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好像是在二三十年前被填了的,之后就种上了湘妃竹、立上假山,做这些人显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有人会在这边行这等苟且之事。衣衫凌乱、面色潮红,耸动时的喘、息呻、吟让人面红耳赤。
三老爷厉礼宏嗅着小吴氏身上的芳香,将自己沉沉的埋进她的身体里,脸上的表情沉迷疯狂,丝毫没有平时老实的模样,随着厉礼宏的顶撞,雪白的酥胸剧烈的晃动着,在青翠碧绿、假山灰石之中那样的晃眼,如同最美丽的芙蕖花,在风中颤巍巍的绽放,红色的花蕊在风中摇曳,让人移不开目光。
厉景琛恨不得自插双目,不堪入目的景象让他十分的不适,死死的皱着眉头才没有恶心的吐出来,心里头震惊啊,没有想到三叔会和小婶娘这般。
厉景琛父辈五人中,他的父亲厉温瑜人品才貌各方面都十分的出色,是五兄弟中长得最好的,其次就是空有一副好相貌却文不成武不就的厉礼宏,但厉景琛知道厉礼宏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也有自己的野心,而同样身为庶子的厉仁远给他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只是外表温婉却心高气傲的小吴氏怎么会看上厉礼宏这个色鬼,姨娘、通房、小妾,三房只要有些姿色的女人没有厉礼宏没有碰过的,这样一个色中恶鬼按道理说小吴氏应该是看不上的啊!
的确小吴氏是看不上厉礼宏的,但小吴氏是个女人,还是个愤恨婆家守着个残疾丈夫的女人,成熟的身体却得不到应有的爱抚,寂寞噬心蚀骨,恰好厉礼宏能够出现了,长相英俊的厉礼宏对待女人很有一套,嘴巴甜、手段多,一来二去的,小吴氏就软倒在了厉礼宏的温柔当中,当然小吴氏也不会这般愚蠢,全身心的爱上厉礼宏,她对厉礼宏只有利用没有感情。
云雨暂歇,小吴氏趴在厉礼宏的身上,厉礼宏还是有些意动的闻着小吴氏身上的味道,小吴氏和他别的女人都不一样,漂亮、高贵,就连身上的熏香都透着一股子权势味道来,滑腻的肌肤让厉礼宏爱不释手。
“巧儿你真香,真漂亮,让我欲罢不能。”掬了一缕乌亮的发丝放在鼻下轻嗅,厉礼宏迷恋的说道。
巧儿是小吴氏的乳名儿,现在很少有人叫了,从男人的嘴巴里喊出来更是少之又少,虽然和厉礼宏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不得不说厉礼宏的柔情还是软化了小吴氏的心,连着乳名都让人给叫了。
自己的一颦一笑都厉礼宏心动,这在小吴氏看来是很受用的,高兴的弯起了嘴角,“尽说好听的,到了别的地儿是不是也说这些啊,说多了嘴皮子溜了,小心东家的蹿到西家去,喊着芳芳搂着的却是茜茜。”小吴氏不小气,简直大方的让人惊讶,她不在乎前一刻还和自己缠、绵的男人下一刻就搂着别人在怀,这也进一步说明了二人只是肉、体、关系罢了。
厉礼宏举手发誓,“绝对没有,只有巧儿最打动我的心,让我神魂颠倒,恨不得死在巧儿的身上。”
“呵呵。”小吴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在厉礼宏的身上扭动,又勾起了厉礼宏的邪、火,抱着小吴氏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喉咙都发紧了,说出的话带上了暗哑,“再来一次吧。”
“去你的。”小吴氏嗔怪,媚眼如丝的瞪了厉礼宏一眼,将被厉礼宏扯着的衣服拽了出来准备穿戴了走人,厉礼宏哪能放了人走,从背后贴上了小吴氏就是不放,小吴氏狠狠的掐了厉礼宏一把,厉礼宏哀叫,但他宁愿做花下鬼,那儿会放,手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前头,到处点火,小吴氏带着鼻音哼了一声,软绵绵的问道:“听说你那便宜小舅子得了晋王重用,有没有给你引荐引荐啊!”
“我呸,那死王八蛋早就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还是我将他推荐给大哥,大哥惜才引荐给了威国公,才有他现在的造化,没有想到啊,过了墙就抽了梯子,那儿还想到我这个帮扶之人。哼,我还以为他会做威国公家的幕僚,没有想到攀上了高枝儿,成为了晋王看重的手下。”厉礼宏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一个小妾的哥哥有如此造化,晋王现在声望如日中天,要是日后荣登大宝,那作为幕僚一定会位列人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要是那人不是个白眼狼,为他向晋王引荐引荐,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晋王的座上宾。
“你啊,多和他走动走动,人情不就走动开了……”
强忍着恶心没有挪动的厉景琛挑眉,晋王看中的幕僚背后竟然还有这样弯弯曲曲的关系,厉景琛眼神深邃,招来文双全在他耳边这般那般的吩咐了一通,最后看了一眼假山后头再次情动的二人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由远及近的,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到了这边,厉景琛敏锐的扑捉到一抹惊呼,也不知是不是厉景琛选的地方实在是好,过了不一会儿衣衫凌乱,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打理的小吴氏从他的藏身之处前匆匆走过,稍后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厉礼宏也匆忙的离开,厉景琛看着厉礼宏的背影不无恶劣的揣测,被人打断了好事儿的厉礼宏还行不行了。
文双全做的不错,吩咐他引了人过来不消片刻就办成了,还没有落了痕迹惹人话柄,没有偷偷的带了人揭穿了厉礼宏和小吴氏的事情,厉景琛也想了很多,有想过逞一时之快将两个人捉了,但按捺下去之后厉景琛发现自己不行,不说小吴氏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就说他现在在府中根基不深,闹出这么一出虽然可以除了小吴氏和厉礼宏,但也会落下个算计深沉的名声,给人诟病。还会和祖母离心,在府中的日子只会变得艰难。
真是便宜了小吴氏和厉礼宏了!
引来的人都走光了,文双全四处张望,小声的喊着,“少爷,少爷。”
“在这儿。”厉景琛从躲着的地方弯腰出来,拍去身上粘到的灰尘,“做的不错。”
“呵呵,都是少爷教得好。”文双全嬉笑的说道。
“哦,是我教的,那我就不给赏赐了。”厉景琛从地上找了个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竹枝在手上,甩动了几下,牵动起猎猎风声,“走,到那边看看去。”走得匆忙,总有顾及不到的东西,遗留下来的就是罪证。
“啊。”文双全惊呼,可怜巴巴的祈求少爷不要收回赏赐,“不要啊,少爷。”
假山后头还有着淡淡欢、情味道,让厉景琛十分的不喜。他所料不错,捏着鼻子从草丛里找到了一个鸳鸯戏水的肚兜儿,如果没有猜错上面的绣样应该是出自于小吴氏之手,只是厉景琛毕竟是个男子对此还真是研究不明白,但只要是小吴氏的东西就好。
“少爷,小的发现这个。”文双全用草叶子拿出了一块脏帕子,厉景琛扭头一看就恨不得跳出去老远,上面粘着的东西是个成年男子都明白是什么,脏帕子上的一角只是简单的绣了一些花样儿,一个小小的礼字尤其的显目。
把肚兜儿用竹枝挑了送到文双全前面,“把两样东西收好了,以后有用处。”
文双全哭丧着脸从怀里面掏出一块旧的汗巾子,把两样东西胡乱的包好了提溜在手上,“少爷……”
“让你收着你收着,可别丢了啊,丢了唯你是问。”厉景琛恶趣味的发现欺负文双全也是一件不错的乐事儿,“拿着吧,东西收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诶,小的明白。”文双全是个聪明的,他知道主子希望他扮演什么角色,插科打诨、逗乐解闷,那他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然后把自己打磨成那样,虽然还没有纯熟,却已经深谙此道的精髓。
去了马棚,孙修武已经抱着千层糕在那边等着了,让他抱着狗等他就会完完美美地执行主子的要求,绝不会有半分的懈怠,就算是太阳底下抱着狗很不舒服,他也执拗的不会改变。好在他还知道选个遮荫的地方,没有真正的让自己暴露在太阳光底下。
厉景琛抓着千层糕的爪子看了看,又掀开了千层糕的眼皮,千层糕好像比昨天好多了,虽然依旧没有什么精神,却比昨日要死不活的模样好上许多倍。
看千层糕好了许多,厉景琛也没有急着出门,而是给自己的马刷了一下毛,父亲说过,马是自己战场上最好的伙伴和搭档,要像对待家人一般对待它,这匹马不是什么良驹宝马,却性情敦厚稳重,厉景琛很喜欢,经常亲自刷马和马儿交流情感。
刷马的时候,厉景琛就厉礼宏和小吴氏的话思量了一下,对他们口中的那个幕僚十分的感兴趣。放下马刷,厉景琛让文双全立刻找吴兴德过来,吴兴德就是当初陪着他们一起回京的家将,也是他费劲辛苦将厉景琛父母的尸身带了回来得以入土为安。
吴兴德原先是个游侠儿一般的人物,豪气仗义,在街上混得不错,有一次得罪了权贵,诬陷了他要置他于死地,这事正好让厉温瑜碰上了,看吴兴德虽然行为放纵了一些,混着帮会堂口,但也没有欺压百姓,为人仗义,很有侠客的味道,就出手救了吴兴德。自此吴兴德就自卖自身给厉温瑜当起了家将,他感念厉温瑜的救命之恩,对待主家十分的尽心忠义。可惜吴兴德二十七快要而立了也没有成家讨个婆娘,厉景琛还记得父母在时没少为此忧心,但吴兴德混不在意,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来了京城安定下来之后,厉景琛也劝过吴兴德成个家,但是吴兴德笑着拒绝了,那时的目光悠远而悲伤,让厉景琛无端的也感伤了起来,从此就没有再提起过。
将吴兴德喊来,当然是让他打探厉礼宏和小吴氏口中的幕僚,吴兴德虽然不在帮会堂口上混了,但以前的人脉还在,厉景琛现在没有多少人手,只能够借助这个,给了吴兴德一个荷包,里头放着一百两的银票和几块散碎的银锭子,有父母留下的财产,了,厉景琛并不缺少钱财。
“兴德叔,那人是三叔小妾的兄弟,现在在晋王手底下当幕僚,很得晋王看重,此幕僚是大伯父推荐给威国公,威国公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成为了晋王的幕僚,麻烦兴德叔打探一下这个人,我总觉得在他身上会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厉景琛待吴兴德不是主子对待下人,而是执晚辈礼。
吴兴德接过荷包,“少爷,我知道了。”西北燕山关发生的事情吴兴德知晓的一清二楚,对晋王他有着不输于厉景琛的恨意。
第三十七章:胡女姐妹交错纵横
让吴兴德去调查厉礼宏和小吴氏提到的幕僚,厉景琛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不然去给千层糕看病都会记挂着。带着文双全、孙修武骑马去西市,千层糕就抱在孙修武的手上,看模样好了许多,但依然不让人放心,谁知道千层糕的不正常究竟是何原因。
沙皮狗是从西市胡女那儿得到的,生病了厉景琛首先就想到了找她,希望她或者她能够找到人看看千层糕究竟是怎么了!想到西市胡女,厉景琛就下意识想到大皇子晋王身边的胡人侍女,二人真的很相像,也或许是棕发碧眼的胡人女子都长得差不多,毕竟西域人和大齐人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很多大齐人的眼中西域人都长了一个模样。
厉魏紫和厉景深都十分在意千层糕,每日下学后都要看看它,逗弄逗弄它,本来就爱说爱笑的孩子现在更加的活泼开朗,让担心弟弟妹妹的厉景琛放心了许多,毕竟从西北燕山关来到京城,又遭逢家中大变,许许多多的事情变化得太快,对幼小心灵的影响是深刻而长远的。
西市依旧是那样的繁华,但也因炎热产生了变化,有糙汉子光着膀子、袒露着身体到处的走,不一会儿就被太阳晒得发红,身上细密的油汗用手一抹就是一手带着污渍的水,那些留着络腮大胡子的更是想把下巴上的大胡子都给剪了,太热了,今年比往年热上许多。
刚进了西市找了家茶肆寄了马儿,主仆三人感觉口渴,近准备进去喝碗解暑的茶汤。
“咦,琛弟?你也来西市啊,今儿天怪热的,我还以为你不出门,就没有找你。”
叫厉景琛琛弟的在京城之中也就姜弼宁一人,就算是听声音,厉景琛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了。
“表哥,这边坐。”厉景琛招呼刚来的姜弼宁一同坐下,让小二重新上了茶水,他们一开始点的只不是普通的杭白菊茶,清热解暑、消乏解燥,又有白菊的清香,而且还不贵,几个大子儿可以喝上好几大碗。但厉景琛知晓姜弼宁不喜花茶的馨香,就让小二重新上了武夷水仙,在炎炎夏日冲上一大碗,大口吞饮,最好不过。
店家上的武夷水仙还是放在井中镇过的,喝上去凉丝丝的,口感尤佳,连二者用的茶具都略有差别,看来西市上最好的茶肆并不是浪得虚名。
连着姜弼宁带着的小厮,他们一共开了两桌,主仆几人分坐其上,外头太阳明晃晃的让人看了头
晕,让出门的人越加的不想离开凉爽通风的茶肆了。
姜弼宁喝了一口武夷水仙,捡了一颗兰花豆扔到嘴中,动作看似粗鲁无礼,在姜弼宁做起来自由洒脱风流的模样,“怎么出来了?没有在家休息。”姜弼宁知晓厉景琛伴读也不容易,每日早起晚归,在宫中还要日日绷着神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祸及性命,连日下来是个人都会累得要命。
“千层糕病了,我带它去那家店看看,想来老板会有法子!”相较于姜弼宁肆意的动作,厉景琛喝起茶来就要规矩很多了,举手投足都可以作为世家公子的标准典范,这也是厉景琛上一世带来的习惯,为了能够让自己跻身于京城世家的公子里头,厉景琛可没有少努力。
“千层糕?”姜弼宁还不知道沙皮狗被取了个这样的名字,但他看到孙修武怀中始终抱着的小狗,指着没精打采的小奶狗,“取名千层糕倒是挺贴近的。”
“小沫儿取的名字。”厉景琛笑着说起了弟弟妹妹和千层糕的趣事儿,说完了后不无感叹的说道:“小沫儿和深儿都喜欢千层糕,要是千层糕有个好歹,他们会很伤心的,唉,他们不想任何熟悉的人、事物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姜弼宁也跟着叹息,伸手按了一下厉景琛的肩膀,这个话题略微的沉重,姜弼宁转换话题,拿着自家新出生的小弟弟的糗事说了起来,“身上穿着小裙子,头上戴着一朵绢花,笑起来傻乎乎的,别提多好玩了,等下次休息了带着小沫儿、深儿来我家,看看这小子的傻样儿,等他长大了就可以说给他听,哈哈,那时候恼羞成怒,才最可乐。”姜弼宁是个充满恶趣味的哥哥,仗着自己最为年长,总拿弟弟们小时候的趣事儿说给弟弟们听,看弟弟们恼羞成怒的样子。
厉景琛听了扯了一下嘴角,还好他们兄妹三人在西北燕山关,要是在京城长大的,现在肯定被姜弼宁用小时候的事情打趣。
舅舅一家的和乐让厉景琛不无羡慕,威国公府人口简单,主子就那么几个人,没有其他大宅院里头的勾心斗角,舒心得很,而且姜家祖籍广陵,宅院更具京都金陵的特色,还添加了江南水秀的韵味,比规整的厉家宅子漂亮许多。厉家祖籍北方,京城的宅院都具有北方的特色。
兄弟两个也没有说多久就起身去了胡女的店铺,姜弼宁来西市也只不过要去西市里头的寳墨斋买些上好的宣纸,其他并没有事情也就随着厉景琛一同去了。
胡女的店看着和上次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和周遭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胡女的一身打扮了,燥热的天气她竟然还围面,难道不热吗?
见了厉景琛和姜弼宁胡女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听了厉景琛所求,她就让伙计看店亲自引着厉景琛和姜弼宁往里,里头是个不大的院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得相当安静舒适,还搭了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下是一方水井,水井旁是石桌石椅。阳光透过葡萄叶,在地上点缀出许多细碎的光点,一只和千层糕一样的沙皮狗趴在地上睡觉,这只应该就是千层糕的兄弟了,但它的兄弟看起来明显比千层糕壮实许多,听到有人来了,掀开了眼皮抬头张望,发现是主人带了来的也就没有了反应,继续扒着,懒洋洋的像是一块随便扔在地上的皱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