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那个威武霸气的教主啊
乔晟被明火圣人一路拉着跑，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师父，表情很是无力：“师父……”
明火圣人立刻停了下来，看着乔晟眨眨眼：“怎么了？”
“师父要带我去哪里？”乔晟叹气，刚刚明明看到了一个影子，被这么拉着走都找不到了！真是非常捉急！
明火圣人很是神秘，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师父带你去直捣黄龙！”
噗。
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乔晟反省了一下自己不再纯洁的思想，严肃状点头。
好像时光重回，那时候的乔晟还不大，跟着明火圣人跑来跑去。那时候的明火圣人最喜欢的就是带着小小的乔晟到处闹事。
彼时的乔晟不怎么配合，明火圣人急的胡子直抖。
现下想起来，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嘘——”明火圣人拉着乔晟从天山一条小路上去，一路走一路小声问着：“你要不要回去找一下那个玉罗刹？”
“……不用了。”乔晟有点无语，都走出来这么远了，怎么回去找一下玉罗刹？
师父立刻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显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妥妥的！
乔晟忍住唇角的一丝笑：“现下假的明火圣人在这里？”
“炎圣老鬼这样说的。”明火圣人哼哼唧唧，对于自己落后一步这种事只字不提。
乔晟点点头：“那么前辈在山上等我们？”
“应该就在这里啊。”明火圣人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抬起手腕子对对太阳看了几眼，再看看另一边的电闪雷鸣，迟疑道：“难不成是被人困住了？”
谁能困住炎圣真人？
乔晟实在是想象不能。
说老实话，明火圣人自己也有点想象不能。他仰着脸想了想，忽然蹙起眉头来：“不会是先去打架了吧？”
不等自己就开始单枪匹马霸占敌人这种事，想想就非常烦！
乔晟想法则比较正常，他开始犹疑。
是不是……其实炎圣真人有了他心？
如果和师父朝夕相处的人有了异心，当真是很可怕的。
可惜明火圣人丝毫不这么想，他想到炎圣真人一个人去打架立刻非常愤怒，甚至都没拉乔晟就往远处跑！
乔晟没了奈何，只能跟上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父。
两人一路跑跑停停，还真把炎圣真人给追上了。
炎圣真人正站在山顶，面前则是一个人——
明火圣人。
真正的明火圣人站在乔晟身旁，愕然睁大了眼。
“师父，其实这位比你更像是真的。”乔晟由衷地说着。
山顶的“明火圣人”闻声回头，除却须发皆白其他却是一模一样，他看着明火圣人微微一笑：“终于见面了。”
他的眼底透着刻骨的杀意，看起来让人凛然心惊。
明火圣人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忽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眼睛：“必须宰了。”
乔晟：……
“学我就算了，学成这种不伦不类的样子，有碍观瞻！”明火圣人觉得简直愤怒。
那人闻声却是笑了。
他手中是两柄弯刀，而“明火圣人”的目光胶着在弯刀上，像是对待最最珍贵的爱人：“你不配做明火，真正的明火，真正能与王并肩的人，本就是我一个。”
明火圣人盯着这人看了半天，最后愤怒地转头看向乔晟：“……为什么这种脑残都可以学我！”
乔晟望望天，绝对不会告诉师父，现在江湖中人都认为明火圣人是个霸气的脑残这种事的！绝对不会告诉的！
倒是炎圣真人开口了：“那边装神弄鬼的人，并不是你。”
“装神弄鬼？”“明火圣人”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他长笑几声，神色愈发诡谲起来：“那是神喻。”
众人：……
“明火圣人”对于众人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简直愤怒！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违背神喻的人，神一定会惩罚他的！”他愤怒地咆哮着，甚至想要扯下脸上的面具，可是面具粘结了太久，撤掉也是不易的。
明火圣人目光带了些许悲悯：“你以为，真正操纵这一切的人，是神？”
“不……”他的目光带着憧憬与期望：“可是我相信，他就是这个世上的神。”
“没救了，”玉罗刹缓步而上，身后跟着尧歌，而他的笑意亦是讥嘲的：“当时让你在魔教，不过是想要看看你能做出些什么名堂来，却不过如此而已。”
“明火圣人”看着随玉罗刹而来的尧歌，眼睛霎时瞪大：“你……你违背了神喻，你不得！”
玉罗刹袖子轻轻一挥，神色带着些许厌弃，唇角的笑意却依旧如常，“明火圣人”满口的牙霎时落尽。
他张着空荡荡的嘴巴看了半晌，瞪着玉罗刹：“你们……”
“本座会带着你，看着神的覆灭。”玉罗刹冷嘲一声，杀意肆虐。
“明火圣人”瞪着眼，眼底一串串泪珠霎时落了出来。
没有人再看他，大家都在看着不远处电闪雷鸣的彼端——
“有人在作祟。”乔晟道，伸手推了推玉罗刹。
“没有伤亡，所以是为了警告？”玉罗刹若有所思。
明火圣人摸了摸下巴：“警告我们么？”可是我们明明很乖巧！根本不需要警告！
“阿乔认为是谁做的？”玉罗刹缓缓问道。
乔晟本想开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他摇摇头道：“不会是皇上，我很了解他，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皇上是不会做的。”
即使帝王心术，那个人终究还是有他的底线。
这样的愚民政策不属于他会做出来的事情，他是一位明君，乔晟一直这样坚信着。
“那么……又是你的徒弟？”炎圣真人看向自己身旁一脸无辜地啃着甘蔗的明火圣人，忽然问道。
明火圣人顿时停住了啃甘蔗的动作，表情十分无辜：“我的徒弟？”
众人立刻点头。
这功夫真的很像是明教的啊！
你不要不承认啊明火圣人！
“可能是小乔子的徒弟呢！”明火圣人简直捉急。
玉罗刹叹了口气：“阿乔是剑尊，云隐山收的尽数都是剑术弟子。”
怎么能这样呢……明火圣人张大嘴十分委屈，虽然我很喜欢收徒弟没错！可是不能全天下哪里出了事都赖我啊！我也是很忙的！
“是你的师弟，你还记得吗？”明火圣人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乔晟。
乔晟无比佩服地看向自家师父：“师父可否记得，我不及弱冠就被送到云隐山……自生自灭。”
明火圣人眨眨眼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真是十分郁卒。
“过去看看吧。”炎圣真人提议道。
“魔教暗卫已经过去了，”玉罗刹颔首：“稍会会带来消息。”
果不其然，不出一小会儿功夫，就有暗卫落定在旁侧：“教主，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暗卫从来不会将话说的太满，因此说是有这样一个年轻人，大抵就是说这人就是嫌犯了。
乔晟立时来了兴致，想起百鸟图上只有叶孤城和炎圣真人能看到就非常捉急！颠颠地一路轻功冲了过去！
为了不被师父拎着跑，还是自己积极主动一点比较好。
电闪雷鸣之下，果然有一个年轻人，正靠着廊柱昏昏沉沉地睡着，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径自坐在那里，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
“这位仁兄。”暗卫走上去，试图将人叫醒。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手中弯刀轻翻，朝着面前的暗卫急刺而去！
玉罗刹眉眼一冷，向前骤动一步，将暗卫一把捞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手中竟似是有千钧之力一般，将那弯刀牢牢夹住。
电闪雷鸣，竟是瞬时停住了。
玉罗刹的眼底宛如深海波涛，他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字冷声道：“装神弄鬼的人，是你。”
“呵……”那书生竟是笑了，他摸了摸手中的弯刀，竟是朝自己脖子上横去！
在场那么多高手，怎能真正让他如此死了？
玉罗刹竟似是丝毫不惧怕那弯刀的韧性，伸手自如架住，神色亦是疏冷的：“想死？”
他的声音极为冰寒，听起来像是凛冽严冰一般。
书生闭了闭眼：“我若是不死，岂非苟活于世？”
“带回去。”玉罗刹将他的牙齿一挥打掉，看清里面没有藏毒，便一挥手示意魔教弟子抬回去。
乔晟倒是看习惯了，倒是明火圣人在旁啧啧叹了一声。
玉罗刹回过头来，神色已是回复平常：“前辈，如此，是否就算是度过一劫？”
“是。”明火圣人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然而一共十次劫难，这只是最初的一劫而已，他身后的人，我们也没有找到。”
究竟是谁蓄谋已久要大家陷入这一场困境？
到底又有怎么样的目的？
众人不得而知，只能向前，只好向前。
“好在已经有一个人质了。”乔晟宽慰大家。
然而等众人回到马车的时候，那羸弱的青年却已经不在了，地上只有魔教弟子的尸体，死状凄惨无比。
玉罗刹的周遭霎时溢起寒意，乔晟怔了怔，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你决策的问题。”
玉罗刹冷着脸，一言未发。
第四十章：魔医很难做
“别想太多了，”乔晟只好努力宽慰，不然身旁的寒气实在是非常恐怖！“其实很可能那个人就是幕后黑手，所以我们刚刚没有发现是正常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更加难过么？
玉罗刹有点无奈，看了乔晟一眼。
不料这一眼，立时就看出了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了？”
乔晟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玉罗刹的瞳仁。玉罗刹的瞳仁里面映出自己眼睛一片清明，没有什么问题啊。
倒是明火圣人凑过来看了一眼：“哎呀。”
他的表情十分悲痛，成功地把乔晟吓了一跳。
“师父？”乔晟疑虑重重地问了一句。
尼玛不会是我瞎了吧？可是我明明什么都看得见！
明火圣人叹了口气，非常痛苦地别开头：“果然如此，天机不可泄露。”
乔晟：“……”我是真的会很愤怒的！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了？！掀桌。
“你的眼睛变色了。”炎圣真人在旁解释道。
变变变色了？
乔晟睁大眼睛，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赶脚。
“就是白色黑色颠倒了。”玉罗刹好心解释道。
乔晟顿时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什么叫做白色黑色颠倒了？那是不是眼睛里面都乱了么？简直就是个奇葩。
一路焦虑万分地回到了屋里，乔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铜镜。
铜镜里面清楚地地印出乔晟的眼睛，瞳仁微微有些发灰，颜色偏淡，倒是也没有玉罗刹说的那么夸张。
乔晟一头雾水，只好出去找明火圣人：“师父，眼睛颜色变了意味着什么？”
明火圣人捋了捋胡须：“很简单，意味着你即将成为宿命之人。”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宿命之人？
乔晟觉得有些无奈。
“之前你没办法看清百鸟图的秘密，现在你慢慢可以看清了，不信你试试。”明火圣人努力让自己显得特别权威！
可惜乔晟依旧是看不清。
这一次不仅仅是看不清，在乔晟的眼底，百鸟图一片大火燎原，所及之处已经没有半点能看的土地了。
他怔了怔，抬手叫叶孤城进来。
和叶孤城一起进来的还有西门吹雪，乔晟倒是也不介怀，伸手示意道：“孤城，看看百鸟图的变化。”
叶孤城垂下头去，眼毛微微发颤地看着。
半晌，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乔晟蹙眉。
叶孤城道：“只是一张普通的画而已。”上次的火焰也不见了，现下有的，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画罢了，没有什么稀奇。
明火圣人吸了口气，推推身旁的炎圣真人：“你呢？”
“什么都没有。”炎圣真人点点头。
没有乔晟眼底的一片混沌，没有任何大火燎原的异景。
玉罗刹的眼底一派平静，他的神色依旧是肃然的，看了乔晟片刻微微颔首：“我眼中也不过是一幅画。”
“和当年一样，”明火圣人忽然开口：“当年的我看到百鸟图时，同样能看到上面的灾变，这都是在破解了第一重灾难后发生的，至于其他的人，不过是辅助罢了。”
“那么魔教教主呢？”乔晟忽然问道。
他的目光有些锐利，在对待明火圣人时难得的锐利。
明火圣人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该牵涉他进来。”
炎圣真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出门了，屋里只留下这几人，面面相觑，就听明火圣人道：“如果不是我牵涉他进来，他或许还在魔教做教主，而不是在绝谷走火入魔。”
……魔教教主走火入魔了？
乔晟忍不住看向玉罗刹，玉罗刹却依旧是原本的模样，唇角笑意微带讥诮，神色如常。
明火圣人道：“绝谷是用自己的性命换修行，魔教教主留下了。”
“他是自愿的。”玉罗刹启唇。
明火圣人微微一怔，到底还是颔首。
“付出代价收获自己想要的，这并没有违背魔教的教义。”玉罗刹淡淡道。
他的目光疏冷，而他的声音同样亦是冰凉的。
并不像是每每月下对酌，总会带着暖融的温度。
现在的玉罗刹，更像是一个王者，却并不像是乔晟熟悉的那一个玉罗刹。
半晌，明火圣人别开头去：“下一重劫难很快就会开始了，我会全力相助你们，这一次进绝谷，我争取和你们一起……”
“不是应劫之人的话，进去会如何？”乔晟忽然问道。
“……”明火圣人望望天，没做声。
“会死。”乔晟冷静道。
明火圣人摸摸下巴：“我这么厉害，应该是不会的……”
“别说了，”乔晟挥挥手示意这次谈话结束：“交易失败，我不会让师父去送死。”
“师父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天山脚下的院中，乔晟看向玉罗刹。
玉罗刹近来总是很沉默，像是无声无息地在筹划着什么。
乔晟觉得心底过意不去，却还没办法言语。
“不是阿乔的事，”玉罗刹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停顿片刻道：“到了这一步，阿乔信天劫是人为还是上天所为？”
如果是问刚来的乔晟，那时候的乔晟肯定会非常鄙视这种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