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常人便都是知晓的,爱上一个人,心才会疼痛啊!”李立也是满头雾水,这有何难的?
“常人?”可是这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国之主,却是根本不知的!视人命为草芥,为蝼蚁,张口便可血流成河,却根本不知何为爱!爱上一个人却为可笑,在常人眼中不懂得何为爱才是真的可笑吧!这高高在上的人!却是常人眼中的可笑之人!
可笑,可笑啊!
花溪川看着醉风慌忙逃窜,微微偏头,“怎么,粑粑到门口了?这么着急。”说完,五指微微张开,由头顶往下梳理了下头发,便也跃下了树枝,手背后,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了。
这醉风到底是何人?当真是皇家暗卫?皇家暗卫胆子这么大?另有来头?难道跟那宋平竹一样?白炼翔亲近之人?嘁,亲近之人却对我起了心思也真是醉了,这狗屁皇帝当到这种地步石翔你造么?有意思啊有意思~
次日。
“嫣儿~~~”花溪川赖在床上,一只胳膊垂在床下,懒散的挥舞着,眼睛还没有睁开,便开始叫了。“嫣儿~~~满儿~~~去哪儿了~?本殿下头痛啊头痛!”
“殿下,您昨晚寅时回来,睡到现在,能不头痛么!”嫣儿缓缓走来,越说到后面越大声。
“你给我小点儿声,头疼着呢~”
“还好意思说头疼!疼不死你的!”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找打呢吧你,你给我过来!看我不弄死你的!”
嫣儿还未说话,满儿一路小跑过了来,“殿下,那皇帝手下的太监过来了,说有旨意。”
“靠!”花溪川骂了一句,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前殿,“李公公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恭喜七皇子,陛下宣您侍寝。”
花溪川一愣,“谢公公了。”
李立做了个请的手势,花溪川便上了步撵。
梳洗打扮完毕,花溪川的头也便不痛了,披上袍子,由太监背到静临殿中。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扔下繁重的袍子,把被挽的精致的头发弄散,揉了揉鼻子,也不管白炼翔在哪儿,便参观了起来。
当白炼翔抬起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头的青丝瀑布般垂下,掩住了那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
站起身,走到那人身后,花溪川瞥见了明黄的一角,顺手拉过了些许头发,转过了身,竟刚好遮住了所有部位,扯开嘴角,“陛下何等雅兴啊,竟宣溪川侍寝,还嫌溪川活的长?话说,陛下这寝宫可比我那什么怜溪院好太多了,还叫什么怜溪院,简直对不起那名字。”
7、侍寝
“你若是喜欢,住下也无不可。”白炼翔挑眉,放肆的目光打量着那人白皙的身体。
花溪川瞥了他一眼,“嘁,若是有哪些个嫔妃丧心病狂喂了毒过来,是你吃还是我吃?我吃了倒无妨,你吃了死了这白国不乱上一乱怎行?”
“你吃了怎是无妨?”不悦。
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我吃了死了你再找一个棋子便是了,我花溪川还没胆大包天到自诩重要。”
铁指电般伸出,捏住了一脸嘲讽的人的下巴,震惊过后,又是一记不屑的目光飘过,“怎么,说到痛点了?恼羞成怒了?”
白炼翔懒得跟着人废话,长臂伸出,狠狠的勒住不堪一握的腰肢,压到胸前,“花溪川,别忘了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好看的眉皱起,这具身子还未长开,眼睛平视才仅仅到男人的喉结,暗自懊恼,上辈子川爷可是能跟你丫平视的,得瑟什么啊你!给老子找回自己的身子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松了!“何事?我可不记得了~”
“不记得?现在就让你想起来!”说完,微弯下腰,直接纤细的人儿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扔到了床上,动作粗鲁却小心的未伤着人,这人……怎么这么轻……而且,触感……出奇的好……冰冷的目光打量着瓷白的身子,青丝早已散开,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部露了出来。
有些窘迫的缩了缩身子,随即又大方的展开四肢,唇角勾起,话中带刺,“怎么,看什么?反正你们白国你又不是第一个看我身子的。”
“看过的已经入了天牢了。”
“除了你那叔叔白建宗可还有着别人呢~”潋滟的眸子中探究意味毫不掩饰。
白炼翔微微眯起眼睛,“那又怎样?”
“也是哦,你根本不在乎我跟多少人同床共枕,跟多少人翻云覆雨,你在乎的不过就是……”后面的话未曾说出口,那张伶俐的嘴便被恶狠狠的吻住了。
不在乎?你竟然说朕不在乎?!老子看到那头猪趴在你身上甚至伤了你的时候我什么心情你知道么?!你就能说不在乎?!说朕不在乎!
娇嫩的嘴唇被淡淡的胡茬磨蹭,疼却又夹杂着些许快感,那人的味道夹杂着些许龙涎香,溢进口腔,鼻腔,涌向大脑,理智在瞬间便灰飞。修长的手臂伸出,环住男人的脖颈。
“不害怕了?”男人鼻尖抵着自己的,有些沙哑的嗓音。
懒懒的抱着男人,整个人放松下来,“……你认为刚刚我躲了一下,是因为害怕?”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
“只是不满意这具还未长开的身体而已。”害怕跟你做?怎么可能。
“不满意?”
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声音却充满蛊惑,“还记得我曾经什么样子么?”
脑海中迅速跃出一个短发男子……身体却是缓缓伏下,甚至是虔诚的吻了身下人的右眼,蓦然,心中灼痛,痛得无法呼吸。
花溪川一愣,眼睛缓缓瞪大,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很多年前,那男人也是这样的,若是主动吻自己,绝不是嘴唇,而是眼睛,温柔而认真的吻。瞬间,自己的心也开始痛了,一如既往,痛彻心扉。微微用力,把男人按在自己身下,目光再次染上绝望,被血烧得猩红,瞪着男人,是你么,是你么……是你么?!
直接把人拉下,恶狠狠的吻了上去,痛,心痛,身体也开始连带着痛!
花溪川缓缓睁开双眼,余韵在体内缓缓缭绕,还没消散,死死抱着男人的手臂慢慢卸了力道,却发觉肌肉已经酸痛至极,耳边是男人的喘息,理智被拽进大脑,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习惯还没变啊……登上顶峰的那一瞬间,死死抱紧眼前人,似是唯一的浮木,这是两个人都有的习惯……
耳廓被吻,身体再次瑟缩了一下,太敏感的地方不能随便碰……手掌轻抚身上人麦色的脊背,男人抬起头,眸光恢复平静,微微低头,吻上男子的唇,怜惜的,温柔的……而后,看进对方的眼睛,再低下头,虔诚的吻上眼睛。
两人都未说话,再次被横抱起来,懒懒的靠着男人胸膛,任由处置,一根指头都懒得动了……直到被放进温暖的池水中,都没有睁开眼睛,直接缓缓滑了进去……赶忙把人捞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才注意到那人身上被自己弄出的痕迹,唇瓣都不用说,红肿,又沾染着血迹,脸上也带着深深的牙印,从耳后到喉结再到锁骨,白嫩的本色都几乎找不见了,满满的红痕青紫……男子黝黑深邃的眸中闪过些许愧疚……
花溪川整个人都散了架,眼皮沉得像是坠上了千斤,昨晚宿醉头痛刚刚缓解些许,再在床上折腾了不知多少回,已经到了极限了……所以,男人的眼神动作,便都错过了。
白炼翔清理了自己,再清理了他,抱回去,再用内力烘干彼此的头发,也已经是张不开眼睛了,把人抱在怀里,盖好被子,有一下没一下抚着男子长长的青丝,缓缓入睡了。
再睁开眼,是被吵醒的,门口嘈杂,一女声尖利,“我来找我家殿下!你给我开门!”
侍卫无奈,“姑娘,陛下有旨,要让七皇子好生歇息。”
“那我进去看看伺候伺候不行么?!谁还有我嫣儿伺候殿下伺候的好?!”
“姑娘,里面都是伶俐人,就请姑娘放心。”
“我怎么放得下心?昨晚一夜未归!”
“那也是陛下留下七皇子的啊……”
花溪川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从床帐中伸出手,招了招,便有人赶忙走过来,打开床帐。光也进了来,坐起身,被子从肩膀处滑落,露出身子,大致扫了一眼,手一软,倒了下去……操……太他妈狠了……
还未感叹完,一张脸便露了出来,“七皇子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扫了李立一眼,花溪川抬起手遮住肿了的眼睛,“你被上一晚上大概就知道了,可有什么不适,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老子身上还有一寸好地儿么?!话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午膳的时辰了。”
暗自叹了口气,“让嫣儿进来吧。”
女子慌慌张张小跑进来,恶狠狠瞪了李立一眼,跪到床边,七手八脚掀开花溪川身上的被子,“我看看,哪儿都上了啊,后面有没有事儿啊,上药没啊,流血了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嫣儿啊,别这么丢脸,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当着这么多人呢,你看我一大老爷们儿的身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昨天还特地问了玉笙男子之间的床第之事,一大早就来了,结果被堵在门口不让进,你知道我多担心您呢!”
“你还特地问了?嫣儿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啊,你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啊,我还等着给你嫁出去呢你搞什么啊你……”
李立站在一旁,默默流汗……这是一对主仆之间应有的对话么?这七皇子说的话竟这等奇怪……而且一个宫女不知床第之间的事情?怎么会……
嫣儿不忿,“我嫁出去?就您这样我还嫁出去?把我嫁出去了我就是挺着大肚子我也得过来伺候您啊!您这样我这当奴婢的怎么放心得下!”
“我告儿你,你给我冷静点儿,别当着这么多人面儿给老子丢人现眼啊!”
“嫣儿冷静得很!那白炼翔要是敢欺负您伤了您了,我就让他……”
后面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让他怎么样?”
“吃不了兜着走!”嫣儿恶狠狠说完。
白炼翔眸中染上笑意,“哦?”李立看到,慌忙跪下。
嫣儿一愣,眼中随即染上愤慨,站起来转过身,直挺挺的,就差手中拿着一把利剑拼命了,李立微微偏头,使劲使眼色,花溪川撩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住,眼不见为净……
8、册封
“嫣儿姑娘口出狂言,可知罪?”
“何罪之有?嫣儿看不得主子受得丝毫委屈,竟也是错了?”
李立喝到,“那可是陛下!”
“皇帝又如何?!即便是神仙至此,也需踩着嫣儿尸体方可伤得我主子!”
白炼翔笑,“嫣儿姑娘护主至此,七皇子当真是有福之人。”
“嫣儿不知殿下是不是有福之人,只知我是有福之人,得殿下赏识,免得苦难,便更见不得自家主子受苦了!”
“嫣儿姑娘如此忠心,知恩图报,甚是少见啊,朕都开始嫉妒七皇子了。”
花溪川把被子撩起,露出头和半个胸膛,“谢陛下嫉妒,不过能劳烦各位给我找件衣服么,我可不想就这样给陛下行礼。”
“溪川不必行礼。”白炼翔把手中的奏折交给身后的太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溪川身上可有不适?”
“过一阵子等我身上好了上一晚上陛下,陛下便知道适不适了。再说,别这么惺惺作态,早就说过恶心了,恶心谁都行,别恶心我,昨日一天都没吃东西,今天也没吃,看看,看看,肋骨都饿的出来了,能给点儿吃的不?”花溪川不怕疼,可是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想听好话也是不可能的……
李立战战兢兢,听着这主仆二人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出言不逊,却也无法阻止……甚至心里……竟是觉得有趣的……这样的皇子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奴婢更是从未见过……着实是……太有趣了……
白炼翔面色未变,“溪川这是南国口音?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啊。”
“这是家乡口音懂不懂。”
“溪川家乡不是花怜?”
本就不是很亮的眸光更加暗淡了,千言万语尽在那空洞的眼底,“溪川家乡啊,叫北京……”
“北京?李立,可有这么一所城池?”白炼翔看向李立,招了手,免礼。
“回禀陛下,这五国中,并没有这么一所城池。”李立恭恭敬敬,这天下几分万所城池,尽在脑中。
花溪川瞥了一眼李立,“自然是没有的。”说完,端过嫣儿捧来的一碗热水,小口喝下。
站在一旁的人看了一眼陛下的脸色,便退下了。
白炼翔手托腮,看着那人喝水,擦牙洗脸,穿衣吃饭。
手中端着饭碗,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咽下口中的食物,“你吃了么?”
“还没。”
“一起?”
“好。”
屋内很暖,那人五指微张由额发抚下,甚是随意,透着几分慵懒,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脸颊上的牙印消失,留下青紫的痕迹,宽大的衣袍露出的手臂还算好的,白皙的肌肤上还是有着不少痕迹……
默默敛下眼,看似认真的进食,却是忆起早上……惯定的时辰睁开眼,胳膊上枕着的人安安静静的睡着,睡相很好,头偏向一侧,露出的半截脖颈布满痕迹,胸膛缓缓起伏,显然还在熟睡,就这样默默注视一会儿,竟低下头去,轻吻了脸颊,温柔的理了理铺散的发丝,才起床……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会如此小心对待这人了……
“什么时候吃饭都不能老老实实吃了?睡觉吃饭都别想事情说了多少次了。”花溪川口中还嚼着东西,皱着眉,眼都没抬。
白炼翔抬起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你三筷子都夹一个菜不是想事情在干嘛?”说完自己却先愣了。随即抬头。
而白炼翔耳边却另有个声音,低低的,嗓子似是被伤过,却并不难听,说着同样的话,同样皱着眉,同样嚼着东西,疼痛再次涌上来……
花溪川看着他皱眉,手掌抵住胸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不再想,甚至刻意回避,疼痛才慢慢消退,再次拿起筷子,却没了食欲……
吃完,放下碗筷,花溪川都没有打招呼,就带着嫣儿离开了。
回到怜溪院,躺在自己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昨晚的事情谁都没有提,变得诡异而默契,难道他有了记忆?记起来了什么?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疼了?那以后有的话要考虑一下再说出来了……毕竟会疼……我特么考虑他那么多做什么啊!以后会不会见还是个事儿呢!可是……是他啊……猛的坐了起来,狠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算了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上一辈子就是考虑太多了!机关算尽!这辈子想的少一点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