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薇之猫

作者:薇之猫  录入:09-14

文案:

我喜欢他,喜欢了十一年。

从懵懵懂懂到磕磕绊绊,从一点喜欢到痴迷成爱,从无知年幼到青葱少年。

十一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

排雷:狗血矫情,现实向,换攻。作者智商比较捉急……所以……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青梅竹马

主角:顾宁 ┃ 配角:唐楚(楚堂),顾云城,蒋雯 ┃ 其它:暗恋,背叛,青春,都市

1、过去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喧闹的夏天。

他穿着运动短裤,一手提着小铁皮桶,一个拿着小铁铲。

我那时刚跟父母从上海回到老家,城里长大孩子,当然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他在一处潮湿的墙角下停住,放下桶,拿起小铁铲开始挖土。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你……你是在干嘛?”

他抬脸看了我一眼,继续挖土:“挖蚯蚓。”

我看见他挥舞着小铁铲,在烈日下一身汗水。有些受不住的继续开口:“挖蚯蚓做做什么?”

他抬头给了我一个白眼,不耐烦道:“钓龙虾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讷讷道:“我……我刚回来,不晓得这些。”

他闻言停下动作,起身盯着我看。半晌,笑道:“你就是顾家小子吧?以后跟着我,我带你玩。”

我看着他脸上因为笑容而显露出的酒窝,呆呆点了点头。

时至今日,我仍然对那个笑容记忆深刻。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当时的笑,对我有着怎样的意义。

那是我七岁时的夏天。

……

……

真正确定自己喜欢他,是同年冬天。

那天他在我家新房里亲了我,我做为回礼,摸了他。

事隔多年,我早已记不清当时是谁先开的头。

只记得他的唇很软,他的身体很热。

后来听朋友说,他告诉别人是我威胁他,他才和我玩那种游戏的。

我疑惑的问:“我用什么威胁他了?”

朋友道:“他家庭作业没做,你说如果他不玩你就把这事告诉老师。”

我忍不住小声辨驳:“他作业没做就算我不说,老师收作业时也会发现吧……”

朋友笑而不语。

我突然间也就笑了。

他说是怎样就怎样吧。

或许真的是我想出的主意,他迫于无奈答应了,仅仅是这样而已。

毕竟我当年,是早熟的过份了。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说过Jing子。

一个说不懂,一个说是钱,我却瞬间想到了Luan子……天知道我是怎么想到的,我那年才八岁啊……

由此可见,这一切错误的开始,大概真的是我一手造成的。

那天我们只是亲亲摸摸,想也知道两个才七岁的孩子做不出什么。

虽然其中一个表示当时自己其实是知道男女之事的。

从我家出去后,他兴冲冲的要去找其他人。我问他干嘛,他什么也不说。

那年老家下了很大的雪,我不得不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身后。

可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跟着他去自取其辱。

因为他找到大家后,开口就把刚才我们做过的事说了出来。

我看着他兴奋的有些微红的脸。实在搞不懂他的意图。

就算他才七岁,就算他不早熟。

他应该也知道这些事不能说出来。

更何况是告诉如此多的人。

我记不清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又是怎样面对众人的。我只记得那个冬天很冷很冷。

……

后来如何回的家,我一点印象也没了。

只是从那时开始,我就有意的躲着他。

可是我躲的过他,躲不过其他人。

当周玲一脸高傲的让我把他掉进臭水沟的手帕捦上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身边人都知道我性格倔强,这种事绝对不会去做的。

可周玲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把自己年幼的骄傲踩在了脚下。

她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然我就把你们俩做的好事告诉你爸妈。”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事,所以我害怕。

我脱掉鞋子下去把手帕捡上来,将手帕用旁边河水洗干净交给她时,我发誓我看着她意义不明的笑了。

我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啊,早熟如我,七岁就知人事。早熟如她,九岁就会利用手中所握达到目地。

在别人都还天真无邪的时候,我们都在干嘛啊。

因为有把柄在她手上,我不得不对她言听计从。

这一听,就是五年。

五年里,她说什么我做什么,毫无尊严可言。

五年后,她因为家庭原因离开顾家村,我才终于得到解放。

回想那屈辱的五年,我至今仍然恨意涛天。

她毁了我的童年。

我对童年所有的记忆里,总有一个一脸笑容的她。

她刚离开的一个月,我夜夜噩梦。总是梦见她对我笑的一脸狰狞,总是梦见她其实没走。

此后,我对女生就萌生出了莫名的惧意。

和女生独处时,我通常是一言不发。因为我怕我一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我试了无数种办法,尝试了无数次,终于确定自己患了异性恐惧症。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病,但我绝对是这个病的患者。

周玲是女性,女性是噩梦。

在我心里,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概念。而且我发现,我自己竟然从内心深处认同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概念。

我对异性有了恐惧的直接后果就是,我更愿意接触男生了。

我也发现,我是彻彻底底的弯了。

2、现在

最近常看见小时代三个字,于是我也老爱回顾往事。

可我每回忆一次,就面条泪一次。

人家都说中二少年,可我似乎中二期都在幼年。

想想过往,不堪回首。

前几天蒋雯给我打电话,一派女王样的告诉我她要来宁波。

我猜她最近又看了不少女尊小说,只得狗腿道:“好的好的,到时候我去接您。”

蒋雯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货脑子一直不大正常,近期接触什么较多就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当年她那么死心踏地的追着一个跑,我一直怀疑是受我影响。

许是心中有愧,这些年我一直对她很纵容。

算算快到她说的日子了,我只好厚着脸皮去和经理请假。

经理正在看文件,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摆手道:“去人事部写个假条。”

我连忙鞠躬退下。

说实话,对着我们经理我一直觉得压力很大。

他只比我大三岁,我却觉得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小孩。

对此,我只能默默的想,原来小说里说的霸气是真的存在的啊。

果然高富帅的气场是我等这种吊丝无法对抗的。

去人事部的时候经过茶水间,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听墙角的。意外,都是意外。

茶水间里有个女人在打电话,听起来她似乎一直在发怒。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XX你这个禽兽!她是我妹妹啊!她今天才十八!”

“什么?原谅你?不可能!你现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谢谢!!”

然后就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我估摸着应该是里面那位怒极摔了手机。

摸了摸鼻子,我抬脚继续向人事部走去。

走到人事站部门口,我才终于想起来。刚才那耳熟的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是人事部新上任的经理。

我想了想,又折回了办公室。

还是等人家平复好心情我再来吧。

下班之前我又去了趟人事部,写好假条后交给经理,我准备今晚加班把工作做完。

期间接到蒋雯电话,叮嘱我明天别忘了去接她。我又确定了下时间,一再表示自己不会忘记。

死女人,不就是小时候放过她一次吗。她居然到现在还拿这事来说。

好吧,我得承认。那次放她鸽子真的把她害惨了。

可是老这么斤斤计较,难怪她到现在都还嫁不出去。

我阴暗的腹诽着,不自觉加快了工作的速度。

等到把这个季度全市门店与去年同期业绩对比图做好后,我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杯奶茶。

我伸手摸了摸,还是温的。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大家都下班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我本着不能辜负别人心意的心态,恬不知耻的拿起来就喝。

没办法,我对热奶茶没有一点抵抗力。

蒋雯曾经每天给我买奶茶,买了半年之久,我也就喝了半年之久。

最后她一脸严肃的说:“顾小宁,你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她立马垮下一张小脸,哀嚎道:“你再喝下去我就要破产了!”

我兴灾乐祸道:“不是你要和我打赌的吗?赌我对奶茶的爱不会长久。”

她无可奈何道:“是是,我错了,所以我认输。”

我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含笑道:“知错就好,乖~”

她默默转头背对着我。

我见她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便倾身过去。

她小声喃喃道:“我真是蠢死了,居然和你打赌比情长。”

我闻言微笑。

“你对那个混蛋都能喜欢那么久……”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回身。

很多时候,我不得不说,蒋雯是个极其敏感的人。

就在我刚刚回身的瞬间,她突然回头看向我。

然后她的脸上慢慢出现慌乱,开始一个劲儿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也只好一个劲儿的对她说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她不用道歉的。

反正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旁人或恶意或揣测的嘲讽。

那年我高三,十八岁。

……

走出写字楼,我看着漆黑的夜空默默的想,今天可真是个月黑风高夜啊。

半个小时后,我恨不得穿越时空煽死当时正在吐槽的自己。

因为悲催的我,被打劫了。

与倒霉二字相伴了二十多年的我,今天是知道什么叫飞来横祸了。

歹徒大概是个新手,太紧张了。所以他在我这个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害人肚子上开了道小口子。

虽然口子不大,但流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血啊。

我其实挺佩服我自己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的不是害怕,不是死亡。

而是……

看着满地的红色,我心里想的是,这些血如果拿去卖,要值多少钱啊。

想着想着,意识便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眼前昏黄的路灯慢慢变暗,我四肢大敞姿势不雅的躺在地上。

视线逐渐被黑暗吞噬,最后终于变成漆黑一片。

3、过去

我到底是年纪小,不懂长进。那件事之后虽然心里有了疙瘩,但仍然与他厮混在一起。

他再也没提过那天的事,我也没告诉他周玲的事。

我们平静的嘻闹,慢慢的长大。

我虽说八岁确定喜欢他,但那时我根本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喜欢他,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一直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相伴走下去。

可他似乎觉得过的太平淡了,他想找所谓的刺激。

事隔五年,旧事重演。

那天我正在教室里写作业,忽然听到有人叫我:“顾宁,出来。”

我抬头,看见他站在教室门口一脸不耐的皱着眉。

放下笔,收拾好书本,我起身向他走去。

有件事说来也好笑,我喜欢了他十一年。

十一年间,我们一直同校,却从来不曾同班同寝。每次都是在两个相邻的班级。

这或许真的是天注定。

天注定我永远得不到他。

我跟着他向学校外走,出了大门右转,他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也不回头更不说话。

走到学校旁的小树林边,他终于转头说了句话:“跟紧我。”

我虽然心里害怕,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快走几步追上了他。

我们在树林中间一点的位置停下,他猛然转身将我推到树上。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唇上便感觉到一片温热。

脑中轰的一声,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似乎觉得好玩,唇贴着唇吻了一会,就试探着伸出了舌头。

舌尖沿着唇瓣慢慢描绘,而后抵在我紧闭的牙齿前。

我整个人尚在僵硬中,对此毫无反应。

他伸手捏了我一下,我吃痛,反射性张嘴想要呼痛。

他却趁机将舌探进我的口中,勾起我静止的舌头反复吮吸舔舐。

至此,我已经整个人都空白了。

耳边只听得见嗞嗞水声,和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他退开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直到脸上传来被拍打的感觉。

我抬眼,就看见他一脸笑意的盯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的到热意正慢慢覆上脸颊。

他开口,声音里满是戏谑:“原来小宁你是这个味道。”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默默闭上了嘴。

他走过来拥住我,将头埋在我颈间,轻声道:“还是你好,什么都没变。”

我猛然间变了脸色,狠狠推开他,转身向树林外跑。

经过一棵杨树时,我看见了站在树后周玲。

她穿着一件白裙,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猛然打了个冷颤,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小树林。

一直跑回教室,在座位上坐好,我还是在浑身发着抖。

连我自已也分不清,这份颤抖究竟是他的那句话,还是周玲那张笑着的脸。

彼时我就是这样,懦弱,胆小。

我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当年周玲让我做过什么。

捡手帕?那次大概是她慈悲心大发了吧。

有一次她拿着一团绳子过来找我,非要我陪她跳绳。

天知道我四肢有多不发达,手脑有多不协调。

我直言不会,她说她可以教我。

天气炎热,我心里头实在厌烦,索性直接将绳子扔到地上。

周玲见状只是笑了笑,不喊也不闹。

后来我被她用绳子绑在树上一个下午。

被解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出现了脱水症状。

母亲被吓的不轻,立场让父亲背着我去医院。

因为交通不便,担心耽误治疗,父母将我送到了村里的小诊所。

诊所的主人是个和蔼的伯伯,每次去看病他总爱拿糖豆逗我。

我不大看的清,只听见他很严肃的问:“这孩子是怎么弄的?”

父亲说:“不清楚,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母亲似乎在小声哭泣。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就听不清了,意识慢慢空白起来。

醒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坐在我床边,红肿着一双眼。

我小声道歉:“妈,对不起。下次我不会玩的这么疯了。”

母亲追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嘻笑道:“在太阳下玩的太久了。”

母亲破涕为笑,嗔骂:“你这个傻孩子。”

我对母亲撒了个拙劣的谎,因为我说不出真相,也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怀疑。

我父母就是这样,总是对我放心的很,他们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我。

却从来不曾发现,我已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踏进了泥泞的沼泽。

并且,我踏的无怨无悔。

哪怕我终有一日会被腐烂埋没。

那之后,我还是学会了跳绳。

明明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我居然跳的比她们都好。

周玲说:“宁宁,你这叫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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