迁怒。”希恩俯下了身,与梅丹佐对视。“但这不正是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梅丹佐眼睛倏然瞪大。他想起来了。祖父的信件令他沮丧、亲兄弟的挑衅令他恼怒,而他都曾将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
希恩用床单将自己手指沾上的血肉擦拭干净。“既然你没参与,那就只说我们的事吧。有人说你虽然变态,但在贵族里还算不错。可我无法赞同。你对我做了变态才会做的事情,为什么?你以前喜欢问我原因,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梅丹佐犹豫了片刻。如果是在以往,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可现在,那个答案让他有点儿羞愧。“因为所有人都这样。与我同龄、同样地位的人,他们都做过和我相似的事。豢养人偶,对他们为所欲为。我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所以你和他们没有区别,而且比他们更加残忍。”
梅丹佐觉得他有必要让希恩消气,可他不打算道歉。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记错了。我一直很温柔,至少对你很温柔。我从没对你大声喊过,甚至允许你到床上来睡。”
“你看起来的确非常温柔,只可惜眼见不一定为实。”希恩考虑是否要给对方的右手也插上一刀,让这个无耻之徒好好清醒清醒。“在你身边,我几乎丢了半条命。”
“因为你总是不听话。当我弄伤你时,我也是心痛如刀割。”梅丹佐抬头看希恩,不慌不忙地说:“虽然我不会为此而后悔,但我的确十分痛心。”
“别再恶心我了,人渣。”希恩简直怒不可遏,又给对方身上添了几道鞭伤。“提醒你,如果我想要呕吐,那我一定会吐在你身上。”
希恩想把对方给自己的伤害一次性奉还,可他的身体不允许。先前在伯爵家的经历与可耻的性事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很快就精疲力竭。他将染血的鞭子丢开,打算去喝点儿东西。他不怕有人过来,反正眼下被虐待的人不是他自己。
屋内备了性烈的苦艾酒,据说喝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希恩曾希望梅丹佐因为喝这个而发疯,但对方没有。不仅如此,对方还利用这东西……
希恩将糖点燃,加入淡绿色的酒液。完成这个过程时,他忆起了当初那灼烧般的煎熬。希恩试着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但令他像品味自己的耻辱般难受。希恩持着酒杯坐回到床边。“这酒,你想尝尝吗?”
梅丹佐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他从前对希恩做过这事儿,当时对方为了不叫出声来,将嘴唇都咬出血。他还没阻止,希恩就行动了。
温热辛辣的酒液倾倒在手背被刀刺穿的位置,带来火烧火燎的剧痛。梅丹佐从未这么疼过。那烤灼的痛感让他意识模糊,可他的身体又对此体会得十分鲜明。
“这很疼,对吧?你当初就是这样对我的。”希恩深感快意,将杯中的酒全部倒在对方的伤口上。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梅丹佐开口说话,疼痛令他气喘吁吁:“只要我想捉你回来,就一定能做到,无论是我自己的途径还是通过护卫队。可我没有。”
“是的,你没有。就算经过今天的事,你也不会让护卫队来抓我,甚至也不会抓我的同伴。你对我有某种兴趣,希望我保持现状。我总算弄明白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希恩忽然倾身,扯住梅丹佐的长发将对方的头拉起:“无所谓。你的想法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它们傲慢又下流,和你做过的事一样让我恶心。”
“我喜欢你。”当梅丹佐说完这句话时,他自己率先怔住。希恩也不禁怔然。
“我……”梅丹佐声音小得几不可闻:“我的‘首次’有很多都给了你,这应该是种荣幸。”
希恩认命地叹气。无论如何,他都得面对现实。梅丹佐以贵族的方式“喜欢”着自己,态度认真诚恳。这个人的傲慢与所谓的“单纯”令整件事都荒谬可笑。
“梅丹佐,你根本没搞明白。”希恩少有地解释了很多:“你用贵族看平民的眼光看我,可在我看来,人生来平等、都该受到尊敬。你认为我该感到荣幸的事情,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你认为的理所当然,却会伤害我的自尊。”
到了这个地步,希恩的怒火也偃旗息鼓了。他意识到梅丹佐根本不会痛呼或者求饶,留在这儿只能给自己添堵。希恩看向梅丹佐赤裸的白净胸口。想到自己心脏处耻辱性的印记,他的心脏一阵阵发疼——他的死活全由一个侮辱过自己的家伙决定。他脑中冒出个想法:“你说喜欢我?”
梅丹佐没有回答。他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内容感到震惊,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有失身份的话竟是从自己口中说出。但他很快就将头转向希恩这边——有冰凉的东西触在了他胸前。“你想怎样?”
“我好像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希恩笑得有点苦涩,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既然你那样说,就把我的名字放在心脏的位置好了。这个契约经常让我痛彻入骨,现在,你来陪我一起受罪吧。”
刀尖划破了皮肤,那尖利冰冷的东西带来一阵刺痛,梅丹佐差点弹起身子。
希恩割得不深,胸口的伤估计很快就会消退。但在人体上刺字是极大的侮辱,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在还没有“家徽”这一说的时候,奴隶主将他们的姓氏刻在奴隶身上标注所有权;神权当道的时候,宗教法庭的主持者将“罪人”等字眼刺在罪犯身上惩罚他们。
梅丹佐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挫败。他从没想个自己会经受这种耻辱,而这耻辱还是来自他另眼相待的人。某个瞬间他几乎要喊出声来,可他没有;他不能让外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刺在自己胸口上的会是什么呢?梅丹佐为了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转而去感受刀尖的走向。他很快就知道,那会是三个字母——是希恩的名字。
当梅丹佐意识到这一点时,复杂又奇妙的感觉在他内心膨胀开来,几乎要占据他胸膛之内的全部空间。他开始激动了,就像童年时代的缺失之物突然填满了他人生中空缺的那部分、迟到的初恋突然到来。可他也感到深切的不安。他可能会被不知名的汹涌暗潮带向未知之地、人生因此而被摧毁重塑,可他自己将对此无能为力。
梅丹佐回过神来,发现希恩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正有条不紊地整理衣物。“你就这么走了?把我这么狼狈地丢在这儿?”
希恩向梅丹佐展颜一笑,那欢快的表情是梅丹佐第一次看见。“这不是你自己的家吗?就算丢人,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无所不能’的大少爷,你完全可以自己脱身哪。”希恩将手展开抬起,做了个平移的动作。“这样。虽然你的手骨会被切断两根,但你可以用剩下几根手指解开另一只手的束缚。然后,你就能用那见鬼的魔法治愈伤口了。天哪,我真仁慈。”
这话一点儿没错,但最强力的治愈魔法也不能让断骨迅速接合。自己的手在未来一星期都会不听使唤。梅丹佐看着希恩利落地翻窗出去,微微苦笑。
或许比起自己来,这的确称得上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