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凌楚跪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全身
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凭什么要我留下你的孩子,他不过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凌楚,你回来,我答应留下你的孩子。冰灿抚上微凸的腹部
内容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冰灿,凌楚 ┃ 配角:莫萧,陆源溪,容玥,洛芷凝,陈缘,林音 ┃ 其它:小包子
第一章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山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微风吹拂着杨柳的枝条,花香悠长而飘远。
一个面容清秀的蓝衣人,执着的站在窗边,望着一片漆黑的深夜,微风轻拂他额间的几许秀发,他面色略有些焦急,转身摸了摸桌上的茶杯,已经有些冷了。他推开门,黑色的秀发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担忧的看向远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诀,身体已经渐渐麻木了。许久,那个期待中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失落的低下了头,仍没有挪动脚步。
“凌楚,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走来,虽面容俊秀,眉宇间有一丝冷傲。他看着凌楚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略有些颤抖,眉头微皱,这么晚了他不回房休息,站在这里做什么。
“庄主,您回来了。”凌楚暗淡的眼眸中有了一丝神采,向冰灿匆匆走过去,手刚要触碰到他的袖子,却尴尬的放下了,他记得庄主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手。
凌楚走进屋中又点了两根蜡烛,原本暗淡的房间充斥着明亮与温暖。冰灿未看到凌楚关切的眼神,径自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本账本翻看。
“庄主夜色冷寒气重,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凌楚为冰灿倒了一杯热茶,生怕他在寒冷中走了这么久,身体会受凉。
冰灿点了点头,视线并未离开账本,他拿起朱笔在上面批注了几笔。茶杯缓缓冒着热气,散发着幽幽的茶香。
“庄主,您先喝茶,不然一会茶冷了对胃不好。”凌楚将茶杯放在冰灿面前,想拿走他手中的账本,但看他冷峻的面容,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
“你放那吧。”冰灿的绣眉微皱,朱笔在账本上重重的落了一笔。
昏黄的烛光下,冰灿的面容分外白皙,凌楚咬了咬下唇,冰灿最近日益操劳,倘若身体再受寒,恐怕会熬不住的,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账本,“庄主,您。”
“你下去吧。”冰灿不悦的说,手中的账本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凌楚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原本平静的心情有一些烦躁,语气不由得差了许多。
凌楚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心有些酸楚,刚想张开口但缓缓闭上,低下头转身离开了。他推开门,一阵冷风涌入脖颈,他不顾肌肤的刺痛,勇敢的踏入黑夜。
他握住了自己冰冷的双手,原来冰灿已经讨厌他了,凌楚回头望了一眼温暖而明亮的房间,生怕冰灿受凉,关上了门。
“凌楚。”冰灿看见凌楚眼中的伤意有些不忍,开口唤了一句。
马上合上的门立刻张开了,凌楚以为冰灿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走上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冰灿“庄主,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凌楚?”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晚上多加一床被子,小心受凉。”冰灿的语气温柔了下来,他看着凌楚单薄的衣裳,叹了口气,将一件外衣递给凌楚,平时他很唠叨,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谢谢庄主。”凌楚接过外衣抱在怀中,却不舍得穿上。他看见冰灿柔意的眼神,心里十分感动,宛若寒星般的眼神多了一层水雾。
冰灿眼中的柔意一闪而过,低下头继续用朱笔批注账本。凌楚轻轻推开门,迅速消失在黑夜中了,呼啸的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他的手有了一丝温度,原来他多年的付出是没有白费的,冰灿总会有感动的那一天。
“谁?”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看见黑夜中一个身影,抬手便用一块墨玉飞蝗石击中了。
凌楚单手捂住肩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了,“谢堂主。”凌楚看见男子的面容,疼痛的伤口愈演愈烈,他微微抚了一下额头,行了一个礼。
“天太黑了,我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以为是贼那,原来是你呀,你不介意吧。”谢风的话语中有些讽刺,他一直见凌楚天天在庄主面前献殷勤的样子很不爽,今天有这样一个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
“没有,凌楚怎么会放在心上。”凌楚强忍着肩膀的疼痛,他的笑容很是勉强。虽然凌楚知道谢风多半是故意的,但他就是一个小厮,也不能做什么,只有忍受而已。他有一些寒冷,怀中的衣服抱的更紧了。
“你这是去做什么,为庄主清洗外衣吗?”谢风冰冷的看着凌楚,他真的以为自己做了几年的小厮庄主给了他点好脸色就可以高攀了吗,哼,庄主怎么会看上他那,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仆而已。谢风越看凌楚怀中的那件白衣,越是不爽,心中有种火气向外涌。
“凌楚还有事先离开了,请谢堂主见谅。”凌楚看见谢风逐渐黑下来的脸色,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加快步伐溜走了。
谢风握紧了双拳,愤愤的放下了,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厮争宠那。这是在风寒山庄,即使谢风再恨凌楚,他也不能做什么,顶多惩罚惩罚凌楚,手上的力道也不敢加大,毕竟那二十鞭的滋味,他不想再尝试了。
冰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他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夜空,一轮皎洁的圆月,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山庄,他品了一口香茗,虽有些冷了,但幽幽的醇香依旧未散去,他烦闷的心情渐渐平和了。
冰灿重新拿起了扔在一边的账本,看见上面错乱的账目,他刚平缓的心情又被打乱了。
凌楚紧咬下唇,坚持着酸痛的肩膀用力端着木盆,轻轻敲了敲门,生怕打扰到冰灿,但夜凉,温水很快就会冷了。
“谁?”冰灿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意,他刚落下的笔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凌楚实在坚持不住了,无耐顶着冰灿寒意的目光进来了,他知道冰灿最讨厌别人打扰他,但凌楚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端来的一盆水全倒在地上,只好擅自闯入了。
“你怎么又来了。”冰灿的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凌楚最近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更加啰嗦了。换做以往他可能仅仅只是有些不悦而已,但现在他看了错乱的的账本后更是添了不少怒意。
“庄主,天色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我打了一盆热水为您洗洗脚吧,这样也能缓解疲惫。”凌楚低着头没有看见冰灿满含怒气的脸色,不等他说话便上前去脱他的靴子。
凌楚小时候家里穷被爹娘抛弃,流浪街头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受尽了苦头,后被老庄主看见又念他身世凄苦就带入庄中做了冰灿的书童,那时他刚到府中备受老庄主的照顾,引来很多人的嫉妒,因此吃了不少苦。凌楚曾想过放弃,但他和冰灿的朝夕相处,天天看着冰灿读书写字,那个念头渐渐淡忘了,小时候的磨难他已经经受过了,又怎么会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后来老庄主去云游,冰灿接任了庄主,他们相处的时候就更少了,凌楚照顾冰灿已经形成了自然,根本不需要他再吩咐了。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吩咐小厮去做。”冰灿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凌楚回来就为了打一盆热水,倘若他需要的话,他自然会吩咐下人去做的,根本无需凌楚再跑一趟。
凌楚摇摇头,他不想让别人服侍冰灿,那些小厮哪有他的心细致。
“庄主,烫吗?”凌楚试了试水温略有些热,他抚着冰灿的脚缓缓浸入水中,认真的按摩着每一个穴位。肩膀的伤痕又在隐隐作痛了,他极力忍住,低下头生怕冰灿发现任何异样,额头的一滴汗珠淌了下来,凌楚伸手拭去,额间都是水渍。
冰灿感觉有一丝舒缓,心中的烦闷渐渐褪去了,他放下账本,隐约见凌楚的左肩略有点怪异,轻轻用手碰了碰。
“呃。”凌楚按住左肩,一声痛乎从口中溢出,看来今天他是逃不过了。凌楚不想因为他而弄僵了庄主和谢堂主之间的关系。谢风本来就对那二十大鞭怀恨在心了,倘若再来一次,后果他就不敢想象了。
“你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冰灿扯下了凌楚的外衣,肩膀处虽未破但已经溢满了淤血,明眼看出是用内力打出的。
“天太黑了,我走得太快,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凌楚假装毫不在意的说,其实在冰灿推了那一下后,就更加痛了,只不过他不敢说出来,生怕冰灿误会。
“是谢风吗?”冰灿盯着凌楚逃避的眼睛说,他用舒缓的力道按着凌楚的肩膀。冰灿多半已经猜出了那个人是谁,没想到在经历了二十鞭之后他的皮又痒了。冰灿想不明白他一个堂主怎么会跟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童过不去。
“没有,谢堂主应该早就已经休息了,他怎么会在夜晚中出来,我真的是摔了一跤而已,休息一天就没事了,您不用再担心了。”凌楚感觉水温渐渐冷了,他想冰灿拭干水珠,但被按住了。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现在还痛吗?”冰灿按着凌楚的肩膀,没有伤到骨头,仅仅是皮肉伤而已,幸好谢风并未下重手,否则凌楚的胳膊就废了,那他也不会轻饶谢风。
凌楚摇摇头,冰灿的手指抚在皮肤上一阵清凉,肩膀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他感觉头晕沉沉的缓缓低下靠在冰灿的膝上,心很疲劳,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凌楚剩下的事我去叫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冰灿看见凌楚渐渐闭合的眼睛,推了推他,天冷他穿得又少,睡熟了可能会着凉。
“庄主,您也早些休息吧,凌楚先下去了。”凌楚细细的为冰灿试干了水珠,为他穿好靴袜,又擦干了地上的水渍,才端起盆离开了。
凌楚关紧了房门,生怕冷风吹入。他的身影融在夜色之中,凌楚站在门外看着屋内温暖明亮的烛光久久未离去。
第二章
清晨耀眼的太阳拨开了重重乌云露出了灿烂的一角,一缕斜阳透过窗缝照射在床边,树枝摇曳,光影斑驳。
俊秀的年轻人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臂挡住了那刺眼的光芒,莫萧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缓缓起身,看见桌上那一摞书卷后,他扶住额头,无力的跌坐了回去。想起冰灿冰冷严厉的面容他无奈坐在椅子上,翻动着枯燥无味的书卷,拿起朱笔随意的批注了几笔,但又怕冰灿发现,倘若他知道自己草草了事后可能后果会更加严重。他再次翻了回去认真地看一遍,也好对冰灿交差。冰灿虽然表面上冰冷,一旦怒起来也不是他可以应付的,只好选择绝对从命了。
门外一阵吵闹声,让他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乱了,莫萧更看不下去手中的书卷了,他将卷册扔在一边,用力推开门,看看到底是谁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扰乱了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看书的兴致。想到一会无法和冰灿交差了,莫萧又是一阵头痛,他可不想再受一次责罚了,那样的苦他吃一回就够了。
“你们大清早的在吵什么?”莫萧推开门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惊扰到莫少爷了,我们走。”管家向莫萧行了一个礼,准备带着众人离开。
“石伯发生什么事情了?”莫萧还未明白,他隐隐看见那个年轻人身上有伤,既然管家在这里他怎么会允许一群人打一个人,倘若大哥知道的话,管家的赏银恐怕又罚半了。
“少爷,那个新来的小厮偷东西,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所以我们才严刑逼供的。”管家很是无奈,他也不想做恶人,但庄主最讨厌别人偷东西了,倘若被查出来,他恐怕就必许离开了。
管家觉得那个小厮长得眉清目秀的,举止大体,怎么也不像是偷东西的人。管家认为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就是不肯开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用刑了。
“他偷了什么东西?”莫萧看着那个年轻人单薄消瘦的身影,心下觉得这样的惩罚对他太严重了,有些不忍。
“他偷了一卷书。”管家如实回答,倘若那人喜欢看书卷的话问他去借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偷拿,而且还不肯承认,在风寒山庄的刑罚是很重的,管家怕他身体单薄撑不住已经则轻处理了。
“你叫什么名字?”莫萧向那个年轻人走近,他的衣衫已经破破烂烂的,露出的皮肤布满了伤痕。莫萧感觉他的气息很想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一个俊逸的身影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莫萧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应该在京城的朝堂之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他想多了罢了。
“柳惜。”他低着头不敢看莫萧,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已经沦落为一个低微的小厮还有何颜面面对莫萧。柳惜庆幸他服侍的是莫萧,但他又怕因为此事管家会把他赶出庄。
贵妃失宠,陆兵的罪恶再无法掩盖了,众多官员落井下石将陆兵曾经被贿赂的账本呈报圣上,皇上龙颜大怒,将陆家发配边关服役永世不得再入京城。陆源溪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满头银发日益衰老,听闻姐姐的死讯后,母亲忧伤过度而亡。他忍受着身心的痛苦,尊严的屈辱,多次想以死来解脱着无尽的黑暗,但他还有重病在床的父亲,他不忍心就这样离开。
“阿溪,好好活着,不要放弃。”陆兵的眼睛瞪得很大紧紧盯着源溪清秀的容颜,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儿子了,他害怕自己一撒手,源溪就会跟着离去的,他不能走他还年轻。
“爹,你真的收了那么多的贿赂吗?”源溪握住父亲枯瘦的双手,在他心中父亲一直都是清正廉明两袖清风的人,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宛若晴天霹雳,他不敢相信,他的父亲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陆兵的手忽然沉了下去,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永世不得入京城的责罚或许对有才者很重,但陆兵很庆幸,他的儿子不用再进入那片淤泥之地了。
多年的徭役早已让源溪身心俱惫,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但父亲的临终遗言他不可不从,否则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爹,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他伸手抚上了陆兵瞪大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源溪每天面对劳苦的徭役和官兵的鞭打,他对疼痛早就已经麻木了,每天唯一期待的就是坐在阴冷潮湿的房屋中一遍遍的默着“杂谈”,心中的那个身影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源溪不乞求能见到莫萧,他抚了抚自己额头的烙印,他已经不配再见到心爱的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望。
三皇子出生大赦天下,源溪有了重见光明的机会,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欣喜,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他已经没有家了,昔日光辉的牌匾早就已经换下了。源溪不想再重回伤心之地,他果断的选择了风寒山庄,虽不能与莫萧相认,但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好了,他宁愿自己在莫萧心中永远是那个翩翩公子的身影。
“柳惜,你喜欢看杂谈。”莫萧看见柳惜手中拿着的书露出了杂谈二字。曾经那个人也很喜欢看杂谈,只不过陆叔不准,他就经常跑到山庄来看。莫萧流露出了伤感的神情,他们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他在京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升官。莫萧用力摇摇头,想把那人的身影甩出脑海之外,他那么有才华说不定早就已经成亲了。
“没有,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偷书卷,请您责罚。”柳惜赶紧把书藏在身后,但又深感不妥,他立即跪下了用力低下头,额间的秀发遮住了脸颊,他生怕莫萧会多想。柳惜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与莫萧相见,但他身份低贱,根本不配与莫萧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