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扶疏挑眉,眉间多了几分柔和:“看看吧。”没有不同意,也没有同意,说的真的好似世外高人所说的话。
兰赋辞了然的皱眉。
望向漫天飞舞的花朵和纸钱,闻着鼻息下的饭菜香和烧纸味,兰赋辞没有半分不耐烦,却是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的更加开心。这一开心,风流劲儿也就上来了。
猛地倾身探向望扶疏眼前,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手上的动作越加的快了。
待回到座位上,兰赋辞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而手里除了那把羽扇外,还多了一个黄金饰品,正是望扶疏头戴的。
而对面的望扶疏却是好似变了个样。
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因为被兰赋辞拿走了一个饰品,一半的银灰长发落了下来,随意垂在肩上,而另一边却是干净整洁,两者相对照,比起刚刚淡然安静的模样,这样的造型显得望扶疏有了一丝凌乱的美感,尤其是望扶疏非但没有动怒,还将右边的散发拢了拢,然后给了兰赋辞一个重击。
望扶疏将散发拢了拢,然后微微歪头,一个俏皮的眨眼。
于是,兰赋辞被那画面闪瞎了狗眼。
第十二章:祸香庭
徐城比不上长安帝都的繁华。
可徐城算是一个要塞,来往的路人多的数不胜数,有高丽的商人,回鹘的商人,来往的各路江湖人物,达官显贵,皇室中人等等。好在这些年是个太平年,在平常百姓眼里,徐城只是个安家的地方,而在商人眼中,这不是什么兵燹要地,而是可以发财欣赏的财富之地,而在江湖人士眼中,徐城不过是个可大可小的,达官显贵眼中,徐城根本不值一提,皇室中人眼中的徐城是国家天下的一部分,尽心尽力无可后悔。其次是在鹊儿桥的两边河流,在一边是有缘人聚会温存,赏花吟诗的地方,而在另一边,则是化身罂粟般魔人的沉沦天堂。
祸香庭,位处于徐城鹊儿桥的另一边,是有钱人的天堂,是可以织幻出美梦的世界,是让人遗忘所有逍遥快活的地方,我们俗称——青楼,女支院。不过人家这个名字取得好就是了。清新中高雅,世俗中迷乱。
兰赋辞看着前方灯火辉煌的天堂,笑的风流,活像个纨绔子弟。
“哟,公子这是许久未来了啊,可是让人望穿秋水啊。”老鸨扭着腰甩着帕子来到兰赋辞面前。
“公子今天来,老妈子保证给您最上等的款待。”
兰赋辞挡住一半的羽扇微微颤抖:“妈妈桑不要这么说。该做生意就做生意,这样放水,祸香庭的招牌我可是承受不住的。”话语一转,多了一丝明了:“再说,你我互相明了,妈妈桑挣自己的钱,我做自己的事情,河水不犯井水,祸香庭的生意才会更好不是吗?!”
鸨妈子手里的帕子都快扭得散架子了,一时老脸都有些不自在,只好呵呵的干笑着。
“喏,这是这次光临的银子和小费,希望妈妈桑能一如既往的开心,也希望祸香庭越办越好,更希望常常光临的我不会成为妈妈桑或是祸香庭等人眼中的闲杂人等。”许久未见的眼睛半阖着,有了比以前风流更加深沉的神色,让人不得不遵从。“如此,够了吗?妈妈桑。”
老鸨看见那银子眼睛都快笑没了,拿在手里一个劲的点头:“够够……够了!公子请,公子请。请公子记得,祸香庭永远欢迎公子的到来,妈妈桑也向公子保证,祸香庭里里外外没有人敢说公子的不是。请公子尽情玩乐。”
兰赋辞帅气的打开羽扇,向着妈妈桑飞了个媚眼,转身进了祸香庭。
而身后的老鸨子将手里的银子用牙咬了好几口后,眼睛再度笑的没了。随后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放在怀里,恢复了商人本色,笑呵呵的迎接客人去了。
虽不知道这公子为何会将自己置于此地,但是就像公子说的,河水不犯井水,他做他的事情,我赚我的银子。他有任何需求,祸香庭一定帮忙到底,而祸香庭……其实还真就没有需要公子要办的事情。不过问他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分,何尝不是在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呢?!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雨,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夜夜,一声声,空阶滴道明。
红唇勾勒,黛眉青扫。眼波流连媚态,引得一众沉沦,手随心走,摸得一处妖娆。偌大的祸香庭,一楼的场景可谓是不堪入目,却又引得人无限动情。
红衣白腿,一步一摇,媚态万千。勾得住男人的心,更勾得起众人的欲望。有的客人抱住缓步而来的女子,双手不老实的摸着,嘴上挂着邪笑;有的人还是有些风度的,仅仅让女子侍奉,时不时的挑逗一下对方;而脾气火爆,肝火旺盛的,则是姑娘和相公一起上。这场面,让人看着着实难登大雅。
而在二楼的一处雅间内,兰赋辞却是优哉游哉的收拾着自己。
将左耳的牡丹翡翠耳钉摘下,换成了抽屉里的深红色小红珠耳钉;接着将自己一头青丝用四枝木钗固定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把耳鬓两旁的长短不一的几缕墨发用浸成墨绿色的纱纸抹上,待头发变成墨绿色后,将其一点一点的编成麻花辫,共四条。
桌案上的香炉中升起袅袅云烟,将屋子点缀的有些飘渺,而坐在铜镜前精心化妆的人,更是若隐若现,多了几分神秘感,虚无感。
深红色的描笔在左眼角处用心的勾勒出如枯枝般蜿蜒的红痕,待其干后,用淡红色将眼角处的红痕轻轻覆盖,最后将枯枝般的红痕延生到发际,完成。兰赋辞看着镜中不似女子胜似女子的自己,嘴角抽了一下,接着笑的风情。转头看向一旁屏风前的淡粉色衣裙,风情的笑多了一份意味不明。
叮铃铃,叮铃铃。
兰赋辞将用红线串成的铃铛一丝不漏的围绕在淡粉色衣裙的身上,随后在手的部位留下能够拖地的红线。一切准备就绪,兰赋辞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摆出笑容,一身风流色彩中又多了辗转红尘的风情味道。兰赋辞打了个哈欠,将《芍药少情》也就是十二章纹放在铜镜的夹缝中,而羽扇则放在铜镜后,当孔雀尾。最后,将一团红布绕着房梁翩然落下,整个屋子里就在漫天飘零的红布和云烟的作用下,显得愈加飘渺而又有气氛。
和二楼兰赋辞房间的安静神秘不同,一楼则是群妖乱舞。
寻花问柳芳心寻,沉沦欲海柳下惠。红灯绿酒、交错觥筹、浅笑低吟……
老鸨正在喝着茶,顺便围观围观场子,以免有特别生意发生。刚走到大门口,老鸨的眼睛就冒起了光。
“庄帮主怎么有空来祸香庭了,真真是想死个人咯。”
虎背熊腰非要穿个锦衣玉服,长着国字方脸,浓眉大耳一看就是个不识大字的江湖人士,手里还拿了个山水墨画的折扇。不过没有敢说,反倒是要拍着马屁的说好看,看着真俊。
庄雨阳是天雨帮的大帮主,江湖上都会给个面子,不为别的,就为了人家是正义人士。就说这次的围剿蝶蛛成王,就属天雨帮出的人数众多,再加上天雨帮的名声好,庄天雨虽是个不识大字的江湖人还长得有些吓人,但人家做的都是好事。为此,认识他的人,都会卖个面子给他喝他的帮派。毕竟是个人都不会想要自己多一个敌人的,还是个名声口碑都非常好的江湖正道人士。
看着眼前裸露着白腿胸部丰臀的姑娘相公,庄天雨扔给老鸨几锭银子,叫了几名男男女女,坐了下来:“妈妈桑生意很好啊。这段日子有些忙,今儿个想在妈妈桑的祸香庭玩个尽兴,还希望妈妈多多照顾才是。”说着不管还在一边咬着银子一边陪笑的老鸨,用戴着黄金戒指的食指勾起正在给他捶腿的姑娘,问道:“刚刚妈妈桑说有人要想死我了,是你吗?是你想我吗?!”浓厚的声音忽然多出了温和,沉沦男子高大威猛中的姑娘一个激灵,脸红扑扑的道:“是……是的。”
庄天雨哈哈大笑,老鸨连忙让一旁的相公将酒填满。
拉过正在添酒的相公,调笑道:“恩,酒洒了,怎么办呢?”原来在倒酒的时候,庄天雨看见了相公,一把拉过来的时候,相公手里的酒杯没有拿稳,有些就洒在了庄天雨的身上。而庄天雨虽是穿着华服,但因在青楼,又和一旁的姑娘玩了会,胸膛已经露了出来。刚刚的酒就着胸膛就流了下去。
而在听见庄天雨冷声倒吸气的时候,第一次侍候客人的相公吓得白了小脸,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偷瞄着还在笑的庄天雨后,哆哆嗦嗦的低下头,轻轻的趴在他的胸膛上,用嘴一点一点的轻嘬着。
庄天雨听着啧啧水声,脸上一片满意,用手抚摸着相公的头,问老鸨道:“这相公叫什么?”
老鸨起初还在为相公担心,但看他这么机灵,庄天雨又满意责怪他,放下了心。这会儿又听见问名字,笑的比庄天雨还开心,连声道:“灵迭。”庄天雨点了点头,老鸨接着道:“要是服侍的好,赏个小钱。要是不好,庄帮主说出来,老娘好好训练,日后庄帮主来,一定让您满意。”
庄天雨哼笑一声,将灵迭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离,给了赏钱后,问道老鸨:“粉铃准备好了吗?别告诉我这次又有人在他房间里?!”声音威胁不满。
混过风雨的老鸨当然明了,一个劲儿的摆手,顺便让一旁的相公和姑娘都离开:“没有没有,哪能呢!庄帮主今个儿来,粉铃可是特意早早回房梳洗去了,就等着您来看他呢。妈妈保证,今儿个除了庄帮主外,没有人可以见到粉铃,一定会让粉铃侍候好您,您看满意不?”手里的帕子都快撕裂了。
庄天雨一听粉铃就在房间等自己,眼睛都快眯成缝了,随手又扔给老鸨几块银子道:“看着你们这么用心的份上,这几块银子就算我给妈妈桑打个招呼,今晚谁都不可以来打扰我。明白?”
老鸨点头,将手中的银子收了起来。
而再抬头,楼梯上已经没有了庄天雨的身影。老鸨看了眼二楼兰赋辞所在的房间,无声低叹。
“哟,知道许久未见我,这是把自己打扮的冶艳的,才来哄我的心吗?”庄天雨看见了躲在门后笑的粉铃,自认为帅气的打开了折扇。
粉铃走到庄天雨的身边,在走的过程中,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轻轻的摸着他的手背道:“许久未见庄帮主,奴家自然比谁都想您。可是您也知道奴家是做这种生意的,哪能有自己做主。再说了,庄帮主很忙,忙的能有空来看看奴家,给祸香庭点银钱,这就是奴家的面子了,哪还敢不知量力的让庄帮主多烦心。”一段话说的庄天雨乐的眉开眼笑,但却装作生气。
“如此,为了不让我烦心,粉铃准备好如何让人心情舒畅吗?”
粉铃是个机灵鬼,再说又和庄天雨算是明了认识,在他说话的功夫就行动了起来。
跪下,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蜷缩成一个球体状。而庄天雨挑眉,手中的折扇眨眼间变成了长鞭,一下一下轻巧的打在球体状的粉铃身上。一楼和二楼的隔音很好,二楼的能听见外面,外面的听不见里面的,所以打得多大声,外面也是听不到这声音是长鞭打在人的身上。不过就算能听见,也只会认为是在做事时候弄出的。
啪啪啪……
长鞭上带着小倒钩,刺入皮肤很容易,撤出皮肤却是要让人撕下一层皮。很快球体状的粉铃一身粉衣变成了血淋漓的红衣,而房屋里的红布也在越来越大力下,随着手臂摆动,翩然起舞,加上已经淌了一小洼的血摊,庄天雨脸上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迷恋的表情,在外人看来,这不是一场性爱,而且活脱脱的人间地狱图。庄天雨是恶鬼,粉铃则是无能为力的虫子,任由鞭打。
不知多久后,庄天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去倒茶了。
“好了,今儿满意了,一会就要做正事了。”说着话,蜷缩成球体状的粉铃渐渐放开了身体,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待缓过来后,起身将自己的血衣换下,穿上了床上的白衣绣花衫,然后将血衣和地上的血迹整理完善后,亲自跪到庄天雨的身下,开始了“正事”。
庄天雨摸着粉铃的脑袋,眯着眼睛看着趴在身下工作的他,将茶水从上而下的全部倒在他的头上,身上。忽然庄天雨的手用力的将粉铃的头按在自己的身下,满脸的舒畅。
粉铃将脑袋挪开,转个身将自己背对着庄天雨,却将红线铃铛递给了他,脱下裤子后,尽可能的将屁股抬高,以方便对方行事。
庄天雨拿着铃铛将粉铃全身绕了个遍,最后将小圆铃铛一个一个的塞进粉铃抬高的臀部,不管是不是出血。而粉铃没有出声,除了忍着气流下几滴汗水外,连四肢伏地的动作都没有颤抖过,可见这行事对两人来说,是多么的熟悉,驾驭轻松。
粉铃闭着眼,心里想,望扶疏今日离开了,会去哪里呢?这样孤月般的人物,行走江湖会不会遇见自己喜爱的人,会不会遇见……无衣艳玉那样的人物,为之倾倒?紫衣俊美无双,冠绝天下,白衣高雅神秘,孤芳自赏;这样的搭配,可谓是一大亮点,更是叫人眼红的两人。在看看自己,恩,挺好的。极品攻下死,做受最风流。各种各样的客人,对自己来说,只是需要而已。而正是这种需要,自己才是最不需要动手的。因为,只要脱了衣裳,对方就会自动来。
正想着,一阵疼痛从身下传来,接着庄天雨几乎是坐在了粉铃的身上,快速律动起来。粉铃只好将身体慢慢挪成对折形态,以方便庄天雨更好的行事,防止对方掉落下来。庄天雨感觉到了下方的动作,不过他现在正在兴头上,也没空去管。在庄天雨第一次完事时,粉铃头部的地上已经流了水一滩,而下身的位置也有深红色一滩。第二次的时候,庄天雨对着背对着他的粉铃行动到一半后,快速将他调转过来,在粉铃没有反应过来时,愈加快速的将粉铃的双腿抬起,压在他的胸膛上,身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样再次对折的身体,随着庄天雨的身下动作和他忽然死死压住粉铃双腿的形式来看,粉铃的身体几乎在庄天雨和地面形成夹缝了。在第二次结束时,庄天雨紧紧的堵着粉铃的嘴唇,直到将对方的嘴唇咬出血才放开。第三次庄天雨看着粉铃上下都出血的模样,有些好心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让他起身,自己躺在桌上。
粉铃躺在地上几秒钟后,起身,快速躺在桌子上,然后……挡着庄天雨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在庄天雨挑眉之际,看见粉铃手上的东西,笑的责怪却满意。
“机灵鬼,这么懂我的心事?”接过粉铃手中的东西,正在燃烧的蜡烛。
粉铃捂着嘴笑道:“这也算是奴的喜好,有劳帮主了。”声音沙哑魅惑,愈加迷人。
庄天雨不再多说什么,动起手来。
之后,粉铃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只记得在庄天雨走后,自己的任务终于达到了。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是去而复返的庄天雨,而是……他。
第十三章:真凶
花儿香,花儿舞,明玉照瑶多情关。
祸香庭的二楼,粉铃也就是兰赋辞看着手中费了他一夜时间,和断了两根小指的纸片,眼中无悲无喜。摸着纸片,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兰赋辞脑中忽然闪现过去和父母在一起的画面……
“辞儿,让爹看看有没有长高?“熟悉的蓝衣人摇着扇子,对他温柔笑着。熟悉的容颜,对他,是满满的和蔼,疼爱。
小小的自己阿阿的跑向他,长着手臂要他抱。
“不乖哦,看你长没长高,看完就给你抱抱,不然,哼!”风华正茂的爹,像个孩子似的。
自己不懂,一个劲的要爹爹抱,阿阿的瘪嘴,见自己的爹不肯抱自己,坐在地上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