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他瘪嘴倒在床上,手勾搭着男人的手,“那酒是甜的,我以为喝不醉,哪知道会这样……我也是一时嘴馋了,我下次再也不喝了,一滴也不喝,看也不看一眼。”
“我知道我嘴贱,我错了还不行嘛。”
“渡,你要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啊。”
“你看我一眼嘛。”
“我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几番之后,他将头埋被子里,想着该怎么求得他的原谅,该怎么说有点诚意,该怎么打动他。
以前语文老师要是有教就好了,现在也不必这个样子。
他猛然觉醒,站了起来,跳下床,鞋也不穿,冲进了浴室,高歌自创曲目,跪着求你原谅。
可惜,鬼嚎声被水声覆盖,只看见一个人站在门边狂张口叫些啥的,还扭着胳膊腿的,滑稽的不知是舞还是疯,放着洗澡水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关掉了水龙头,上前来帮他解开衣服纽扣,准备洗澡。
“怎么样?原谅我了吗?”他异常高兴的张开手,让男人帮他脱衣服。
“……”男人很明显还生气着呢,没回他话。
“你消消气嘛,我已经知道错了。”他扯着男人那冷漠的脸说着。
“……”
“小气鬼。”他脱了上衣,翘嘴自行脱了裤子,扔在了衣服架上,嘴里还嘟囔着,小气鬼,我都差不多要跪下来了,还生气。
他脱掉内裤手指甩着,对着正慢条斯理解扣子的男人,“亲爱的,看,色诱你……嘿嘿嘿。”
男人脱着上衣,仍然毫无反应。
阿诚就好像全身被泼了凉水一般,冷啊,他坐浴缸里希望耐心能被温水染暖,靠在浴缸边等着男人进来。
不料一起泡澡的男人,今日只是冲了个澡,便裹着浴巾出去了。
剩下的人只能在浴缸里唱着独角戏,可怜的嘴吹水泡泡。
出了浴室,靠在门边,望着坐床上看书的人,大发的扯掉浴巾,裸身在床上瞄准目标匍匐前进,眼对视上了,男人是一股无奈,他是一股傻笑。
他猛的扑上去,落了个空,男人起身帮他找衣,内裤,床上的人手脚并用,露着屁股拍打着柔软的被子,又翻过身,伸着腿任由着男人帮他穿内裤,睡衣。
明亮的房间里,一个人靠着床头看书,一个人盘腿坐对面,时而的倒在床上,时而的自己吹着冷气玩,灰心丧气的打个滚,实在受不了啦,挤进男人的怀里,跨坐在他腿上,头枕在他肩膀那,抱着。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失去我,我也怕,我害怕只留下你一个人,你这人又固执,肯定只会留着回忆过日子。”他抱着男人说着。
“我这人是有点不讲信用,也很笨,但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离开你。”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真的爱你,我一定会陪你白头到老的。”他在男人脸上紧紧的亲吻了一口,随即又冲着他笑着,“你也要监督我。”
阿渡搂紧了这个人,刚开始很生气,说的话被当成了耳边风,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更生气,看到病床上的他,心里莫名的疼了,那种失去的疼痛还没有挥开,还很清晰的占据内心。
不安,焦躁,怕失去他,所以,才会生气,才会不愿见到他睡在病房的样子。
但是见到孤零零站在医院门口的他,也不生气了,是不舍得将幸福的时间花在生气上,只是看到他想尽办法道歉,也想看看他都会做些什么,比如刚才在浴室唱歌跳舞,也算是此人的可爱之处了。
“不生气了?”
“嗯。”
“嘿嘿。”阿诚差一点喜极而泣,“以后生气也不要不理我,怪难受的。”
“这个得看你表现。”
“我会好好表现的。”
“嗯,那把在浴室里唱的歌,再唱一遍。”
“我刚才有唱歌么?”
“又开始耍赖了。”
“嘿。”
番外二
早晨五点,天空仍然铺满暗色,淡薄迷雾肆意弥散,宁静一片,林子里的别墅也被神秘清染。
二楼的房间。
有人推开了玻璃门,站在阳台伸了个懒腰,压着腿,扭着脖子,热身过后钻进了房间。
六点多,房间里透过了一丝淡淡的光线,玻璃门拉开了,细微清爽凉风走进了房间。
有人倒在被子上,捏着男人的脸,“渡,起来了。”
“……”
被子里的人微微睁开眼,在他脸上亲了口,搂着,“宝贝,起的这么早啊。”
“嗯。”阿诚嘿嘿傻笑着,“起来了,我们一起去钓鱼。”
阿渡起床之后才发现,衣服有人洗了,地也拖了,还做了早餐,当然,味道不敢恭维。
早餐过后,拿着渔具听着男人弹奏钢琴曲,《快乐的农夫》
和熙阳光下,乡间,小道上,绿色相随简单欢乐的小调。
“拉拉 拉拉 拉拉拉……”
自行车后面的人倒坐着哼着调,欢欢乐乐的做个渔夫。
前面的人也偶尔的凑上几句,一路上,有说有唱有笑,舒畅自然,悠闲自在。
到了林子深处的小潭边,一个人拿着鱼竿钓鱼,另一个人光着脚拉上裤腿,在清水里摸索着花鳅。
“宝,别往深处去啊。”不远处钓鱼的人说着。
突然的声音,快要到手的鱼跑了。
“鱼被你吓跑了。”站在水里的人以更大声的报复。
钓鱼的人笑着收起了,也挽起袖子裤子,脱了鞋子,慢慢的走进了干净的潭水里,摸鱼的人隔空啵了个吻,又继续掰着石头找鱼。
幽静的林子里,两个男人忘乎所以的寻找着属于他们的乐趣,临近中午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中午,阳光铺满的乡间小道上,又一阵阵的爽快的歌声。
“拉拉,拉拉,拉拉拉……”
“嘻嘻,中午有鱼吃咯。”后座上的人一手拿着鱼篓数鱼,一手搂着前面人的腰。
“有十五条。”他对着前面的人,“中午怎么吃?”
“清蒸。”
“听你的,大厨。”后面的人也乐呵着。
车子在路上就停下了,后面的人探出身望着停在路边的大巴车,与前面的人交换了下眼神。
拐过那梧桐树,还没进院子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门口正坐着十几个年纪不小的男男女女,还有几个小孩子,一见到他们俩,笑并骂着。
“怎么回事啊,我们等了三个小时了。”
“去干嘛了,手机也不带。”
“把老同学凉这,合适吗?”
“快点开门,都晒死我了。”
十几张巧嘴,混合抱怨,交缠脑力,后座的人略微的露了眼,就有女人的声音。
“阿诚。”发福的粒粒抱着她们家三岁大的胖闺女跑了过来。
接着是噜噜,妢琪,喜晴等几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围成一个阴影,虎眼激动的视着屁股钉在后座上的人。
“还真的是耶。”
“除了比以前老了点,其他都没什么变化。”
“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亏李潇还说他认不出来。”
“让我确认一下。”挺着大肚子的喜晴手伸了过来,随即又被人抓住了。
“进屋坐吧。”
院子里的几个女人啧了声,抱孩子的抱孩子,提包翘臀挽人的,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摇摇摆摆的挪进屋。
客厅里,十几个人对着屋子左顾右看,左摸右碰,站在门边的人相视了一眼,赶紧的去给客人泡茶。
“房子不错嘛,挺大,客厅还搞的有乡间气息。”老顾
“像个别墅样,大气。”粒粒
“呦,墙上还有版画,都画的什么啊?”噜噜
“厨房还有珠帘子,有意思。”喜晴
“沙发还是木制的,看上去还挺贵的。”老宇
“这还有个门。”老宇打开客厅后的小门,“你们过来看看,这里还有个后花园。”
接着一大伙人兴奋的凑门边挤着,进里面看着,瞧着,还有人跑楼上去了。
“这么好的地方,明年集会也在这好了。”粒粒环视着说着。
几个小孩子也跟着后面跑着。
“妈,这比咱们家大。”
“爸,我也想住这。”
“妈,咱们家没秋千,回家给我做一个。”
“哎哎哎,喜晴,小心地板滑。”噜噜
“放心,我这胎有金刚护体。”喜晴
“我淘给你的黄马褂也挺护体的,你穿了吗?”粒粒
“黄马褂,我拿来窝箱底了。”喜晴
“阿顾,把我女儿抱楼上睡一会。”粒粒
“噜噜,把零食递给我。”新月
“接着。”
一大伙人一秒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坐沙发的坐沙发,坐地毯上的坐地毯上,站后门边人就叫着,“别把叔叔家的花踩坏了。”
“哎呦,小祖宗,让你别踩花了,哎,别摘花。”
阿渡端着菜一个一个的递着,一个个的还打量着屋子,夸,“房子还真不错。”
端茶的人微笑应对。
沙发上的几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
“我那房子,只有五十几个平方,两个人吃饭都闲挤。”
“那还算好的,我房子还要交二十年房贷。”
“我还没房子住呢。”
“你个单身狗要什么房子啊。”
客厅里,气氛瞬间点燃,又是骂你骂他的,笨蛋,逗比,你才猴子请来的。
一个个真当自己家了,找拖鞋的,抓过篓里的鱼进厨房弄午饭的,嗑瓜子的,拿着手机玩自拍的。
“哎哎,阿诚到哪去了?”大肚子婆娘喜晴问着。
“对啊,阿渡,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亚雅对着站在墙边的人说着。
“谁害羞了,我站你后面呢。”阿诚也笑着说。
“过来坐啊。”喜晴推开身边的阿顾说着。
“真是。”阿顾嫌弃的低声说了句,惹来了一拳。
“我孕妇,看见没有,别欺负我啊。”喜晴摸着大肚子说着。
“你老别欺负我就行了。”阿顾赶紧的退位让贤,坐地毯上在袋子里找东西吃。
阿诚屁股刚放下,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阿渡紧紧的靠着,不让老宇的咸猪蹄碰他。
坐地上的人明意着,笑着有人吃醋了。
喜晴和几个人打量着这个老朋友,有笑有感叹。
当年听到消息,傻眼了,之前还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就这么没了,都狠狠的哭了一顿,结果,今年又听到李潇说,阿诚复活了,还是经历了一系列磨难回来了。
群里都热的揭不开锅了,刚开始不相信,后来问蚊子才知道这是真事,一个个的都说要来看。
这不,范子就揭竿起义的在群里开了会,刚好国庆还有几天假,就都过来了,因为还有人单身,所以只能带孩子不能带伴侣。
范子和李潇他们晚上才过来。
没打招呼呢,就是想给你们俩一个惊喜,结果坐门口晒了三个小时。
至于他和阿渡的事,大家又是这么说的。
“这事,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在厨房弄饭的粒粒大声说着。
“你弄你的饭,凑什么热闹啊。”新月嗑瓜子说着。
“我也是大学知道的,就特儿和范子分手那段时间,我听特儿说的。”噜噜说着。
“我是听粒粒说的……”
“……”
“特儿?”阿诚嘀咕。
他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坐地上的女人听到了就说了,“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她了?”
“记得……有印象……”他傻笑着,是有印象,但又有点模糊。
“要是特儿听到应该会哭。”
“那我呢,我刚才跟你说话,你该不会没认出来吧?”喜晴失落的问着,瘪嘴摸了摸肚子。
“额~~~”时间长了,确实有点叫不上名字了,而且大家的容貌都有所改变,瘦的变胖,胖的变圆……
“他认出了,只是叫不上名字。”身边的男人解围着。
然后指着这一屋子的人,给他认着,这个是喜晴,以前爱和你聊天的,那个是噜噜和粒粒是好朋友,旁边那个叫~~~阿渡也有些犯迷糊了,他也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
“我是老顾。”老顾老激动的指着自己说着。
“不是指你。”
“指的是我啊,我老宇啊。”老宇说着。
“我是亚雅。”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说着。
“新月,爱讲鬼故事的那位。”
“……”
大家明理的介绍自己,又问着这人,记不记得,要不要再说一遍。
接着又聊着昔日旧事,说着现在近况。
特儿嫁给了一个土豪,人年纪大但有钱,她傍晚就会到。
范子娶了个外国妞,有一个女儿。
噜噜嫁给了阿顾,也是十几年的感情,有对儿子,就现在在厨房找东西吃呢。
喜晴嫁给了上班族,这是第二胎,就她和肚子里那位宝宝一起来的。
粒粒嫁给了个小店老板,有一胖女儿和儿子。
亚雅,单身。
老宇,单身。
李潇,单身……
还有老叶,退休之后就跟校长大人全国各地旅游去了。
还有Vdone,现在在台湾,下个月会回来。
午饭后。
一大伙人又继续开着茶花会,磕嗑瓜子,聊聊天,打打扑克,笑声不断的从这房子里传出来。
“我这还留着你水手服的相片呢。”粒粒打开手机相片拿给阿诚看着,“怎么样,像不像美少年战士?”
阿诚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大伙人搞怪的相片,抠鼻、卖萌、吐舌头、摸腿、抚头发,哪个疯癫哪个来,不要命的玩耍,拼命的掉节操,疯狂的舞枪弄棒,还有靠在墙边玩手机的自己,十多年,再来看自己的相片,内心是时间从心里流逝的忧伤和落寞。
而嗑瓜子的一伙人比他还忧伤。
“老了,老了,我脸上都开始长皱纹了。”粒粒。
“我那时候多苗条啊。”噜噜。
“我那时候多年轻啊,不懂事就跟着你们穿这种衣服。”老顾。
“滚蛋。”大家骂的。
“感觉只有阿渡和范子没怎么变啊。”新月。
“还有李潇,总感觉越来越年轻了。”喜晴。
“你这么一说,还有蚊子,林奥,这几个越活越年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特儿呢。”
“她不算。”
“怎么不算啊。”
站在门边披着貂毛外套,里面穿着红色裙子,踏着红色高跟鞋,但是脚上还有厚厚的泥巴,她手里拿着昂贵小包抹着亮眼口红,干脆历练的短发,手上还带着颗钻石戒子,俨然一副阔太太形象的女人说着。
“啊,特儿,你不是说傍晚到吗?”喜晴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