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这话,也叹息了一声。
如今,时局动荡,当年的那些人终于还是失散,爱的人没能相聚,思念的人依旧分离。
后来,我就先回去了,让尤钰段和慕华讨论这个问题,尤钰段本来也很欣赏武当,自然不会对他们多为难。
况且,先前武当虽然依附着朝廷,但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做过,尤钰段也不是不开明的人,自然不会在意武当以前的事情。
两个人相谈甚佳,尤钰段还将慕华留在了宫里,非说要在这留几天,顺便也算是陪陪我。
听说慕华答应了,我特别高兴,当天夜里就抱了被褥去找慕华,结果被尤钰段揪着耳朵拉回了弥华宫。
我嘟着嘴巴佯装生气,嚷嚷着,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好好对我,怎么能揪我耳朵。
尤钰段一把搂着我,一边向慕华赔笑着退出房间。
结果那天晚上,我又被尤钰段强抱着进入梦乡,他的宽厚的大手环着我的肚子,拥着我和孩子两个人,掌心都是温热温热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去找慕华,尤钰段自己去上早朝,临走前叮嘱我,到了那里不要乱闹,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点着头应付他似的答应着。
前脚尤钰段离开,我后脚就奔向慕华所在的宫殿。
慕华起的比我们还在,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他的身骨极佳,练武正是绝好的奇才,一剑刺出去干净利落。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慕华的时候,在比武场上,他和江午老头一起进来,光华就照耀了满场子里,虽然尤钰段进来时候的光芒更加闪的让人睁不开眼。
以及后来,每一次跟着井阳躲在胡同里面,看着远处的慕华潇洒地走远。
井阳和我不同,他深爱着慕华,但却从没说出口,但我却觉得他和慕华之间有种超然的默契,即使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心里其实都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即使分开了,很久很久不见了,那种感觉依旧还在,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变得更美好,而另一个也不会背叛那个人。
这种默契来之不易,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一边看着慕华舞剑,然后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慕华见我一直在旁边看,不由得有些红了脸。
我和慕华一起进屋,说了很多的事情,他告诉我很多那时候井阳被抓进大牢的事情,而我也把井阳常常每天不回来去偷看他的事情也都告诉了他。
慕华是害羞的,但也是欣喜的,我能看出来。
后来,我抓住他的手说道,井阳为了不耽误你的前程才离开你的,如果你能够在遇见他,千万别放他走。
慕华没回话,只好红了脸。
外面一个武当的小弟子,偷听了几句,此刻也是红着脸不说话。
外面天快黑的时候,我才匆匆回到弥华宫,恰好尤钰段也刚刚回来,看我一脸喜意的样子,就知道我刚刚从慕华那聊得很开心。
我们一起坐在桌子前吃了晚餐,我吃了很多,鼓起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
尤钰段摸着舒服,就不肯放手,将我抱到床上,一直摸着我的腹部。
本来过了这几个月,肚子就有些鼓了,现在又不小心吃多了,圆圆地鼓着。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嚷嚷着不舒服。
尤钰段只好一边替我抚着,一边拉着我出去走走。
外面的月色正好,细长细长的月牙悬在天上,云朵如河流般流淌过天河。
晚饭正温柔地吹拂着我的耳边,尤钰段牵着我的手,带我一步一步地走着。
走到亭子里面,我说要歇会,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手还和尤钰段紧紧地拉着。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只看见一把尖锐的剑横在我的脖子前,尤钰段立刻翻手向那人挥掌。
结果那人竟然一只手拽起了我飞起来,掠了几步之后,将我带离尤钰段的身边。
我感到异常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杀我。
但是,尤钰段却不紧不慢地看着这边,竟然还自若无事地喝了一杯茶。
我正迷惑着,身后的黑衣人忽然爽朗地笑起来,那笑声很是熟悉,但也让人觉得恍若隔世。
我转过身来,看见直盯着我的一双明亮黝黑的眼睛,那眼里曾经的稚嫩完全消失,坚韧着明亮着闪着光芒。
商恙。我抓住他的衣服惊叫道,商恙拿下他脸上的蒙布,那张熟悉的脸,立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从暗处又出现了三个带着黑斗篷的人,那三人越靠越近,然后露出他们的脸来,一张比一张让我惊诧。
威风仍在,一脸正气的皇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年轻的干爹。
还有,笑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井阳。
时间终究还是会告诉我们,该遇见的人还是会在恰当的时候再次相逢。
哪怕风雨摇摇,哪怕时光滚滚。
第九十九章:一切都不会真正结束
我只是愣愣着看着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相逢来的措不及防,让人手足无措。
年岁过去了,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该怎么说,好久不见。
倒是井阳没什么见怪的,笑着走向我,将我拥进怀里。
我的眼泪顿时流出来,说道,你们都去哪了。
商恙笑着抱着胸,看着我们,刘予沥站在他的身后,拥着他的腰。
尤钰段从亭子里出来,很是盯了一会儿刘予沥,最终软了眼神。
我抹了眼泪,抓着井阳,很是兴奋地说,你跟我走,慕华也在宫里。
井阳听见慕华的名字,忽然有些颤抖,我拽着他,却丝毫都拽不动。
井阳还没做好万足的准备去见慕华,他如今这个样子,足够让他觉得他能够和他相守了么,他该告诉他他爱他吗
商恙这时候也来凑热闹,说着,早听说过这个人了,大家一起去见见。
我们一群人推搡着到了,慕华入住的宫殿,屋子里面已经熄了灯,估计慕华早就已经入睡了,井阳正说,既然已经睡了,就不要打扰了吧。
门忽然嘎吱一声响,缓缓地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只穿着雪白亵衣的慕华来。
慕华自然不知道我们就在门外,估计被我白天说的话弄得睡不着,却不想想要出来走走,竟然看见门外一堆的人,和那个人。
井阳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慕华往前走了一步,念叨了一句,好像是在做梦。
井阳猛然抬起头来,看见月色照耀下微红的慕华的脸,瘦了,但棱角分明了。
井阳似被蛊惑了似的,上去吻了慕华的脸,慕华不推不拒,两个人忘情地拥吻起来。
我本想起起哄,却被尤钰段无声地给拉走了,刘予沥悄悄找了尤钰段说了些什么,尤钰段大方地准许了,又吩咐了人准备干爹的住处。
然后他一把捞起我,抱着我回去,我趴在他的怀上,大喊大闹说要我们一起熬夜聊天呢。
尤钰段回到,让他们自己闹去吧,时候还长呢。
我被尤钰段放回床上的时候,顿觉不妙,赶紧退了几步,说道,我现在怀着孩子呢,你不能那样做。
尤钰段笑的很色情,将我剥光了搂在怀里,使劲地嗅着,最后还是乖乖搂着我睡觉了。
爱情不需要什么行为来证明,因为爱才不互相伤害。
麟袖宫。
商恙和刘予沥手牵手走到这里,沥沥往事终于像一坛醇酒般浮上心头。
他们在这里度过的无数的夜晚,相遇过,吵过架,流过泪,分开过。
刘予沥推开门,还好这里有人定期打扫着,一切都还当初一样,大床,纱帐,木椅,木桌。
商恙笑着看了看刘予沥,吐出一句话,今天晚上,谁上。
刘予沥抱着商恙上床,说道,老规矩,我们,划拳。
其实无所谓谁输谁赢,只要两个人相爱,然后做这些事情。
春帐摇摆,一夜迷情。
慕华住处。
慕华的嘴唇被井阳吻得红了,井阳才放开他。
两个人这是才都是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起了风,夜里的外面还是有些凉。
慕华支支吾吾着说道,不如……进屋再说吧。
这一进屋,不如说是一种退让,其实不需要在多说什么,爱情到这里已经呼之欲出,只差进行最后的步骤。
大将军府。
夜已经很深了,从将军府寝房外面透过窗户看过去,隐隐能看见床上熟睡的两个人影。
巫宴光溜溜地躺在矢车的怀里,温顺的,安逸的。
矢车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儿,睡梦中也不肯放开。
相爱是梦里的安逸,是一个人习惯的依靠,和另一个人无意识的守护。
齐南军营。
希斓侧躺在詹砂身边,詹砂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起夜,生怕惊醒了希斓。
希斓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詹砂从外面回来,看到塞外一尘不染的繁星悬挂的天空,夜里吹了冷风,詹砂赶紧回到营里,攥紧被窝。
希斓似乎是醒了,伸出手来,攥着詹砂的手,帮他暖暖。
相守是一种依偎的平淡,安静地流成生活的细小暖热。
教派。
贵临夜里做完任务才回去,却不想房子里的灯还亮着。
明达点着烛火坐在床前,等着贵临回来,替他褪去那身沾满鲜血的夜行衣,然后打了一盆热水替他擦干脸和手,似乎这样就能擦净所有的罪恶。
贵临摸了摸明达有些怨恨的脸,然后抱住眼前这个深爱他的人儿。
爱情是不分性别,不分人性的罪恶的,哪怕是手中沾满了鲜血,回到家一样会有深爱的那个人替他洗净。
哪怕我们明天没有以后。
哪怕我们即将结局。
哪怕我们时时刻刻会失去我们的性命。
谁会知道我们会为这爱情付出多少。
这,不知如何莫名其妙来的,却又死皮赖脸不肯去的,侵蚀了我们心和身体,占据了我们整个生命的,爱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